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景王整是隋文帝的弟弟,排行老二。隋文帝有四个弟弟,只有蔡景王整和滕穆王瓒是同一个母亲生的,其他的道宣王嵩和卫昭王爽,妈不一样。蔡景王整啊,在周明帝当皇帝的时候,因为在武元打仗立了功,被封为陈留郡公,官做到开府、车骑大将军那么大,还跟着武帝一起平定了齐国,结果在战场上英勇牺牲了。

隋文帝刚开始当上武元的时候,特别伤心,带着几个弟弟一起扛土堆坟墓,每人种了一棵柏树,四棵树长得特别茂盛,但是蔡景王整种的那棵,在西北角,叶子却黄了。后来,一场大风大雨,把四棵树都刮倒了,树根都找不到了。果然,后来不太顺利。隋文帝当了丞相以后,追赠蔡景王整为柱国、大司徒、八州刺史。等隋文帝当了皇帝,又追封了他,给他上了谥号。

蔡景王整的儿子智积继承了他的爵位。隋文帝还把蔡景王整的另一个弟弟封为高阳郡公,另一个弟弟封为开封县公。没多久,就让智积当了开府仪同三司,还派他去当同州刺史,那排场,那仪仗队,可真是够气派的!

我娶了同郡尉迟纲的女儿,生下了智积。隋文帝开皇年间,官府要奏报说智积要下葬他奶奶(尉太妃)。皇帝说:“她以前差点儿要了我的命!” 我还有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他们都仗着妻子的家族势力,一直很讨厌我。我当时笑着对他们说:“你们既然讨厌我,那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我还说:“大哥就靠自己的本事过日子。” 那时候有个医生叫边隐,巴结权贵,说我一百天后会得癫痫病。两个弟弟偷偷地很高兴,把这事告诉了父母。父母哭着对我说:“你两个弟弟太狠心了,一点都不疼爱你。” 我当时就说:“要是我有一天能当上皇帝,一定要改掉他们的姓! 不受父母亲情而偏爱别人的,这叫悖德,我就把他们的姓改成‘悖’!” 父母同意了我的说法。父母去世后,两个弟弟和他们的妻子又诽谤我,在晋王面前说我的坏话。那时候我每次回家,想进门的时候,心里都很不舒服,感觉就像进了监狱大门一样。我就借口说自己身体不好,经常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静坐,只有到吃饭的时候才出来一会儿。 每当听到那些流言蜚语,我心里就暗暗嘀咕:“这还没完呢?” 当时真的太难受了,我真羡慕那些没有兄弟的人啊! 穷人家的兄弟姐妹大多互相爱护,因为需要互相帮助;达官贵人的兄弟姐妹却大多互相憎恨,都是为了争名夺利啊!

智积在同州做官的时候,从来不嬉戏游玩打猎,处理完政务后,就端坐在那里读书。他家门庭清静,从不接受私下拜访。 当时,侍读公孙尚义(山东来的儒生)、府佐杨君英和萧德言(都是有文化的人),经常被邀请到他家里来。他招待客人的东西也很简单,只有饼干水果,酒也只喝三杯。家里虽然有女乐,但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奏乐给太妃听。 话说,当初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和景王关系不好,太妃尉氏和独孤皇后也相处不融洽,所以智积一直都提心吊胆,经常自贬身份以示谨慎。皇帝也因此对他很同情。

有人劝智积置办些产业,智积说:“以前平原君家财万贯,最后却因为财产太多而招来祸患。我幸亏没什么财产,干嘛还要去费心经营呢!” 他有五个儿子,只教他们读《论语》和《孝经》,也不让他们和外面的人交往。有人问他为什么,智积说:“我怕儿子们有才能反而会招来灾祸。” 开皇二十年,智积被召回京城,没有被安排任何职务,就闭门在家,除了朝拜皇帝,轻易不出门。

隋炀帝即位后,滕王纶、卫王集因为被人诬陷而获罪,高阳公智明也因为结交权贵而被夺爵,智积更加害怕了。大业三年,他被任命为弘农太守,他把政务都交给属下处理,自己则清静地过日子。后来杨玄感造反,从东都带兵西进,智积对属下说:“杨玄感想打下关中,如果他成功了,那他的根基就稳固了。我们应该想办法拖延他,让他不能前进。不出十天,就能把他抓住了。” 等到杨玄感军队到达城下,智积登上城墙痛骂他,杨玄感非常生气,下令猛攻。城门被叛军烧毁了,智积竟然下令放火烧毁更多城门,叛军反而进不来了。过了几天,宇文述等人的军队赶到,合力击溃了叛军。不久,智积被任命为宗正卿。

大业十二年,智积跟随皇帝到江都,得了重病。当时皇帝对亲属很疏远,智积一直都感到不安,等到生病了,他也不叫医生。临终前,他对亲人说:“我今天才知道,终于可以保住脑袋,死在地上了!” 当时的人都为他感到惋惜。他有个儿子叫智道玄。

滕王穆瓒,字恒生,又叫慧。他在北周当官,凭借军功被封为竟陵郡公,还娶了周武帝的妹妹顺阳公主。保定四年,他升迁到纳言这个职位。穆瓒是出身高贵的公子,又娶了公主,长得又帅,喜欢读书,还爱惜人才,当时非常有名,人们都叫他杨三郎。周武帝对他特别宠爱。平定齐国的那场战役,其他诸王都跟着去了前线,只有穆瓒留下来守卫京城,周武帝说:“京城的六个部门事务繁忙,我都交给他负责,我完全不用担心后方了!”

周宣帝继位后,穆瓒升任吏部中大夫,还加上了仪同三司的官衔。周宣帝去世后,杨坚(后来的隋文帝)进入皇宫,准备掌控朝政,命令废太子宇文勇来见他。穆瓒和杨坚素来不和,所以没去,还说:“当个隋国公恐怕都保不住性命,还不如直接灭族呢!”杨坚当了丞相后,任命穆瓒为大宗伯,负责修订礼仪法令,后来又升为上柱国、邵国公。穆瓒看到杨坚掌握大权,害怕会祸及自己家族,暗中就想着怎么对付杨坚,杨坚却一直对他很宽容。杨坚称帝后,封穆瓒为滕王,并让他担任雍州牧。杨坚经常和穆瓒一起喝酒,还亲切地叫他“阿三”。后来穆瓒因为一些事情被免去了雍州牧的职务,只保留了滕王的爵位,在家居住。

穆瓒的妻子宇文氏,一向和独孤皇后不对付,到了这个时候更是郁郁不得志,还暗中诅咒独孤皇后。杨坚就下令让穆瓒休掉她。穆瓒不忍心和妻子分开,苦苦哀求。杨坚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但宇文氏最终还是被除去了宗室的籍贯。从此以后,杨坚对穆瓒的恩宠就更少了。开皇十一年,杨坚到栗园游玩,穆瓒陪着坐在树下喝酒,突然鼻子流血,就暴毙身亡了,那年他才四十四岁。人们都认为他是被暗害的。他的儿子穆纶继承了他的爵位。

穆纶,字斌褵,为人宽厚,长得也好看,还懂一些音律。隋文帝杨坚称帝后,封他为邵国公。第二年,他被任命为邵州刺史。晋王杨广在梁国娶妻,杨坚下令让穆纶去致礼,穆纶受到了梁国人的高度敬重。

杨玄感他爷爷的事儿,一直让杨氏家族心里不踏实。到了隋文帝那会儿,就更不安稳了。等到隋炀帝当上皇帝,更是处处提防他们。杨玄感整天提心吊胆的,就找了个算命先生王琛问问。王琛说:“您家的爵位可不得了,‘滕’字和‘腾’字同音,这可是个好兆头啊!” 杨玄感还跟几个懂占卜的和尚,比如惠恩、崛多他们来往密切,还让他们给自己做法事,保佑平安。

结果有人告密说杨玄感怨天尤人,诅咒皇帝。隋炀帝就派黄门侍郎王弘去查。王弘巴结皇帝,就说杨玄感搞巫蛊,图谋不轨,该杀头。这事儿还让大臣们讨论,司徒杨素他们说:“杨玄感这坏心思,都是他家祖传的。现在正是国家初兴,大家一心一意,应该团结一致,可他们家却处处作对,父子俩一个比一个坏,罪该万死!依我看,就按祖宗的规矩办吧!” 隋炀帝念着是皇族,不忍心杀他,就免了他的官职,把他发配到边疆去了。

大业七年,隋炀帝去打辽东,杨玄感本来想上书请战,立功赎罪,结果被地方官给拦住了。后来,他又被贬到更远的地方——珠崖。天下大乱的时候,他被贼人林仕弘逼得没办法,带着老婆孩子逃到了儋耳。后来他回国了,被封为怀化县公,没多久就病死了。

他弟弟杨坦,字文褵,一开始被封为竟陵郡公,因为杨玄感的事儿,也被贬到长沙。

杨坦的弟弟杨猛,字武褵,被贬到衡山。

杨猛的弟弟杨温,字明褵,一开始被贬到零陵。杨温是个读书人,还会写文章,他在零陵写了一篇《零陵赋》来表达自己的悲愤心情。隋炀帝看见了,大发雷霆,又把他贬到了南海。

杨温的弟弟杨诜,字弘褵,之前也被贬到零陵。因为杨诜为人谨慎,隋炀帝就让他继承了滕王的爵位,算是穆王的后代。大业末年,他在江都被宇文化及给杀了。

再说说道宣王嵩,他在北周的时候,因为军功被封为兴城公,可惜英年早逝。隋文帝登基后,追封了他,让他儿子静继承爵位。静死后,谥号为悼,因为他没有儿子,就由蔡王智积的儿子世澄继承了爵位。

卫昭王李爽,字师仁,小名明达。他凭借在周朝的军功,还在襁褓里就被封为同安郡公,真是少年得志啊!六岁的时候,武元皇帝驾崩了,他被献皇后抚养长大,所以比其他兄弟更受宠爱。十七岁时,他就当上了内史上大夫,这官职可不小!后来文帝执政,又让他担任蒲州刺史和柱国大将军,官越做越大。文帝登基后,更是立他为卫王,他的妻子李氏被封为太妃,真是荣宠无限。之后,李爽又担任了雍州牧、右领军大将军、并州总管(兼任)、上柱国、凉州总管等要职,权势滔天。李爽不仅长得英俊潇洒,而且很有领导才能,政绩也非常好。

