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83年,宋太宗在便殿设宴款待晋国使臣杨端、王朓等人以及其他国家的使节。王朓站起来敬酒,还表演了歌舞,太宗高兴地举杯畅饮,气氛热烈极了。
公元983年的端午节,百官和各国使臣前来祝贺,大家按照礼仪一起饮宴。太宗还命令回鹘和敦煌的使臣表演他们本国的舞蹈。
公元998年,宋太宗去混同江游玩,在江边摆下酒宴。酒过半酣,太宗命令各部落首领依次歌舞助兴。女真首领阿骨打却站着直愣愣地看着,说自己不会跳舞。太宗对萧奉先说:“阿骨打这小子气势汹汹,眼神也不对劲,可以找个借口把他杀了,除掉这个后患。不然,以后可能会出事。”萧奉先回答说:“阿骨打没犯什么大错,杀了他会伤了别人归顺朝廷的心。他不过是个小国的首领,又能怎么样呢?”
从汉朝开始,就一直沿袭着雅乐,有古老的《颂》乐,也有古老的《大雅》乐。可是辽朝的郊庙祭祀仪式上,却没有颂乐。公元1027年,宋太宗从汴京回朝的路上,得到了晋国太常寺的乐谱、宫悬和乐架,就交给相关部门先送往中京。
公元1032年,宋圣宗举行尊号册封大典。在殿庭上设置了宫悬,举麾的人站在殿内第三重西阶之上。协律郎们各就各位举着麾,太常博士引导太常卿,太常卿再引导皇帝。仪式开始,协律郎举起麾,太乐令敲响黄钟,左右的钟也跟着响起来。乐工敲击柷,音乐奏响;皇帝入座,乐声停止。王公大臣们入殿,音乐奏响;入座后,乐声停止。通事舍人引导拿着册宝的大臣开始行动,音乐奏响;册宝放在殿前的香案上后,大臣就位,乐声停止。抬册宝的官员开始行动,音乐奏响;上殿,把册宝放在皇帝御座前,官员就位,乐声停止。大臣上殿,音乐奏响;到达殿栏内指定位置,乐声停止。大臣下殿阶,音乐奏响;回到原位,乐声停止。三品以上王公大臣退场,音乐奏响;太常博士引导太常卿,太常卿引导皇帝离开御座进入内阁,乐声停止。
公元1046年,宋兴宗接受契丹的册封,皇帝出宫时,演奏了《隆安》乐。
公元907年,册封皇太后为天皇太后,仪式开始了,宫殿里悬挂着乐器,摆放着各种乐器架。太乐署的乐工和协律郎都进来了。皇太后仪仗队浩浩荡荡地走着,举着旗帜,《太和》乐响起来;太乐令、太常卿引导皇太后登上御座,帘子拉上,音乐停了。
文武三品以上官员入场,《舒和》乐奏响;官员就位后,音乐停止。皇帝进门,《雍和》乐奏起;皇帝到达殿前指定位置,音乐停止。宰相拿着册宝,皇帝跟着拿着册宝,乐声响起;册宝在殿前案几上摆好,音乐停止。翰林学士和大将军抬着册宝,乐声响起;册宝放在御座前,音乐停止。丞相上殿,乐声响起;丞相读完册文,音乐停止。皇帝下殿,乐声响起;皇帝就位,音乐停止。皇太后宣读答词完毕,乐声响起;皇帝到达西阁,音乐停止。亲王和丞相上殿,乐声响起;他们退朝离开,音乐停止。帘子放下,乐声响起;皇太后进入内宫,音乐停止。
册封皇太子的仪式是这样的:太子刚进门,《贞安》乐就奏响了。
