辛雄,字世宾,是陇西狄道人。他爸爸辛畅,曾经做过汝南郡和乡郡的太守。辛雄特别孝顺,他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悲痛欲绝,简直让人认不出来他了。后来,清河王怿当了司空,就把他招到身边当左曹。清河王后来又升任司徒,还是让他继续当左曹。辛雄为人正直,办事效率高,处理政务非常公正,谁对他处理的事情都没意见。清河王经常跟别人说:“要是说办事公正,不惹官司,辛雄就是个例子。”后来,辛雄又当了尚书驾部,还做过三公的郎官。有一次朝廷要裁减郎官,只有辛雄和羊深等八个人被留下,其他的都被辞退了。
之前,御史中丞东平王匡因为想用棺材抬着去上书劝谏皇帝,被尚书令任城王澄指责大不敬,差点被判死刑。辛雄就为东平王匡辩解说:“我私下认为,东平王匡,经历了三朝皇帝的统治,一直受到皇帝的恩宠,他直言敢谏的性格,皇上也是知道的。所以高祖皇帝才赐给他‘匡’这个名字,陛下也让他负责弹劾纠正官员。当年高肇当政的时候,匡也曾经用棺材去劝谏,皇上和臣子都表现得很好,最后也没什么事。如果现在他想再用这种方式劝谏,先帝已经容忍过他了,陛下也应该宽容他。”没过多久,东平王匡就被任命为平州刺史。右仆射元钦很欣赏辛雄的才能,左仆射萧宝夤说:“我听说游仆射说过:‘能像辛雄这样的人,有四五个一起处理政务就足够了。’今天才赏识他,是不是太晚了!”
一开始啊,廷尉少卿袁翻,因为处理犯人的事儿,有人告状,这真假难辨,情况特别复杂。他就上奏说,只要听说过一点风声的,不管对错,都当成是结案了,根本就不好好审理。这事儿就报到了门下省、尚书省和廷尉那里,让他们一起讨论。雄辩地说了这么一番话:“《春秋》的道理是,不幸犯了错,宁可错杀,也不能滥杀。错杀,只是错杀了罪犯;滥杀,就会冤枉好人。现在这些人啊,就是不忍心惩罚那些坏官吏,让他们逍遥法外,结果好人坏人混在一起,好坏不分,这哪是什么赏善罚恶,体恤百姓啊?古人只担心审案不仔细,还没听说过知道冤枉了人却不处理的。”皇帝听了雄的意见。从那以后,每次遇到有争议的事儿,雄就跟大臣们一起辩论,很多事情都采纳了他的意见。所以,他“公正能干”的名声特别响亮。
他还写了一篇《禄养论》,里面提到孔子的五种孝道,从皇帝到老百姓,都没有退休的制度。《礼记》上说:“八十岁,一个儿子都不用当官了;九十岁,全家都不用当官了。”郑玄解释说:“这是可以免除官职的。”但其实啊,这只是针对普通老百姓,可不是指那些高级官员。雄认为,应该允许官员退休领养老金,不用规定年龄。他把这奏章上交,孝明帝采纳了他的建议。后来,他又被任命为司空长史。当时很多官员都很敬佩他的名声,想让他当自己的副手,但都没能成功。
那个时候,各地盗贼猖獗,南方蛮族入侵边境,山区蛮夷也造反了,孝明帝想亲自带兵讨伐,决定先从荆州开始。皇上就下令让雄担任行台左丞,和临淮王彧一起往东攻打叶城;另外派裴衍将军往西攻打鸦路。裴衍磨磨蹭蹭迟迟不进军,大军已经到达汝水边了。这时北沟地区来求救,有人建议分兵处理,不要去支援。雄说:“皇上在军营里指挥作战,只看重利益,看到有利可图就进攻,干嘛非要墨守成规?”临淮王彧担心事后会因为失误而被追究责任,要求雄给他下达军令。雄说:“皇上将要亲自出征,蛮夷肯定会感到震惊,我们乘着他们军心涣散的机会进攻,就没有打不赢的仗!”于是就给彧发了军令,让他赶紧去进攻。贼寇听说后,果然自己就溃散逃跑了。
雄在军中上书说:“一般人之所以能面对坚固的阵地而忘记生死,能面对白刃而毫不畏惧,原因有四:一是追求功名,二是贪图重赏,三是害怕惩罚,四是躲避灾祸。如果不是这四点,即使是圣明的君王也无法激励他的臣子,慈爱的父亲也无法激励他的儿子。英明的君主深知这些道理,所以赏罚一定要及时兑现,让所有的人,无论亲疏贵贱、勇敢懦弱、贤明愚笨,听到钟鼓声,看到军旗,都奋勇争先,争先恐后地冲向战场。难道他们厌倦了长久的生命而喜欢早死吗?利害关系摆在眼前,他们想罢休也罢休不了啊!自从秦州、陇州叛乱以来,已经好几年了,蛮夷在左边作乱,也持续了好几年了。参加战争的士兵有几十万人,三路大军,败仗多胜仗少,原因就在于赏罚不明确。陛下如果想要天下早日平定,体谅一下征战士兵的辛苦,就应该下达明确的诏令,赏赐要及时。但是,那些有功的将士,他们的功劳拖延很久都没得到处理,那些溃败逃亡的士兵,却安安稳稳地待在家里,导致那些忠勇之士没有目标可追求,那些平庸之辈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进攻打败敌人,战死沙场,赏赐却迟迟不到;撤退逃散,却安然无恙,没有罪责,这就是士兵们望风而逃,不肯卖力战斗的原因。应该再次明确诏令,重新衡量赏罚,这样军威才能增强,敌人才容易被平定。我听说,如果实在没办法,就用粮食换取信任,以此类推,信任就不能有一点点的放松。赏罚,是陛下最容易做到的事情,陛下尚且不能完全做到;攻打敌人,是士兵最难做到的事情,想要他们必死无疑,那是不可能的。”后来他做了吏部郎中。
话说那个尔朱荣攻入洛阳之后,发生了河阴之变,大家人心惶惶,不安定得很,辛雄就躲起来了,不敢露面。孝庄皇帝想让辛雄当尚书,可是大臣们反对说:“辛雄现在躲着不见人,生死未卜呢!”孝庄皇帝却说:“宁可冒着失败的风险也要用他,不能因为怕失败就不重用他啊!”于是就任命辛雄为度支尚书。后来又让他兼任侍中和关西慰劳大使。
