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隐,字处默,是山西介休人。他曾祖父叫奭,祖父叫活,父亲叫恭。他们家几代都在慕容氏政权当官,地位都很显赫。后来慕容俊迁都邺城,宋隐他父亲才在广平定居下来。宋隐特别孝顺,而且非常努力学习。他曾在慕容垂手下做事,做到本州别驾。后来北魏道武帝平定中山后,任命宋隐为尚书吏部郎,后来又升迁到行台右丞,负责选拔官员。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宋隐请求退休,但没被批准。不久,母亲去世,他回家奔丧。等丧事办完后,他又被征召,于是宋隐就抛下妻子孩子,躲藏在长乐,几年后去世了。临终前,他嘱咐儿子宋经说:“你们只要能孝顺父母兄长,在乡里待人友善,要是能当个郡里的功曹史,尽心尽力为官,这就足够了。别想着去那些高级部门当官,恐怕你们没那个本事发财,反而会给家里带来麻烦。要是你们忘了我的话,就等于不孝顺我一样。如果鬼魂真的存在,我死后也不会接受你们的祭祀了!”

宋隐的弟弟宋宣,字道茂,他和范阳的卢玄、勃海的高允、博陵的崔建,还有宋隐的侄子宋愔,都被朝廷征召,担任中书博士。后来又升任侍郎、行司徒校尉。去世后,被追谥为简侯。宋宣的儿子宋谟,字乾仁,继承了爵位,后来死在辽西太守任上。他的儿子宋鸾继承了爵位,做到东莞太守。

宋鸾的弟弟宋琼,字普贤,以孝顺闻名。他母亲曾经生病,到了秋天,很想吃西瓜。宋琼梦见母亲想吃西瓜,于是四处寻找,最后真的找到了西瓜,当时的人都觉得很神奇。后来宋琼在家中去世了。

宋愔先后担任中书博士、员外散骑常侍,还出使过江南。他的爵位是列人子。后来死在广平太守任上。他的长子宋显继承了爵位。宋显没有儿子,就过继了侄子宋弁为继承人。

弁字义和,他爸爸叫叔珍。他叔父娶了赵郡李敷的妹妹,后来因为李敷的事情死了。

义和到了京城,去见尚书李冲,跟李冲聊了很久。李冲觉得他很特别,回来后就说:“这小子一天一个样,将来能辅佐皇帝的大才啊!”他父亲死了以后,义和继承了爵位。义和和李彪是老乡,两人关系一直很好。李彪当了秘书丞后,就推荐义和当著作佐郎。后来义和又升迁为尚书殿中郎中。

孝文帝曾经在朝会结束后,挨个询问大臣们治国之道。义和那时年轻,官职也不高,但他从容不迫地回答皇帝的问题,声音清亮,举止得体,皇帝夸了他好久。因为这次表现,皇帝非常赏识他,还赐给他“弁”这个名字,意思是说像弁和献玉一样,楚王不知道它的珍贵。后来义和升迁为中书侍郎兼员外散骑常侍,还出使齐国。齐国的司徒萧子良、秘书丞王融等人,都对他赞赏有加,认为他的胆识和直言敢谏不如李彪,但他的风度和雅致,举止的沉稳潇洒却超过了李彪。

之后义和又升任散骑侍郎。当时散骑常侍的职位在中书侍郎的右边。孝文帝曾经讨论江左的局势,问义和萧氏家族在南方兴亡的可能性。义和认为萧氏父子并没有什么大的功劳,他们是用不正当的手段夺取的天下,又不能好好治理,肯定不能把江山留给子孙,保住南方。如果别人害怕他们的威势,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后来皇帝南征,任命义和为司徒司马兼东道副将。军队里有人偷了马鞍,义和下令斩首示众,于是全军上下都害怕了,没有人再敢违反军法了。

崔光推荐弁,皇帝本来不同意,后来还是赏识崔光的眼光。没过多久,弁就升官了,又兼任司徒左长史。那时候要大规模选拔官员,全国各地的人才都要考察,弁就负责考核和选拔,很多事情都办得让皇帝满意。但是,他有个毛病,喜欢到处说别人的坏话。那些高门大族,要是他看不顺眼,他就想办法把人家搞下去。甚至连一些老牌世家,只要他不喜欢,也会想办法打压他们。弁还当过本州的大中正,因为打压了很多当地世家,所以很多人对他怨声载道。后来他又升任散骑常侍,接着又升任右卫将军,还兼领黄门。弁多次请求辞官,皇帝说:“我赏识你,你不能推辞啊!难道你能一直待在一个小官位上,不帮我治理国家吗?再说,常侍和领军这些官职,其实都是虚职,你不能因为这些虚职就推辞,放弃这么重要的责任!”皇帝对他的器重可见一斑。

孝文帝在北都选官的时候,李冲参与其中,打压宋氏家族。弁很讨厌李冲,所以就和李彪结交,两人关系很好。后来李彪对抗李冲,李冲骂李彪说:“你就像条狗一样,被人指使!”后来李冲弹劾李彪,但罪名不重,这都是弁在背后帮忙。李彪被罢官后,弁很惋惜,暗中想办法帮他恢复官职。孝文帝在汝南生病,病得很重,十多天都没召见大臣,只有彭城王勰等几个人在身边侍候。病稍微好转后,才召见朝中大臣和宗室成员。很多人都没能做到悲痛哭泣,只有弁和司徒司马张海哭得稀里哗啦的,皇帝因此更加器重他。皇帝要出征马圈,留下弁兼任祠部尚书,并代理七兵事。临行前,皇帝还拉着弁的手说:“国家的大事,在于祭祀和军事,所以让你同时负责这两个部门。”弁连连叩头谢恩。弁为皇帝辛勤工作,受到的恩宠仅次于李冲。皇帝多次说弁可以担任吏部尚书,他死后,遗诏也任命弁为吏部尚书。他与咸阳王禧等六人辅政,可惜弁英年早逝,年仅三十八岁。死后被追赠瀛州刺史,谥号贞顺。

弁性子爱显摆,觉得自己家世好得很。孝文帝知道弁是郭家和晋朝魏国的名门之后,就平静地跟弁说:“你本来就应该推崇郭家的门第啊。”弁笑着说:“我家还没打算推崇郭家呢。”皇帝说:“你家从汉朝魏朝以来,既没有出过什么高官,也没有什么杰出人才,怎么能不推崇呢?”弁说:“我清清白白靠自己,就是不愿意推崇。”等侍臣们都出去了,皇帝对彭城王勰说:“弁这个人本身没什么不好,却偏偏还要拿门第来炫耀,真是奇怪。”

弁这小子,真是个爱吹牛的家伙,觉得自己祖上阔得很。孝文帝知道他家是郭家和晋魏两朝的名门望族,就淡定地对他说:“你应该以郭家为荣啊!”弁却笑着说:“我们家还没打算攀附郭家呢!”皇帝说:“你家从汉朝魏朝起,就没出过什么大官,也没什么厉害人物,凭什么不承认?”弁说:“我靠自己本事混,就是不认!”等大臣们都走了,皇帝跟彭城王勰说:“弁这个人本身没问题,但他非要拿家世显摆,真是让人费解!”

