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太宗时期,治理渤海地区的人民,都按照汉朝的法律,没什么改变。会同四年,皇族舍利郎君策划毒害通事解里等人,已经有两个人中毒了,皇帝下令重杖责打他们,把他们的妻子流放到厥拔离弭河,并且株连治罪那些制造毒药的人。
世宗天禄二年,天德、萧翰、刘哥和他的弟弟盆都等人密谋叛乱,天德被处死,萧翰被杖责,刘哥被流放,盆都则被派去辖戛斯国做使臣。这四个人罪行差不多,但刑罚却不一样,辽朝时期,同罪不同罚的情况很多。
穆宗应历十二年,国舅帐郎君萧延之的奴隶海里强迫拽剌秃里家的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因为法律没有相关条文,皇帝就给他加上了宫刑,并且把海里交给拽剌秃里做奴隶。然后还为此专门制定了一条法令。应历十六年,皇帝告诫有关部门:“从前朝皇帝出行驻扎的地方,都要竖起标志禁止通行。我听说楚国古代,故意把标志埋在草丛深处,让人误入,然后敲诈勒索。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就处以死刑!”
但是皇帝嗜酒如命,还特别喜欢打猎,根本不管政事。五坊、掌兽、近侍、奉膳、掌酒等部门的人,因为丢失、打伤、杀死獐鹿、野猪、鹘雉等动物,或者私自把猎物带回家,或者逃跑,超过了报告期限,或者皇帝召见他们没及时赶到,或者奏对时稍微不如意,或者因为饮食上的小事,或者因为惩罚犯错的人迁怒无辜,就动不动就用炮烙、铁梳子之类的刑罚。严重的,简直数不清。有的直接用手刃杀,有的砍杀、烧烤,有的砍断手脚,有的烧烂肩膀大腿,有的打断腰腿,有的划破嘴巴打碎牙齿,然后把尸体扔到野外。而且还下令在他们死的地方筑起土堆,这样死的人超过一百多个。京城还建了一座一百尺高的监狱关押囚犯。
这主要是因为皇帝即位不久,就迷信女巫肖古的话,用人胆配制延年益寿的药,所以杀了很多人。后来皇帝意识到肖古是骗子,就用鸣镝丛射、骑兵践踏的方式杀了她。海里死后,皇帝彻夜饮酒,五坊、掌兽部门的人以及左右侍奉的人,被杀的人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虽然皇帝也曾后悔因为生气而滥用刑罚,告诫大臣要规劝自己,但是朝臣们都胆小怕事,几乎没有人敢劝谏,即使劝谏了,皇帝也听不进去。
皇帝要杀寿哥、念古的时候,殿前都点检耶律夷腊葛劝谏说:“寿哥他们是因为弄死了自己负责管辖的雉鸡,害怕受罚才逃跑的,不应该判死刑。”皇帝大怒,把寿哥等人肢解了。皇帝还下令有关部门把所有关押的养鹿人,一共六十五人,全部抓来,其中犯了重罪的四十四人全部处死,其余的都狠狠地杖责。其中有几个本来要处死的,多亏王子必摄等人劝谏才免于一死。后来,皇帝又因为颇德饲养的鹿没有按时喂食,导致鹿受伤而死,就把颇德杀了。
穆宗晚年,暴虐更加厉害,曾经对太尉化葛说:“我醉酒的时候,处理事情可能不当,清醒后我会重新汇报。”他只是说说而已,根本没有悔改的意思,所以最终导致了灾难。虽然说他的残暴只针对近臣,上不涉及大臣,下不涉及百姓,但是刑法的制定,难道是君主发泄私愤、纵情享乐的工具吗?
