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穆皇帝一共有十四个儿子:恭皇后给他生了文成皇帝;袁椒房给他生了阳平幽王新成;尉椒房给他生了京兆康王子推和济阴王小新成;阳椒房给他生了汝阴灵王天赐;乐良厉王万寿和广平殇王,他们的母亲名字都没记载。孟椒房给他生了任城康王云;刘椒房给他生了南安惠王桢和城阳康王长寿。慕容椒房给他生了章武敬王太洛;尉椒房又给他生了乐陵康王胡儿;孟椒房还给他生了安定靖王休。赵王深很早就死了,没留下儿子,他母亲的名字也没记载。魏国的旧太子妃,当时还没封号,等文成皇帝即位后,景穆皇帝其他的妃子生的儿子,都称作“椒房”。
阳平王新成,在太安三年被封王,后来当上了朝廷里很重要的官。他死后,被追谥为幽王。他的长子安寿继承了爵位,孝文帝给他赐名颐。安寿官职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怀朔镇的大将。他统领三路军队北上征讨,皇帝下诏让他回京,还鼓励他好好打仗。安寿回答说:“我一定会仰仗祖宗的庇佑,像当年呼韩邪单于那样归顺朝廷。”皇帝感叹道:“好样的!说的太好了,这正是我希望看到的!” 安寿还没出发,就赶上母亲去世了,皇帝派人送去慰问,等安葬完母亲后,他才出发。
他和陆睿一起,召集三路将领商议行军路线。于是,中路军队从黑山出发,东路军队向士卢河进发,西路军队向侯延河进发。军队经过大沙漠,大败蠕蠕。安寿回朝后,皇帝说:“你当初说的那些话,果然没错!”后来,安寿被任命为朔州刺史。等到恒州刺史穆泰谋反的时候,有人想拥立安寿当皇帝,但安寿偷偷把这件事告诉了皇帝。穆泰等人被杀,皇帝非常高兴。宣武景明元年,安寿在青州刺史任上去世,被追谥为庄王。爵位传到了他的孙子宗胤。到了明帝时期,宗胤因为杀了自己的叔叔,被处死,爵位也被取消了。
颐弟,字叫安乐,皇上封他做广陵侯,还让他当了梁州刺史。他上奏章请求皇上给他更高的爵位,想提高自己的威望。皇上说:“这也太贪心了吧,你的请求我不答应。” 然后就把他调到徐州当刺史去了。 到了徐州,他病得很重,皇上就派徐成伯坐快马赶去给他治病。病好后,徐成伯回来了。皇上问他:“你真是个名医啊!” 赏了他三千匹绢。徐成伯推辞,只想要一千匹。皇上说:“《诗经》里说:‘人之云亡,邦国殄瘁。’ 从这个角度来说,三千匹绢算什么?” 可见皇上对他有多看重。后来他母亲雷氏去世了,他就上奏章请求辞去刺史的职务。皇上说:“古代对父母去世后要守孝的规定,《礼记》里说得清清楚楚。现在朝代末年,这些规矩都差不多废弃了。你又是皇上的亲戚,应该按照古代的规矩来,这样才能体现你的孝心。” 后来他在雍州刺史任上去世了,死后被追封为康侯。
颐弟为人清廉谨慎,到哪儿都清正廉洁,而且他不贪图钱财,先后治理过四个州,都有很好的政绩,死的时候家里连办丧事的钱都没有。
他的儿子畅,字叔畅,跟着孝武帝一起进了关中,被封为鸿胪,后来又封了博陵王。大统三年,他参加东征,战死了。
他的另一个儿子敏,特别爱喝酒,花钱大手大脚,把家都败光了。他的女婿,柱国乙弗贵和大将军大利稽祐家里都有上千万的家产,经常接济他。敏拿到钱就马上花光了,皇上也不责怪他。后来乙弗贵和大利稽祐就和他断绝了关系。他最后官至仪同三司,被改封为南武县公。
畅的弟弟融,字叔融,长得不好看,但是武功高强,非常厉害。庄帝想杀掉尔朱荣,就让融当了直阁将军。尔朱兆攻入洛阳后,融就逃到民间躲了起来。后来跟着孝武帝进了关中,被封为魏兴王,官至侍郎、殿中尚书。
衍弟钦,字思若,官至中书监、尚书右仆射、仪同三司,是个厉害角色。他皮肤特别黑,所以当时的人都叫他“黑面仆射”。 哎,这人有点问题,他竟然跟哥哥的妻子崔氏搞到一起去了!被御史中尉封回弹劾,还好赶上大赦,逃过一劫。后来又当上了司州牧。 年轻的时候,钦可是出了名的博学多才,大家都说:“皇室子弟里,就数寿安王和思若(钦)最优秀。” 可到了晚年,官位虽然很高,却没什么作为,很多人就看不起他了。
有一次,他托青州一个高僧寿帮他儿子找老师,老师来了没多久就跑了。钦就责怪僧寿没找好老师。 没想到这僧寿还挺幽默的,反过来跟钦说:“普通人绝食七天才会死,你找的老师才待了五天就跑了,这说明他肯定有问题,没法好好教书!” 钦一听,觉得挺有道理,脸都红了,从此以后待客就大方多了。后来他又当上了司空公,封钜平县公。可惜啊,在河阴之变中遇害了,死后被追赠为黄钺、太师、太尉公。
