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昉,是河北望都人。他爹叫刘孟良,在魏国当官,做到大司农卿。跟着魏武帝打进关中,后来当了梁州刺史。刘昉这人啊,轻浮狡猾,坏事没少干。周武帝的时候,因为老爹是功臣,他被安排到太子身边当差。宣帝继位后,刘昉靠着拍马屁,跟皇帝混得特熟,经常出入宫廷,那可是风光一时啊!官做到小御正,跟御正中大夫颜之仪一样,都是皇帝的心腹。
后来皇帝病重了,把刘昉和颜之仪叫到卧室,交代后事。皇帝哑了,说不出话了。刘昉一看,小皇帝年纪还小,而且他私下里很欣赏隋文帝杨坚。当时杨坚因为老丈人的缘故,在天下名声很大。刘昉就和郑译合计,想让杨坚辅佐小皇帝。杨坚谦让,说自己不敢当,刘昉就威胁他说:“你要是干,就赶紧干;要是不干,我自己来!”杨坚没办法,只好答应了。等杨坚当了丞相,就提拔刘昉当司马。
那时候,宣帝的弟弟汉王杨赞住在重要的军事地区,经常跟皇帝一起在帐篷里办公。刘昉就找来漂亮歌女送给杨赞,杨赞高兴坏了。刘昉趁机跟杨赞说:“大王您是先帝的弟弟,大家都很拥戴您。小皇帝年纪太小,哪能处理大事?现在先帝刚死,人心还没安定,您先回府邸住着。等事情平静下来,您再当皇帝,这才是万全之策啊!”杨赞当时还没成年,脑子也不太灵光,就信了刘昉的话,听他的安排。杨坚因为刘昉出了个好主意,封他为上大将军,黄国公,和沛国公郑译一起成为杨坚的心腹。赏赐无数,出行带兵护卫,朝野都关注他俩,人们都叫他们“黄、沛”。当时有个说法:“刘昉在前面拉,郑译在后面推。”
刘昉这个人啊,仗着自己立过功,就有点飘了,摆出一副骄傲的样子。不过他性格粗枝大叶,又特别贪财,家里整天都挤满了富商大贾。那会儿尉迟迥造反了,皇帝派韦孝宽去平叛。到了武陟,众将领意见不一,皇帝想派刘昉和高颎其中一人去监军,就问他们:“这次需要一个可靠的人统领大军,你们俩谁去?”刘昉说自己没当过将领,高颎则说他母亲年纪大了,走不开。皇帝当时脸色就不太好看了。结果高颎主动请缨,皇帝就派他去了。从那以后,皇帝对刘昉的恩宠就渐渐淡了。
后来王谦、司马消难又相继造反,文帝为此寝食难安,愁眉苦脸的。可刘昉呢,却整天吃喝玩乐,根本不管自己的职责,好多府里的事情都给耽搁了。皇帝心里非常生气,就用高颎代替了司马消难。之后,皇帝对刘昉就更疏远、更忌惮了。等到皇帝禅位称帝后,虽然封刘昉为柱国,改封舒国公,但他却闲赋在家,再也没被重用过。刘昉觉得自己当初可是立下大功的人,现在却被冷落,心里非常不舒服。后来京城闹饥荒,皇帝下令禁酒,结果刘昉竟然让他的小妾租房子,自己在那里偷偷卖酒!御史中丞梁毗知道了这事儿,上奏弹劾他,皇帝却下令不追究。刘昉就这样郁郁不得志地过日子。
这时候,上柱国梁士彦和宇文忻因为失职而心怀怨恨,他们俩都跟刘昉关系不错,经常走动。梁士彦的老婆长得漂亮,刘昉居然跟她私通,梁士彦还蒙在鼓里呢!他们俩关系越来越好,最后竟然一起密谋造反,还说要拥立梁士彦当皇帝。后来事情败露了,皇帝严厉审问。刘昉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一句话也没说。皇帝下令处死他们,圣旨上写着: “上柱国郕国公梁士彦、杞国公宇文忻、柱国舒国公刘昉等人,朕刚即位的时候,你们都尽心竭力,立下功劳,朕也重重地赏赐你们,朝夕与你们谈论政事,把我的想法都告诉你们了。可是你们却狼子野心,恩将仇报,竟然密谋造反!”