景宗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到穆宗的错误。即位后,因为宿卫失职,就杀了殿前都点检耶律夷腊葛。赵王喜隐私自打开囚禁自己的枷锁,要求面见皇帝自辩,皇帝对他说:“是非曲直还没弄清楚,哪有越狱自辩的道理?”下令重新把他关起来。后来,景宗亲自审理囚犯,把所有囚犯都召来释放了。保宁三年,因为穆宗废除了钟院,穷苦百姓有冤屈无处申诉,所以下令恢复钟院,并且铸造新的钟,把废除和恢复钟院的原因刻在钟上。
吴王因为被奴隶告发,有关部门请求审讯,皇帝说:“我知道这是诬告,如果审问,恐怕其他人会效仿。”下令斩杀告发者以儆效尤。五年后,近侍实鲁里误触神纛,按律当死,结果只被杖责就释放了。这大概体现了宽猛并济的治国方针。但是,景宗在讨伐叛贼方面比较迟缓,应历年的叛党直到这时才被抓获并处死,议论者认为这方面做得不够。
圣宗年纪轻轻就继位,睿智皇后临朝称制,她非常重视司法审判,经常劝说皇帝应该宽松法律。圣宗长大后,更加熟悉国事,锐意改革。当时修改的法令有十多条,大多符合民心,而且用刑也更加谨慎。以前,契丹人和汉人互相殴斗致死,法律的轻重不一,现在统一了处罚标准。统和十二年,下令契丹人犯下十恶不赦的罪行,也按照律法处罚。以前,死刑犯的尸体要在市场上停放三天,现在改为一夜之后就允许收殓埋葬。
统和二十四年,下令如果不是犯了谋反、大逆不道以及流放死刑的罪行,奴婢不得告发主人;如果奴婢犯罪至死,可以交给有关部门处理,主人不得私自处死。统和二十九年,按照旧法,宰相、节度使世袭家族的子孙犯罪,杖责的刑罚与普通百姓一样,只是免除脸上刺字的刑罚,现在下令,今后凡是犯罪应该刺字的,都按照法律同等处罚。
开泰八年,偷盗赃物满十贯钱的,首犯处死,这个法律太重了,所以增加到二十五贯钱,首犯处死,从犯流放。曾经下令,各地的监狱如果有冤案,不能申诉的,可以到御史台陈诉,委派官员复查。以前大理寺的诉讼,凡是需要上报的案件,都由翰林学士、给事中、政事舍人审理,现在开始设置少卿和正主官。圣宗仍然认为还不够完善,亲自审理囚犯。多次派使者到各地审理积压的冤假错案,像邢抱朴那样的人,圣宗到哪里,人们就觉得没有冤屈了。五院部的官员佛奴因为士兵损坏铠甲就杖杀了他们,圣宗认为他的做法太严厉,下令革除他的官职。因此,官员们不敢再滥用私刑。
挞剌干乃方十因为喝醉酒说了宫廷的事,按律当死,特赦了他的罪行。五院部的官员因为偶然遗
枢密使本来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国家大事,以前从来不用亲自处理,所有案件都由夷离毕负责。但是,萧合卓和萧朴接连当上枢密使后,他们特别看重官吏的才能,就开始自己审理案件了。 当时的人们纷纷效仿,互相攀比耍小聪明,社会风气就这样变坏了。
所以,太平六年,皇帝下了一道诏书,说:“因为国家有契丹人和汉人,所以设立南北两个院分别管理,目的是为了减少贪污枉法,消除麻烦;如果贵贱有不同的法律,那怨气一定会产生。老百姓犯罪,肯定没办法直接把事情反映到朝廷,只有皇亲国戚仗着恩宠行贿,想方设法逃避惩罚,这样一来,法律就形同虚设了。从现在开始,皇亲国戚如果被告发犯罪,不管事情大小,都要让当地官府调查清楚,然后呈报南北院复核,查实后报告朝廷;如果官府不按规定上报,或者接受贿赂为他们说话的,就按犯人的罪行处罚。”
第二年,皇帝又下诏,告诉朝廷内外的大臣:“以前的制度条文中,有些地方有遗漏,或者轻重不当,你们把这些问题提出来,一起讨论修改。”