他的儿子子孝,字季业,从小就很有才华。八岁的时候,司徒崔光见到他,就惊叹地说:“将来能领导天下的人,一定是这个孩子!” 孝武帝迁都长安时,他没来得及跟着去。后来到了长安,被封为义阳王。 子孝长得好看,又很会开玩笑,喜欢喝酒,爱结交朋友,所以文人雅士都喜欢他,家里总是宾客盈门,热闹得很,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累。 他为人宽厚仁慈,对家族很照顾,还在家里办了个学校,把家族子弟都集中起来,晚上一起读书学习,还给他们提供衣食,跟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后来,他官至尚书令、柱国大将军。 不过,随着国家局势的变化,他看透了世事,开始自甘堕落,整天借酒消愁。后来被降职为公,还恢复了拓拔氏的本姓。没过多久就去世了,他的儿子子赟继承了他的爵位。
京兆王子推,太安五年被封王,官至侍中、征南大将军、长安镇大将。他为人沉稳而有风度,善于安抚百姓,秦、雍地区的人都敬佩他的恩德。 他后来到长安做官,审理案件也很公正。 献文帝本来想把皇位禅让给他,但大臣们极力反对,最后传给了孝文帝。孝文帝即位后,任命他为侍中、本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青州刺史。可惜啊,还没到任就去世了。
子太兴继承了爵位,被任命为长安镇的大将。因为贪污受贿,被削去了官爵。后来他又被任命为秘书监,恢复了之前的爵位,并且改封为西河郡公。之后又升任为卫尉卿。一开始,太兴得了重病,就请了很多和尚为他祈祷。他把所有的钱财都布施了出去,祈求病好,这叫做“散生斋”。斋戒结束后,和尚们都散去了,只有一个和尚留下来讨要斋饭剩下的东西吃。太兴就开玩笑说:“斋饭都吃完了,只剩下酒和肉了。”和尚说:“我也能吃。”于是太兴就拿出了一斗酒和一只羊腿。和尚吃完了,还说没吃饱。和尚告辞离开后,酒和肉却原封未动。太兴追出去,却再也找不到他了。太兴于是就在佛像前许愿:“刚才那位和尚一定不是普通人。如果我的病能好,我就放弃王爵出家为僧。”没过多久,他的病就好了,于是他就请求出家为僧。他上表十多次,才得到允许。当时孝文帝正在南方征战,皇帝下诏令皇太子在四月初八为他发兵,并且赏赐了二千匹帛。出家后,他法号僧懿,住在嵩山。太和二十二年去世。
子昴,字伯晖,继承了爵位,后来去世了。
昴的儿子凄,字魏庆,继承了爵位。在孝静帝时期,他多次升迁,最终官至太尉、录尚书事、司州牧、青州刺史。他在青州去世,追赠黄钺、太傅、司徒公,谥号文。他为人宽厚温和,有度量,相貌英俊,风度翩翩。无论遇到喜事还是丧事,他都不形于色。他生性清廉俭朴,不经营产业,死的时候家里没有余财。
昴的弟弟仲景,性格严厉刚正。在孝庄帝时期,他兼任御史中尉,京师因此肃然一新。他每次去台府,都骑着一头红色的牛,所以当时人们称他为“赤牛中尉”。太昌初年,他担任河南尹,执法公正,毫不徇私。当时吏部尚书樊子鹄的部下骄横跋扈,还犯了盗窃罪。仲景暗中派人抓捕,全部抓获,并且立即处决。这让那些达官贵人感到害怕。孝武帝将要入关,任命仲景为中军大都督,留守京师。北齐神武帝想要进军洛阳,仲景就抛弃了妻子儿女,追随皇帝到了长安。之后他又被任命为尚书右仆射,封为顺阳王。
张仲景他老婆死了以后,娶了个叫列氏的女人。这列氏啊,原本是个歌女,长得挺漂亮,仲景对她特别好。过了几年,他前妻的叔母袁纥氏从洛阳那边来了。列氏就搬到别的地方住了。时间长了,两人就搞上了不正当关系。这事儿败露了,皇帝下令让仲景杀了她。可仲景这宠爱啊,真是到了没边儿的地步,居然错杀了家里的一个丫鬟,还把她厚葬起来顶替列氏。列氏呢,就躲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别人都不知道这事儿是假的。仲景的三个儿子,济、钟、奉,都是他前妻叔母袁纥氏生的,因为是皇室宗亲,都当过清官。仲景因为列氏还活着,怕这事儿泄露出去,就打算杀了袁纥氏。袁纥氏先察觉到了,也暗中想害列氏。列氏跟自己的丫鬟说:“要是袁纥氏杀了我,她一定会把我扔到厕所里;到时候我就告诉丞相,说不定还能活命。要是不管我这个过错,还把我埋到好地方,你就帮我告诉丞相。”丫鬟就跑去告诉了周文帝。周文帝根据奏报,下令杖责仲景一百,免去他的右仆射职务,让他回家。列氏也因为自己告发的事儿被赶走了。可仲景还是偷偷摸摸地跟列氏来往。后来又有人告发,皇帝又下令杖责他一百,把他交给宗正府处理,官爵全部被剥夺。但仲景还是跟列氏私通。后来周文帝考虑到他以前做过不少好事,而且还拄着拐杖追赶他的车驾,就又恢复了他的官爵。列氏和袁纥氏这才住到了一起。大统五年,他被任命为幽州刺史。仲景家里乱七八糟的事儿太多了,后来在州府被赐死了。