这次册封仪式的乐队编制是这样的:四个角落各放一个建鼓架,每个架子上站一个乐工;宫殿里悬挂的乐器,每面九个架子,每个架子上站一个乐工;乐器架靠近北面放一个柷和一个敔,各有一个乐工;乐器架里面坐着乐队,左右各一百零二个人;乐器架西南角是武舞队,六十四个人,还有两个举小旗的人;乐器架东南角是文舞队,六十四个人,还有两个举小旗的人;协律郎两个人;太乐令一个人。
唐朝的《十二和》乐,辽朝初期沿用。其中,《豫和》用于祭祀天神,《顺和》用于祭祀地祗,《永和》用于祭祀宗庙,《肃和》用于登歌奠玉帛,《雍和》用于迎接神灵,《寿和》用于敬酒祭神,《太和》用于节日的升降仪式,《舒和》用于节日的出入仪式,《昭和》用于举杯敬酒,《休和》用于进献饭食,《正和》用于皇后受册仪式,《承和》用于太子受册仪式。
辽朝的《十二安》乐:最初,后梁把唐朝的《十二和》乐改成了《九庆》乐,后来后唐重建唐朝宗庙,又用回了《十二和》乐,五代十国时期的后晋又改成了《十二同》乐。《辽史·杂礼》记载:“天子出入,奏《隆安》;太子行,奏《贞安》”,这说明辽朝曾经改过乐名。其他的十首《安》乐的名称,现在已经找不到了。
辽朝的雅乐歌词,现在已经找不到了,记载缺失;八音的乐器数量,大致沿袭了唐朝的旧制。具体来说,金制乐器有金缚、钟;石制乐器有石球、磬;丝制乐器有丝琴、瑟;竹制乐器有竹籥、箫、竾;匏制乐器有匏笙、竽;土制乐器有土籥;革制乐器有革鼓、鼗;木制乐器有木柷、敔。 十二律的标准,是按照周朝的黍尺,用九寸长的管子,空心直径三分作为基准来定的。道宗大康年间,朝廷下令采用秬黍来重新制定升斗的容量,也顺便重新确定了律管的尺寸。不过,总的来说,辽朝的律法还是沿用了古代的标准。
汉朝以后,各朝代的乐府都沿袭了秦、楚地区的音乐风格。到了隋朝高祖时期,皇帝下令寻找精通音律的人才,郑译找到了西域的苏祗婆,学习了他的七旦之声,以及七音八十四调的理论,从此以后,雅乐和俗乐都受到了这种音乐的影响。在朝廷上演奏的,与雅乐有所区别的音乐,被称为大乐。晋朝的高祖皇帝曾经派冯道和刘煦去册封应天太后和太宗皇帝,当时所用的乐器、乐工和仪仗队,后来都到了辽朝。
圣宗统和元年,册封承天皇太后的时候,童子、弟子组成的乐队,演奏着音乐,引领着太后的仪仗车驾前往金銮门。
天祚皇帝天庆元年为皇帝祝寿的仪式是这样的:皇帝从东阁出来,鞭子响了,音乐就奏响了;帘子卷起来,扇子打开,音乐就停了。太尉拿着仪仗盘,分列队伍站好,太乐令举起指挥旗,音乐又奏响了;皇帝喝酒完毕,音乐就停了。坐在东西两侧外殿的官员们,由太乐令引导进入大殿,音乐也随之高涨。大臣们拿着仪仗盘,太乐令奏乐,举起酒杯,开始唱歌,音乐奏响;喝完酒,音乐就停了。等所有官员都喝完酒后,太乐令奏乐,巡视一周,举起指挥旗,音乐奏响;喝完酒,音乐就停了。太常卿呈上御膳,太乐令奏乐,等御膳都摆放完毕,音乐奏响;《文舞》开始表演,三次变换队形,然后退场,音乐停止。接下来再敬酒,官员们喝酒,举起酒杯,巡视一周,音乐奏响;喝完酒,音乐就停了。接下来再上御膳,等御膳都摆放完毕,音乐奏响;《武舞》开始表演,三次变换队形,然后退场,音乐停止。扇子合上,帘子放下,鞭子响了,音乐奏响;皇帝进入西阁,音乐停止。
