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振,是北海期原人。他爷爷段寿,当过魏国的沧州刺史;他爸爸段威,当过周朝洮州、河州、甘州、渭州四个州的刺史。段文振从小就力气大,胆子也大,脑子灵活,很懂事。一开始,他是北周权臣宇文护的心腹,宇文护觉得他很有能力,就提拔他做了中外府兵曹。
后来,跟着周武帝打仗,攻打齐国的海昌王尉相贵在晋州的军队。当时齐国的将领侯子钦、崔景嵩在里面接应他们。段文振拿着长矛,带着崔仲方等几十个人,第一个冲上城墙。他跟着崔景嵩找到尉相贵,拔出佩刀挟持了他,尉相贵吓得不敢动,城池就这样被攻下来了。攻打并州的时候,他们从东门攻破城池,齐国的安德王延宗害怕了,就投降了。因为之前的战功,本来要给他封柱国大将军的,结果因为有人诬陷他,被降职了,改封上仪同,赐爵襄国县公。攻下邺城后,又赏赐给他两千匹丝绸。后来,他跟着滕王逌去打稽胡,打败了他们。他还跟着韦孝宽去淮南平叛。
不久,尉迟迥造反了。当时段文振的老母亲和妻儿都在邺城,尉迟迥派人去劝降他,但他一点也不理会。隋文帝把他招来当丞相掾。司马消难逃到陈国去了,隋文帝让段文振去淮南稳定局势。回来后,他被任命为卫尉少卿,兼任内史侍郎。接着,他又作为行军长史跟着达奚震去平定叛乱的蛮族,被加封开府,升迁为鸿胪卿。卫王杨爽北征突厥,让他当长史,因为军功记录有虚报,被免职了。后来,他做了石州和河州的刺史,政绩很好,深受百姓爱戴。后来升迁为兰州总管,改封龙冈县公。突厥入侵边境,他作为行军总管把他们打败了,一直追击到居延塞。
开皇九年,隋朝大规模进攻陈朝,文振被任命为秦王(杨俊)手下的元帅,还另外担任行军总管。平定江南后,他被授予扬州总管,后来又调任并州总管。因为母亲去世,他辞去了官职。后来他又被任命为云州总管,之后升迁为太仆卿。
开皇十九年,突厥入侵边境,文振作为行军总管,在沃野击败了达头可汗。他和王世积以前就认识。当初文振北上征战时,王世积送给他几峰骆驼。等文振回来后,王世积因为犯了罪被杀,文振因为和王世积有交往,他的功劳就没被记录下来。后来,文振平定了越巂地区的叛乱,朝廷赏赐给他二百个奴婢。
仁寿初年,嘉州的獠人叛乱,文振被任命为行军总管去讨伐。军队行进在山谷之中,遭到敌人的袭击,结果大败。但是文振重新集结溃散的士兵,最终还是打败了叛军。文振为人一向刚正不阿,从不阿谀奉承。当初,军队驻扎在益州的时候,他去拜见蜀王杨秀,态度不太恭敬,杨秀因此对他怀恨在心。这次战败后,杨秀就向朝廷奏报说文振的军队大乱。而右仆射苏威和文振也有矛盾,就趁机诬陷他,结果文振被罢免了官职。等到杨秀被废黜后,文振上表申诉,皇帝安慰了他,重新任命他为大将军,并让他担任灵州总管。
隋炀帝即位后,召文振进京担任兵部尚书,待遇非常优厚。隋炀帝征讨吐谷浑时,文振负责督促军队在雪山上驻扎,营地绵延三百多里,东边连接杨义臣的军队,西边连接张寿的军队,合力包围了吐谷浑的首领在覆袁川。因为这次战功,他被提升为右光禄大夫。后来,皇帝到江都,让文振代理江都郡的事务。
文振啊,他看到文帝当时收留突厥启人,让他们住在边塞以内,还把公主嫁给他们,赏赐不断,到了大业年间,恩宠更是加倍,文振担心这会成为国家的祸患。于是他就上奏章,建议按照季节变化遣送他们出塞,然后在边境设置烽火台,加强边防,一定要严加防范,这才是万世长策啊!
当时兵部侍郎斛斯政负责掌管兵权,文振知道斛斯政这个人很危险,能力不足,不能把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所以多次向皇帝进言。可是皇帝都没听他的。等到辽东战事爆发,文振被任命为左候卫大将军,从南苏道出征。结果他在军中病重,上奏章说:“辽东那些小角色,还没受到严厉的惩罚呢。但是这些蛮夷狡诈多端,一定要小心提防,他们嘴上说投降,心里却想着背叛,各种诡计层出不穷,千万别轻易相信他们。现在雨水正多,不能拖延,我希望您能下令军队加快速度,这样就能迅速攻克平壤孤城。如果能彻底消灭他们的主力,其他的城池自然会不战而降。如果不能及时平定,万一遇到秋雨,那情况就非常艰难了,粮草也会耗尽,前面有强大的敌人,后面还有靺鞨族骚扰,犹豫不决,可不是什么好办法啊!” 最后,文振在军中去世了。皇帝看到他的奏章,悲叹了好久,追赠他光禄大夫、尚书右仆射、北平公的爵位,谥号为襄。
文振的长子叫诠,官至武牙郎将;次子叫纶,从小就以侠义之气闻名。
文振的弟弟文操,在大业年间,担任武贲郎将,为人非常刚强严厉。皇帝让他督促秘书省的学士们。当时那些学士们大多比较儒雅,文操就经常鞭打他们,前后加起来可能有一千多人挨过打,当时很多人批评他这种做法。
来护儿,字崇善,是南阳新野人,是汉朝中郎将歙的第十八代孙。他曾祖父来成,是魏国的县侯,后来归顺梁朝,搬到广陵,就在那里安家了,最后做到六合县令。他祖父来嶷,做过步兵校尉、秦郡太守和长宁县侯。他父亲来法敏,在陈朝做官,最后做到海陵县令。来护儿小时候父母双亡,成了孤儿,是由他祖母吴氏抚养长大的。吴氏对他非常疼爱,教育有方,来护儿从小就表现出不凡的气度。他刚开始读《诗经》,读到“击鼓其镗,踊跃用兵”,“羔裘豹饰,孔武有力”这两句时,就放下书感叹道:“大丈夫活在世上就应该这样,要为国家消灭敌人,建功立业,怎么能只顾着读书写字呢!”他的小伙伴们都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同时也都被他的志向所激励。