后来,朝廷大军北伐,河间王弘、豆卢勣、窦荣定、高颎、虞庆则等人分别带兵出征,李爽被任命为元帅,统领大军,大家都听他的指挥。他亲自率领李充等四位将军从朔州出发,在白道与突厥沙钵略可汗遭遇,双方展开激战,结果大获全胜,沙钵略可汗身受重伤仓皇逃窜。皇帝非常高兴,赏赐李爽梁安县一千户的食邑,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六年后,他又被任命为元帅,率领十五万步骑兵从合川出征,吓得突厥军队四处逃窜。后来,他又被召回朝廷担任纳言,皇帝对他非常器重。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李爽就生病了,皇帝还派薛荣宗去探望他。薛荣宗说,是很多鬼怪在作祟,李爽就让左右侍卫驱赶鬼怪。结果过了几天,真的有鬼怪来袭击薛荣宗,薛荣宗吓得跑下台阶摔死了!就在当晚,李爽也去世了,年仅二十五岁,真是英年早逝!死后被追赠为太尉、冀州刺史。他的儿子李集继承了他的爵位。

李集,字文会,一开始被封为遂安王,后来继承了卫王的爵位。到了隋炀帝时期,诸侯王的待遇越来越差,皇帝对他们也越来越猜忌。李集非常担心害怕,于是请来术士俞普明做法事祈福。可是,有人告发李集使用诅咒之术,负责监察的官员抓住机会,便上奏弹劾李集犯下恶逆之罪,罪当处死。朝廷下令讨论此事,杨素等人说:“李集暗中搞一些旁门左道,诅咒君主和父母,这是大逆不道的罪行,绝不能赦免,应该按照律法处置!”当时滕王纶也牵涉其中,但皇帝不忍心重罚他,只是将其除名,并流放到边远地区。后来天下大乱,李集的下落就无人知晓了。

河间王弘,字辟恶,是文帝的堂兄弟。他爷爷很疼爱他,可惜早早去世了。他爸爸元孙从小没了爹,跟着妈妈郭氏在舅舅家长大。后来,武元帝和周文帝在关中打仗,元孙当时在邺城,害怕被齐国人杀掉,就暂时用外家姓氏“郭氏”做掩护。元孙去世后,齐国被周朝灭了,弘才进入关中。他和文帝关系非常好,文帝很同情他的遭遇,还给他买了房子和地。

弘性格聪明,有文有武,很有才能。他多次跟随皇帝出征打仗,官职也一步步升迁,最后做到开府仪同三司。文帝当丞相的时候,经常把他带在身边,把他当成心腹。有一次,文帝去周赵王的家里,差点遇到危险,弘当时就站在门外保护文帝。后来,弘又升官加爵,被封为永康县公。等文帝当了皇帝后,任命弘为大将军,又晋升为郡公。之后,追封他父亲为柱国、尚书令、河间郡公。同年,立弘为河间王,并任命他为右卫大将军。不久又晋升为柱国,以行军元帅的身份出征灵州,讨伐突厥,大获全胜。之后,他被任命为宁州总管,又晋升为上柱国。他做官清廉,很受百姓爱戴。

后来,他调任蒲州刺史,可以自行处理政务。当时河东地区盗贼很多,弘抓捕了上百个盗贼,把他们流放到边疆,蒲州境内一下子就安定下来了,大家都说他是个好官。每当晋王杨广进京朝见的时候,弘就暂时担任扬州总管;等晋王回封地后,弘又回到蒲州。他在蒲州做了十多年刺史,当地社会风气大为好转。隋炀帝即位后,任命弘为太子太保。一年多后,弘去世了。大业六年,追封他为郇王,他的儿子庆继承了爵位。

话说杨庆这小子,挺会看风向的。皇上那会儿疑心重,对自己的兄弟们都起了猜忌之心,滕王啊,纶王啊,都被打发到边疆去了,就他杨庆,愣是保住了全尸。后来他官越做越大,做到荥阳太守,还干出了一些政绩。

结果李密这厮占了洛口仓,荥阳好几个县都跟着李密反了。杨庆咬着牙带着兵守城。这一守就是一年多,城里粮草都吃光了,兵也越来越少,情况一天比一天糟。李密给他写了一封信,信里说:“你杨家祖上,老家在山东,本来姓郭,根本就不是杨家的人。你看汉高祖跟娄敬,根本就不是亲戚;董卓和吕布,那更是八竿子打不着。这都是前车之鉴啊,你看看江都王,荒淫无度,忘了回朝廷,结果弄得兄弟离散,老百姓和神仙都怨恨他。他当年在骊山点燃烽火,诸侯都没来救;他坐船逃到汉水,到现在也没回来。你现在孤身守城,援军远在千里之外,粮食只够吃一个月,兵也只剩下几百个残兵败将了,你拿什么跟人家抗衡?想在市场上买到鲜鱼,那是不可能的;指望大雁给你运粮食,更是痴人说梦!我担心你会被暗杀,或者家宅不宁,到时候你七尺男儿,却要被悬赏千金捉拿,想想都让人心酸啊!好好想想吧,保住性命要紧!” 这时候,江都王失败的消息也传来了,杨庆看完李密的信,就投降了,还改姓郭。

李密失败后,杨庆回到了东都,又改回杨姓,越王侗也没追究他。后来越王侗当了皇帝,还封他做了宗正卿。

话说王世充这厮篡了位,给自己弄了个虚头衔,降爵做了郇国公,还改了姓郭。 世充把自己的侄女嫁给了杨庆,还给他安排了个荥州刺史的官职。后来世充快要完蛋了,杨庆想带着老婆一起回长安。他老婆却说:“国家让我嫁给你,是想要好好笼络你,表示诚意而已。现在你家里危在旦夕,国家也快不行了,你却为了自己活命,不管我们的婚姻,辜负了朝廷的厚爱,我可不能怪你。要是我去了长安,也就是你家一个普通丫鬟,有什么用呢?还是送我回东都吧,这才是你的恩情。” 杨庆不同意。他老婆就洗了个澡,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服毒自杀了。杨庆后来回了老家,做了宜州刺史、郇国公,又改回了杨姓。他亲妈,元太妃,年纪大了,眼睛也瞎了,结果被世充给杀了。

义城公杨处纲,是文帝的族叔。他从小在北方长大,擅长骑马射箭。在周朝的时候,因为军功被封为上仪同。文帝登基后,追封他父亲杨钟葵为柱国、尚书令、义城县公,由杨处纲继承爵位。后来他官越做越大,做到右领军将军。虽然杨处纲没什么才华,但他为人正直,做官很尽职,当时也算是个口碑不错的官员。 他当上蒲州刺史后,百姓都很拥戴他。最后,他在秦州总管任上去世了,谥号恭。

他弟弟杨处乐,官做到洛州刺史。后来汉王谅造反,朝廷怀疑他们兄弟俩有二心,就把他们贬官禁锢,不再重用。

离石太守子崇,是武元帝的族弟。他爸爸盆生,死后被追赠为荆州刺史。子崇从小就爱学习,读了很多书,很有气质,而且喜欢结交贤能的人。隋文帝开皇年间,他被任命为仪同,担任车骑将军,经常在宫里值班守卫,后来又当上了司门侍郎。隋炀帝继位后,子崇官职一路升迁,做到候卫将军。后来因为犯了错被免职了。没过多久,他又被任命为检校将军。

一次隋炀帝去汾阳宫,子崇觉得突厥人肯定要来打仗,就多次请求早点回京城,但是隋炀帝没听。结果,果然发生了雁门被围的事件。等敌人退兵后,隋炀帝很生气,说:“子崇胆小怕事,胡乱请求,吓坏了大家,不能让他在身边做事了!”就把子崇贬到离石当太守,虽然贬官了,但子崇还是很有能力,很有名声。

从那以后,突厥经常来骚扰边境,有个叫刘六儿的胡人又带着人来抢劫离石郡。子崇上奏朝廷请求派兵来镇压。隋炀帝又大发雷霆,命令子崇去修长城。子崇走了百多里路,发现四面都被堵死了,没办法只好回去了。

过了一年多,朔方的梁师都、马邑的刘武周都造反了,离石郡里的胡人也跟着反了。子崇很着急,想回京城去汇报情况,于是就带着几百个心腹从孟门关往京城走。结果路上被堵住了,又退回了离石。这时,听说太原也起兵了,他手下的人都不愿意进城了,都跑了。子崇把这些叛逃者的父亲兄弟都抓起来杀了。过了几天,义军到了,城里的人也响应了义军。城破了,子崇被仇家杀死了。

隋文帝有五个儿子,都是文献皇后生的。老大叫房陵王勇,老二就是隋炀帝,老三是秦孝王俊,老四和老五是庶人秀和庶人谅。

房陵王,小名叫做睍地伐,厉害吧?他老爸在周朝的时候,凭借军功被封为博平县侯。后来他爹当上了皇帝(文帝)当政的时候,立他当了太子,还给他官儿当,大将军、左司卫,封长宁郡公,妥妥的高官厚禄。

接着他又被派到洛州当总管,还当了东京少冢宰,管辖着以前齐国的那些地盘,权力很大。后来被召回京城,官职又升了,上柱国、大司马,还管着内史御正,那些禁卫军都归他管。他爹称帝后,立他为皇太子,国家大事,甚至尚书奏报的死刑以下的案子,都要让他参与决定,可见皇帝对他有多信任。

他爹觉得山东人太多了,有点乱,就派人去调查,还想把这些人迁到北方去戍边。房陵王就写奏章劝谏他爹,说:“人嘛,都喜欢自己的家乡,这是人之常情,那些逃亡的人,也是没办法才离开家乡的。齐国灭亡的时候,皇帝昏庸无道,周朝灭了齐国后,又施行暴政,老百姓活不下去,才逃亡的,并不是他们讨厌家乡,而是被迫流离失所。如果给他们几年时间,让他们感受到朝廷的恩惠,那些逃亡的人自然会回来。就算北方的少数民族来犯,只要加强边防,哪里需要迁移人口,平白增加百姓的劳苦呢?” 他爹看了奏章后,非常赞赏。当时晋王广也上书反对迁移人口,皇帝最终采纳了他们的意见,停止了迁移计划。