据说有个算命先生给士彦算过命,说他将来会当皇帝,六十岁以后才能登基。当时平原尉迟迥暂领相州刺史,就已经有了反叛之心,路人皆知。我派人把他调回京城,没公开追究他的罪责。结果他回京后,反叛之心更甚了。忻、昉等人,跟士彦互相勾结,支持他造反。士彦答应率领家奴仆役,选了个日子,准备在蒲州起事,要先控制黄河大桥和黎阳关,堵住河阳的道路。他自以为一旦起兵,没人能挡得住他。他二儿子苦劝他,三儿子却极力支持他。我听说后,虽然担心冤枉了他,还是给他安排了晋州刺史的职务,想看看蒲州的情况。士彦很高兴,认为这是上天在帮助他。
忻在定州邺城当官,自以为功劳很大,官位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觉得赏赐太少。我念及他的功劳,不计较他的无礼,让他担任武候,又让他领军,把他当作心腹爪牙重用。忻却暗中策划反叛,在宫里拉帮结派,结交很多朋友,进入宫中侍卫。我对他推心置腹,他提出的要求我都答应了。但他变本加厉,反叛之心越来越明显,我只好解除他的兵权,让他悔过自新。但他依然不改初衷,更加怀恨在心,和士彦关系密切,两人一起密谋叛乱,经常见面商议。我让士彦管辖河东,他则想控制关中地区,等蒲津起事后,就准备从关中出兵响应,两军东西夹击,形成合围之势,然后北上攻打晋阳,图谋篡夺皇位。
昉被任命为相府官员后,就干起了违法乱纪的事,三次犯事,两次都是他妻子主动检举。他经常说自己姓“卯金刀”,名“一万日”,刘氏当皇帝,他就是“万日天子”。我多次劝诫他,希望他能改过自新。但他嘴上说着悔过,心里却依然贼心不死,和士彦关系也非常好,他们的反叛之心和奸诈行为,都暴露无遗。他们还一起讨论过太白星犯冲,谈论过东井星宿的征兆,探讨过秦地发生的叛乱,打探过轩辕黄帝陵寝的情况,还希望宫中发生灾难。他们只等蒲坂起事,准备在关内接应,他们的叛乱计划,多得数不清。
就说宇文忻和宇文昉吧,他们俩官位都挺高的,居然肯低声下气地去巴结士彦,这算怎么回事儿?说白了,他们心里都憋着坏呢,想搞乱朝政,先制造点混乱,好浑水摸鱼,最后吞并一切。士彦、宇文忻、宇文昉这三个是幕后主谋,叔谐还跟着他爹一起同意了这个计划,这事儿太不像话了,他们都被判了死刑。不过考虑到士彦、宇文忻、宇文昉他们之间是兄弟叔侄的关系,皇上就饶了他们一命。
临刑的时候,他们被带到朝堂上,宇文忻看见高颎,赶紧给他磕头求饶。宇文昉当时就火了,冲着宇文忻说:“都到这地步了,你还磕什么头!” 然后,他们就被处死了,家产也被抄没。过了几天,皇帝穿了素服来到射殿,把这三家的东西都摆在那儿,让所有官员轮流射取,以此来警示大家。
柳裘,字茂和,是河东解县人,是南齐司空王世隆的曾孙。他爷爷祖惔,是梁朝的尚书左仆射;他爸爸柳明,是太子舍人、义兴太守。柳裘从小就聪明伶俐,年轻的时候就很有名气。在梁朝的时候,他当过尚书郎、驸马都尉。
梁元帝被北魏军队逼得很紧,就派柳裘去魏国求和。没多久江陵城就被攻破了,柳裘就进了关中。周明帝和周武帝在位期间,柳裘从麟趾学士一步步升迁到太子侍读,还被封为昌乐县侯。周宣帝登基后,柳裘的爵位升为公爵,又调任御饰大夫。周宣帝驾崩后,柳裘留在宫里侍奉,他和刘昉、韦暮、皇甫绩一起密谋迎接隋文帝杨坚,他们说:“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应该赶紧定下大计。上天给咱们的机会,咱们不抓住,反而会招来祸患!”周宣帝听从了他们的建议。
之后,柳裘升任开府、内史大夫,杨坚把很多机密的事情都交给他处理。后来尉迟迥造反,天下大乱,并州总管李穆有点犹豫不决,杨坚就派柳裘去劝说他。柳裘见了李穆,就充分地分析了利害关系,李穆最终归顺了杨坚。因为这次成功的劝降,柳裘被赏赐了三百匹彩绸和一条九环金腰带。当时司马消难逃到了陈国,杨坚又命令柳裘随便怎么安排淮南地区的事务,还赏赐给他马匹和各种物品。
开皇元年,柳裘升任大将军,被任命为许州刺史。他在任上清廉简朴,大家都敬佩他,后来又调任曹州刺史。后来,隋文帝想起了柳裘当初定策的功劳,想给他更高的官职,打算把他召回朝廷,还问大臣们:“曹州刺史什么时候进京合适呢?”有人说:“就在今年冬天吧。”于是隋文帝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久柳裘就去世了,隋文帝很长时间都为他感到惋惜,追谥他为“安”。他的儿子柳惠音继承了他的爵位。