他长子叫维,字伯绪,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当上了给事中。因为巴结高肇,被贬到益州龙骧府当长史,但他以生病为由没去上任。后来太尉清河王怿辅政,觉得维这个人还不错,就推荐他当通直郎,还让他弟弟纪当参军。灵太后临政后,重用元叉,元叉仗着皇上的宠信,非常骄横跋扈,清河王怿总是按照规矩办事。元叉非常生气,想害死怿,就和维合计,许诺给他很多好处。维看到元叉越来越得势,就诬告司染都尉韩文殊父子谋反,要拥立清河王怿。清河王怿被关进了皇宫。韩文殊父子害怕,就逃跑了。经过审讯,没有发现他们谋反的证据,但因为韩文殊跑了,就判了他死刑。清河王怿被关在宫西的别馆里,派兵看守着。维因为诬告反被治罪,元叉跟太后说,这是为了给以后告密的人开个好头,于是就把维贬到燕州昌平郡当太守,把他的弟弟纪贬到秦州大羌当县令。

维,他爹的独苗,字叫伯绪,继承了他爹的爵位,当上了给事中。结果这小子拍高肇的马屁拍得太过火,被贬到益州龙骧府当长史,但他装病没去。后来太尉清河王怿当权了,觉得维还算个人物,就把他提拔成通直郎,还让他弟弟当了参军。灵太后当政后,重用了元叉,这元叉仗着皇上的宠爱,嚣张跋扈,清河王怿却总是按规矩办事。元叉恨死了怿,想弄死他,就和维密谋,许诺给他高官厚禄。维见元叉越来越牛,就诬告司染都尉韩文殊父子造反,要拥立清河王怿。怿被抓了起来。韩文殊父子吓得逃跑了。调查后没发现他们造反的证据,但因为韩文殊跑了,就判了他死刑。怿被关在了宫西的偏殿,重兵把守。维因为诬告反倒被治罪,元叉跟太后说,这是为了鼓励以后有人告密,于是维被贬到燕州昌平郡当太守,他弟弟纪被贬到秦州大羌当县令。

宋纪和宋维,虽然都读过不少史书,但宋维为人浮夸轻薄,行为不端。宋怿呢,他家世显赫,在朝野都备受尊敬。宋维仗着宋怿的宠信,却干了不少坏事,朝中大臣们都对他非常不满,觉得他卑鄙无耻。后来宋叉杀了宋怿,独揽朝政。宋维和宋纪就利用之前告发宋怿的机会,让宋维当上了散骑侍郎,宋纪当上了太学博士兼侍御史。宋叉对他们俩特别亲近。宋维后来又升迁为通直常侍,接着又当上了洛州刺史;宋纪也升迁为尚书郎。宋纪字仲烈。早年,宋弁曾对他的族弟宋世景说:“宋维为人阴险狡诈,宋纪虽然聪明,但见识不足,最终一定会毁了咱们宋家的基业。”宋世景当时没信,结果后来果然应验了。大家都说,了解儿子的,还是父亲啊。尚书令李崇、左仆射郭祚、右仆射游肇他们经常说:“宋伯绪(宋维)心狠手辣,最终会毁了宋家,幸好他最终被杀掉了。”很多人都觉得他们的说法很有道理。后来宋维又当上了营州刺史。灵太后重新执政后,因为宋维是宋叉的党羽,把他革职了,他就回老家了。没多久,因为之前诬告清河王的事被查了出来,在邺城被处死了。

宋子春卿早早去世了,他的弟弟宋纪就让他的次子宋钦仁继承了家业。宋钦仁,在武定年间当过太尉祭酒。宋纪,在明帝时期当过北道行台,死在了晋阳。他的儿子叫宋钦道。宋钦道在北齐当官,官至中山太守。他善于安抚百姓,但又喜欢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州府里的官员和下属,只要是外出办事,都要先给他送钱,才能安心吃饭。他当官的地方,都以严谨著称。后来被朝廷征召为黄门侍郎,又让他到东宫教太子处理政务。当时郑子默因为文学才华而受到皇帝的赏识和宠爱。宋钦道是学法律出身的,不太懂历史典故,遇到不懂的事,就一定要问郑子默。这两人都深受皇帝和太子的信任,就连诸王大臣都不敢轻视他们。宋钦道后来又升迁为秘书监,还兼任黄门侍郎。乾明初年,他升迁为侍中,后来和杨愔一起被杀害了。死后被追赠为吏部尚书、赵州刺史。

弁家有个弟弟叫颖,字文贤,当过魏郡太守。他收受了刘腾的贿赂,刘腾就把他推荐当上了凉州刺史。颖的前妻刘氏去世十五年后,颖梦见了她。刘氏对他行礼说:“我现在已经改嫁给高崇了,特来向您辞行。”颖哭得稀里哗啦的。颖后来见了高崇,把这事儿告诉了他。高崇没几天就死了。

颖的另一个弟弟叫鸿贵,在定州平北府当参军。他押送士兵去荆州,贪污了四百匹兵用的绢布。士兵们想告发他,他就杀了十个士兵灭口。他还违反命令,按律法该被砍头示众,他就把士兵的手砍下来,用水冲洗干净,然后再把人杀了。后来,他也被处死了。当时的人都同情那些士兵的遭遇,也嘲笑鸿贵太蠢了。

弁家还有一个弟弟叫翻,字飞乌,年轻的时候就很有操守,世人都认为他刚正不阿。孝庄皇帝时期,他当上了司徒左长史、河南尹。刚开始,翻当河阴县令的时候,顺阳公主家的一个奴才犯了罪,他却没抓起来。翻就带兵包围了公主府,抓住了公主的女婿冯穆,押着他在大街上走。当时正值盛夏,把冯穆放在烈日下暴晒,汗水都流到地上了。县里以前有个很大的枷锁,老百姓都叫它“弥尾青”。翻当县令后,下属想把它烧了,翻说:“把它放在南墙下,留着对付那些豪强。”没过多久,有个内监叫杨小驹来县里办事,态度傲慢无礼,翻就让人用“弥尾青”把他锁了起来。杨小驹被放了之后,就去向宣武帝告状。宣武帝大怒,下令河南尹调查此事,翻就写了份自陈书。圣旨上说:“你违反朝廷法令,难道是想借此立威来出名吗?”翻回答说:“制造枷锁的不是我,想出名的人也不是我。我留着它,不是想用来对付老百姓,而是想用来对付像杨小驹这样蛮横无理的人。”于是他的威名传遍了京城。

等到他当了洛阳令,一直到河南尹,他都害怕那些有权势的人,互相之间都互相迁就,所以他当时的名声也就大不如前了。他死后,追赠侍中、卫将军、相州刺史。孝武帝即位后,又追赠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雍州刺史,谥号贞烈。翻的弟弟叫毓,字道和,为人敦厚老实,很有操守。他死后追赠太中大夫。他的儿子叫世良。

世良,字元友,十五岁的时候就胆子很大,很有魄力。后来跟着伯父一起在南兖州打仗,立了不少战功。行台、临淮王彧跟他聊过天,觉得他非常奇特,很厉害。当时魏朝觉得尔朱荣有不臣之心,皇帝打算对付他,就秘密命令彧带兵去洛阳。彧当时在梁郡,就装病,然后让世良代理都督的职务,让他回南兖州招兵买马,等候命令。

世良请求只给他三千骑兵,保证五天之内就能赶到洛阳,并且还提出了三个作战策略。可是,彧一个也没采纳。

宋世良当了殿中侍御史,去河北收税,查出来好多偷税漏税的。回来后,他在汲郡城边看到很多白骨,就写信给州郡,让他们把这些白骨都收集起来埋葬。当天晚上,就下了一场很大的雨。

河内太守田估贪污受贿了一百万,世良去查他,还没查完,就赶上大赦天下,田估就回去了。孝庄皇后夸奖世良说:“我知道你收的丁税,比原来的账目多了一倍。如果所有官员都能像你这样认真负责,天下就太平了!”后来,世良升迁到了殿中。世良上奏朝廷,说殿中主管齐会的事务应该交给其他部门处理。皇帝说:“你的意思是说不想亲自下厨吗?应该交给右兵部,以后就这么办。”

河州刺史梁景睿,是枹罕羌的首领,仗着地处偏远,对朝廷不恭敬,他派去朝廷贺正的使者,连续好几年都谎称生病。秦州刺史侯莫陈悦收了梁景睿的贿赂,还经常帮他递交奏表。世良把这些事都奏报给了皇帝。皇帝很高兴,对长孙永业说:“宋郎中真是有良好的家风,非常值得重视啊!”后来,世良被任命为清河太守。