后来,国家政事上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房陵王总是提出改进意见,皇帝也经常采纳。皇帝还经常跟大臣们说:“以前那些皇帝,都宠信奸臣,所以才会发生废立皇帝的事。我身边没有宠妃,五个儿子都是同一个母亲生的,都是亲兄弟,不像以前那些皇帝,有很多妃子,儿子们互相争斗,最后导致国家灭亡。”

李勇这个人呢,特别爱学习,写诗作文都挺厉害的,性格宽厚仁慈,为人随性洒脱,一点儿也不做作。他还跟明克让、姚察、陆开明这些人交朋友。有一次,李勇用华丽的蜀锦装饰盔甲,皇帝看见了很不高兴,担心这样会形成奢侈的风气,就劝诫他说:“我仔细研究过历代帝王,没有一个奢靡享乐的能长久。你将来要继承皇位,如果做不到既符合朕的心意,又得到百姓的拥戴,怎么担负起祖宗庙堂的重任,领导天下百姓呢?我以前穿的衣服,每样都留下一件,经常拿出来看看,以此警戒自己。我还打算把这些东西分给你们兄弟几个。我担心你当了太子后,会忘记以前的事情,所以让高颎送你一件我以前戴的刀子和一盒腌菜,这可是你以前当上士时经常吃的东西。你要是记得以前的事,就能明白我的心意了。”

后来到了冬至,百官都去给李勇拜贺。皇帝知道了这件事,就问大臣们:“最近冬至,内外百官都去东宫朝贺,这是怎么回事?”太常少卿辛亶回答说:“那是去东宫祝贺,不能说是朝拜。”皇帝说:“改节称贺,最多也就三四十人,各自去就行了,为什么官府要召集他们,让他们一起到东宫去?太子还要穿着礼服设宴款待他们?东宫这样做,太违背礼制了!”于是下诏说:“皇太子虽然是继承人,但也要遵守臣子的礼仪,各地的官员冬至朝贺,进贡土特产,这些都应该直接上交给朝廷,而不是送到东宫。这些事情不合乎制度,都应该停止。”

从那以后,皇帝对李勇的恩宠就渐渐减少了,关系也变得疏远了。这时,皇帝下令挑选强壮的宗室子弟到宫中宿卫,高颎建议说:“如果都选强壮的,恐怕东宫的宿卫力量就会太弱了。”皇帝脸色一变说:“我出行的时候,宿卫人员必须强壮勇猛。太子在东宫修身养性,左右侍卫需要那么强壮做什么?依我看,应该轮流派人到东宫值班,队伍不分彼此,这不是很好吗?我了解前朝的情况,你不必再沿袭旧例了!”皇帝其实是怀疑高颎的儿子看上了李勇的女儿,所以才这样说,以此来预防。

勇王很受宠,昭训云氏很得皇帝欢心,地位几乎等同于皇后。而元妃却不受宠爱,曾经患了心病,两天就去世了。献皇后怀疑其中有隐情,非常责备勇王。自从元妃去世后,云昭训独揽内政大权,皇后更加不满,常常找勇王的错处。晋王广知道皇后的想法,就更加小心谨慎,后宫嫔妃的数量都维持在规定之内,但他只和萧妃亲近。皇后因此更加疏远勇王,反而更加赞赏晋王的品德。后来晋王进京朝见,出行时车马随从都非常简朴,对待朝臣也极其谦卑,名声非常好,在诸王中首屈一指。临走回扬州之前,晋王入宫向皇后辞行,哽咽哭泣,伏在地上起不来。皇后也哭了起来,两人相对哭泣。晋王说:“我的性格愚笨,一直保持着兄弟间的和睦友爱,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失了东宫的宠爱,皇后一直对我怀恨在心,想要置我于死地。我总是担心会遭到谗言陷害,或者被下毒。”皇后生气地说:“你这种行为我实在忍无可忍!我把你娶进门,是希望你能够成就一番事业,没想到你竟然不把我当妻子,只宠爱那个云氏,就像对待宠物一样。你前妻根本没有病痛,却突然暴亡,是你派人下药害死了她吧!事情都这样了,我也不想追究了。你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表现出这种样子?我在的时候,我死了之后,我都要拿你问罪!我总觉得东宫没有正妻,皇上千秋万岁之后,要让你们兄弟向云氏磕头问安,这得多痛苦啊!”

晋王再次叩拜,哭泣不止,皇后也悲痛万分。这次分别之后,晋王知道皇后的心思已经改变,于是开始策划夺取皇位。他拉拢张衡制定策略,派褒公宇文述与杨约深交,让杨约把皇后的意思告诉越公杨素。杨素吃了一惊,说:“我只想知道皇后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真是皇后说的那样,那我又能做什么呢?”几天后,杨素参加宫廷宴会,暗中称赞晋王孝顺、恭敬、俭朴、有礼貌,以此试探皇后的意思。皇后哭着说:“你说得对!我的儿子非常孝顺,每次听说皇上或者我派内侍来了,他总是到边界迎接。他的妻子也很可怜,我派去的宫女,总是和她同吃同睡。哪里像你跟那个云氏,整天在一起喝酒作乐,亲近小人,疏远骨肉!我之所以更加怜惜{麻女},是因为我担心你会暗中杀害她。”杨素明白了皇后的意思,便极力说太子不行。皇后于是送给了杨素很多金银财宝,这才有了废立太子的想法。

勇哥心里明白太子妃在搞鬼,又急又怕,想不出好办法。听说新丰有个叫王辅贤的,算命很准,就把他找来问。王辅贤说:“哎,不好!我看到白虹贯穿了东宫大门,太白星还遮住了月亮,这都是太子要被废黜的征兆啊!” 然后,勇哥就让人用铜铁兵器制造各种辟邪的东西。还在后花园里建了个“老百姓住的村子”,房子又破又小,太子就经常在那儿睡觉,穿粗布衣服,睡草席,希望能躲过这一劫。

皇上看勇哥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就派杨素去东宫看看情况。杨素到了东宫,正想休息一下再进去,勇哥已经穿戴整齐等在那里了。杨素一看这架势,也没进去,故意摆个臭脸,想激怒勇哥。勇哥心里明白,脸上也表现出来了。杨素回去后,就说勇哥怨气冲天,好像要造反似的。皇上听了,心里更加怀疑勇哥了。皇后又派人暗中监视东宫,东宫里发生的一点小事都被报告给皇上,皇后还添油加醋,把勇哥的罪状越描越黑。皇上被蒙蔽了,开始疏远勇哥。

皇上在玄武门到至德门之间安排了很多人暗中监视,随时向他汇报东宫的动静。他还把东宫的侍卫和官员的名单都交给禁卫军,凡是身强力壮的,都被调走了。晋王又让段达偷偷贿赂东宫的近臣姬威,让他打探太子的消息,再密报给杨素。这样一来,内外都开始诽谤勇哥,他的过错被无限放大,每天都有新的坏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段达威胁姬威说:“东宫犯了大错,皇上都知道了。我已经收到了密旨,太子肯定要被废掉。你要是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就能得到荣华富贵!”姬威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开皇二十年,皇上从仁寿宫回京,在太兴殿跟大臣们说:“我刚回京城,按理说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反而心里这么难受呢?” 吏部尚书牛弘回答说:“都是我们当臣子的没做好,所以皇上您才操心。” 皇上心里其实早就听说了不少关于太子不好的话,怀疑朝中大臣都在隐瞒,所以才这么问,想听听牛弘说太子有什么过错。结果牛弘这回答,完全没说到点子上。

皇上当时就变了脸色,对东宫的官员们说:“仁寿宫离这儿又不远,可每次我回京,戒备森严,就像进了敌国一样!我整天提心吊胆,连衣服都脱了不敢睡觉,晚上想上个厕所,还得跑到后殿去。就怕有什么意外,还得赶紧回前殿来。你们这些家伙是不是想毁了我大隋江山啊!” 皇上当场抓了唐令则他们几个人,交给有关部门审问。 然后又让杨素去调查东宫的情况,再向近臣们汇报。

杨素把调查结果详细地说了出来:“我奉皇上的命令去调查太子和刘居士余党的事。太子一听就生气了,哭着说:‘刘居士的党羽都处理完了,还要我去哪里追查?你当了右仆射,自己揽了这个差事,关我什么事!’ 他还说:‘以前大事办砸了,我先被杀头。现在我当了皇帝,居然还不如我弟弟,一点事都做不了主。’ 太子长叹一声,回头说:‘我感觉自己活着就是个累赘!’ 他还说:‘别的皇子都有奴仆伺候,就我没有!’” 太子说着说着,还朝着西北方向,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皇上说:“这个儿子,早就不能让他继承皇位了。皇后一直劝我废了他,但我念在他是我长子,又希望他能改过自新,所以才忍耐到现在。勇(指太子杨勇)以前从南兖州回来,跟卫王说:‘我娘不给我找个好媳妇,真是可恨。’ 他还指着皇后的侍女说:‘都是我的东西!’ 他说了多少荒唐的话啊!他第一个妻子刚死,就用斗帐安置了一个老妇人。第二个妻子刚死,我就怀疑是他派马嗣明下毒害死的。我曾经责问过他,他竟然还顶撞我说:‘迟早要杀了元孝矩!’ 他这是想害我,却迁怒于别人。当初长宁公主出生,我和皇后一起抚养她,彼此都很疼爱她,他还派人来要。还说长宁是定兴的女儿,是在外面私通生的。想想这些事,他哪里像个皇子该有的样子? 以前晋朝太子娶了个屠户的女儿,他儿子就喜欢杀猪宰羊。现在太子要是这样,那还得了? 还有刘金驎,是个奸佞小人,他叫定兴为‘家翁’。定兴是个傻子,竟然听他的。我以前罢免金驎,就是因为这件事。勇以前在宫里,还带着曹妙达和定兴的女儿一起吃饭,曹妙达在外面还说‘我今天有幸能给妃子敬酒’。 他那些私生子们,骄横跋扈,不服管教,他这是故意纵容他们,想收买人心啊!我虽然德行比不上尧舜,但我绝不能把天下百姓交给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我总是担心他会加害于我,防着他就像防备大敌一样,我早就想废了他,好安定天下。”