皇甫绩,字功明,是安定朝阳人。他爷爷皇甫穆是魏国的陇东太守,他爸爸皇甫道是周朝的湖州刺史、雍州都督。皇甫绩三岁就成了孤儿,是被外祖父韦孝宽抚养长大的。韦孝宽对自己的儿子要求很严格,但因为皇甫绩孤苦无依,就对他格外宽容。皇甫绩很感动,感叹道:“我没有父母的教导,是在外祖父家长大,如果不能严格要求自己,怎么能够有所成就呢!”于是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三十鞭子,表示要努力向上。韦孝宽听说后,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从那以后,皇甫绩就专心学习,广泛涉猎经史子集。周武帝当鲁公的时候,就把他招来当侍读。建德初年,他升任宫尹中士。有一次,周武帝在云阳宫避暑,宣帝当时是太子监国。卫剌王造反了,城门都关上了,很多官员都逃跑了。皇甫绩听说后,立刻赶去,在玄武门遇到了皇太子,太子下楼拉着他的手,又哭又笑,激动不已。周武帝听说后很高兴,就提拔他做了小宫尹。宣政初年,因为之前的功劳,他被封为义阳县男,之后又不断升迁,做到御正下士。宣帝去世后,隋文帝登基,皇甫绩出了不少力。他被授予开府仪同三司的职位,之后升任内史中大夫,并被封为郡公,还被任命为大将军。
开皇元年,他出任豫州刺史。不久后,又升任都官尚书,之后又调任晋州刺史。临行前,他向皇帝叩头,说有三个理由可以灭掉陈国。“吞并小的国家,这是其一;以正义之师讨伐不义之国,这是其二;陈国收留了叛臣萧岩,这是对我们隋朝的挑衅,这是其三。如果陛下愿意派遣精锐部队,臣愿意带兵出征。”隋文帝很欣赏他,就派他去了。陈国灭亡后,他被任命为苏州刺史。后来,高智慧在江南起兵造反,苏州的顾子元等人也响应了高智慧,攻打皇甫绩,双方僵持了八十天。顾子元念及皇甫绩的恩情,在冬至那天派人送来牛酒。皇甫绩回了一封信给他,顾子元收到信后,在城下叩头谢罪。杨素带兵来支援,一起打败了叛军。之后,皇甫绩被任命为信州总管。不久后,他因为生病请求退休,朝廷下诏让他回京,还赐给他御医开的药,派使者经常去探望他,询问他的病情。最后,皇甫绩在家中去世,谥号为“安”。他的儿子皇甫偲继承了他的爵位,在大业年间,官至尚书主爵郎。
郭衍,字彦文,自己说是太原介休人。他爹郭崇,跟着魏孝武帝入关,做到侍中那个位置。郭衍从小就勇猛善战,骑马射箭都很厉害。建德年间,因为军功,一步步升到仪同大将军。后来又跟着周武帝平定并州,因为立功被加封为开府,封武强县公,还赐姓叱罗氏。宣政元年,当上了右中军熊渠中大夫。尉迟迥造反的时候,他跟着韦孝宽去平叛,因为功劳被授予上柱国,封武山郡公。他还偷偷劝隋文帝杀了周朝的那些王子,赶紧禅让,所以特别受隋文帝的器重。开皇元年,郭衍又恢复了原来的郭姓。
突厥人入侵边境,隋文帝任命郭衍为行军总管,带兵驻扎在平凉。好几年了,突厥都没敢越过边境。后来,他又被征召去当开凿漕渠的大监。他带领着水利工人,开凿渠道引渭水,从大兴城北一直向东到潼关,修建了四百多里的漕运河道,关中地区都因此受益,人们称这条河为富人渠。
五年后,他被任命为瀛州刺史。那年秋天,下了很大的雨,导致很多属县都被水淹了,老百姓都爬到高树上或者大土堆上躲避。郭衍亲自准备船只和木筏,还准备了粮食去救灾,很多老百姓都得救了。他先开仓放粮赈济灾民,然后再上报朝廷。皇上非常赞赏他,就把他升迁为朔州总管。他管辖的地区有个恒安镇,紧挨着边境,经常需要运输物资。郭衍就选择肥沃的土地,开垦屯田,每年能收获上万石粮食,老百姓也不用再辛苦地运输了。他还修建了桑乾镇,这些都得到了皇帝的赞赏。
十年后,他跟着晋王杨广去扬州镇守。当时江淮地区有人造反,皇帝就让郭衍当总管,先驻扎在京口。他在贵洲南面跟叛军作战,打败了他们。之后他又平定了东阳、永嘉、宣城、黟、歙等地的叛乱,全部平定。最后被任命为蒋州刺史。
郭衍这个人啊,对下级特别傲慢,对上司却特别卑躬屈膝。晋王特别喜欢他,对他赏赐特别丰厚,还把他提拔成洪州总管。晋王当时正想着夺取皇位,就通过郭衍的心腹,派宇文述去跟郭衍透露他的计划。郭衍一听,高兴坏了,说:“要是晋王成功了,我自然能当上皇太子;要是不成功,我也能据守淮海地区,恢复梁朝、陈朝的旧地盘。那些酒肉朋友,还能拿我怎么样!” 晋王于是召见郭衍,暗中跟他一起策划。
为了避免别人怀疑他们私下往来,他们编了个借口,说是郭衍的妻子得了甲状腺肿,晋王妃萧氏有办法治疗,就上奏皇帝,请求允许郭衍的妻子去江都治疗,来回次数根本没个限制。后来,郭衍又假装说广州的俚族叛乱了,晋王就奏请皇帝让郭衍带兵去讨伐。就这样,郭衍借机大规模修造兵器,暗中培养军队。等到晋王当上太子后,郭衍被任命为左监门率,后来又升任左宗卫率。文帝在仁寿宫病危的时候,太子和杨素伪造诏书,让郭衍和宇文述统领东宫的军队,驻守宫门,控制了宫门的出入。文帝驾崩后,汉王起兵造反,京城空虚,皇帝就让郭衍赶紧回来,统领军队守卫京城。
