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嵩是代郡人,他爸爸长孙仁,在昭成帝时期担任南部大人。长孙嵩为人宽厚儒雅,很有风度,昭成帝还亲自给他取的名字呢。他十四岁的时候就代替父亲处理事务了。昭成帝晚年,各部族都开始闹事,苻坚派刘库仁来管理国家大事,长孙嵩就和元他等人一起率领部众归顺了他。

后来刘显想造反,长孙嵩就带着旧部属和七百多户人家,背叛刘显逃跑了。快要到五原的时候,当时寔君的儿子乌渥也聚集人马自立为王,长孙嵩想投奔他。见了乌渥之后,乌渥说长孙嵩是“逆父之子”,劝他投奔道武帝。长孙嵩拿不定主意,乌渥就把他牛车头调转了方向,长孙嵩这才勉强跟着乌渥去了,在二汉亭见到了道武帝。道武帝任命他为南部大人,后来又因为屡立战功,被封为冀州刺史,赐爵钜鹿公。之后他又担任侍中、司徒、相州刺史等职务,最后被封为南平公。他无论在哪儿任职,都受到人们的好评。

明元帝即位后,山阳侯奚斤、北新侯安同、白马侯崔宏等八个人经常坐在皇帝车驾的右边,参与处理国家大事,所以后世称他们为“八公”。

晋朝大将刘裕攻打姚泓的时候,明元帝让长孙嵩带兵,督促山东各地的军队,让他去平原,沿着黄河北岸列阵,驻扎在畔城。军队打了败仗。朝廷就让刘裕出兵。刘裕在船上远远地看到长孙嵩的旗帜,就送给他一些酃酒和江南特产。长孙嵩把这些东西都送到了京城,朝廷还下令要好好答谢刘裕。朝廷又命令长孙嵩挑选精兵强将做好战斗准备,如果刘裕向西经过的话,就率领精锐部队南下彭城、沛县;如果刘裕不及时经过,就只管带领军队跟着他。等刘裕到了崤山、函谷关一带,一定会和姚泓僵持不下,两败俱伤,兵力也会疲惫不堪。等到秋天的时候,再乘机出击,这样刘裕就会不战而降。于是,叔孙建等人沿着黄河向洛阳进发,然后进入关中。长孙嵩和叔孙建等人从城皋渡过黄河,南下,晋朝的各处驻军都望风而逃。刘裕攻克长安后,长孙嵩才班师回朝。

明元皇帝病重了,问宗爱关于身后之事。宗爱说:“立长子继承皇位符合规矩,以德服人,就能得到百姓拥戴。现在太子贤明,又是嫡长子,这是上天注定的事,请立他为帝。”于是就确定了这个策略,下诏书让太武帝临朝监国,宗爱担任左辅。

太武帝即位后,宗爱的爵位被提升为北平王,还担任了司州中正。皇帝问大臣们:“赫连氏和蠕蠕,哪个应该先征讨?”宗爱跟平阳王长孙翰、司空奚斤等人一起说:“赫连氏地处内陆,暂时构不成大患。蠕蠕部落向来是边境的祸患,应该先讨伐大檀。如果成功,就能缴获大量战利品,足以富国强兵;即使不成功,也能在阴山进行狩猎,捕杀大量的禽兽,利用它们的皮毛、筋腱和角来补充军需,也比攻打一个小国家更有益处。”太常崔浩却说:“大檀部落四处迁徙,像鸟一样飞来飞去,快速追击的话,就难以持久,大军也追不上。赫连屈丐的地盘不过千里,他的统治残暴,不得人心神共弃,应该先讨伐他。”尚书刘洁、武京侯安原则建议先平定冯跋。皇帝没说话,就西巡狩猎去了。后来听说赫连屈丐死了,关中地区大乱,朝廷议论纷纷,想出兵征讨。宗爱他们说:“如果他们坚守城池,就能以逸待劳。大檀部落听说后,可能会乘虚而入,这是很危险的。”皇帝于是去问天师寇谦之征讨之事。寇谦之建议出兵,杜超之也赞成,崔浩又说西伐有利。宗爱他们坚决反对,皇帝大怒,责怪宗爱在任上贪污受贿,还派武士羞辱了他。不久,宗爱被迁任太尉。过了很久,又加封他为柱国大将军。从那以后,皇帝经常亲征打仗。宗爱作为元老重臣,大多留在京城,在朝堂上审理刑狱案件。宗爱去世时,享年八十岁,谥号为宣王。后来孝文帝追录先朝功臣,追封宗爱,让他在太庙享祭。

宗爱的儿子宗颓,擅长骑射,能拉开三百斤的弓。他继承了父亲的爵位,还被加封为侍中、征南大将军。后来因为犯了罪,被贬为戍兵。之后又恢复了爵位。去世后,谥号为安王。

宗爱的另一个儿子宗敦,字孝友,官至北镇都将。因为贪污受贿被降职为公爵。孝文帝时期,宗敦自称先祖功勋卓著,请求恢复王爵,于是恢复了他的王爵。去世后,谥号为简王。

子道,字念僧,继承了爵位。过了很久,按照规定降为了公爵,官职是左卫将军。去世后,谥号为慎。

子悦,继承了爵位。建义年间初期,恢复了原来的王爵,不久又降为公爵,官职是光禄少卿。去世后,追赠司空。

嵩的五世孙俭,在北周时期做官很有名气。俭,本名庆明。他的曾祖父叫地汾,官至安东将军、临川公;祖父叫酌,是恒州刺史;父亲叫戫,是员外散骑侍郎,早逝。

俭为人正直,品行端正,神情严肃,即使在家中,也整天正襟危坐,一丝不苟。他为人谨慎,不随便结交朋友,如果不是志同道合的人,即使是达官贵人登门拜访,他也不见。太昌年间,边境动乱,俭最初被任命为东夏州防城大都督,跟随尔朱天光击败宿勤明达等人,因功被赐爵索卢侯。周文帝在临夏州时,任命他为录事参军事,非常器重他。等到贺拔岳被害后,周文帝前往平凉,凡是有关战略规划的事情,俭都参与其中。平定侯莫陈悦之后,周文帝留下俭担任秦州长史、防城大都督,把后方事务交给他负责,另外还封他为信都县伯。渭州刺史可朱浑元投奔东魏后,河渭地区人心惶惶,局势动荡。刺史李弼让俭暂时代管渭州。俭只带了十多名骑兵,冒着危险前往渭州。他随机应变,安抚百姓,羌胡人都对他很服气。后来,他升任夏州刺史,深受百姓爱戴。当时西夏州还没有归顺北周,而东魏派许和担任西夏州刺史。俭凭借诚信和义气招降了许和,许和于是归顺了北周。周文帝随即任命俭为西夏州刺史,统领三夏州的军事。

荆州刚被朝廷收复,周文帝就委任周俭担任都督三荆等十二州诸军事、荆州刺史、东南道行台仆射,权力很大。他手下有个郑县县令叫泉璨,因为贪污受贿被百姓告发,经过调查,罪名成立。周俭立刻召集属下官员开会,然后当着大家的面承认自己管理不严有责任,脱掉上衣,自己打了三十大板,却没处罚泉璨。这下属下官员都吓坏了,再也不敢违法乱纪了。魏文帝还专门派人给他送来表彰信呢!周文帝还亲自写信给他,说:“我听说你部下有个县令犯了罪,你竟然自己打了三十板子来警示大家,听到这事儿,我高兴了好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周俭为人清正廉洁,又非常仁慈。有人偷东西,查明情况后,他只是教育一番就放了他们。荆州和蛮族地区以前风俗不好,年轻人不尊重长辈。周俭就积极地劝导他们,慢慢地,风俗习惯有了很大的改变。他还鼓励大家努力耕种养蚕,并且学习武艺,所以边境地区很安定,老百姓都安居乐业。属下官员们为了表彰周俭的功德,建议为他建造“清德楼”,立碑刻颂,朝廷也同意了。后来,周俭的任期满了,属下官员们担心他会调走,就跑到京城请求朝廷留下他,朝廷也同意了,所以他在荆州一共待了七年。