左卫大将军元旻劝谏说:“废立是大事,天子不能轻易改变主意,如果诏书一下,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了。谗言太多了,请陛下仔细查明。” 元旻说话很直接,态度强硬,皇上没理他。

时姬威上奏,说太子行为不法,皇帝就让时姬威把事情详细地说清楚。时姬威说:“太子平时跟大臣说话,总是摆出一副骄横跋扈的样子,想要把樊川到散关这一带地方都圈起来当作自己的园林。他还说:‘以前汉武帝修建上林苑,东方朔劝谏,汉武帝赏了他一百斤黄金,想想真是可笑!我哪有那么多黄金赏赐别人,要是有人敢劝谏,就应该直接杀掉,杀个百八十个人,自然就没人再敢说了。’以前苏孝慈被免去左卫率的职务,太子当时就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了,指着别人说:‘大丈夫总有一天要报仇雪恨,我绝对不会忘记这件事!’宫里需要的东西,尚书省很多时候因为按照规矩办事而没有给他,他就生气地说:‘尚书仆射以下五个人,还有三个中郎将,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得罪我的下场!’他在苑里还修建了一座小城,春夏秋冬都在不停地施工,修建亭台楼阁,今天建好,明天又改。他还经常说:‘皇上总是责怪我纳妾太多,难道高纬、陈叔宝就不是坏儿子吗?’他还让巫婆算命,然后告诉大臣说:‘皇上忌讳的年份是十八年后,时间不多了。’”皇帝听了,很伤心,说:“谁不是父母生的啊,怎么太子会变成这样!我以前派宫女去东宫观察,她们奏报说:‘不要让广平王去太子那里。太子讨厌宫女,也是广平王教唆的。’元赞也知道太子的阴险恶毒,劝我增加左藏东门的守卫力量。平定陈朝之后,那些漂亮的宫女都分给了春坊,听说他还不满足,还在外面到处寻找。我最近看了《齐书》,看到高欢纵容儿子胡作非为,心里非常生气,怎么能效仿他呢!”于是,杨勇和他的儿子们都被囚禁起来,他的党羽也都被抓捕。杨素巧妙地运用法律条文,把杨勇的罪行坐实了。杨勇就这样败落了。

过了几天,有人按照杨素的意思上奏说:“元旻是负责皇宫卫戍的,平时总是曲意奉承杨勇,关系密切。在仁寿宫的时候,裴弘把杨勇写给元旻的信带到朝堂上,信封上还写着‘不要让人看见’。”皇帝说:“我在仁寿宫的时候,只要有点小事,东宫马上就知道了,消息传得比驿马还快,这种情况持续很久了,这不是他们干的还能是谁干的?”于是,皇帝下令逮捕元旻和裴弘,将他们处死。

话说太子勇从仁寿宫回来,路上看到一棵又粗又大的枯槐树,树根树干长得奇奇怪怪的,他就问身边的人:“这树能用来做什么呢?”有人说:“这老槐树,最适合用来烧火了。”当时卫士们都带着火镰,勇就让工匠做几千个火镰,想分给身边的人。后来,这些火镰果然从仓库里找到了。药材库里还找到了几斛艾草,也被搜了出来。

大将们觉得很奇怪,就去问姬威。姬威说:“太子这样做另有用意。他命令长宁王以下的官员,每次从仁寿宫回来,都要快马加鞭,一夜之间赶回来。他平时养着上千匹马,说是要快速赶到城门,故意饿死这些马。”姬威把这些话告诉了文帝,文帝就用这些话质问太子勇。太子勇不服气,说:“我听说朝廷有几万匹马,我身为太子,养一千匹马,这算什么反叛呢?”文帝又把东宫里那些装饰华丽的衣服首饰都拿出来,摆在朝廷上,给文帝和百官看,以此来指责太子勇的罪过。文帝说:“以前簿王世积,得到一个妇女的领巾,形状像军队的旗帜,当时就拿给百官看,以此为戒。现在我的儿子竟然也这样!领巾做成旗帜,这是在搞妖术!”然后,文帝让人把这些东西给太子勇看,并质问他。皇后也责备了太子勇。文帝派人去问太子勇,太子勇还是不服。

太史令袁充进谏说:“我观测天象,太子应该废黜。”文帝说:“天象早就预示了。”其他的大臣谁也不敢说话。于是,文帝让人去召见太子勇。太子勇见到使者,吓得说:“莫非要杀我吗?”文帝穿着戎装,摆开军队,在武德殿上,百官站在东边,皇室宗亲站在西边,把太子勇和他的儿子们都带到殿前。文帝让薛道衡宣读诏书,废黜太子勇,他和他的儿女,以及那些被封为王和公主的子女,都贬为庶民。薛道衡对太子勇说:“你的罪恶,人神共愤,还想不被废黜,可能吗!”太子勇叩头谢罪说:“我死后尸体应该在闹市里示众,给后人以警示。希望陛下怜悯我,能让我保住性命。”说完,太子勇哭着流泪,然后又跳起了舞,离开了。周围的人都很同情他,默默无语。

皇上又下了一道圣旨,说:“左卫大将军元旻,负责掌管禁军,我对他委以重任,没想到他却心怀奸诈,离间君臣关系,飞扬跋扈,是这伙人里最嚣张的一个。太子左庶子唐令则,本来是储君的近臣,位高权重,却阿谀奉承,还自吹自擂,会唱歌跳舞,亲自教宫女们这些,助长了太子骄奢淫逸,引导他做坏事。太子家令邹文腾,迷信邪术,跟太子关系密切,还偷偷摸摸地占卜国家大事,巴不得出现灾祸。左卫率司马夏侯福,在宫里阿谀奉承,在外面耀武扬威,欺压上下,玷污了皇宫。典膳监元淹,到处挑拨离间,制造矛盾,还引进妖巫,搞那些厌胜之术。前吏部侍郎萧子宝,虽然以前不是宫廷官员,但他进宫后,却参与了他们的阴谋诡计,图谋荣华富贵。前主玺下士何竦,借着天象变化,胡说八道,预谋造反,一心想尽快动手;那些奇奇怪怪的服饰,都是他设计的,助长了太子的骄奢淫逸,浪费了百姓的钱财。” 这七个人罪大恶极,都被处以死刑,家产全部充公。

车骑将军阎毗、东郡公崔君绰、游骑尉沈福宝、瀛州人章仇太翼这四个人,所作所为也是大逆不道,按罪当诛。但是皇上网开一面,没有杀他们,只判他们每人杖责一百,家产全部充公。副将作大匠高龙叉,私自调配民夫,交给太子府使用,建造亭台楼阁,还进了春坊;率更令晋文建、通直散骑侍郎判司农少卿事元衡,擅自超支,虚报劳役,私自占用皇家园地。他们都被判处自杀。皇上在广阳门外召集所有官员,宣读圣旨,将这批人处决了。然后,皇上把勇(指晋王广)调到内史省,给他五品官员的待遇和俸禄。立晋王广为皇太子,仍然把勇交给杨素看管,继续囚禁在东宫。赏赐杨素布帛三千段,元胄、杨约各一千段,杨难敌五百段,都是因为他们协助平定勇的功劳。

杨孝政这小子,胆子真大,直接跟皇帝上书,说太子是被坏人给骗了,不能废掉他!结果可想而知,皇帝一听就火了,直接给他来了个暴击,狠狠地揍了他一顿。 没多久,贝州长史裴肃也上书了,说太子被废了这么久,也该改过自新了,建议给他封个小国。皇帝其实也知道,废太子这事儿,天下人都不答应,所以就召裴肃进宫,好好听听他怎么想的,商量商量废立太子的事儿。

太子杨勇自己也觉得被废掉太冤枉了,一直想见皇帝,当面解释清楚。可太子根本见不到皇帝。急得杨勇没办法,竟然爬到树上喊,想让皇帝听到他的声音,好让他见一面。 结果杨素这老小子跳出来说,杨勇这小子脑子有毛病,还被鬼附身了,没救了!皇帝一听,觉得有道理,最终还是没让杨勇见他。后来,皇帝在仁寿宫病了,太子去照顾他,结果又干了坏事,被皇帝知道了。皇帝躺在床上,捶着床说:“我冤枉了我儿子啊!” 然后就派人去追杨勇,结果皇帝还没来得及下令,就驾崩了,而且还秘密地不发丧。 紧接着,皇帝就抓了柳述、元岩,关进大理寺的大牢,还伪造圣旨赐死杨勇。追封他为房陵王,但没给他立个继承人。

杨勇有十个儿子:长子杨俨是长宁王,还有平原王杨裕、安城王杨筠,这三个都是云昭训生的;安平王杨嶷、襄城王杨恪是高良娣生的;高阳王杨该、建安王杨韶是王良媛生的;颍川王杨煚是成姬生的;还有两个儿子,孝实和孝范,是后宫嫔妃生的。 杨俨出生的时候,皇帝听说后说:“这可是未来的皇太孙啊,怎么生得这么不顺利!” 有个叫云定兴的赶紧说:“天生是龙种,所以是从云彩里出来的。” 当时的人都觉得他这回答真机灵。杨俨六岁的时候,被封为长宁郡王。后来杨勇被废了,杨俨也跟着被贬官。杨俨还上书请求留在宫里侍奉皇帝,那辞情写得真是哀婉动人,皇帝看了都心软了。 可杨素又跳出来说:“希望圣上能像被蜜蜂蛰了一样,赶紧把这事儿忘了,别再管了。” 杨广当皇帝后,杨俨一直跟着他,结果后来被毒死了。杨勇的其他儿子都被流放到岭南,最后都被杀害了。

秦王俊,字阿祗,开皇元年被立为秦王。第二年,十二岁的他就当上了上柱国、河南道行台尚书令、洛州刺史,官职高得不得了,还被加封为右武卫大将军,统领关东的军队。第三年,他又升迁为秦州总管,管辖着整个陇右地区的州郡。秦王为人仁慈,还特别信奉佛教和道教,曾经想出家当和尚,但皇帝没同意。第六年,他又升任山南道行台尚书令。