大业元年,郭衍被任命为左武卫大将军。皇帝去江都的时候,让他统领左军,又改任光禄大夫,还跟着皇帝去征讨吐谷浑,走金山道,招降了两万多户人家。郭衍很会揣摩皇帝的心思,逢迎拍马,皇帝经常对别人说:“只有郭衍的心思和我一样。”他还经常劝皇帝享乐,五天才上一次朝,不要像高祖皇帝那样劳累。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更加赞赏他的孝顺。刚开始实行新法的时候,郭衍的爵位按规定授予。六年后,因为是老臣,又封他为真定侯。后来跟着皇帝去江都,在那里去世了,死后被追赠为左卫大将军,谥号襄。
他的长子叫郭臻,是武牙郎将;次子叫郭嗣本,是孝昌令。
张衡,字建平,是河南人。他爷爷张嶷,做过魏国的河阳太守;他爸爸张允,做过周朝的万州刺史。张衡从小就有远大的志向,性格刚正不阿。十五岁的时候,他就去太学学习,认真刻苦钻研,深受同学们的敬佩。
有一次,周武帝正为太后守孝期间,带着一帮人出去打猎,张衡顶着烈日,穿着丧服,拦住皇帝的马,苦口婆心地劝谏他。皇帝很欣赏他,赏了他一件衣服和一匹马,还提拔他做了汉王的侍读。后来,张衡又跟沈重学习《三礼》,大概了解了其中的主要内容。之后,他一步步升迁,当上了掌朝大夫。
隋文帝登基后,任命他为司门侍郎。等到晋王广担任河北行台的时候,张衡先后在刑部和度支两部门做郎官。行台撤销后,他被任命为并州总管的幕僚。晋王后来调任扬州牧,张衡又跟着他当幕僚。晋王非常信任他,张衡也尽心尽力地辅佐他。很多夺取宗室权力的计策,都是张衡想出来的。后来,他升迁为扬州总管司马。 熙州的李英林造反,晋王设置百官,任命张衡为行军总管,平定了叛乱,之后被封为开府。等到晋王当上太子,张衡被任命为右庶子。
隋炀帝继位后,给张衡升职,先当了给事黄门侍郎、银青光禄大夫,后来又升任御史大夫,皇帝对他特别看重。大业三年,皇帝到榆林郡视察,回程经过太原时,对张衡说:“朕想顺便去你家做客,你准备一下,当个主人吧。” 张衡一听,赶紧跑到河内老家,跟族人们一起准备好了牛酒迎接。皇帝翻越太行山,为了能顺利到达张衡家,还特意修了一条九十里的直路呢!皇帝很喜欢张衡家里的山泉,就在那里住了三天,还感慨地说:“我以前跟着先皇去泰山祭祀的时候,路过洛阳,就一直想着来你这儿看看,可惜没机会,没想到今天终于实现了这个愿望!” 张衡赶紧跪下谢恩,敬酒祝寿。皇帝非常高兴,赏赐了张衡他家旁边三十顷的田地、一匹好马、一条金腰带、六百匹丝绸、一套衣服和一套御用的餐具。张衡推辞不要,皇帝说:“天子出行,赏赐大臣,本就是应该的,不用推辞。” 张衡又把准备好的食物献给皇帝,皇帝下令把这些食物分赏给大臣们,甚至连卫士都分到了,真是雨露均沾啊!因为跟皇帝关系好,张衡受宠若惊,有点飘飘然,开始有些骄傲自大了。
第二年,皇帝又去了汾阳宫。当时皇帝想扩建汾阳宫,就让张衡和纪弘一起拟定计划上报。张衡趁机劝谏皇帝,说这几年劳民伤财,百姓已经很疲惫了。皇帝听了很不高兴。后来,皇帝还在大臣面前说张衡:“张衡自以为很会出主意,好像天下是我的都是他出的主意一样!” 那时候齐王杨暕失宠了,皇帝暗中派人调查他的罪过。有人诬告杨暕违反制度,让伊阙县令皇甫诩跟着他去了汾阳宫。 有人又揭发说,以前皇帝去涿郡和祭祀恒山的时候,很多前来迎接的乡绅百姓衣冠不整。皇帝就责怪张衡,说他作为宪司官员,竟然不能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于是把他贬到榆林当太守了。
明年,皇帝又去了汾阳宫,薛道衡被派去督造楼烦城的工程,所以就顺便去拜见皇帝。皇帝见薛道衡一点都没瘦,觉得他一点也不悔过自责,就说:“你这么胖,还是回郡里去吧!” 薛道衡只好回榆林去了。没过多久,皇帝又下令让薛道衡去督造江都宫的工程。有个老百姓到薛道衡那里告江都宫的监工,薛道衡没管,直接把状子给了监工,结果那老百姓被监工狠狠地整治了一顿。后来,礼部尚书杨玄感出使江都,那老百姓就向杨玄感告状。杨玄感觉得薛道衡确实不行。 等见到薛道衡,还没说什么呢,杨玄感就先跟皇帝说:“薛道衡真是冤枉死了!”杨玄感把事情的经过都详细地奏报给了皇帝。江都郡丞王世充又上奏说薛道衡经常克扣工程款项。皇帝大怒,把薛道衡抓到江都,要杀了他。后来,只是免了他的官职,放他回老家了。皇帝还经常派亲信暗中监视薛道衡的一举一动。
八年后,皇帝从辽东回京,竟然说薛道衡心怀怨恨,诽谤朝政,皇帝下令在家中赐死他。薛道衡临死前大声喊:“我这一辈子到底做了什么,竟然活不长久!”行刑的人赶紧捂住耳朵,催促着把他杀了。武德年间,人们认为薛道衡的死是冤枉的,追赠他大将军、南阳郡公的爵位,谥号为“忠”。他的儿子叫希玄。