世良很有才干,为人清廉,尤其擅长治理政务。他在清河郡没多久,名声就很高。阳平郡抓了一伙三十多个强盗,世良审问后,只判了十二个人,其余的都放了。阳平太守魏明朗非常生气,说:“你竟然放了我的贼!”后来一查,判刑的都是真的强盗,放了的都是冤枉的。魏明朗这才心服口服。郡的东南有个曲堤,成氏一族霸占着那里,很多强盗都聚集在那里。老百姓编了个顺口溜说:“宁可渡过东吴的会稽,也不要经过成氏的曲堤。”世良实施了八条治理措施,强盗都逃跑了。人们又编了个顺口溜说:“曲堤虽然险要,强盗又有什么用呢?只要有宋太守在,强盗自然会销声匿迹。”

齐天保初年,大赦天下,清河郡里一个囚犯都没有,官员们只是集体宣读赦令而已。监狱里长满了青草,桃树和蒿草也长得茂盛。每天衙门里都很安静,没有诉讼案件,人们称之为“神门”。那年冬天,醴泉在郡界内涌出。世良离任的时候,全城百姓都来为他送行。有个叫丁金刚的老人哭着上前感谢说:“我九十岁了,经历了三十五个太守,府君您不仅政绩好,而且清廉彻底。如今失去了您这样的贤官,百姓们靠谁呢?”大家都拉着车辕哭泣。后来,世良在东郡太守任上去世,追赠信州刺史。世良勤奋好学,喜欢写作,著有《字略》五篇、《宋氏别录》十卷。

宋子伯宗,当过侍御史。他为人清廉,喜欢学习,写了不少东西。齐朝灭亡后,他没换工作,干脆就不当官了。隋朝大业年间,他在家去世了。他弟弟叫宋世轨。

宋世轨从小就品行端正,喜欢研究法律。北齐天保年间,他一路升迁,做过好几个三品以上的高官,还做过都官郎中兼并州长史。他审理案件宽厚公正,救了不少人。当都官郎中时,有个案子是冤枉的,马上就要处决犯人了。宋世轨赶紧派人追上去阻止,并详细地向上面汇报情况,最终让犯人免于一死。

后来他升任廷尉少卿。洛州有人密谋抢劫河桥,官府抓捕了一千七百多人,牵连到很多重要人物。崔昂当廷尉时,认为这是谋反,好几年都没处理完。等到宋世轨当少卿,他判定这是抢劫,只杀了主谋,其他参与的人都放了。大理寺正苏珍之因为公正办案而出名,大理寺里就有人说:“要判断事情的疑点,看苏珍之,要看表面和内里,看宋世轨。”当时的人都觉得大理寺出了两位办案奇才。南台(御史台)的囚犯到了廷尉府,宋世轨大多都为他们洗清冤屈,还把那些滥用职权的御史调来审问。中尉毕义云就是其中一个,他不肯来,一推再推。宋世轨就上书,狠狠地批评毕义云专横跋扈。文宣帝召见他们俩,亲自对宋世轨说:“我知道御史台欺压大理寺很久了,你能坚持原则,敢于对抗,只要你保持这份心,不用担心不会富贵。”然后又对毕义云说:“你干的那些事,按理该处死,但因为你心里痛恨邪恶,所以这次就饶了你。”接着又对朝臣们说:“这两个人都是我朝中正直敢言的大臣。”宋世轨死后,廷尉府和御史台的囚犯们都哭着说:“宋廷尉死了,我们还有什么活路!”朝廷追赠他光州刺史的官职,谥号“平”。他没儿子,由他哥哥宋世良的第五个儿子宋朝基继承香火。

宋世景从小就很有志气,对父母非常孝顺,这在当地是出了名的。他和弟弟宋道玙一起努力学习,广泛阅读各种书籍,尤其精通经史义理。他们的族兄宋弁非常看重他们兄弟俩。宋世景考中了秀才,之后升迁到彭城王勰的府里做开府法曹行参军。彭城王欣赏他的才学,对他非常器重。孝文帝也对他赞赏有加,于是又把他提升为司徒法曹行参军。宋世景精通法律条文,擅长制定法律法规,处理疑难案件,判案迅速准确。后来他又升任尚书祠部郎。彭城王勰经常说:“宋世景才华出众,是尚书仆射的料!”朝廷里遇到疑难问题,右仆射游肇经常交给宋世景处理。宋世景不仅才华横溢,而且勤奋刻苦,同时负责好几个部门的工作,都取得了显著的成绩。左仆射源怀把他调到行台做郎官。他巡察各地州郡,多达十几个地方,在升降官员、奖惩官员方面,都非常公正合理。他还在七镇设立关卡,增设戍守部队,完善亭候制度,以防万一。源怀对他非常信任,回朝后向宣武帝推荐他,说他的才能不亚于李冲。皇帝说:“朕也听说过他的名声了。”

后来,宋世景被任命为伏波将军,代理荣阳太守。当时郑氏家族势力强大,号称难以管制。济州刺史郑尚的弟弟郑远庆,之前做过苑陵令,贪污受贿,百姓苦不堪言。而宋世景一到任,就把他召来训诫。郑远庆依然我行我素,宋世景便依法惩治了他。郑远庆害怕了,丢下官职逃跑了。于是属县官员都害怕他的威严,不敢再胡作非为。宋世景整天坐在厅堂里办公,从不休息。无论大小事情,他都亲自过问,查处奸邪,揭露隐情,如同神明一般。曾经有个小吏,休假回郡后,偷吃了别人的鸡和猪肉;还有一个衙役,收受了一顶帽子贿赂,还偷吃了两鸡。宋世景严厉地斥责他们,那小吏和衙役赶紧磕头认罪。从此以后,上下官员都战战兢兢,不敢违反法令。后来因为弟弟宋道玙的事情,宋世景被免职。

宋世景为人重情重义,与朋友交往非常真诚。弟弟宋道玙去世后,他悲痛欲绝,哭声震动路人。一年多后,他的母亲去世,他因悲痛过度而病逝。宋世景曾经撰写《晋书》,但最终未能完成。

季儒,是个没见过父亲的孩子,后来当上了太学博士,厉害吧!他还去过谯县和宋州一带,写文章悼念嵇康,写的可好听了。可惜啊,后来他睡觉的屋子塌了,把他压死了,当时好多人都为他惋惜。

道玙从小就聪明伶俐,从太学博士升职到京兆王愉手下当参军。结果王愉造反,他也跟着遭殃了。他写诗和挽歌寄给朋友亲戚,表达自己的冤屈。他还给著作郎张始均写过诗,最后一句是:“子深怀璧忧,余有当门病。” 结果,道玙自己也倒霉,张始均也摊上事儿了,当时的人都觉得很奇怪,这俩人怎么都这么倒霉呢。

道玙的孙子孝王,也是个读书人,喜欢收集整理文章。长得虽然不怎么样,但却喜欢评价别人,所以当时很多人不喜欢他。他做过北平王的文学,想进文林馆,结果没进去,就到处说朝中官员的坏话,还写了本《朝士别录》,足足二十卷!后来周武帝灭了齐国,他又把这书改名叫《关东风俗传》,内容更多了,写到三十多卷。不过啊,这书里瞎话太多,内容也乱七八糟的,根本算不上什么好作品。后来周大象时期快结束的时候,他参与了尉迥的谋反,最后被杀了。

许彦,字道谟,是高阳新城人。他爷爷许茂,在慕容氏当高阳太守。许彦从小就穷,但是喜欢读书,还跟个和尚法睿学了《易经》。后来魏太武帝要找人算命卜卦,他算的特别准,就留在皇帝身边,参与军国大事。许彦为人厚道谨慎,说话从来不泄露机密,皇帝因此对他更加信任,封他为武昌公,还让他当了相州刺史。 可是他在当刺史的时候,收受贿赂,违反了很多法律法规,皇帝还专门下诏书批评他,但因为许彦是皇帝的心腹,所以也没怎么处罚他。后来他死了,被追谥为宣公。他儿子许熙继承了他的爵位,许熙死后,孙子许安仁继承,许安仁死后,曾孙许元康继承,爵位降为了侯爵。

