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城王,就是后来大家熟知的任城王,在和平五年被封王。他从小就聪明伶俐,才五岁的时候,景穆皇帝驾崩了,他哭得撕心裂肺,没完没了的。太武帝抱着他一起哭,还感叹说:“你这么小就知道悲伤,居然有成年人的样子!” 等到献文帝当皇帝的时候,任城王被任命为都督中外诸军事、中都大官,负责审理案件,当时他的名声特别好。

后来献文帝想把皇位传给京兆王(王子推),朝中大臣谁也不敢第一个说话。这时任城王站出来说:“父子相传皇位已经很久了,魏朝从来没有改过这个规矩。” 太尉源贺也出来反对,还说应该听听任城王的想法。东阳公元丕等人也说:“虽然太子德才兼备,但年纪还小啊。陛下您想独善其身,那宗庙怎么办呢?” 献文帝说:“储君是正统继承人,各位大臣都支持他,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就这样,献文帝把皇位传给了孝文帝。

后来蠕蠕族入侵边境,任城王担任中军大都督,跟随献文帝去讨伐他们。行军途中经过大沙漠,任城王说:“这些蛮夷的骑兵没见过咱们的武头盾,如果把盾牌放在前面,一定能打败他们!” 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还派人去跟敕勒族的首领握手言和,安抚他们。结果敕勒族的人一起唱歌跳舞,然后跟在军队后面一起前进。最后大获全胜,还抓到了敌人的首领。 之后,仇池氐族又造反,皇帝又派任城王去平叛,平叛成功后,任城王被任命为开府、徐州刺史。 任城王的太妃盖氏去世了,他上表请求辞官,献文帝不同意。任城王悲痛过度,病倒了,这才被允许辞职。

任城王为人很好,善于安抚百姓,深受徐州人民的爱戴,百姓们都非常想念他,送给他很多钱财,但他一样都没收。 后来他又被调到冀州当刺史,同样深得民心。 冀州的百姓们一起上书,请求每户缴纳五尺绢和五升粮食,来表达对任城王的感激之情。孝文帝对此非常高兴,下令昭告天下,让大家学习任城王这种爱民如子的精神。 之后,任城王又升迁为长安镇都大将、雍州刺史。 他为人廉洁谨慎,认真处理各种案件,打击豪强,结果盗贼都销声匿迹了,雍州百姓上书称赞他的有上千人。太和五年,任城王在任上去世了,临终前他留下遗嘱,要薄葬,不要接受任何祭祀物品,他的儿子们都遵照了他的遗愿。 死后被追谥为“康”,陪葬在云中金陵。

老大叫澄,字道镜,从小就爱学习,长得又帅,头发又好,举手投足都特别优雅,说话声音清晰响亮,就像大钟一样。康王去世的时候,他守丧特别孝顺,大家都知道。后来继承了爵位,还被加封为征北大将军。因为氐羌族叛乱,他又被任命为征南大将军、梁州刺史。文明太后召见了他,还特意告诫他一番,然后转头对中书令李冲说:“这孩子,风度翩翩,将来一定是宗室的领袖,他这次出征肯定能完成任务,我可没看错人!”澄到了梁州以后,成功地诱导那些叛乱的部落归顺,西南地区都安定下来了。朝廷又给他加官侍中,还赏赐了他一件衣服和一匹黄马,表彰他的功劳。后来他又升任开府、徐州刺史,政绩非常显著。

他回京朝见皇帝的时候,是在皇信堂被召见的。孝文帝问澄说:“以前郑国子产铸造刑书,晋国叔向却反对。这两个人都是贤士,他们的做法到底谁对谁错呢?”澄回答说:“郑国国力薄弱,被强大的邻国压制,百姓们动荡不安,没有刑法约束不行,所以子产才铸造刑书来震慑他们。虽然违背了古代的规矩,但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皇帝当时正在改革朝政,非常欣赏澄的回答,笑着说:“任城啊,你这是想做第二个魏国的子产啊!我正在改革朝政,咱们以后要一起为国家做出万世流芳的功绩!”后来,澄被征召为中书令,又改任尚书令。齐国的庾荜来朝见皇帝,看到澄说话声音优雅,举止潇洒,就对主客郎张彝说:“以前听说魏国的任城以武功闻名,现在看来,他文采也这么出众啊!”

那时候,皇帝下令召集所有宗室子弟,从四庙的子孙到玄孙辈,都在皇信堂举行宗族宴会。大家不按爵位高低排列座位,而是按照宗族辈分依次排序,就像一家人一样。皇帝说:“仪式结束后,我想让宗室成员们说说自己的志向,大家可以轮流作诗。”皇帝特别点名让澄作七言连韵诗,还跟孝文帝一起对诗比赛,玩得特别开心,一直到深夜才结束。

皇帝对外宣称要南征,其实是想迁都,地点就选在明堂的左边。他下令让太常卿王谌亲自用龟卜和易经占卜南征的事宜,结果卜卦的结果是《革》。澄(指任城王)就说:“《易经》里说‘革’就是变革的意思,想要革除君臣的旧命,汤王和武王这样做都得到了好结果。但是陛下您现在已经拥有天下了,今天占卜征兆,不能说这是要革命,所以不能完全说是吉兆啊。”皇帝大声说:“卦象显示的是‘大人武变’,怎么说是不吉利的呢!”

皇帝的车驾回到宫里,马上就召见澄,澄还没走到台阶上,皇帝就远远地对他说:“刚才那个《革》卦,我现在还想和你讨论一下。在明堂上我那样发火,是怕大家七嘴八舌地反对,影响我的大计,所以才故意板着脸吓唬文武百官的。”然后皇帝私下里对澄说:“咱们国家是从北方发展起来的,迁都平城,虽然现在拥有了四海的财富,但是文化制度还不统一。平城这地方适合用兵,不适合发展文化。崤函是帝王的宫殿,河洛是王室的所在地,所以我要借此机会大举南迁,光复中原,任城,你对此怎么看?”澄表示非常赞同。皇帝说:“任城,你真是我的张良啊!”于是提升澄为抚军大将军、太子少保,还兼任尚书左仆射。

等到皇帝的车驾到达洛阳,迁都的计划就定下来了。皇帝下令让澄快马加鞭地赶回北方,去问问百官们,讨论一下迁都的可行性。皇帝说:“之前占卜的《革》卦,现在才是真正的‘革’啊!”澄到了代都(平城),大家听说要迁都的消息,都非常震惊害怕。澄就用古今事例来解释,慢慢地给他们讲清楚,大家这才不再抵触。澄随后就南下向皇帝汇报,在滑台与皇帝的车驾会合。皇帝非常高兴地说:“如果不是任城你,我的事业不可能成功!”于是皇帝带着澄到了邺宫,任命澄为吏部尚书。

后来,皇帝的车驾从代都北巡,留下澄来考核旧臣。当初,魏国的公侯以下官员,数量多达上万,很多人都是冗员,无所事事。澄把他们分成三等,根据他们的才能和优劣,安排他们去做合适的工作,大家都心服口服,没有怨言。皇帝的车驾回到洛阳,又让澄兼任右仆射。

皇上到了北芒,就去了洪池,让澄跟着他上了龙舟。皇上说:“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一个老头儿,站在路左边,说是晋朝的侍中嵇绍,特地来迎接我呢,我当时心里又激动又害怕,好像他有什么事要请求我似的。”澄说:“皇上您之前去殷墟祭奠了比干,又到了洛阳,想着嵇绍,这大概是因为您对他们有恩,所以才梦到他吧。”皇上说:“既然我做了这个梦,也许就像任城王说的那样。”于是皇上就打听嵇绍的墓地在哪儿,派人去祭奠他。