杨汪,字元度,祖籍弘农华阴。他的曾祖父杨顺住在河东。他父亲杨琛官至仪同三司。等到杨汪发达了,追赠他父亲为平乡县公。杨汪年轻的时候很粗鲁,动不动就和人打架,被他打的人,没有一个不被打倒的。长大后,他改掉了粗鲁的毛病,努力学习,专攻《左氏传》,并且通晓《三礼》。他刚做官的时候,在周冀王手下做侍读,冀王很器重他,经常说:“杨侍读品德学问都很高深,是我的良师益友啊!”后来,他向沈重学习《礼记》,向刘臻学习《汉书》,沈重和刘臻都说:“我们不如他啊!” 从此,杨汪名声大噪,官职也一步步升迁,最后做到夏官府都上士。
隋文帝当丞相的时候,就让他负责军事方面的事务,后来又升迁为掌朝下大夫。等他当了皇帝以后,就封他为平乡县伯,之后又当上了秦州总管府的长史。 文帝每次处理完政事有空闲的时候,都会叫来学生们给他讲课,当时的人都夸他好学。后来他进朝当了尚书兵部侍郎。
过了几年,隋文帝对谏议大夫王达说:“你帮我找个合适的左丞吧。”王达就偷偷地跟汪某人说:“我要推荐你当左丞,要是成了,我送你一大块好地作为谢礼!”汪某人就按照王达说的去奏请皇帝,结果王达反而因此获罪,汪某人最终当上了尚书左丞。汪某人对法律法规非常熟悉,处理案件也很果断,当时大家都觉得他很称职。没过多久,因为一些事情就被免职了。后来他又被任命为洛州长史,之后又升迁为荆州长史。
杨广当皇帝以后,追赠汪某人为尚书左丞,接着又让他代理大理卿的职务。才上班两天,皇帝就要亲自去监狱视察犯人。当时关押的犯人有二百多人,汪某人一晚上没睡觉,仔细审问,第二天早上就向皇帝汇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清楚了,一点都没遗漏,皇帝非常高兴。一年后,他被任命为国子祭酒。皇帝让百官都去国子监学习,跟汪某人一起讨论问题。全国有名的儒学家和学者都聚集在那里,大家激烈地辩论,都没能驳倒他。皇帝还让御史把他们的问答记录下来呈报给他,皇帝看完以后非常高兴,赏了他一匹好马。后来又升他为银青光禄大夫。
杨玄感造反的时候,河南赞务裴弘策带兵去镇压,结果打败了,逃回来的时候,碰到了汪某人,就把他拉到一边悄悄地说话。后来留守樊子盖杀了裴弘策,把情况上报给了汪某人,皇帝对此表示怀疑,就把汪某人外放到梁郡当太守。后来杨广死了,王世充拥立越王杨侗当皇帝,征召汪某人当吏部尚书,对他很信任。等王世充篡位称帝后,汪某人又出来当官了。王世充被平定后,汪某人因为是王世充的同党,最终被处死了。
裴蕴,是山西闻喜人。他爷爷裴之平,他爸爸裴忌,都在《南史》里记载过。他爸爸裴忌在陈朝当官,后来跟吴明彻一起被周朝俘虏了。周朝封他爸爸为江夏公,他在隋朝住了十几年就去世了。
裴蕴这个人啊,特别聪明,口才又好,很有做官的本事。他在陈朝当官,做到直阁将军、兴宁县令。因为他的爸爸在北方,所以他就偷偷地给隋文帝写信,表示愿意里应外合。陈朝灭亡后,隋文帝要见见江南的达官贵人们,轮到裴蕴的时候,因为隋文帝早就知道他早就想归顺了,所以直接给他封了个仪同三司。
结果,当时的仆射高颎不明白皇帝的意思,就出来反对说:“裴蕴对国家没啥贡献,却比别人受宠,我觉得这不太合适。” 皇帝又想给裴蕴加官进爵,高颎又出来反对。皇帝就说:“那就给他个开府的官职吧!” 高颎这才不敢再说什么了。 当天,裴蕴就被任命为开府仪同三司,皇帝还赏赐了他很多东西,待遇特别好。后来,他还当过好几个州的刺史,每个地方都干得很出色,名声很好。
大业年间刚开始的时候,裴蕴的政绩考核总是名列前茅。隋炀帝听说他治理地方很有一套,就把他调到朝廷,当了太常少卿。
话说以前,文帝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声乐表演,就让牛弘整顿音乐,凡是不正规的清商乐和九部四舞之类的,统统都取消了,让那些乐工都回家种地去了。到了隋炀帝这儿,裴蕴琢磨透了皇帝的心思,就上奏说,应该把全国各地周朝、齐朝、梁朝、陈朝那些乐师子弟,都编入乐籍,当乐户。那些六品以下的官员,甚至是一般的百姓,只要是擅长音乐、杂耍之类的,都直接编入太常寺。从此以后,各种稀奇古怪的技艺和靡靡之音都汇聚到了乐府,还都给他们配了博士,互相教导传承,乐工的人数增加到三万多。隋炀帝非常高兴,就把裴蕴提拔为户部侍郎。
那时候正赶上文帝和文帝之后的那段和平时期,国家的管理比较宽松,人口统计有很多漏洞。有的人到了成年,还谎报年龄说自己还是孩子;还没到老年,就逃脱了赋税。裴蕴以前当过刺史,对这些情况非常了解,于是他就上奏朝廷,建议对人口进行严格的实地查验。如果发现有人弄虚作假,相关官员就要被免职,乡正、里长都要发配到边远地区。他还允许老百姓互相举报,谁要是举报出一个漏报的人口,就能让被举报的人家替他承担赋税徭役。那一年是大业五年。各郡县统计上报后,新增人口二十四万三千,新登记人口六十四万一千五百。隋炀帝在朝堂上看到这些报表,对百官说:“以前那些当官的都不作为,导致人口统计这么混乱。现在能把人口统计得这么准确,全靠裴蕴一个人认真负责。古人说得好,‘得贤臣则国治’,这话一点都不假啊!”
