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史官负责掌管和校正年岁,用来编撰史书。国史按照事件发生的日期记录,用年月日来确定年份。如果年月日不准确,那么史书的记载就会前后矛盾。所以,掌管历法和史书的官职合二为一,颁布历法、授时,必须全国统一。辽、汉、周、宋,都曾经使用夏历,但各自又制定了自己的历法。因此,各个国家的史书在闰月和朔日方面,常常出现差异。辽国初期使用的是《乙未元历》,其方法源自何承天制定的《元嘉历》;后来又改用《大明历》,其方法源自祖冲之制定的《甲子元历》。何承天的历法中,日食和晦朔(农历每月最后一天和初一)的计算,一章里必定有七个闰月;而祖冲之的历法中,日食必定发生在朔日,大约四年才有一个闰月。使用《乙未历》的时候,辽国的记载和汉、周的记载大多相同;但使用《大明历》后,辽国的记载就和宋朝的记载时常出现差异了。
国史记载事件,甲子纪年法没有区别,但闰月和朔日的记载却常常不同,这就是原因。耶律俨的史书,用《大明历》的方法来校正《乙未历》的月朔,但有时又和陈大任的史书记载相冲突。研究古代历史的人,常常因此而感到困惑。
我参考了《五代职方考》中契丹州郡的制度,撰写了这篇《朔考》。历法不同叫做“异”,因为传抄错误而造成的差异叫做“误”。辽史中没有写明是哪个国家的历法,耶律俨和陈大任的史书中,各自只记载了自己所用的历法;而其他史书则在历法名称前标明了国家名称。这些情况,我都在后面做了注释。(表格略)
宋朝元丰元年十二月,朝廷下令天文机构考证辽国、高丽、日本三国历法与《奉元历》的差异。结果发现,辽国己未年的岁首(朔日)与《宣明历》一致;日本戊午年的岁首与辽历相近;高丽戊午年的岁首与《奉元历》一致,但节气却有所不同。戊午年是辽国大康四年,己未年是辽国大康五年。由此可见,辽宋两国的天文官之间,确实互相参考过彼此的历法。
高丽进献的《大辽事迹》中,记载了辽国诸王的册立文书,其中也有一些关于月朔的记载,所以我把它也附录进来了。
孟子说过:“天之高远,星辰之遥远,如果去探究其中的道理,即使是千年以后的日蚀,也可以预先推算出来。”多么伟大的圣人啊!他们的用心之深,可谓广大精微,达到了极致!
话说这天上的事儿,日月星辰,运行规律,古人早就琢磨透了。你看,日晷、月影、星斗的运行,都能观察到。为了更方便地观测,他们发明了各种仪器,比如八尺高的表、六尺长的筒,还有计时用的漏壶,把天上的运行规律都记录下来,一目了然。
通过这些观测,古人掌握了天体的运行规律和度量方法,于是就制造出了浑天仪,这东西能形象地展示天体的运行;还造了地平仪,用来观测天体的升降。这浑天仪,就像古代的陶唐氏时期就已经有的那种天文仪器一样,能通过简单的尺子就能窥探天道的运行规律。 还有浑仪,它能精确地测量天体的度数和位置,就像古代虞舜时期发明的那个精密仪器一样,能观测到六合之外的天文变化。 古人造仪器,最喜欢用铜和水,铜坚固耐用,水则流动精准,利用铜和水,足不出户就能了解天道的运行,这就是圣人之所以为圣人的原因。
历朝历代的天文仪器,都有记载。咱们大唐太宗时期,得到了一些晋朝留下来的天文仪器,包括历法、刻漏和浑天仪。 可到了后唐清泰二年,这些仪器都损坏了,不能用了,可见保存得有多么糟糕。其实啊,古时候炼铜,要等到铜里黑黄白青的气都炼尽了,才能用,这样才能用得久。唐朝的时候,有个和尚一行,铸造了一个浑天仪,当时可是有名的精妙,可没过多久,铜铁就生锈了,转不动了,就只能扔在那儿了。这说明啊,金子的质量不好,水的性能不行,何况还放在那么寒冷的地方呢!
晋朝天福三年又造了一个。其实,《周礼》里就记载了,古代契壶氏制作的计时器,要用火烤着才能用,就算地方再冷,也能用。
古代啊,星官的名字多达上万个,可惜秦始皇焚书坑儒,很多东西都失传了。后来汉朝收集残存的资料,才整理出甘德、石申、巫咸三家流传下来的天文图经。这些图经里记载了上千个星官,但保存下来的也就十分之一了。这些星官被分为三垣、四宫、二十八宿,以北极星为中心,北斗星为标杆,五星为经纬,日月交替,太一星最尊贵,一些不起眼的星官就如同粪土一样。这些星官的用途,那可是相当齐全的。司马迁的《天官书》记录得很详细,后世的天文观测,基本都是围绕着这三家的星官记录进行的。天象的运行规律,历代都是一样的,但是汉、晋、隋、唐这些朝代的史书里,对天文的记载却有很多重复和冗余的地方。而且,天象吉凶,历来都有规定,写在正史里容易误导后人,所以就不再赘述了。至于日食、星变、风雨、地震这些天象,在《帝纪》里都有详细记载,这里就不再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