兴宗皇帝即位后,钦哀皇后终于得势,她的兄弟们开始专权。冯家奴这些人为了讨好钦哀皇后,诬陷萧浞卜等人谋反,还牵连到了正牌皇后仁德皇后。浞卜等人以及仁德皇后的亲戚朋友,十多人被判死刑,牵连到四十多人,全部被处死,家产也被抄没。仁德皇后被幽禁在上京,后来,有人奉命把她杀害了。仁德皇后被迫惨死,朝野上下都非常愤怒。钦哀皇后想废掉皇帝另立新君,被贬到庆州。后来被接回宫中,虽然还参与一些政事,但她那些残酷暴虐的计划却没能得逞。然而,兴宗皇帝爱慕虚名,喜欢搞改革,又沉迷于佛教,喜欢做一些小恩小惠的事,经常下令大赦,释放了很多死囚。
公元1032年,皇帝下令,官员犯公务上的罪行可以花钱赎罪,犯私罪的则按原有的法律处理。如果官员的子女或家人受贿,但官员本人不知情,就只处罚受贿的人。之前,在南京,如果三司官员用公款铸造器皿超过三斤,或者私自携带超过十贯钱出南京,以及盗窃火灾现场财物价值超过五贯钱的,都要处死。到了现在,规定改了,如果用公款铸造铜器超过三斤,或者私自携带或盗窃财物价值超过二十贯钱的,才处死。
第二年,有关部门上奏说:“一年前的诏令规定,犯了重罪要终身监禁的,还要加上鞭打和脸上刺字。这样一个人犯了一个罪,却要受三种刑罚,是不是应该免除刺字呢?还有,那些做官的,以及宰相、节度使这些世家子弟,如果犯了奸罪,判了徒刑,是不是也要刺字呢?”皇帝说:“犯了罪但肯悔改重新做人的,也是有用的人才啊,一刺字就毁容了,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朕心里很同情他们。”所以,后来犯了终身监禁罪的,只在脖子上刺字。奴婢犯了逃跑的罪,如果还偷了主人的东西,主人不能擅自把他们脸上刺字,在胳膊或脖子上刺字是可以的。偷盗的罪犯,第一次刺右胳膊,第二次刺左胳膊,第三次刺脖子,第四次再刺左胳膊,刺到第五次就处死了。
公元1037年,《新定条制》完成了,皇帝下令官员每天早朝都要拿着它,还把它颁发到全国各地去执行。这部法典是根据太祖皇帝以来的法令,并参考了古代的制度编纂而成的。刑罚种类有死刑、流放、杖刑以及三种徒刑,一共五种,总共五百四十七条。
话说,曾经有几个牧羊人偷偷换了官印,把官府的马私下卖掉,按律当判死刑。皇上说:“为了匹马就杀了两个人,是不是太过了?”于是减轻了他们的刑罚,免于一死。 还有兄弟俩犯了强盗罪,该判死刑,结果弟弟替哥哥顶罪,而且俩人都没儿子,皇上就特别开恩,饶了弟弟一命。 那些徇私枉法受贿的,伪造诏书欺骗驿站的,假装会写御书的,偷盗外国贡物的人,也都按照惯例免除了死罪。
有个郡王的贴身家奴叫弥里吉,告发他主人有怨言,结果查问下来没证据,按理应该反过来治家奴的罪。但是因为钦哀皇后的缘故,皇上最终没追究弥里吉的责任,也没处罚他主人,只是没收了他们的财产就算了。宁远军节度使萧白强抢了乌古敌烈都详稳敌鲁的女儿做老婆,也因为皇后的缘故免了死罪,只被打了板子,革职查办。梅里狗丹喝醉了酒杀人后逃跑了,后来碰巧永寿节到了,主动自首,皇上就特赦了他的罪过。
皇上的妹妹秦国公主过生日,皇上去了她家,当时有个叫张隋的伶人,是宋朝派来当间谍的,大臣们发现了这事儿,就报告给了皇上。皇上把张隋叫来问话,张隋也承认了,皇上就赶紧把他放了。 后来,皇上又下令,所有官员私自拿官府东西的,都按照盗窃罪论处。那些帐郎君之类的人在禁地射鹿,就判打三百板子,不用赔偿;小将军就判打二百板子以下;要是老百姓犯了这事儿,也判打三百板子。哎,圣宗皇帝的那些好规矩,现在都变样了!