后来,周俭被朝廷提升为大行台尚书,兼任相府司马。他经常和朝廷大臣们一起陪皇帝坐着。等大臣们退下后,周文帝对身边的人说:“这个人真是气度不凡,我每次和他说话,都感到非常敬畏,生怕说错话。” 有一天,周文帝对周俭说:“你的名声和你的品德应该相符,‘尚书’这个名字太大了,你为人清廉俭朴,不如改名叫‘俭’,来体现你的高尚品格。”于是,周俭改名为周俭,后来又升任尚书左仆射,加封侍中。之后,他又被任命为东南道行台仆射、大都督十五州诸军事、荆州刺史。

那时,梁国的岳阳王萧詧归顺了朝廷,第一次派使者来朝见。使者到了荆州,周俭在厅堂摆出军队仪仗,穿着戎装,以宾主之礼接待使者。周俭身材高大威猛,声音洪亮,像钟声一样,他还会说鲜卑话,派人翻译回答使者的提问。使者吓得不敢抬头看周俭。晚上,周俭换上便服,邀请使者在另外的房间里喝酒吃饭。席间,周俭讲述了梁国战乱的历史以及朝廷招抚梁国的意图,说得头头是道,使者非常高兴,临走时感叹道:“我真是想不到他会这样!”

公元550年,宇文护任命他当东南道大都督,管辖荆襄等三十三州的防务。 那时候梁元帝在江陵继位,表面上跟周边国家搞好关系,实际上心里另有打算。 宇文俭就主动向宇文护献计,说应该攻打江陵。

宇文护一听,觉得这主意不错,就把宇文俭叫到朝廷,详细询问了他的战略计划。宇文俭把自己的想法详细地说了出来,宇文护非常赞同,就让他回州里,暗中做好准备。 没多久,宇文护就派大将军于谨去攻打江陵。 江陵攻下来后,因为宇文俭出了好主意,宇文护赏了他三百个奴婢。 然后让宇文俭镇守江陵,还把他封为昌宁郡公。 后来又调他去荆州,让他管辖荆襄等五十二州的军事,担任荆州刺史。

周闵帝刚即位的时候,赵贵等人想谋害晋公宇文护,宇文俭的大儿子宇文僧衍参与了这个阴谋,结果被杀。 宇文护一气之下,把宇文俭叫到朝廷,任命他为小冢宰。 到了保定四年,宇文俭被封为柱国。 朝廷认为宇文俭为人清廉,功劳很大,就下诏书表彰他,还赏赐他很多粮食,以示嘉奖。

天和年间,宇文俭被调到陕州,担任七州的军事总管和陕州刺史。 有一次,宇文俭进宫面圣,正赶上大雪,他在雪地里等候旨意,从早等到晚,一点也没有疲惫的样子。 他做事就是这么认真仔细。 后来因为生病回到京城,朝廷见他以前的房子太小,就赏赐给他一处最好的宅子。

最后,宇文俭在夏州总管任上去世了。 他临终前留下遗嘱:丧事从简,穿平常的衣服,用普通的车子运送灵柩,不搞什么仪仗队,亲朋好友的祭奠礼物一律不收。 他的儿子们都按照他的遗嘱做了。 他还写了一份奏章,请求把他葬在周文帝陵墓旁边,并将朝廷赏赐的宅子还给国家。 朝廷都准了他的请求。 朝廷追赠他原来的官职,又加封他为凉瓜等十州的军事总管和凉州刺史,追封为鄫国公,谥号为“文”。 荆州的仪同赵超等697人,还上书请求为宇文俭建庙立碑,朝廷也同意了。

建德元年,皇帝下诏说:“已故柱国、鄫国公俭,临终前还表达了自己的心意,真是令人感动啊!他把自己的宅子,也就是当初皇上赏赐的、规模宏大、装修豪华的宅子,说这房子不适合他的儿子们居住,请求把它还给朝廷,然后搬到别的地方去住。想当年,叔敖辞让肥沃的土地,萧何选择偏僻的乡野,都是效仿古人的做法,一点也不逊色于先贤啊!可是有关部门不明白他的用意,竟然把宅子外面的空地给了他儿子们。追念先王的功德,表彰那些有功劳的人,这是祖宗的规矩,怎么能让他这种谦让的行为落空,反而违背了奖惩的原则呢?命令把宅子还给他的妻子儿女,让他的高尚品德广为流传,永远不要改变!”

俭的次子叫隆,官至司金中大夫。他跟随长兄潮公元定一起征讨陈国,战死在了江南。隆的弟弟平,名气最大。

平,字处均,长得漂亮,很有能力,而且博览群书,曾经当过周卫王的侍读。当时武帝被宇文护逼得很紧,他和卫王一起密谋诛杀宇文护,卫王经常派平去跟武帝沟通。宇文护被杀后,平被封为开府仪同三司。宣帝设立东京官署,任命平为少司寇,和宗伯赵芬一起管理六府事务。隋文帝还是龙潜之时,就和平关系很好。等到文帝当了丞相,对平更加恩宠有加。后来贺若弼镇守寿阳,皇帝担心他有不轨之心,就派平去代替他担任扬州总管,还封他为襄阳公。贺若弼果然不服从调令,平率领精兵强将抓住了贺若弼,押解到京城。

公元583年,隋文帝杨坚任命他当了度支尚书,相当于管钱粮的部长。他发现全国各地经常闹水灾旱灾,老百姓没饭吃,于是就建议,每年秋天,每家每户都拿出一些粮食,多少根据家里的情况而定,存放在村里,留着以后万一灾荒年景用,这叫“义仓”。皇帝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就批准了。从那以后,各地都丰衣足食了。后来他又升官了,当了工部尚书,干得也特别好。

那时候有人告发大都督邴绍说坏话,说朝廷昏庸无能。皇帝一听,火冒三丈,要杀了他。这时,他赶紧劝皇帝说:“俗话说得好:‘不痴不聋,不作大家翁。’ 这句话虽然简单,但道理很深啊。邴绍说的话,本来就不应该让您听到,您现在还要杀了他,恐怕以后几百年,都会影响您的好名声啊!” 皇帝一听,觉得有道理,就赦免了邴绍,还下令以后不准再把这种诽谤的话报告给他。

后来,突厥的达头可汗和都蓝可汗打了起来,双方都派人来求隋朝帮忙。皇帝就派他去,让他带着皇帝的旨意去调解。他到了之后,跟他们讲清楚利害关系,结果两边都停战了。两个可汗还送了他两百匹马作为谢礼。他回来后,把这些马都献给了皇帝,皇帝又都赏赐给了他。没过多久,他又被贬官了,先是被派去汴州当尚书,然后又当了汴州刺史,后来又当过许州刺史和贝州刺史,在哪儿都干得很出色。

邺州的风气不太好,以前的刺史都没干好。朝廷就派他去当相州刺史,他果然干得很出色。他在相州待了好几年,结果因为正月十五那天天允许百姓演戏,还画了盔甲之类的服装,皇帝生气了,把他给免职了。没过多久,皇帝又想起他以前在淮南做的事情,就又给他升官,让他当了大将军,然后又当了太常卿和吏部尚书。最后,他死在任上,死后被追封为“康”。

他的儿子师孝,为人轻浮狡猾,又贪财,经常犯法。皇帝知道他父亲不容易,还派人去慰问了他。后来,把师孝安排到勃海郡当了个小官。到了隋朝末年,师孝更加肆无忌惮地贪污受贿,弄得全郡的人都受苦。最后,他被王世充给杀了。