唐朝时,宫廷里演奏的是太宗皇帝时期创作的《七德》《九功》乐舞。可是后来武则天毁了唐朝的宗庙,这两套乐舞就失传了。之后,宗庙祭祀就用隋朝的《文》《武》二舞代替。朝廷则用高宗时期的《景云》乐舞代替,重要的节日庆典,第一个演奏的就是《景云》乐舞。杜佑在《通典》里已经记载,其他的乐舞都失传了,只有《景云》乐舞还保留着。到了唐朝末年和五代时期,天下大乱,能演奏《景云》乐舞的人就更少了。辽国的大乐,是继承了晋朝的传统。虽然史书上记载,在一些仪式上,坐部乐工左右各有一百二十二人,但这些人演奏的也多半是《景云》乐舞的残存曲目;至于其他的坐部乐和立部乐,早在唐朝就失传了。所以,可以考证的,只有《景云》的四部乐舞了。
接下来是乐器清单:玉磬、方响、搊筝、筑、卧箜篌、大箜篌、小箜篌、大琵琶、小琵琶、大五弦、小五弦、吹叶、大笙、小笙、觱篥、箫、铜钹、长笛、尺八笛、短笛,这些乐器都是一人演奏一件。毛员鼓、连鼗鼓、贝,这三种乐器是两人演奏一件。其他的乐器都是一人演奏一件。歌唱演员两人,舞蹈演员二十人,分为四部:分别是《景云》舞八人,《庆云》乐舞四人,《破阵》乐舞四人,《承天》乐舞四人。
大乐的调式:雅乐有七音,大乐也有七声,叫做七旦:一曰娑陁力(平声);二曰鸡识(长声);三曰沙识(质直声);四曰沙侯加滥(应声);五曰沙腊(应和声);六曰般赡(五声);七曰俟利<辶笔>(斛牛声)。从隋朝以来,乐府就采用这七声,以四旦二十八调组成大乐。
具体来说,娑陁力旦包括:正宫、高宫、中吕宫、道调宫、南吕宫、仙吕宫、黄钟宫;鸡识旦包括:越调、大食调、高大食调、双调、小食调、歇指调、林钟商调;沙识旦包括:大食角、高大食角、双角、小食角、歇指角、林钟角、越角;般涉旦包括:中吕调、正平调、高平调、仙吕调、黄钟调、般涉调、高般涉调。
这段文字主要讲的是古代乐器和音乐,咱们一句一句地来说。
第一段说,有一种叫“右四旦”的乐曲,一共28个调,不用黍律(一种音律),而是用琵琶弦的声音来定调。这些调子从低沉的音调逐渐过渡到清亮的音调,一个接一个地变化,低音越来越低沉,高音越来越清亮。总共有49个调,但现在还有21个调失传了。据说这些乐曲都出自九部乐中的《龟兹部》。
第二段说,大乐的音调,每个调子里面都有十个音,分别是:五、凡、工、尺、上、一、四、六、勾、合。这些音跟十二律比较接近,只是每律都少一个音,就像雅乐里没有商音一样。
第三段说,殷商时期有一种靡靡之音,声音绵绵不断,后来就发展成了郑卫之音。秦汉时期,秦楚之音兴起,郑卫之音逐渐衰落。汉武帝让李延年负责管理乐府,开始采用西凉的乐曲。现在我们听到的散乐,里面有杂耍、歌舞,很多都是汉乐府的遗音。辽国的天福三年,派刘昫带伶官回来,辽国就有散乐了,大概就是这么来的。
第四段说,辽国皇后册封的仪式上,演奏百戏、角抵(一种古代竞技)、戏马等节目助兴。