道宗清宁元年,皇帝下令给所有宫廷部门负责人说:“凡是有机密的事情,可以直接当面奏报;其他的事情,就按照法律程序办理,如果有诽谤讪谤的书信,写信的人和阅读的人都要处死。”
第二年,皇帝下令各郡长官也像各部门一样,和属下一起审判罪犯,避免出现冤假错案死在狱中。 皇帝又下诏说:“以前各地死刑犯都要等朝廷来判决,所以案件审理拖延很长时间;从现在开始,凡是强盗罪名成立的,可以当场处决。”
第四年,皇帝再次下令给左夷离毕说:“之前下令各地死刑犯,允许当地官府直接处决。但是我担心可能不能完全了解情况,可能会出现冤枉的情况。从现在开始,即使罪犯已经认罪,也要让附近的官府复查,确定没有冤情后再处决,如果有冤情就立即上报。” 咸雍元年,皇帝下令给没有家人的囚犯提供粮食。
第六年,皇帝认为契丹人和汉人的风俗习惯不同,国法不能一概而论,于是下令让惕隐苏、枢密使乙辛等人修订《条制》。凡是符合《律令》的,都详细记载;不符合的,另行保存。当时负责修订的官员沿用了重熙旧制,把盗窃赃物二十五贯处死的条例改成了五十贯处死;又删除了重复的条款两条,总共五百四十五条;从《律》中选取一百七十三条,又新增加七十一条,共七百八十九条,增补编撰的条款超过一千条,都分门别类地列出来。 他们参考了大康年间制定的法令,又参照《律》和《条例》,补充增加了三十六条。后来又根据具体情况不断修订,到到大安三年为止,又增加了六十七条。
条例越来越多,官员学都学不过来,老百姓也不知道该怎么避免犯法,犯法的人越来越多,官吏就有了可乘之机,可以徇私枉法。所以五年后,皇帝下诏说:“法律是为了让老百姓相信,让国家治理好,要像天地一样简单明了,要像四季一样规律不变,让老百姓可以避免犯法,却不能违反。我命令相关部门修订刑法,可是他们不明白我的意思,制定了很多条条框框,反而让老百姓更容易触犯法律,我非常不满。从现在开始,恢复使用旧法,其他的全部废除。”
然而,从大康元年开始,北院枢密使耶律乙辛等人当权,宫女单登等人诬告宣懿皇后,乙辛把这件事报告给了皇帝,皇帝下令让乙辛调查此事,结果查实了。皇帝大怒,灭了伶人赵惟一家,杀了高长命,抄了他们的家,还赐死了皇后。
三年后,乙辛又和他的同伙一起陷害昭怀太子,暗中指使右护卫太保耶律查剌,告诉枢密院官员萧速撒等人密谋拥立太子。皇帝下令调查,没有查出什么,把速撒、达不也外放,流放护卫撒拨等人。皇帝下令说,参与谋反的主要人物,重重赏赐;其他的全部处死。乙辛指使牌印郎君萧讹都斡自首说“我曾经参与速撒等人的谋反”,然后把他们的名字报告给了皇帝。皇帝相信了,让乙辛等人审问,甚至杖责太子,把他囚禁在宫中偏房,杀了达不也、撒剌等三十五人,又杀了速撒等人的儿子;他们的孩子、妇女、奴婢和家产,全部充公,或者赏赐给大臣们。燕哥等人伪造太子的书信上报,皇帝大怒,废黜了太子,把他流放到上京,乙辛随后派人杀死了被囚禁的太子。皇帝仍然没有醒悟,朝廷上下,都没有纪律了。