临出发前,辛雄提出了五条建议:第一,那些拖欠的租税,应该全部免除;第二,应该简化、取消那些不合理的徭役,以减轻百姓的负担;第三,对各地的赋税征收,要根据实际情况有所区别,不能搞一刀切;第四,因为战争持续多年,死伤无数,很多人家都失去了亲人,伤痛还没平复,所以应该给那些年老体弱的百姓放假,让他们休息,以此来安慰生者,告慰死者;第五,因为战乱持续很久,礼仪都荒废了,如果发现有家庭和睦、孝悌可嘉的人家,应该表彰他们。孝庄皇帝都同意了,还下诏书说:七十岁的人授予县令的官职,八十岁授予郡守的官职,九十岁授予四品将军的官职,一百岁授予三品将军的官职。
永熙三年,辛雄又兼任了吏部尚书。当时朝廷里一些奸邪小人专权跋扈,辛雄害怕他们陷害自己,无法坚持正直,所以很多人对他颇有微词。后来孝武帝南逃,辛雄兼任左仆射,留守京城。永熙年间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又兼任了侍中。皇帝到了关中之后,北齐神武帝高欢攻入洛阳,在永宁寺召集朝臣,责问辛雄以及尚书崔孝芬、刘廞、杨机等人说:“做臣子的,应该辅佐君主,匡扶社稷,安定天下。你们关键时刻不进谏,危难之际不跟随,平时贪图安逸享受恩宠,危急时就躲起来,你们的臣子节操在哪里?”于是就把他们杀了。
辛雄的两个儿子,士璨和士贞,逃到了关中。
辛纂,继承了父亲和兄长的家业,字伯将,学问涉及到文史,为人温良雅正。他一开始在兖州安东府担任主簿,和同郡的秘书丞李伯尚是老朋友。后来李伯尚跟咸阳王禧一起谋反,逃窜投奔辛纂,事情败露后,辛纂因此被免官。
之后,他担任太尉府的骑兵参军,经常受到府主清河王怿的赏识。到了考核的时候,清河王怿说:“辛参军有学问有才能,应该评为上等。”后来梁将曹义宗攻打新野,朝廷任命辛纂为荆州军司。辛纂善于安抚将士,大家都听从他的指挥,敌人都很害怕他。
孝明帝驾崩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大家都想隐瞒噩耗,继续抵抗敌人。辛纂却说:“安危系于人心,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于是他下令发丧,痛哭哀悼,全军披麻戴孝,回到州城,并重新立下盟约。不久就被曹义宗包围,大家一起坚守城池。孝庄帝即位后,任命辛纂兼任尚书,仍然担任行台。后来大都督费穆击败曹义宗,攻入城内,他举起酒杯敬辛纂说:“要不是辛行台在这里坚守,我也没有办法取得这场胜利。”
永安二年,元颢乘胜攻到城下,辛纂被俘。等到孝庄帝回宫后,辛纂向皇帝谢罪,说自己没有守住城池。皇帝说:“当时朕也在北边巡视,东边的军队也没有守住,怎么能怪你呢?”于是把他调任荥阳太守。
荥阳的百姓姜洛生、康乞得,以前是前任太守郑仲明的亲信,他们都是些豪强恶霸,经常偷盗抢劫,当地百姓深受其害。辛纂暗中侦查,将他们抓捕归案,并在郡城公开处决,百姓们都非常高兴。辛纂的祖籍在洛阳,太昌年间,他担任河南邑中正。
永熙三年,他被任命为河内太守。北齐神武帝攻打洛阳,军队集结在城下,辛纂出城拜见,神武帝安慰鼓励了他。然后神武帝命令前侍中司马子如说:“我的军队很疲惫,应该让他代替我掌管河内。”不久,辛纂又兼任尚书、南道行台、西荆州刺史。当时蛮酋樊大能投靠西魏,辛纂攻打他,但没有成功,反而战败,被西魏将领独孤信杀害。死后被追赠为司徒公。
雄族祖琛,琛字僧贵。祖敬宗,父树宝,并代郡太守。
琛家祖上是雄族,他叫琛,字僧贵。他爷爷叫敬宗,他爸爸叫树宝,都做过代郡太守。
琛少孤,曾过友人,见其父母无恙,垂涕久之。释褐奉朝请、荥阳郡丞。
琛小时候就没了爹娘,有一次去朋友家做客,看到朋友父母安然无恙,他心里感慨万千,哭了很久。后来他做了朝请郎,又当上了荥阳郡丞。
太守元丽性颇使酒,琛每谏之。丽后醉,辄令闭阁,曰:“勿使丞入也。”孝文南征,丽从舆驾,诏琛曰:“委卿郡事,如太守也。”
当时的太守元丽特别喜欢喝酒,琛经常劝他少喝点。元丽喝醉了以后,就让人把门关上,说:“别让郡丞进来!”后来孝文帝南征,元丽跟着去了,皇帝就下令让琛负责郡里的事情,权力和太守一样。
景明中,为扬州征南府长史。刺史李崇,多事产业,琛每谏折,崇不从,遂相纠举,诏并不问。后加龙骧将军、南梁太守。
景明年间,琛当上了扬州征南府的长史。当时的刺史李崇,贪图钱财,总想着发财,琛多次劝谏他,但李崇不听,两人因此互相弹劾,结果皇帝没理会他们。后来琛升职了,当上了龙骧将军、南梁太守。
崇因置酒谓琛曰:“长史后必为刺史,但不知得上佐何如人耳。”琛对曰:“若万一叨忝,得一方正长史,朝夕闻过,是所愿也。”崇有惭色。卒于官。
李崇设宴款待琛,说:“长史啊,你将来肯定能当上刺史,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的上司是个什么样的人。”琛回答说:“如果我侥幸能当上刺史,能遇到一个正直的长史,每天都能听到他指正我的错误,那是我最希望的。”李崇听了,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神色。后来琛在任上去世了。
琛宽雅有度量,涉猎经史,喜愠不形于色。当官奉法,所在有称。
琛为人宽厚温和,很有度量,博览经史,喜怒不形于色。他做官清正廉洁,奉公守法,大家都称赞他。
长子悠,字元寿,早有器业,为侍御史,监扬州军。贼平,录勋书,时李崇犹为刺史,欲寄人名,悠不许。崇曰:“我昔逢其父,今复逢其子。”早卒。
琛的长子叫悠,字元寿,很早就展现出了才能,后来当上了侍御史,还监军扬州。平定叛乱后,要记录功劳,当时李崇还是刺史,想把功劳记在别人名下,悠不同意。李崇感叹道:“我以前遇到过他的父亲,现在又遇到了他的儿子。”可惜的是,悠英年早逝。
悠弟俊,字叔义,有文才。魏子建为山南行台,以为郎中。有军国机断。还京,于荥阳为人所劫害。赠东秦州刺史。俊弟术。