长大后,来护儿展现出卓越的军事才能和远大的抱负。他广泛阅读史书,却不拘泥于文字训诂。一开始,侯景叛乱的时候,来护儿的伯父被乡里人陶武子害死了。吴氏经常哭着把这件事告诉来护儿。陶武子的家族势力很大,有几百户人家,而且自恃强大。来护儿一直想报仇,后来听说陶武子要举行婚礼,就拉上几个朋友,直接闯进陶武子家,把陶武子杀了,宾客们都被吓住了,不敢动弹。来护儿拿着陶武子的头去祭拜伯父的坟墓,然后就潜伏起来躲了一年多。等到周朝军队平定淮南后,他才回到家乡。他住的白土村地处边境,经常能看到军队,来护儿一直渴望建功立业。开皇初年,宇文忻、宇文若弼等人镇守广陵,都很器重他。他被任命为大都督,统领家乡的军队。他打败了陈朝将领曾永,因为战功被授予仪同三司的官职。在平定陈朝的战争中,来护儿立下了大功,被提升为上开府,还赏赐了一千匹布。
话说十一年的时候,高智慧在江南造反,隋朝的杨素派他儿子杨护儿带兵去平叛。这高智慧的贼兵占据了浙江沿岸,营地绵延一百多里,战船密布江面,声势浩大,杀气腾腾。杨护儿跟杨素说:“吴地的士兵久经战阵,战斗力很强,而且他们擅长水战。那些死硬的贼兵,咱们硬碰硬很难取胜。父亲您先摆好阵势,别急着跟他们正面交锋,让我带几千精兵,偷偷渡过长江,从侧翼偷袭他们的营地。这样一来,他们退无可退,想进攻又打不过我们,这就是韩信当年破赵国的计策啊!”杨素觉得他儿子说得有道理。
于是,杨护儿就带了几百艘轻便的小船,直接冲到江岸,偷袭了高智慧的营地,然后放火烧营。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贼兵们被吓得四处逃窜。杨素趁机发动进攻,一举击溃了敌军。高智慧想逃到海里去,结果被杨护儿追到福建,剩下的叛军也被全部平定。杨护儿因此升官加爵,被封为大将军,还被任命为泉州刺史,封襄阳县公,食邑一千户,赏赐布匹二千匹,奴婢一百人。杨护儿对待那些刚投降的人,既恩威并施,又赏罚分明。皇帝还多次下诏书慰问他。
后来,高智慧的残余势力盛道延又带兵造反,杨护儿又把他们平定了。之后,他被提升为建州总管。他还和蒲山公李宽一起,平定了黟县和歙县的叛乱分子汪文进,再次升官,被封为柱国,封永宁郡公。隋文帝很欣赏他的功劳,还专门派画家给他画像。到了十八年,皇帝下诏召他回朝,赏赐了他宫女、宝刀、骏马和各种锦缎,还让他的长子杨楷留在宫里当侍卫,然后才让他回建州继续任职。
隋朝仁寿年间,我被调任到瀛州当刺史,因为政绩出色,经常受到朝廷的嘉奖和鼓励。后来杨广当了皇帝,把我召回京城。老百姓都很舍不得我,好多天都送我不到边界,甚至有几百人跑到皇宫门口上书请求皇帝让我留下。皇帝说:“以前国家不太平,你是位有名的将军;现在天下太平了,你又是一位优秀的刺史,真是文武双全啊!” 于是,他又任命我为右骁卫大将军。没多久,我又升迁为左骁卫大将军。后来又改任上柱国,再改任光禄大夫,之后又调任右翊卫大将军,最后还被封为荣国公,皇帝对我的恩宠真是非常隆重,在朝中大臣里是独一无二的。
大业六年,皇帝到江都去巡游,对我说:“‘衣锦昼游’,这是古人非常看重的,你今天也做到了。” 然后赏赐给我两千匹丝绸,还有牛酒,让我去祭拜祖先的坟墓,并宴请家乡父老乡亲。他还下令让所有三品以上的大臣都到我家来,大家一起痛痛快快地喝了一整天酒,朝野上下都为我感到高兴。
辽东打仗的时候,护儿被任命为平壤道行军总管,还兼任东莱郡太守,带着船队直奔大海。从浿水进军,距离平壤还有六十里,高丽王高元把国内的军队都调来抵抗,摆开阵势几十里长。 手下将领都很害怕,护儿笑着对副将周法尚和其他军官说:“我还以为他们会坚守城池,烧光田野来对付我们呢,没想到他们自己送上门来,咱们今天就能打胜仗,吃早饭了!”
高元的弟弟建,是个非常勇猛的人,带着几百个敢死队冲过来进攻。护儿命令武贲郎将费青奴和第六个儿子左千牛,一起冲上去砍下了高建的头。然后就带着军队追击溃逃的敌人,一直追到城下,俘虏和杀死的敌人数不清。接着攻破了高丽的城郊,在城外安营扎寨,等待其他部队到来。高丽人白天把城门关得死死的,不敢出来。结果,碰巧宇文述他们那边的军队全军覆没了,护儿只好撤军。因为这次的功劳,护儿被赏赐了五千匹布。他的第五个儿子弘被封为杜城府鹰扬郎将,之前封给护儿的襄阳公爵位也给了他的儿子整。
第二年,护儿又从沧海出发,军队驻扎在东莱。这时,杨玄感造反了,进攻洛阳。护儿听说后,召集副将周法尚等人商量,决定回军平叛。周法尚他们都说没有圣旨,不应该擅自返回,一再坚持不同意。护儿大声说:“洛阳被围,这是要命的危机!高丽造反,那只是小问题。国家大事,我必须去做,我擅自做主,跟你们没关系。谁要是反对,就按军法处置!”当天就回军了,还让儿子弘和整快马加鞭地送信给皇帝报信。
皇上见到弘和整非常高兴,说:“你父亲主动去平定国家危难,真是个忠臣啊!”然后把弘封为通议大夫,把整封为公路府鹰扬郎将,还给护儿下了一道圣旨,说:“你回军的时候,就等于朕下令让你回军的时候,你我君臣心意相通,行动一致。消灭这个叛贼,指日可待,把你的名字刻在太常寺的功臣碑上,非你莫属!” 后来,护儿和宇文述在阌乡打败了杨玄感,把他杀了。护儿回来后,被加封为开府仪同三司,赏赐了五千匹布、一千两黄金和一百个奴婢,还追封他父亲法敏为东阳郡太守、永宁县公。