长孙道生是长孙嵩的侄子。他为人忠厚老实,做事谨慎小心,北魏道武帝很欣赏他这种稳重的性格,就让他掌管机密要事。他和贺毗等人一起,在皇帝身边侍奉左右,负责传达圣旨。

明元帝即位后,任命他为南统将军、冀州刺史。后来,他收受了别人送来的美女献给皇帝,明元帝狠狠地批评了他,但念在他以前是老臣,并没有降罪处罚他。太武帝即位后,封他为汝阴公,又提升他为廷尉卿。他跟随太武帝征讨蠕蠕,和尉眷等人率领军队深入白漠和黑漠之间,取得了很大的胜利才凯旋而归。

太武帝征讨赫连昌的时候,道生和司徒长孙翰、宗正娥清一起担任先锋,最终平定了赫连昌的国家。赫连昌的弟弟赫连定逃到平凉坚守,南朝宋国派将军到彦之、王仲德攻打河南,想救赫连定。朝廷命令道生和丹阳王拓跋太一起在黄河边驻军抵挡宋军。他们成功地诱敌深入,前后夹击宋军,追击到历城才返回。后来,道生被任命为司空,加封侍中,晋升为上党王。他去世时八十二岁,朝廷追赠他太尉的官职,谥号为靖王。

长孙道生生活简朴,虽然身居三公之位,却衣着朴素,饮食简单。他穿着一件熊皮做的袍子,用了好几十年都没换,当时的人们把他比作晏婴。他家的房子也简陋得很。他出外镇守后,他的子孙们私下里对房子进行了大规模的修缮,盖起了许多房屋建筑。道生回来后,叹息着说:“当年霍去病因为匈奴还没灭亡,所以没有家。现在强敌还在漠北游荡,我怎能安安稳稳地住着华丽的房子呢!”于是他严厉地责备了子孙们,命令他们拆掉新盖的房子。

太武帝在位期间,长孙道生屡立战功,每次提出的重要建议都非常合时宜。他带兵打仗很有策略,而且善待士兵。皇帝曾经让乐工当众赞颂群臣的功绩,说:“崔浩的智慧无人能及,长孙道生的廉洁也令人敬佩。”不过,他年纪大了以后,有点受他妻子孟氏的影响,因此受到一些人的批评。他和他的从父长孙嵩都当上了三公,这在当时被认为是莫大的荣耀。

子瓬,官做到少卿,年纪轻轻就去世了。他儿子叫观,年轻时就以勇敢闻名,后来继承祖上的爵位,当上了上党王。当时很多异姓诸王继承爵位,都被降为了公爵,但是皇帝因为他的祖先道生在先朝辅佐皇帝有功,所以特别破例没有降他的爵位。 他被任命为征西大将军、假司空,统领河西七镇的军队去讨伐吐谷浑。结果手下将领拾寅临阵脱逃,烧毁了驻扎的城邑就跑了回来。孝文帝初期,他被任命为殿中尚书、侍中。后来吐谷浑又来侵犯,皇帝再次让他担任假司空去讨伐,最终降服了敌人。之后,他又被任命为征南大将军。去世后,被追谥为定王,葬礼按照他祖父靖王的规格办理,陪葬在云中金陵。

他的儿子叫冀归,六岁的时候继承爵位,但是被降为了公爵。孝文帝考虑到他年纪轻轻就继承家业,就赐给他名字叫幼,字承业。承业聪明伶俐,多才多艺,为人谦虚,喜爱人才,后来做了前将军,跟随孝文帝南征。等到宣武帝时期,他做了扬州刺史、假镇南大将军、都督淮南诸军事。梁朝将领裴邃和虞鸿攻占了寿春,承业的几个儿子都很勇猛,裴邃打得很吃力,还给他们起了个外号叫“铁小儿”。朝廷下令让河间王琛率领军队去支援他。河间王琛想和敌人决战,但是承业认为雨下得久了,应该谨慎一些,不要轻举妄动。河间王不听他的,结果打了败仗,承业殿后掩护军队撤退。

一开始,承业手里掌握着强大的军队,却迟迟不肯决战,有些人就怀疑他另有图谋。朝廷为了防范于未然,又派了河间王琛、临淮王彧和尚书李宪三位都督前去,表面上说是支援承业,实际上是监视他。

鲜于修礼回中山后,让承业担任大都督,去北方打仗。没多久,承业就作为使者到了邺城,结果朝廷下诏免去了承业的行台职务,也撤了他的大使职位,派河间王琛当大都督,郦道元当行台。承业就派他儿子承裕上表章,说他和琛都在淮南,一起抗击敌国。结果琛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这俩人就结下梁子了。再说,临阵换帅,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奏章送上去,没被采纳。

琛和承业之前到达呼沲,承业不想马上开战,但琛不同意。军队走到五鹿的时候,被鲜于修礼给打了埋伏,琛也不去救援,敌人全部冲上来了,结果大败。承业和琛都被革职查办。没过多久,正平郡和蜀地又造反了,朝廷又让承业当镇西将军,讨伐蜀地的都督。他打了好多仗,立了不少功劳,被升为平东将军,官复原职。后来又当上了尚书右仆射。

没过多久,雍州刺史萧宝夤造反了,朝廷又让承业当行台去讨伐他。承业当时背上长了个毒疮还没好,灵太后很关心他,说:“你病成这样,我想让你休息一下,可是现在也没别人能派了,怎么办呢?”承业回答说:“死了才算完事,我哪敢不尽力!”这时候他儿子承彦也脚上长了毒疮,拄着拐杖来告辞。尚书仆射元顺他们互相看了看,说:“我们这些当大臣的,都位居高位,遇到危险的时候,生病的反而先上,这合适吗?” 没人敢回答。

薛凤贤在正平造反,薛修义在河东屯兵,他们分别占据盐池,围攻蒲坂,东西互相呼应,里应外合支援宝夤。承业于是占据了河东。当时朝廷下令废除盐池的税收,承业上表说道:“盐池地理位置优越,靠近京城,必须妥善保护,合理管理收入。现在四面受敌,国库空虚,冀州和定州都快乱成一锅粥了,平时征收的绢帛,也收不上来了。国库入不敷出,必须想办法开源节流,才能收支平衡。粗略估计一下盐税,一年下来,按绢帛计算,至少也有三十万匹,不能减少。就算把冀州和定州的赋税都收到京师,现在要是废除盐税,就等于再次损失这笔收入。我之前违抗圣旨,没有先去讨伐关中的叛贼,直接去解救河东,并不是因为轻视长安而重视蒲坂。蒲坂要是丢了,盐池也就保不住了,军队的粮饷供应就断了。老天保佑大魏,我的计策不会错的。以前高祖皇帝在太平盛世的时候,什么都不缺,还设立盐务官加强管理,这可不是为了争夺利益,而是为了防止因利益而导致社会动乱。何况现在王公大臣们吃空饷,百官尸位素餐,六年来征收的粮食,用来支付明年的军费,这些都是私吞公款,压榨百姓,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实在是没办法啊!我命令监察官和将领们,恢复按规定收税,等以后再听从圣旨。”雍州平定后,承业被任命为雍州刺史。

孝庄帝初期,承业被封为上党王,不久改封为冯翊王,后来被降为郡公。之后升任司徒公,加封侍中、兼任尚书令、大行台,继续镇守长安。节闵帝即位后,承业升任太尉公,录尚书事。韩陵之战失败后,斛斯椿先占据河桥,密谋诛杀尔朱荣。他派承业入洛阳,向节闵帝表达诛杀世隆兄弟的意思。孝武帝即位后,承业升任太傅,因为在制定策略方面有功,再次被封为开国子。承业上表请求将自己的官职让给姨兄廷尉卿元洪超的次子恽。承业小时候母亲去世,是洪超的母亲抚养他长大的,所以才请求让官。皇上准许了他的请求。

武帝进京的时候,承业当时在武牢镇守,也跟着去了长安。后来官拜太师,掌管尚书省的事务,被封为上党王。大统元年,他去世了,朝廷追赠他假黄钺、大丞相、都督三十州诸军事、雍州刺史的官职,谥号文宣。