悠的弟弟叫俊,字叔义,很有文采。魏子建担任山南行台时,让他当了郎中,俊在军国大事上很有决断力。后来回到京城,在荥阳被人劫杀害了,追赠他为东秦州刺史。俊还有一个弟弟叫术。
怀哲这个人啊,从小就聪明伶俐,很有见识。一开始他在司空胄曹当参军。后来他和仆射高隆之一起负责邺都宫室的营建工作,怀哲很有想法,各种工程都能顺利完成。之后他又升迁为尚书右丞,后来外放清河当太守,政绩显著,名声很好。后来追授他并州长史的官职,但他因为父亲去世而辞官。清河的父老乡亲有好几百人,跑到京城去上书,请求朝廷为他立碑颂扬他的功德。
齐文襄帝即位后,怀哲和尚书左丞宋游道、中书侍郎李绘等人一起被召到晋阳,受到皇帝的接见。之后,他官职一路升迁,做到散骑常侍。武定六年,侯景叛乱,他被任命为东南道行台尚书,封江夏县男。他和高岳等人一起打败了侯景,俘虏了萧明。之后又升迁为东徐州刺史,兼任淮南经略使。齐天保元年,侯景征收江西的赋税,怀哲率领军队渡过淮河,截断了他的粮道,烧毁了他几百万石的稻谷。回师下邳后,有三万多户人家跟着他北渡淮河。东徐州刺史郭志杀了郡守,文宣帝听说后,下令说,从今以后,怀哲所管辖的十几个州,如果有人犯法,刺史必须先向朝廷报告,然后才能处置;其他官员,要先处置,再上报朝廷。齐朝行台兼管人事,是从怀哲开始的。安州刺史、临清太守、盱眙蕲城两镇的将领犯法,怀哲都依法奏报,将他们处死了。睢州刺史和他的部下郡守都犯了死罪,朝廷把他们的奴婢一百多口人和全部家产都赏赐给了怀哲。怀哲三次推辞,朝廷都不答应,最后怀哲才把他们送交司法部门处理,自己不再过问。
邢邵听说这件事后,写信给怀哲说:“从前钟离意说过,孔子在盗泉忍渴,就把随身携带的珠玉扔在地上。您现在能做到这样,可以说是古今少有啊!”后来王僧辨打败了侯景,怀哲招抚安顿百姓,城镇纷纷归附,前后有二十多个州。于是,他又被调到广陵任职,后来得到了传国玉玺,送往邺城。文宣帝把玉玺供奉在太庙。这枚玉玺是秦朝制造的,边长四寸,上面有交缠盘绕的龙形纽扣,玉玺上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它先后传到汉朝,魏晋两朝,晋怀帝被刘聪俘虏后,玉玺落入刘聪手中;刘聪战败后,玉玺又落入石氏手中;石氏灭亡后,晋穆帝永和年间,濮阳太守戴僧施得到了它,派督护何融把它送到了建业;它又先后传到宋、齐、梁三朝;梁朝灭亡后,侯景得到了它;侯景战败后,侍中赵思贤把玉玺交给景的南兖州刺史郭元建,郭元建又把它送给了怀哲,所以怀哲才把它献上。
不久,怀哲被征召回朝,担任殿中尚书,兼领太常卿,并和朝中大臣一起商议制定律令。之后又升迁为吏部尚书,食邑南兖州梁郡。他迁到邺城之后,负责大规模选拔官员的工作,几次选拔,都有成功和失败的地方,不能说完美无缺。文襄帝年轻时性格开朗,选人眼光比较宽松;袁叔德为人谨慎细致,选人标准过于严格;杨愔风流倜傥,口才很好,但选人时过于注重表面;只有怀哲为人正直,选人注重才能和品德,按照名义考察实际,既选拔新人,也提拔旧人,有才能的人一定被提拔,不看门第出身。考察前后几次选官,怀哲做得最好,当时人们都称赞他。天保年间将近结束的时候,文宣帝曾让怀哲选拔一百名官员,参加考试的有两三千人,怀哲考核士子,没有人对他有怨言,他所选拔的人,后来都官至显要。
这个人啊,生活简朴,没什么欲望,工作特别认真,从没偷懒过。带兵打仗很威严,治理百姓也很有办法。年轻的时候就喜欢看书,年纪大了更是更加努力学习,即使在军营里,也总是手不释卷。平定淮南之后,那些战利品,他一样都没动。只收集了很多书籍,大多是宋、齐、梁时期的好书,收集了一万多卷,还有顾恺之、陆探微等名家的画,以及王羲之等人的书法,数量也不少。这些东西,他都没送进王府,都放在自己家里。回朝后,他倒是送了一些好东西给一些达官贵人,因此有人说他小气。他六十岁那年去世了。皇建二年,追赠他开府仪同三司、中书监、青州刺史的官职。
他儿子叫阁卿,当过尚书郎。阁卿的弟弟衡卿,很有见识,也很有学问,做过开府参军事。隋朝大业初期,死在太常丞的职位上。他族侄叫德源。德源字孝基,他爷爷穆,是魏朝的平原太守。他父亲馥,是尚书左丞。
德源这个人啊,性格沉稳,喜欢学习,十四岁就能写出很好的文章。长大后,更是博览群书。长得也好看,中书侍郎裴让特别喜欢他,还对他有那种……特殊的情感。当时有名的齐尚书仆射杨遵彦、殿中尚书辛术都很欣赏他,还一起推荐他。后来,他当上了兼员外散骑侍郎,还出使梁国。德源本来很穷,出使回来后,稍微有点钱,就给办事的人送礼,还托人给父亲求个更高的官职,当时很多人批评他这种行为。中书侍郎刘逖写信推荐德源说:“他年轻时就喜欢研究古代典籍,年纪大了更是更加努力,枕边放着《六经》,通读百家之书;文章华丽,文风清新高雅。他在家里很恭敬谨慎,待人接物也很谦虚;他真是后起之秀中的优秀人才,是当今难得的贤才。” 因此,他被任命为员外散骑侍郎。后来又兼任通直散骑常侍,出使陈国。回来后,在文林馆当值,最后当上了中书舍人。
老齐国灭亡后,他去周朝当了个宣纳上士,相当于高级秘书吧。后来急着去相州办事,碰上尉迟迥造反,尉迟迥硬是把他拉去当了中郎将。他推辞不过,没办法,只好跟着跑了。隋朝建立后,他很久都没找到合适的官职。后来就跑到林虑山隐居去了,心里憋屈得很,写了篇《幽居赋》来表达自己的苦闷。他跟武阳太守卢思道关系特别好,经常互相走动。结果魏州刺史崔彦武告状说他私下结党营私,可能图谋不轨,所以就被贬去南方打仗了。 回来后,秘书监牛弘觉得他很有才华,就推荐他和著作郎王劭一起修国史。 他总是利用空闲时间写作,还注了《春秋三传》三十卷,《扬子法言》二十三卷。后来蜀王杨秀把他招过去当幕僚,后来又升了官,最后死在了任上。他留下了二十卷集子,还写了《政训》《内训》各二十卷。他有个儿子叫素臣。