齐明帝篡位自立后,雍州刺史曹武想把襄阳献给朝廷。皇上打算亲自去接收,就召集澄、咸阳王禧、彭城王勰、司徒冯诞、司空穆亮、镇南将军李冲他们一起商量。禧他们这些人有的说应该去,有的说不应该去。皇上说:“大家意见都不一样,那就得有个主次,大家一起讨论讨论,把话说清楚。任城王和镇南将军主张留下,我呢,主张去。你们都听着,我说了算。”于是皇上反复说了好几次,最后决定南征,没听澄和李冲他们的。后来皇上带兵到了瓠县,因为病重,就回京城了。

皇上回洛阳了,把王公大臣们都带到清徽堂来。皇上说:“这清徽堂建成到现在,还没跟各位王公大臣们一起宴乐过呢。今天跟大家一起聚聚,希望无论职位高低,都能参与其中。” 然后,皇上又带大家去了流化渠。皇上说:“这条曲水,取的是《易经》乾卦‘曲成万物无滞’的意境。” 接着,又去了洗烦池。皇上说:“这个池子里也有好鱼呢!” 李澄就引用了《诗经》里的句子:“鱼在藻荇之间,有的还探出头来呢!”皇上接着又说:“那就再引用一句吧:‘王在灵沼,鱼跃于牣’。”

接下来,皇上带大家去了观德殿。皇上说:“用射箭来观察人的品德,所以才给它取了这个名字。” 然后是凝闲堂。皇上说:“这个堂的名字,取的是夫子(孔子)闲居的意境。不能放纵奢侈而忘记节俭,不能安逸享乐而忘记危险,所以,这个堂后面还建了个茅草屋。” 皇上对李冲说:“东边叫步元庑,西边叫游凯庑。虽然我们现在没有尧帝那样的圣君,但你们也要像步阐、游凯那样不辱使命啊!”李冲回答说:“我既然遇到了像尧帝一样的圣君,哪敢妄称自己能比得上步阐、游凯呢?”皇上说:“天色晚了,我们有宗族祭祀的仪式,你们要走了,怎么能不表达一下你们的忠心呢?”于是,皇上就让黄门侍郎崔光、郭祚,通直郎刑峦、崔休等人赋诗抒发情怀。

蜡烛点上了,王公大臣们就告辞了,李冲再次叩拜,祝皇上万寿无疆。皇上说:“你们因为蜡烛点上了才告辞,还祝我万寿无疆,那我就以《南山》这首诗来答谢你们吧。”皇上接着说:“蜡烛点亮了就告辞,这是百姓的礼节;晚上举行祭祀,这是宗族的义务。你们先回去吧,我跟皇族宗室们还要继续饮宴呢。” 后来,李冲因为公事被免官了,不久又兼任了吏部尚书。

恒州刺史穆泰造反了,皇上任命了任城王元澄去平叛,给了他全权处理的权力,还让他继续兼任恒州刺史。元澄到了雁门关,就先派人通知侍御史李焕。到了恒州,很快就抓住了穆泰,顺藤摸瓜,把他的同伙也都抓了个干净。钜鹿公陆睿、安乐侯元隆等一百多人都被关进了监狱。元澄把这事儿详细地写成奏章上报给了皇上。皇上看完奏章,特别高兴,说:“我任命任城王,真是选对了人啊!这简直就是皋陶再世,断案如神,真是没话说!”皇上还转头对咸阳王他们说:“你们要是当时在那儿,能办成这事儿吗?”没多久,皇上就到平城去了。皇上特意召见元澄,还让他当面指认那些叛乱分子,结果没有一个人喊冤枉的。当时的人都特别佩服元澄。皇上对身边的人说:“我想要的就是这样,没有冤假错案,今天我终于看到了!”于是,皇上就提拔元澄当了尚书。

皇上南征打仗,留下元澄在京城看家,还让他兼任右仆射。元澄上奏说,想用国家一年的租税和布帛,来支援军队,皇上同意给他一半。皇上后来又去了邺城,见了大臣们,说:“我刚进城的时候,看见马车上的妇女戴着帽子,却穿着短小的袄子,尚书怎么没管管这事儿?”元澄说:“穿短袄的还比较少。”皇上说:“任城王是想让她们都穿短袄吗?一句话就能亡国,说的就是这种事!把这事儿记到史书上!”皇上又说:“当皇帝的不能像老天爷那样,什么都自己管,要选拔人才来用。我选人方面出了问题,用了一群妇孺之辈,得好好重新选拔人才才行。任城王在朝廷里,负责天下的大事,只是署理尚书的事务而已吧?”元澄说:“臣只是署理事务而已。”皇上说:“这样的话,一个普通的官员就够了,还用得着任城王你吗?”皇上很快就把元澄调任为尚书左仆射,跟着他一起南征。孝文帝死了以后,元澄受到了托孤之重任。

宣武帝刚即位的时候,有个降将叫严叔懋,告发尚书令王肃派孔思达暗中勾结齐国,要造反。元澄信以为真,就上奏说王肃要造反,马上就下令禁止王肃的一切行动。咸阳王和北海王上奏说,元澄擅自禁止宰相办公,于是元澄被免职,回家养老去了。没多久,他又被任命为开府、扬州刺史。元澄到扬州后,首先去祭拜了孙叔敖的墓,然后拆除了蒋子文的庙;他还上奏请求修复皇宗学校,推广四门学说,皇上都同意了。

一开始,朝廷商量着要南征,就派萧宝夤当东扬州刺史,让他驻守东城;陈伯之为江州刺史,驻守阳石。朝廷让澄总督这两个地方,还给了他节度使的权力。澄就派手下大将傅竖眼、王神念他们,分别前往大岘、东关、九山、淮陵这些地方,安排好各个将领,抄近路占领这些地方。澄总领大军,队伍浩浩荡荡,一路势如破竹,朝廷还下诏书表扬他。可是后来遇到下雨,淮河水暴涨,澄只好带兵撤回寿春。撤兵的时候很狼狈,损失了四千多士兵。澄多次上表请求辞去州官,皇帝都不准。有关部门奏请取消他的开府仪同三司的官职,还降了他三级。

后来,他又被调任为北大将军、定州刺史。以前,老百姓经常被随意征调,非常苦不堪言。之前的州官都没能解决这个问题,澄却减轻了很多负担。他还明确奖惩制度,把公园的土地分给那些没有职业的穷人,还禁止那些穿不起好衣服的人做奢侈的布料,老百姓都非常感激他。他母亲孟太妃去世的时候,他守孝非常尽心,当时的人都称赞他。守孝期满后,他被任命为太子太保。

那时候高肇权倾朝野,非常猜忌有才能的皇亲国戚。高肇在背后中伤澄,澄总觉得自身难保,所以整天借酒消愁,装出一副荒唐的样子。他做的那些事都非常古怪,当时的人都说他疯了。宣武帝夜里突然去世,当时情况紧急,高肇掌握着军队,在外面虎视眈眈。明帝年纪还小,朝野上下人心惶惶。虽然澄当时被排挤,但是朝中很多人还是支持他。领军将军于忠、侍中崔光等人奏请让澄担任尚书令,于是大家都很高兴。没多久,澄又升任司空,加封侍中,很快又让他兼任尚书令。

奏章递上去之后,想让太后看看,里面有《皇诰宗制》和《训诂》各一卷,是想借此劝诫太后。我还上奏了十条利国利民的建议:第一,度量衡的标准,公私不一,应该统一;第二,应该兴办学校,明确升降官员的制度;第三,应该帮助那些断绝了后嗣的家庭,让大家举荐合适的人选;第四,除了规定的五种赋税之外,不要再加派其他的,征收赋税的人手,三天之内必须完成;第五,所有当官的,都要根据他们的政绩升降,以此来奖惩;第六,那些逃亡而代人服役的人,如果逃亡时间超过一年,而且不是因为从事技艺才逃亡的,就让他们留在当地;第七,边防士兵逃亡或者战死,都要仔细查明,如果他们的三长(里长、乡长、县长)以及近亲隐瞒实情,就让他们代为服役,如果没隐瞒就不追究;第八,那些世代经商的家庭,还要征收租税,实在难以维持生计,现在请求免除他们的租税,让他们专心经商;第九,里长乡长要禁止奸邪,不能互相包庇,人口不满编制的,就并入附近的里乡;第十,羽林军和武贲军,边境有战事的时候,可以暂时派他们去作战,平时驻守应该用番兵替换他们。太后接纳了我的奏章,百官们都进行了讨论,意见不完全一致。