许熙的弟弟许宗之,当过殿中尚书和定州刺史,被封为颍川公。他曾经奉命去讨伐丁零,打胜仗后,他在当地贪污受贿,行为不检点。深泽人马超揭发了许宗之的罪行,许宗之恼羞成怒,把马超打死了。马超家人告状,说许宗之诬陷马超,说他诽谤朝政。魏文成帝听说后说:“这肯定是许宗之怕罪责,诬陷马超。”调查后果然如此,于是把许宗之斩首示众。

元康的弟弟元护,当过州主簿。他儿子元恂,字伯礼,很有志向,家庭和睦,祖孙三代住在一起,吏部尚书李神俊都夸他们家风好。元恂做到司徒谘议参军,还负责修撰起居注,后来升任太中大夫。去世后,追赠吏部尚书、冀州刺史。元恂有个弟弟叫元惇。

元惇,字季良。他聪明敏捷,很擅长处理政务。当过司徒主簿,因为办事果断明智而被大家认可,当时的人都叫他“铁面主簿”。后来慢慢升迁,做了阳平太守。那时候迁都邺城,阳平是靠近都城的郡县,承担着很多军国大事,赋税征收也没有什么标准。而且那些有功勋的贵族老是请求各种特权,每天都有人来要东西。元惇都能巧妙地应对,处理得大家都心服口服,他的政绩在全国都是最好的。皇上特别赏赐他,还把他的画像挂在宫殿上,并且下诏书在全国宣扬。他后来又担任魏州刺史、齐州刺史、梁州刺史,政绩都很好。之后升任大司农。碰上王思政占领颍城的时候,朝廷派兵去讨伐,元惇一直负责督促军队,后勤供应从来没出过问题。用洧水灌城,就是元惇出的主意。后来又升任殿中尚书。元惇胡子长得特别好,又长又漂亮,垂到腰带那里,朝中的人都叫他“长胡子公”。齐文宣帝有一次酒喝多了,拉住元惇的胡子夸奖他,结果拿刀把胡子都给剪了,只留下了一小撮。元惇害怕了,从此不敢再留长胡子了,大家又叫他“齐胡子公”。他后来又当过御史中丞、胶州刺史、司农卿和大理卿。他还两次担任度支尚书,做过太子少保、少师、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右仆射、特进,被封为万年县子,食邑在徐州下邳郡。元惇年纪大了,就退休回家了。三年后去世。

元惇年轻的时候为人正直,晚年却变得圆滑世故。齐朝有个规矩,本州的大中正官由京官担任。乾明年间,邢邵担任中书监,德高望重。元惇和邢邵竞争中正这个职位。结果元惇靠着宋钦道,把邢邵弄到外地当刺史去了,朝中很多人都很看不起他这种做法。虽然元惇长期在朝廷做官,官位也很显赫,和邢邵、魏收、阳休之、崔励、徐之才这些人是同事,这些人要么谈论经史,要么吟诗作赋,互相开玩笑,热闹非凡。元惇不喜欢这些热闹的谈话,也没什么学问,要么就一言不发,要么就靠着椅子睡觉,所以不受那些名流的重视。他的儿子元文纪,在武平年间,担任度支郎中。

我弟弟文经,学习特别刻苦,为人正直,从不说空话。武平年间,他在朝廷里当上了殿中侍御史。隋朝开皇年间,他又升任侍御史,还兼任通直散骑常侍,后来还当过出使陈国的副使,最后做到主爵郎中。最后他在相州长史任上去世了。

我哥哥文逊,字仲让,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乾明年间,他当上了平原太守。去世后,朝廷追赠他信州刺史的官职。我哥哥的儿子文高,后来做了司徒掾。

刁雍,字淑和,是勃海饶安人。他曾祖刁协,跟着晋元帝渡过长江,住在京口,官做到尚书令。他父亲刁畅,是晋朝的右卫将军。话说当年,晋朝宰相刘裕还是个小人物的时候,欠了别人一万钱的社钱,一直拖着不还。刁畅的哥哥刁逵,硬是把刘裕抓起来要债。后来刘裕诛杀了桓玄,因为之前刁逵的事怀恨在心,就先把刁家给灭了。刁雍和他父亲刁畅以前的手下,就一起逃到姚兴那里去了,刁雍后来做了太子中庶子。

姚泓灭亡后,司马休之他们一起投奔魏国,请求在南方效力。魏明元皇帝就给了他雍建威将军的职位。司马休之就在黄河、济水之间招募流散的百姓,还向边境发放文告。

司马休之的弟弟司马弥,当时也率领军队进入京口,和司马休之一起讨伐刘裕。刘裕多次派兵来打他们,但都没成功。后来魏明元皇帝南下到邺城,司马休之就到行宫去朝见皇帝。明元皇帝问他:“抓住刘裕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司马休之回答说:“是我的伯父。”皇帝笑着说:“刘裕父子肯定很怕你啊!”于是就给了司马休之镇东将军、青州刺史、东光侯的官职,让他另外建立一支义军。又下诏书让司马休之抓住机会立功。

司马休之于是招募了谯郡、梁郡、彭城郡、沛郡五千多户人家,设立了二十七个营帐,迁到济阴驻扎。后来又升迁为徐州刺史,被封为东安伯。之后又担任了薄骨律镇的将军。司马休之看到西边土地缺水,就上表请求开凿渠道,灌溉官田和私田。他还奉诏用高平、安定、统万和薄骨律这四个镇的五千辆车牛,运送五十万斛粮食到沃野,作为军粮。路上有很多深沙,车牛通行困难,他就请求在牵屯山和河水旁边造船,改用水路运输。他还考虑到自己所管辖的边境地区经常有意外发生,就修建城池储备粮食,驻扎军队防守。皇帝都同意了他的请求。皇帝还把这座城命名为刁公城,来表彰他的功劳。

皇兴年间,司马休之和陇西王源贺、中书监高允等人一起因为年纪大,受到了皇帝特别的优待,皇帝赐给他拐杖,允许他穿鞋戴剑上朝,每月还给他送去珍贵的食物。司马休之为人宽厚温和,喜欢文史典籍,手不释卷。他聪明敏捷,才智过人,写的诗歌、赋、论文、颂词以及其他杂文,总共有一百多篇。他还广泛地爱护士人,生活简朴,很少有欲望。他虔诚地信仰佛教和道教,还写了二十多篇《杀诫》来教育子孙。太和八年,司马休之去世,享年九十五岁,谥号为简。他的儿子司马遵继承了他的爵位。

司马遵字奉国,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司马遵年轻的时候不拘小节,长大以后才有所改变。太和年间,他的爵位被降为侯。他曾经得过重病,差点死去,后来梦见神明救了他,说他家的子孙都会长寿。后来他在洛州刺史任上去世,谥号为惠侯。他的儿子司马楷早逝,司马楷的儿子是司马冲。

文朗,字冲,从小就没了爹妈,十三岁就成了孤儿,但他孝顺得不得了。他奶奶是司空高允的女儿,是个特别聪明能干的女人,见孙子这么小就没了父母,更是疼爱有加,把他养得很好。文朗成年后,想出去读书,他奶奶哭着劝他别走,但他还是坚持离开了。虽然家里很有权势,但他出去读书后,跟其他学生一样,一点架子都没有。当时学校规定,学生都要轮流值日打扫厨房,文朗虽然有仆人,但他从不让人代劳,自己动手做饭。每当老师讲课,他都特别认真,废寝忘食,几乎忘了天冷天热。他把各种经书都学通了,尤其精通郑玄的学说,阴阳五行、图纬占卜、算术、天文、气象这些书,他都研究得很透彻,当时的人都佩服他的学识渊博。