话说,十一年的时候,耶律护儿又带兵渡海,攻破了高丽的奢卑等两座城池。高丽全国的军队都来抵抗,结果被护儿大败。眼看就要攻下平壤了,高丽国王高元吓得不轻,赶紧派叛臣斛斯政去辽东城下求降。皇帝答应了,下令护儿撤军。护儿把大家召集起来说:“咱们已经三次出兵了,都没能彻底消灭敌人。这次回去,下次能不能再来就很难说了。现在高丽已经穷途末路,田野里连青草都没了,咱们要是继续打下去,不出几天就能拿下他们。我想继续进攻,直接包围平壤,抓住他们的国王,然后凯旋而归!” 于是他就上表请求继续作战,不肯听从皇帝的命令。长史崔君肃极力反对,认为这样做不行。护儿说:“敌人的势力已经崩溃了,我身处前线,事情必须由我亲自决定。宁可攻下高丽,回来受处罚,也不能放弃这次成功的机会啊!”崔君肃对大家说:“如果跟着元帅违抗圣旨,我一定会上奏朝廷的!”众将领都害怕了,一起劝护儿撤军,这才听从了皇帝的命令。
后来,皇帝在雁门被突厥包围了,正准备挑选精锐骑兵突围,护儿和樊子盖极力劝谏,皇帝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及帝于雁门为突厥所围,将选精骑溃围而出,护儿及樊子盖并固谏,乃止。**” 这可是件大事,差点就出意外了。
十二年,皇帝驾幸江都,护儿劝谏道:“自从皇家受命以来,已经将近四十年了,赋税很轻,徭役也很少,人口也因此增加了。陛下因为高丽违抗命令,稍微兴起了一些战事,百姓们并不了解情况,很容易产生怨言,各地盗贼也经常聚集起来。现在车驾出游,我担心很不合适。恳请陛下留在洛阳,休养生息,然后派兵出征,扫清这些乱贼,这样圣上的计划就能很快实现。陛下现在去江都,那是臣当年衣锦还乡的地方,臣深受皇恩,不敢为了自己而考虑。”皇帝听了这话,脸色一变,生气地站了起来,好几天都不见他。后来气消了,才把护儿叫来,说:“你的想法竟然是这样,我还指望你做什么呢!”护儿从此以后不敢再说什么了。不久,他就代替宇文述担任了左翊卫大将军。后来宇文化及造反,非常忌恨护儿。那天早晨将要上朝的时候,护儿就被抓起来了。护儿问:“陛下现在在哪里?”左右的人说:“陛下也被抓起来了。”护儿叹道:“我身为朝廷大臣,承担着国家的重任,却不能肃清奸贼,导致王室落到这个地步,死后也要抱憾终身,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于是他就被害了。“**吾备位大臣,荷国重任,不能肃清凶逆,遂令王室至此,抱恨泉壤,知复何言!**” 真是令人惋惜!
他这个人啊,特别讲信用,跟朋友交往特别讲义气,对钱财很廉洁,从不贪图富贵,不经营产业。说到带兵打仗,那可是很有谋略的,每当他看兵书的时候,总是说:“这(兵法)也不过如此嘛!”他很会安抚士兵,赏罚分明,所以士兵们都愿意为他卖命。
他生了十二个儿子,其中楷当上了议大夫,弘当上了金紫光禄大夫,整当上了左光禄大夫。老六整,尤其骁勇善战,还特别会管士兵,带兵去讨伐群盗,战无不胜。那些贼寇都唱着歌说:“长白山头百战场,十十五五把长枪。不畏官军千万众,只怕荣公第六郎。”后来,他们一家都遭了难,儿子和侄子死了十个,只有最小的两个儿子恒和济活了下来。
樊子盖,字华宗,是庐江人。他爷爷樊道则,做过梁朝的越州刺史。他爸爸樊儒,侯景叛乱的时候逃到北齐,当上了仁州刺史。樊子盖在北齐做官,当过东海郡太守、北陈郡太守和员外散骑常侍,还被封为富阳侯。周武帝灭了北齐以后,他被任命为仪同三司、郢州刺史。隋文帝当皇帝后,让他领着乡兵,后来又让他当了枞阳太守。平定陈朝的战争中,他立了功,被加封为开府,改封为上蔡县伯,先后担任了辰州、嵩州、齐州三州刺史,后来又升任循州总管,还被授权可以便宜行事。十八年后,他回到朝廷,献上了岭南的地图,皇上赏赐了他好马和各种东西,还让他统管四州,让他回到原来的岗位。朝廷还派了光禄少卿柳謇在灞上为他饯行。
炀帝当上皇帝后,先把李子盖调到凉州当刺史,后来又升他当银青光禄大夫、武威太守,因为李子盖政绩突出,口碑很好。大业三年,李子盖回朝述职,皇上又给他升官,成了金紫光禄大夫。
大业五年,皇帝西巡,准备进军吐谷浑。李子盖知道吐谷浑地区瘴气很重,就进献了青木香,用来防瘴气和露水。皇帝回来后问他:“大家都说你清廉,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吗?”李子盖谦虚地说:“我哪敢说自己清廉啊,只是我小心谨慎,不敢收受贿赂罢了。”皇帝很高兴,赏赐给他上百斛的美味佳肴,还把他升为右光禄大夫。李子盖说:“我希望能一直侍奉在陛下身边。”皇帝说:“你在我身边侍奉,只是一个人;但你治理西方边境,却能抵挡百万敌军,你应该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大业六年,皇帝在陇川宫避暑,又说想去河西看看。李子盖非常盼望皇帝的銮舆能经过他的辖区,皇帝知道了,还专门下诏书安慰鼓励他。那一年,皇帝在江都宫上朝,说:“富贵不还故乡,就像穿着锦绣衣服在夜里走路一样,别人都看不见。”于是就下令在庐江郡举办三千人的盛大宴会,赏赐米麦六千石,让李子盖祭拜祖坟,宴请家乡的老人,当时大家都觉得他很荣耀。回朝后,李子盖被任命为户部尚书。
那时候,处罗可汗和高昌王都来朝贡,皇帝又让李子盖兼任武威太守,负责接待这两个少数民族的使者。辽东战役爆发,李子盖被临时任命为左武卫将军,负责岑道防线。后来因为身体原因,没能继续担任宿卫。他又被升为左光禄大夫。那一年,皇帝回到东都,让李子盖留守涿郡。