他祖上的哥哥,也就是他从祖兄元植,在齐天保年间当过司空司马,是个大学问家,名气很大。
他族叔珍之,年轻时就很有侠义之气,当过北海太守,后来又代理平州刺史,死在了平州。死后被追封为骠骑大将军、洛州刺史,谥号恭。
他儿子悫,在北齐武定年间,当过开府铠曹参军。
杨机,字显略,是天水冀州人。他祖上杨伏恩,搬去了洛阳,所以杨家就定居洛阳了。杨机从小就有志气和节操,受到士大夫们的赞扬。河南尹李平、元晖都曾召他担任功曹,元晖尤其信任他,把郡里的很多事情都交给他处理。有人就对元晖说:“你不亲自过问,老百姓不会相信你,怎么能把事情都交给杨机,自己却高枕无忧呢?”元晖说:“我听说君子应该努力寻找人才,然后才能轻松地把事情交给他们去做,我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才,为什么不可以呢?” 就这样,杨机的名声更大了。
那时候,很多皇子的官吏都不是合适的人选,朝廷就下令选拔清廉正直的人才,杨机被举荐为京兆王元愉的国中尉,元愉非常敬重和畏惧他。后来,杨机担任洛阳令,京城的人都对他敬畏三分。只要有人来告状,经过他审理后,他都会记住原告被告的名字和案情细节。他后来又担任司州别驾、清河内史、河北太守,都做出了显著的政绩。永熙年间,他被任命为度支尚书。杨机正直的心肠,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坚定,他奉公守法,以身作则,受到当时人们的称赞。他家里很穷,没有马,经常乘坐简陋的小牛车出行,人们都认为他清廉正直。后来,他和辛雄等人一起被北齐神武帝高欢所杀。
高恭之,字道穆,自称是辽东人。他祖上高潜,在献文帝时期被赐爵阳关男。朝廷还把沮渠牧犍的女儿嫁给了高潜,封为武威公主,并任命高潜为驸马都尉。高恭之的父亲高崇,字积善,从小聪明敏捷,以端庄谨慎著称。家里虽然很有钱,但他却崇尚节俭。开始的时候,高崇的舅舅因为犯事被杀,武威公主因为痛惜自己娘家绝后,就让高崇继承了沮渠牧犍的爵位,改姓沮渠。景明年间,高崇恢复了本姓,继承了爵位,被任命为洛阳令。他执政清廉果断,官吏百姓都敬畏他的威严,他秉公执法,毫不畏惧权贵,洛阳县内一片肃穆。他死后,被追赠为沧州刺史,谥号为成。
穆先生,大家都叫他道穆,从小就博览经史子集,结交的都是当时有名望的才俊。他从小父母双亡,对哥哥特别孝顺,就像父亲一样。他经常跟人说:“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是要立志,要有所作为,被人认可。我希望自己能像一夜之间从穿着羊皮袄变成戴着珍珠玉器一样,迅速飞黄腾达。如果时运不济,不被赏识,那我就退隐江湖,追求自己的理想。”
后来,御史中尉元匡升官了,道穆就上书请求元匡提拔他,元匡看重了他的才华,就把他招为御史。道穆秉公执法,敢于揭露权贵们的罪行,一点也不畏惧。正光年间,他被派去相州出差。前任刺史李世哲,是尚书令李崇的儿子,他做了很多违法乱纪的事,强买民宅,大兴土木,盖的房子都装上鸱尾(一种屋脊装饰),还在马厩和瞭望台上立木头人,拿着节杖,摆出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道穆查明情况后,把这些违章建筑全部拆除,并将李世哲的赃款赃物全部上报朝廷。
尔朱荣带兵讨伐蠕蠕,道穆担任监军,尔朱荣对他非常忌惮。萧宝夤西征时,任命道穆为行台郎中,让他参与军机大事。后来,他的哥哥谦之被害,道穆心里不安,于是投奔了孝庄帝。孝庄帝当时是侍中,非常器重他,保护他。孝庄帝即位后,封他为龙城侯,任命他为太尉长史,兼领中书舍人。
等到元颢攻打武牢的时候,有人劝皇帝逃到关西,皇帝问了道穆的意见。道穆说关中地区荒凉破败,建议皇帝北渡黄河,然后沿黄河东下。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当天晚上到达河内郡北面,皇帝让道穆在烛光下起草诏书,发布到各地,这样天下人都知道皇帝的行踪了。不久,道穆被任命为给事黄门侍郎、安喜县公。
当时,尔朱荣想班师回朝,等到秋天再战。道穆劝他说:“大王统领百万大军,辅佐天子,号令诸侯,这是像桓公、文公那样的伟业啊!如果现在班师回朝,让元颢有时间修整防御工事,那就像养虺成蛇,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了!”尔朱荣深以为然。
后来孝庄帝重新执政,一次宴会上,他对尔朱荣说:“当初如果不用高黄门(指道穆)的计策,社稷就要不保了。来,你给他敬酒,让他喝醉!”尔朱荣于是陈述道穆在担任监军时,临危决断,确实是可以重用的人才。于是,道穆被任命为御史中尉,仍然兼任黄门侍郎。
道穆这个人啊,在外办事非常正直,对内又很精明,凡是利国利民的事,他都一定会上奏朝廷,该谏言就谏言,该争论就争论,一点都不怕得罪人。他选拔御史,个个都是当时有名的大人物,比如李希宗、李绘、阳休之、阳斐、封君义、邢子明、苏淑、宋世良等等,一共三十个人。