仲景他弟弟叫暹,字叔照。孝庄初年,被任命为南兖州刺史。他在州里当官,蛮横霸道,杀了不少人。元颢攻入洛阳的时候,暹守住州城没投降。庄帝回到宫里后,封他为汝阳王,后来又升迁为秦州刺史。秦州城里的人老是造反,暹把他们都杀光了,最后就剩下十分之一二的人。普泰元年,他被任命为凉州刺史,贪婪暴虐到了极点。他想霸占州府里的人和富有的胡商的财产,就伪造了一道符节,诬陷那些豪族,说要给他们加赏。一时间,他大肆屠杀,把所有财物和人口都抢了过来。孝静帝时期,他当上了侍中、录尚书事。死后,被追赠为太师、录尚书。他儿子冲继承了他的爵位。可惜冲没有儿子,爵位就绝了。
太兴弟遥,字太原,是个很有能力、前途光明的人。他跟着孝文帝南征,担任左卫将军,还被封为饶阳男。宣武帝刚开始当皇帝的时候,他母亲去世了,他就上表请求辞官。皇帝说,你官位这么高,朕舍不得你走,所以没批准。到了明帝时期,他升迁了好几次,最后当上了左光禄大夫,还兼任护军。
那时候冀州有个和尚叫法庆,他搞妖术,迷惑了勃海人李归伯。李归伯全家都信了法庆,还带着乡亲们一起,拥立法庆当老大。法庆封李归伯为“十住菩萨”、“平魔军司”、“定汉王”,自己则自称“大乘”。他们说,杀一个人算一住菩萨,杀十个人算十住菩萨。他们还用毒药让人喝,喝了药的人,父子兄弟都不认识了,只知道杀人。刺史萧宝夤派长史崔伯驎去讨伐,结果在煮枣城打败了,崔伯驎还战死了。法庆的势力越来越大,到处烧杀寺院,杀僧尼,烧经书佛像,还说:“新佛出世了,要除掉所有的邪魔。”皇帝就派遥去当使持节、都督北征诸军事,去讨伐他们。最后,把法庆抓住了,连他老婆尼惠晖也抓了。法庆被斩首,人头送到京城;后来又抓住了李归伯,在京城处死了他。
一开始,遥和他兄弟都是景穆帝的孙子,到了明帝时期,他们本来的宗族关系就断了,所以皇帝把他们从宗族名册上除名了。遥就上表说:
窃闻圣人所以南面而听天下,其不可得变革者,则亲也尊也。四世而缌服穷,五世而袒免,六世而亲属竭矣。去兹以往,犹系之以姓而弗别,缀之以食而弗殊。又《律》云议亲者,非唯当世之属亲,历谓先帝之五世。谨寻斯旨,将以广帝宗,重盘石。先皇所以变兹事条,为此别制者,太和之季,方有意于吴、蜀;经始之费,虑深在初;割减之起,暂出当时也。且临淮王提分属籍之始,高祖赐帛三千疋,所以重分离。乐良王长命亦赐缣二千疋,所以存慈眷。此皆先朝殷勤克念,不得已而然者也。
古人说,“百足之虫,至死不僵”,是因为它有很多腿支撑着。我真不想巴结权贵,贪图私利,但是如果大宗室的爵位被削减一分,那皇室宗亲能留下来的就只有十几个了。汉朝的诸王之子,不管有多少,都分封土地,被封为侯爵;到了魏晋时期,更是大肆分封土地,封为公爵,这都是因为他们担心皇室宗亲势力不稳固,骨肉亲情淡薄了。
我虽然和皇上是五代的远亲,但对先帝来说,我还是皇室的孙子。高祖皇帝当初规定,皇室宗亲有俸禄、田赋,还提供衣食;而其他的宗亲,只有田赋,没有衣食供应,这是为了区别内外,划清界限。现在,我对列祖列宗的祭祀之情,一直刻在心里;而如今我面临的困境,也让我悲从中来。那些被分封的宗亲,去世后,三年丧期一过,爵位就会被收回。现在朝廷正处于敏感时期,就议论这件事,时机不太合适。
皇上把这事交给尚书台讨论。尚书令任城王澄和尚书左仆射元晖一起上奏,建议追封,但灵太后没同意。最后,他被追谥为宣公。
他的弟弟遥,字景安,粗通史书。遥因为《春秋》里讲“名不正则言不顺”,认为自己的名字不好,就上表请求改名为芝。他后来官至太常卿、中书监、侍中。后来在河阴之难中被害,追赠太傅、司徒公,谥号宣穆公。
济阴王小新成,和平二年被封为王,他颇有军事才能。库莫奚入侵,皇上就派新成去讨伐。新成就准备了很多毒酒。敌人逼近时,他就放弃营地逃跑了。敌人追来,就喝了毒酒。然后他挑选轻骑兵反击,俘获杀敌很多。后来官至外都大官。去世后,追赠大将军,谥号惠公。
他的儿子郁,字伏生,继承了爵位。官至开府,担任徐州刺史。后来因为贪污受贿被处死,爵位被取消了。