话说九年的时候,皇上又去了一趟辽东,临走前让太子杨勇留在东都当留守。正巧赶上杨玄感造反,把东都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太子杨勇就派河南赞务裴弘策去打,结果被杨玄感打了个大败仗,裴弘策还被杀了,杀鸡儆猴呢! 国子祭酒杨汪稍微有点不恭敬,太子杨勇又要杀了他。杨汪吓得赶紧磕头谢罪,头都磕破了,流了好久血,太子才饶了他。这下子,全军上下都吓坏了,将领们谁也不敢抬头看太子一眼。
杨玄感天天带兵猛攻东都城,太子杨勇却稳扎稳打,从容不迫地准备防御,每次都能把杨玄感的进攻打退。后来,来护儿他们带兵来救援了,杨玄感这才撤兵。太子杨勇这一仗,前后杀了上万人。之后,他又被任命为河南内史。皇上回高阳的时候,太子杨勇赶到皇上跟前,皇上夸奖了他,说他像萧何、寇恂那样忠心耿耿,还给他加官进爵,封他为建安侯,赏赐了他五十个乐舞女。皇上还对他说:“我派越王留守东都,是想让他像皇室的磐石一样稳固,国家大事最终都得靠你。你一定要谨慎小心,不到五百精兵齐全,不轻易出兵,这叫‘勇夫重闭’的道理。那些乱臣贼子,该杀就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顾虑太多。现在我给你专门打造了一块玉麟符,用来代替原来的铜兽符。” 皇上又指着越王和代王说:“这两个孙子,现在都交给你和卫文升了。你们要好好挑选德高望重的贤才来教导他们。” 最后,皇上还赏赐给他良田和豪宅。
十年的时候,皇上回东都了,他对太子杨勇说:“杨玄感造反,上天就是要证明你的忠心啊!升官加爵,你应该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更好地为国家效力。” 这天,皇上又把太子杨勇的爵位升为济公,说他的功劳能拯救天下,特地给他取了这个名字,这可不是什么地名。后来,太子杨勇跟苏威、宇文述一起陪皇上在积翠池喝酒,皇上亲自用金杯敬了他一杯酒,说:“你的计谋和谋略都非常高明,我以后做事都要等你拿主意了,这杯酒就赏赐给你,祝你长命百岁!”
话说十一年那年,皇上亲征到了雁门关,结果被突厥人给围住了。皇上想挑些精锐骑兵杀出去突围,这时候子盖和来护就劝谏了,他们哭着说:“皇上,咱们能不能先暂停一下辽东的战事,安抚一下民心?您要是亲自去慰问将士,再好好封赏有功人员,大家士气高涨,突围根本不是问题!”皇上听了他们的建议,就同意了。后来援军到了,突厥人一看情况不妙,就撤兵了。
后来,有个叫苏威的纳言(相当于宰相)觉得皇上给将士们的赏赐太多了,应该重新考虑一下。子盖就坚持说不能失信于人啊!皇上问他:“你是想笼络人心吗?”子盖啥也没说,不敢回答。
皇上回东都后,绛郡出了个贼寇敬槃陀,还有柴保昌,他们带着几万兵马,在汾州、晋州一带横行霸道,老百姓苦不堪言。皇上就派子盖去讨伐。那地方当时可是人丁兴旺,物产丰富,可子盖这个人啊,是非不分,直接把汾水北边的村庄都给烧了!老百姓吓坏了,纷纷揭竿而起,成了强盗。 那些投降的,不管老少,都被子盖杀了个干净。结果他带着几万兵马,打了整整一年,愣是没把贼寇剿灭,皇上只好把他召回。后来他又去打宜阳的贼寇,结果半路病倒了,死在了东京。皇上为此悲伤了好久,还问黄门侍郎裴矩:“子盖临死前说了什么?”裴矩说:“子盖病重的时候,一直后悔雁门关那次被围困的耻辱。”皇上听了这话,叹了口气,下令百官去吊唁子盖,还追封他为开府仪同三司,谥号景。 葬礼上来了上万的人。武威的官吏们听说子盖死了,都非常惋惜,还特地立碑纪念他。
子盖这个人啊,没什么特别的计谋,但在军队里做事稳重,从没打过败仗,当官也认真负责,下属没人敢欺骗他。不过他为人严厉,不太讲情面,杀伐果断。临死的时候,据说看到很多断头鬼在他面前来回晃悠,吓得他魂飞魄散。
周罗睺,字公布,是江西九江寻阳人。他爸爸周法皓在梁朝当官,做到南康内史、临蒸县侯那么高。周罗睺十五岁的时候,就特别擅长骑马射箭,喜欢养猎鹰和猎狗,为人豪爽,爱打抱不平,还拉拢了一帮亡命之徒,偷偷摸摸地学习兵法。他爷爷周景彦曾经警告他:“我们周家几代人都规规矩矩的,就你这么放荡不羁,要是不把自己玩死,那也一定会把咱们周家给祸害了!” 可周罗睺根本不听劝。
后来,周罗睺在陈朝当官,当上了句容县令。之后,他跟着大都督吴明彻去江阳跟齐军打仗,结果被流矢射中了左眼。有一次,齐军把吴明彻围困在宿预,陈朝的军队互相观望,谁都没了打仗的信心。这时,周罗睺挺身而出,骑着马冲进敌阵,敌军都被他杀得溃不成军。太仆卿萧摩诃也跟着他冲锋陷阵,杀敌无数。 他们又进军徐州,跟周朝大将梁士彦在彭城打仗,萧摩诃在战场上被敌人打落马,周罗睺冒着生命危险冲进重围把他救了出来,他的勇猛在全军都数一数二。吴明彻战败后,周罗睺带着部队安全撤了回来。
因为在战场上的出色表现,周罗睺被提升为右军将军,封始安县伯,还被任命为扬州内外军事的最高指挥官。朝廷赏赐给他三千两金银,他全部分给了将士们,特别奖励那些英勇善战的士兵。陈宣帝对他赞赏有加。后来,他被派去当晋陵太守,官职也升为了侯爵。 之后,他又被任命为使持节、都督豫章十郡诸军事、豫章内史。他审理案件,从不假手于他人,做事公正廉明,深受百姓爱戴,人们还特地为他立碑颂扬他的功德。
陈朝天嘉年间,罗睺被朝廷任命为持节、都督南州诸军事,负责南州一带的军事事务。 江州司马吴世兴暗中向陈叔宝告密说,罗睺在岭南地区深得人心,聚集了大量的兵力,意图难以捉摸。陈叔宝因此很疑惑。萧摩诃、鲁广达等人则为罗睺辩解,证明他的忠诚。 当时有些人劝罗睺造反,但他都拒绝了。
