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都,字休达,是山西河津人。他爸爸薛广,曾经做过晋朝的上党太守。薛安都从小就勇敢,擅长骑马射箭,还跟一些轻侠之徒混在一起,他几个哥哥都很担心他。于是薛安都主动提出要搬出去单过,一分钱也不要哥哥们的,哥哥们同意了,他就搬到一个单独的马厩里住。结果,附近的人纷纷送礼给他,马啊牛啊衣服啊日用品啊,堆满了他的院子。
北魏真君五年,薛安都跟东雍州刺史沮渠康一起谋反,事情败露后,他就逃到了南朝宋国。在南方,因为他武力值高,很快就得到了重用。宋孝武帝起兵攻打江州的时候,薛安都当上了他的将军。和平六年,宋湘东王杀了皇帝宋子业自立为帝,也就是宋明帝。大家对这个新皇帝很不服气,就拥立宋子业的弟弟晋安王子勋为帝。薛安都跟沈文秀、崔道固、常珍奇等人一起举兵响应。宋明帝派大将张永来讨伐薛安都。薛安都派人向北魏求救,请求魏国派兵帮忙,还把他的第四个儿子薛道次送去当人质。北魏献文帝就派镇东大将军尉元等人去支援他,还封薛安都为镇南大将军、徐州刺史,赐给他河东公的爵位。尉元等人到了彭城之后,薛安都后悔了,想谋害尉元等人。尉元察觉到了他的阴谋,所以没有轻举妄动。薛安都为了贿赂尉元,就把罪责推到了他的女婿裴祖隆身上。尉元就杀了裴祖隆,掩盖了薛安都的阴谋。
北魏皇兴二年,薛安都跟毕众敬一起到京城朝拜,受到了皇帝非常隆重的礼遇。他的儿子、侄子、族人,都受到了优待,都被封了侯爵,就连他的学生,也都得到了很好的安排。皇帝还为他建造了豪华的府邸,房子非常气派,生活待遇也很优厚。薛安都死后,朝廷追赠他假黄钺、秦州刺史、河东王的爵位,谥号为“康”。
他的儿子薛道檦继承了他的爵位,当上了平州刺史,政绩很好,名声也很不错。他还先后担任过相州、秦州刺史,后来去世了。薛道檦的弟弟薛道异,也因为军功被皇帝视为上宾。他英年早逝,朝廷追赠他秦州刺史、安邑侯的爵位。薛道异的弟弟薛道次,之前作为人质在京城,后来被赐封安邑侯,担任秦州刺史,最后被晋升为河南公。
安都的弟弟真度,一开始也跟着安都一起往南逃难。后来跟着安都投降了朝廷,成了朝廷的座上宾。太和年间,皇上赐他河北侯的爵位,派他去平州做刺史,还让他暂代阳平公的职位,后来又降为伯。他还做过荆州和东荆州的刺史。他刚搬到洛阳后,经常献计献策,建议先攻打樊城和邓县,然后再攻打南阳,所以皇上很赏识他。皇上又封他为临晋县伯,然后又让他做豫州刺史。景明年间,豫州闹大饥荒,真度每天都上奏朝廷,从仓库里拿出五十斛米煮粥,救济那些最可怜的人。皇上说:“真度上奏的内容,充分体现了他忧民爱民之心,他应该受到嘉奖。”后来他又做过华州和荆州的刺史,最后回到朝廷做大司农卿。正始年间,他被任命为扬州刺史。回朝后,被封为金紫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的职位,还改封为敷西侯。他死后,朝廷追赠他左光禄大夫的职位,谥号为庄。他有十二个儿子,长子怀彻继承了他的爵位。
真度当初有很多歌妓,大概有几十个。每当他宴请宾客的时候,就让她们演奏丝竹,歌舞助兴,一直表演到宴会结束,尽情享受声色之娱。他的庶长子怀吉,守孝期满后,把父亲的十几个歌妓和乐器都献给了宣武帝,宣武帝也收下了。
怀吉为人勇猛,力气很大,虽然不擅长读书写字,但也通晓时事。后来他在汾州做刺史的时候死了。怀吉本来就不是个清廉的人,到了汾州后,更是贪污受贿。因为他出身庶出,就用各种手段拉拢比自己地位高的人,结成姻亲关系。他带着很多亲戚一起去汾州,帮他掩盖罪行,让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贪污受贿。但是他对宾客却很热情周到,尽心尽力地招待他们,送往迎来,不避寒暑。他为人少言寡语,每次跟人见面,总是默默地回来。他先暗中打探清楚对方人马的数量,让手下偷偷记下来。一会儿工夫,酒菜就送来了,粮食也送来了,等到客人要走的时候,他还送给他们很多钱财绸缎,连仆人和佣人都有赏赐,都比他们预期的多得多。
真度有很多儿子,他们的母亲也不止一个;同母兄弟之间,因为父母的偏爱而互相憎恨。兴和年间,他的儿子们因为互相指责对方下毒而闹到官府,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当时的人们都觉得很丢脸。
刘休宾,字处干,老家是平原。他爷爷刘昶跟着慕容德渡过黄河,然后就在北海都昌县安家落户了。他爸爸刘奉伯做过宋朝北海太守。刘休宾从小就爱学习,很有文采,后来在宋朝当上了兖州刺史。他娶了崔邪利的女儿,生了个儿子叫刘文晔。他媳妇崔氏回娘家鲁郡探亲去了。后来崔邪利投降了魏国,刘休宾的媳妇和儿子也跟着一起去了魏国。
慕容白曜带兵打过来了,刘休宾不肯投降。慕容白曜就让刘休宾的媳妇和儿子去见他,以此来劝降刘休宾。他还抓了刘休宾的哥哥刘延和的妻子,在城下示威。刘休宾跟慕容白曜说,等历城投降了,他再投降。于是暗地里派主簿尹文达去历城打探魏军的虚实。尹文达到了慕容白曜那儿,装作很恭敬的样子。慕容白曜让尹文达上城去看看他的妻子和儿子。刘文晔哭着,用自己的指甲和头发做暗号。尹文达回来后,又去见慕容白曜,双方立下誓约才回来见刘休宾。刘休宾看到儿子的指甲和头发,也哭了,又派尹文达去和慕容白曜约定投降的时间。慕容白曜很高兴,在地上洒酒祭天,向山河盟誓,保证不会辜负刘休宾。尹文达回来告诉刘休宾,赶紧做决定。
刘休宾于是告诉他侄子刘闻慰。刘闻慰坚决反对,结果两人闹翻了。慕容白曜随后派著作佐郎许赤彪半夜到梁邹南门,告诉城里的人说:“刘休宾多次派尹文达去见我,表示要投降,怎么还不信呢!”城里的人就互相观望,想投降也投降不了了。等历城投降后,刘休宾才出来投降,请求朝廷的赦免。后来平定了齐郡,把梁邹改名为怀宁县,任命刘休宾为县令。延兴二年,刘休宾去世了。
刘文晔很有志气,博览群书,为人轻财重义。太和年间,因为他的堂兄刘闻慰南边叛乱,他也被流放到北方边境。孝文帝特别批准他回到代郡。皇帝曾经到方山游玩,刘文晔大胆地请求觐见,并陈述了他父亲的功劳,请求皇帝给予厚赏。于是皇帝赐给他都昌子的爵位,对他非常优待,任命他为协律中郎。后来他在高阳县当县令时去世,追赠兖州刺史,谥号为贞。