当时,四个中郎将的兵力太少,不足以保卫京师。我上奏说,应该让东中郎将管辖荥阳郡,南中郎将管辖鲁阳郡,西中郎将管辖恒农郡,北中郎将管辖河内郡,并且选拔德才兼备的二品、三品官员担任这些职位,减少不紧急的工程,配置精兵强将。这样就能做到根基稳固,强干弱枝。太后本来打算采纳我的建议,但是一些大臣反对,所以作罢了。不久,我因为生病,上表请求辞职,但是没被批准。

因为我觉得北方边镇将领的选拔太过于轻率,担心敌寇会窥伺边境,危及山陵(皇陵),所以我上奏请求重视边镇将领的选拔,加强边防警戒。但是我的奏章没有被采纳。后来,敌寇果然入侵,打到了旧都,边镇将领多有不称职的人;各地叛乱,逼近山陵,正如我之前所担忧的那样。

我上奏说:“都城的宫殿寺庙还未完工,现在军队刚刚平定,不宜动用大量民力,建议征收那些犯了十杖以上、百鞭以下罪行的官员和州郡县的赎罪财物,一匹绢可以换两百块砖,逐步进行修建。”皇上批准了我的奏章。但是太傅清河王怿上表反对,这件事最终就搁置了。

澄上奏说:“司州牧、高阳王臣雍把奉朝请韩元昭、前门下录事姚敬贤给拷问死了,虽然说是因为公事,但处理得确实不妥当。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韩元昭他们罪行确凿,判处死刑就应该在闹市行刑,让大家看看。如果只是疑似,情况还没查清楚,就不应该让三清九流的官员随便动用刑杖就致人死命,这太草率了,有损法理。以前他在州里的时候,在大街上就鞭打了五个人,后来查验贼人的供词,完全没有一点证据。现在又这样残暴地杀人,实在太过分了。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大家都感到震惊。如果生杀大权都掌握在臣子手里,臣子专横跋扈,那皇帝的权力还有什么用?请求把这件事交给廷尉审理,查明是不是劫杀,考察拷问致死的理由。”皇帝同意了。

澄做官从来都是敢于直言,无所回避。他又上奏提出了关于垦田授受的八条制度,条理非常清晰。西域的嚈哒、波斯等国,各自派使臣前来,都送给了澄一匹骏马。澄请求把马交给太仆寺,充实国库。皇帝下诏说:“王公的廉洁正直的品德,超过了楚国的令尹,可以下令把马送到皇家马厩,以此来体现君子高尚的品德。”

御史中尉、东平王匡上奏请求调取景明元年以来内外官吏的考评簿册、吏部任免文书、中兵勋功档案以及各种殿试成绩,想要以此来查处那些窃取官职、贪污受贿的人。灵太后同意了。澄上表陈述说:“御史的职责,就是负责调查各种风闻。至于那些虚报战功、冒领官阶的情况,都有相应的处罚条例。如果发现有风言风语,就应该查阅相关的簿册,仔细核实真伪。如果情况与实际不符,伪造的事实自然就会暴露出来,然后才能依法惩处,谁会不服呢?哪有把一省的事都查一遍,来纠正整个时代的弊端这种做法呢?这样大规模地找错处,谁受得了?这确实是朝廷应该谨慎处理的事情。”灵太后采纳了他的意见,就停止了这项行动。后来澄升任司徒,侍中、尚书令的职位依旧不变。

公元神龟元年,皇帝下令给女侍中貂蝉加官进爵,让她享受和男侍中一样的待遇。 何澄上书劝谏说:“高祖和世宗皇帝都设过女侍中的官职,但没听说过在象牙耳环上装饰金蝉,在鬓发上插戴貂毛。江南伪晋穆帝的皇后当过女尚书,还戴着貂毛耳环,那是乱世才有的妖异服饰。再说,女人穿男人的衣服,阴阳颠倒,自穆帝、哀帝之后,国家政权就断了两次,刘裕篡位就是个例子。礼仪规范是风俗人心的根本,请陛下遵从常制,收回之前的命令。” 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

当时太后热衷于大兴土木,在京城修建永宁寺、太上公寺等佛寺,耗资巨大,各州还要建造五层高的佛塔。 太后还经常举行各种斋会,施舍的财物动辄上万。百姓因为修建工程疲惫不堪,金银价格飞涨。朝廷削减百官俸禄,耗费国库,同时又大量赏赐身边的人,每天都要花掉几千。何澄上书直言利弊,虽然皇帝最终没有完全采纳他的建议,但一直对他礼遇有加,对他的意见也十分重视。朝廷大事小情,都让他参与讨论。何澄也尽心尽力辅佐皇帝,凡事只要对百姓不利,他必定直言劝谏,非常尽职尽责,朝野上下都敬畏他。

公元神龟二年,何澄去世了,朝廷追赠他黄钺、使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太傅、领太尉公等官职,并给予他极高的礼遇,按照晋朝大司马齐王攸的规格办理丧事,谥号为文宣王。何澄的葬礼非常隆重,灵太后亲自送他到郊外,停轿痛哭,悲痛之情感染了左右。上千名百官前来吊唁,个个都悲伤不已,当时的人都认为这是最高的哀荣。他的第四个儿子何彝继承了他的爵位。

何彝字子伦,是何澄继室冯氏所生,颇有其父风范。他被任命为通直散骑常侍。后来元叉专权,何彝不愿依附权臣,所以一直没有得到更高的官职。到庄帝时期,他在河阴之难中遇害。朝廷追赠他仪同三司、青州刺史的官职,谥号为文。

彝族长兄顺,字子和。他九岁的时候,拜乐安的陈丰为师。一开始就学习王羲之的《小学篇》,好几千字呢,他日夜诵读,十几天就全部背诵下来了,理解得非常透彻。陈丰觉得他真是个奇才。陈丰的老师白澄说:“我十五岁拜师,到如今头发都白了,我所见所闻,还没见过像他这样的,江夏出了个这么厉害的孩子,真是百年难遇啊!”白澄笑着说:“蓝田出美玉,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十六岁的时候,他就读懂了《杜氏春秋》。他总是闭门读书,专心致志,热爱古代典籍。他性格耿直,不追求名利,喜欢喝酒,还会弹琴。经常独自吟诗长叹,抒发自己胸中的抱负。宣武帝时期,他上书献上了《魏道颂》,文章很长,这里就不多说了。他一开始担任给事中。当时高肇权势很大,天下人都对他毕恭毕敬。顺曾经拿着名刺去拜访高肇,可是门卫因为他年纪小,就说:“里面有贵客在呢”,不肯让他进去。顺就呵斥门卫说:“难道任城王家的孩子就那么低贱吗?”等到见到高肇,他直接走到床边,双手抱拳行礼,那些王公大臣都吓了一跳;而顺却谈吐傲然,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似的。高肇对其他的宾客说:“这孩子这么有气魄,那他父亲该有多厉害啊!”等顺走了,高肇还很恭敬地送他出门。白澄听说后很生气,狠狠地打了顺几十下。

后来,顺被任命为太常少卿,因为父亲去世而离职,他哭得吐血,亲自为父亲送葬,培土掩埋。当时他才二十五岁,就已经长出了白发,等丧事办完,白发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再也没有长出来,世人都认为这是他孝心感天的结果。

给事中黄门侍郎的职位空出来了,要有人接任。当时领军将军元叉权势很大,谁升迁了都得去他家登门道谢。 可是,杨顺只是按照程序上报任命,根本没去拜访元叉。元叉就问杨顺:“你为什么连见都不见我?”杨顺很严肃地说:“皇上正值壮年,把政事交给辅佐大臣,您作为皇上的叔父,应该一心为公,举荐人才,报效国家。怎么能卖官鬻爵,还强迫别人私下谢恩呢?这可不是我所期望的!”