后来,罗睺又升任太子左卫率,陈叔宝对他更加信任,经常让他参加宫廷宴会。陈叔宝曾经感慨地说:“周左率(指罗睺)写诗总是很快就能完成,文官们怎么反而慢了呢?” 都官尚书孔范回答说:“周罗睺写诗就像他上马冲锋陷阵一样,从来不会落后于人!” 从此,陈叔宝对罗睺更加亲近礼遇。
隋朝攻打陈朝的时候,罗睺被任命为都督巴峡以及长江沿岸各地的军事,负责抵抗隋军秦王杨俊的进攻。 陈叔宝被俘后,罗睺率领的军队仍然坚守在上游,不肯投降。隋朝晋王杨广派人送来陈叔宝亲笔写的劝降书。罗睺和他的将领们商议了三天,然后才下令让士兵们各自散去,这才投降。
隋文帝杨坚安慰并开导他,许诺给他富贵荣华。罗睺哭着回答说:“陈朝已经灭亡了,我身为臣子,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实在愧对国家。陛下能够饶恕我的性命,我已经万分感激了,至于富贵荣华,我实在不敢奢望。” 杨坚非常器重他。
贺若弼曾经评价说:“听说你在郢州、汉中地区统兵,我就知道扬州很快就能拿下。隋军顺利渡江,果然不出你的预料。” 罗睺回答说:“如果能与您交手较量,胜负还很难说呢!” 那年秋天,罗睺被授予上仪同三司的官职,朝廷还派人吹吹打打地把他送回了家。
在此之前,陈朝的将领羊翔投降了隋朝,被任命为乡导,官职升到了开府,品级还在罗睺之上。韩擒虎在朝堂上开玩笑地对罗睺说:“你这个人不懂得随机应变,官位竟然在羊翔之下!” 罗睺回答说:“以前在江南的时候,我久仰您的名声,认为您是天下的忠义之士。您今天说的话,实在不像是一位大臣应该说的话。” 韩擒虎听了,脸上露出了羞愧的神色。 后来,罗睺担任幽州和泾州刺史,都做出了显著的政绩。
开皇十八年,皇上要征讨辽东,他被任命为水军总管。从山东莱州出发,乘船去平壤,结果半路遇上大风,很多船都给吹没了,虽然没完成任务,但也安全回来了。
十九年,突厥达头可汗来犯边境,他跟着杨素出征,冲锋陷阵,立了大功,打了个大胜仗!然后升官了,当上了大将军。仁寿元年,他调到太子东宫当右虞候率,还被封为义宁郡公,后来又升任右卫率。隋炀帝登基后,他被任命为右武候大将军,协助杨素平定了汉王谅的叛乱,之后又升为上大将军。陈朝皇帝死了,他想亲自去哭丧,皇帝准了。他穿着孝服送陈叔宝到墓地安葬,回来后才脱下孝服上朝。皇上非常欣赏他,大家都夸他很有礼节。
那时候,汉王谅的残余势力占据着绛州、晋州等三个州,还没被平定。皇上就派他去当晋、绛、吕三州的军事主官,带兵去围剿他们。结果,他中了一箭,死了。送他的灵柩回京城,走了几里路,突然骡马都停下了,鞭子抽也抽不动,周围还莫名其妙地刮起了旋风。绛州长史郭雅跪下来祈祷说:“将军是不是因为小贼还没平定而感到遗憾?现在已经平定了,您就别再留恋了。” 说完这话,风停了,马也走了,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悲伤叹息。
那年七月,他的儿子仲隐梦见罗睺说:“我明天要打仗了。” 罗睺灵位上的弓箭刀剑竟然自己动了起来,就像有人拿着似的。绛州城就在那天被攻破了。后来,皇上追封他为柱国、右翊卫大将军,谥号为“壮”。他的儿子仲安,官至上开府。
周法尚,字德迈,是汝南安成人。他爷爷周灵起,做过梁州和桂州刺史;他爸爸周炅,做过定州刺史和平北将军。
法尚这个人啊,年轻的时候就很有魄力,很有气势,特别喜欢看兵书。他爹死后,他接手了定州的事务,继续带他爹留下来的军队。打了好多胜仗,后来官做到散骑常侍,还管着齐昌郡的事,被封为山阴县侯。 过了一段时间,他哥哥法僧接替他当了定州刺史,法僧是武昌县公。
法尚跟长沙王萧叔坚关系不好,萧叔坚就说法尚要造反。陈宣帝一听,立马把法尚的哥哥法僧抓起来,还带兵要去抓法尚。法尚手下的将领都劝他赶紧跑回北方去,但他拿不定主意。这时,他的长史殷文则说:“乐毅当年离开燕国,也是迫不得已啊!” 法尚听了这话,就决定投奔北周去了。
北周对他可好了,给他官做,封他为开府、顺州刺史,还封他为归义县公,赏赐他五匹好马、六个美女,还有五百匹锦缎,外加一条金腰带。陈朝的将军樊猛带兵渡江来打他,法尚就派手下将领韩朗假装背叛他投奔陈朝,然后骗樊猛说:“法尚手下的兵都不想投降北周,只要您带兵来,他们肯定不会抵抗。”樊猛一听,赶紧带兵猛冲过来。结果法尚早就设好了埋伏,打了个大胜仗,樊猛差点儿小命不保,就只逃了性命。
隋文帝当丞相的时候,司马消难造反,偷偷派上开府段珣去围攻他。外面没有援兵,法尚本来想放弃城池逃跑。结果司马消难俘虏了他的母亲和弟弟,以及三百多家人质,带回了陈国。
等到文帝当了皇帝,就封法尚为巴州刺史。他打败了三鵶叛乱的蛮族,又跟着柱国王谊一起打败了陈国的军队。后来升迁为衡州总管,改封谯郡公。 皇上后来到洛阳,把他召来,赏赐了他金银器皿、酒杯一对,锦缎五百匹,好马十五匹,奴婢三百人,还给他配了一支仪仗队。法尚坚决推辞。皇上说:“你对国家有大功,给你配仪仗队,是为了让朝廷大臣都知道朕对你的宠爱。”
之后,法尚又调任黄州总管,负责经略江南地区。 等到讨伐陈国的战争开始,他被任命为行军总管,归属秦孝王统领。 后来又调任鄂州刺史,升迁为永州总管,负责安抚岭南地区,朝廷还给他三千五百黄州兵作为他的军队。 前后赏赐非常丰厚。 他又调任柱州总管,同时担任岭南道安抚大使。 几年后回朝,以原来的官职在宫中侍卫。
