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君子和小人,就像动物分类一样,遵循道义的就是君子,违背道义的就是小人。杀猪卖鱼,是卑贱的营生;修筑城墙,是低贱的劳役。可你看姜太公,最后成了周朝的军师;傅说,也当上了殷商的宰相。这说明啊,不管出身公侯之家,有没有丰厚的家底,只要有才能,就能扬名立万。
到了汉朝,这种情况也没变。胡广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最后却当上了丞相;黄宪是兽医的儿子,却在京城名声大震。再看看汉朝的官员,个个都有自己的职位,即使是世代显贵,像那些七代都戴着貂蝉帽子的家族,虽然在西汉很受重视,但他们上朝办事,也分管着不同的职责,比如东方朔就当了黄门侍郎,在皇帝身边侍卫。地方上的官吏,也大多出自豪门望族,那些戍卫皇宫的士兵,也都是世家子弟,不像后来,官场之路分成了两条路。
汉朝末年天下大乱,曹操建立魏国,军中事务繁忙,于是就设立了九品中正制。这制度设立的初衷,是为了评定人才的优劣,而不是为了抬高世家大族的身份地位。可这制度沿用下来,就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从魏到晋,都没人敢改。州、郡、县的官员,都根据才能来评定品级,所以社会上的人才流动很少,大家只看重出身,互相攀比,地方官员也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品级的数量,刘毅说的“下品无高门,上品无贱族”就是这个意思。
时间一长,这种风气越来越严重,几乎所有达官贵人都成了二品以上官员,从此以后,平民百姓的地位就越来越低了。周朝和汉朝,是凭借才能来治理百姓,官员等级分明,魏晋以后,却是凭借出身高低来区分,士人和庶民的界限更加清晰了。皇帝高高在上,深居宫中,每天陪伴在皇帝身边的,都是地位尊贵的官员,那些负责宫廷事务的官员,也应该由有经验的人来担任。
可是后来,皇帝的恩宠往往凭着个人的喜好,而这种恩宠又会巩固皇帝的信任,那些受宠的臣子,就没了顾忌,变得越来越亲近皇帝。孝建年间和泰始年间,皇帝的权力独大,设立了各种官职,权力不假于人,但政务繁杂,皇帝一个人处理不过来,于是就依赖身边的近臣。赏罚大权,是国家的权力,皇帝的命令,都由他们来掌控,于是那些依附权贵的人,都争先恐后地向他们靠拢。
皇帝自认为自己地位低下,权力有限,却不知道那些依附权贵的人,就像老鼠依附社稷而显贵,狐狸依附老虎而威风,他们表面上没有威胁到皇帝,实际上却掌握着大权,左右着天下大势,皇帝却对此一无所知。他们结党营私,用贿赂来办事,甚至在皇帝面前兴风作浪,穿着华丽的衣服,乘坐豪华的马车,在皇帝面前耀武扬威。
他们收受贿赂,贪赃枉法,西京的史官,都无法记录他们的罪行,晋朝的王氏、庾氏家族,也无法与他们相比。到了唐太宗晚年,国家开始衰落,那些权臣们,害怕皇室宗亲,想让小皇帝孤立无援,永远掌握国家权力,于是他们制造矛盾,挑拨离间,皇帝的兄弟和宗室成员,互相残杀。百姓忘记了唐太宗的功德,虽然原因复杂,但国家衰败,主要是因为这些权臣。唉!《汉书》里有《恩泽侯表》,还有《佞幸传》,我现在就根据这些记载,写一篇《恩幸篇》。
戴法兴,是浙江绍兴人。家里穷,他爸爸戴硕子靠卖麻布为生。法兴有两个哥哥,延寿和延兴,兄弟几个都挺有出息的,老大延寿字写得好,法兴自己也很爱学习。绍兴有个叫陈载的富豪,家里光钱就有三千万,乡里人都说:“戴硕子三个儿子,抵得上陈载的三千万家产!”