休宾叔父休旋之,他老婆许氏生了两个儿子,叫法凤和法武,结果休旋之英年早逝。东阳平定后,许氏带着两个儿子去了魏国,日子过得很穷困,没办法独立生活,母子三人就一起出家当了尼姑和尚。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又还俗了,一起跑到江南去了。法武后来改名叫法峻,字孝标,《南史》里记载了他的事迹。
房法寿,小名叫乌头,是清河东武城人。他曾祖父房谌,在燕国当官,做到太尉掾。后来跟着慕容氏迁到了齐国,他的子孙就在齐国安家落户,成了东清河绎幕的人。法寿从小就没了父亲,年轻的时候喜欢打猎,为人轻率但勇敢果断,还拉拢了一帮小混混一起当强盗,他家亲戚都为他担心。到了弱冠之年,州里请他去做主簿。后来因为母亲年老,他就没再接受州郡的任命,经常偷杀猪羊来供养母亲。他还招募了一帮壮士,手下常有几百人。后来他在宋朝当上了魏郡太守。法寿的从祖弟房崇吉,他母亲和妻子都被慕容白曜抓走了,于是托法寿想办法。法寿和崇吉就投降了慕容白曜。朝廷就封法寿为平远将军,让他和韩骐驎一起担任冀州刺史。等到历城、梁邹投降后,法寿、崇吉等人和崔道固、刘休宾一起到了京城。朝廷把法寿列为上宾,崇吉为次宾,崔道固和刘休宾为下宾。法寿的供给待遇和薛安都等人差不多,因为立功被封为壮武侯,还赏赐了田地、房屋和奴婢。他这个人特别爱喝酒,又喜欢施舍,亲戚朋友都跟着他吃饱喝足,他自己家里却常常不够吃穿。很多人都敬佩他这种慷慨大方的性格。他死后,被追赠为青州刺史,谥号敬侯。
他儿子房伯祖继承了爵位,但是级别降了一级,成了伯,后来当上了齐郡内史。房伯祖这个人比较软弱,就把事情都交给功曹张僧皓处理,张僧皓贪污受贿严重,导致房伯祖连饭都吃不饱。后来,房伯祖在幽州辅国府长史任上去世,官职也被免了。他的儿子房翼,当过大城戍主和宗安太守,继承了壮武侯的爵位。
翼子豹,字仲干。这哥们儿,长得高大威猛,气质又好。十七岁的时候,就被州里聘请去做主簿。
后来王思政占领了颍川,慕容绍宗带兵去讨伐,翼子豹就跟着绍宗当开府主簿,还兼着行台郎中。绍宗自己说他命里犯水,于是就在战船里洗澡,还打算跳水里去,想以此来躲避灾祸。豹就劝他说:“命运这东西,是老天爷说了算,哪是人力能控制得了的?将军您要真是命里犯水,那可不是什么祈祷就能躲过去的;要真没这回事,那您祈祷个啥?现在三军将士都指望着您呢,您应该一心一意地指挥作战,保证大伙儿平安无事。您现在要为了避灾下水,那还不如在岸上指挥,稳妥得多啊!”绍宗笑着说:“我改不了这习惯,就图个心安理得罢了。”没过多久,绍宗就溺水死了,当时的人都觉得翼子豹很有先见之明。
清河郡那边,他被任命为谒者仆射,后来又升任西河太守。西河地界跟周朝的边境接壤,民风复杂,各种民族混杂。翼子豹的施政方针是清静无为,政绩很显著。后来又升任博陵太守,也干得很出色。再后来又升任乐陵太守,他整顿风俗教化,施行了很好的政事。乐陵郡靠海,那里的水都又咸又苦。翼子豹就让人挖了一口井,结果挖出了甘甜的泉水,远近的人都觉得这是他善政的结果。翼子豹退休回家后,那口井的水又变咸了。齐国灭亡后,他就回到家乡,过起了归隐田园的生活。朝廷多次征召他,他都以生病为由推辞了。每当新任的地方官上任,他都会派人去送礼,那些官员和县令都会给他送上名片表示敬意。他最终在家中去世,没有儿子,由他哥哥熊子彦诩的儿子继承香火。彦诩这个人聪明能干,有学问,当过殿中侍御史、千乘县令、益都县令,政绩很好。
他哥哥熊氏,字子威,特别孝顺,聪明能干,很有气节。州里也聘请他当过主簿,还代理过清河、广川两郡的事务。他生了七个儿子。
老大彦询最有名,因为他魏家勋爵嫡孙的身份,被封了个永始县子,他叔父豹叔特别疼他。后来彦询生病死了,豹叔特别着急,亲自送他的灵柩回老家;特别悲伤惋惜,把他的丧事办得特别隆重,就像对待家里的宝贝一样。 早年,彦询年轻的时候当过官,还接待过陈朝的使臣江总。陈朝灭亡后,江总到了北方,见到彦询的弟弟彦谦,问他:“你是以前在官署里接待过我的那位哥哥的弟弟吗?” 然后江总就一脸悲伤地说:“以前奉命行事,得以和你们兄弟俩交往。”彦询以前送给江总的诗,现在还能在《江总集》里看到。
彦谦从小没了父亲,根本不认识他父亲,一直是母亲和哥哥把他拉扯大的。他哥哥彦询,为人非常正直有见识,觉得彦谦天资聪颖,特别喜欢他,亲自教他读书。七岁的时候,彦谦就能背诵几万字的书,让整个家族的人都觉得很惊奇。十五岁的时候,他跟着叔父豹的儿子子贞生活,对子贞比亲生父亲还好。子贞也很疼爱他,把他养得很好。后来继母去世,彦谦五天都没喝一口水。 他侍奉伯父豹叔,尽心尽力,每逢四时节气送来的珍贵水果,他都不敢先尝。逢到家族里有人过世要守孝,他一定吃素菜,直到仪式结束,族人都拿他当榜样。后来,彦谦在博士尹琳那里学习,手不释卷,最终通晓了《五经》。他擅长写文章,口才也很好,风度气质都像个高人。
我十八岁那年,被齐广宁王孝珩(他当时是齐州刺史)看中,请我去当主簿。那时候法律执行得比较松懈,地方官吏大多比较懒散。可我上任后,一心一意地清廉守法,把州里治理得井井有条,大家都敬畏我,不敢乱来。
后来周军攻入邺城,齐国的皇帝仓皇逃跑了,又把我任命为齐州中从事。我心里非常痛心齐朝的灭亡,想集合忠义之士,暗中计划着辅助朝廷,可惜最终没能成功。齐国灭亡后,我就回家了。
周武帝派柱国辛遵当齐州刺史,结果辛遵被当地一个土匪头子——带剑的——抓住了。我给他写了封信,带剑那个家伙看后羞愧害怕,就把辛遵送回了州府,其他的土匪也都纷纷投降了。
隋文帝当上皇帝后,我就过起了悠闲的乡下生活,发誓再也不做官了。直到开皇七年,刺史韦艺一再推荐我,我才不得不答应出来做官。吏部尚书卢恺见了我之后,非常欣赏我,马上提拔我做了承奉郎,没多久又升任监察御史。
后来我被派去协助陈平,奉命去安抚泉州、括州等十个州。因为我办事得力,深得皇帝欢心,还赏赐了我一百匹布、一百石米、一套衣服和七个奴婢。