刺史郭祚听说他很厉害,就找他请教一些疑问,文朗对答如流,一下就解开了郭祚多年的困惑。后来范阳太守卢尚之和河东刺史裴桓都请文朗去做功曹主簿,但这可不是他喜欢的差事,他只是象征性地接受了任命,根本不管事,一心只想读书教书。各地来他这里学习的学生,每年都有好几百人。文朗虽然是个儒生,但为人刚正不阿,一点也不怕权贵。在延昌年间,皇帝的舅舅司徒高肇专权跋扈,文朗就上书皇帝,直言不讳地批评了他。他的奏章措辞恳切,充满了忠义之情,太傅清河王怿看了之后都忍不住叹息。

早些时候,文朗的曾祖父雍写过一篇《行孝论》来教育子孙,文中提到古代人丧葬,只用柴草裹尸,不筑坟不立碑。后来圣人改用棺材。到了秦朝以后,活着不能好好赡养父母,死了却大操大办厚葬,到了后来,更是用华丽的绸缎裹尸,甚至还有人赤身裸体下葬。雍公在文中明确指出,这两种做法都不对,不应该混为一谈。他认为,棺材厚度不应超过三寸,高度不应超过三尺,不用华丽的丝绸,只用平常的衣服殓葬;灵车只用白布做幔子,不加任何装饰,称为“清素车”;还要取消挽歌、方相氏以及各种陪葬品。文朗的祖父遵去世的时候,按照曾祖父的遗嘱办理丧事。河南尹丞张普惠觉得这样太简朴了,就写信给文朗的叔叔整,让他跟文朗商量一下。文朗就给国子监的老师们写信,跟他们讨论这件事,结果国子监的老师们都没能给出答案。

话说韩神冲,继承了祖上的东安侯爵位。后来又当上了司空,还被多次征召为记室参军。 皇帝要亲自主持祭祀典礼,当时国子助教韩神固和其他的儒生就一起找到国子祭酒崔光和吏部尚书甄琛,极力推荐韩神冲的才学,于是皇帝就下令征召了他。韩神冲去世后,国子博士高凉以及范阳的卢道侃、卢景裕等人又上书陈述韩神冲的功绩和品德,请求朝廷追赠他“安宪先生”的谥号,并用太牢祭祀他。他的儿子韩钦,字志儒,很早就去世了。

韩神冲的弟弟韩整,字景智。他从小就很有气度,而且广泛涉猎书籍史籍。太和十五年,他被任命为奉朝请。孝文帝迁都洛阳,亲自主持选拔官员,任命他为司空法曹参军。后来又升迁为黄门郎。普泰年间,他被授予征东大将军、沧州、冀州、瀛州三州刺史、大都督的职务。不久又加封车骑将军、右光禄大夫。正赶上家乡发生叛乱,他就带着母亲逃难到齐州。后来母亲去世了,他母亲是高允的女儿。崔光和崔亮都曾经受到过高允的接待,所以每逢冷暖季节交替的时候,崔光他们都会去拜访韩整。天平四年,韩整在邺城去世,朝廷追赠他司空公的官职,谥号为文献。韩整精通音律,为人慷慨好施,广交名士,喜欢饮酒作乐。但是,他也贪婪好色,因此受到一些人的批评。他的儿子是韩柔。

韩柔,字子温。他从小就爱好学习,尤其留心仪礼,记忆力超强,对氏族内部和外部的事情都非常熟悉。他侍奉母亲期间,以孝顺闻名。他最初在魏宣武帝手下做挽郎,后来升任司空行参军。齐天保年间,他逐步升迁为国子博士。中书令魏收撰写魏史的时候,请求韩柔等人参与此事。韩柔为人刚正固执,对于自己听到的事情,魏收常常感到忌惮。他还参与过律令的修订。当时有人认为,五等爵位和邑地应该由嫡子继承,如果没有嫡子,就立嫡孙;如果没有嫡孙,就立嫡子兄弟;如果没有嫡子兄弟,就立嫡孙兄弟。韩柔认为,如果没有嫡孙,应该立嫡曾孙,不应该立嫡子兄弟。他的意见是:

按照古代礼法,立嫡子要选长子,所以长子就是嫡子。嫡子死了,就由嫡子的儿子也就是嫡孙继承,嫡孙死了,以此类推,曾孙、玄孙也一样。嫡子的名分本来就是为了传承家族的重担。所以《丧服》里说:“庶子不能为去世的长子服三年丧,因为他不能继承祖先和父辈的香火。”《礼记》里记载:“公仪仲子的丧事,檀弓上说:‘我以前没听说过这种事。’‘仲子放弃了自己的孙子而立自己的儿子为继承人,这是为什么呢?’子服伯子说:‘仲子也是在遵循古代的办法。从前,文王放弃了伯邑考而立武王姬发,微子放弃了自己的孙子腯而立自己的弟弟衍。’”郑玄注解释说:“仲子这样做是为了避讳亲人的名字,立儿子并非正理。文王立武王,是权宜之计。微子嫡子死了,立弟弟衍,是殷商的礼制。”“子游向孔子请教,孔子说:‘不对,应该立孙子。’”注释说明,商朝的做法是,嫡子死了,就立嫡子同母的弟弟;周朝的做法是,嫡子死了,就立嫡子的儿子为嫡孙。所以《春秋公羊传》的解释是,嫡子有孙子却死了,有的家族讲究亲情,优先立弟弟;有的家族讲究尊卑,优先立孙子。《丧服》上说:“为父亲守孝的人,为生父的母亲(继母)则不需服丧。”《小记》上说:“祖父去世后,为祖母守孝的人,要服三年丧。”为母亲不需服丧,是因为不祭祀她;为祖母服三年丧,是因为要传承宗族重担的缘故。

现在有人提议,嫡孙死了,就立嫡子同母的弟弟为继承人。嫡子同母的弟弟,就是为父亲守孝的人。嫡子同母的弟弟本来就不是继承嫡子地位的人,因为没有嫡子了,所以才能为父亲守孝。那么,嫡孙的弟弟,按理也应该为父亲守孝,这就意味着父亲去世后,他要为祖父服斩衰。既然他能为祖父服斩衰,却不能继承家族重担,这在历史上是没有先例的。如果按照商朝重亲情的做法,本来就不应该放弃嫡孙而立嫡子同母的弟弟。如果按照周朝尊卑有序的做法,又怎么能放弃孙子而立弟弟呢?两种说法都有道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小记》上说:“嫡妻为公公婆婆守孝,公公婆婆则为她服小功。”注释解释说:“意思是说,丈夫有残疾或其他原因,或者死后无子,不能承担家族重担的。小功,是庶妇的服丧等级。凡是父母对子女,公公婆婆对媳妇,如果所要传承家族重担的人不是嫡子,或者所传承家族重担的人不是嫡子所生,那么服丧等级都和庶子庶妇一样。”这里说的死后无子,是指绝后。无子,不是说没有嫡子。如果还有儿子,怎么能说没有后代呢?即使丈夫有残疾没有儿子,妻子仍然以嫡妻的名义存在。嫡妻的名分还在,却想要废除她的儿子,这符合礼法吗?礼法是不断发展变化的,革新替代是相沿成习的。如果一定要说宗族嫡系可以改变,那么为后代服斩衰也应该有相应的改变。

他活了七年就死了。柔氏在史馆待的时间不长,写史书的时候,心里偏袒一方。 《魏书》里,跟他有亲戚关系的,都被他夸得过了头,当时很多人批评他。

他弟弟宣,字季达,因为立功被封为高城县侯,后来当过都官尚书、卫大将军、沧州刺史。死后被追赠太尉公,谥号武。

刁家世代显贵,但是家风不太好,当时的人看不起他们。

雍氏家族的孙子双,字子山。他高祖父叫薮,是晋朝的齐郡太守。因为晋朝乱了,薮就住在青州安乐县。到孙双这一代才回到老家。孙双从小好学,博览群书,深得中山王英的赏识,做过西河太守。他为政清廉简朴,百姓都很拥护他。后来中山王熙起兵讨伐元叉,失败了,熙的弟弟略投奔了孙双。孙双把他藏起来一年。当时到处搜捕略,略很害怕,想让孙双送他出境。孙双说:“反正都要死,有什么可怕的?现在遇到了知己,我视死如归,你不用担心。”略又苦苦哀求孙双把他送往南方,孙双就派他的堂弟昌送略到了江左地区。