这戴法兴年轻的时候,在绍兴城里卖过葛布。后来做了小官,在尚书省当了仓部的小吏。后来彭城王刘义康在尚书省里挑了几个精明能干的小吏,其中就有戴法兴,一共五个人,刘义康还把戴法兴提拔成了自己的记室小吏。后来刘义康失势了,戴法兴又跟着宋文帝刘义隆,当了征虏将军和抚军将军的记室掾。宋文帝到江州去,戴法兴又升任南中郎将的典签。宋文帝在巴口起兵的时候,戴法兴和另外两个典签戴明宝、蔡闲一起升任参军督护。宋文帝当上皇帝后,戴法兴他们都被提拔为南台侍御史,还兼任中书通事舍人。他们几个专管皇帝的内务,当时权势很大。孝建元年,戴法兴又升任建武将军、南鲁郡太守,辞去了舍人的职务,到东宫侍奉太子。大明二年,三个典签因为参与了南下的秘密行动,戴法兴被封为吴昌县男,戴明宝被封为湘乡县男,蔡闲被封为高昌县男,每人食邑三百户。蔡闲那时候已经死了,死后追封了爵位。戴法兴后来又升任员外散骑侍郎、给事中、太子旅贲中郎将,太守的职位也保留着。
宋文帝亲理朝政,他不重用那些大臣,但是他的心腹和耳目,又不能没有合适的人来担任。戴法兴对历史比较了解,宋文帝一向很器重他,虽然戴法兴在东宫侍奉太子,但是宋文帝对他的信任和重用依然很深。鲁郡人巢尚之,也是个厉害人物,元嘉年间,他侍奉始兴王刘浚读书,也学习了不少历史典籍,被宋文帝看中。孝建初年,巢尚之被任命为东海国侍郎,还兼任中书通事舍人。凡是选拔任命、升迁调动、处罚奖赏这些重大的事情,宋文帝都和戴法兴、巢尚之商量;而朝廷内外其他的杂事,大多都交给戴明宝去处理。
皇帝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杀人,但法兴这个人很会察言观色,每次都能化险为夷,皇上对他很依赖。而法兴的同僚明宝和他的儿子,则靠着收受贿赂升官发财,他们推荐的人,皇帝都听他们的,求他们办事的人络绎不绝,家产都积累了上千金。明宝尤其骄横,他儿子敬在扬州做官,居然敢和皇帝抢购宫里的东西。有一次,皇后出宫,敬穿着华丽的衣服骑马在皇后的车驾旁边,还飞奔来跑去,皇帝大怒,赐死了他,把明宝关进了尚方,后来又放出来了,官职照旧。
世祖皇帝死了,废帝继位,法兴升了官。当时太宰江夏王义恭掌管朝政,但法兴和尚之掌握权力时间长了,威风八面,义恭一直很害怕他们,这时候更是战战兢兢。废帝年纪小,不懂事,所有诏令都由法兴决定,尚书省的大小事务,也都是法兴说了算,颜师伯和义恭只是挂个虚名而已。废帝渐渐长大,心狠手辣起来,想做一些事情,法兴总是阻止他,还经常说:“你这样做,是想学历史上那些篡位的人吗?”废帝心里很不高兴。
废帝宠幸一个叫华愿儿的宦官,赏赐给他无数的金银财宝,法兴总是从中克扣,华愿儿非常恨他。废帝经常让华愿儿出去打探消息,而民间都说法兴才是真正的皇帝,废帝只是个傀儡。华愿儿就告诉废帝:“外面都说宫里有两个皇帝,一个是皇上您,一个是法兴。皇上您深居宫中,很少和人接触;而法兴和太宰、颜师伯、柳氏家族的人来往密切,门客成百上千,朝野上下都怕他。法兴是先帝的亲信,又在宫里待了很久,现在您却重用别人,我担心这江山迟早不是您的。”废帝一听就火了,罢免了法兴的官职,把他发配到偏远地区,后来又在家里赐死了他,那年他五十二岁。法兴死前,把家里的财物都封存起来,让家人保管好钥匙。死后一夜,他的两个儿子也被杀了,他的棺材被打开焚烧,家产也被抄没。法兴还会写文章,他的作品在当时很流行。