那时候流通的钱币有点问题,道穆就上书说:“老百姓的生活,钱是根本,解决钱币问题,是国家治理的头等大事。最近私自铸造劣质钱币的现象很严重,官府虽然查处了不少,但还是屡禁不止。现在市场上,八十一个铜钱才能买一斤铜,而私铸的劣质钱币,一斤铜却能铸造二百多枚。这种做法利润巨大,而且处罚又很重,虽然抓了不少人,但还是有很多人铤而走险。现在的钱币,虽然写着‘五铢’,实际上根本没那么重,薄得像榆树的荚果,随便一串就穿破了,扔水里都沉不下去。这种状况逐渐形成,朝廷的防范措施又不到位,朝廷也有责任,那些私铸的人又能怪谁呢?以前汉文帝觉得五分钱太小,就改铸了四铢钱;汉武帝又把三铢钱改成了半两钱。这些都是用大的换小的,用重的换轻的。根据现在的状况,参考以前的做法,应该改铸大钱,钱币上刻上年号,好记个始。这样,一斤铜就能铸造七十六枚钱。铜价也会降下来,大概五十多个铜钱就能买一斤铜了。这样算下来,人工费、材料费、锡、炭、铅的费用,就算私下铸钱,也赚不了多少钱。没利可图,自然就没人干了,更何况还有严厉的处罚呢!依我看,这样一定能保证钱币流通顺畅,国家和老百姓都能受益。”后来,朝廷就采纳了杨侃的建议,铸造了永安五铢钱。
尔朱世隆这小子,当时在朝中权势很大,有一次进宫面圣,竟然衣冠不整,道穆当场就弹劾了他。皇帝的姐姐寿阳公主,出行的时候违反了规定,还让士兵拿着红漆木棍拦路,道穆就下令士兵用木棍砸了她的车。公主非常生气,哭着去向皇帝告状。皇帝说:“高中尉是个正直的人,他做的都是公事,怎么能因为私怨责怪他呢?”后来道穆去见皇帝,皇帝说:“前几天家姐出行的时候冒犯了你,朕心里很过意不去。”道穆赶紧脱帽谢罪,皇帝说:“朕都觉得过意不去,你反而来谢朕!”后来皇帝就让他监修仪注。又下诏说:“宫里的书籍和档案,很多都破损了,让道穆负责整理登记造册,并和儒学院的学者一起,把它们编排整理好。”
道穆又上了一道奏章,说:“高祖太和年间刚开始的时候,就设立了廷尉司直,负责审理刑罚案件的是非曲直,虽然这事儿并非古已有之,但却是当时很重要的制度。我私下觉得,御史出外巡查,全凭道听途说,虽然有时候能抓到罪犯,但也免不了冤枉好人。为什么呢?因为即使是尧舜时代的惩罚,也难免会让人心生怨恨。地方官吏在执政的时候,难免会有偏爱和憎恨,那些奸猾的家伙,总是想着报复仇家,所以经常无中生有,互相诬告陷害。御史一经查办,为了显示政绩,往往会把虚的当成实的,屈打成招。那些无辜的人,根本无法为自己辩白,这样的情况多得数不清啊!我虽然愚笨短浅,但尽职尽责,绣衣御史的职责,就是希望能够使天下清明肃正。如果还是沿袭以前的错误,冤枉了好人,那我这个吃皇粮的,就难辞其咎了。依我看,应该效仿太和年间的做法,重新设置十个司直,隶属于廷尉,官阶定为五品,选拔那些有经验、公正廉明的官员担任。御史如果外出巡查,就要把情况移交给廷尉,让廷尉知道人数。廷尉就派司直和御史一起出发,到达州郡后,分别住在不同的客馆。御史查办完毕后,把案子移交给司直。司直复查完毕后,再和御史一起回来。中尉弹劾上报,廷尉定罪判案,一切照旧。这样一来,就能保证案件审理清楚,判决公正,坏人受到惩罚,不会再喊冤枉了。如果御史和司直查办案件弄虚作假,就按照他们判决的罪名处罚他们。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查处。如果御史和司直徇私枉法,处理案件不公正,允许受害者向门下省上诉,再进行调查。这样一来,那些冤屈的人,怨气就能消散;那些蒙冤受屈的人,也不用再默默忍受了。”皇上批准了他的建议,重新设立了司直。
尔朱荣死了以后,皇帝召见道穆,把赦免书交给他,让他对外宣读,还说:“现在可以选拔优秀的御史了!” 之前,尔朱荣他们总是想把自己的亲信安插到御史的位置上,所以皇帝才下达了这个诏令。
尔朱世隆他们在大夏门北作战的时候,道穆奉命督战。他还支持太府卿李苗“断桥”的计策,结果尔朱世隆他们就往北逃跑了。 之后,道穆被加封为卫将军、大都督,还兼任尚书右仆射、南道大行台。虽然表面上说是去征讨蛮族,但皇帝其实担心北军战败,想南巡避祸。 还没出发呢,尔朱兆就打进洛阳了,道穆预感到危险,就装病辞官了。尔朱世隆因为道穆之前对朝廷忠心耿耿,所以就杀了他。 太昌年间,追赠道穆为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雍州刺史。他的儿子士镜继承了爵位,做了北豫州刺史。道穆的哥哥叫谦之。
道穆的哥哥谦之,字道让,从小就侍奉继母,以孝顺闻名。他专心致志地学习经史子集,天文、历法、图纬之类的书,都涉猎广泛。 他喜欢写文章,并且用心研读《老子》和《易经》。他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孝昌年间,他担任河阴县令。 之前有个家伙用瓦砾装在口袋里,冒充钱财,骗取了别人的马,然后逃跑了。 朝廷下令追捕,一定要抓到他。谦之就假装拷打一个囚犯,把他放在马市上,对外宣称这是之前骗马的贼,现在要处罚他。 同时,他暗中派心腹去观察马市上私下议论的人。 有两个家伙见面了,高兴地说:“不用担心了!” 谦之立刻把他们抓起来审问,结果把他们的同伙全都抓住了。 然后把之前被盗的东西都找了回来,失主们都拿回了自己的东西,并且都写了状告。 后来,谦之继续担任河阴县令。他在县里做了两年,改进和完善了当地的政务,做了很多有益的事情。 当时道穆担任御史,也有很高的名声,所以人们称赞道穆父子兄弟都做了官,并且都很有能力。
以前有个规矩,两个县令可以当面跟皇帝汇报工作,说说自己的想法和遇到的问题。结果呢,那些拍马屁的家伙,眼看着县令们要揭露他们的坏事,就合伙上奏章把县令们给罢免了。
于是,这位叫谦的县令就上了一份奏章,说:“我能力有限,误打误撞当上了这个重要的县令,心里一直想着要严格执法,做好本职工作,报答朝廷的恩情,尽到做臣子的责任。可是,那些豪门权贵,他们的亲戚朋友,只要是沾点关系的,一个个都嚣张跋扈,都一副恨不得把我们县令吃掉的样子,一个个都想着跟我们对着干。我们县令地位低微,力量薄弱,怎么能够治理好他们呢?