我被调到秦州做总管录事参军。有一次早朝的时候,左仆射高颎负责考核官员的政绩。我当时就对高颎说:“《尚书》上说三年要考核官员的政绩,根据政绩来提拔或贬黜官员,使贤能者得到重用,不肖者被淘汰。从唐尧虞舜以来,历代都有这个制度,只要考核公正,奖惩分明,那么提拔的都是贤才,被贬黜的都是庸才。如果考核出现偏差,那这个制度就形同虚设了。我最近看到各州的考核结果,标准不一,提拔和贬黜的人数也参差不齐,更别说有些考核还夹杂着个人好恶,完全不公平。那些清廉正直的人,未必能得到高评价;那些阿谀奉承、善于钻营的人,反而能排在前面。真假混淆,是非颠倒。那些高官们又不认真细致地考察,仔细权衡取舍,那些曾经被他们使唤过的人,往往因为熟悉而被评为优秀;那些没在中央部门工作过的人,都被认为不行而被淘汰。而且,各地距离遥远,很难详细了解情况,考核标准往往只看人数,一半合格一半不合格就算了事。只顾着计算官员的人数多少,而不考虑官员的德行好坏。这种考核方法根本不合理,也没有办法改进。您老人家见识广博,能洞察事物的本质,公平公正地对待每一个人,今年的考核,一定不会有偏颇。如果出现前面我说的那些问题,不知道您打算怎么处理?希望您能广泛收集信息,认真调查了解情况,表彰那些微小的善行,批评那些细微的恶行。这不仅能彰显您公正的品德,也能更好地选拔人才。” 我的话语铿锵有力,大家都看着我们。高颎被我的话感动了,对我非常赞赏。于是他详细询问了河西、陇右地区官员的政绩,我都能对答如流。高颎对其他州的总管、刺史说:“跟你们说这些,还不如单独跟秦州的考使(指我)说。” 几天后,高颎把我的建议向皇帝汇报,但是皇帝没有采纳。
他做到期满后,升迁到长葛县当县令,治理得非常好,老百姓都把他当成慈父一样看待。仁寿年间,皇帝派持节使者到各地巡查,考察地方官的政绩。使者认为彦谦是天下第一,破格提拔他做了鄀州司马。官员百姓们号哭着互相说道:“房明府现在要走了,我们还有什么活头啊!”后来,老百姓们非常想念他,还立碑歌颂他的功德。鄀州很久没有刺史了,州里的所有政务都归彦谦管,他做出了很多不同寻常的政绩。
内史侍郎薛道衡,是当时一代文宗,地位显赫,声望很高。他结交的都是天下名士贤才,非常看重彦谦的为人,对他十分敬重友爱。后来薛道衡做了襄州总管,两人之间书信往来不断,经常在路上相遇。隋炀帝继位后,薛道衡调任番州刺史,路过彦谦那里,就留了好几天,临别时还悲伤得流下了眼泪。
黄门侍郎张衡也和彦谦关系很好。当时皇帝正在修建东都,穷奢极欲,天下人都很失望。再加上汉王造反,牵连受罪的人很多。彦谦看到张衡位高权重却不能匡正时弊,就写信劝谏他:
“我听说,赏赐是为了鼓励做好事,惩罚是为了惩治坏事。所以,地位低微的人,只要做了好事就应该得到奖赏;即使是尊贵的亲戚,做了坏事也必须受到惩罚。从来就没有因为是亲戚就免于惩罚,因为地位低微就忽略奖赏的道理。现在国家承蒙上天恩泽,是百姓的父母,赏罚的公正与否,都会上达天听,上天都在看着呢,所以更应该谨慎严肃。就像文王说的:‘我应该日夜敬畏上天的威严。’以此来看,虽然州、国有区别,地位高低悬殊,但忧国爱民、谨慎执法的道理都是一样的。”
说句实在话,并州杨谅造反的事儿,得好好查清楚。如果杨谅真是因为朝廷诏令不通,担心国家危急,才招兵买马的,并非故意违抗朝廷纪律,那就要调查他的真实情况,再决定怎么处罚他。这样既能体现皇上宽厚仁慈的胸怀,又能消除老百姓心中的疑惑。
但是,如果查明内外平安,他只是因为想篡权夺位,图谋不轨,那他就像管叔和蔡叔一样,该杀!同伙也要一起治罪,这是国家法律规定的。但把他们家产没收,流放家人,会不会太冤枉了点儿?老天爷的眼睛是雪亮的,怎么可能放过坏人呢? 疑罪从轻,这个道理在哪儿呢?以前叔向判处鬻狱的人死刑,晋国人都称赞他;释之判决犯跸的人免罪,汉文帝也觉得很好。羊舌宁不爱自己的弟弟,廷尉也不违抗君主的命令,他们都是因为执法公正,不徇私情。
再说,皇帝的宝座,那是至高无上的神器,如果不是天命所归,是不能随便得到的。你看啊,蚩尤、项羽虽然武力超群,伊尹、霍光虽然权势滔天,李老、孔子虽然才智过人,姜太公、孙武虽然精通兵法,吴国、楚国虽然地势险要,秦始皇、汉高祖虽然有雄厚的家底,但他们都没有顺应天时,最终也没能称帝。更何况杨谅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边疆将领,手下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竟然妄想攻打京城,真是痴心妄想!从开天辟地以来,历史书上记载得清清楚楚,那些当皇帝的,哪个不是积德行善,功勋卓著?哪个不是德行天下,上天保佑?所以古代的贤明君主,从早到晚都兢兢业业,如履薄冰,生怕犯错。可是一旦到了子孙后代,就骄奢淫逸,毫无戒心,只知道享乐,不顾国家大事,我这里只是简单地提一下。
话说很久以前,齐国和陈国,都占据着很大的地盘,位高权重。他们自以为跟天地一样德行高尚,跟日月一样光明磊落,根本不担心有什么危险,也不管什么刑法政令。 身边的近臣都得到宠信,只会歌功颂德,隐瞒他们的过错;史官们也歪曲事实,掩盖缺点,只记录他们的功劳。所以老百姓怨声载道,他们的声音却始终无法传到统治者那里;那些大臣们虚伪的赞誉,却整天围绕在统治者身边。法律虽然严苛,处罚却越来越多,赋税徭役繁重,老百姓,不论老少都疲惫不堪。
以前郑国有子产,齐国有晏婴,楚国有叔敖,晋国有士会,这些小国尚且有如此贤臣良将,齐国和陈国这么强大,难道就没有好的辅佐大臣吗?只是因为他们执政的人昏庸蒙蔽,只顾着个人私利,不顾国家安危,表面上同心协力,实际上却互相猜忌。如果碰上正直有才能的大臣,能为国家效力,但如果对他们自己不利,就会被排挤;要是遇到那些阿谀奉承的小人,即使行为卑劣肮脏,只要对他们有利,就会被重用提拔。这样选拔人才,怎么可能找到贤才呢?真正的贤才,不是靠蛮力,也不是靠华丽的辞藻,而是要正直,要能担当重任,像房子的栋梁,像身体的骨骼一样,坚定不移,这就是所谓的栋梁之材,正直之才。齐国和陈国不用正直的人才,反而相信那些阿谀奉承的小人,天在上,地在下,上天都看到了他们的荒淫无度。所以,最终我们大隋统一了天下,收回了他们的神器。
如果这两个国家能够敬畏上天,体恤百姓,重用正直的人才,摒弃浮华虚荣,谦虚谨慎,以同情百姓为己任,那么即使河朔地区强盛富裕,江湖险要阻隔,他们也能各自安守本分,百姓不会想着造反,国家就像泰山一样稳固,谁也动摇不了。然而他们却沉迷于享乐,麻醉自己,最终导致国家衰败,百姓流离失所,他们后悔莫及,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所以《诗经》里说:“殷商灭亡之前,尚且能祭祀天地,得到上天的保佑。应该引以为戒,不要轻易改变上天的旨意。”国家大事,哪一件不需要仔细考虑呢?