打仗的时候,他被任命为山南道的行军元帅,统领着三十个总管,水陆军队加起来十多万人,驻扎在汉口,负责上游的军事防御。后来,他又被任命为扬州总管,管辖着四十四个州的军事,驻守广陵。之后,他又调任并州总管,负责二十四州的军事。一开始,秦王还算比较勤政,文帝听说后很高兴。

但是后来,秦王越来越奢侈,开始违反制度,甚至还借钱放高利贷。皇帝派人调查他的事情,结果牵连到了一百多个人。之后,他大兴土木,修建宫殿,穷奢极侈,真是豪华到了极点。秦王很有动手能力,经常亲自拿起斧头和凿子,制作精巧的器物,还用珠玉来装饰。他还为妃子制作了七宝幕篱,重得戴不了,只能用马驮着走。他征收赋税没完没了,还制造了浑天仪和测景表。

他还修建了水上宫殿,墙壁涂抹着香料,粉饰一新,用玉石铺地,金子做台阶,梁柱和门窗都镶嵌着明镜和宝珠,奢华到了极致。他经常和宾客、歌女在宫殿里唱歌跳舞。秦王特别宠爱妃子崔氏,而崔氏又特别嫉妒,心里很不舒服,于是就在瓜里下了毒。秦王因此生病,被召回京城。因为秦王太奢侈放纵,被免去了官职,只保留了王爵,回到府邸。

左武卫将军刘升上奏说:“秦王并没有其他过错,只是花费了点公款,修建了点房屋而已,我觉得可以原谅他。”皇帝说:“法律不能违反!”刘升坚持劝谏,皇帝勃然大怒,刘升这才住口。杨素也进谏,认为秦王的过错不至于如此严重。皇帝说:“我是五个儿子的父亲,不是天下所有人的父亲。如果按照你的意思,为什么不另立一套针对皇子的法律?就连周公那样的人,尚且要诛杀管叔和蔡叔,我当然不如周公,但我怎么可以违反法律呢!”最终,皇帝没有答应。

李俊这小子,身体本来就不好,还得了怪病,皮肤发银白色,大家以为他中了蛊毒。他病得起不来床,就派人送奏章给皇帝谢罪。结果皇帝责怪他行为不端。大都督皇甫统还专门上表请求恢复李俊的王爵,但皇帝没答应。过了一年多,李俊病情严重,皇帝又重新任命他为上柱国。二十年六月,李俊死在了秦王府。皇帝只哭了几声,说:“晋王以前送来一只鹿,我让做成肉脯,打算赏赐给秦王。现在秦王死了,就把鹿肉放在他的灵柩前吧。我已经答应了,不能失信。” 皇帝和皇后去看李俊的遗体,发现枕头底下爬出来好多大蜘蛛和大蜈蚣,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来源。后来查清楚了,是李俊的妃子干的。李俊生前那些奢侈豪华的东西,都下令烧掉了。皇帝还下令,李俊的丧事一切从简,要符合世俗礼法。王府的官员想立碑纪念,皇帝说:“想留名,一本史书就够了,还立什么碑!如果子孙后代不能保住家业,碑就只是个镇石,给别人看的!”

李俊的妃子崔氏因为下毒害死了李俊,皇帝下诏废除她的妃位,赐死在家中。李俊的儿子浩是崔氏生的,因为母亲被处死,所以没能继承王位。最后,就由秦国的官员主持李俊的丧事。李俊的大女儿永丰公主,当时才十三岁,父亲去世后,她非常悲伤,按照礼节尽孝,守孝期间不吃酒肉。每逢忌日,她都哭着不吃东西。李俊手下有个开府王延,为人忠厚老实,做了十多年李俊的亲信,李俊对他非常尊重。李俊生病的时候,王延一直守在床边,几天几夜不脱衣服。李俊死后,王延好几天滴水未进,瘦得像根骨头。皇帝听说后很同情他,赐给他御医开的药,还任命他为骠骑将军,负责宫廷宿卫。李俊下葬那天,王延悲痛过度晕了过去。皇帝很惊讶,派通事舍人去祭奠王延,还下令把王延葬在李俊墓的旁边。

隋炀帝登基后,立杨浩为秦王,让他继承孝王的爵位,还封杨浩的弟弟杨湛为济北侯。后来又把杨浩调到河阳当都尉。杨玄感造反的时候,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带兵去讨伐。到了河阳,宇文述就给杨浩写信,杨浩也亲自去宇文述的营地拜访,两人来来往往地接触了几次。结果有人告发杨浩跟诸侯和内臣有私下联系,最后杨浩因此被罢免了官职。后来宇文化及造反杀了皇帝,拥立杨浩当皇帝。宇文化及在黎阳战败后,逃到魏县,自己称帝,又把杨浩给杀了。

杨湛这个人,骁勇善战,胆子很大,很有魄力。隋朝大业初期,他担任荥阳太守,因为杨浩被罢免而受牵连,也被宇文化及给杀了。

杨秀,在开皇元年被封为越王。没过多久,就被迁封到蜀地,担任柱国、益州总管,统领二十四州的军事。第二年,他又升任上柱国、西南道行台尚书令,原来的官职不变。一年多后,他就卸任了。到了开皇十二年,他又回到朝廷担任内史令、右领军大将军。不久后,又被派去镇守蜀地。

杨秀这个人胆子大,很有气魄,长得高大威猛,留着漂亮的胡须,武艺高强,朝中大臣都很忌惮他。隋炀帝经常对文献皇后说:“杨秀将来一定会干坏事,我活着的时候倒没什么,等到我死了,他的兄弟们一定会造反。” 当时兵部侍郎元衡出使蜀地,杨秀和元衡关系密切,还托元衡帮忙请求一些事情。元衡回京后,再次为杨秀请求,但皇帝没答应。大将军刘哙讨伐西爨的时候,皇帝命令开府仪同三司杨武通率兵增援。杨秀让自己的宠臣万知先担任杨武通的军司马,皇帝认为杨秀用人不当,狠狠地批评了他,并且对群臣说:“破坏我法度的人,一定在我子孙之中。这就像猛兽一样,外物伤不了它,反而会被毛发间的虫子啃食殆尽。” 于是就削弱了杨秀的兵权。

话说这杨秀,越来越奢侈,完全不把规矩放在眼里,穿的用的,都跟天子差不多了。后来太子勇被废了,杨秀心里特别不服气。太子担心杨秀将来会造反,就偷偷让杨素去查他的罪状,然后告他的黑状。

仁寿二年,杨秀被召回京城,皇上连理都不理他。第二天,皇上派人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太子和其他的皇子们都在皇上面前哭着道歉。皇上说:“以前俊(指杨俊)挥霍浪费,我还用父亲的身份教育他。现在杨秀残害百姓,我就得用君王的身份来惩罚他!” 于是就按照法律处罚了他。开府庆整出来劝谏说:“太子勇已经被废了,秦王也死了,陛下剩下的儿子没几个了,您何必这样狠心!蜀王性格耿直,现在也被责罚,恐怕他自身难保啊!”皇上大怒,想把庆整的舌头砍了。然后对群臣说:“应该把杨秀在闹市里斩了,向百姓谢罪!” 于是就让杨素、苏威、牛弘、柳述、赵绰这些人去办这件事。

太子偷偷地做了个木偶人,上面写着皇上和汉王的姓名,还把木偶人的手绑起来,钉上心,让人把它埋在华山下,然后让杨素挖出来。太子还写了一份檄文,上面写着“逆臣贼子,专弄威柄,陛下唯守虚器,一无所知”,还夸耀自己的兵力强大,说“指日可待,讨伐问罪”,把这份檄文放在杨秀的案子上,然后报告给皇上。皇上一看,说:“天下哪有这种事!” 于是把杨秀废为庶人,关在内侍省,不让他见妻子,只给他配了两个粗使的婢女伺候他。 跟他一起被牵连的人,有一百多。

唉,杨秀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心里憋屈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上书皇帝,承认自己犯了错,请求见见他心爱的儿子,还请求皇帝赐给他一块地,好歹有个埋骨的地方。

皇帝下旨,罗列了一堆杨秀的罪状:“你身为臣子,却把个人私情和国家大事混为一谈,把这么重要的蜀地交给你镇守,你却违反法纪,扰乱朝纲,心里想着坏事,巴不得天下大乱。你总是盯着皇宫里的一举一动,盼着出事,还收留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搞那些邪门歪道。我身体稍微有点不舒服,你就暗中观察,看我是不是要死了,好让你自己上位。太子是你哥哥,按理说该继承皇位,你却散布谣言说他当不上皇帝。你胡说八道,说自己因为什么鬼怪的原因进不了宫,还说自己的骨相不是当臣子的命,说自己德才兼备,应该继承大统。你瞎编乱造,说清城出了圣人,想让自己当这个圣人,又说益州出现了祥瑞的龙,说是吉兆。你胡乱改动自己的姓氏,重修成都的宫殿,还胡诌什么禾乃之名,说是八千年的祥瑞。你在京城搞出妖魔鬼怪的事,说是父兄要遭殃的预兆;又在蜀地编造祥瑞,说是自己要当皇帝的征兆。你难道不希望国家出事,天下大乱吗?你竟然还制作白玉的笏板和白色的羽箭,穿戴华丽的衣服,哪有一点臣子的样子?你竟然还搞那些旁门左道,画符念咒,诅咒汉王,他可是你的弟弟啊!你竟然画他的画像,写上他的名字,还把他捆绑起来,钉上钉子,戴上枷锁。你还说要请西岳华山慈父圣母的神兵九亿万骑,收了杨谅的魂魄,关在华山下,别让他出来害人。我是你父亲,你竟然还说要请西岳华山慈父圣母,让你和杨坚夫妻俩回心转意,还画我的画像,把我绑起来,说要请西岳神兵收了我的魂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杨谅、杨坚和你是什么关系?你处心积虑,图谋不轨,简直就是个逆贼!你巴不得父亲出事,好让你自己得利,你真是个恶贼!你妄想得到不该得到的东西,毒害你的哥哥,你真是个恶毒的人!你嫉妒你的弟弟,坏事做尽,一点兄弟情义都没有!你违反制度,把国家搞得一团糟!你滥杀无辜,简直就是个豺狼!你压榨百姓,残暴至极!你只想着钱财,跟市井无赖一样!你迷信邪术,顽固不化!你根本就担当不起重任,你就是一个无能之辈!这十条罪状,都违背了天理人伦,你都干了,真是罪大恶极!你想逃避灾祸,永远享受荣华富贵,可能吗?!”后来,皇帝准许杨秀和儿子在一起。隋炀帝继位后,还是把杨秀禁锢起来。宇文化及造反的时候,想立杨秀为帝,但是大家都不同意。于是宇文化及杀了杨秀和他的儿子们。