朝堂上讨论政事的时候,杨顺总是直言不讳,敢于批评,从不阿谀奉承。因此,元叉很忌惮他,就把他外放到恒州做刺史。杨顺对元叉说:“北方边境战事频繁,是国家的隐患,请让我担任都督,为国家守卫边疆。”元叉心里怀疑,不愿意给他兵权,就说:“这是朝廷的事,不是我能决定的。”杨顺说:“叔父您杀戮生灵,自己都说这是天命所归,怎么又说是朝廷的事呢?”元叉更加生气,也更加忌惮他。后来,杨顺又被调到齐州做刺史。

杨顺自认为很有才能,却不能在朝廷中任职,心里总是憋屈,脸上也表现出来。于是他经常借酒消愁,不怎么管政事了。后来,元叉被免去领军将军的职务,被征召为给事中黄门侍郎。杨顺的朋友们都来迎接他,祝贺他回到朝廷。杨顺却说:“我担心不是进不去,而是进去了又出来。”没多久,他又兼任殿中尚书,后来又升任侍中。

当初,中山王熙起兵讨伐元叉,失败后被杀。等到灵太后临朝听政后,才得以重新安葬。杨顺陪灵太后在西游园里坐着,就向灵太后奏道:“我昨天去看中山王家的葬礼,不仅宗亲们为他们的冤屈悲痛,就连路上的百姓看到一家十口都死了,都披着孝服,没有不悲伤哭泣的。”元叉的妻子当时就在灵太后身边,杨顺指着她说:“陛下怎么能因为一个妹妹的缘故,而不追究元叉的罪责,让天下人都怀着冤屈呢?”灵太后沉默不语。

德兴在营州起兵造反,朝廷派尚书卢同去讨伐,结果大败而归。这时,侍中穆绍和杨顺陪灵太后坐着,就讨论卢同的罪责。卢同以前借过宅子给穆绍,穆绍有点想为他说话。杨顺立刻生气地说:“卢同最终不会有罪!”灵太后说:“怎么会像侍中说的那样呢?”杨顺说:“卢同有那么好的房子,又和权势很大的侍中关系好,怎么会担心有罪呢?”穆绍很羞愧,不敢再说话了。

灵太后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经常出宫游玩,顺帝就劝她:“礼仪规定,女人死了丈夫,自称‘未亡人’,头上不能戴珠子耳环,衣服也不能穿鲜艳的。陛下您是天下之母,年纪也快五十了,还这么注重打扮,这要怎么给后世做榜样呢?”灵太后有点不好意思,就回宫去了。她把顺帝叫来训斥道:“把我从千里之外召来,难道是想让我在众人面前丢脸吗?”顺帝说:“陛下您盛装打扮,都不怕天下人笑话,您怎么就怕我一句话呢?”

初次见面,城阳王徽就非常欣赏顺帝的才华,对他很赏识。但是广阳王深跟徽的妻子于氏关系暧昧,因此非常讨厌顺帝。后来,广阳王深被征召回京,做了吏部尚书兼中领军,顺帝给他起草诏书,文辞非常优美。城阳王徽怀疑顺帝是广阳王深的人,于是就和徐纥一起在灵太后面前说顺帝坏话。结果,顺帝被贬为护军将军、太常卿。 有一次,顺帝在西游园给灵太后上奏章,城阳王徽和徐纥就在旁边侍候着。顺帝指着徐纥对灵太后说:“这个人就像吴国的宰嚭一样,吴国不灭,他肯定不会死。”徐纥气呼呼地走了。顺帝接着大声呵斥他:“你一个只会舞文弄墨的小人,就适合做个文书,凭什么能当上带兵的将军?这简直有辱朝廷体统!”说完,顺帝就拂袖而去。灵太后一句话也没说。后来,朝廷追论顺帝父亲顾托的功劳,增加了城阳王彝邑的封地二千户,又从彝邑中分出五百户封给顺帝,让他当了东阿县公。顺帝因为讨厌城阳王徽等人陷害他,就写了一篇《苍蝇赋》。他生病在家的时候,谢绝一切庆贺和吊唁。

话说,元顺后来当上了吏部尚书,还兼任右仆射,和城阳王徽同一天上任。有个叫郑俨的舍人,在元顺的车门外先去拜见城阳王徽,然后再拜见元顺。元顺生气地说:“你小子是个拍马屁的,就应该去拍王上的马屁。我是个正直的人,受不了你这种弯腰屈膝的礼节!”郑俨吓得赶紧道歉。元顺又说:“你是高门大户出身,却成了北宫的宠臣,李思冲和王洛诚都一起被提拔了,照这个情况来看,你也应该跟着他们后面沾光。” 当时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只有元顺自己泰然自若。

后来元顺上朝,走到御座前,发现御座破旧不堪,就问都令史徐仵起怎么回事。徐仵起回答说:“这个御座是先王用过的。”元顺一听,顿时哽咽起来,眼泪鼻涕直流,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下令换个新的御座。

那时候,有个叫朱晖的官员,平时给尚书高阳王雍办事。高阳王雍想把朱晖提拔为廷尉评,多次托元顺帮忙,但元顺就是不同意。高阳王雍没办法,就自己下令提拔朱晖,元顺一怒之下把这道命令扔到了地上。高阳王雍听说后,非常生气,一大早就坐在都厅,把所有尚书和丞郎都叫来,等着元顺来,想当着大家的面好好教训他一顿。元顺直到日上三竿才到。高阳王雍撸起袖子,拍着桌子说:“我可是天子的儿子,天子的弟弟,天子的叔叔,天子的宰相,整个天下,亲近尊贵的人没有比我更厉害的了!你元顺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把我的命令扔在地上!”元顺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了,仰着头看着房顶,怒气冲冲,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摇着把白色羽毛扇子,慢慢悠悠地对高阳王雍说:“高祖皇帝迁都中原,建立了国家制度,官员有清廉的,也有贪污的,这规矩已经延续了几百年了。而朱晖这个人品行不端,只是一个普通的省级官员,怎么能当上清廉的廷尉呢?殿下您和先皇是亲兄弟,更应该遵守祖宗的规矩,怎么能随意破坏呢?”高阳王雍说:“我身为丞相和录尚书,连一个人都安排不了吗?”元顺说:“厨房里的人即使不管理厨房,祭祀的人也不会越俎代庖。我还没听说过有特别的命令允许殿下您亲自参与选拔官员的事。”元顺又提高声音说:“殿下如果一定要这样做,我就按照规矩上奏皇上!”高阳王雍这才笑着说:“我怎么会因为朱晖这种小人物,和你生气呢?”说完就起身,把元顺请进屋里,和他痛痛快快地喝了一顿酒。元顺的刚毅不屈,就是这样体现出来的。后来,他还兼任了左仆射。

朱荣跟皇帝庄帝关系好,皇帝就召集所有官员到河阴去。皇帝早就听说朱顺是个敢直言进谏的人,很欣赏他的正直,就对朱瑞说:“跟元仆射(指朱顺)说一声,就说他在衙门里就行了,不用来了。”朱顺没明白皇帝的意思,听说要杀害官员,就赶紧逃跑了,结果被一个叫鲜于康的奴仆给杀了。他家里穷得叮当响,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就剩下几千本书。门下省通事舍人的小吏王才达,把自己的衣服撕开盖在朱顺的书上。