老大叫元弼,字叫邕明,为人正直,很有文化,官做到中散大夫。按理说,他是长子嫡孙,应该继承祖上的爵位。可是他叔父,也就是尚书仆射丽因,因为得到皇帝的宠信,硬生生把元弼的王爵夺走了,给了元弼同母的哥哥元诞。元弼为此非常生气,彻底放弃了仕途,装病回到家里。后来宣武帝召他当侍中,他上表坚决推辞。他跑到嵩山,住在山洞里,穿着粗布衣服,吃粗茶淡饭,最后死在了那里。建义元年,他的儿子元晖业为他申诉,终于恢复了王爵。永安三年,朝廷追赠他尚书令、司徒公的官职,并给他谥号“文献”。早年的时候,元弼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有人告诉他:“你本人无法世袭王位,将来继承你爵位的是你的长子元绍远。”元弼醒来后,就把这事告诉了元晖业,后来果然应验了。
元晖业小时候就有点轻浮,经常和一些盗贼来往。长大后,他改变了性子,开始学习历史和典籍,也写得一手好文章,而且为人慷慨,很有节气。他当上了司空、太尉,还被加封特进,担任中书监,负责处理尚书省的事务。齐文襄帝曾经问他:“你最近在读什么书?”他回答说:“我经常研读伊尹、霍光的事迹,不读曹参、马援的书。”因为看到时局日渐衰败,元晖业不再追求功名利禄,只顾着吃喝玩乐,每天吃三只羊,三天吃一头牛犊。他还曾经写过一首诗:“昔居王道泰,济济富群英。今逢世路阻,狐兔郁纵横。”齐朝建立后,他的爵位被降为美阳县公,官职是开府仪同三司、特进。
元晖业在晋阳的时候,不与人交往,平时很闲,就写了一部《辨宗录》,共四十卷,记载魏国诸王的家世,流传于世。虽然他的地位很高,名望也很大,但他性格古怪,常常被人猜忌。
天保二年,他跟随皇帝来到晋阳,在宫门口骂元韶说:“你连个老太婆都不如,竟然把玉玺交给别人,为什么不把它砸碎!我说这些话,知道自己会死,但是你又能活多久呢!”文宣帝听到后,就把他杀了,还把临淮公元孝友也杀了。元孝友临刑时,吓得不知所措,而元晖业却神色自若。后来,人们凿开冰面,把元晖业的尸体沉入了水中。
我弟弟昭业,很有学问,做到谏议大夫的官位。庄帝要到洛南去巡幸,昭业就在宫门外拦住皇帝的马,劝谏他不要去。皇帝避开了他走了过去,后来还慰劳了他。昭业后来官至给事黄门侍郎、卫将军、右光禄大夫。去世后,被追谥为文侯。
我另一个弟弟偃,官至太中大夫。我的儿子诞,字昙首。当初,诞的伯父郁因为贪污受贿被赐死,爵位也被取消了。皇上特别恩准,让诞继承他伯父的爵位,因为偃是诞的嫡母的儿子,所以诞被立为嫡孙。诞后来官职一路升迁,做到齐州刺史。他在齐州当官时贪暴成性,给百姓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强抢百姓的牛马骡驴,甚至强迫百姓家的奴隶嫁给他。有个和尚替诞采药,回来后见到诞,问他外面有什么消息,诞回答说:“只听说大王您贪污,希望大王您早点改过自新啊!”诞说:“齐州有七万户人家,我来到这里后,还没有哪一家得到过我三十文钱的赏赐,怎么能说我贪呢?”后来,御史中尉元纂弹劾他,赶上大赦,所以免于处罚。他死后,被追谥为静王。
我的儿子抚,字伯懿,继承了我的爵位。庄帝初年,他曾为他的堂兄晖业申诉,请求恢复晖业的王爵。
偃的弟弟丽,字宝掌,官至宗正卿、右卫将军,后来又升迁为光禄勋,宗正卿和右卫将军的职位仍然保留。当时,秦州的屠各王法智拥立州主簿吕苟儿为首领,号称建明元年,设立百官,攻打州郡。泾州人陈瞻也聚集民众自称王,号称圣明元年。朝廷任命丽为使持节、都督,让他和杨椿一起讨伐叛乱。苟儿率领十多万大军,驻扎在孤山,占据险要地势,包围州城。丽出兵攻击,大败苟儿,并乘胜追击到水洛。叛军顽强抵抗,丽夜间又袭击了他们,将他们击溃。秦州代理刺史李韶在孤山打败了苟儿,乘胜追击,抓获了苟儿的父母妻子。各州城的包围也被解除,苟儿率领三十多名王公向丽请罪。丽利用平定叛乱的时机,却枉顾百姓的死活,无故抓捕了七百多无辜百姓。宣武帝嘉奖了他的功劳,下令有关部门不追究他的责任。
这位雍州刺史当官很严厉,手底下的人都很怕他。他老婆崔氏生了个儿子,为了庆祝,他竟然把州里监狱里关着的犯人都放了,不管判了死刑的,还是判了流放的,只要还没上报朝廷的,都给放了!后来他又升官了,当上了冀州刺史,之后又进了朝廷当尚书左仆射。皇帝问他:“听说你在州里滥杀无辜,而且还杀了不少道士?” 他竟然回答说:“我在冀州杀了大概两百多个道士,这算什么多啊?” 皇帝说:“一样东西放错了地方,扔到沟里都觉得可惜,更何况你杀了二百个道士,还说不多!” 说完,这位刺史赶紧摘下帽子谢罪,皇帝还让他坐下。 最后他死了,死后被追封为“威”。