从此以后,隋炀帝越来越信任裴蕴,任命他为京兆尹赞务,裴蕴办事认真细致,一丝不苟,官员百姓都对他又敬又怕。
没过多久,杨素就被提升为御史大夫,和裴矩、虞世基一起掌管机密要事。他特别擅长揣摩皇帝的心思,要是皇帝想治谁的罪,他就曲解法律,顺着皇帝的意思,把罪名给安上;要是皇帝想饶谁,他就从轻处罚,让那个人给放了。
后来,大小案件都交给他处理,负责监察百官的宪部和大理寺都不敢跟他争,必须先请示他,得到他的指示才能做决定。杨素也很有口才,论起法律条文来,滔滔不绝,像瀑布一样,该重判的重判,该轻判的轻判,全由他说了算,分析得头头是道,当时的人都没法反驳他。
杨玄感造反的时候,皇帝让杨素查办他的同党,对杨素说:“玄感一声号召,就有十万人响应。这更说明天下人不安于现状,人多了就容易聚众为盗。如果不彻底严惩,以后就没人害怕了。”杨素于是就严厉执法,杀了好多人,大概几万人吧,而且都抄了他们的家。皇帝非常高兴,赏了他十五个奴婢。
司隶大夫薛道衡因为触怒了皇帝而被处罚,杨素知道皇帝讨厌他,就上奏说:“薛道衡恃才傲物,目中无人,根本没把皇帝放在眼里。每次看到圣旨下来,就在心里暗自嘀咕,抱怨朝政,故意制造事端。虽然表面上罪名好像不明显,但仔细分析他的心思,那就是大逆不道。”皇帝说:“对!我小时候和他一起做事,他看不起我还是个孩子,还跟高颎、贺若弼这些家伙一起专权。他自己知道罪该万死,等我当了皇帝,心里一直不安,幸好天下太平,没让他有机会造反。你说的这些,正合我意!”于是薛道衡被杀了。
还有一次,皇帝问苏威讨伐高丽的策略,苏威不想让皇帝再次出兵,还想让皇帝知道天下贼寇很多,就故意这样回答:“现在这场战争,我不建议出兵,只要下诏书赦免那些盗贼,就能得到几十万人。可以派关内一些盗贼和山东历山飞、张金称这些人组成一支军队,从辽西进攻;河南的盗贼王薄、孟让等人,给他们船只,从海路进攻。他们一定会高兴能免罪,争着立功,一年之内就能灭掉高丽。”皇帝不高兴地说:“我亲自去打仗都没能成功,那些小偷小摸的能成事吗?”苏威走后,杨素上奏说:“苏威这太不像话了,天下哪有那么多贼寇!”皇帝这才明白过来:“老家伙太奸诈了,想用贼寇来威胁我。想试探他的底细,只能忍耐,真是太难了!”杨素知道皇帝的意思,就派张行本上奏揭发苏威的罪行,皇帝把这事交给杨素审理,最后判了苏威死刑。皇帝说:“我还真有点不忍心杀了他。”于是苏威父子和孙子三代都被除名了。
蕴想再次扩大自己的权力,就让虞世基上奏,罢免司隶刺史以下的官员,然后又增加了上百个御史。这下可好了,那些奸诈狡猾的人就勾结成派系,地方上要是哪个不服从的,他们就暗地里使坏。当时国家大事很多,凡是需要出兵动员的,京都留守,还有跟各个少数民族互通贸易的,都得让御史去监督。他的宾客和手下遍布各地,欺压百姓,皇帝却一点都不知道。因为参与了辽东之战,他被提升为银青光禄大夫。
后来司马德戡要造反,江阳县令张惠绍半夜里偷偷报告了杨蕴。杨蕴就和张惠绍一起商量,想伪造圣旨,调动郭下(地名)的兵民,夺取荣公护儿的节度使权力,抓捕在外造反的宇文化及等人,同时调动羽林军和殿前禁军,派范富娄等人从西苑进入宫中,控制梁公萧钜和燕王,然后包围皇宫,保护皇帝。计划都商量好了,就派人通知虞世基。虞世基怀疑造反的消息不实,就压制了这个计划。没过多久,叛乱就爆发了。杨蕴叹息说:“事情都告诉虞世基了,结果却坏事了!” 最终,他被杀害了。他的儿子杨愔,当时是尚辇直长,也在同一天被杀。
袁充,字德符,老家是陈郡阳夏,后来搬到丹阳住了。他爷爷袁昂,他爸爸袁君正,都做过梁朝的侍中(相当于宰相)。袁充从小就聪明伶俐,十几岁的时候,有他爸爸的朋友来家里做客,那会儿是冬天刚开始,袁充还穿着单薄的葛布衫。客人开玩笑说:“袁公子啊,穿着这么单薄,冷风嗖嗖的,真够凄凉的。”袁充立刻回答说:“穿葛布衫怎么了?穿着挺好的呀!” 客人一听,对他赞赏不已。
袁充十七岁就当上了陈朝的秘书郎。后来又当过太子舍人、晋安王文学、吏部侍郎、散骑常侍,官越做越大。陈朝灭亡后,他回到北方,先后在蒙州和鄜州做过司马。袁充喜欢研究道家学说,还懂一些天文占卜,所以后来被任命为太史令。当时皇上要废掉太子,正严厉地查问东宫的官员,袁充看皇上特别相信天象预兆,就顺着皇上的意思上奏说:“我观察天象,太子应该废掉。”皇上很高兴。