庄帝回宫后,派黄门侍郎山伟去京城四处看看情况。山伟到了朱顺的灵堂,悲伤得不行,哭得死去活来。回来后,庄帝觉得山伟哭得声音有点不对劲,山伟就把当时的情况详细地跟皇帝说了。庄帝就命令侍中元祉说:“皇室成员死掉的不少了,不可能每个都大操大办。元仆射清廉节俭,死后反而更显得他高尚,就赏赐他一百匹绢吧,其他人可别学他啊!” 最后,追赠朱顺为尚书令、司徒,谥号为“文烈”。

一开始,皇上还在藩地的时候,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一大团黑云从西北方向直冲过来,撞上了东南方向的日月,把日月都撞碎了,还遮蔽了所有的星星,天地一片漆黑。过了一会儿,云雾散了,从西南方向升起了一轮非常明亮的太阳,皇上说这是长乐王(未来的皇帝)的象征。接着,他梦见庄帝(孝武帝)从宫门进来,上了太极殿,朝臣们三次高呼万岁,百官都穿着朝服去朝见皇帝,唯独他自己在书省走廊西边的槐树下脱掉衣服和帽子躺着。

醒来后,他告诉元晖业说:“我昨晚做的梦,对我来说很不吉利。”然后他就把梦详细说了出来,并自己解释道:“黑云代表不好的气息,黑色是北方的颜色,将来肯定会有北方敌人来攻打京城,危害皇宫,残害百官。为什么这么说呢?太阳代表君主,月亮代表皇后,星星代表百官。从这个梦来看,京城将会遭遇灾祸啊!以前刘曜攻破晋朝,还用人头骨堆成台子,将来会不会也发生这样的事呢?不过,彭城王刘勰对天下有恩德,我梦到他的儿子当了皇帝,积德必有善报,这是必然的!只是可惜他当皇帝的时间不会太长。为什么这么说呢?太阳是从西南方向升起的,按照时间推算,不会超过三年。只可惜我看不到这一天了。为什么呢?因为我梦到自己躺在槐树下,‘槐’字旁边是个‘木’字,下面是‘鬼’字,我与鬼在一起,还脱掉了帽子和衣服,这难道不是要死的征兆吗?不过死后能被追赠三公的官位也就罢了。” 他梦到的这些,后来都应验了。顺帝写了二十卷的《帝录》,还有几十篇诗赋表颂,但很多都丢失了。

他的长子朗,当时十七岁,多年来一直枕戈待旦,暗中积蓄力量,最后亲手杀了康奴,用康奴的头祭奠了顺帝的坟墓,然后才到朝廷请罪。朝廷看在眼里,也没追究他的责任。朗后来官至司徒属。在孝武帝天平年间,他被奴仆害死,死后被追赠为尚书右仆射。

顺帝的弟弟纪,字子纲,跟着孝武帝去了关中,官至尚书左仆射、华山郡王。

澄弟嵩,字道岳,在孝文帝时期,当上了步兵校尉。安定王休去世了,还没办完丧事呢,嵩就跑去打猎玩了。皇帝一听,勃然大怒,下诏说:“嵩啊,大司马刚死,你就跑去玩鹰隼,一点儿丧父之痛都没有,连个做儿子的样子都不像,忘恩负义,也太快活了吧!免官!”后来他又当上了武卫将军。

孝文帝南征,齐将陈显达带兵抵抗,嵩亲自冲锋陷阵三次,摘下头盔,勇敢地冲在最前面,英勇无比,全军将士都跟着他冲,陈显达被打得落花流水。皇帝非常高兴,说:“任城康王真是福泽深厚啊,文武人才都出自他家。”因为立了功,嵩被封为高平县侯。当初,孝文帝从洛阳出征的时候,冯皇后因为犯了错被幽禁在宫里。平定陈显达后,军队驻扎在谷唐原,皇帝病得很重,打算赐死冯皇后,说:“让别人轻易得到她,不行。”然后转头对任城王澄说:“任城,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嵩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你去派嵩吧。”于是把嵩叫进宫,亲自下诏派他去办这件事。宣武帝即位后,嵩做了扬州刺史,威名远扬。后来他和妻子穆氏一起,被家奴李太伯等人杀害了。死后被谥号为“刚侯”。

他的第二个儿子世俊,虽然有点能力,但没啥正经职业。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在孝庄帝时期,升迁为吏部尚书。尔朱兆造反攻打京城,皇帝任命世俊以本官的身份担任都督,守卫河桥。尔朱兆到了黄河边,世俊一开始根本就没想过要抵抗,隔着河就给尔朱兆行礼。然后还派了五艘船去迎接尔朱兆的军队,结果尔朱兆顺利进城了。京都被攻破,全是世俊的责任,当时人们都痛恨他。他还特别跟尔朱世隆关系好。孝武帝即位后,世俊被改封为武阳县子。世俊在选曹任职期间,不认真工作,收受贿赂,被御史中尉弹劾,被免职。孝静帝时期,他官至尚书令。世俊为人轻浮,喜欢钻营。兴和年间,去世了。死后被追赠为太尉,谥号“躁戾”。

南安王桢,是皇兴二年被封的。孝文帝在位的时候,他一路升迁,做到长安镇都大将、雍州刺史。桢这个人啊,特别忠厚老实。他母亲生病快不行了,他着急上火,难受得不得了,结果竟然有一只白色的野鸡跑到他家院子里来了!皇上听说这事儿,觉得他孝心感天动地,赏了他一千匹丝绸表示嘉奖。

后来,皇上召他去参加军事演习,在皇信堂接见了他,还特意告诫他:“你孝顺父母的名声在家里传开了,你的好品德也让国家知道了,你是皇家的亲戚,以后不用担心贫穷。不过,你得注意三件事:第一,别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就骄傲自大,违反礼制;第二,别傲慢无礼,贪图享乐,不关心政事;第三,别沉迷酒色,乱交朋友。这三点你要是做不到,迟早会出事。” 可惜啊,桢没听皇上的话,后来开始贪财好色,放纵自己。

孝文帝因为桢孝顺的名声在外,特别宽容地原谅了他,取消了他的王爵,让他当个老百姓,还终身禁锢。后来因为要迁都的事儿,皇上又重新封他为南安王,还让他当镇北大将军、相州刺史。皇上在华林都亭为他饯行,还下诏令大家赋诗,写不出来的可以射箭,让武士弯弓,文人动笔。皇上送他下台阶的时候,还流着泪跟他告别呢。太和二十年五月,桢到了邺城。当天,暴雨狂风,冻死了几十个人。 他又碰上旱灾,就跑去求神拜佛求雨。邺城有个石季龙庙,大家都去拜。桢对着神像说:“三天不下雨,我就惩罚你!” 结果求雨没灵验,他竟然打了神像一百鞭! 这个月,他得了疽病死了,谥号叫惠。 后来,恒州刺史穆泰造反,桢知道却没报告,虽然他已经死了,但还是被追夺了爵位,国除。

他儿子英,聪明伶俐,骑射技术好,懂音律,还略懂医术。孝文帝在位时,他当上了梁州刺史。皇上南征的时候,他做了汉中别道都将。后来皇上亲征到了钟离,英觉得皇上亲征,气势如虹,东南形势一片大好,汉中正好可以乘机出击,就上表请求追击敌人,皇上同意了。因为他立了功,就升官为安南大将军,还被封为广武伯。

宣武帝登基后,任命他当吏部尚书,因为他之前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所以晋升为常山侯。没多久,皇帝就下令让他带兵南下讨伐梁朝,结果他大胜梁军主将曹景宗,打得梁朝司州刺史蔡道恭吓得忧郁而死,三个关口的守军都丢下城池逃跑了。早些时候,孝文帝平定汉阳时,他就立过功,皇帝答应恢复他的爵位。后来因为被陈显达打败,这事儿就搁置了。这次打胜仗后,宣武帝非常高兴,就重新恢复了他的爵位,还改封他为中山王。