没过多久,桂州人李光仕造反,朝廷命令法尚和上柱国王世积一起讨伐他。法尚率领岭南的军队,世积征调岭北的军队,双方约定在尹州会合。 可是世积的军队很多人染上了瘴气,无法前进,就停留在衡州。法尚独自前去讨伐,抓住了李光仕的弟弟光略、光度,追杀了李光仕,平定了叛乱。
法尚在任期间,遂州的獠人叛乱,他又被任命为行军总管去平定叛乱。 巂州的乌蛮也叛乱了,朝廷又命令法尚顺路去讨伐,结果大获全胜。 军队回来后,他被任命为潞州的代理行政长官。
隋炀帝继位后,法尚先是被调到云州当刺史,后来又升迁到定襄当太守,最后官至金紫光禄大夫,那是相当高的官职了。
那时候隋炀帝到榆林去巡幸,百官都要到行宫朝见。内史令元寿向皇帝建议说:“汉武帝出征塞外,旌旗绵延千里,气势磅礴啊!现在咱们在御营外面,不如把军队分成二十四支,每天派出一支军队出发,每支军队相隔三十里,这样旗帜就能互相看见,战鼓也能互相听到,首尾相连,千里不断。” 法尚却反对说:“军队要是拉长到千里,行军途中要经过山山水水,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情况,队伍很容易四分五裂,要是后方出了问题,前方根本就不知道。虽然汉武帝有过这样的做法,但这可是个容易失败的策略啊!” 皇帝有点不高兴了,问法尚:“那你说怎么办?” 法尚说:“我觉得应该组成方形的阵营,四面设防,皇宫的六宫和百官的家眷都住在阵营中间。万一有敌人来犯,咱们就可以从正面迎战,用车辆组成防御工事,再设置严密的防御措施,这跟据城防守有什么区别呢?我认为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皇帝觉得法尚说的有道理,就说:“好!” 于是就封法尚为左武卫将军。
第二年,黔安夷首领思多造反,杀了将军鹿愿,还包围了太守萧造。法尚和将军李景分兵讨伐,法尚在清江打败了思多。 平定叛乱后,他又参加了讨伐吐谷浑的战争,从松州方向出兵,追捕溃逃的敌人,一直追到了青海。 后来,法尚被任命为敦煌太守,之后又升任会宁太守。
在辽东作战的时候,法尚率领水军从朝鲜方向进攻。正巧碰上杨玄感造反,法尚就和宇文述、来护儿等人一起把叛军给平定了。因为立了功,法尚被提升为右光禄大夫。 那时候,齐郡人王薄、孟让等人起义造反,占据了长白山,法尚多次率兵讨伐,把他们都打败了。 第二年,法尚再次出征,在军中染病去世了。 朝廷追赠他为武卫大将军,谥号为“僖”。法尚有六个儿子,其中绍范最有名。
卫玄,字文升,是河南洛阳人。他爷爷卫悦,是魏国的司农卿;他爸爸卫檦,当过侍中和左武卫大将军,官儿都挺大的。卫玄从小就有见识,很有能力。周武帝还在当藩王的时候,就看中了他,让他当自己的记室,相当于秘书。后来卫玄升迁为给事上士,还继承了兴势公的爵位。
周武帝亲政后,直接任命卫玄为益州总管长史,还赏赐了他一条镶嵌着上万颗宝石的豪华腰带,那可是相当的荣耀啊!之后,卫玄官职一路升迁,当上了开府仪同三司、太府中大夫,还代理内史的职务,同时兼任京兆尹,那可是权倾一时,大家都觉得他厉害得很。隋文帝当丞相的时候,还让他去熊州处理政务。隋文帝当皇帝后,卫玄又升迁为淮州总管,被封为同轨郡公,可惜后来因为犯了点事儿被免职了。不过没多久,他又被任命为岚州刺史。
正赶上要修长城,皇上就让卫玄负责监督工程。后来他又当上了卫尉少卿。仁寿年间,山里的獠人造反了,朝廷就派卫玄去当资州刺史,去安抚那些造反的土匪。卫玄一到任,那些獠人就围攻大牢镇。卫玄居然只带了匹马就跑到敌营里去了,跟那些土匪头子说:“我是刺史,奉了皇帝的命令来安抚你们,你们别害怕!”那些土匪头子都被他这胆量给震住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然后卫玄跟他们讲道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那些土匪头头们都被他感动了,放下武器投降的土匪足足有十多万人呢!隋文帝听说这事儿后,高兴坏了,赏了他两千匹丝绸,还让他当了遂州总管,继续负责剑南地区的安抚工作。
隋炀帝登基后,又把卫玄召回朝廷,让他当卫尉卿。那些山里的獠人舍不得他走,好几百里路都有人送他,临走的时候还哭哭啼啼的。后来,卫玄又升迁为工部尚书,之后又当了魏郡太守,还保留着尚书的官职。没过多久,他又升任右卫大将军,还兼任左候卫的职务,后来又当上了刑部尚书。辽东打仗的时候,卫玄被任命为右御卫大将军,带兵去增援辽东前线。当时很多军队都打败仗了,就卫玄的军队完好无损地回来了。最后,卫玄被封为金紫光禄大夫,也算是功成名就了。
九年的时候,皇上亲征辽东,让杨玄感和代王李侑留在京城看家。皇上任命杨玄感为京兆内史,保留他尚书的职位,准许他便宜行事,还下令代王要像对待老师一样尊重他。正赶上杨玄感围攻东都洛阳,杨玄感就带了七万步骑兵去救援。到了华阴,他挖开了杨素的坟墓,烧了他的尸骨,夷平了他的墓地,以此来激励士兵们誓死作战。
过了潼关以后,有人担心崤函山道会有埋伏,建议沿着黄河东下,直接去河阳,从背后攻击杨玄感。杨玄感说:“这种办法可不是小孩子想出来的!”然后就擂鼓前进。过了函谷关,情况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他派武贲郎将张峻带一支部队做疑兵,在南边道路上迷惑敌人,自己则率领主力部队直奔城北。杨玄感顽强抵抗,边打边走,把军队驻扎在金谷。在军营里,杨玄感扫地祭拜文帝,说:“如果社稷神灵保佑,就应该让这些叛贼灰飞烟灭;如果国运已尽,那就请让我这个老臣先死!”他的话慷慨激昂,三军将士无不感动得流泪。当时我军兵力处于劣势,和叛军多次交战都不利,死伤过半。杨玄感奋力苦战,才勉强把叛军逼退,然后驻扎在北芒。