承业年轻的时候挺爱玩,喜欢斗鸡赛马,还因为打架斗殴杀人,结果逃跑了,躲到了龙门将陈兴德家里。后来赶上大赦天下,他就没事了。为了报答陈兴德,他后来娶了陈兴德哥哥陈兴恩前妻罗氏的女儿吕氏为妻。罗氏比承业大十多岁,特别爱吃醋。承业为人正派,很爱她,家里没有其他的姬妾。就连伺候承业的童仆,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嫌疑而被弄死的,都有好几个。承业和前妻张氏生了两个儿子,叫彦和裕。罗氏又给他生了三个儿子:绍远、士亮、季亮。这几个兄弟个个都很厉害。

承业的儿子彦,原名叫隽,力气很大,因为多次跟随父亲征战有功,被封为槐里县子。后来孝武帝和北齐神武帝关系不好,就重用彦,让他当了中军大都督、行台仆射,镇守恒农,把他当做心腹。等皇帝进关后,彦被封为高平郡公,官至仪同三司。因为在征讨窦泰和沙苑之战中的功劳,又加封开府、侍中。等东魏收复旧都后,彦又兼任尚书令、行司州牧,留守洛阳。后来因为战事不利,军队班师回朝。大统七年,他被任命为太子太傅。

承业的儿子彦年轻的时候,曾经从马上摔下来,胳膊断了,肘关节上的骨头都凸出来一寸多长。他让人把肉割开,锯掉骨头,流了好几升血,但他一直跟开玩笑似的,一点也不紧张。当时的人都觉得他比关羽还厉害。他晚年头发都白了,全身长满了疮,亲戚朋友都觉得这病没救了。彦说:“这病这么严重,很难自己好起来。世上没有良医,我大概就要死了!我听说恶疾蝮蛇咬了也不疼,我去试试找条蛇来咬我,让兄弟们看看我的决心。”于是他到南山找了一条蛇,让蛇咬自己的大腿,疼得他大喊大叫,一会儿就肿死了。文帝听说后,痛哭流涕地说:“我失去了一员大将啊!”然后追赠他雍州刺史的官职。

承业的另一个儿子裕,官至卫尉少卿。他为了给儿子义贞求官,竟然把自家住宅的台阶加高了十七级。后来义贞被任命为左将军,还加封通直散骑常侍。又因为父亲的功劳,被封为平原县伯。

义贞的弟弟叫兕,字若汗。这哥们儿特别聪明,反应快,记性好,知识面广,喜欢跟朋友们一起玩,尤其擅长跟人辩论。后来魏孝武帝西迁的时候,他也跟着去了,被封为邺县侯。到了周天和年间,他又升官了,当上了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后来还当过熊州刺史和绛州刺史,这两个地方他都干得很出色。 最后他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成了平原县公。 去世后,他的儿子炽继承了他的爵位。

炽,字仲光,这小子聪明伶俐,长得也帅,读了不少书,武艺也很好。 到了北周建德年间,周武帝迷上了道教,想找些既懂经书又懂史书的人当通道馆学士,炽就被选中了。 后来隋文帝当了丞相,就把炽从一个普通的正上士提拔到丞相府功曹参军,又给他加官进爵,封他为阳平县子,后来又升了官,当了稍伯下大夫。 因为平定了王谦的叛乱,他又被封为仪同三司。 等隋文帝当了皇帝,炽带着手下的人第一个进了皇宫,马上就被任命为内史舍人、上仪同三司,还代理东宫右庶子,经常出入皇宫,皇帝对他特别信任。 他后来又升了好几级官,当上了太常少卿,还被改封为饶阳县子,官职也升到了开府仪同三司,后来又当了吏部侍郎。 大业年间,他又当过大理卿和户部尚书。 吐谷浑入侵张掖,皇帝派他去打仗,他一直追到青海,立了大功,被封为银青光禄大夫。 大业六年,皇帝去江都宫,留下炽在东都看家,还让他代理左候卫将军。 最后他死在了官位上,死后被追谥为静。他的儿子叫安世,当过通事谒者。炽还有一个弟弟叫晟。

晟,字季晟,这小子聪明得很,读过点书,还特别擅长骑射,身手敏捷,那叫一个厉害!十八岁的时候,他就去周朝当了司卫上士。开始的时候也没什么名气,只有隋文帝一眼就看中了他,说:“长孙武艺真是个杰出人才,而且很有谋略,以后的名将,难道不是他吗?” 后来突厥的摄图可汗想娶周朝的公主,周朝就派了赵王家的公主去。周朝和突厥互相吹嘘,都选拔精兵强将当使者,然后派晟跟着汝南公宇文神庆一起送千金公主去突厥。之前去的使者好几十批了,摄图可汗对他们都不怎么客气,就喜欢晟,经常和他一起打猎,还留了他整整一年。有一次,两只雕在天上抢肉吃,摄图就给了晟两支箭,让他射下来。晟骑马飞奔过去,正好遇到两只雕在打架,结果一箭射中了两个!摄图可汗高兴坏了,就让他的儿子们和大臣们都跟晟亲近,想让他教他们骑射。摄图的弟弟,处罗侯,也就是突利设,在突厥很有人望,摄图忌惮他,就偷偷地让心腹和晟结盟。晟和突利设一起打猎,顺便观察了那边的地形地势,还有军队的情况,都摸得一清二楚。回朝后,晟被升为奉车都尉。

开皇元年,摄图可汗说:“我,可是周朝的亲戚啊!现在隋公自立为帝,却控制不住局面,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可贺敦(突厥可汗的称号)!”于是他就和高宝宁一起攻陷了临渝镇,还联合了周围的部落,计划一起南下入侵。隋文帝刚即位,一听这消息,吓坏了,赶紧修长城,派兵驻扎在北方边境,还命令阴寿镇守幽州,虞庆则镇守并州,摆出一副要死磕的架势。

话说这匈奴内部,几个叔侄兄弟,晟先知、玷厥、阿波、突利,各个都带着强大的军队,都自称可汗,各自占据一方。表面上看着和和气气,其实心里都互相猜忌,明里暗里互相算计。这种局面,硬碰硬打仗很难取胜,但要是能离间他们,就容易多了。于是晟先知就上书给皇帝,说:“我以前在西周末期当过外交使臣,对匈奴的情况非常了解。玷厥虽然兵强马壮,但地位却比摄图低,表面上臣服于摄图,其实两人之间矛盾已经很明显了,只要稍微煽风点火,他们俩肯定要打起来。再说那个处罗侯,是摄图的弟弟,虽然人很奸诈,势力却比较弱,但他深得民心,百姓都喜欢他,这正是摄图忌惮的地方。阿波呢,左右摇摆不定,夹在中间,很怕摄图,完全被摄图牵着鼻子走,只会跟着摄图一起强硬,没有自己的主见。所以,咱们应该采取远交近攻的策略,离间强大的,联合弱小的。我们可以派使者去联络玷厥,同时劝说阿波,这样一来,摄图就会调兵回防自己的右翼。然后再拉拢处罗侯,同时联合奚、霫两族,这样摄图就不得不分兵回防左翼。等他们互相猜忌,内部矛盾激化,十几年后,我们再伺机出兵讨伐,就能轻而易举地灭掉他们。”

皇帝看完奏章后非常高兴,立刻召见晟先知。晟先知详细地分析了当时的形势,还用手比划着山川地形,把匈奴的虚实都描绘得清清楚楚,就跟亲眼看到一样。皇帝听得连连称奇,完全采纳了他的建议。于是皇帝派太仆元晖出伊吾道,去拜访玷厥,还送给他狼头纛(一种军旗),表示极大的敬意。玷厥派人来朝见,顺便还把摄图的使者也带到皇帝面前。就这样,离间计策开始实施,果然,摄图和玷厥之间开始互相猜忌,关系破裂。皇帝任命晟先知为车骑将军,让他从黄龙道出发,带着丰厚的礼物去联络奚、霫、契丹等部族,让他们当向导,最终到达处罗侯的地盘,与处罗侯暗中联络,成功地劝说他归顺朝廷。

过了两年,摄图率领号称四十万骑兵,从兰州出发,一路杀到周盘,打败了达奚长儒的军队。接着,摄图还想继续南下,但玷厥不肯配合,带兵离开了。这时,晟先知又派人去故意欺骗玷厥,告诉他铁勒等部族叛乱,要袭击他的大营。摄图一听,吓得赶紧撤兵回塞。

好家伙,过了几年,突厥人又大举入侵了,朝廷派了八路元帅去抵抗。阿波到了凉州,跟窦荣定打了一仗,把突厥的将领打得连连败退。当时,李晟是阿波手下的一个小将领,他私下里跟阿波说:“以前摄图每次来打仗,都大获全胜。你阿波刚来就输了,这可是突厥人的奇耻大辱啊!再说,摄图和阿波的实力本来就差不多,现在摄图屡战屡胜,大家都敬佩他,而你阿波却屡战屡败,让国家蒙羞。摄图肯定会借此机会把责任推到你头上,实现他早就想干掉北牙部的计划!”