接下来,梁朝又来侵犯肥梁,皇帝下令他率领十万大军去讨伐,让他根据情况灵活处理。他向朝廷上报了作战计划,然后就攻破了阴陵,斩杀了梁军将领二十五人,俘获了五千多颗人头。他又在梁城多次打败梁军,斩杀了梁军将领四十二人,加上被杀、被俘和溺死的,总共有将近五万人。梁朝的中军大将军临川王萧宏、尚书左仆射柳惔等五个高级将领沿着淮河向东逃跑了。这次一共缴获了四十万石粮食。他一路追击到马头,马头守城的官兵丢下城池逃跑了,于是他就包围了钟离。朝廷因为军队在外作战时间太长了,就命令他班师回朝。但他上奏说:“预计到二月底三月初就能取得胜利,只是从这个月一日开始,一直下大雨,真是天不帮忙啊!但是皇上出兵打仗,行动不能轻易改变,不能因为一点小延误就引起争议。希望朝廷能考虑长远计策,稍微宽限些时间,给我们一些时间,别让快要成功的战役半途而废。”到了四月,河水暴涨冲垮了桥梁,他和将士们狼狈逃窜,将士们淹死的有五分之三。他回到扬州,派人送去节度符和官服、貂蝉、官印和绶带,皇帝下令交给相关部门。有关部门认为他作战计划失误,要治他的罪,甚至要处死他。皇帝最终赦免了他的死罪,只让他为百姓赎罪。

后来京兆王愉造反,皇帝又恢复了他的王爵,还任命他为使持节、假征东将军、都督冀州诸军事。但他还没出发,冀州就平定了。

话说当时郢州有个官员叫荣祖,偷偷地把梁军的兵马引进了义阳,结果三关的守军都打开城门投降了梁国。郢州刺史娄悦呢,就只能躲在城里死守。与此同时,瓠县有个叫白早生的人,带着一帮人杀了豫州刺史司马悦,然后占据城南造反。梁国的将军齐苟儿带着兵马守着瓠县,连司马悦的儿子,也就是华阳公主的驸马,都被他们给抓了。朝廷就派了英(指南朝宋的檀道济)当使者,让他统领南征的军队,还给了他假征南将军的职位,让他从汝南出发。

皇上听说邢峦屡次打败白早生,就命令英赶紧去义阳。英觉得人手不够,就多次上奏请求增兵,但皇上没答应。可英还是自作主张,跟邢峦分兵一起攻打瓠县,结果打下来了,然后就率军南下。军队到了义阳后,准备攻打三关。英就分析说:“这三关就像人的左右手一样互相依赖,要是拿下其中一关,另外两关不用攻打自己就投降了。打仗嘛,该容易的先容易的,东关比较容易攻打,咱们应该先拿下它,这就像黄石公说的那样,‘战如风发,攻如河决’啊!” 英担心三关会联合起来抵抗,就派长史李华率领五支军队去攻打西关,以此分散敌人的兵力,自己则亲率大军攻打东关。结果,正如英所料。 一共俘虏了敌方大将六人,中级将领二十人,士兵七千多人,还有四十万石粮食,以及大量的军需物资。

后来英回朝,被任命为尚书仆射。死后,追赠司徒公,谥号献武王。

英子熙,字真兴,是个好学又聪明爽朗的人,很有文才,名声很大。但是他性格轻浮急躁,他父亲英深觉得他不是能持家的人,一直想废掉他,立第四个儿子英略为继承人。英略苦苦请求才作罢。英子熙后来官职一路升迁,做到光禄勋。当时领军将军于忠当政,而英子熙是于忠的女婿,所以他升迁得很快。后来又做了相州刺史。

七月上旬的一天,刮着大风下着冷雨,冻死了二十多人,冻死了几十匹驴马。英子熙想起他祖父以前也因为类似的事情被谴责,心里很不好受。而且,他家院子里还生了蛆虫。早些时候,英子熙兄弟几个都跟清河王怿关系很好,后来刘腾、元叉离间了皇帝和太子,伪造诏书杀了清河王怿,英子熙就起兵讨伐他们。

英子熙起兵才十天,就被他的长史柳元章、别驾游荆、魏郡太守李孝怡抓住,关在了高楼上,他的子弟也被抓了起来。元叉派尚书左丞卢同在邺城的街上把英子熙杀了,然后把他的头送到京城。英子熙的妻子于氏早就知道英子熙一定会失败,所以没参与他的谋划,从一开始就哭个不停,一直哭到英子熙死。

熙既藩王,加有文学,风气甚高。他刚到邺城的时候,跟朋友袁翻、李琰之、李神俊、王诵兄弟、裴敬宪这些有才华的人在河边饯别,还赋诗送别。临死之前,他还给熟人写信,表达自己志向未遂的遗憾。当时的人都同情他。

他还曾经在任城王澄死之前,梦见有人告诉他:“任城王要死了,他死后两百天,你也活不了。如果你不信,就去看看任城王的家。”英子熙梦里看到任城王的房子,四面墙都塌了,一点都没剩下。英子熙心里很害怕,醒来后把这事告诉了家人。后来英子熙死了,果然和他梦里的一样。英子熙的三个兄弟,每次跟着他父亲英深打仗,都在军队里贪污腐败,有时候为了邀功,甚至滥杀无辜,多报战功。

他还跟于忠一起诬陷郭祚、裴植,于忠本来还没决定要害他们,是英子熙一直劝说,才导致他们被处死,世人都觉得他们冤枉。英子熙出事后,很多人觉得这是报应。后来灵太后重新执政,追赠英子熙为太尉,谥号文庄王。

熙弟,名字叫熙略,字儁兴,官职是给事黄门侍郎。他哥哥熙失败后,熙略就偷偷地跑路了,去投奔他以前认识的朋友,河内司马始宾。始宾二话不说,就给他弄了条芦苇筏子,晚上带着熙略一起渡过盟津,然后去了上党屯留县,投奔栗法光。栗法光这个人素来讲义气,很高兴地收留了他。熙略以前还认识刁双,当时刁双是西河太守,熙略又去找他。在刁双那儿待了一年多,刁双就派他儿子刁昌送熙略偷偷地跑到江南去了。梁武帝非常尊敬他,封他为中山王,宣城太守。

没多久,徐州刺史元法僧在城南叛乱,梁武帝就派熙略当大都督,让他去彭城去招降那些刚投靠元法僧的人。没过多久,梁武帝又把熙略和元法僧一起召回。虽然熙略在江南,但他一直记挂着家里的祸事,每天早晚哭泣,就像守孝一样。而且他还讨厌元法僧这个人,跟元法僧说话,从来没笑过。

梁武帝又任命熙略为衡州刺史,还没等他上任呢,豫章王萧综就带着城池投降了朝廷。萧综的长史江革、司马祖暅和五千将士都被俘虏了。梁武帝下令把江革他们都送回江南,顺便把熙略也召回。梁武帝隆重地送他回去。梁武帝还下令让光禄大夫刁双亲自去迎接熙略,并任命熙略为侍中、义阳王。熙略回到石人驿亭的时候,梁武帝下令让皇室宗亲、朝廷百官中以前认识熙略的人都去郊外迎接他。他的朋友司马始宾被任命为给事中,领直侯;栗法光升任本县县令;刁昌被任命为东平太守;刁双被任命为西兖州刺史。熙略走过的地方,吃住过的地方,没有不受到赏赐的。

后来,熙略又被改封为东平王,之后又当上了尚书令。灵太后非常宠信他,她对熙略的信任程度,几乎和对元徽一样。当时天下不太平,军国大事很多。熙略只是安分守己,没做出什么特别的贡献,就是一个普通的臣子而已。尔朱荣是熙略的姑父,熙略一向看不起他。熙略还跟郑俨、徐纥是一伙的,尔朱荣很忌恨他们。尔朱荣进入洛阳后,熙略在河阴之难中被杀害了。死后,追赠太保、司空公,谥号文贞。