这时,宇文述、来护儿等人的援军到了,杨玄感向西逃跑了。杨玄感派通议大夫斛斯万善、监门直阁庞玉率领先锋部队追击,追到阌乡,和宇文述等人一起合力打败了杨玄感。皇上到达高阳,召见杨玄感到行在所。皇上慰劳他说:“你是国家的功臣啊!多亏了你,朕才不用担心后方。”皇上提升杨玄感为右光禄大夫,赏赐给他良田、豪宅和大量的财物,让他回京城镇守。皇上对他说:“关中地区的防务,全部都交给你了。你安全,国家就安全;你危险,国家也危险。你出行必须有卫队保护,睡觉也要提高警惕。现在特地给你配备一千士兵,作为你的侍卫。”皇上还和樊子盖一起,赐给他玉麟符,代替原来的铜兽符。
公元十一年的事儿,皇上派玄龄去镇守关中地区。那时候啊,盗贼到处都是,老百姓又饿肚子,可玄龄愣是没啥办法救济他们。而且官场上乌烟瘴气,贿赂横行。他自己也觉得年纪大了,就上奏章请求退休。皇上派内史舍人封德彝去劝他,说:“京城是国家的根本,祖庙和皇陵都在这儿,就靠您老人家坐镇才能安定啊!”玄龄这才打消了退休的念头。后来义军打进关中,玄龄自知守不住,更怕担责任,就装病,啥政事也不管了。城破了,他就回家了。到了义宁年间,他去世了。
他的儿子孝则,做到通事舍人的官职,后来又当上兵部承务郎。后来也去世了。
刘权,字世略,是彭城丰县人。他爷爷刘轨,曾做过齐朝的罗州刺史。刘权年轻的时候就很有侠义之气,说话算话,为人仗义,藏匿逃犯,连官吏都不敢上门找麻烦。后来他改变了性子,努力学习,做事循规蹈矩。他在齐朝做官,做到行台郎中的职位。齐朝灭亡后,周武帝任命他为假淮州刺史。隋朝开皇年间,他被任命为车骑将军,负责统领乡兵。后来跟随晋王杨广平定陈朝,升官为开府仪同三司。宋国公贺若弼对他非常敬重。隋朝开皇十二年,他被任命为苏州刺史,被赐爵宋城县公。当时江南刚刚平定,刘权用恩德和信用来治理百姓,深得民心。
隋炀帝即位后,任命他为卫尉卿,又升为银青光禄大夫。大业五年,他跟随隋炀帝征讨吐谷浑。刘权率军从伊吾道出发,追击敌人到达青海,乘胜追击到达伏俟城。隋炀帝又命令刘权前往曼头、赤水,设立河源郡和积石镇,大力发展屯田,让他镇守西境。他在边疆镇守了五年,各部落羌人归附,年年进贡,吐谷浑的残余势力逃窜到很远的地方,道路畅通无阻。之后他被征召回朝,任命为司农卿,加官金紫光禄大夫。不久又担任南海太守。
他前往南海的途中,到了鄱阳,正好碰上当地盗贼起义,无法前进,朝廷下令让他招募兵马讨伐。刘权率领军队遇到盗贼后,没有立刻开战,而是先独自乘小船前往贼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明利害关系。那些盗贼被他的诚意打动,纷纷投降。隋炀帝听说后,非常赞赏他。到了南海之后,刘权施行了许多不同寻常的善政。几年后,又遇到盗贼四起,许多豪强都想推举刘权当领袖,但他坚决拒绝,始终保持忠诚。他的儿子刘世彻暗中派人给他送信,说天下大乱,劝他起兵造反。刘权召集僚属,当场斩杀了使者,根本没有造反的打算,始终忠于职守,直到去世。
刘世彻为人豪爽不羁,很受当时人们的赞赏。隋朝大业末年,群雄并起,刘世彻走到哪里都遭到忌恨,多次被拘禁。最后被兖州的贼帅徐圆朗杀害。刘权的从叔刘烈,字子将,相貌堂堂,很有才能,官至鹰扬郎将。他的儿子刘德威,也很有名气。
李景,字道兴,是天水休官人。他老爸李超,曾经做过周、戎两州的刺史。李景长得高大威猛,力气比一般人强得多,留着漂亮的胡须,而且骁勇善战,箭法超群。在平定齐国的战争中,他立了不少功劳,被授予仪同三司的官职。后来,因为在平定尉迟迥的叛乱中表现出色,他又升官加爵,被封为开府,赐爵平寇县公。隋文帝开皇九年,他作为行军总管跟随杨素征讨陈国,因功被提升为上开府。等到高智慧等人叛乱时,他又作为行军总管跟随杨素去平叛,事后被任命为鄜州刺史。
十七年,在辽东作战时,他担任马军总管。战事结束后,他被安排到汉王杨谅手下做事。文帝很欣赏他的英勇武力,曾经让他脱掉衣服展示肌肉,还说:“你这样的相貌和才能,将来一定能位极人臣。”后来,他又跟随史万岁去大斤山征讨突厥,他率领一支队伍抄了敌人的后路,大获全胜。之后,他和杨素的儿子杨纪一起护送义城公主去突厥和亲。到达恒安的时候,碰上了突厥军队来犯。当时代州总管韩洪的军队已经被突厥打败了,李景只率领几百人,硬是和突厥人打了三天三夜,杀死了很多敌人。为此,他被改任为韩州刺史,但因为一些原因,他并没有去上任。
仁寿年间,李景被任命为代州总管。汉王杨谅造反,李景带兵抵抗。杨谅多次派刘嵩、乔钟葵等人来攻打他,李景率领士兵们殊死搏斗,多次击退了敌人的进攻。他的部下司马冯孝慈、司法参军吕玉都很骁勇善战,仪同三司侯莫陈乂善于谋划,精通防守策略。李景对这三个人非常信任,自己很少亲临前线指挥,只是在幕后运筹帷幄,时不时地去鼓励一下士兵。等到朔州总管杨义臣的援兵到达后,他们合兵一处,彻底打败了杨谅的军队。在此之前,李景军营里的井里,井壁上竟然长出了像莲花一样的花,还出现了龙的景象,后来这些景象都变成了铁甲武士的模样。还有身高几丈的神人出现在城下,脚印长四尺五寸。李景问了巫师,巫师说:“这是不祥之兆,它们是要来吃人血的!”李景大怒,把巫师赶了出去。十天后,杨谅的军队果然大败,死了几万人。不久,李景被朝廷召回,被晋升为柱国,拜右武卫大将军,朝廷还赏赐给他一支乐队和许多珍宝。