阿波派人去跟朝廷联系的时候,李晟又对使者说:“现在达头和隋朝已经联合了,摄图却拿他们没办法。可汗为什么不依附大隋皇帝,联合达头,一起强大起来呢?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啊!难道要丢兵折将,背负罪名,回去让摄图处置,受尽羞辱吗?”阿波听了李晟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就留在边塞没回去。后来,他还派人跟着李晟一起进京。 这期间,摄图跟卫王军队在白道交战,被打败了,逃到了碛(qì)地。 听说阿波有二心,就偷袭了北牙部,把阿波的人全部抓了,还杀了阿波的母亲。阿波这下彻底没地方去了,跑到玷厥(diàn jué)去求救,借来了十多万大军,回过头来打摄图,又收回了原来的地盘。他把散落的士兵都召集起来,跟摄图继续打仗。阿波接连获胜,势力越来越强。摄图没办法,又派人来进贡,他的公主还主动要求改姓,想成为大隋的公主,皇帝也答应了。

四年后,朝廷派李晟协助虞庆则出使摄图,赐给那位公主杨氏的姓,封她为大义公主。摄图接到圣旨,居然不肯起来拜谢。李晟上前说:“突厥和隋朝都是大国,都是天子脚下,可汗您不起来行礼,岂敢违抗圣旨?再说,可贺敦现在是大隋的公主了,您是大隋的女婿,怎么可以不尊敬您的丈母娘呢?”摄图哈哈一笑,对他的大臣们说:“快,拜见我的丈母娘!”然后才跪下接受了圣旨。李晟回朝后,皇上很高兴,就封他为仪同三司、左勋卫车骑将军。

话说七年前,摄图死了。朝廷派杨素去跟处罗侯说,让他当莫何可汗,他儿子雍闾当叶护可汗。处罗侯就对杨素说:“阿波那个家伙已经被老天爷收拾了,现在带着五六千骑兵躲在山谷里,咱们可以抓住他献给皇上。” 当时皇上就召集文武大臣商量这事儿。乐安公元谐说:“咱们干脆过去把他们砍了脑袋,杀鸡儆猴!”武阳公李充说:“应该把他们活捉,带回朝堂示众!”皇上问杨素怎么办,杨素说:“阿波虽然坏,但也没犯什么大罪,他都穷成那样了,再把他抓起来杀掉,恐怕不是长久之计。不如留他一条命。”皇上说:“好!”

八年后,处罗侯死了,皇上又派杨素去吊唁,还送了陈国进贡的宝贝给雍闾。

十三年,有个流亡的叫杨钦的家伙逃到突厥去了,他骗雍闾说彭国公刘昶跟宇文氏的姑娘密谋造反,还说派他来偷偷告诉公主。雍闾信以为真,就不再向隋朝进贡了。皇上又派杨素去打探情况。公主见到杨素,态度非常傲慢无礼,还跟她的情夫,一个突厥人安遂迦,还有杨钦一起商量,想挑拨雍闾跟隋朝的关系。杨素回来后,把情况都报告给了皇上。皇上再次派杨素去抓杨钦,雍闾想包庇他,还胡说八道:“我这儿没有这个人!”杨素就花钱收买了雍闾的官员,打探到杨钦的藏身之处,晚上偷偷地把杨钦抓住了,带给雍闾看。然后,杨素又揭露了公主私通的丑事,整个国家都觉得丢脸。雍闾只好把安遂迦等人交给杨素。杨素回朝后,皇上龙颜大悦,升了他的官,还派他去杀掉那个大义公主。雍闾又请求跟隋朝和亲,大臣们都同意了。杨素却上奏说:“我看雍闾这个人反复无常,根本靠不住,他之所以依附咱们,是因为有把柄在我们手里。就算跟他和亲,他迟早也会造反。现在要是把公主嫁给他,他有了咱们的靠山,玷厥和染干说不定也会被他拉过去一起造反。到时候,他实力更强了,再想对付他就难了。再说染干是处罗侯的儿子,一直都很忠诚,咱们两代都跟他们交好。我以前见过他,还请求过跟他们通婚,不如答应染干的请求,让他南迁。他们人少力量弱,容易管理,这样一来,就能牵制雍闾,成为咱们的屏障。”皇上说:“好!”于是,皇上又派人安慰染干,答应把公主嫁给他。

十七年,染干派使者跟着晟一起回来迎娶公主。 皇上把一位宗室女封为安义公主,嫁给了染干。

晟跟染干说,咱们南迁吧,就住到度斤原来的驻地。雍闾这小子眼红啊,急着来抢劫。染干呢,时刻关注着雍闾的动向,一有情况就赶紧上报朝廷。所以每次雍闾来打劫,染干都有准备。

十九年,染干伙同晟造兵器攻打大同城。皇上派了六个总管,加上汉王的军队,分几路出塞去打他。染干害怕了,又和达头结盟,一起偷袭染干,在大长城下打了一场大仗。染干打输了,兄弟子侄都被杀光了,部落也散了。染干和晟只带着五个骑兵趁夜往南跑。第二天早上,跑了百十里地,收拢了几百个骑兵。他们商量说:“现在兵败回朝,只能投降了,隋朝皇帝会好好待我们吗?玷厥虽然来攻打我们,但本来也没什么仇怨,如果投奔他,他一定会收留我们的。”

晟心里其实想背叛染干,就偷偷派人去伏远镇,让那边赶紧点燃烽火。染干看见四个烽火都亮了,问晟:“城上的烽火怎么都亮了?”晟骗他说:“城高地远,肯定能看到敌人来了。咱们国家的规矩,敌人少就点两堆烽火,敌人多就点三堆,敌人逼近了就点四堆。这是看见敌人又多又近啊!”染干吓坏了,对大家说:“追兵快来了,咱们赶紧投城吧!”进了伏远镇,晟留下染干的官员和士兵,自己带着染干快马加鞭进京。皇帝非常高兴,提拔晟为左勋卫骠骑将军,让他去管突厥的事。

晟派降兵去打探雍闾的情况,得知雍闾的营地里接连发生怪事:晚上看见红色的彩虹,光芒照射几百里;天狗坠落,下了三天的血雨;流星掉进营地里,声音像打雷一样。雍闾每天晚上都吓得要死,说隋朝军队就要来了。降兵把这些情况都报告给了晟。不久,皇帝就封染干为意弥豆启人可汗。在武安殿赐给他射箭的机会,选了十二个射箭高手,分成两队比赛。启人说:“我因为长孙大使得以见到天子,今天赐射,我想加入他们的队伍。”皇帝答应了。发箭,六箭都射中了鹿,启人的队伍赢了。这时,一群老鹰飞过,皇帝说:“你箭法这么好,帮我射下来。”十箭全部射中,老鹰带着箭掉了下来。那天,百官都得到了赏赐,晟的赏赐最多。