以前先帝曾经下过圣旨,允许县令当面汇报情况。我父亲,先父崇公,以前在洛阳当县令的时候,经常可以进宫向皇帝汇报情况,所以那些朝中权贵都老实多了,不敢乱插手地方政务。可是这几年,这个制度废除了,导致地方官的威信下降,老百姓的诉求也无法及时反映到上面去。
现在皇上效仿尧舜,继承高祖的遗志,我也想尽点绵薄之力,做点贡献。恳请皇上恢复以前的制度,让那些奸邪豪强知道厉害,收敛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 皇上把奏章交给有关部门去研究处理。
谦之又上疏,上奏说:“自从正光年间以来,边境一直被敌人骚扰,朝廷不断派将领出征,可是路上就出问题了。那些将领,很多都不是真正有才能的人,他们多半是派自己的亲戚朋友去充数,说是自愿参军,实际上却用奴仆和佣人顶替。到了战场上,面对敌人,他们连弓箭都不肯拉一下。这样一来,爵位白白赏赐,征兵名册上却缺人,敌人怎么可能会被消灭呢?忠心耿耿的人又怎么会有动力呢?再说,现在那些近臣、皇亲国戚、朝中权贵,他们随便托关系走后门,在官府里专横跋扈。要是有人清正廉洁,奉公守法,不肯听他们摆布,他们就会一起诬陷诽谤,让那些正直的人受到惩罚。在朝廷上,谁还敢说实话呢?他们蒙蔽皇上,欺压百姓,败坏风气,损害政事。这样一来,阿谀奉承的人就得意洋洋,忠诚正直的人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而且,这些年征兵太多,老百姓受不了了,到处流离失所。为了保护妻儿老小,大家都想方设法逃避兵役,连自己的田地都顾不上了,他们害怕那些严厉的法令。这都是因为他们没有活路,没有安身之处。如果允许他们回到原来的职业,稍微减少一些徭役,那么愿意回来的人就会很多,耕种的土地也会增加,几年之后,国家就会获得丰厚的税收。现在不采取合理的办法让他们回来,只想用严厉的法令来逼迫他们,恐怕几年之后,逃跑的人会更多。所以说,一个国家,一个家庭,不用担心没有人来投奔,只担心治理不好;不用担心敌人不来进攻,只担心自己没有威信,让人看不起。这是几千年来大家都遵守的道理,历代帝王都遵循的准则。恳请您稍微考虑一下我的奏疏。”
灵太后看到他的奏疏,便责备身边的近侍和宠臣,那些权贵因此都恨上了他。于是他们向太后进言,说谦之有学问,应该把他调到国子博士的职位上去。
老张啊,跟袁翻、常景、郦道元、温子升他们这些朋友,关系都挺铁的,交往很深。他为人特别大方,乐善好施,答应别人的事,从来不会食言。家里那些仆人奴婢,他都很好,从不体罚,要是哪个仆人生了三个孩子,就给他放个长假,让他好好休息。他从不虐待奴仆,经常说:“大家都是人,怎么能互相残害呢?” 老张他舅老爷是沮渠蒙逊,当年可是凉州的霸主,可惜凉州的历史记载缺失了不少,所以老张就自己动手写了一部《凉书》,十卷本,流传于世。凉州那地方,佛道盛行,老张就写文章批评佛教,说佛教不过是九流之一罢了。当时很多有名的学者都用佛理来驳斥他,想难住他,可老张用佛理反驳回去,愣是没让人给驳倒。
后来老张觉得他之前做的一些事还不够完美,就又修改完善了,还写了一套自己的方法。虽然没在社会上推广,但懂行的人都很佩服他多才多艺。那时候朝廷要铸造钱币,因为老张是铸币方面的专家,所以朝廷就让他当了铸币总监,他就上书建议铸造三铢钱,说:
话说这钱啊,本来就是为了方便大家买卖东西用的,所以钱的轻重啊,各个朝代都不一样。周朝的太公姜尚就设立了九个铸币机构,制定了货币制度。到了景王时期,又铸造了更大的钱币。秦朝统一全国后,钱币重半两。汉朝建立后,觉得秦朝的钱太重了,就改铸了榆荚钱。到了汉文帝五年,又改成了四铢钱。汉武帝时期,把之前的钱币都熔掉了,又铸造了三铢钱。后来,又改成了五铢钱,还铸造了一种赤仄钱,一枚赤仄钱相当于五枚五铢钱。王莽当政的时候,钱币种类就更多了,足足有六种:最大的重十二铢,然后是九铢、七铢、五铢、三铢、一铢的。魏文帝时期取消了五铢钱,到了明帝时期又恢复了。孙权在江东地区铸造的大钱,一枚相当于五百枚小钱;赤乌年间,他又铸造了更大的钱,一枚相当于一千枚小钱。总之,钱币的轻重大小,都是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况变化的。
我琢磨着啊,这钱粮问题,是国家治理的头等大事,积累财富,这可是关系到国家长治久安的大事啊!所以以前那些皇帝,都能充分利用国家的资源,管理好全国的财富,国库里都堆满了粮食,钱财也充盈得很。这样一来,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天下也就太平了,就像人使唤胳膊一样方便自如。可是汉武帝时期,地广物博,国力强盛,却因为对外征战,把国库都掏空了。于是,一些平民百姓就拿出钱财支援边疆,还有一些人提出了很多兴利除弊的建议。朝廷设立了专卖酒的机构,地方上也加强了对隐瞒财产的查处。盐铁专营政策实行后,虽然钱币多次改制,但国库却越来越充实,皇家园林也堆满了珍宝。对外征服百越,国内却没增加赋税,这都是因为朝廷善于理财啊!