老百姓都叫他谅,字德章,也叫杰,小名益钱。公元581年,他被立为汉王。十二年后,当上了雍州牧,还加封了柱国、右卫大将军的官职,后来又升任左卫大将军。十七年,他被派去担任并州总管,皇上还特地到温汤送他上任呢!他管辖的地区东起山海关,西到大海,南边抵挡着黄河,总共有五十二个州,都归他管。皇上还特别授权他可以便宜行事,不用拘泥于律法条文。

十八年,朝廷要打辽东,就让他谅当行军元帅。军队到了辽水,却遇上了瘟疫,战事不利,只好撤军回去了。十九年,突厥人又来犯边境,皇上又让他当行军元帅,结果他却没去打仗。说起来,皇上对他可是相当宠爱啊。

谅自己觉得,他手握天下精兵,又看到太子被废,心里就一直很不痛快,暗地里琢磨着要搞点事情。于是他就跟皇上说:“突厥现在很强大,太原是重要的军事重镇,应该加强军事准备。”皇上听信了他的话。于是就大规模动用民工,修缮武器装备,把这些东西都囤积在并州。他还招募一些亡命之徒和自己的亲信,手下差不多有几万人马了。王頍,梁朝将领王僧辩的儿子,从小就很有才气,足智多谋,是谅的幕僚参军。萧摩诃,是陈朝的旧将。这两个人都没得到重用,心里一直憋着火,想造反,所以跟谅关系很好。

蜀王因为犯了罪被废黜后,谅就更不安稳了。正好赶上文帝驾崩,朝廷派车骑将军屈突通去征召他,他不肯去,于是就举兵造反了。他的总管司马皇甫诞劝谏他,谅生气了,把他抓了起来。王頍跟谅说:“您手下的将士和家属都在关西,如果您想用他们,那就应该迅速出击,直捣京都,就像迅雷不及掩耳一样。如果您只想占据旧齐的地盘,那就应该多用东边的人。”谅拿不定主意,最后两面都讨好,还对外宣称:“杨素要造反,我要去讨伐他!”

裴文安,河东人,是总管府的兵曹,他跟王谅说:“井陉以西,都在王将军您的掌控之中,山东的兵马也归您指挥,咱们应该把这些兵力都调动起来。派一些弱的军队去守住重要的道路,让他们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灵活布防;然后率领精锐部队直奔蒲津关。我请求担任先锋,您率领大军随后跟进,就像刮风闪电一样迅速,直接杀到霸上,咸阳以东的地盘就能轻而易举地拿下。到时候京城一定会大乱,来不及集结军队,朝廷上下互相猜疑,人心惶惶,我们只要摆出兵阵,下达命令,谁敢不服从?不出十天,事情就能搞定!”王谅听了非常高兴。

于是,王谅派他任命的余公理大将军率兵从太谷出发,前往河阳;綦良大将军从滏口出发,前往黎阳;邓建大将军从井陉出发,去攻打燕赵;乔钟馗柱国从雁门出发。王谅还任命裴文安为柱国,并让纥单贵、王聃、茹茹天保大将军、侯莫陈惠率军直指京师。他们距离蒲津关还有百余里的时候,王谅突然改变了计划,命令纥单贵去切断黄河上的桥梁,坚守蒲州,同时把裴文安召了回来。裴文安回来后说:“军事行动讲究的就是出奇制胜,速度要快。您现在不执行之前的计划,我又被召回,让敌人有了准备,大事就要泡汤了!”王谅没理他。

结果,十九州都跟着造反了。王谅后来任命王聃为蒲州刺史,裴文安为晋州刺史,薛粹为绛州刺史,梁菩萨为潞州刺史,韦道正为韩州刺史,张伯英为泽州刺史。他还派他伪造任命的大将军常伦去攻打绛州,常伦在路上遇到了晋州司法仲孝俊的儿子。常伦对仲孝俊的儿子说:“我懂天文、精通兵法,今年起兵,能拿下晋地的人就是未来的皇帝。”仲孝俊的儿子听了说:“皇太子一直被封为晋王,所以说‘晋地’,并不是说要造反啊!” 当时潞州有个官员叫羊生羔,他和上司互相不服气,人们认为这是王谅要失败的预兆。

隋炀帝派杨素带着五千骑兵,去偷袭在蒲州的王聃和纥单贵,把他们打败了。然后,杨素就率领着四万步骑兵直奔太原。当时,隋炀帝派赵子开守城,杨素把赵子开打跑了。 李渊很害怕,在蒿泽跟杨素对峙。

正赶上天下大雨,李渊想撤兵回去。 王頍劝他说:“杨素的军队是深入敌境,士兵战马都疲惫不堪了,您现在用精锐部队亲自出战攻击他们,肯定能打赢。现在看到敌人就跑,会让人觉得咱们胆小怕事,打击士兵的士气,反而壮了西军的胆子,希望您千万别撤兵!” 李渊没听他的,退守清源。杨素追击上来,李渊和官兵展开大战,死了将近两万人。李渊退守并州,杨素又追击,李渊这才投降了。

百官都上奏说李渊罪该万死,隋炀帝说:“朕终鲜兄弟,情不忍言,欲屈法恕谅一死。”(我没有兄弟,于心不忍,想违反法律饶他一死。) 于是,就革除李渊的官职,断绝了他的家族籍贯,最后把他幽禁致死。

早些时候,并州流传着这样的谣言:“一张纸,两张纸,客量小儿作天子。” 当时伪造的官职任命书都是一张纸,另外授予的官职就用两张纸。李渊听说这个谣言后很高兴,说:“我小时候字叫阿客,‘量’和‘谅’同音,我在皇家是最小的。” 他觉得这谣言说的是自己。

他的儿子李颢,因此被关了起来,后来在宇文化及弑逆的时候遇害了。

隋炀帝有三个儿子:萧皇后生了元德太子杨昭、齐王杨暕。萧嫔生了赵王杨杲。

杨广的儿子元德太子杨昭,从小就展现出不凡之处。据说,他出生前,文帝杨坚在开皇三年四月庚午日梦见天神下凡,说将有天神之子降生。醒来后,杨坚赶紧把这事告诉了纳言苏威。巧的是,这时听说萧妃在并州怀孕了,于是杨坚便把她接到大兴宫的客省。第二年正月戊辰日,杨昭就出生了,在宫里长大,被叫做大曹主。

三岁的时候,杨昭在玄武门玩石狮子,文帝和文献皇后来看他。当时文帝正腰疼,扶着皇后,杨昭见状就赶紧避让,这样反复几次。文帝感慨地说:“天生就懂得礼让,谁还需要教他呢!” 因此对杨昭更加喜爱。文帝曾经对杨昭说:“该给你娶媳妇了。”杨昭竟然哭了起来。文帝问他为什么哭,杨昭回答说:“汉王没结婚的时候,总是待在皇帝身边,一结婚就搬出去了。我怕以后也会离开您,所以才哭。”文帝非常感动,觉得他性情至孝,更加疼爱他。十二岁时,被立为河南王;仁寿初年,改封为晋王;后来又担任内史令,兼任左卫大将军,之后又调任雍州牧。

杨广即位后,便前往洛阳宫居住,留下杨昭留守京城。到了大业元年,杨广派使者册立杨昭为皇太子。杨昭武艺高强,能拉开强弓,性格谦逊平和,说话态度温和,从不发怒。即使遇到非常值得责备的事情,也只是说一句“大不是”。他生活简朴,饮食从不讲究,住处也十分简陋。对于有年迈父母的臣子,他总是亲自询问他们的情况,逢年过节还会赏赐他们。可见他非常仁爱。

第二年,杨昭到洛阳朝见杨广,几个月后,他想回京城,请求多留一段时间,但杨广没同意。杨昭多次恳求,由于他身体肥胖,过度劳累后生病了。杨广请巫师来看,说这是房陵王作祟。不久之后,杨昭就去世了,年仅二十三岁。在此之前,太史奏报说楚地有丧事,于是杨广将越国公杨素改封到楚地。巧合的是,杨昭去世的同一天,杨素也去世了,真是隋、楚同分啊!杨广下令让内史侍郎虞世基撰写哀册文,对杨昭的死深感悲痛。

昭妃是慈州刺史、博陵人崔弘升的女儿。后来秦王妃因为下蛊被皇上斥责,昭妃就上奏说:“干这事儿的恶毒女人,是新媳妇儿的婆婆,请让我和她分开吧!” 于是,皇上又娶了滑国公京兆韦寿的女儿为妃。昭妃生了三个儿子:韦妃生的儿子是后来的恭皇帝,大刘良娣生的儿子是燕王李倓,小刘良娣生的儿子是越王李侗。

燕王李倓,字仁安,聪明伶俐,长得又好看,隋炀帝特别喜欢他,经常把他带在身边。 这孩子从小就喜欢读书,尤其重视儒家经典,举手投足之间,都像个大人一样。他母亲良娣早逝,每到母亲忌日,他总是哭得稀里哗啦的,隋炀帝因此更加喜爱他。宇文化及造反的时候,李倓察觉到不对劲儿,想进宫面圣禀报,但又怕事情败露,于是就和梁公萧钜、千牛宇文晶等人一起,从芳林门旁边的一个水沟里偷偷溜进宫。到了玄武门,他假装说:“臣下突然肚子疼得厉害,命不久矣,恳请见皇上最后一面,死也瞑目了!” 他想见皇上,却被宫里的守卫拦住了,最终没能见到皇上。没多久,叛乱爆发,李倓不幸遇害,当时他才十六岁。