皇帝驾崩后,下令给巢尚之说:“我继承了祖宗基业,统治着万国,一直很信任那些有功劳的老臣,这在远近都广为人知。没想到戴法兴竟然恩将仇报,专横跋扈,违反法令,贪赃枉法,自行其是,犯下累累罪行,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你们这些忠心耿耿的臣子,我都清楚得很。但是,外面的流言蜚语,众说纷纭,不仅让百姓震惊,就连天象也出现了异常,我之前的处置,确实失了准则。我现在亲理朝政,关注各种事情,你们都要尽心竭力,不负我的期望。”那时候巢尚之担任的是新安王子鸾的军队参军和淮陵太守。后来他辞去了舍人的职务,改任抚军谘议参军,太守的职位不变。
太宗泰始二年,皇帝下诏说:“以前的越骑校尉、吴昌县开国男戴法兴,以前跟随孝武帝,忠心耿耿,保卫社稷,立下汗马功劳。后来侍奉太子,也是尽心尽力,最后惨遭杀害,我很同情他。可以恢复他的爵位和封邑。”相关部门奏请让戴法兴的孙子戴灵珍继承爵位。皇帝又下诏说:“戴法兴虽然是个小人,专权跋扈,但他被杀害也是咎由自取,是国家讨伐的结果,不应该再让他子孙享受他的封赏,爵位就取消吧。”太宗初年,巢尚之又兼任中书通事舍人和南清河太守。两年后,升任中书侍郎,太守职位不变。还没来得及上任,他又被改任为前军将军,太守职位不变,并在东宫侍奉太子。晋安王子勋平叛之后,巢尚之率军镇守管辖区域,被封为邵陵县男,食邑四百户,但他坚决推辞不受。后来升任黄门侍郎,之后外放担任新安太守,最后因病去世。
戴明宝,是江苏丹徒人。他当过员外散骑侍郎和给事中。世祖皇帝在位的时候,他担任南清河太守。后来废帝登基,大权都落到了法兴手里,戴明宝就失宠了,被贬为宣威将军、南东莞太守。景和年间,他的食邑增加了百户。太宗皇帝刚即位的时候,天下大乱,到处都在打仗,因为戴明宝是老臣,而且有丰富的军事经验,所以皇帝又重用了他,让他当了前军将军。战事平定后,他升任宣威将军、晋陵太守,被封侯,食邑又增加了四百户。泰始三年,因为有人举报他在掌管军务期间收受贿赂,他的爵位和官职都被削夺了,被关进了尚方,不久后才被赦免。后来他又当了安陆太守,官至宁朔将军、游击将军、骁骑将军、武陵内史和宣城太守,最后在顺帝时期担任骠骑司马。升明初年,他年纪大了,被任命为太中大夫,不久后病逝。
武陵国典书令董元嗣,跟法兴、戴明宝一样,都曾经在世祖皇帝在位时担任南中郎典签。元嘉三十年,董元嗣奉命出使,回京途中正赶上发生政变,皇帝被杀害。有人立了新皇帝。董元嗣被派回南方,向朝廷报告徐湛之等人谋反的消息。皇帝当时在巴口,董元嗣详细地汇报了弑君的经过。皇帝派董元嗣去建康,向新皇帝刘劭递交奏章。后来皇帝起兵讨伐刘劭,刘劭责问董元嗣,董元嗣回答说:“我刚到建康,还没有参与谋反。”刘劭不相信,严刑拷打他,董元嗣始终不肯承认,最后被折磨死了。世祖皇帝平定叛乱后,追赠董元嗣为员外散骑侍郎,并请文人苏宝生为他写了祭文。