他儿子叫元显和,从小就很有节操,后来当上了司徒记室参军。司徒崔光每次见到他都说:“元参军真是风流倜傥,气质优雅,一看就是宰相的料!” 后来他被任命为徐州安东府长史。 结果徐州刺史元法僧造反了,元显和和他打仗,结果被抓了。 按律法,他应该和元法僧一起被处罚。元显和说:“我和元法僧虽然同宗不同支,都是盘石家族的人,他却因为土地问题造反,如果遇到像董狐这样的史官,我都没脸见他!” 所以他坚决不肯认罪。元法僧还想劝劝他,元显和说:“宁可死后做个恶鬼,也不能活着当叛徒!” 最后把他杀了,他临死的时候神色平静。 北魏建义年间,追赠他为秦州刺史。
汝阴王天赐,在和平三年被封王,后来当了朝廷里的高级官员。孝文帝当政初期,殿中尚书胡莫寒征召西部敕勒族有钱有势的人当殿中武士,然后狠狠地搜刮他们的钱财。 大家都很生气,把胡莫寒和高平假镇将奚陵都杀了。 于是,敕勒各部都造反了。 朝廷就派天赐和给事中罗云去平叛。 结果,前锋的敕勒人假装投降,罗云信了。 副将元伏说:“敕勒人的脸色不对劲,恐怕有诈,现在不做好准备,就要吃亏了!” 罗云没听。 结果敕勒人袭击杀了罗云,天赐只身逃脱。 后来他官越做越大,最后当上了怀朔镇大将。 可是后来因为贪污腐败,虽然免于死罪,但被革职了。 他死后,孝文帝在思政观为他哭丧,追赠他原来的爵位,按照王室的礼仪下葬,谥号为“灵王”。
他儿子叫元逞,字万安,最后死在齐州刺史任上,死后被追封为“威”。
逞子庆那个家伙,当上了东豫州刺史,结果被梁朝的军队打得没办法,只好打开城门投降了。梁武帝呢,还挺赏识他,给他封了个北道总督、魏王的高官。结果到了项城,朝廷大军来讨伐他,他一看这架势,吓得赶紧跑路了。梁武帝气坏了,骂他:“你嘴皮子跟百舌鸟似的,胆子却像老鼠一样!” 直接把他贬到合浦去了。
逞子庆的弟弟逞泛,字叫普安,从一个小官一步步做到营州刺史。这人特别贪婪残暴,老百姓受不了了,一起把他赶跑了,他逃到了平州。后来,他又官复原职,当上了光禄大夫、宗正卿,还被封为东燕县男。可惜啊,在河阴遇害了。
逞泛的弟弟逞修义,字寿安,挺有文化。他也是从一个小官做起,后来当上了齐州刺史。因为齐州刺史这个位置一直有人死,他好几次上奏章请求辞官,皇上都不准,就让他随便找个理由辞职。结果他搬到东城去了,当官比较宽厚仁慈。后来又升迁为秦州刺史。北魏明帝刚登基的时候,他上奏章请求赦免庶人禧、庶人愉的罪过,并让他们得到合乎礼仪的安葬。灵太后下诏说:“收葬这种事,得皇帝下旨才行,你一个藩镇官员,凭什么越权干预!”
他在秦州当官的时候,收受了很多贿赂。后来官越做越大,做到吏部尚书。掌管人事任免后,更是明码标价,大小官职都有价钱。当时有个中散大夫叫高居的,皇上本来有旨意要先提拔他。上党郡有个空缺,高居就想要这个位置。结果逞修义之前已经私下许给别人了,就没给高居。高居就破口大骂,逞修义让人把他拖出去。高居在大庭广众之下喊着“贼喊捉贼”,有人问他:“大白天的,公堂之上,哪来的贼?”高居指着逞修义说:“坐在上面的那个,违抗圣旨,收受贿赂卖官鬻爵,京城都快被他祸害完了,这不是大贼是什么?”逞修义当时脸色都变了。高居骂骂咧咧地走了,后来还想告御状,弹劾逞修义,幸亏左仆射萧宝夤劝住了他。
后来二秦叛乱,朝廷就让逞修义兼任尚书右仆射、西道行台、行秦州事,负责统领军队。逞修义这个人爱喝酒,一喝就是好几天,结果得了风寒,神志不清,就算到了长安,也没什么作用。元志战败,叛军打到黑水,朝廷又派萧宝夤去讨伐,并任命逞修义为雍州刺史。最后,他在雍州去世了,朝廷追赠他司空,谥号文。
李子均啊,当过给事黄门侍郎。后来去了西魏,被封为安昌王,官做到开府仪同三司。去世后,追赠司空,谥号平。
他儿子李则,字孝规,继承了爵位,做到义州刺史。在隋朝的时候,官至小冢宰、江陵总管,也是个高官。
他儿子李文都,性格耿直,在隋朝做到了右侍上士。隋朝开皇年间,被任命为内史舍人。隋炀帝登基后,李文都一路升迁,做到御史大夫,后来因为犯事儿被免职了。没过多久,他又被任命为太府卿,当时名声很好。大业十三年,隋炀帝去江都宫,就让李文都跟段达、皇甫无逸、韦津这些人一起留守东都。隋炀帝死了以后,李文都和段达、韦津他们一起拥立越王杨侗当皇帝。杨侗就让李文都当内史令、开府仪同三司、光禄大夫、左骁卫大将军、摄右翊卫将军、鲁国公,官职一个接一个的往上加。