皇上您仁义孝顺,功德盛大,治理国家有方,百姓安居乐业,四方臣服。您即位时间虽然不长,但仁慈宽厚已经遍及天下,老百姓都高兴得不得了。并州的叛乱发生得很突然,都是因为杨谅耍阴谋诡计,迷惑了官吏,并不是朝廷的官员们本来就怨恨朝廷,主动投敌叛变。但是那些官员和将领却说那些人想造反,这不仅冤枉了好人,也怕坏了皇上的名声。
您一直以来都非常器重我,把我当心腹看待,从您还是藩王的时候就看重我的才能,将来我的名字一定会载入史册,流芳百世,像稷、契、伊、吕那样的贤臣,又算得了什么?既然我处在盛世,就应该敢于直言进谏,为当今社会树立榜样,为后世留下典范,怎么能为了讨好皇上而徇私枉法呢?也不能让那些被迫参与叛乱的人受到不公平的惩罚。承蒙您的恩宠,我斗胆直言,我这个人见识浅薄,说话可能不谨慎,请您见谅。
衡收到信后,叹了口气,不敢上报皇上。彦谦知道朝廷纲纪败坏,于是辞官隐居,不出来做官了。他打算在蒙山脚下建个房子,实现自己的理想。后来朝廷设置司隶官,广泛选拔天下有才能的人。朝廷因为彦谦为人正直,名望很高,就征召他担任司隶刺史。彦谦也豪迈地想要整顿天下,他推荐的人都是品德高尚的模范人物。他弹劾的人,也没有人怨恨他。司隶别驾刘灹飞扬跋扈,目中无人,自以为正直,刺史都怕他,都对他卑躬屈膝。只有彦谦坚持自己的原则,不向他低头,对他拱手作揖。有识之士都称赞他,刘灹也并不怨恨他。
大业九年,彦谦跟随皇上出征辽东,负责监视扶余道的军事。后来隋朝政局越来越乱,很多人变节投敌,只有彦谦坚持自己的原则,正直不阿,因此受到执政者的忌恨。后来被外放到泾阳县做县令,最终在那里去世了。
彦谦在家的时候,每当子侄来探望,他总是给他们讲道理,鼓励他们努力上进,絮絮叨叨地讲个没完,一点也不觉得厌倦。家里虽然有祖传的家业,资产一向丰厚,而且他前后做官所得的俸禄也很多,但他都用来周济亲友,家里一点余钱也没有。他的车马衣着和生活用品,都力求简朴。从年轻到年老,他的一言一行,从未做过任何私事。虽然经常囊中羞涩,但他却怡然自得。他曾经悠闲地独自笑着,回头对儿子房玄龄说:“别人都是因为做官而发财,我却因为做官而穷。我留给子孙的,只有清白的名声而已。”他写的文章,风格开阔洒脱,闲静雅致,具有古代文人那种深厚的意境。他还擅长草书和隶书,别人要是得到他写的书信,都会把它当宝贝一样珍藏。太原的王劭、北海的高构、莜县的李纲、中山的郎茂、郎颖、河东的柳彧、薛孺,都是当时有名的清雅淡泊的文人,彦谦都和他们交朋友。虽然达官显贵经常来拜访,但他家门却很少有不相干的人来。他为人文雅,对政事也很精通,有识之士都认为他前途远大。
开皇年间平定陈朝之后,天下统一,大家都说将要迎来太平盛世。彦谦私下里对他的亲戚赵郡的李少通说:“皇上性格多疑,而且很残暴,不接受别人的劝谏。太子懦弱无能,诸王专权跋扈。朝廷只实行残酷的政策,没有体现出宽宏大量的胸怀,天下虽然安定,但我却担心很快就会发生动乱。”李少通起初不相信他的话。到了仁寿、大业年间,彦谦的话都应验了。贞观初年,因为儿子房玄龄立下了功劳,追赠他为徐州都督、临淄县公,谥号为“定”。
我的伯祖弟弟幼愍,曾经做过安丰郡和新蔡郡的太守,因为犯了错误被罢官。他住在家里,突然听到门外有人说话的声音,出去一看却什么也没看见,回到庭院里,却被家里的狗咬死了。
景伯,字良晖,是法寿家族的子弟。他的祖先元庆,在宋朝做官。先后做过七个郡的太守,后来做了沈文秀在青州建威府的司马。宋明帝杀了废帝子业,子业的孙子萧勋起兵造反。沈文秀后来投奔了萧勋,元庆不同意,结果被沈文秀害死了。景伯的父亲爱戴亲人,齐国平定后,按照惯例迁居内地,成为平齐人。因为父亲死得非命,所以他终身穿着素服以示哀悼。
景伯出生在桑乾,小时候就没了父亲,但他以孝顺闻名。家里很穷,他靠帮人家抄书来养活自己,对母亲非常孝顺。尚书卢阳乌把他推荐给了李冲。李冲当时负责选拔官员,就提拔景伯做了奉朝请。后来景伯一步步升迁,做到齐州辅国长史。正赶上刺史去世,朝廷就让他代理州里的政务。他执政宽厚简便,老百姓都很安定。之后,他又被任命为清河太守。
郡里有个叫刘简武的人曾经对景伯无礼,听说景伯来当太守了,全家都逃跑了。景伯下令让属县全力追捕,最终把他们抓住了。他还任命刘简武的儿子做西曹掾,让他去劝降山贼。因为景伯不记恨过去的仇怨,山贼们都投降了,当时的人都称赞他。以前规定,地方官做六年就要换人。景伯任期满了将要离任的时候,郡里的韩灵和等三百多人上表请求留下他,朝廷又让他多做了两年。后来,他做了司空长史,因为母亲生病,他就辞官回家侍奉母亲。
景伯为人非常淳厚温和,博览经史,他的弟弟们都很尊敬他,就像对待严厉的父母一样。等到弟弟去世,他吃素食守丧,期间不进卧室,悲伤憔悴的样子,就像承受着巨大的重量。后来他的另一个弟弟景先去世,他最小的弟弟景远整整一年都在墓前哭泣,也不进卧室。乡里的人都说:“房家兄弟,真是有情有义,有礼有节。”廷尉卿崔光韶喜欢评论人物,但很少称赞谁,他却说景伯具备了士大夫的风范。景伯母亲去世后,守丧期间不吃盐和蔬菜,因此得了水肿病,好多年都没治好。最后在家中去世,朝廷追赠他左将军、齐州刺史的官衔。
景伯的儿子文烈,官至司徒左长史,他和他的堂弟逸祐都很有名气。文烈性格温和,从来不发脾气。他在吏部郎任职期间,曾经遇到大雨导致断粮,他派丫鬟去买米,结果丫鬟逃跑了,三四天才回来。文烈只是平静地问她:“家里都没吃的了,你跑到哪里去了?”一点也没有责骂她。他的儿子山基,在隋朝做官,历任户部、考功侍郎,也都很有才能,当时很有名气。
景先,字光胄,从小父母双亡,家里很穷,没钱上学。他母亲就自己教他读《毛诗》和《曲礼》。十二岁的时候,景先请求母亲说:“怎么能让哥哥去做苦力来供养我读书呢?我想先自己想办法解决衣食问题,然后再读书。”他母亲觉得他年纪太小,不同意。景先苦苦哀求,母亲才答应了。于是,他得到了一件羊皮袄,心里非常高兴,觉得足够了。白天他砍柴打野菜,晚上就读书学习,最终学问非常渊博。
太和年间,朝廷规定允许在外任职的官员回乡探亲,景先卸任太学博士回到了家乡。当时,太常刘芳和侍中崔光都是当时有名的大儒,他们都赞叹景先学问精深广博,就上奏朝廷,让他兼任著作佐郎,参与修撰国史。侍中穆绍又推荐景先撰写《宣武起居注》。景先后来升迁为步兵校尉,又担任尚书郎、齐州中正,他担任的每一个官职都做得很好,有口皆碑。