后来,皇帝派晟带五万人,在朔州修建大利城让染干住下。安义公主死了,晟又奉命护送义城公主,并把她嫁给了染干。晟又上奏说:“染干部落归顺的人很多,虽然住在长城内,但还是经常被雍闾袭击。来来回回很辛苦,根本没法安居乐业。请把他们迁到五原,以黄河为屏障。在夏州和胜州之间,东西到黄河,南北四百里,挖一条横沟。让他们住在里面,自由放牧,免受袭击,这样他们才能安心。”皇上都同意了。

话说二十年前,都蓝发生大乱,首领被自己手下的人给杀了。长孙晟上奏皇帝说:“敌人内部矛盾重重,首领都被杀掉了,现在正是招降的好时机!我们可以派使者分头去招降他们。”皇帝同意了,结果那些部落果然都投降了。

但是,达头这个家伙很害怕,又聚集了大量的兵力。皇帝下令让长孙晟率领投降的部落的人马,担任秦州行军总管,并夺取晋王广的节度使职位,去讨伐达头。达头和晋王广对抗,长孙晟献计说:“突厥人饮水方便,我们可以下毒。”于是,他取来各种药物,把毒药放到上游的水里。达头的人和牲畜喝了毒水后,死了很多,达头大惊失色,说:“这是天降恶水,难道上天要灭亡我们吗?”于是,他连夜逃跑了。长孙晟追击,斩首一千多级,俘虏了一百多人。晋王广非常高兴,把长孙晟请进宫里,一起大摆宴席,庆祝胜利。当时,一些突厥达官也来投降,也参加了宴会。有人说,突厥人非常害怕长孙总管,听到他的弓声,就说那是霹雳,看到他骑马,就说那是闪电。晋王广笑着说:“将军您震怒起来,威名远扬到域外,竟然能和雷霆相比,真是太厉害了!”战事结束后,长孙晟被授予上开府仪同三司的官职,然后又派他回到大利城,安抚新投降的部落。

仁寿元年,长孙晟上表奏报说:“我晚上登上城楼,看到碛北出现赤色的气体,长达一百多里,都像下雨一样,向下垂落到地面上。我查阅兵书,这叫做‘洒血’,这下面的国家,一定会灭亡。如果要消灭匈奴,现在正是时候。”皇帝下令任命杨素为行军元帅,长孙晟为受降使者,一起率领军队北伐。

仁寿二年,军队到达北河,遇到贼帅思力俟斤等人率兵抵抗,长孙晟和大将军梁默一起击败了他们,很多敌人投降了。长孙晟又命令使者分头前往北方铁勒等部,招降他们。仁寿三年,铁勒的思结、伏具、浑、斛薛、阿拔、仆骨等十多个部落,都背叛达头投降了。达头军队大溃,向西逃往吐谷浑。长孙晟安置了投降的铁勒各部于碛口,事情结束后,回朝复命。

文帝驾崩了,长孙晟隐瞒丧事没对外公布。隋炀帝把长孙晟叫到皇宫内廷,让他负责守卫宫门,管理宫禁事务,当天就升他做了左领军将军。后来杨谅造反,皇帝就派长孙晟以本官的身份担任相州刺史,让他带兵讨伐,和李雄等人一起平叛。长孙晟推辞说,他的儿子长孙行布正好在杨谅叛乱的地区。皇帝说:“你不会因为儿子而放弃国家大义吧,别推辞了!”于是立刻派他去相州。杨谅被平定后,长孙晟被召回,升任武卫将军。

大业三年,隋炀帝到榆林,想出塞去突厥耀武扬威,计划从突厥腹地经略到涿郡。但隋炀帝担心突厥可汗染干会害怕,所以先派长孙晟去传达旨意,解释皇帝的意图。染干听了之后,就召集了奚、霫、室韦等几十个部落的首领前来。长孙晟看到可汗的营帐周围杂草丛生,就想让染干亲自除草,给其他部落做个榜样,显示一下大隋的威严。于是他指着帐前的草说:“这草根很香。”染干赶紧拿起来闻了闻,说:“一点也不香啊!”长孙晟说:“国家法律规定,天子出行的地方,诸侯都要亲自打扫,清理道路,以表示最高的敬意。现在你的营帐里杂草丛生,说是留着香草吧?”染干这才明白过来,说:“我罪该万死!我的子民都是天子赏赐给我的,能为天子效力,我怎敢推辞?只是其他人不知道这个规矩罢了。”于是他拔出佩刀,亲自除草。其他贵族和部落的人也都纷纷效仿。于是,从榆林北边一直到染干的营帐,再往东到蓟州,修建了一条长达三千里的御道,宽一百多步,举国动员来修建这条路。皇帝听说后非常高兴。后来长孙晟被任命为淮阳太守,还没上任就被重新任命为右骁卫将军。

大业五年,长孙晟去世,享年五十八岁,皇帝非常惋惜。后来突厥围攻雁门关,皇帝感叹道:“要是长孙晟还在,就不会让匈奴人如此猖狂!”

晟这个人啊,心里总想着要干出一番事业,立下赫赫功名。他特别孝顺,家里遭逢不幸的时候,他都非常伤心难过,瘦得不成样子,当时朝中的人都夸他孝顺。唐朝贞观年间,追封他为司空、上柱国,谥号“献”。他小儿子无忌继承了他的爵位。他大儿子行布,也跟他一样很有谋略,完全是继承了他老爸的优点。一开始在汉王谅的库房里当差。后来汉王谅在并州造反,行布就跟着南边抵抗官兵,留下来守城。然后他和豆卢毓一起闭门坚守,抵挡汉王谅的进攻,结果城破了,他们都战死了。晟的二儿子恒安,因为哥哥的功劳被授予鹰扬郎将的职位。

绍远,字师古,小名叫仁。他为人宽厚大度,很喜欢读书,而且特别聪明。他父亲承业当寿春的牧官的时候,绍远才十三岁。承业手下有个管记事的叫王硕,是个文化人,听说绍远记忆力特别好,就跑去跟承业说,想试试他的本事。承业就让他试试。王硕就拿《礼记·月令》考考他。绍远只读了几页,就一遍记住了,背诵起来像流水一样流畅。王硕当时就惊叹服了。绍远一开始在司徒府当参军事。后来作为别将参与平定了河东薛举的叛乱,被封为东阿县伯。

魏孝武帝西迁的时候,绍远跟着他父亲承业一起跑,因为立功又另外被封为文安县子。大统二年,他被任命为太常卿,后来升迁为中书令,还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后来按照规定降了一级,改封为冯翊郡公。恭帝二年,他一路升迁,做到录尚书事。周文帝经常对大臣们说:“长孙公办事,让人完全不用担心,汉朝的萧何、寇准,跟他比起来算什么?他举止端庄,是当今的楷模啊!” 后来设立六官,他被任命为大司乐。周闵帝即位后,又把他封为上党郡公。

一开始,绍远担任太常寺卿,广招工匠,制作乐器,可唯独黄钟的音调怎么也调不好,他一直为此感到很遗憾。有一次,他路过韩使君的佛寺,听到佛寺三层楼上的钟声,声音清雅,恰好符合宫调,于是他就把这口钟取来配合演奏,这才终于调好了音。然后,他就向明帝禀报说:“魏朝迁都洛阳,虽然沿袭了以前的乐章,但是黄钟作为君主,象征着天子的正位,之前我们一直制作,好几年都没成功。现在我才知道,这是因为水运将尽,木运伊始,天命归于我朝,所以神乐自然而然地出现了。这都是上天和祖宗保佑,宗庙感应的结果,应该顺应天命,使国家兴盛,万世昌隆。”明帝下诏说:“我资质平庸,没有什么功德可以当得起这样的盛事。这都是天地祖宗的保佑,也是因为你洞察秋毫才得以实现。”没多久,绍远就被提升为礼部中大夫。当时还沿用魏朝旧有的乐曲,没有时间重新制作,只是把小吕调去掉,加大吕调的音量而已。绍远上书陈述雅乐的制作理念,皇帝下令同时采用两种乐调。绍远奏乐时,采用的是八音的乐律体系。