英弟怡,在鄯善当镇将,贪污腐败,被官府查办,就逃跑了,最后死了。后来庄帝即位,因为他是尔朱荣的妻兄,就追封他为太尉、扶风王,他的儿子肃被封为鲁郡王。

肃的弟弟晔,字华兴,小名叫盆子,性格轻浮暴躁,但是力气很大。庄帝刚登基的时候,封他为长广王。尔朱荣死后,世隆等人拥立晔当皇帝,年号建明。没多久就被世隆废掉了。后来节闵帝即位,又封他为东海王。孝武帝时期,他被杀了。

城阳王长寿,在皇兴二年被封王,担任沃野镇都大将,威名远播。后来去世了,谥号康王。他的儿子鸾继承了爵位。

鸾字宣明,身高八尺,腰围十围,以武艺出名,多次担任北都大将。孝文帝刚即位的时候,任命他为使持节、征南大将军。他和安南将军卢阳乌、李佐一起攻打赭阳,没攻下来,还打败了,被降为定襄县王。后来因为守卫边疆有功,又恢复了原来的爵位。宣武帝时期,他担任定州刺史。鸾很喜欢佛教和道教,修建了很多佛寺,还劝说百姓一起参与,搞得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弄得民怨沸腾。宣武帝听说后,下令扣了他一年的俸禄。后来他去世了,谥号怀王。

他的儿子徽,字显顺,粗通文史,很有做官的天赋。宣武帝时期,他继承了爵位,担任河内太守。他在任上清廉正直,很有口碑。明帝时期,他担任并州刺史。当时并州地区夏天下霜,庄稼歉收,百姓生活艰难,徽就擅自打开粮仓赈济灾民,文武官员都劝他别这么做。徽说:“过去汲长孺只是个郡守,都敢打开粮仓救济百姓,更何况我是皇室宗亲,受命于朝廷治理这么大的地方,怎么能拘泥于法令而不救济百姓的困苦呢?”他先做了再说,然后才上奏朝廷。明帝很欣赏他,加封他为安北将军。汾州的山胡以前经常抢劫,自从徽做了刺史后,山胡们互相告诫,不敢再侵扰邻州了。汾州、肆州的百姓都来向徽告状,希望他能当面判案。后来他被调任秦州刺史,回京的时候,官员百姓哭着拉住他的车,舍不得他走。徽的车马都破旧不堪,都是从京城带来的旧东西,看到的人都感叹他的清廉节俭。

他被提升为度支尚书,又兼任吏部尚书,没多久就升任正职了。徽宗觉得选拔人才的制度应该注重选拔到真正的人才,所以规定了年龄限制,这跟以前的规矩不太一样。不过,这个制度实行时间长了,一下子也改不了,所以就采取了折中的办法:那些品德高尚的人可以不受年龄限制,那些有功劳的人可以优先提拔。当时人们觉得这个办法还算公平。后来他又被任命为侍中,其他的官职都保留着。徽宗上表请求只担任一个官职。全国的读书人都很惋惜,都说:“城阳(指徽宗)放弃了选拔人才,穷人还有什么希望呢!”怨声载道,很快传到了皇帝那里。于是,他又被任命兼任吏部尚书。后来又一步步升迁,最终当上了尚书令。

那时候,灵太后专权,朝政败坏,徽宗虽然受宠信,担任要职,却一点也不去匡正朝政。他和郑俨这些人互相勾结,表面上看起来很温和谨慎,实际上却很猜忌,一点小过节都要报复,有识之士都很讨厌他。而且他还管不住自己的老婆于氏,于氏跟广阳王暗中勾结。广阳王后来被委以重任,掌管军务,每次上奏章都揭发徽宗的罪过,虽然有些是诬陷,但也有不少是真的。

庄帝登基后,任命高欢为司州牧。没多久又升他为司徒,还让他继续兼任司州牧。后来元颢攻入洛阳,高欢跟着庄帝北巡避难。等皇帝回宫后,因为高欢在这次事件中出了力,皇帝就封他为侍中、大司马、太尉,还赐予羽葆鼓吹的仪仗,增加封地,前后加起来一共两万户。高欢上表辞谢官爵和封地,前后好几次都这么做了。高欢虽然受到庄帝的亲近信任,但心里害怕尔朱荣等人,所以才屡次推辞。庄帝看出了他的心思,就准许他辞去封地,但官职却没让他卸任。高欢后来娶了庄帝的舅女为妻。而侍中李彧是皇帝的姐夫。高欢为人谄媚,很会讨好别人,凭借着内外兼修的关系,在皇室和朝中都深受宠爱,没有人能和他相比。于是他和李彧等人一起劝说庄帝除掉尔朱荣。庄帝其实也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尔朱荣死后,尔朱世隆等人依然占据要地,不肯罢休。于是高欢被任命为太保,仍然兼任大司马、宗师、录尚书事,总领朝内外事务。高欢原本以为尔朱荣死后,他的家族势力就会土崩瓦解。没想到尔朱家族的人又聚集起来图谋不轨,高欢这时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应对的策略,心里又害怕又焦虑。他生性嫉妒,不希望别人超过自己。每次参加军事会议,他都只和皇帝单独商议。朝中大臣如果有上奏军事策略的,他都劝皇帝不要采纳,还说:“那些小贼有什么好担心的,还不是能除掉?”他还非常吝啬,当时朝廷要赏赐东西,他总是给的很少,或者先多给一些,然后再暗中扣减,甚至赏赐了之后又收回去。庄帝本身就节俭,这也得到了高欢的赞同。太府少卿李苗,在高欢当司徒的时候是他的司马,高欢对他一向很好。李苗经常向高欢进谏,但高欢大多不听。李苗曾经对别人说:“城阳(高欢的封地)本来就充满了凶狠的目光,现在连豺狼的叫声都要暴露出来了。”

后来尔朱兆率军攻入洛阳,禁军溃散,庄帝步行逃出云龙门,高欢却骑马逃走。庄帝多次呼唤他,高欢却置之不理,逃到了山南,来到他以前的下属寇弥的家中。寇弥表面上收留了他,但心里并不踏实,于是吓唬高欢说:“官兵马上就要追来了!”然后让他躲到别的地方去,又派人在路上暗中杀害了他,把尸体送到尔朱兆那里。孝武帝即位后,追赠高欢使持节、侍中、太师、录尚书事、司州牧的官职,谥号为文献。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爵位。等到北齐受禅,他的爵位按照规定被降等了。

话说章武王,也就是太洛,在皇兴二年挂了。皇上追封他为征北大将军、章武郡王,谥号敬。可惜他没儿子。后来孝文帝当政的时候,就让南安惠王的二儿子彬继承了章武王的爵位。

这彬啊,字豹儿,是个勇猛强悍的主儿,妥妥的将才。他当上夏州刺史后,因为贪财好色,被削了爵位。后来又当了汾州刺史。结果,六百多个胡人密谋造反。彬请求朝廷派两万兵马,结果皇帝大怒:“要那么多人?先把刺史砍了,再派兵!”彬一听吓坏了,赶紧亲自带头冲锋陷阵,把胡人给平定了。后来他死了,朝廷追赠他散骑常侍的官职。