天祚乾统元年,大康三年被耶律乙辛害死的人全部恢复官爵,被抄家的财产都发还,被流放的人回到家乡。到第二年,才下令毁掉乙辛等人的坟墓,挖开棺材鞭尸,诛杀了他们的子孙,其他同伙的子孙减轻处罚,流放到边疆,他们的家属和奴婢都赏赐给受害者的家属。像耶律挞不也、萧达鲁古等人,是同伙中最凶狠狡猾的,都用钱财免罪。至于那些打败仗丢城池的人,只免了官职而已。行军将军耶律涅里三人犯了在禁地射鹿的罪,都被处死了。其他各部门官员犯了错的,除了降职处分外,全部发配从军。赏罚没有章法,怨恨日益增长;强盗互相勾结,叛乱接连不断。天祚皇帝非常害怕,更加严厉地惩罚,于是投崖、炮烙、钉割、凌迟等酷刑又重新出现。有的甚至把人的心挖出来献给祖庙。虽然这是因为天祚皇帝没有办法解决问题,才变得残忍,但也因为祖宗的错误做法埋下了祸根。
辽朝早期的统治者,法律制度非常严苛。即使他们的子孙都能具备君王的素质,懂得明辨是非,这也不是祖宗留下的长久之计;一旦出现昏庸暴虐的统治者,稍加利用法律做借口,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可是,辽朝灭亡时的状况,和它早期的严刑峻法一样,但兴亡的结果却大相径庭,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创业的君主,在法律制度尚未完全确立之前施行法律,百姓还不敢轻易触犯;而亡国的君主,在法律制度已经确立之后再施行法律,百姓还能指望什么呢?这就是两者不同的原因。《尚书》上说:“新建立的国家要轻徭薄赋,法令要宽松。”这难道仅仅是权宜之计吗?
天祚帝晚年,沉迷于打猎游玩,毫无勤政之意。他的众多儿子中,只有文妃所生的敖卢斡最为贤能。萧奉先,是元妃的哥哥,非常嫉妒敖卢斡。恰逢文妃的姐姐嫁给了耶律挞曷里,妹妹嫁给了耶律余睹,萧奉先就诬告余睹等人密谋拥立晋王,尊天祚帝为太上皇。于是,他杀害了挞曷里及其妻子,逼迫文妃自杀。敖卢斡因为没有参与到这场阴谋中而幸免于难。等到天祚帝西逃到奉圣州,他又以耶律撒八等人想要劫持拥立敖卢斡为由,诛杀了撒八及其党羽。因为敖卢斡颇有人望,当天就被赐死了。当时跟随天祚帝出行的百官、各部门官员和士兵们,听到这个消息后都痛哭流涕。其实,从兴宗皇帝时期开始,就不断发生大规模的政治迫害,仁德皇后被囚禁致死,辽朝的政局就开始衰败了。道宗皇帝杀害了宣懿皇后,迁徙了昭怀太子,太子后来也被杀害。天祚帝知道他父亲的冤屈,自己也曾险些丧命,到最后又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敖卢斡。《尚书》上说:“对那些本来应该厚待的人反而薄待,还有什么人不会被薄待呢?”辽朝二百多年,骨肉之间不断互相残杀。天祚帝的暴虐尤其严重,最终导致了国家的灭亡,唉!