明朝的时候,有个叫奚显度的人,是东海郯县人。做到员外散骑侍郎这么高的官位。可是世祖皇帝经常让他负责管理民工,他却非常残酷暴虐,动不动就打人,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下雪,都不让休息,搞得民不聊生,甚至有人不堪忍受而自杀。老百姓一听说要被分配给奚显度干活,就跟要被处死一样害怕。那时候建康县审讯犯人的时候,有时会用木头压犯人的额头和脚踝,民间就流传着这样一句谚语:“宁愿在建康被压着,也不愿意被奚显度打。”大家还互相开玩笑说:“别回头看,不然会被奚显度抓到!”可见他有多么凶残。后来前废帝曾经开玩笑说:“奚显度太狠毒了,百姓都恨他,应该把他杀了。”旁边的人就跟着喊“对!”,当天就下了圣旨把他杀了。当时的人们把这件事比作孙皓杀岑昏。
接下来说徐爰,字长玉,是南琅邪开阳人。他原名叫徐瑗,后来因为和傅亮的父亲同名,就改名叫徐爰了。他一开始在晋朝琅邪王的大司马府里当典军,参加过北伐。他做事细心谨慎,很有想法,被高祖皇帝看重。少帝在东宫的时候,徐爰就在他身边侍奉。太祖皇帝即位后,也很器重他,让他处理各种事务,一直做到殿中侍御史。元嘉十二年,他升任南台侍御史,又担任始兴王浚的后军。后来他又回到东宫侍奉太子,最后升任员外散骑侍郎。太祖皇帝每次出征,都经常让他参与制定军事策略。元嘉二十九年,朝廷再次派王玄谟等人北伐,派了五百人给徐爰,让他跟着军队去碻磝,并带上了皇帝的密旨,让他根据情况宣读。
世祖皇帝到达新亭的时候,大将军江夏王义恭南逃,徐爰当时在宫殿里,他骗说要追赶义恭,然后趁机逃跑了。当时世祖皇帝将要即位,军中事务混乱,很多朝中规矩都不懂。徐爰对这些事情非常熟悉,他到了之后,大家都非常高兴,于是让他兼任太常丞,负责制定各种仪式规范。孝建初年,他被任命为尚书水部郎,后来升任殿中郎,又兼任右丞。孝建三年,北方的索虏入侵边境,皇帝询问群臣防御策略,徐爰提出了他的建议:
圣上说:“敌人入侵边境,路途遥远,孤城危急,实在没办法增兵。” 我觉得蛮夷嚣张跋扈,越来越猖狂,应该派兵侦察,寻找战机,不必大规模出兵,就能最终平定战乱。但千里征战,耗费巨大,而国家正值中兴,国库空虚,所以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现在皇恩浩荡,威名远播,那些残余的敌人,害怕被消灭,想要像蜂拥的毒虫一样四处作乱,以显示他们的实力。虽然我们不敢深入敌境,但可以在边境采取一些小规模的军事行动。羽林军鞭长莫及,太仓距离边境又远,救援来不及。所以应该让边境各地的驻军加强训练,修筑城防,各级将领要积蓄粮草,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能与敌人抗衡。一旦小镇告急,大将立即赶赴,沿途设防,州郡互相配合,如果敌人敢来送死,保证他们有去无回。
圣上又说:“胡骑来去如风,突然袭击,百姓出耕就遇到敌人,粮食被抢,等到征兵,已经来不及了,江东的根本,也不能全部抽调兵力,应该怎么办才能支援?”我认为各地的军队应该一边耕种一边防守,如果坚壁清野,春天不耕种,秋天不收割,百姓没有生计,国家也空虚,这样长久下去,肯定不行。解决的办法,就是全力以赴地防御,敌人来了就抵抗,敌人走了就追击,占据险要地势,首尾呼应。等胡骑退去,百姓就能丰衣足食,三年之后,我们就能主动出击了。