景先为人沉稳敏捷,正直方正,对哥哥非常恭敬孝顺。出门要禀告,回来要回禀,早晨晚上都要问候哥哥,在哥哥身边站着不动能站很长时间。他哥哥也端坐正襟危坐,兄弟俩相敬如宾。有一次,景先的哥哥生病卧床,景先侍候哥哥吃药,衣冠不整,日夜守护,人也憔悴不堪。亲戚朋友看到后,没有不为他悲伤的。景先的哥哥去世后,朝廷特别追赠他洛州刺史的官职,谥号为“文”。景先写过《五经疑问》一百多篇,文章精辟典雅。符玺郎王神贵对这些文章做了补充和完善,取名为《辩疑》,合成了十卷,也颇有价值。节闵帝时期,景先将书呈献给皇帝。皇帝亲自拿着书卷,和王神贵反复研讨,称赞他们用心良苦。景先的儿子延祐,在武定年间担任太子家令,后来参与魏收修撰国史。
景远,字叔遐,为人重信守诺,乐善好施。连续几年收成不好,生活困苦,他把自己的粮食分给宗族亲戚;还在闹市区施粥给饥饿的人,救济了很多穷人。平原人刘郁路过齐、兖州地界,突然遇到强盗,强盗已经杀死了十多人。轮到刘郁时,强盗喊到:“你和我们是同乡,我怎忍心杀你?”强盗问:“你说是同乡,你的亲戚是谁?”刘郁说:“齐州主簿房阳是我的姨夫。”房阳是景远的小名。强盗说:“我吃过他的粥活了下来,怎么能杀他的亲戚呢?”于是,强盗把抢来的衣物还给了他们,因此有二十多人免于一死。
景远这个人啊,挺喜欢看史书的,但不是那种死读书,咬文嚼字的类型。他性格比较急躁,跟家里其他人不太一样。不过,他对两个哥哥特别孝顺,照顾哥哥的孤儿寡母,兄弟情谊很深厚。益州刺史傅竖眼听说他名声好,为人正直,就推荐他当昭武府功曹参军。但他因为母亲年纪大了,不愿意离开,傅竖眼当时还挺生气的。最后,景远就在家里去世了。他儿子叫敬道,永熙年间当上了开府参军。
毕众敬,小名奈,是东平须昌人。年轻的时候就喜欢骑马射箭打猎,交的朋友也都是些不靠谱的,经常在边境地区打家劫舍,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儿。后来他做了宋朝的官,官做到太山太守。后来湘东王彧杀了他的主子刘子业自立为帝,也就是宋明帝。宋明帝就派众敬去兖州招兵买马。众敬到了彭城,彭城刺史薛安都偷偷地找他密谋,说:“晋安王名声很好,又是孝武帝的第三个儿子,咱们应该一起投奔他。”众敬就跟着他去了。东平太守申纂占据着无盐城,不肯跟他们一起。等到宋明帝平定了子勋的叛乱后,就封申纂为兖州刺史。这期间,有人挖了众敬他爹的坟,他妈的尸骨都被刨出来了,散落一地。众敬办丧事的时候,心里怀疑是申纂干的。他弟弟毕众爱,当时是薛安都的长史,也派人偷偷地跑到济阴,把申纂他爹的坟给挖了,算是报复一下。
安都投降魏国后,大家都不认同他的做法。众敬的母亲和全家老小都在彭城,他担心会因此招来祸患,每天都哭哭啼啼的,请求安都一起投降,但安都还是没答应。安都之前已经派人给宋朝送去了投降书,宋明帝任命安都为兖州刺史,但是因为觉得众敬犯了其他罪过,就没让他一起投降。众敬拔出刀来砍断柱子,大声说:“我一把年纪了,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现在你不肯饶了他,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等到魏将尉元到了之后,安都才把城池献给了魏国。尉元派兵进城,事情就这样解决了。众敬后悔又生气,好几天都没吃饭。
皇兴初年,众敬被任命为散骑常侍、兖州刺史,被封为东平公,还和中书侍郎李璨一起担任刺史。慕容白曜攻克了无盐城,抓住了申纂,本来没打算杀他。结果城里突然起火,申纂被烧死了。众敬听说无盐城被攻破了,担心慕容白曜因为没杀申纂而受到责罚,就给慕容白曜写信,同时上表朝廷,说申纂罪大恶极。听说申纂死了,众敬才放心。过了两年,他和薛安都一起到京城朝见皇帝,皇帝赏赐给他一等甲第。后来他又当上了兖州刺史,之后又被朝廷召回京城。
众敬很会保养自己,吃穿用度都很讲究,总是要从远方弄来各种珍奇美味。他七十多岁了,头发胡子都白了,但是精力依然很充沛,骑马打猎,跟年轻人一样。他很重视家族亲情,很有国士风范。张谠去世的时候,他亲自去奔丧,表现得就像亲人一样。太和年间,孝文帝礼待老臣,众敬和高允被请到方山。虽然他们的性格和生活方式差异很大,一个奢华一个俭朴,但他们俩关系非常好,经常促膝长谈,情同手足。后来因为年纪大了,众敬请求回乡养老,朝廷批准了他的请求。
众敬临走之前,献上了四套珍珠酒器、一把银装宝剑、一支装饰华丽的矛和一百匹上好的丝绸。文明太后和皇帝在皇信堂接见了众敬,赏赐给他酒食、车马和丝绸等物,并送他离开。最后,众敬在兖州去世了。
子元宾啊,年轻的时候就豪爽仗义,武艺高强,还喜欢读书看史书。他和父亲一起被朝廷封赏,到了京城,都被皇上当成上宾招待,还被封为须昌侯。后来又当上了兖州刺史,还被加封为彭城公。父子俩轮流在兖州做官,当时的人都很羡慕他们。 当地百姓非常尊敬子元宾,等到他年纪大了回乡,都叫他“使君”。每次子元宾审理案件的时候,百姓们都抬着板车,来到子元宾办公的地方,先让手下的人吩咐大家不准站起来,就静静地观察他断案,看到他处理得井井有条,大家都很高兴。子元宾的家人也很会持家,还能督促打理田地,所以家底殷实。子元宾为官清廉,善于安抚百姓,老百姓都爱戴他。后来因为父亲去世而辞官,守孝期间,朝廷又遥授他长兼殿中尚书的职位。他死后,朝廷追赠他卫尉卿的官职,谥号为“平”。
子元宾在魏国,先娶了东平刘氏,生了四个儿子:祖朽、祖髦、祖归、祖旋。后来皇上又赐给他元氏为妻,又生了两个儿子:祖荣、祖晖。祖朽是老大,祖晖的排行在祖髦前面。按照当时的规矩,即使前妻生有儿子,皇帝赐的妻子生的儿子也同样是嫡子。所以刘氏去世后,祖晖不服这个嫡子的身份。元氏去世后,祖朽他们兄弟按照礼制为母亲守孝三年。
祖荣英年早逝,他的儿子义允继承了祖上的东平公爵位,按照规定降了一级,成了侯爵。义允死后,他的儿子僧安继承了爵位。