《礼志》
祭东:国俗,凡祭皆东向,故曰祭东。
敌烈麻都:掌礼官。
旗鼓拽剌:拽剌,官名。军制有拽剌司;此则掌旗鼓者也。
爇节:岁时杂礼名。
九奚首:奚首,营帐名。
食羖之次:大行殡出,群臣以羖羊祭于路,名曰食羖之次。
古代的出征仪式很讲究,要祭祀牝牡麃各一只,叫做“礻厌”,意思是诅咒敌人。这“礻厌祭”三个字,就留着,不用翻译了。
出征回来,皇帝的车驾要经过一番检查才能进宫。阁门使官拿着雄箭,勘箭官拿着雌箭,两支箭要对得上才能入宫。这“勘箭”两个字,也不翻译了。
古代的“檐床”,指的是一种抬东西的工具。一个人扛叫“檐”,两个人抬叫“床”。“檐床”两个字,就保留原文。
军队集合的时候,士兵们聚集在一起,各自组成队伍,这叫做“攒队”。“攒队”也保留原文。
皇帝举行宴会,官职低的就在殿中方墩上坐着;如果不能上殿,就赐他们在殿旁的朵殿上坐。“方裀、朵殿”这四个字,就不用翻译了。
古代人迷信,正月初一会在窗边扔米团,如果米团的数量不好,就烧“地拍鼠”来祈福。“地拍”指的是田鼠,“地拍”两个字,保留原文。
“乃捏咿儿”指的是正月初一。“捏咿儿”三个字,保留原文。
“忄里里尀忄甲”读作“狎颇”,指的是二月初一。六月十八日宴请国舅家族,也叫“忄甲里尀”。这几个字,都保留原文。
上巳日射兔的节日,叫做“陶里桦”。“陶里桦”三个字,保留原文。
重午节叫做“讨赛咿唲”。“讨赛咿唲”四个字,保留原文。
“赛伊唲奢”指的是吉日良辰。“赛伊唲奢”四个字,保留原文。
“捏褐耐”指的是狗头。“捏褐耐”三个字,保留原文。
重阳节叫做“必里迟离”。“必里迟离”四个字,保留原文。
“戴辣”指的是烧甲。“戴辣”两个字,保留原文。
“炒伍侕尀”指的是一次战役的名字。“炒伍侕尀”四个字,保留原文。
“卓帐”指的是立起来的毡帐篷。“卓帐”两个字,保留原文。
接下来是《百官志》里的一些官职名称。石烈辛衮是石烈官的最高长官。“石烈辛衮”四个字,保留原文。
“令稳”是官名。“令稳”两个字,保留原文。
“弥里马特本”也是官名,后来升迁为辛衮。“弥里马特本”五个字,保留原文。
“麻普”就是麻都不的副县长,最初的名字叫达剌干。“麻普”两个字,保留原文。
“知圣旨头子事”是负责传达圣旨和奏事的官员。“知圣旨头子事”五个字,保留原文。
“提辖司”是掌管宫中兵丁的官员。“提辖司”三个字,保留原文。
“皮室”是军队编制,有南、北、左、右皮室和黄皮室,都掌管精兵。“皮室”两个字,保留原文。
“厅房”指的是工部。“厅房”两个字,保留原文。
“梅里”是贵戚的官名,述律皇后家族里就有慎思梅里、婆姑梅里,具体是什么官职不清楚。“梅里”两个字,保留原文。
“抹鹘”是瓦里司的官员。“抹鹘”两个字,保留原文。
“先离挞览”是奚、渤海等国的官名,可能就是“挞林”两个字写错了。“先离挞览”四个字,保留原文。
最后是《营卫志》的内容。
“象吻”的故事是说黄帝修建宫殿的时候,用陶土烧制蚩尤的像放在屋脊上,叫做蚩吻。“象吻”两个字,保留原文。
“瓦里”是官府的名字,宫殿、营帐、部族里都有,宗室、外戚、大臣犯罪,家属都要被没入瓦里。“瓦里”两个字,保留原文。
抹里是官府的名字,闸撒狘也是抹里官之一。
算斡鲁朵,算指的是腹心大臣,斡鲁朵指的是宫殿。从国阿辇到监母,这些都是宫殿的名字,注解里解释了这些名字的由来。国阿辇指的是收复的国土,夺里本指的是平定叛乱,耶鲁碗和蒲速碗都表示兴旺发达,女古是金子,孤稳是玉器,窝笃碗指的是繁衍生息,阿斯是宽大,阿鲁碗是辅佐,得失得本是孝顺,监母是遗留的意思。
《地理志》里记载:属珊,是应天皇后跟随太祖征战时,把俘虏中技艺精湛的人安置在帐下,称为属珊,大概是因为这些人如同珊瑚一样珍贵吧。永州,地处潢河和土河之间,所以叫永州,因为“永”字是由两个“水”字组成的。鄚颉是渤海郡府的名字,且虑是兴中府县的名字,貕养是幽州泽薮的名字,见于《周职方》。菑、时是幽州水浸的名字,记载在同一本书里。堕瑰是门的名字,辽国有堕瑰部。野旅寅,野指星野,旅指星宿的运行轨迹,寅指辰宿,指的是东北方向,燕山分析津所在的位置。