圣上还说:“敌人的进攻方向,没有预先计划,我们的军队行进路线,也没有固定目标。这些年来,边境驻军,仓库都空了,如果提前集结军队,就要消耗大量的粮食,等到敌人来了,又没有足够的粮食供应。”我认为主动出击,需要大量的物资,应该先立足根本,再求发展,不必集中大量的军队。现在敌人没有倾国之力,各城池之间可以互相支援,只要训练有素,将领得力,临阵不乱,就能随机应变,取得胜利,根本不需要提前集结大军,以应对未来的不测。
圣旨说:“那些蛮夷贪得无厌,只想着占便宜,不狠狠打击他们,他们的阴谋就会年年得逞。”我觉得如果不打,他们一定会来侵略,侵略不止,老百姓就没办法耕种纺织;耕种纺织收成不好,国家的军队就无法维持,要维持军队,打仗才是关键。
圣旨又说:“如果让边境地区年年惊恐不安,公私都失业,国家财政因为长途运输而吃紧,长远计划根本无法实现,这样消极怠工,应对敌人的方法就错了。”我认为震慑敌人的方法,在于边境囤积粮食。如果让边民失业,边境驻军粮食储备不足,不仅无法实现长远计划,也无法抵御敌人的侵扰。现在应该让小规模的军队先抵御敌人的小股入侵,大部队则在敌人进入境内时再出击,一旦敌人落入我们的手中,就让他们灰飞烟灭。
后来我被任命为左丞。之前元嘉年间,朝廷让著作郎何承天起草编写国史。世祖初年,又让奉朝请山谦之、南台御史苏宝生继续完成这项工作。六年后,我又被任命为著作郎,负责完成这项工作。虽然我是在前人的基础上进行的,但这本国史可以说是我的独创。我上表说道:
臣听说虞舜时期史官的记载光辉灿烂,夏朝的史书也记载了先王的功绩。天子的德行虽然可以流传后世,但最终还是要靠史书来记载和传承。殷商的《颂》和《长发》,周朝的《雍伯》,都记载了先王的功德和治国方略。汉朝也遵循同样的做法,魏朝有《国志》,晋朝有《阳秋》,这些史书都记载了善恶成败。但是,有些功臣被朝廷诛杀,却没在史书中记载,而有些罪臣却赫然在列,这岂不是颠倒了是非曲直?
皇上,宋朝继承了金朝衰败的局面,正逢国家危急存亡之际,却像凤凰一样展翅高飞,像真龙一样腾空而起,平定了叛乱,上天也在期待着宋朝的兴盛。晋朝的国运已尽,上天选择了宋朝,您理应接受皇位,效法尧舜禹的功德,谦让贤能,不传位给子孙。您的功绩将光耀千秋,前所未有,后世也将永远铭记。所以,应该按照您的诏书修改史书,改换年号,以义熙元年为宋朝的开国元年,以此记载您的功业,也作为功臣们的功绩分界点。
至于那些篡权夺位的伪朝,就像新莽一样,虽然都被消灭了,但在晋朝的史书里都有记载。那些犯上作乱,最终被杀的人,即使是在禅让之前,宋朝的史书上也都有记载。国家的典章制度非常重要,关系到国家长治久安,请您仔细考虑,并按照这个意见执行。
于是朝中上下进行了广泛的讨论,太宰江夏王义恭等35人共同认为,应该以义熙元年为宋朝的开国元年。散骑常侍巴陵王休若和尚书金部郎檀道鸾两人则认为应该以元兴三年为开国元年。太学博士虞和则认为应该以宋公元年为开国元年。皇上下了诏书说:“项羽和汉高祖刘邦,在史书的编纂上,两汉都有既定的例子。桓玄的传记应该收录在宋朝的史书里,其他的就按照大家的意见来办吧。”
七年前,他被提升为游击将军。那一年,世祖皇帝南巡,临时让他兼任尚书左丞,等皇帝回宫后,这个职位就被取消了。第二年,他又被任命为尚书左丞,兼任著作郎,和以前一样。世祖皇帝驾崩后,要修建景宁陵,他又被临时任命为将作大匠,负责陵墓的建造。