后来宇文化及立秦王杨浩为帝,带兵打到彭城,声势浩大,吓死个人。李文都就劝杨侗派人跟李密联系。李密就投降了,杨侗还给李密很高的官职和厚礼。王世充对此很不爽,李文都心里清楚,暗地里就琢磨着怎么弄死王世充。杨侗想让李文都当御史大夫,但王世充死活不同意。卢楚就劝李文都赶紧除掉王世充,李文都就写奏章准备进宫告发他。有人把这事儿告诉了王世充,王世充立马就从含嘉城赶回来。到了晚上,他带兵攻破东太阳门,跑到紫微观下,大喊:“我要杀了李文都,把罪责归到司寇身上!”杨侗一看这架势,没办法,只能让手下将军黄桃树把李文都抓出来。李文都看着杨侗说:“我今天要死了,陛下您也活不了多久了!”杨侗哭着让人把李文都带走,周围的人都非常同情。走到兴教门的时候,王世充下令乱刀砍死李文都,他的儿子们也都被杀害了。
弟弟叫矩,字孝矩,西魏的时候,继承祖上的爵位,做了始平县公,后来又当上了南丰州刺史。当时他看出来元氏家族快要完蛋了,就偷偷跟兄弟们说:“宇文氏的野心,路人皆知啊!眼看着就要倒塌了,咱们还帮着他们,算怎么回事儿呢?!” 可是他哥哥则阻止了他,这事儿就没再提。后来,周文帝为了他哥哥的儿子晋公护,娶了他的妹妹为妻,俩人关系特别好。等到晋公护被杀害后,矩因为牵连被发配到蜀地。后来他官复原职,做了司宪大夫。
隋文帝看重他家的地位,娶了他的女儿当了房陵王妃。等到矩当上丞相,又升任少冢宰,官至柱国,被封为洵阳郡公。 后来房陵王被立为太子,他的女儿也被立为太子妃,隋文帝对他特别好,还让他做了寿州总管。那时候陈朝将领任蛮奴等人经常来江北抢劫,隋文帝又让孝矩当了行军总管,带兵驻扎在长江边上。后来他年纪大了,上表请求退休,被朝廷任命为泾州刺史。最后在任上去世,谥号为简。他的儿子无竭继承了他的爵位。
矩的弟弟叫雅,字孝方,文武双全。开皇年间,他先后担任左领左右将军、集沁二州刺史,被封为顺阳郡公。
雅的弟弟叫褒,字孝整,从小就很有担当。十岁的时候就成了孤儿,被哥哥们抚养长大。他特别孝顺哥哥们。有一次,哥哥们打算分家另过,褒哭着劝阻,但哥哥们没听他的。他家本来就很有钱,金银财宝很多,但他什么都没要,自己搬了出去。后来他在周朝做官,官至开府、北平县公、赵州刺史。跟着韦孝宽平定了尉迟迥的叛乱,因为立功被封为柱国,晋封河间郡公。
隋朝开皇年间,他被任命为原州总管。有一次,有个商人被强盗抢劫了,商人怀疑和他同住旅店的人是同伙,就把那人抓了起来。这位总管观察到那人的脸色冤枉,而且说话也很正直,就把他放了。后来,那个商人跑到朝廷告状,说总管收受了强盗的贿赂才放了他们。隋文帝就派人调查,使者责问总管为什么收了钱却放走了强盗。总管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没有为自己辩解。使者和总管一起到了京城,结果总管被免职了。后来,那些强盗在别的地方被抓住了。皇帝说:“你何必自己诬陷自己呢?”总管回答说:“我受命管理一州,却不能平息盗贼,这是我的第一条罪过;老百姓被人诬告,我没有交给司法机关处理,而是直接放了他们,这是我的第二条罪过;我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到现在还被人怀疑,这是我的第三条罪过。我有三条罪过,还有什么理由逃避责罚呢!我本来就没说自己收受了贿赂,使者还要继续追查,这样一来,就会牵连到好人,加重我的罪过,所以我就干脆自己承认错误了。”皇帝非常赞赏他的坦荡,称赞他是一位长者。
炀帝登基后,他被任命为齐郡太守。在辽东战役期间,郡里的官员轮流督办战事。有个西曹掾轮到值班,却装病不去,总管就打了他的板子。那名掾吏大声说:“我要去行在所告发你!”总管大怒,又打了他的板子,打了上百下,几天后,那人就死了。总管因此被免职,最终在家中去世。
乐良王万寿,和平三年被封王,被任命为征东大将军,镇守和龙。他为人贪婪暴虐,被征召回朝的途中忧虑而死,谥号厉王。他的儿子康王乐平继位,后来去世。他的儿子长命继位,因为杀人被赐死,乐良王国被撤销。
他的儿子乐忠,在明帝时期,恢复了之前的爵位,官至太常少卿。孝武帝在泛舟天泉池时,让宗室诸王陪着一起吃饭。乐忠为人愚笨,没有智慧,又喜欢漂亮的衣服,于是穿了一件红罗襦,绣着领子,碧绸裤子,锦缎镶边。皇帝说:“朝廷的衣冠,应该有固定的样式,你为什么穿这种戏服?”乐忠说:“这是我从小就喜欢的,我心里喜欢这些漂亮的衣服,歌舞的衣服,就是我想要的。”皇帝说:“人的不检点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吗?”