袁充又上书说,自从隋朝建立以来,白天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他说:“开皇元年,冬至那天太阳的影子是一丈二尺七寸二分,从那以后影子越来越短。到开皇十七年,冬至的影子是一丈二尺六寸三分。四年的时候,在洛阳测量的冬至影子是一丈二尺八寸八分。二年夏至的影子是一尺四寸八分,从那以后影子越来越短。到开皇十六年,夏至的影子是一尺四寸五分。《周礼》用土圭测量日影,夏至日影长一尺五寸。郑玄说:‘冬至的影子是一丈三尺。’现在十六年夏至的影子比以前短了五分,十七年冬至的影子比以前短了三寸七分。太阳离北极近,影子就短,白天就长;离北极远,影子就长,白天就短。现在太阳运行在内道,所以离北极近;如果运行在外道,就离北极远了。《尧典》说:‘日短星昴,以正仲冬。’根据昴星在黄昏出现的位置,可以知道尧时仲冬,太阳在须女十度。根据历法推算,开皇年以来冬至,太阳在斗十一度,和尧帝时代相比,太阳都离北极很近。《春秋元命包》说:‘日月出内道,璇玑得常,天帝崇灵,圣王相功。’京房《别对》说:‘太平日行上道,升平行次道,霸世行下道。’ 现在大隋开国,皇上感动了上天,日影变短,白天变长,这可是古来没有的事情啊!”皇上非常高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天下百姓。 因为要大兴土木,皇上加紧了工程进度,工匠们都苦不堪言。
仁寿年间,有个叫虞世基的人,他向皇帝上奏,说自己研究发现六十多条关于皇帝生日和阴阳律吕相符的证据。他在奏章里写道:“陛下诞生的那天,可不是只有神光瑞气、祥瑞之兆那么简单,您的生辰八字,跟天地日月、阴阳律吕的运行规律完全吻合,内外都相对应。这可是圣人降生的异象啊,是宝贵的历法依据!现在改年号为仁寿,这年、月、日,又跟您诞生的时间相同,这分明是天地合心意,符合仁寿的道理啊!所以说,您的统治基础稳固,江山永固!”皇帝龙颜大悦,赏赐非常丰厚,其他人根本没法比。
仁寿四年,也就是甲子年,隋炀帝刚即位,虞世基和太史丞高智宝一起上奏说:“去年冬至,白天比往年长。今年皇上即位,跟尧帝受命的年份一样。以前尧帝受命那年是四十九年前,上元第一纪甲子,天正十一月庚戌日冬至;陛下即位,也是上元第一纪甲子,天正十一月庚戌日冬至,跟尧帝完全一样!从尧帝开始,已经过了八个上元,中间经历了那么多朝代,从来没有出现过仁寿甲子这么巧合的事情。我们仔细查过:第一纪甲子,太一星在第一宫,天目星在武德宫,阴阳历法都跟尧帝受命那年一样。尧帝是丙辰年生的,丙子年受命,只符合三五之数。但己丑甲子年,天干地支都符合六合之数。这正是符合一元三统的时期,符合五纪九章的会合,跟尧帝的数字一样,跟皇唐王朝的轨迹也一样。真是应了‘皇哉唐哉,唐哉皇哉’这句话啊!” 然后,虞世基还让齐王杨暕率领百官一起拜表祝贺。后来,荧惑守太微好几十天,当时正在大兴土木修建宫殿,劳民伤财,虞世基就又上奏说:“陛下德行高尚,所以荧惑星才退去了。”百官都来祝贺,皇帝非常高兴,前后赏赐的东西加起来将近一万件。
当时国家事务繁忙,虞世基观察到皇帝想做点什么大事,就马上上奏说天文出现了某种征兆,需要有所改动,以此来讨好皇帝。大业六年,他升迁为内史舍人。后来跟随皇帝征讨辽东,被封为朝请大夫、秘书少监。后来天下大乱,皇帝在雁门关吃了亏,盗贼也越来越多,皇帝心里不安。虞世基又借用天文现象,上表陈述祥瑞来讨好皇帝,奏章里写道:
皇上您掌握着国家的图景,治理着百姓,您以万民为心,福泽天下,并非只惠及一人。上天也一定会在后天回报您的善政。您即位伊始,正值上元之纪,乾卦初九,又与您的本命相符,这都是圣人与天意相通的象征,所以才能顺应天理。
去年以来,各种祥瑞的星象都应验了,没有丝毫差错。我特地记录下其中尤为奇异的七件事:第一,去年八月二十八日夜里,一颗巨大的流星,像斗那样大,从王良星的北边出现,正好落到突厥营地,声音如同城墙崩塌;第二,八月二十九日夜里,又出现一颗像斗那样大的流星,从羽林星出现,向北飞去,正好落在北方。根据占卜,连续两夜流星坠落敌营,敌人必定溃败;第三,九月四日夜里,连续出现两颗像斗那样大的星星,从北斗魁星出现,向东北飞去。根据占卜,北斗星主杀伐,敌人必定战败;第四,岁星主福德,多次出现在京都的两个分野。根据占卜,这是国家之福;第五,去年七月,荧惑星停留在羽林星附近,九月七日已经离开。根据占卜,不出三天,敌人必定溃败;第六,去年十一月二十日夜里,有一颗像火一样红的流星,从东北向西南飞去,落到突厥首领卢明月的大营,击毁了他的军车;第七,十二月十五日夜里,在汉镇的北边出现赤色的光芒,这是突厥将要灭亡的征兆。