越王李侗,字仁谨,长得也很好看,性格温和宽厚。大业三年,被立为越王。隋炀帝每次出巡,李侗总是留守东都洛阳。杨玄感造反的时候,李侗和户部尚书樊子盖一起抵抗叛军。叛乱平息后,李侗被召到高阳,被任命为高阳太守。没过多久,他又以原官职留守东都。大业十三年,隋炀帝去江都,又让李侗和金紫光禄大夫段达、太府卿元文都、摄户部尚书韦津、右武卫将军皇甫无逸等人一起负责留守东都的政务。

宇文化及那厮造反杀了皇帝,文都他们商量着拥立杨侗当皇帝,然后大赦天下,改年号为皇泰。追封之前的皇帝为明皇帝,庙号世祖;追尊元德太子为孝成皇帝,庙号世宗;还把他的母亲刘良娣尊为皇太后。 接着,重用段达当纳言、右翊卫大将军,兼摄礼部尚书;王世充当纳言、左翊卫大将军,兼摄吏部尚书;元文都当内史令、左骁卫大将军;卢楚也当内史令;皇甫无逸当兵部尚书、右武卫大将军;郭文懿当内史侍郎;赵长文当黄门侍郎。这些人掌握着朝廷大权,杨侗还特地给他们颁发了金书铁券,放在宫里收藏着。当时洛阳城里的人都管段达他们这几个人叫“七贵”。

没过多久,宇文化及就立秦王杨浩当了皇帝,然后带着人马往彭城去了。他一路走,好多城邑都投降了他,成了他的同伙。杨侗害怕了,赶紧派使者盖琮和马公政去招降李密。李密还真就答应投降了,杨侗高兴坏了,对使者特别客气,还重重地赏赐了他们。 然后,杨侗立马封李密为太尉、尚书令、魏国公,让他去抵抗宇文化及。 他还写了一封信,信里说:

我大隋王朝统治天下,已经三十八年了。高祖文皇帝英明神武,功勋卓著,开创了盛世。世祖明皇帝则顺应天意,治理国家,统一了全国。我们的疆土,东到蟠木,西到细柳,南到丹徼,北到幽都,天下所有的人,不管高矮胖瘦,都臣服于我们,成为我们的子民。 而且,我们国家国泰民安,祥瑞不断,礼乐兴盛,社会风气良好,天下百姓都安居乐业,享受着太平盛世。世祖皇帝以前巡视各地,体察民情,所到之处,百姓都夹道欢迎,欢声雷动。谁知道,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灾难突然降临,皇帝驾崩了。 皇帝驾崩的那天,我悲痛欲绝,痛不欲生。

哎,我听说自古以来,哪朝哪代没遇到过动乱和压迫?奸臣贼子,哪个时代没有呢?就说宇文化及吧,世人都说他是个庸才。他老子宇文化述,当年赶上好时候,很早就得到皇帝的重用,被赐婚给公主,还当上了朝廷重臣。地位尊贵,俸禄丰厚,礼遇到了极致,荣耀冠绝一时,享受了天大的恩惠,却没做出什么像样的贡献。宇文化及这小子,虽然资质平庸,却一直得到皇帝的器重,出入宫廷,侍奉在皇帝身边。以前在藩国当官,统领卫兵,后来跟着皇帝登基,还当上了九卿之一。但他本性凶狠,贪婪成性,结交恶棍,抢劫商贾,犯下累累罪行,案卷堆积如山。皇上对他却一再宽容,即使该杀头,也总是饶恕了他。三次被免职,又三次复职;两次被贬到边远地区,又两次被召回。皇恩浩荡,真是没话说;皇上对他的提拔重用,也是少见的。可宇文化及狼心狗肺,禽兽不如,竟然兴兵作乱,攻破了行宫。皇室宗亲,兄弟姐妹,都被他残忍杀害,惨状令人难以言说。夏朝时的穷国,周朝时的犬戎,他们造成的祸乱,也没有比这更严重的。我为此痛心疾首,寝食难安,仰天长叹,无地自容。

现在,各位王公大臣,百官们,都认为社稷江山,皇室的尊严,万万不能被毁掉,这等大奸大恶之徒,必须尽快除掉,你们要辅佐我,继承皇位。但我能力有限,志向也不够远大。如今我披上战袍,拿起武器,放下丧服,穿上盔甲,怀着满腔悲愤,含泪出征,指日可待就能平定叛乱。再说这宇文化及,他假立秦王之子为皇帝,把皇帝软禁起来;他自己称霸相,专权乱政,简直跟皇帝一样。他竟然踏进皇宫,占据宫门,还得意洋洋,毫无羞愧之心。朝中大臣,表面上惧怕他的凶威,但忠贞之士,心里都充满了愤恨。我们这支正义之师,顺应天意,讨伐这帮恶贼,很快就能取得胜利。

魏公,就是太尉和尚书令,他心里一片赤诚,对外展现出宏大的战略眼光,率领勤王之师,讨伐那些违背天道的叛逆之贼。将士们个个英勇争先,像熊罴一样勇猛向前,金鼓声震天动地,气势如火烧毛发般迅猛,刀锋剑刃纵横交错,就像热水浇在雪上一样迅速融化。魏公一心想要匡扶社稷,带头冲锋陷阵,朕亲自统领六军,日夜兼程。凭借着这支强大的军队,凭借着这顺应民心的正义之举,别说搬山,就是移动大山也轻而易举,别说射石,就是射穿石头也能做到。何况那些叛贼手下的人,个个都离心离德,京都的侍卫们都想着回家,江左地区的百姓们也想着回到自己的家乡。最近奏章和信件不断传来,大家都盼着朝廷大军到来。只要王师一到,以前的秩序就能恢复,他们自然会放下武器,投降归顺,像冰雪融化一样迅速瓦解。况且听说化及(叛军首领)为所欲为,老天爷都要抛弃他了,他滥杀无辜,羞辱士人,路上的人都看着他,痛恨他,怨声载道。朕现在就是要替大家报仇雪恨,斩杀元凶化及,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朕所哀怜的是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只希望上天能垂怜,保佑我大宋江山社稷,亿万百姓都能感受到这份恩情,与朕心意相通。等到斩杀了元凶,论功行赏,举杯痛饮,天下太平,这才符合朕的心意。所有兵马的调动,都由魏公全权负责。

密使见到魏公,非常高兴,立刻北面朝拜,臣服之礼十分恭敬,然后就东进讨伐化及了。

七贵跟王世充关系不太好。没过多久,元文都、卢楚、郭文懿、赵长文这些人就被世充杀害了,皇甫无逸逃回了京城。世充跑去跟杨侗赔罪,说得特别可怜。杨侗觉得他挺真诚的,就让他上朝,还让世充披头散发发誓,保证不会有二心。从那以后,杨侗就没再管世充的事儿。后来世充打败了李密,大家都更拥护他了,于是他就自己称郑王,掌握了朝廷大权,还接受了九锡(古代帝王受天命后所受的九种赏赐),弄齐了当皇帝的那些东西,杨侗也拦不住他了。

段达、云定兴等十个人去见杨侗,说:“天命这东西,哪有永远不变的?郑王功劳这么大,您就应该效仿唐尧虞舜,把皇位禅让给他吧!”杨侗一听就火了,说:“这天下是高祖打下来的,东都也是世祖留下的。要是隋朝的国运还没衰败,你们这番话根本说不出口!就算天命真的要改变,那也轮不到你们来谈禅让!你们这些人,有的曾是先朝的旧臣,有的为我勤王尽忠,现在却说出这种话,我还指望你们什么呢!”杨侗当时脸色铁青,吓得侍卫们都出了一身冷汗。等退朝后,杨侗对着妃子哭了起来。世充又派人去跟杨侗说:“现在天下还没平定,需要一位强有力的君主来领导,等天下太平了,再把皇位还给您。您想想咱们之前的约定,可不能违背啊!”杨侗没办法,只好把皇位让给了世充,然后被关在了含凉殿。世充篡夺了皇位,给自己封了个潞国公。

宇文儒童、裴仁基等人密谋杀掉世充,重新拥立杨侗。结果事情败露了,他们都被杀了。世充的哥哥世恽还劝世充杀了杨侗。世充派他侄子行本拿着毒酒去见杨侗,说:“请皇帝陛下喝杯酒。”杨侗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请求见母亲一面,但没被允许。于是杨侗铺上席子,焚香礼佛,祈祷说:“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要生在帝王之家了!”然后他喝了毒酒,但没马上死,又用帛自缢而死。世充假惺惺地给他上谥号,叫“恭皇帝”。

齐王杨暕,字世朏,小名阿孩。长得可漂亮了,眉毛眼睛都长得特别好,小时候就深得文帝的喜爱。开皇年间,被立为豫章王。长大后,对经史典籍也挺感兴趣的,尤其擅长骑射。一开始当的是内史令。仁寿年间,被任命为扬州总管,负责江淮以南地区的军事。隋炀帝登基后,他被封为齐王。

大业二年,隋炀帝第一次去东都洛阳,那阵势可大了,杨暕负责带兵开道。后来又调任豫州牧。没多久,元德太子死了,朝野上下都在关注谁来继承皇位,大家都觉得杨暕最合适。隋炀帝还特意命令吏部尚书牛弘精挑细选官员,结果很多达官贵人的子弟都因此升官了。第二年,杨暕又调任雍州牧,接着又调任河南尹,还被授予开府仪同三司的官职。元德太子生前手下两万多人马都归杨暕管辖,他的地位和待遇越来越高了。乐平公主和其他皇亲国戚都争着来巴结他,百官也纷纷来拜访,路上人挤人的,热闹得很。

杨暕这个人呢,有点骄横放纵,喜欢跟一些小人鬼混,干了不少违法的事儿。他派乔令则、刘虔安、裴该、皇甫谌、厍狄仲这些人……

齐王仲锜和陈智伟他们,整天忙着搜罗些好看的玩意儿和好马,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 他们仗着齐王的势,只要看到哪家有漂亮姑娘,就假传齐王的命令把人家姑娘叫来,带回齐王府,藏起来,肆意淫乐一番再放走。 仲锜和智伟还跑到陇西去,欺负那些胡人,强抢他们的好马,弄到几匹马献给齐王。 他们骗齐王说是皇上赏赐的,然后自己偷偷拿回家了,齐王根本不知道。