景崇,军事策略不是他的强项,但他为人忠直,深得皇帝信任。皇上对他很器重。后来他又打败了叛乱的蛮族向思多。
第二年,他在青海打败了吐谷浑,升官为光禄大夫。五年后,皇上西巡,到了天水,景崇设宴款待皇上。皇上说:“你,是主人啊!”还赐给他座位,跟齐王杨暕一样高。到了陇川宫,皇上要举行大型狩猎,景崇和左武卫大将军郭衍都觉得不太妥当,就有人向皇上禀报了。皇上大怒,下令处罚他们,景崇因此被免职。一年多后,他又官复原职,和宇文述等人一起负责选拔官员。
第二年,攻打高丽的武列城,攻克了,皇上赐他苑丘侯的爵位。八年后,他出兵浑弥道。九年后,他又出兵辽东。回师途中,高丽的追兵杀到,景崇打退了他们。他被晋升为滑国公。杨玄感叛乱的时候,朝中很多大臣的子弟都参与了,只有景崇没有牵扯其中。皇上说:“你真是天性正直,是我的栋梁之才啊!”还赏赐给他美女。皇上每次叫李大将军(指景崇)的时候都不直呼其名,可见皇上对他有多么看重。
十二年,皇上命令景崇在北平准备辽东作战的物资,还赏赐给他一匹御马,名叫“狮子”。当时盗贼四起,景崇就招募兵士,以防万一。武贲郎将罗艺和景崇有矛盾,就诬陷景崇要造反。皇上派他的儿子去安慰景崇,说:“就算有人说你图谋皇宫,要控制京城,朕也不会怀疑你。”后来景崇被高开道围困,独自坚守孤城,士兵因为脚肿而死的人有六七成,景崇却一直抚慰他们,没有一个人背叛他。辽东的军需物资大部分都在他手里,粮食和布匹堆积如山,但他一点也没有贪污中饱私囊。
等到皇上在江都驾崩后,辽西太守邓皓前来救援,景崇就回到了柳城。将要回到幽州时,路上遭遇贼人被杀害了。契丹、靺鞨都受过他的恩惠,听说他死讯后无不痛哭流涕;幽州、燕地的百姓,至今都为他感到惋惜。他的儿子叫景世谟。
薛世雄,字世英,老家是山西河东汾阴,后来搬到敦煌住了。他爹叫薛回,字道弘,在北周当官,做到泾州刺史。隋朝开皇年间,封他爹为舞阴郡公,还让他管漕渠。薛世雄小时候跟小伙伴玩,就喜欢在地上画城池,让大家当兵打仗,谁不听话就揍谁,孩子们都挺怕他的,一个个规规矩矩的。他爹看见了,觉得很奇怪,就说:“这孩子将来肯定能光宗耀祖!”
十七岁那年,薛世雄跟着周武帝打仗,平定了齐国,因为立了功,被封为帅都督。隋朝开皇年间,他官越做越大,做到右亲卫车骑将军。隋炀帝当皇帝后,薛世雄当了右监门郎将。后来跟着皇帝去打吐谷浑,升官为通议大夫。薛世雄为人非常廉洁谨慎,打仗的时候,从不扰民,秋毫无犯。皇帝很欣赏他。一次,皇帝问大臣们:“我想提拔一个好人,你们知道是谁吗?”大臣们都说:“我们猜不透圣上的心思。”皇帝说:“我想提拔薛世雄。”大臣们都表示赞同。于是,薛世雄直接被提拔为右翊卫将军。
一年多后,薛世雄被任命为玉门道行军大将军,跟突厥启人可汗的军队一起攻打伊吾。军队到了玉门关,启人可汗却违背约定,军队没来。薛世雄就带着孤军翻越沙漠。伊吾害怕了,请求投降。薛世雄就在汉朝旧伊吾城的东边修建了一座新城,叫新伊吾,留下银青光禄大夫王威镇守,然后自己回朝了。薛世雄又升官为正议大夫。
后来打辽东那仗,薛世雄是沃沮道军将,跟宇文述一起在平壤打败仗了。撤退到白石山的时候,被敌人包围,里三层外三层,箭矢像雨点一样射过来。薛世雄带领着残兵败将,摆成方阵,挑选了两百名精锐骑兵冲锋陷阵,杀出一条血路。虽然损失很大,最后还是被免职了。第二年,皇帝又打辽东,薛世雄被任命为右候卫将军,军队往蹋顿道进发。军队到达乌骨城的时候,杨玄感造反了,军队就撤了。皇帝到了柳城,任命薛世雄为东北道大使,代理燕郡太守,镇守怀远。
十年后,他又被皇帝派到辽东,升任左御卫大将军,还兼任涿郡留守。没过多久,李密就逼近东都洛阳,朝廷下令世雄带幽州、蓟州的精兵强将去打他。到了河间,在城南安营扎寨,结果窦建德带着几百精锐骑兵,半夜偷袭他们。结果大败,世雄只带着几十个骑兵逃进了河间城,又羞愧又生气,病倒了。回到涿郡后就死了。
他的儿子万述、万淑、万钧、万彻、万备,都因为骁勇善战而闻名。
书里评论说:段文振在北周的时候,就因为武勇和果敢而被重用,隋朝建立初期,又因为能力出众而被委以重任,文武兼备,为人正直。他能够位高权重,并非偶然。来护儿年轻时就很有气概,勇猛果敢,后来勤王效力,拼尽全力。他用楼船大获全胜,消灭强敌就像捡东西一样容易;在阌乡平定叛乱,消灭凶恶的叛贼就像摧毁朽木一样简单。他官至上将,位居大国重臣,虽然最终遭遇不幸,但他的忠诚始终不变,真是可惜啊!他的儿子盖,很有才能和谋略,为人正直严谨,有正义感而且勇敢,临危不乱,能够果断决策,保卫了州郡,勤劳又功勋卓著!罗睺为人忠诚正直,走到哪里都受到人们的尊敬,他送别故人的举动,感动了所有臣子,即使死了,也体现出像结草衔环一样的忠义。他征讨四夷,也值得称赞。文升在东都解围时也出力不少,但在西京做守将时,却靠贿赂当官,真是太卑鄙了,太卑鄙了,根本不值得一提!刘权是淮楚地区的旧族,名声很早就很响亮,在那个动荡的年代,他像尉佗一样,能够抵挡住诱惑,坚守节操,充分证明了他是一个忠诚的臣子。李、薛二人凭借骁勇善战,在战乱时期获得了富贵,可以说是他们自己争取来的。至于他们后来遭遇不幸,大概也是命中注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