广平王洛侯,和平二年被封王。去世后,谥号殇王。他没有儿子,后来由阳平幽王第五子匡后继位。
匡这个人,名字里有个“匡”,性格耿直,很有气节。孝文帝看重他,说:“你叔父一定能够辅助社稷,辅佐朕,现在可以改名为匡,成就你光荣的结局。”宣武帝即位后,匡步步高升,做到给事黄门侍郎。当时茹皓很受宠,百官都对他有点忌惮。有一次皇上从山陵回来,下令让匡陪着一起坐车,又让茹皓也上车。茹皓正要掀起衣服上车,匡劝谏了皇上,皇上把他推下去让茹皓上车,茹皓因此很恨匡,脸色很难看。当时的人都佩服匡的忠诚和正直。宣武帝亲政后,任命匡为肆州刺史。匡因为得罪了茹皓,害怕被他害,所以非常谨慎小心,政绩很好。后来升迁为恒州刺史,又征召他做了大宗正卿、河南邑中正。
匡上奏说,亲王以及始藩、二藩的王妃,都应该有妃的称号,而三藩以下的王妻,都称为妻。上面不能都用妃的称号,下面又没有五品以上命妇的称号,我觉得这有点问题。皇上说:“丈夫在朝中显贵,妻子在家中荣耀,妇女的称号没有固定的标准,要根据丈夫的官职而定。三藩既然是王爵,王妃的称号也应该一样。‘妻’字的意思是平等,道理上和丈夫平等,可以按照妃的称号。”从那以后,三藩王妻的称号才确定下来。之后,匡被任命为度支尚书。匡上表,参照乐陵、章武的例子,请求继承洛侯的爵位。皇上把这事交给尚书省讨论。尚书省奏请允许他继承爵位,以彰显兴复断绝的家族的意义。
那时候宣武帝把权力交给高肇,宗室大臣们都害怕高肇,只有匡和高肇对抗。匡事先给自己造好了棺材,放在办公的地方,打算抬着棺材去皇宫,揭发高肇的罪行,用自杀的方式来强烈劝谏。高肇听说后很生气。后来匡和太常卿刘芳因为争论权衡的事情,和高肇发生了冲突。御史中尉王显对匡说:
自古以来金行失御,群雄并起,礼乐崩坏,伦理道德败坏。高祖孝文帝以睿智圣明统一天下,恢复了旧制。于是命令当时的尚书监高闾,广泛表彰儒学,考证乐府,用黍米作为标准来制定尺寸,想要恢复周汉旧章。因为宫殿迁移,还没有完成。高祖睿智深远,参考经书和史记,用一粒黍米的长度作为标准,制定了尺寸,颁布施行。
话说在正始年间,有个叫公孙崇的,以前是太乐令,他突发奇想,自己发明了一种新的尺子,用十二粒黍子作为一寸的长度,然后按照这个标准重新制作了各种度量衡器具,还铸造了新的钟。这些都做好了以后,他就上表请求朝廷检验。
当时皇帝下令让太常卿臣芳来负责这件事。臣芳一看公孙崇做的这套东西,觉得和以前朝代的标准不一样,仔细查阅了经史典籍,发现公孙崇的这套标准根本没有依据,不适合推广使用。与此同时,尚书令臣肇、清河王怿等人也认为公孙崇的尺子太离谱了,和《周礼》里的规定对不上。于是他们就奏请臣芳按照《周礼》的标准重新制作一套度量衡器具。臣芳重新制作完成并进行了校准后,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因为臣芳觉得以前朝代的尺子更符合经典文献的记载,所以他按照以前的诏书,用黍子来确定一寸的长度,并且把制作好的金石器物呈献给朝廷,请朝廷裁决。当时大多数人都认为臣芳的做法是对的,只有黄门侍郎孙惠蔚支持公孙崇。
这下可好,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尺子,朝廷为此反复讨论考证。尚书令臣肇最终采纳了臣芳制作的尺子。公孙崇去世后,孙惠蔚也制作了一把尺子,还说这是支持公孙崇的。拿孙惠蔚的尺子和公孙崇的尺子一比对,发现两者之间竟然互相矛盾。经过几次三番的测量和比较,大家觉得臣芳的尺子比较靠谱。
可是尚书臣匡又上表说,刘氏(指臣芳)和孙氏(指孙惠蔚)的两种尺子长度不一样,仔细研究这两种标准,发现它们之间容差很大。他说应该取黍子长度的平均值,然后和这两种尺子进行比较,结果发现还是有出入,根本找不到一个折中的办法,于是他另起炉灶,自己又弄了一套标准,请求朝廷裁决。当时大家意见不一,有人支持臣匡的方案,但因为两种尺子标准差异太大,一时之间也没能确定下来。臣肇又说:“权衡斗尺这些度量衡标准已经沿用很久了,现在讨论这些,岂不是要推翻以前的规定?应该还是按照以前朝代的尺子为标准。”
话说从那以后,匡和刘芳两个人就整天在皇上面前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不休,弄得整个朝堂乌烟瘴气,尊卑秩序全乱套了。匡更是变本加厉,处处抬高自己,贬低刘芳,说刘芳这里不好那里不对。他还说:“刘芳以前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和您一起负责督造工程,想着要留下千古流芳的名声,没想到他却仗着自己有权有势,是皇上的亲戚,就随意地褒贬别人,拉帮结派,袒护刘芳,打压其他大臣。对那些巴结他的人,他就用好话哄着;对那些按规矩办事的人,他就怒斥责骂。虽然他还没到指鹿为马,移天换日的程度,但也让那些有才能有德行的大臣们,都吓得不敢说话了。” 匡还说:“刘芳以前和别人争功的时候,总是说这是自己做的;现在和大臣们一起议论的时候,又说是前朝留下来的。这岂不是说,以前觉得可行,就自己揽功;现在知道错了,就推到前朝去?这根本不是大臣应有的态度,严重违背了做臣子的道理。您再仔细想想那些依附权势的大臣,他们那些偏颇的言论,我敢保证,如果让我来查,我一定能把他们那些歪门邪道都揪出来!”匡这番话说的嚣张跋扈,在朝野上下都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但是,匡的职责本来就是负责审核和建议,衡量各种标准,这正是他的分内之事。如果他真的有什么看法,能够辨别是非,就应该主动站出来,早点把这些疑惑澄清,为什么却要沉默不语,等到刘芳把事情做完了,才跳出来说这些话呢?刘芳的才学和匡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他们的见识深浅也根本没法比。匡现在才跳出来指责,恐怕是心里有鬼,借着别人的智慧来邀功请赏吧。况且,匡还说:“我根据铜权来看,它的形状和古籍记载的一样,明明是汉朝制造的,不是王莽另外造的。” 他还说根据铜权上的铭文,“黄帝始祖,德布于虞;虞帝始祖,德布于新”。如果这是王莽辅佐汉朝时期的东西,怎么会刻着‘新’的字号呢? 再查查王莽的传记,上面说王莽篡汉后,就改变了汉朝的制度。综合这两点证据,这铜权肯定不是汉朝的。匡还说:“刘芳制造的尺子,比前朝的尺子短。我和它对比过,两者完全符合。刘芳还说他做的尺子跟千金堰的不一样,我再次对比测量,发现两者确实不同,这前后说法不一,实在难以作为标准。” 匡又说:“刘芳编造谎言,故意制造疑点,说是前朝留下来的,其实是他自己做的。” 我认为,这种欺骗行为,责任在于匡,而不是刘芳。为什么这么说呢?