灵太后重新执政后,知道略是靠孙双才得以保全,就征召孙双为光禄大夫。当时略的姐姐饶安主是刁宣的妻子,她多次向灵太后求情,请求朝廷召回略。朝廷就用在徐州俘虏的江革、祖暅二人交换了略。因为孙双和略以前有交情,朝廷就派孙双到边境迎接略。明帝末年,孙双被任命为西兖州刺史。当时盗贼四起,州里有个叫张桃弓的人聚集亡命之徒,到处抢劫。孙双到任后,先派使者去劝说张桃弓,说明利害关系,张桃弓就跟着使者来投降认罪,孙双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后来有盗贼作案的地方,孙双就让张桃弓去追捕,都抓到了,于是州境就安定了。孝庄帝初年,孙双担任济州刺史,因为有功被封为曲城乡男。孝武帝初年,他升迁为骁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兴和三年,孙双去世,被追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齐州刺史,谥号清穆。

辛绍先,是甘肃狄道人。他家祖上五代之前,辛怡当过晋朝幽州刺史。他爹辛深,在西凉当过骁骑将军。后来西凉国王凉武昭王张归和沮渠蒙逊在蓼泉打仗,结果大败,张归还丢了马,辛深就把自己的马让给了张归,自己却战死了。辛深因为这种忠义行为,在西凉地区名声很好。西凉平定后,辛绍先被迁徙到晋阳,也就是现在的太原。他聪明能干,很有见识,跟广平人游明根、范阳人卢度世、还有老乡李承昭关系都很好,是好朋友。他特别孝顺,父亲去世后,三年里不吃好吃的,不梳头洗头,头发都掉光了,所以经常戴着垂到膝盖的长裙和黑色的帽子。他从中央政府的中书博士升任为神部令。

皇兴年间,薛安都带着彭城归顺北魏。当时朝廷想安抚新归顺的地区,就派辛绍先去当了下邳太守。他当官不太讲究那些繁琐的政务,只抓主要的,就是教老百姓怎么防贼。后来宋朝的将领陈显达、萧道成、萧顺之来打仗,萧道成跟萧顺之说:“辛绍先不好对付,咱们得小心点儿。”所以宋军没去下邳,直接在吕梁驻扎下来。辛绍先最后死在下邳,朝廷追赠他并州刺史、晋阳侯的爵位,谥号惠侯。

他儿子辛凤达,喜欢老庄思想,爱好古代典籍,是个很有德行的人。最后死的时候,官职是京兆王子推国的常侍。

凤达子祥,字万福,考中了司州秀才,后来又升迁到司空主簿。咸阳王禧的妃子,就是祥的妹妹。等到咸阳王禧谋反,很多和他相熟的人都受到了牵连,被怀疑参与其中,只有祥什么事都没有。后来他调任并州平北府司马。有个叫药道显的人,因为白壁还兵的事,被诬告为贼,大家都怀疑他。祥说:“道显脸上带着悲伤的神色,审案子要看人的脸色,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他坚持为药道显申辩。一个月后,抓到了真正的贼人。之后,祥被任命为郢州龙骧府长史,兼任义阳太守。白早生造反的时候,梁国派兵来支援,结果淮河沿线的守军一个接一个地投降了,只有祥坚守城池。梁国又派胡武城、陶平虏带兵在州南金山上扎营,步步紧逼。祥出其不意地袭击了他们,梁军大败,陶平虏被俘,胡武城被斩首,他们的首级都被送到了京城。郢州保全了。正准备论功行赏的时候,刺史娄悦因为功劳比祥少,就从中作梗,结果这事儿没成。

后来,胡人刘龙驹在华州造反,祥被任命为安定王燮征虏府长史,还担任别将,和讨胡使薛和一起消灭了刘龙驹。祥去世后,被追赠为南青州刺史。祥的弟弟凤少雍,字季和,从小聪明,孝顺,尤其受他祖父凤绍先的喜爱。绍先特别喜欢吃羊肝,经常叫少雍一起吃。绍先去世后,少雍一辈子都没再吃过羊肝。他为人仁厚,讲礼义,家里的规矩,当时很受推崇。后来他升迁到司空、高阳王雍的田曹参军。少雍为人清正廉明,敢于秉公执法,积压多年的案件,他都能迅速处理。没有人敢走后门,当时的人都称赞他贤明。正始年间,朝廷下令百官举荐人才,高阳王雍和吏部郎中李宪都把少雍列为第一。少雍最后死在了给事中任上。

少雍的妻子王氏,很有德行。少雍和他的堂弟怀仁兄弟同住一个院子。怀仁等人对他非常恭敬,家里礼仪周全,人际关系融洽,没有一点矛盾,士大夫们都称赞他们。他们的儿子凤元桓,在武定年间担任仪同府司马;元桓的弟弟凤逊士,是太师府的开府功曹参军。

凤达的弟弟凤穆,字叔宗,考中了茂才,后来当上了东雍州别驾。一开始,他和父亲一起在下邳,跟彭城的陈敬文交情很好。陈敬文有个弟弟叫陈敬武,年轻时当了和尚,去很远的地方学习,很久都没回来。陈敬文临死前,托付凤穆把二十匹杂色绫绸交给陈敬武。凤穆很久都没找到陈敬武,过了二十年,才在洛阳见到他,把东西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这在当时传为美谈,大家都说他为人廉洁诚信。后来,凤穆又当上了东荆州司马,升迁为长史,兼任义阳太守,负责戍守边疆。他一向很有同情心,乐于救济百姓。之后他又调任汝阳太守。那年汝阳遭遇水灾,百姓饥饿,他上书朝廷请求减免赋税。皇帝批准了他的请求,下令汝阳全郡可以用较低价的细绢代替赋税。后来,他又被任命为平原相。朝廷又征召他担任征虏将军、太中大夫,还没等他上任,他就死在了平原郡。死后,朝廷追赠他后将军、幽州刺史的官职。

凤穆的儿子凤馥,字元颖,从小就有学问和品德,后来也升迁到了平原相的职位。父子俩都曾担任平原相,当地官吏和百姓都感到很安心。后来元颢攻入洛阳,凤馥没有投靠他。等到庄帝重新掌权后,封凤馥为三门县男。天平年间,他被任命为太尉府司马。白山连接着三齐,是瑕丘等几个州的边界,那里盗贼很多。凤馥奉命去那里巡查,他辨别了山谷的险要之处,认为应该在那里设置军事据点。他还发现一些州郡的豪强在山上偷偷铸造兵器,很多奸邪之徒依附他们,秘密制造武器。于是他上书朝廷,请求关闭这些冶炼厂。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后来,凤馥死在了清河太守的任上。凤馥曾经对《三传》进行过研究,想要把它们的不同说法汇总成一部书,并撰写注释,比较它们的长短优劣,可惜他去世了,没能完成。

韦阆,字友观,是京兆杜陵人。他家世世代代都是三辅地区的名门望族。他的祖父韦楷,曾担任晋朝的长乐和清河两郡太守。他的父亲韦逵,是慕容垂的大长秋卿。韦阆年轻时就有很高的声望,遇到慕容氏政权混乱的时候,他就避难去了蓟城。北魏太武帝初期,朝廷征召他担任咸阳太守,后来又调任武都太守。最后死在了武都郡。