根据《城录》记载,河南、洛阳都处于甲子年,这与乾元初九爻和上元甲子相符。这是福地,永远不会有担忧。回顾以往的政事,并参考古代的典故,以前这些祥瑞都是零星出现,而现在却在一朝之间全部汇聚。这难道不是上天赞助您的贤德,帮助您消灭凶恶吗?您将东夷九族征服,将北狄五族沉没,在泰山告祭天地,在汾水河畔无为而治。
奏章呈上后,皇帝非常高兴,立刻提升他为秘书令。皇帝对他的器重超过了寻常,每当想要征讨,都事先征求他的意见,他便借用星象来揣测圣意,从而达到辅佐皇帝的目的。朝中大臣都对此感到担忧。后来宇文化及弑逆的时候,他也因此被诛杀。
李雄,是河北蓚县人。他老爸李棠,可是有名的孝子,名字还上了《诚义传》呢!李雄从小就豪爽仗义,胸怀大志。年轻的时候,就跟着周武帝打仗,平定了齐国,立了功,被封为帅都督。后来隋文帝当了丞相,他又跟着韦孝宽打败了尉迟迥,被封为上开府,还被赐爵建昌县公。平定陈朝后,因为功劳又升了大将军。他还当过郴州和江州刺史,政绩都挺出色。不过后来因为犯了点事儿,被免职了。
汉王谅造反了,隋炀帝准备派幽州的兵去讨伐。当时幽州总管是窦抗,皇帝担心窦抗不靠谱,就问杨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杨素推荐了李雄,于是李雄被任命为上大将军,又当上了廉州刺史。李雄马不停蹄地赶到幽州,刚住进驿站,就招募了一千多人。窦抗仗着和杨素关系好,一直不见李雄。李雄派人去和他沟通,两天后,窦抗带着两千铁骑才来见李雄。李雄早就埋伏好了人手,一下就把窦抗抓了,然后调动幽州三万步骑兵,从井陉关出发去讨伐汉王谅。之后,李雄被任命为幽州总管,没多久又被调到朝廷,当了户部尚书。
李雄这个人,头脑聪明,见识广博,很有能力,皇帝非常信任他。有一次,新罗派使者来进贡,李雄在朝堂上跟使者聊天,顺便问了问他们戴的帽子是什么来历。使者说:“这是古代冠帽的遗制,难道堂堂大国君子都不认识吗?”李雄就说:“中国礼仪失传,还要去向四夷学习呢!”使者反驳道:“自从我们来到这里,还没看到你们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呢!”监察部门认为李雄说话失当,弹劾了他,结果李雄又丢了官。过了一阵子,他又官复原职了。
后来隋炀帝到江都巡幸,发现军队纪律不太好,就看看李雄的队伍怎么样。李雄立刻指挥军队,队伍立刻就整齐有序了。皇帝非常高兴,说:“你真是个有才能的将才啊!”于是李雄升任右候卫大将军。但没多久,他又因为犯事被罢官了。辽东打仗的时候,皇帝又让他去参军,让他自己去立功赎罪。李雄就从东莱出发,准备渡过沧海。正赶上杨玄感在黎阳起兵造反,皇帝怀疑李雄,下令把他关起来押送行在。李雄杀了押送他的官兵,逃到了杨玄感那里,还帮杨玄感出谋划策。等杨玄感兵败被杀后,李雄的家也被抄了。
话说隋文帝打下江山,刘昉可是出了不少主意,当时他位高权重,谁也没话说。但他啊,关键时刻顾不上自身安危,为了所谓的义气,不顾恩情,就想保全自己,图个安稳享清福。他在北周的时候,没啥忠贞节义可言;到了隋朝,也谈不上尽心竭力。他这种行为,前功尽弃不说,还埋下了祸根,还想躲过惩罚,保住性命富贵,那可难了!还有柳裘、皇甫绩,他们都是靠巴结别人才混起来的,喜欢搞事生非,隋朝开国后,都当上了高官。这说明,别人想让你高兴,你就高兴;别人想让你不高兴,你就得跟着不高兴,这都是人之常情啊!晏子说过:“一心可以侍奉一百个君主,一百颗心却侍奉不了一个君主。”刘昉他们这些人,可真是活生生例子啊!
郭衍啊,从隋文帝创业开始就跟着他,是文帝的亲信;到隋炀帝当政时,也参与了重要的决策。但他这个人啊,就像软绵绵的皮革一样,随波逐流,皇帝说行,他就说行;皇帝说不,他就说不。虽然功劳不少,但名声却不好。所以说,做人做事,得谨慎啊!俗话说得好:“不做权力的走狗,就不会承担相应的罪责。”又说:“不兴风作浪,就不会酿成大祸。”忠诚是最好的品德,要是用错了人,可能还会出问题,更何况是走歪门邪道,又找错了人呢?张衡想夺取宗室的权力,这本身就预示着他的失败,做事不顺应潮流,能有好结果吗?杨汪虽然很有学问,但最终也没什么好下场,真是可惜!裴蕴这个人,素来奸诈狡猾,善于逢迎拍马,作威作福,眼里只有利益,最终灭亡的祸患,能避免吗?
袁充年轻时在江东,因为聪明伶俐得到赏识,投靠了隋朝后,又开始炫耀自己的天文知识,巴结权贵,升官发财,还篡改星象,胡乱更改时间,欺骗上天,欺压百姓。这样的人,不处罚他,天理难容啊!李雄的话更是荒谬,竟然拿夷狄的言语来混淆视听,自乱阵脚,还想有什么好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