现在的情况是,外敌入侵,边境战事不断,收税很麻烦,每天都要花很多钱,国库里的东西越来越少,财政都快撑不住了,这简直就是国家财政危机的时刻啊!想当年西汉首都长安那么繁华,钱币都还多次改制,大小钱币同时流通,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更何况现在战乱不断,各地都遭到破坏,百姓流离失所,军队也缺钱。现在再铸造一些小钱,可以增加国库收入,对国家有什么坏处呢?对老百姓又有什么影响呢?再说,国家兴盛不是因为钱币大,国家衰败也不是因为钱币小,关键在于国家和百姓都能得到好处,国家政策才能顺利推行。这在古代是行得通的,现在也应该这么做。大禹治水的时候,用历山的金子铸造钱币,救济百姓;商汤遇到大旱,用庄山的金子铸造钱币,赎回那些被卖掉的百姓。现在百姓生活困苦,比以前更严重,皇上您怎么能袖手旁观呢?我这次铸造钱币,就是为了解决百姓的燃眉之急,让五铢钱和小钱一起流通,不会有什么坏处,国家反而能从中获益。
皇帝下令同意了。事情还没办完,他就死了。
唉,真是可惜啊!一开始,这位叫李谦的人他弟弟李道穆,在正光年间当御史的时候,曾经弹劾过相州刺史李世哲,结果被李世哲狠狠地羞辱了一顿,他们家一直耿耿于怀。后来,李世哲的弟弟李神轨得到灵太后的宠信,李谦家里的一个仆人去告状,李神轨就从中作梗,在尚书台那边使坏,把李谦关进了廷尉监狱。眼看着就要大赦天下,李神轨又去跟灵太后说,结果太后下令在监狱里赐死了李谦。当时朝中官员没有一个不为他惋惜的。李谦写过一百多篇文章,另外还有专门收集他作品的集子呢。永安年间,朝廷追赠他营州刺史的官职,谥号为“康”。后来又让他的一个儿子做官,算是为他平反昭雪了。
李谦的弟弟李谨之,字道修。他父亲李崇恢复了本来的姓氏,让李谨之继承了沮渠氏的爵位。
再说说綦俊这个人,字剽显,是河南洛阳人,祖上住在代郡。他在孝庄帝时期做官,一路升迁,做到沧州刺史,当时吏民都很敬畏他,也很喜欢他。后来又升任太仆卿。等到尔朱世隆等人被杀后,齐神武帝召集文武百官,甚至连平民百姓都召集来,一起商议立谁为皇帝。大家都不敢说话。綦俊站起来说:“广陵王虽然是被尔朱荣扶持上位的,但他现在是当今的圣主啊!”齐神武帝想采纳他的建议。这时黄门崔某意见不同,高乾、魏兰根等人也坚持崔某的意见,最后还是立了孝武帝。等到孝武帝进入关中后,齐神武帝想起綦俊当时的话,一直很后悔。后来綦俊被任命为御史中尉,在路上遇到了仆射贾显度,贾显度仗着自己功劳大,地位高,故意让自己的车马把綦俊的车马挤到一边,綦俊心里很生气,脸上都表现出来了,后来他亲自进宫把这事儿禀报了皇帝。不久,綦俊又升任散骑常侍、骠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綦俊这个人很会逢迎拍马,善于巴结权贵,斛斯椿、贺拔胜都和他交好。他为人多诈,有一次贺拔胜出镇荆州,路过綦俊那里,顺便去拜访綦俊的母亲。綦俊故意让贺拔胜看到破旧的毡子和被子,结果贺拔胜又送给他不少钱财。后来綦俊又兼任吏部尚书,再次担任沧州刺史。被朝廷召回后,又兼任中尉,被封为章武县伯。后来又任命他为殷州刺史,最终在殷州去世。朝廷追赠他司空公的官位,谥号为“文贞”。
他的儿子綦洪实,字巨正,官至尚书左右郎、魏郡邑中正。这个人嗜酒好色,行为不检点,最终英年早逝。
山伟,字仲才,是河南洛阳人。他祖上住在代郡。他爷爷山强,长得漂亮,身高八尺五寸,擅长骑射,能拉开五石的弓,当过奏事中散。一次跟着献文帝去方山打猎,有两只狐狸突然出现在御驾前,献文帝下令山强射杀它们,山强在百步之内,就把两只狐狸都射中了。后来官至内行长。他爸爸山幼之,当过金明太守。山伟博览群书,孝明帝初年,元匡担任御史中尉,任命山伟兼任侍御史。上任才五天,就碰上朝会,山伟负责守卫神武门。他妻子的叔父是羽林队主,在殿门值班,山伟就立刻弹劾了他。元匡很欣赏他,很快奏请朝廷,授予山伟国子助教的职位,之后又升迁为员外郎、廷尉评。
那时候天下太平,升官很难,外地调来的人,大多都得不到重用。等到六镇和陇西两地发生叛乱,领军元叉想利用代郡的寒门子弟传递诏书,以安抚他们,结果有上百个州郡长官的子孙都上书请求。元叉于是奏请朝廷,让他们立功后编入军队,并根据他们的资历安排官职。从此,北方人全都得到了任用。山伟于是写奏章,称赞元叉的功德。元叉本来不认识山伟,就询问侍中安丰王延明和黄门郎元顺,元顺等人就推荐了山伟。元叉就让仆射元钦引荐山伟兼任尚书二千石郎,后来改名为尚书士郎,负责修撰起居注。仆射元顺负责选拔官员,推荐山伟担任谏议大夫。
尔朱荣残害朝臣的时候,山伟当时正在值班,所以躲过了这场灾难。等到孝庄帝入宫后,又任命山伟为给事黄门侍郎。在此之前,山伟和仪曹郎袁升、屯田郎李延考、外兵郎李奂、三公郎王延业一起出差,山伟走在队伍的后面。路上遇到一个尼姑,望着他们叹息说:“这些人啊,他们的命运啊,会在同一天死去。”然后对山伟说:“你马上就要接近天子了,一定会做个好官的。”结果袁升等四人都在河阴之难中遇害,果然应验了尼姑的预言。
他先是被任命为著作郎,后来在节闵帝时期,升任秘书监,还兼着著作郎的职务。一开始,尔朱兆攻入洛阳,官员们都四散逃命,只有国史典书高法显偷偷地把史书埋了起来,所以史书才没丢。魏收觉得自己立了大功,就请求皇帝封赏。他巴结着尔朱世隆,最后被封为东阿县伯,而高法显只得到个男爵的封号。后来魏收又升任了侍中。孝静帝时期,他被任命为卫大将军、中书令,还负责记录皇帝的起居。之后他又回到原来的职位,继续担任著作郎,最后死在了这个岗位上。死后被追赠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幽州刺史,谥号文贞公。