彬的儿子叫融,字永兴,长得高大英俊,性格豪爽大气。宣武帝时期,融恢复了之前的爵位,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河南尹。可惜这融啊,也和他爹一样贪得无厌,疯狂敛财,最后被中尉告发,官爵被撤了。后来汾州、夏州的胡人又造反了,还和正平、平阳勾结在一起。朝廷一看情况紧急,又恢复了融的爵位,封他为征东将军,让他去讨伐叛军。结果融这小子,军事才能不行,被胡人打败了。之后,贼帅鲜于修礼又攻打瀛州、定州,长孙承业他们去打,也没打赢。朝廷又把融提拔为车骑将军,让他当先锋,跟广阳王深一起讨伐鲜于修礼。军队渡过河,葛荣杀了鲜于修礼自立为王。葛荣的军队转到白牛逻,轻骑兵袭击了融,结果融在战场上被杀了。朝廷追赠他司空公的官位。因为融是为国捐躯的,又追赠他司徒公的官位,还加了前后部鼓吹的仪仗,谥号庄武。他的儿子景哲继承了爵位。景哲的弟弟朗,就是后来的废帝。

乐陵王胡儿,在和平四年去世了,追封为乐陵王,谥号康。他也没儿子。献文帝就让胡儿的哥哥汝阴王天赐的二儿子永全继承了乐陵王的爵位。继承爵位后,改名为思誉。孝文帝时期,他当上了镇北大将军。穆泰密谋造反,思誉知道却没上报,结果被削了爵位,成了老百姓。到了太和年间,又恢复了他的王爵。后来他死了,谥号密王。他的儿子景略继承了爵位,当上了豳州刺史。死后,谥号惠王。

安定王拓跋休,在皇兴二年被封王。他从小就聪明敏捷。后来担任外都的大官,审理案件很有一套,名声很好。 皇上南征的时候,他担任大司马。孝文帝亲自率领军队,途中遇到拓跋休因为抓到三个盗贼,想在全军面前斩首示众,结果皇上下了赦免令。拓跋休坚持说:“不斩杀他们怎么震慑盗贼呢?”皇上说:“帝王的仁德,有时候也会有非常规的恩泽,即使违反了军法,也可以特赦。”拓跋休这才遵旨行事。皇帝对司徒冯诞说:“大司马为人严厉,执法认真,全军将士都要谨慎小心啊!” 于是全军将士都严肃起来。

定都洛阳后,拓跋休跟随皇上到邺城,皇上命令他率领随驾的文武官员回平城接家眷。皇上还在漳水北岸设宴为他饯行。十八年,拓跋休卧病在床,皇上亲自前往他的府邸探望,流着泪询问病情,宫中的使者和御医络绎不绝地往来奔波。等到拓跋休去世下葬,皇上三次到灵前祭奠。皇上到他家门口时,还换上了丧服,戴上素冠,披麻戴孝。皇太子和百官都跟着去吊唁。死后被追谥为靖王,皇上还下诏赠给他黄钺,赐予羽葆鼓吹,丧葬规格与三老尉元相同。皇上亲自送葬到城外,哭着才返回宫中。诸王中,没有谁享受过这样的恩典。到宣武帝时期,拓跋休被配享庙庭。

他的次子拓跋燮继承了爵位,被任命为太中大夫,后又担任华州刺史。拓跋燮上表说:“现在华州治所位于李润堡,虽然是少梁旧地,晋朝芮国的土地,但是由于胡人内附,这里变成了蛮荒之地。我认为冯翊古城才是西部的屏障和要塞;它地处华山、渭水之间,环抱原野泽地;地势平坦,井水不深,牧草丰茂,适合放牧。如果从华阴采伐木材,陆路运输七十里,或者从龙门伐木,顺流而下,修缮旧城,工程量小,省时省力,费用不到十分之一,百姓也不需要太辛苦。这样利大于弊,恳请皇上批准。”皇上于是下诏说:“这样一劳永逸,可以批准搬迁。”拓跋燮死在任上,追赠朔州刺史。

他的儿子拓跋超,字化生,继承了爵位。当时胡国珍被封为安定公,后来改封北平王,之后又恢复了原来的封号。尔朱荣攻入洛阳时,拓跋超躲避战乱,不幸被害。

拓跋超的弟弟拓跋琰,字伏宝,在大统年间被封为宋安王。去世后,谥号为懿王。他的儿子是拓跋景山。

景山,字宝岳,从小就很有领导才能,战略眼光也超群。周景帝时期,凭借军功一步步升迁到开府仪同三司的高位。后来跟着武帝平定齐国叛乱,因为战功被封为大将军、平原郡公和亳州总管。他执法严明,治理有方,所以辖区内盗贼销声匿迹,一片太平。之后又被朝廷征召为候正。宣帝继位后,他跟随上柱国韦孝宽一起出征淮南。当时郧州总管宇文亮造反,偷袭韦孝宽,韦孝宽差点被击败,关键时刻景山率军反击,打败了宇文亮。凭借此战的功劳,景山再次被任命为亳州总管。

隋文帝当上丞相时,尉迟迥造反。荣州刺史宇文胄和尉迟迥暗中勾结,偷偷写信给景山,想拉拢他一起反叛。景山抓住送信的人,把信送到了丞相府,因此官职升为上大将军。之后又因为军功,被提升为安州总管,并被授予柱国之位。隋文帝登基后,景山被封为上柱国。第二年,隋朝大举讨伐陈国,景山被任命为行军元帅,从汉口出发。大军正准备渡江时,陈宣帝死了,朝廷下令班师回朝。景山在战场上威名赫赫,让敌人闻风丧胆。几年后,他因为犯错被免职,在家中去世,死后被追赠为梁州总管,谥号襄。他的儿子成寿继承了他的爵位。

成寿擅长骑射,曾在秦王库里当差。隋朝大业年间,他担任西平郡通守。

景山的弟弟景愿,为人狂妄放纵,行为不检点。隋宣武帝时期,他担任给事中,行为越来越恶劣,杀人越货,祸害百姓,朝野上下都对他深恶痛绝。皇帝因为他是皇亲国戚,不忍心治他的罪,就把他免职,关到一座别馆里,这座别馆的名字叫“悉思堂”,希望他能反省自己的行为。皇帝死后,景愿被放了出来。灵太后临朝听政,见他依然不思悔改,又把他关回了别馆,继续禁锢。过了很久,他才被释放回家,朝廷还派老师对他进行严格的教育和引导。后来,他又被任命为通直散骑常侍、前将军。然而,他竟然当着儿女的面对妻子王氏施暴,还在岳母身边强奸妻妹,御史中尉侯刚查明了他的罪行,判处他死刑。后来赶上大赦,他被免除死刑,但被降职为员外常侍。最后,他病死在家中。

话说啊,阳平诸子,个个都是忠义刚烈的汉子,这可是出了名的!京兆府出来的那些后代,也都一个个正气凛然,名声响亮。匡这个人啊,说话直来直去,那可是相当值得称赞的!献文帝要禅位的时候,他可是坚决维护国家大义,这可是个大大的好榜样!康王更是毫不犹豫地在朝堂上直言进谏,他的德行昭著四方,一句话就能兴邦,这才是真正的厉害人物啊!

文宣公,那可是个才华横溢、品德高尚、远见卓识的人物,是家族里的杰出代表,在好几朝当官呢!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他都一心为国,为社稷承担重任,真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啊!他为人正直,敢于直言,就像汉朝的汲黯一样,可惜啊,没得到重用,还不明不白地死了,真是太可惜了!嵩这个人啊,很有领兵打仗的气势,是个敢于冲锋陷阵的猛将,南安王呢,做事有始有终,但缺点也掩盖不住。他们这些将领,在当时都很有名气。熙、略兄弟俩,年轻的时候就名声在外,不过一个能力不足却志向高远,一个能力有限却承担了过大的责任,最终都没能成就一番功名,而且都英年早逝,真是令人惋惜啊!

康王没活多久,鸾就撑起了家里的门面。可是他这个人啊,表面上装得聪明,实际上却心胸狭窄,嫉妒别人,永安年间的祸乱,责任都在他身上!他死得其所,也算是咎由自取了!章武、乐陵这两个人,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靖王,他的判决很公正,威望也很高,在太和年间名声很好,这可是个好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