他的儿子韦范,曾经代理华山郡太守,被朝廷赐爵高平男,后来也去世了。

范子俊,字颖超,从小就有学问。他从小没了父亲,侍奉祖母非常孝顺,名声很好。为人温和谦让,在当地很受好评。太和年间,他继承了爵位,后来做到都水使者这个官职。宣武帝去世后,领军将军于忠矫枉过正,滥用刑罚,范子俊因为和左仆射郭祚关系不好,所以也跟着遭了殃。临死前,他还向尚书元钦喊冤,元钦虽然知道他是冤枉的,但也不敢为他说话。范子俊叹息说:“我这一辈子行善积德,却没得到好报;我从来不做坏事,如今却落得个恶终的下场,老天爷啊,我这么正直,却无处申诉!”当时的人都为他感到惋惜和愤慨。熙平元年,追赠他为洛州刺史,谥号为贞。他的儿子叫范子粲。

范子粲,字晖茂。齐王萧宝夤当雍州刺史的时候,把他招到幕府当主簿,后来又升任录事参军。萧宝夤叛乱时,范子粲和他的学生弟子爽都坚决不参与,一起逃跑了。雍州平定后,朝廷赐给他长安子的爵位。普泰年间,他步步高升,做到中书侍郎。孝武帝进入关中后,范子粲先后担任行台左丞、南汾州刺史。他弟弟范道谐当镇城都督。元象年间,北齐神武帝派兵来讨伐,范子粲和范道谐都被俘虏,押解到晋阳。后来范子粲升任南兖州刺史。齐天保初年,被封为西僰县男。最后他在豫州刺史任上去世,谥号为忠。

范子粲兄弟十三个人,个个都很孝顺,父亲去世时,他们都悲痛过度,瘦得不成样子,这都超过了丧葬礼仪的要求。父亲下葬后,他们就在墓地旁边搭棚居住,还一起抬土堆坟。他弟弟范荣亮最为出名。

范荣亮,字子昱。他学识渊博,文采斐然,品德高尚,孝顺仁义,当时很受人敬重。他做过谏议大夫、卫大将军。去世后,追赠河州刺史。他的儿子范纲,字世纪,为人正直,有才学,在当地很有名望,人们都认为他是正直的人。开皇年间,他做到赵州长史。他有儿子范文宗、范文英,也都很有名气。

阆的叔父叫道福,他父亲是罴,受到前秦丞相王猛的赏识,王猛把女儿嫁给了他。道福后来在苻坚手下当了东海太守。苻坚灭亡后,他逃到江南,在宋朝做官,当上了秦州刺史。道福很有才能和谋略,在宋朝做到盱眙、南沛二郡太守,还兼任镇北府录事参军。他和徐州刺史薛安都一起策划让徐州归附宋朝,因此被封为高密侯,并在彭城安家。去世后,宋朝追赠他兖州刺史的官职,谥号为简。

他的儿子叫欣宗,因为归附宋朝的功劳,另外被封为杜县侯。后来官至太中大夫,还代理过幽州的事务。去世后,宋朝追赠他南兖州刺史的官职,谥号也为简。

阆的堂兄弟崇,字洪基。他父亲叫肃,字道寿,曾经跟随刘义真渡过长江,做过豫州刺史。崇十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母亲郑氏带着他投奔魏国,并在河洛地区居住。崇年轻时受到舅舅兖州刺史郑羲的赏识,后来做了司徒从事中郎。孝文帝把女儿嫁给他做充华嫔,又任命他为南颍川太守。他为人正直,不喜欢追究细枝末节,经常说:“为什么要因为小事而损害大义呢?”下属们都很感动,郡里一片安定。孝文帝听说后很高兴,赏赐他二百匹丝绸。后来崇被调到洛阳,担任司州中正。不久又担任咸阳王禧的开府从事中郎,再次担任河南邑中正。崇多次担任衡量官员品行的官职,以公正正直著称。后来外放担任乡郡太守,任期满了之后,百姓都请求朝廷留下他,又多留任三年。之后去世。

崇的儿子叫猷之,刚开始做官是奉朝请,后来升迁为给事中、步兵校尉,逐步升迁为前将军、后将军、太中大夫,最后去世。

猷之的弟弟休之,为人正直守正,从不说也不做违背礼法的事。他历任给事中、河南邑中正、安西将军、光禄大夫等职,最后去世。他的儿子叫道建、道儒。

阆的族弟叫珍,字灵智,是孝文帝赐的名字。他的儿子叫尚,字文叔,做过乐安王良安西府从事中郎。去世后,被追赠为雍州刺史。

珍从小就有远大的抱负,做到尚书南部郎这个官职。孝文帝初期,蛮族首领桓诞归顺朝廷。朝廷想制定安抚边疆的策略,任命桓诞为东荆州刺史,派珍去协助他招抚蛮族。珍到了桐柏山,深入淮河源头,宣扬朝廷的恩泽,沿途的蛮族都归顺了。淮河源头以前有个祠堂,蛮族一直用活人祭祀。珍就向他们解释说:“天地是万物的主宰,就像我们的父母一样,哪有父母愿意吃儿子的肉呢?从今以后,应该用酒肉代替人祭。”蛮族都听从了他的劝告,从此改掉了这种陋习。珍一共招降了七万多户蛮族,设立郡县后才返回朝廷。因为完成使命,他被赐爵霸城子。后来又因为军功,被晋升为侯爵。他官职一路升迁,做到显武将军、郢州刺史。他在各个地方都有政绩,朝廷很赏识他,又把他提升为龙骧将军,赏赐给他两匹良马,五十匹丝绸,三百斛粮食。珍就把这些赏赐都分给了州里贫困的人,说:“天子认为我能安抚你们,所以才赏赐给我这些东西,我哪敢独自享用呢?”

接下来,他调任荆州刺史。他和尚书卢阳乌一起征讨赭阳,结果被齐国的将领垣历生、蔡道恭打败,被免职回乡。临走的时候,他对卢阳乌说:“皇上圣明,志在吞并吴会地区。用兵的关键在于占据上游。如果荆楚地区发生战事,恐怕我这个老头子又不得安宁了。”后来,朝廷征讨邓州和沔州,又起用珍担任中军大将军、彭城王勰的长史。邓沔平定后,他被任命为鲁阳郡太守。孝文帝再次南征,路过珍的郡县,提升他为中垒将军,仍然担任太守。珍跟随皇帝到了清水,皇帝说:“我这两次带兵出征,你总是负责中军的事务。今天提拔你,也是想让你和我一起行动,只是三鸦地区地势险要,非你不能守卫。”于是下令让他回鲁阳郡。等到孝文帝在行宫驾崩,消息被秘而不宣,直到传到珍的郡县才公开。珍回朝后,被任命为中散大夫,不久又升任镇远将军、太尉谘议参军。他去世后,朝廷追赠他本将军、青州刺史的官职,谥号为“懿”。

老大的名字叫缵,字遵彦。十三岁的时候,就当上了中书学生。这孩子聪明伶俐,口才又好,连博士李彪都夸他。后来,他又升官了,当上了侍御中散。那时候孝文帝经常和一些有德行的和尚讨论佛经,缵就负责记录,一点儿都没落下,皇上对他挺赏识的。后来,他官越做越大,最后当上了尚书左丞。

寿春城投降了,尚书令王肃被派去扬州镇守,他带着缵一起去,缵当了扬州的长史。皇上还给他加官,封他为平远将军,兼任梁郡太守。王肃死了以后,皇上就让缵暂时代理扬州州事。后来任城王澄接替王肃当扬州刺史,又重新任命缵为长史。澄带兵出征的时候,梁地的将领姜庆真趁机偷袭,占领了扬州城外围。虽然很快就被打回去了,但缵还是因为这事儿被免了官,最后就死了。

缵的弟弟叫彧,字遵庆,也很有学问。一开始当奉朝请,慢慢升官,最后当上了平远将军、东豫州刺史。他去蛮族地区当官,蛮族人都挺喜欢他的。有个蛮族首领田益宗的儿子鲁生和鲁贤,之前还造反,带着人到处抢劫。彧到任后,鲁生他们都乖乖地写信表示臣服,不敢再闹事了。彧发现蛮族人不懂礼仪,就办了个太学,从各郡选学生来州里学习。还在城北建了个崇武馆,让大家习武强身。他治理的地方,治安非常好。后来他回朝了,碰上大将军、京兆王继西征,就跟着他当了长史。没多久,他又兼任了尚书,还被派去豳州和夏州当行台,因为有功劳,被封为阴盘县男。他死后,追封为抚军将军、雍州刺史,谥号文。他儿子彪继承了他的爵位。孝庄帝在位的时候,彪当了蓝田太守,后来一直在关西地区做官。