祖朽身高八尺,腰围十围,长得非常壮实。他博览经史,喜欢写诗作赋,为人处世也很圆滑。他继承了父亲的须昌侯爵位,也按照规定降了一级,成了伯。他担任本州的中正官,后来跟随邢峦征讨梁朝军队,因为立功被封为南城县男。之后又历任散骑侍郎、中书侍郎。神龟年间,他被任命为东豫州刺史。祖朽善于安抚边疆百姓,为政清廉,深得民心。后来他又担任了瀛州刺史,死后被追赠为吏部尚书、兖州刺史。祖朽没有儿子,他的爵位就由弟弟祖归的儿子义畅继承。
义畅这个人很精明能干,但没有什么实际的才能,善于钻营,官至中书侍郎、兖州大中正。后来又当上了散骑常侍,因为犯事被处死。祖髦因为哥哥祖朽被另外封为南城县男,所以把须昌伯的爵位还给了祖朽,他自己担任东平太守,最后死在本州别驾任上。
祖晖啊,从小就很有能力,当上了豳州刺史,因为保卫边疆有功,被封为新昌县子。后来碰上萧宝寅兵败逃窜,祖晖他守住了城池,又往东赶到华阴,结果因为这事儿被免了官职和爵位。没多久他又去做了豳州的事务。等到高建义当皇帝后,皇上又把他的州郡和爵位都恢复了。可惜后来被贼人宿勤明达给打败俘虏了。他大儿子祖义勰继承了他的爵位,北齐禅让之后,爵位也跟着降了。祖义勰的弟弟叫祖义云。
祖义云小名叫陀儿,年轻的时候挺粗鲁,还爱打抱不平。他们家住在兖州北部边境,经常抢劫过往的商旅,当地老百姓都怕他。后来才改过自新,当了官,一步步升迁到尚书都官郎中。他这个人性格严厉残酷,办起事来雷厉风行,经常得罪人。齐文襄王当宰相的时候,觉得他办事效率高,就让他负责查处伪官,专门用车轮辐条来拷问犯人,查出来的不少,但也因此招来很多怨恨。曾经有个司州的官员告他贪污受贿,还伪造公文。齐文襄王知道他是为了查处伪官,大家怨声载道也是没办法的事,根本没理睬那个告状的官员,直接把告状的官员抓起来,审问后就杀了。从此以后,祖义云更加卖力地审讯犯人,威名也越来越大。
文宣帝当了皇帝以后,祖义云被任命为侍御史,他弹劾官员的时候,不管对方是不是有功劳,是不是皇亲国戚,都敢于揭发。后来又升迁为御史中丞,弹劾得更厉害了。但是他为人霸道,不服输,经常得罪人,惹来很多怨恨。之前汲郡太守翟嵩就上书告他:说祖义云和他哥哥祖僧明欠了官府的债,祖义云以前当京畿长史的时候,对属下非常苛刻,限期催债,因此怀恨在心,多次派御史到汲郡来调查,想把翟嵩扳倒。又因为私藏工匠,家里有十多台织锦机,还制造金银器物,所以被朝廷禁止。后来这事儿就算了,又让他当了司徒左长史。
司马子瑞告了义云一状,说:“天保元年四月,窦氏皇姨去世,朝里大小官员都去她家吊唁;义云就只派了个御史去送个名帖,自己连面都没露。他还上奏说:‘我丧妻家贫,后来娶了李世安的女儿。虽然世安老丈人还在守丧,但他女儿已经过了守孝期,所以我就偷偷把她迎娶回家了,不敢大操大办。’结果呢,他结婚那天,排场大的很,选了个吉日去拜见皇上;鸣锣开道,仪仗队浩浩荡荡;还派了二十个衙役穿着鲜艳的衣服跟在车后。这摆明了就是为了结婚想方设法,欺骗皇上嘛!义云家财万贯,房子也多得是,说是家贫,这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有,皇上到晋阳的时候,都城下令:‘上报的官员,四品以下五品以上的,要在前一天到南都署报;三品以上的,当天报就行。’义云却违反规定,报名的当天,派人上门先把表报拿回家署名,到第二天就说自己身体不适,不来了。” 皇上就下令廷尉审理他的罪行。后来又下令免于追究。
接着,司马子瑞又连续告了义云十多条罪状,那些事大多鸡毛蒜皮,最后只罚了他点钱,没把他怎么样。司马子瑞的堂兄司马消难是北豫州刺史。义云派御史张子阶去豫州调查,还先把消难的亲朋好友都给禁了。消难吓得要死,干脆叛逃到西魏去了。当时的人都认为是义云害的,说他这是在报复司马子瑞。这事也惊动了皇上。以前皇上宴请赏赐的时候,义云总是能参加,从那以后,他渐渐被冷落了,名声也一落千丈。到了乾明年间,司马子瑞升任御史中丞。郑子默刚被重用,义云的姑母恰好是郑子默的祖母,所以义云就升任了度支尚书,兼任左丞。郑子默被杀后,义云的左丞职务也被免了。
孝昭皇帝要去晋阳,高元海留在邺城,义云一直跟在孝昭身边,关系非常铁。他知道孝昭信佛,就经常陪着他去听讲经,对孝昭特别忠心,什么事都为他考虑周全。后来孝昭病危,临终前把权力托付给了武成帝。高归彦回到京城,武成帝心里还有点怀疑。元海就派了辆牛车把义云接进皇宫,让他参与审议,然后他和元海等人一起劝武成帝登基。之后,义云也跟着去了晋阳,参与朝政。没多久,他就升任兖州刺史,还配了仪仗队,这兖州就是他的老家。他当时春风得意,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升迁到更高的职位,所以对那些来巴结他的人,就随意答应,很随意地跟他们交往。他还跟人说,这次离开只是暂时的,不会在州里待很久。他之前就有仪仗队,等他巡视州郡的时候,就用两支仪仗队。他还写信给元海,讨论时政。元海进宫的时候,不小心把信丢了,给事中李孝贞捡到了,然后就上奏了。因为这件事,元海和义云的关系渐渐疏远了,李孝贞也因此被加封为中书舍人。
后来高归彦造反,义云在州里私下招兵买马,聚集武器,其实是为了自保,并没有其他坏心思,但还是有人密告了他。高归彦被抓后,义云也被指控为高归彦的同党,专擅权力,因此被朝廷召回。不过武成帝念在他之前的忠诚,最终没有治他的罪,还让他兼任七兵尚书。义云性格豪爽,喜欢做好事。他家几代都是兖州刺史,家底很厚,经常接济那些穷困的士人。等到他当了官,就变得奢侈骄纵,盖起了非常豪华的房子,没多久就建好了。他家里的私生活也很混乱,名声很不好,传遍了朝野。他当郎官的时候,和左丞宋游道因为公事发生冲突,宋游道在朝堂上羞辱他,说:“《雄狐》这首诗,会让你千古留名啊!”义云一句话也没说。其实他为人残暴狠毒,根本不像个正常人,在家更是变本加厉,他的子女和仆人,身上总是伤痕累累。
善昭这小子,从小就坏得很,跟义云家的丫鬟私通,还把丫鬟打得不成样子。他甚至给丫鬟戴上笼头,绑在院子的树上,只喂些粗糠,关了十多天才放出来。 结果半夜里,义云被人杀了,凶器正是善昭平时佩戴的刀,而且还丢在了善昭家门口。善昭一听义云死了,吓得赶紧哭着跑路。家人发现那把刀后,善昭更慌了,直接逃到平恩墅去躲起来了。第二天,武成县令的属下兰子畅就上门抓人了。