第五、六段是辽国皇帝生日宴会的乐曲演奏顺序:第一杯酒,觱篥(一种乐器)开始演奏,然后唱歌;第二杯酒,唱歌,乐舞演员上场;第三杯酒,琵琶独奏;然后是吃饼、喝茶、致辞;上菜,表演杂剧;第四杯酒,空着;第五杯酒,笙独奏,鼓笛伴奏;第六杯酒,筝独奏,玩筑球(一种游戏);第七杯酒,歌曲结束,表演角抵。宋国使臣的宴会乐曲顺序也差不多,只是略有不同:第一杯酒,觱篥开始演奏,然后唱歌;第二杯酒,唱歌;第三杯酒,唱歌,乐舞演员上场;第四杯酒,琵琶独奏;然后是吃饼、喝茶、致辞;上菜,表演杂剧;第五杯酒,空着;第六杯酒,笙独奏,演奏法曲;第七杯酒,筝独奏;第八杯酒,唱歌,打击乐伴奏;第九杯酒,唱歌,表演角抵。
第七段说,散乐用三个音来代表天地人三才,用四个音调来代表四季的气候,对应十二管的音数。用竹子做成四个孔的笛子,用叶子做成乐器,配上弦乐和歌曲。三个音:天音高亢,地音低沉,人音平和,都是有声音没有文字的。四个季节:春天的声音是平声,夏天是上声,秋天是去声,冬天是入声。
咱们先来说说乐器吧,当时用的乐器可多了,有觱篥、箫、笛、笙、琵琶、五弦琴、箜篌、筝、方响、杖鼓、第二鼓、第三鼓、腰鼓、大鼓、鞚(马勒,这里指一种乐器)、还有拍板。
然后是杂戏,从齐景公就开始用倡优侏儒表演了,到了汉武帝的时候,还有鱼龙曼延这种大型的表演。东汉时期,还有绳舞和一些很神奇的表演,杜佑觉得这些大多是西域传来的魔术,比较粗俗,就不细说了。
接下来是鼓吹乐,也叫短箫铙歌乐,从汉朝就有,主要用于军队。你看《辽史·杂礼》里记载,朝廷大朝会的时候,会摆上十二张熊罴图案的案几,皇帝的仪仗队前后都有鼓吹乐队,百官的仪仗队也都有。
前部乐队的人员配置是:鼓吹令两个人,大鼓12面,金钲12个,大鼓120面,长鸣号角120个,铙12个,鼓12面,歌者24人,管乐24人,箫24支,笳24支。
后部乐队的人员配置是:鼓吹丞两个人,大角号120个,羽葆12面,鼓12面,管乐24人,箫24支,铙12个,鼓12面,箫24支,笳24支。
这些前后鼓吹乐队,皇帝出行的时候走在前面演奏,朝会的时候就列队站好,但不演奏。
横吹乐也是军乐,跟鼓吹乐分开编制,但一起使用,都归鼓吹令管。
前部横吹乐队配置:大横吹120个,节鼓2面,笛24支,觱篥24支,笳24支,桃皮觱篥24支,大鼓12面,金钲12个,小鼓120面,中鸣号角120个,羽葆12面,鼓12面,管乐24人,箫24支,笳24支。
后部横吹乐队配置:小横吹124个,笛24支,箫24支,觱篥24支,桃皮觱篥24支。
百官的鼓吹乐和横吹乐,从四品以上的官员,乐队的规模都会有所增加,具体可以看《仪卫志》。从周朝衰落开始,先王的音乐就逐渐失传了,《周南》的风格也变成了《秦风》的风格。秦始皇统一六国后,郑、卫、秦、燕、赵、楚等地的音乐你方唱罢我登场,而正统的雅乐却消失了。汉唐盛世,文人雅士多喜欢西域的音乐,所以出现了大乐和散乐;而军中则多用北方音乐,所以有了鼓吹乐和横吹乐。现在所谓的雅乐,虽然乐器还算雅致,但音乐风格也带上了西域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