再说乐平公主曾经跟皇上提过,说柳家有个漂亮的姑娘,皇上当时没说什么。过了一段时间,公主又把这个柳家姑娘送给了齐王,齐王就把她纳为妾室了。后来皇上问公主柳家姑娘在哪儿,公主说:“在齐王那儿。”皇上很不高兴。 齐王在东都的府邸,大门莫名其妙地塌了,门梁也断了,懂风水的人都觉得这是不祥之兆。

后来皇上到榆林去,齐王负责押后军,带了五万步骑,总是跟皇上保持几十里的距离安营扎寨。 有一次皇上在汾阳宫大规模狩猎,命令齐王带一千骑兵从侧翼包抄。齐王抓到了很多麋鹿献给皇上,而皇上自己却什么都没猎到,皇上很生气,就问身边的大臣,大臣们都说都是齐王的人拦着,不让野兽靠近皇上。 皇上因此大怒,要追究齐王的责任。 当时规定县令不能随便出城,可有个伊阙县令皇甫诩却偷偷跑到齐王那里去了,违反了规定,还跟着齐王去了汾阳宫; 还有个京兆人达奚通,他有个妾叫王氏,唱歌很好听,很多达官贵人都想见她,结果她辗转也进了齐王府。

御史韦德裕看准时机,上奏弹劾齐王。皇上就派了一千多名士兵,大规模搜查齐王府,把齐王干的那些坏事都查了个底朝天。

韦妃,户部尚书韦冲的女儿,很早就去世了。 然后,她的丈夫杨暕就和韦妃的姐姐,也就是韦妃的嫂子私通了,还生了个女儿。这事儿瞒得滴水不漏,他们还偷偷把乔令则叫到府里大吃大喝,乔令则还高兴地给杨暕脱帽子庆祝呢。 后来,他们还请来算命先生看后院,算命先生指着韦妃的姐姐说:“这个女人将来会生下皇后,她的贵气没法形容!” 当时国家没有储君,杨暕觉得自己有机会当皇帝。他还因为元德太子有三个儿子,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就偷偷搞一些歪门邪道,搞那些诅咒人的玩意儿。

这些事后来全都被揭发了。皇帝大怒,把乔令则和好几个人都杀了,韦妃的姐姐也被赐死了,杨暕府里的官员都被贬到边远地区去了。 当时赵王李杲还小,皇帝跟大臣们说:“我只有杨暕这么一个儿子,要没有他,我早就把他扔到闹市里,公开执行国法了!” 从那以后,杨暕就失宠了,虽然还当着京兆尹,但一点也不参与政事了。皇帝还派个武贲郎将整天盯着他,杨暕稍微有点儿不对劲,就立刻向皇帝汇报。皇帝也担心杨暕造反,给他安排的侍卫都是些又老又弱的。杨暕每天都提心吊胆,心里不安得很。

后来,皇帝在江都宫过元旦,杨暕穿着正式的衣服准备去朝见,衣服里莫名其妙地流出了血; 还有一次,他在斋房里,看到几十只老鼠跑到他跟前,然后死了,一看,老鼠都没了脑袋。杨暕觉得这些事太邪门了。 没多久,杨化及就造反了,军队都冲进皇宫了,皇帝听说后,问萧皇后:“是不是阿孩(杨暕)干的?”可见皇帝对杨暕有多么的猜忌。杨化及还派人抓杨暕,当时杨暕还在睡觉,没起床呢,反贼就冲进来了,杨暕吓了一跳,问:“这是谁?”没人回答他。杨暕还以为是皇帝派人抓他的,说:“圣旨先等等,我没对不起国家!” 反贼把他拖到街上,把他杀了,他的两个儿子也一起被杀了。杨暕到死都不知道是谁杀了他,那年他才三十四岁。

杨暕有个遗腹子叫杨愍,后来跟萧皇后一起到了突厥,突厥可汗封他为隋王。 当时很多中国人被俘虏到突厥,都被分到各个部落里,杨愍被安排在定襄城。 等到突厥灭亡后,他才被救回来。唐太宗贞观年间,他当上了尚衣奉御,永徽初年去世了。

赵王杲,小名叫季子。七岁那年,在大业九年的时候被封为赵王。没多久就当上了光禄大夫,后来又当了河南尹,还做过江都太守。杲长得聪明漂亮,仪表堂堂,皇上写的那些诗词歌赋,他都能背诵下来。他特别孝顺,有一次皇上被风吹着了,没吃午饭,赵王杲也一整天没吃饭。还有一次萧皇后要灸疗,赵王杲先请求试一试艾炷,萧皇后没同意。赵王杲哭着请求说:“皇后服用的药,我都先尝过。现在灸疗,我想先试试艾炷。”说着就哭得泣不成声。萧皇后因为他的孝心,就停止了灸疗,更加疼爱他了。后来萧皇后和杨广一起遇难身亡的时候,赵王杲就在皇上身边,哭得死去活来。裴虔通下令当着皇上的面把他杀了,血都溅到了皇上的衣服上。那时候他才十二岁。

“赵王杲,小字季子。年七岁,以大业九年封赵王。” 这孩子,小名叫季子,七岁那年,大业九年的时候,就被封为赵王了,想想就厉害。

“寻授光禄大夫,历河南尹,行江都太守。杲聪令,美容仪,帝有所制词赋,杲多能诵之。” 然后他又当了光禄大夫,后来又当了河南尹,还做过江都太守。这孩子不仅聪明伶俐,长得还漂亮,皇上写的那些诗词歌赋,他都能背下来,真是个小天才。

“性至孝,尝见帝风动,不进膳,杲亦终日不食。又萧后尝灸,杲先请试炷,后不许之。杲泣请曰:“后所服药,皆蒙尝之。今灸,愿听尝炷。”悲咽不已。” 他特别孝顺,有一次皇上被风吹感冒了,没吃饭,他也跟着一整天没吃东西。还有一次萧皇后要灸疗,他主动要求先试试艾炷,虽然皇后没答应,但他哭着说:“皇后吃的药,我都先尝过,现在灸疗,我也想先试试艾炷。” 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啊。

“后为停灸,由是尤钟爱。后遇化及反,杲在帝侧,号恸不已。裴虔通使斩之帝前而血湔御服。时年十二。” 萧皇后因为他的孝心,就停了灸疗,更加喜欢他了。后来,萧皇后和皇上一起死了,这孩子就在皇上身边,哭得死去活来。结果,裴虔通让人当着皇上的面把他杀了,血都溅到了皇上的衣服上,他才十二岁啊! 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话说隋朝开国皇帝,他老人家跟汉朝那些皇帝一样,重视家族和睦,天下太平,这都是祖宗传下来的好传统,时间长了,根基就稳固了。 可是到了魏晋以后,很多皇帝都不按规矩来,各自为政,想压他们吧,他们跟普通老百姓一样;想重用他们吧,他们权力又大得跟皇帝一样。 这来回折腾,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具体怎么个得失,史书上都写得很清楚了,我就不多说了。

隋文帝的几个儿子关系本来就不好,兄弟之间互相看不顺眼,连家里都闹矛盾。等到了杨广当皇帝,情况更糟了。滕王杨逷突然死了,大家都偷偷议论;蔡王杨雄快死了,他自己倒觉得挺幸运的。只有卫王杨爽,因为是文帝最宠爱的昭仪所生,所以待遇特别好,而其他皇子们都流落各地,不知道死在哪里,真是让人悲哀啊! 虽然给了他们封地,说是像盘石一样稳固,但实际上并没有军队保护,跟普通官吏住在一起,内忧外患,随时都可能出事,碰到乱世,还能指望什么呢? 只有河间王杨弘,因为地处偏远,所以地位高,待遇好,一直活到老。杨庆这个人,只想苟且偷生,对自己的宗族兄弟翻脸比翻书还快,抛弃母亲像扔垃圾一样,最后落得个不得好死,这都是他自找的。

文帝的五个儿子,没有一个善终的。房陵王杨勇,虽然跟兄弟们关系好,对皇帝也忠心耿耿,辅佐皇帝,经历了各种艰难险阻,掌管军队,管理国家,足足二十年。虽然功劳不算特别大,但皇帝一直很照顾他。可后来恩宠变了,有人在皇帝耳边嚼舌根,父子之间的感情一下子就没了,父子之情,竟然被破坏得如此彻底,隋朝快要完蛋的迹象,大家都看出来了。《慎子》里说:“一只兔子跑过街,一百个人追;一堆兔子堆在市场上,路过的人都不理。” 这可不是因为人们不想得到兔子,而是因为兔子太多了,分完了。房陵王的地位本来就稳固,可皇帝突然改变主意,这就埋下了祸根,让其他人有了觊觎皇位的想法。

后来,杨广建了东都洛阳,势力越来越大,仗着皇帝的宠爱,越来越骄横,给自己加官进爵,超过了规定的范围,退下来也不走正规途径,最后忧虑而死,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紧接着,天下大乱,小人得势,连粮食都吃不饱,兄弟们互相残杀。杨秀在蜀地起兵,杨谅在晋阳起兵,这都加剧了战乱。 《棠棣》这首诗,只能用来叹息了,那些皇族们,有的被关进监狱,有的被毒死。 根基断了,枝叶都被砍掉了,十几年后,隋朝灭亡了。从古至今,废掉嫡子立庶子,导致家族灭亡的例子太多了,但像隋朝这样惨烈的,还真不多。《诗经》说:“殷朝的教训离我们并不遥远,就在夏朝的历史中。” 以后当皇帝的,或者管家的,都应该引以为戒啊!元德太子杨昭,为人谨慎,有当皇帝的才能,可惜英年早逝,让人惋惜!齐王杨暕聪明能干,但志向不够远大,有点骄傲自大,所以皇帝疏远他,忌惮他,父子之间没有亲情,表面上还维持着君臣的礼仪。

唉,我这个人没积什么德,国家却因此遭受了灾难,导致赵国、燕国、越国都没能幸免于难,真是让人悲痛啊!

这句其实就一句话,表达了作者对国家命运的悲叹,以及对自身德行的反思。他认为自己德行不够,国家才遭遇了不幸,连赵、燕、越这些国家都未能幸免。语气充满了无奈和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