之前义云刚娶了个年轻貌美的范阳卢氏女子,兰子畅怀疑是卢氏跟人私通杀了义云,打算严刑拷打她。卢氏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善昭身上。于是,善昭被抓起来,关进了临漳监狱,判了死刑。邢邵上奏说,这事儿可是大逆不道,义云又是朝中大臣,不能轻易处决。最后,善昭还是在监狱里被砍了头,尸体被扔进了漳水里。
善昭他爹祖归,后来当上了建宁太守。祖归的儿子义远也当上了平原太守。义远他弟弟义显和义携,性格都比较豪爽。天平年间以后,梁国派人回来,路过兖州城。当时的州郡长官都让义携兄弟俩负责准备丰盛的酒席和华丽的器皿来招待客人,义携兄弟俩还兼任长史,负责接待宾客。祖归去世后,追赠都官尚书、齐兖二州刺史。
祖归的弟弟众敬,跟着哥哥投奔魏国,因为战功被封为第一等功臣,赐爵钜平侯。去世后,追赠徐州刺史,谥号康。
众敬的儿子闻慰,字子安,很有能力,继承了爵位,不过爵位降了一级,成了伯。延昌年间,他一路升迁,做到清河内史,后来因为生病就辞官了。之后他又代理广平内史。正光年间,相州刺史中山王熙起兵造反,想杀元叉。闻慰斩杀了熙王的使者,带兵抵抗。元叉觉得闻慰忠于自己,就把他提拔为沧州刺史,闻慰在沧州政绩显著。后来又升任散骑常侍、东道行台,接着又当了都督、安乐王鉴的军司马,参与攻打元法僧,结果战败了。闻慰逃回京城,被弹劾,后来遇赦免罪。去世后,追赠散骑常侍、兖州刺史,爵位还是伯,谥号恭。
子祖彦,字修贤,是个博览群书、气质优雅的人,当时挺有名气的。他一开始当侍卸史,后来给元法僧当监军,结果法僧造反,他被迫逃到南方。后来回到北方,官做到中书侍郎,还继承了钜平伯的爵位。死后,朝廷追赠他尚书右仆射、兖州刺史的官职。他弟弟祖哲,当过秘书郎。他们兄弟俩都在朝中做官,都挺显赫的,但是家里私生活不太检点,所以当时的人很看不起他们。
申纂,本来是魏郡人,是申钟的曾孙。北魏道武帝刚开始平定中山的时候,申纂带着全家南逃,定居在济阴。后来在无盐做官,又投奔宋朝,当上了兖州刺史。宋朝灭亡后,他儿子景义投奔了北魏。
羊祉,字灵祐,是泰山钜平人,是晋朝太仆卿羊琇的第六代孙。他父亲羊规之,在宋朝做过任城令。北魏太武帝南征的时候,打到邹山,羊规之跟鲁郡太守崔邪利以及属县的徐逊、爱猛之等人一起投降了北魏,被赐爵钜平子,还被任命为雁门太守。
羊祉性格刚愎自用,喜欢搞刑名之学。他当过司空令、辅国长史,还继承了钜平子的爵位。后来他侵吞公款,私自营建住宅,被官府查办,差点丢了性命。孝文帝特别开恩,把他流放到远方。后来他又回来了。景明初年,他当了将作都将,加封左军将军。景明四年,他奉命出使梁州,平定氐族叛乱。正始二年,北魏军队攻打蜀地,羊祉被任命为龙骧将军、益州刺史,领兵出剑阁,后来又回来了。之后他又被任命为秦州、梁州刺史,加封征虏将军。他天性残忍,而且不干净,因为抢掠百姓为奴为婢而被御史中尉王显弹劾,免职。后来高肇当权,羊祉又被起用,做了光禄大夫,被加封平南将军,持节领兵三万,先头部队要赶往涪城。还没到,宣武帝就死了,军队班师回朝。半夜行军,山上有两条路,士兵迷路了,羊祉竟然把队副杨明达杀了,把头颅挂在路边示众!结果被中尉元昭弹劾,赶上大赦才免罪。后来他又被加封平北将军,还没来得及上任就死了。死后,朝廷追赠他安东将军、兖州刺史的官职。
太常少卿元端和博士刘台龙建议给(已故官员)祉谥号为“景”,说:“祉一心为国,不怕强权;参与制定军法,威严而公正;镇守边疆,深受少数民族的爱戴,恩泽遍及各族,大家都怀念他的仁德。根据《谥法》‘布德行刚曰景’,所以应该谥号为景。”
侍中侯刚、给事黄门侍郎元纂等人反驳说:“我们听说,名号和器物一样,不能随便乱用。确定谥号必须符合事实。祉这个人性情急躁,手段残酷,经常滥用权力,很少听说他有什么德政,反而经常暴躁发怒。而礼官却虚报他的功绩,谥号为‘景’,这不仅是对这个人评价失误,更是败坏了朝廷的风气。请求收回之前的建议,重新审核他的功过。”灵太后下令:“按照反驳意见重新商议。”
元端和刘台龙又上奏说:“我们认为,谥号是根据一个人的行为来定的,而谥号的文字要符合他的实际情况。但是,尚书省负责审核官员的品行,如果谥号和实际情况不符,应该驳回,记录下他的真实情况,然后提交给寺庙,根据《谥法》来确定谥号。怎么能舍弃他的实际行为,另有所求,不符合实际情况,那又根据什么来定谥号呢?祉因为母亲年迈而辞去边疆的官职,皇上还下诏说:‘你多年来镇守边疆,功劳和名声都很大,安定边境,确实达到了朝廷的期望。’他死后,朝廷还追赠了他更高的官职,说明祉确实为朝廷做了很多贡献,在朝廷内部也有很高的声望,他在岷州任职期间,政绩显著。诏书和册封都对他赞扬有加,没有违背他的名声。但是,君子用人,就像使用器物一样,不能要求十全十美。德行有好几种,优劣不同,刚强而能有所成就,也是一种德行啊。我们根据《谥法》‘布德行刚曰景’,认为之前的建议是正确的。”
司徒右长史张烈和主簿李枿也表示赞同说:“祉在朝廷任职多年,表现都很好。他镇守西南边疆,使边境安定,更改他的名字以示褒奖,我认为这并没有违反规定。”尚书李诏也上奏说府寺的意见是正确的,灵太后批准了这个奏议。
祉当官以来,不怕权贵。朝廷认为他刚毅果断,经常派他出使。但他喜欢钻研刑名之学,常常过于严苛,他到过的地方,人们都称他为“天狗下凡”。他当将领的时候,对士兵没有丝毫恩惠,士兵都害怕他的严厉和残酷。他的儿子叫深。
羊深,从小就很有才华,学习范围广泛,涉及经史子集,样样精通。年轻时就和陇西的李神俊交好。他先担任司空记室参军,后来升迁为尚书驾部郎中。当时朝廷正在精简冗员,选拔人才,羊深凭借自己的才能得以留任。他在工作中公正严明,尚书仆射崔亮和吏部尚书甄琛都很器重他。一次明帝举行祭祀典礼,讲解《孝经》,羊深在众多官员中被单独邀请聆听,当时人们都称赞他。