缵弟弟的儿子彪的弟弟融,因为军功被封为长安伯。后来升官当了大司马开府司马。融娶了司农卿赵郡李瑾的女儿,但他怀疑他老婆跟章武王景哲有奸情,就把老婆杀了。杀完人后,他自己也害怕了,于是也自杀了。

我弟弟朏,字遵显,从小就有抱负。十八岁的时候,被任命为州主簿。那年正好闹饥荒,他拿出家里的粮食煮粥,救济那些饿肚子的人,救活的人可不少呢!后来他升任太学博士,然后一步步升迁到右军将军,又担任荆州、郢州的和籴大使(负责收购粮食)。南郢州刺史田夷上奏说,我弟弟他父亲珍以前在荆州做官,深受当地百姓的爱戴,请求让弟弟担任南道的别将,统领荆州的精兵强将,里应外合。皇帝批准了。没过多久,他就代理南荆州州事,后来又升任东徐州刺史。梁朝派他们的郢州刺史田粗憘带兵来侵略,我弟弟在石羊冈大败并斩杀了田粗憘,因为这个功劳被封为杜县子。最后,他在侍中、雍州刺史的任上去世,谥号为宣。

他长子鸿,字道衍,也挺有能力的,官职做到中书舍人。天平三年,因为泄露秘密被赐死在家。

杜铨,字士衡,是京兆人,是晋朝征南将军杜预的五世孙。他爷爷杜胄是苻坚手下的太尉长史;他爸爸杜嶷是慕容垂手下的秘书监,后来迁居到赵郡。杜铨学问渊博,为人也很有长者风范,他和卢玄、高允等人一起被征召为中书博士。

一开始,当时皇帝的丈母娘密太后的父亲豹死在濮阳,太武帝想把他的遗体迎葬到邺城,就问司徒崔浩:“天下姓杜的,哪个家族最显赫?我现在要改葬我的外祖父,想从杜家选个德高望重的长者来担任宗正,负责操办丧事。”崔浩说:“京兆杜氏最为显赫。中书博士杜铨,他家现在住在赵郡,是杜预的后代,现在是杜氏家族中最优秀的人。”于是皇帝秘密召见了他,杜铨仪表堂堂,气质优雅,太武帝非常满意,对崔浩说:“这正是我想要的人!”于是任命他为宗正,让他和杜超的儿子道生一起护送豹的灵柩,葬在邺城南面。 杜铨从此和杜超成了亲戚。杜超对杜铨说:“既然我们现在是亲戚了,你为什么还要住在赵郡呢?”于是就把他引荐到魏郡。杜铨后来又升迁为中书侍郎,被封为新丰侯。去世后,追赠相州刺史、魏县侯,谥号为宣。他的儿子杜振,字季元,考中秀才,后来死在中书博士的任上。

振子遇,字庆期,当过尚书起部郎。他私下用官府的材料盖房子,当时不少人批评他这事儿做得不好。后来他做到河东太守就去世了,死后被追赠为都官尚书、豫州刺史,谥号惠。

他孙子叫景,字宣明,学问好得很,精通经史。好多州府都请他去做官,但他都没答应。

景的儿子叫裕,字庆延,虽然官职不大,但很有文化,名声在外。他在齐国当过官,最高做到乐陵县令。齐国灭亡后,他就回家教书,最后在家去世了。

裕的儿子叫正玄,字知礼,从小就继承了家里的学问,特别喜欢钻研经史子集。隋朝开皇十五年,他参加秀才考试,考卷写得特别好。结果考试的主考官因为他的考卷得罪了左仆射杨素。杨素生气地说:“就算孔圣人、周公复生,也未必能考上秀才,这刺史怎么敢乱推荐这种人?把他的考卷拿下去,别让我看见!”然后就把考卷扔在地上,根本不看。当时全国就正玄一个人参加秀才考试,其他人都是按规定录取的,就正玄一个人卡在那儿。因为考试的期限快到了,主考官又去问杨素怎么办。杨素其实是想故意刁难正玄,就让他当场写几篇文章,分别是模仿司马相如的《上林赋》、王褒的《圣主得贤臣颂》、班固的《燕然山铭》、张载的《剑阁铭》和《白鹦鹉赋》,还说:“我没办法帮你安排住处,你要是能写完,就算你过了。”正玄当时就一口气写完了。杨素看完后,非常惊讶,连连称赞:“真是个好秀才!”然后就让主考官把正玄的名字报上去。

可惜吏部选拔的期限已经过了,所以正玄的录取通知书被退了回来。一年后,考试重新开始,杨素对主考官说:“秀才杜正玄来了!”又让正玄当场写了一篇《官人有奇器》,文章一气呵成,没改一个字。杨素非常佩服,就让吏部给他安排个好职位。主考官想安排他做长宁王记室参军。杨素当时和主考官关系不好,见了正玄后,说:“小王这个职位委屈你了。” 后来晋王广在扬州当刺史,需要招募一些优秀的官员,就让正玄做了晋王府的参军。后来豫章王也到扬州当刺史,正玄又做了豫章王的记室。最后正玄去世了。

我弟弟杜正藏,字为善,也很喜欢学习,擅长写作。开皇十六年,他考中了秀才。当时苏威负责监考选拔,考试题目是模仿贾谊的《过秦论》以及《尚书》中的《汤誓》、《匠人箴》、《连理树赋》、《几赋》、《弓铭》,他当场就完成了,而且没有修改过。本来应该考第一,但是因为一起考试的人很多,评卷的官员不好分别评定,所以把他排到了乙等。正藏不服气,跟苏威理论,苏威很生气,又把他降到了丙等,授予他纯州行参军的官职。后来升迁为梁郡下邑县令。大业年间,他和刘炫一起因为学问渊博被朝廷征召。那时正藏的弟弟正仪考中了进士,正伦考中了秀才,三兄弟同时被朝廷任用,当时的人都赞叹不已。著作郎王劭建议让他参与修撰史书,司谷大夫薛道衡建议让他担任从事,但是最后还是让他继续留在原来的岗位,并且让他回家了。大业九年,他跟随皇上征讨辽国,担任夫余道行军长史。回程到达涿郡的时候,他去世了。

正藏写文章速度很快,就像事先写好的一样。曾经有人让他同时让几个人拿着笔和纸,每个人写一篇文章,他口述,几个人同时写,文章都写得有条理,这在当时是很罕见的。他还写了《文轨》二十卷,论述写作的规范和方法,条理清晰。后人非常珍惜这本书,很多人都凭借这本书考取功名,这本书在社会上流传很广,人们称它为《杜家新书》。

书里说:宋隐为人正直清白,虽然没有留下显赫的功名,但是他的弟弟宋宣、宋愔都以清廉正直著称,都被朝廷征召,这可以说是他们家有良好的家风。杜义和因为才华和才能被朝廷赏识,参与了国家大事,他的才能超群,一定有其过人之处!没有儿子让他很遗憾,这可不是只有羊舌氏才有的感慨!他的宗族没有断绝香火,这真是他的幸运!杜翻为人刚正不阿,独立自主,果断处理事务。杜家兄弟几个,都很有家风。杜道谟通过占卜得到了仕途,杜季良因为学识浅薄而仕途不顺。杜刁雍才识广博,功成名就,受到优厚的待遇,他的家族也有人获得爵位,这都是他家良好的家风带来的。辛氏、韦氏家族也没有丢掉良好的家风。杜铨无论在哪里都受到重视。杜正玄兄弟几个,真是令人称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