梁朝的黄门侍郎裴正上书,认为古代大舜想听七始之音,一直到周武王,都只采用七音的乐律体系。他认为应该用林钟作为黄钟,作为正调之首。皇帝下令让绍远和裴正详细讨论。裴正说:“天子用八音,并非没有典故;但是悬挂黄钟而不击奏,我从未听说过这种道理。况且黄钟代表天,大吕代表地,太蔟代表人。现在悬挂黄钟而不击奏,却击奏太蔟,这就相当于虚置天子的位置,而专用于人。”

绍远回答说:“天不说话,四季却照常运行;地不说话,万物却照常生长。人感受到天地间的和谐之气,遵循着变化通达的规律。现在悬挂黄钟而不击奏,却击奏太蔟,这象征着天子端拱,百官各司其职。从这个角度来看,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呢?”裴正说:“《吕氏春秋》记载:‘楚国衰落的时候,创作了巫音;齐国衰落的时候,创作了大吕。’而且大吕以下的七钟,都是林钟的调式,怎么能说是十一月(子月)的调式呢?专用于六月的均调,就好像是在仲冬(十一月)还要演奏季夏(六月)的乐曲,用这种乐曲来演奏,实在不是正理。”

绍远说:“你说的那些话,好像是想追求胜过别人。但如果深入探讨道理,彻底明白事理,你就会发现自己错得更厉害了。为什么这么说呢?你看《周礼》里关于祭天音乐的记载:‘黄钟为宫,大吕为角。’ 这说明大吕的运用,要恰到好处,才能组成完整的乐章。虽然你引用了吕氏的这种小技巧,却不知不觉违背了周公的大礼。再说现在悬挂大吕,黄钟、林钟两种钟也都有了,两种钟都齐全了。春夏演奏林钟,秋冬演奏黄钟,演奏黄钟时不击大吕,演奏林钟时不击黄钟。这就是所谓的‘左之右之’,君子应该这样做;‘右之左之’,君子也应该这样做。而你却不用大吕,只用黄钟一个宫调,这就好像在盛夏时节还演奏仲冬的曲调一样。以此为至理名言,是不是不太合适呢?然而《周礼》里又说:‘乃奏黄钟,歌大吕,以祀天神。’指的是五帝以及日月星辰。帝王们都在夏历正月,在南郊祭祀感帝。又朝日在春分,夕月在秋分,都按照正礼进行,都用仲冬的宫调。又说:‘奏太蔟,歌应钟,以祭地祇。’指的是神州和社稷。在春秋二仲,按照正礼进行,只演奏孟春的宫调。至于其他的山川、先祖先妣,都各自使用相应的宫调,并不随着月份变化而改变。我大致讲一下要点,三个方面都能说明问题。既然这样,互相作为宫调,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引用《礼记》作为证据,却不能做到每个月都改变宫调。再说黄钟为君,是阳的正位,如果随时改变,那就是君主没有固定的位置。而你用林钟作为正调,那就是君臣易位,阴阳颠倒。正名定器,又该如何呢?”

正反驳道:“现在用林钟代替黄钟,实际上是抓住了相生相成的道理。既清脆又和谐,妙合于事物本来的规律。但是八音的平仄清浊,又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呢?”

绍远说:“天是阳位,所以它的声音平和而浑厚,浑厚就是君主的音声。地是阴位,所以它的声音急促而清脆,清脆就是臣下的音声。但是急促清脆的声音容易中断,平和浑厚的声音在意义上可以长久。可以长久,可以宏大,这是帝王的根本。至于郑、卫的新声,虽然清脆和谐,但如果想把它应用到圣明的时代,我是不会采用的。” 于是最终确定,以八音为数。

我去拜访了京兆尹,后来又当上了少保、小司空,最后被外派到河州做刺史。河州靠近西北少数民族地区,他们逐渐接受汉文化,和汉人通婚也成了习俗。我引导他们遵守礼仪,大力改变那些不好的风气。我的政务简明宽厚,老百姓都很拥戴我。后来我又回到朝廷,担任了小宗伯。

武帝在看史书,看到武王灭商后创作了七始乐章,就想废除八音中的七个,并且想把黄钟调(正宫调)换成林钟调作为主调。我上奏说:“天子用八音,象征着天下共遵法度。从周武王开始,才刚刚完善了七始的音律。我仔细查阅了经书典籍,也没有找到废除八音中七个的记载。况且黄钟代表着君主,是天子的正位之音,现在想要废除它,我看不太合适。我查阅《周礼》记载,演奏黄钟,歌唱大吕,这是先圣的宏大规范,是不可更改的明证。希望陛下不要轻易改变古典音乐,匆忙更改乐章。”皇帝沉默很久,说:“我想废除八音中的七个,是想回归本源,追求正道,并不是随意更改名称。我还要再仔细想想其中的道理。”后来,他还是实行七音。

绍远生病了,没来得及当面跟皇上汇报。他担心有关部门会很快把乐器处理掉,于是就和乐部官员齐树一起写信给皇上说:“听说朝廷之前讨论过,想要把八县改成七县。但是,天子用八县,是有历史原因的。古代圣贤,虽然道路不同,但最终殊途同归;到了周武王灭商朝,虽然是武力征服,但后来却遵循礼制,只用武力,不合乎谦让的道理。反过来看经书上的道理,是用七音,这可不是永远不变的制度啊!这八县的乐器,不能毁掉。等我的病好了,我会另外上奏朝廷。”

绍远后来病得很重,就吩咐他的儿子览说:“‘黄钟’代表天子的宫殿,‘大吕’代表皇后的地位。现在废除‘黄钟’的地位,就等于把俸禄从皇家拿走了。如果用‘林钟’做主音,那就是政令出自私人门户。这样下去,恐怕大周王朝的八百年基业,就无法像姬周王朝那样长久。我作为臣子,有责任不能沉默,一定要带病坚持,到宫里去据理力争!”

病重之际,绍远又上了一道奏章说:“我仔细查阅了《春秋》隐公的记载,上面说:‘天子用八。’《周礼》也记载,天子用十六个乐器,倕氏的钟有十六个,母句氏的磬也有十六个。汉成帝也得到过十六个古代的磬。《周礼图》里也画着十六个乐器。这些记载,都是非常重要的典章制度,摆在面前,足以作为借鉴。恳请陛下您,继承上天的恩泽,延续祖宗的基业,从秦汉以来,只有您才能称得上是开国之君。至于周武王,虽然用武力取得天下,我个人都看不起他,何况是您呢?我估计自己活不长了,恐怕活不到明天。恳请陛下您慎重考虑国家大事,不要轻易把八县改成七县。”皇上看完奏章,感动得流下了眼泪,再次授予他柱国大将军的职位,死后谥号为“献”,称为“乐祖”,并且让他配享太庙。他的儿子览继承了他的爵位。

薛览这个人啊,性格高雅,气度不凡,喜怒都不形于色,挺有涵养的。他略懂一些书,尤其擅长音律。在周明帝的时候,当上了大都督。明帝觉得薛览为人淳厚温和,可以做老师的榜样,就派他去辅佐鲁公,两人关系处得非常好。后来鲁公当了皇帝,就是后来的武帝,直接把薛览提拔为车骑大将军。每当大臣们上奏章,武帝都要让薛览先过目。薛览口才极好,声音洪亮有力,每次他发言,朝中百官都得竖起耳朵听。皇帝每次都对他赞赏有加。薛览最初的名字叫“善”,皇帝说:“朕把国家大事都先让你过目审核。”于是就赐给他“览”这个名字。后来平定了宇文护,因为功劳被封为薛国公,官职也一路升迁,最后做到小司空。参与平定齐国后,又升为柱国。武帝驾崩后,他受遗诏辅佐新君。