正光年间末期,北地人车金雀等人率领羌胡叛乱,高平贼宿勤明达攻打豳州,攻破了好几个州郡,北海王颢被任命为都督、行台,去讨伐叛军。羊深被任命为行台右丞兼军司,仍然保留郎中官职。后来北海王颢战败回京。不久,羊深升迁为尚书左丞。萧宝夤叛乱,攻打包围华州,王平、薛凤贤等人也参与了叛乱。朝廷命令羊深兼任给事黄门侍郎,和行台仆射长孙承业一起在潼关指挥作战。叛乱平定后,羊深因功被封为新泰男。灵太后曾经去芒山,召集僧尼举行斋会,朝廷的公卿大臣都参加了。太后召见羊深,高兴地询问他的情况,并对左右的人说:“羊深真是个忠臣啊!”在场的人都对他敬佩不已。
庄帝即位后,羊深被任命为太府卿,后来又担任二兖行台。羊深在处理军国大事时,能够随机应变,也因此获得了一些好名声。早些时候,尔朱荣杀害了很多朝臣,羊深的第七个弟弟羊侃当时是太山太守,为人粗犷勇猛,于是率领乡民招募梁朝的盗寇。羊深当时在彭城,突然收到羊侃的信,信中邀请他一起造反。羊深听了之后非常感慨,流着眼泪斩杀了送信的人,并将信件上报朝廷。庄帝下诏表彰他的忠义,让他回朝接受诏令。羊深回到京城后,被免去了官职。过了很久,他又被任命为金紫光禄大夫。元颢攻入洛阳后,羊深又兼任黄门侍郎。景平年间,他被免去官职。普泰初年,他被任命为散骑常侍、卫将军、右光禄大夫,并负责监修起居注。
话说天下不太平,东西两省官员堆积如山,职位空缺一大堆。皇帝节闵帝就下令让深跟几个大臣卢道虔、元晏、元法寿一起选拔官员,从奉朝请这个级别往上,都得好好清理清理。没多久,深就升任侍中了,皇帝对他特别器重。当时,学校荒废了,社会风气也败坏了,深就上书建议修建国子监,多招收学生,皇帝很同意他的意见。孝武帝刚即位的时候,深被任命为中书令。永熙三年,他又兼任御史中尉和东道军司。后来皇帝进关,深和樊子鹄没跟着齐神武,在兖州起兵反抗。子鹄任命深为齐州刺史。天平二年正月,东魏军队攻打并打败了他们,深在战场上被杀害了。
深有个儿子叫肃,在武定年间官至仪同、开府、东阁祭酒,因为学问好而出名。乾明初年,他担任冀州中从事。赵郡王当巡省大使的时候,肃因为办事拖拉,没完成任务被免职了。朝廷认为肃没有罪过,不久又把他官复原职。武平年间,他被调入文林馆写书,后来又当上了武德郡守。
深的弟弟灵引,喜欢钻研法律。李彪当了中丞后,想让灵引当书侍御史,灵引坚决拒绝了,李彪心里有点记恨他。后来灵引当了三公郎,因为哥哥深的事,明知故犯没有上报,李彪就弹劾他,把他免了官。灵引跟尚书令高肇关系很好,而京兆王愉跟高肇互相看不顺眼。等到愉被派到冀州镇守,高肇就让灵引当愉的长史,想以此来监视他。灵引仗着高肇的势力,经常顶撞愉。后来愉造反,第一个就杀了灵引。当时人们都说:“愉造反,不只是他自己的问题,也是高肇和灵引造成的。”事后,灵引被追赠为平东将军、兖州刺史,谥号为威。
子敦,字元礼,是个挺清高简朴的人,读书涉猎广泛,学识渊博。他父亲死后,朝廷任命他做了给事中。后来外放,当上了本州的别驾。他为人公正正直,遇到违法的事情,就是坚决不签字盖章。后来又当了卫将军、广平太守,政绩显著,名声很好。那些奸诈的官吏都对他敬畏三分,他清廉自守,一点儿好处也不沾。他平时生活也很节俭,有一年闹饥荒,家里还没送来粮食,他就让人到野外去挖藕根充饥。遇到老百姓有困难,他家人还会把衣服当掉,换米粮接济他们。不过,他的政风比较严厉。朝廷因为他的清廉,赏赐给他一千斛粮食和一百匹绢。他死后,官吏百姓都来奔丧哭泣,个个悲痛欲绝。朝廷追赠他卫大将军、吏部尚书、兖州刺史的官职,谥号“贞”。武定初年,齐神武帝认为子敦和中山太守苏淑在任期间奉公守法,生活简朴,应该受到表彰,于是上奏朝廷请求加封奖励。朝廷下诏分别赏赐他们每人一百匹布和五百斛粮食,并下令各郡国都要知道这件事。
子敦的弟弟叫灵引,字灵珍,做过兖州别驾从事。他有个儿子叫烈。
子烈,字信卿,从小就聪明伶俐,很早就开始自我修养,很有成年人的样子。他喜欢读书,能说会道,精通名理,因为擅长玄学而闻名。魏孝昌末年,子烈的堂兄侃做了泰山太守,起兵叛乱。子烈暗中知道他们有密谋,非常害怕牵连到自己家,于是赶紧和堂兄广平太守子敦一起跑到洛阳告发。朝廷本来想重重赏赐他,但他对别人说:“这就像砍掉一只手保全了整个身体,保全的是大部分,所以这算什么啊!难道要因为我堂兄失败了,就从中渔利吗?”最后他什么赏赐也没要。
天保年间,他步步高升,先后担任尚书祠部、左右户郎中,在任期间都表现出色。后来被任命为阳平太守,政绩突出,名声很好。当时经常发生蝗灾,但奇怪的是,蝗灾竟然没有波及阳平,朝廷还专门下诏书嘉奖了他。之后他又升迁为光禄少卿、兖州大中正。天平初年,他被任命为义州刺史,后来因为年纪大了就辞官回乡,最终在家中去世。
薛家祖上就以清廉为业,家风严谨,受到世人的称赞。家里女子从不改嫁。魏孝文帝太和年间,薛家在兖州建了一座尼姑庵,那些守寡没有孩子的女子,都出家做了尼姑,个个都遵守戒律。薛敦在北魏天统年间,跟尚书毕义云争夺兖州大中正的职位。毕义云夸夸其谈,说他家世代显赫,祖上有人做过本州刺史,薛家历代都是他家的家臣。薛敦说:“自从毕轨被杀以后,你们家就没出过什么人物了。最近的刺史,都是战场上混出来的,互相攀比,有什么好说的?哪比得上我们家,汉朝的河南尹,晋朝的太傅,名声、德行、学问、品行,都流芳百世。况且我们家男人清正,女人贞洁,足以互相辉映,从外面来看,有很多值得称道的地方。” 这番话,其实是讽刺毕义云的家风不正。
薛敦的弟弟薛修,很有才能,最后做到尚书左丞。薛敦的儿子叫薛玄正,北周武平年间担任将作丞,隋朝开皇年间,做到户部侍郎,最后死在陇西郡办事的时候。
文章评论说:薛安都只不过是个武夫,虽然他轻视官职的得失,却开启了东南地区的局面。他在困境中谋划变革,最终保住了荣华富贵,真是了不起啊!休宾穷困潦倒却甘心委身于人;孝标名声显赫于东南;法寿性格豪放不羁,后代却兴旺发达;景伯兄弟都很有儒雅之风,实在令人称赞!众人敬仰他们,真心诚意地拥戴他们,他们的荣耀照耀着朝廷和国家;他们位高权重,在当时都位居显要。羊祉刚强残酷,能死于乱世也算是幸运了。他凭借才能和干练处理政务,名声和事迹都值得称赞。薛敦、薛烈都能坚持自己的操守,可以说是当时的贤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