《仪卫志》里记载:金鳷是马匹的头饰;果下马是马的名字,说的是可以在果树下骑乘,形容它很小;实里薛衮是祭祀时穿的帽子,举行拜山仪式时要戴这种帽子;革占鞢带是武官佩戴的腰带;扞腰,就是拄腰,用鹅颈和鸭头做成的;胡木鍪是头盔的名字;革延马,指的是没有上鞍辔的马;白毦是用白鹭羽毛做的网,也是一种毛毯。
《兵卫志》里记载:捉马,指的是刷洗马匹;栏子军,驻扎在先锋部队前面二十多里,侦察敌情。
辽军驻扎的地方叫弓子铺,他们不挖战壕建营寨,就用树枝随便搭个弓形的东西,作为聚集的地方。而且,各国使臣来的时候,路边也竖着这种用树枝做的弓形栅栏。 《食货志》里是这么记载的。
“云为户”的意思其实就是营运,只是字写错了。《刑法志》里是这样解释的。
钟院,就是说有冤屈的人可以击钟,把冤情上报,就像古代的怨鼓一样。 楚古是古代的一个官职,负责审讯北面来的囚犯。《皇子表》里提到了这个。
五石烈其实就是指五院,不是说把一个院子分成五个部分,而是把五石烈算作一个院子。六爪,爪指的是一百,辽国有六百奚族人家,后来就变成了六院,意思和五院一样。而二院,就是迭剌部分裂成两部分。 《世表》里是这样说的。
莫弗纥是各部首领的称呼,也有人叫莫弗贺。蠕蠕是一个国家的名字。俟斤是突厥的官职。《游幸表》中有记载。
舔咸鹿,就是因为鹿喜欢吃咸的东西,人们在地上洒上盐来引诱鹿,然后射杀它们。女瑰是一个猎人的名字。 这些都在列传里。
可敦是突厥皇后的称呼,忒里蹇是辽皇后的称呼。耨斡麽,麽也可以写作改,耨斡是后土的称呼,麽是母亲的称呼。《诸功臣传》里是这样解释的。
乙室和拔里是国舅帐下的两个家族。
太祖的堂兄铎骨札,他帐下有条蛇叫个不停,太祖就让懂蛇语的人去看看怎么回事。那人说蛇的意思是树洞旁边有金子,去取出来就得了,果然找到了金子,做成了腰带,就叫“龙锡金佩”。撒剌是一种酒樽的名字。遥辇糺是遥辇帐下的军队。书中提到的永兴宫分糺、十二行糺、黄皮室糺,也是同样的意思。 吐里是一个官职,和奚族六部的秃里一样,只是字写错了。 寝殿小底也是个官职,辽国有很多这种小底官,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杂丁黄,按照礼制,男孩小时候叫黄,四岁叫小,十六岁叫中,二十一岁叫丁。军队里把年纪小、身体弱的士兵混在一起,是为了迷惑敌人。遥辇克是遥辇帐下掌管兵权的官员。柢枑是宫殿卫门外巡逻的骑兵。榾柮犀是千年蛇角,也叫笃讷犀。
话说这“珠二琲”,指的是五百颗珍珠串成的一串,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然后呢,故事发生在“题里司徒”那里,这“题里”是当时的一个官府名称。
接下来,故事的地点来到了“庢中”,一个地方的名字。 这里有个叫“堂印”的,是博之采的别称,具体是指什么,咱们现在也不太清楚了。 “临库”呢,指的是用布匹做账本,把仓库里的东西一件件都登记造册,这活儿叫“临库”。 这“堂帖”呢,是辽朝的制度,宰相要升迁或任命,先会发个“堂帖”让他先上任,等皇帝再下旨,才正式发任命书。所以,官员们都挺重视这“堂帖”的, 这可不是我瞎说的,你看《阴山杂录》里就记载着呢。
最后,故事里还出现了一个叫“夷离堇画者”的人,这“画者”是他的名字,他担任的是“夷离堇”的官职。“虎斯”呢,指的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纪》里也提到过“虎思”,意思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