芳先被皇帝下令,专门负责制造钟律,管乐的优劣,都是他负责裁决的,而权衡尺度这些,本来就不是他的职责范围。之前门下省向芳索要尺度,芳上报说:“我依照前朝颁布的新尺,每寸增加一黍,没有增减,只是为了制造钟律,调整分寸而已。”查阅匡衡造尺的记录,比芳的奏报晚一年,芳在那个时候,匡衡还没跟他争论,就已经有了这份奏报,怎么会是伪造的呢?大家都知道,崇造的尺,每寸积黍十二粒。而芳造的尺,每寸只有十粒,这也都摆在那里。前朝的诏书,明确规定以黍为寸,前后一致,怎么可能随意更改呢?肇任担任端右,百官都仰望他,他的言行举止,都必须起到表率作用。如果他仗势欺压,伪造前朝诏书,想指鹿为马,颠倒黑白,那他就像魏国的赵高一样,怎么能够治理国家呢?既然肇任没有这样做,匡衡就诬陷宰相,诽谤朝政,迷惑皇上,实在是不敬之至。请求将肇任、匡衡都逮捕到尚书省,彻底查明真相,交给廷尉判罪。
皇上说:“可以。”有关部门奏报匡衡诬陷肇任,判处匡衡死刑。宣武帝赦免了他的死罪,降职为光禄大夫,又兼任宗正卿,然后外放为兖州刺史。匡衡临行前,皇帝在东堂接见了他,慰劳勉励他。匡衡仍然认为尺度金石之事,是国家的重大典章制度,虽然之前被南台弹劾过,但仍然请求再次讨论。如果要讨论的话,希望允许他暂时回京。皇帝说:“刘芳学问很高,精通典故,他所依据的,是前朝的尺每寸比标准多一黍,怎么能说那是前朝的意思呢?兖州的事你处理得不符合法度,以后要讨论的时候,何必还要回京呢?”
明帝初年,匡衡入朝担任御史中尉。匡衡严厉地弹劾纠正官员,他先弹劾于忠,接着又弹劾高聪等人,都被免官,但灵太后都没有批准。皇帝违背了他纠正邪恶的心意,又担心匡衡辞官,想奖励安抚他,于是提升他为安南将军,后来又加封为镇东将军。
匡一直请求重新制定权衡标准,没完没了地奏请。皇上终于下诏说:“要谨慎地权衡审度,自古以来的法令典章,制定章法、推算历法,以及前朝的良好规章制度,匡是宗室的贤良之士,对此也关注很久了,可以让他召集儒士和高官,按时进行检验和裁决。一定要做到权衡标准恰如其分,让尺寸毫厘不差。”皇上又下诏说:“故广平殇王洛侯,是孝文帝的亲儿子,年轻时就去世了,他的国号被撤销,祭祀也被废除,实在不应该啊。匡与他是如同父子般的亲戚,私下里祭祀多年,应该为他建立城池,使他永远像磐石一样稳固,可以特许他继承王爵,封为东平郡王。”匡制作的尺度完成后,请求召集朝臣商议是非对错,皇上把这件事交给门下省、尚书省、三府和九卿议定后上报。太师高阳王雍等人商议后认为:“晋朝中书监荀勖制作的尺子,与高祖皇帝所制定的尺子,几乎完全相同。侍中崔光得到古代的象牙尺,当时也按照法令准许使用。孝文皇帝的德行超过前代帝王,他的智慧照亮天下,这是不可更改的典范,这件事很难更改。我们大家商议后,请求停止匡的议论,永远遵循先皇的制度。”皇上准奏了。
匡每次有奏请,尚书令任城王澄总是百般阻挠。匡为人刚正,心里很不服气。他先前制作的棺材,还放在寺庙里,于是又重新操办此事,打算和澄对抗。澄多少知道一些,后来要进京述职,途中遇到匡,双方随从发生冲突,打了起来,朝野都震惊了。澄因此奏报匡的罪状三十多条,廷尉判处匡死刑。皇上把案子交给八议会审理,最后特赦了他,削去爵位,免去官职。三公郎中辛雄负责处理此事。后来又特任命他为平州刺史,之后调任青州刺史。不久又担任关右都督,兼任尚书行台。他生病后回到京城。孝昌初年去世,谥号文贞。后来追复他的爵位,改封济南王。
他的第四个儿子献继承爵位,后来去世了。儿子祖育继承爵位。武定初年,祖育因坠马而死。儿子勒叉继承爵位。北齐受禅后,爵位等级下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