从邓彦海、崔深、崔浩、高允、李彪、崔光之后,国史的撰写工作就由很多人接力完成。綦俊和魏收他们为了讨好上党王天穆和尔朱世隆,就说国史应该由他们这样的人来修撰,不应该交给其他人,所以綦俊和魏收他们就接管了国史的编修工作。他们只是照搬旧的史料,并没有什么新的著述。所以从崔鸿死后到魏收去世的这二十多年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几乎都没记录下来,十件里记下一件都不到。后人写史书的时候,就找不到依据,史书上的缺漏,都是魏收造成的。他表面上看起来很沉稳厚重,实际上内心却非常争强好胜。他和綦俊年轻的时候关系非常好,后来因为名利地位的问题,两人就成了水火不容的关系。他和宇文忠之这些人互相勾结,结党营私,当时很多有才德的人都害怕他们,不敢招惹他们。但是魏收很喜欢研究历史和文学,而且年纪越大越痴迷。魏收的弟弟早逝,魏收抚养弟媳和侄子,和他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感情非常深厚。他不贪图钱财,死后家里穷得要卖房子来办丧事,他的妻子和女儿只能四处漂泊,很多朋友都为他感到惋惜。他的长子魏昂继承了他的爵位。
宇文忠之,洛阳人。他祖上是南匈奴远支,世代占据东部地区,后来定居在代郡。他父亲宇文侃,死的时候是书侍御史。宇文忠之广泛涉猎文史,写得一手好文章,刚开始做官的时候是太学博士。天平年间,他被任命为中书侍郎。和他一个部门的裴伯茂老是看不起他,因为宇文忠之皮肤比较黑,就叫他“黑宇”。后来,他被委任修撰国史。元象年间,他又兼任通直散骑常侍,和郑伯猷一起出使梁国。武定年间,他当上了尚书右丞,继续修史。没过多久,因为一些事情被罢官免职了。
宇文忠之这个人特别看重名利。在中书郎的位子上干了六七年,等到尚书省选右丞的时候,其他人都是通过考试来竞争,宇文忠之也参加了考试。得到右丞这个职位后,他高兴坏了,得意洋洋的,一副骄傲自满的样子。懂行的人都在笑话他。后来丢了官职,他心里很不痛快,一病不起,最后死在了君山。
费穆,字朗兴,代郡人。他爷爷费于,做过商贾二曹令、怀州刺史,被封为松阳男。他父亲费万袭爵位,做过梁州镇将,死后被追赠为冀州刺史。费穆性格刚烈,很有男子气概,也读了不少书,很渴望建功立业。宣武帝时期,他继承了爵位,慢慢升迁到泾州平西府长史。当时的刺史皇甫集,是灵太后娘家的外甥,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经常干一些违法乱纪的事儿。费穆就挺身而出,严肃地劝谏他,皇甫集也挺怕他的。
话说蠕蠕的首领婆罗门从凉州投降之后,他手下的那些人因为饿肚子,就开始抢掠边境的城镇。朝廷就派穆将军去安抚他们,结果那些人都乖乖地归顺了。
没想到,第二年他们又反叛了,直接打进凉州来了。朝廷一看情况紧急,马上提升穆将军的官职,让他兼任尚书右丞、西北道行台,还给他配备了独立的军队,让他去讨伐蠕蠕。穆将军到了凉州,蠕蠕人一看他来了,拔腿就跑。穆将军跟他的手下说:“这些蛮夷啊,心肠跟野兽一样,一看到敌人就跑,咱们要是不狠狠地打击他们一下,以后肯定要没完没了地追着他们跑。” 于是,他挑选了精锐骑兵,埋伏在山谷里,让那些比较弱的士兵在外围设营,故意引诱敌人上钩。
蠕蠕的骑兵探查到情况后,呼啦啦地冲了过来,结果正好撞进了伏兵的包围圈,被咱们狠狠地打败了。后来,六镇发生了叛乱,穆将军又作为先锋,跟着都督李崇去北边打仗。结果都督崔暹打败了,李崇想撤军。因为朔州是重要的交通要道,是敌人的咽喉要地,要是丢了朔州,并州、肆州就危险了,所以得选个厉害的将领去守卫。大家一致推荐穆将军。李崇就请求朝廷任命穆将军为朔州刺史。没多久,他又被调到云州当刺史。穆将军招募散兵游勇,收拢人心,做得挺好。北方的州县都失守了,就只有穆将军守住了自己的地方。可时间长了,援军一直没来,穆将军没办法,只好放弃城池,往南逃到秀容投奔尔朱荣。后来,他进京请罪,皇上也原谅了他。
孝昌年间,朝廷派他当都督,平定了二绛和蜀地的叛乱,还被封为散骑常侍。后来,有个叫李洪的贼寇在阳城造反,还勾结蛮族,朝廷又派穆将军兼任武卫将军去讨伐,结果很快就把他打败了。
话说尔朱荣率军进逼洛阳,灵太后召见高欢,命令他驻扎在小平。尔朱荣表面上推举孝庄帝,高欢就先投降了。尔朱荣本来就认识高欢,见到他非常高兴。高欢暗中劝说尔朱荣说:“将军您带的兵马不到一万人,长驱直入洛阳,前面没有任何阻碍,这正是因为您推举皇上,顺应了民心。如今您要是用京师的兵力,以及众多百官,一旦他们了解了您的虚实,一定会轻视您。如果您不采取大规模的讨伐行动,并且不树立自己的亲信,您回北方的路上,恐怕过不了太行山,就会遭遇内乱。”尔朱荣听了他的话,心里很赞同,于是就发生了河阴之变。天下人都听说这件事,没有不咬牙切齿的。尔朱荣进入洛阳后,高欢被任命为吏部尚书、鲁县侯,后来又晋封为赵平郡公。他还担任侍中、前锋大都督,和元天穆一起平定了邢杲的叛乱。
后来元颢攻入京师,高欢和元天穆平定齐地后,准备去攻打元颢。高欢包围了武牢,眼看就要攻下,偏偏元天穆北上,没有后续部队支援,高欢就投降了元颢。元颢因为河阴惨案的罪责追究到了高欢头上,把他叫来质问,最后杀了他。孝庄帝回到宫中,追赠高欢侍中、司徒公的官职,谥号为武宣。
孟威,字能重,是河南洛阳人。他很有气节,尤其了解北方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他曾经担任过东宫齐帅、羽林监。后来因为他精通北方少数民族的语言,被朝廷任命在著作佐郎任上,负责搜集整理相关信息。他后来升迁为沃野镇将,多次出使边疆,都能完成任务。普泰年间,他被任命为大鸿胪卿,后来去世,朝廷追赠他司空公的官职。他的儿子孟恂继承了他的爵位。
书里说:辛雄办事能力强,历任多个官职;琛为人正直;怀哲清廉;德源有才能,品德高尚;这几位都是出身名门望族。杨机为人清廉公正;道穆兄弟在政治上有作为;綦俊在仕途上比较顺利;山伟官职升迁很快;忠之虽然擅长文史,但品德方面没什么可称道的;费穆最初很有作为,功名显著,但最后一句话就招致祸患,他的死是咎由自取!孟威凭借对少数民族语言的掌握而建功立业,他的勤勉也是值得称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