到了宣帝时期,薛览官至上柱国、大司徒,还先后担任过同州和泾州刺史。隋文帝当丞相的时候,薛览被调到宜州做刺史。开皇二年,隋文帝要出兵江南,就征召薛览为东南道行军元帅,统领八个总管从寿阳出发,水陆并进。大军抵达长江边,陈朝的人都被吓坏了。正巧陈宣帝死了,薛览想乘机灭了陈朝,但监军高颎说不能趁人家丧事进攻,所以薛览就撤兵了。后来,文帝设宴款待薛览,还有安德王杨雄、上柱国元谐、李充、左仆射高颎、右卫大将军虞庆则、吴州总管贺若弼等等。文帝说:“我以前在周朝的时候,尽心尽力,却总是遭到猜忌,心里寒得很。做臣子的都这样,还有什么盼头呢!我和你们一起,能平安到老,就心满意足了。只要不是谋反,什么都不追究。我也知道你忠心耿耿地侍奉太子,应该多去看看他。柱国大臣这个位置,本来就该是你的。你们要明白我的意思。”皇帝对薛览的恩宠真是到了极点,他还把女儿嫁给了蜀王杨秀。之后,薛览又担任了泾州刺史,最后在任上去世。

他的儿子薛洪,后来当上了宋州、顺州、临州三州刺史,还做过司农少卿、北平太守。

澄字士亮,十岁那年,司徒李琰看到他,觉得这孩子真是个奇才,就把他许配给了自己的女儿。十四岁的时候,他就跟着他父亲征战沙场,展现出过人的智慧和胆识,在众将领中勇猛无敌。因为战功卓著,被封为西华县侯。长大后,澄亮长得高大威猛,举止又温文尔雅。魏大统年间,他先后担任豫州刺史和渭州刺史。凭借军功,他又被另外封为永宁县伯,不久后又晋升为覆津县侯。

魏文帝和周文以及其他大臣们一起喝酒聊天,很随意地说:“《孝经》就一卷,是为人处世的基本准则,各位不妨说说《孝经》里最重要的内容。”澄亮立刻回答说:“‘夙夜匪懈,以事一人’”。 有人接着说:“‘匡救其恶’”。 等他们出了西阁,周文深深地感叹澄亮回答得恰到好处,还批评了第二个回答的人。

周孝闵帝即位后,任命澄亮为大将军,并晋爵为义门郡公。后来他又被派去玉壁担任总管,在那里很有威望。澄亮最终在玉壁去世,死后被追赠为柱国,谥号为简。从澄亮去世到下葬,明帝三次亲自去吊唁。典祀中大夫宇文容劝谏说:“皇帝去臣子的丧礼,是有规定的。现在皇上多次前往,恐怕有违礼制。”但皇帝没听他的。可见,皇帝对澄亮是多么的惋惜啊!他的儿子澄嵘继承了他的爵位。

澄亮的弟弟澄礼,年纪轻轻就凭借他父亲的功劳做了散骑侍郎,和襄城公卢鲁元等人在宫里当差。他为人恭敬勤勉,很有才华和抱负。太武帝很器重他,说:“他父亲和我祖上关系密切,他的儿子在我身边做事,这难道不合适吗?”

长孙肥是代州人。在昭成帝时期,他十三岁就被选入宫中当侍从。从小就很有风度,为人果断,话不多。道武帝在独孤部和贺兰部的时候,长孙肥经常跟随左右,保护皇帝的安全,道武帝非常信任他。

等道武帝登基后,长孙肥和莫题等人一起担任大将,屡立战功。后来参与平定中山的战役,因为功劳被封为琅邪公。之后升迁为卫尉卿,爵位也改为了卢乡侯。当时中山太守仇儒不愿意迁到京城,就逃到赵郡躲藏起来,并拥立赵准为首领。他们造谣说:“燕国要灭亡了,赵国将要兴起。想知道具体是谁,淮水也说不清楚。”赵准很高兴,就听从了仇儒的话,自称钜鹿公,仇儒当他的长史。他们占据关城,还联合丁零人,杀害官吏。长孙肥率兵讨伐,在九门击败赵准,斩杀了仇儒,俘虏了赵准。皇帝下令用仇儒的肉喂赵准,然后把他们押送到京城,在集市上示众,并诛灭了他们的家族。之后,长孙肥被任命为兖州刺史。

姚平之叛乱,攻打平阳,道武帝派长孙肥和毗陵王顺等人当先锋。姚平退守柴壁,皇帝下令攻打并将其消灭。之后皇帝让长孙肥回到兖州任职,负责安抚河南地区,他的威信在淮河和泗水流域非常响亮。他善于谋划,作战勇猛,在诸将中首屈一指。他前后参加多次征讨,从未失败过。所以,每当遇到重大困难,皇帝都派长孙肥去处理;平定中原南部,西面击败羌族叛乱,长孙肥都立下了很大的功劳,赏赐无数。后来他的爵位降为蓝田侯。去世后,谥号为武,陪葬金陵。他的儿子长孙翰继承了爵位。

长孙翰从小就继承了他父亲的优秀品质。在道武帝时期,因为他擅长骑射,被任命为猎郎。明元帝在外的时候,长孙翰和元磨浑等人暗中策划迎接明元帝回朝。明元帝即位后,长孙翰和元磨浑等人都在皇帝身边侍奉。因为功劳,他不断升迁,最后担任平南将军。他率领军队镇守北部边境,威名远扬。太武帝即位后,封他为平阳王。蠕蠕族首领大檀率兵入侵云中,太武帝亲自率军征讨。他派长孙翰和东平公娥清率军从长川出击,讨伐大檀。大檀向北逃窜,长孙翰他们追击,取得了胜利,凯旋而归。之后长孙翰升迁为司徒。他还参与了攻打赫连昌的战役,并取得了胜利。长孙翰为人正直严明,善于安抚将士,最终去世。太武帝为此悲痛流涕,亲自前往吊唁。他的丧礼规格与安城王叔孙俊相同。死后谥号为威,陪葬金陵。

子成继承爵位,被降为公爵,担任尚书省南部尚书。死后,陪葬在金陵。

他弟弟陵,担任驾部尚书。为人宽厚,喜欢学习,爱惜人才。被封为吴郡公,死后追赠吴郡王。谥号为恭,也陪葬在金陵。

这么说吧,昭成帝后期,天下大乱,离心离德。长孙嵩为人宽厚沉稳,责任重大,辅佐皇室几代,堪称元老级人物。活着的时候是国家的栋梁之臣,死后还被供奉在太庙,真是了不起!他见识广博,聪明睿智,谋略过人,堂堂正正,有辅佐君主的风范,正直敢言,有忠臣的节操。但是他在朝廷任职的时间比较短,在地方任职的时间比较长,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才能全面,内外都享有盛誉,他的功绩可以比作开国之初的栋梁之材,可以说是隋朝的屋顶梁柱啊!

道生为人恭谨谨慎,廉洁俭约,又很有威望,得到了明君的赏识,他的功劳被载入史册。两位公爵并列朝堂,光辉照耀朝野,他们的家族因此世代享有爵位和俸禄,荣耀延续到后代。即使是汉朝的八王,也比不上他们的功绩;张氏家族七代显贵,也无法与他们的辉煌相比。

他的儿子彦,武勇过人,独一无二;擅长音乐,技艺超群;炽从小就英俊出众,览则独具雄辩之才。不然的话,他们怎么能够统领军队,又都担任礼部官员,世代享有爵位和侯爵呢?晟天生英武,又很有谋略。他根据形势的变化,征讨戎狄,敌人全部投降,叩头称臣。边关再无战事,渭桥上单于向他下拜。恩泽遍及边疆,功劳显赫,保住了家族的爵位和俸禄,这难道不合适吗?肥从小就在宫中当侍卫,武艺高强,独立自主,军队所到之处,敌人纷纷溃败,关羽张飞万人敌,也比不上他。翰继承了父亲的遗志,没有丢掉祖上的基业,在父亲去世后,他尽到了孝道,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