这个人很会察言观色,很擅长揣摩领导的心思,而且博览群书,对朝廷的礼仪制度非常熟悉。元嘉年间,他就开始在皇帝身边侍奉,参与朝廷的决策,他擅长迎合皇帝,又懂得用典故来装饰自己的话语,所以很受太祖皇帝的器重。到了大明年间,皇帝对他的信任和委任更加重了,朝廷的大事小情,没有经过他同意,都不能实行。即使当时那些有名望的大学者,比他更有学问,也不敢提出异议,他们的意见也根本不被采纳。世祖皇帝死后,他被免职。晋安王子勋当时是侍读博士,问他:“丧期期间应该学习吗?”他回答说:“守丧期间读丧礼,有什么不可以的呢?”过了不久,始安王子真也当了博士,又问他同样的问题,他却说:“小功期间可以停止学习,三年丧期怎么能读书呢?”他这种反复无常、前后矛盾的处事方式就是这样。
前废帝暴虐无道,朝中很多老臣都被他治罪罢官,只有这个人很会逢迎拍马,始终没有受到牵连。前废帝诛杀了一批大臣之后,就提拔他做了黄门侍郎,兼领射声校尉,著作郎的职位也保留着。他还被封为吴平县子,食邑五百户。皇帝对他非常宠信,群臣无人能及。皇帝每次出行,总是和沈庆之、山阴公主同乘一辆车,他也经常跟着一起去。太宗皇帝即位后,按照惯例削了他的爵位,让他从黄门侍郎改任长水校尉,仍然兼任尚书左丞。第二年,他又被任命为太中大夫,著作郎的职位也依旧保留。
这个人掌握权力很久了,太宗皇帝以前在藩地的时候,就对他很不满意。到了景和年间,他处处受制于人,地位卑微,对这个人礼敬非常简单,更加加深了太宗皇帝对他的怨恨。泰始三年,皇帝下诏说:
这老小子徐爰啊,当官没个规矩,整天拍马屁,吹嘘自己多厉害,完全不顾人伦道德。他一开始官职低微,靠着巴结权贵一步步升官发财,职位越来越高,简直是走狗屎运。可他那谄媚逢迎的毛病,从小就改不了,满嘴谎话,尽说些阿谀奉承的话。虽然表面上做事还算认真,但实际上心里总想着往上爬。以前皇上看他还算有点学问,就让他在宫里做事。太初皇帝登基的时候,他更是卖力地拍马屁,等到义师起兵,他才跟着皇帝逃到南方。孝武帝当政,他又继续拍马屁,逢迎皇上的旨意,专横跋扈,导致政治混乱,大兴土木,损害民生,这些都是他干的坏事!景和皇帝时期,他又跟皇帝狼狈为奸,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不择手段,毫无节操,用各种阴谋诡计讨好皇帝,所以才能在七朝为官,到老了还位高权重。他自己还觉得自己德高望重,很有见识,结果越陷越深,一点也不想悔改。
朕平定叛乱,安定天下,上天保佑,那些反贼都被消灭了。徐爰却恩将仇报,毫无作为,还暗中怀有异心,表现得十分明显。他表面上装傻充愣,什么话也不说,工作敷衍了事,尽耍些小聪明。现在朝中都是贤臣良将,没有奸邪小人,可他却心术不正,危害朝政。朕念在他主动请辞,就让他退休养老,还给了他很高的荣誉,这已经算是对他格外开恩了。没想到他竟然暗中怨恨,还变本加厉地争权夺利,到处说坏话,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虽然小人本性难移,但朕还是给他机会改过自新,本不想治他的罪。他却仗着朕仁慈,以为朕会永远包庇他。
前几天在宴会上,他竟然肆无忌惮地批评朕的诏令,说都是旁人出的主意。他还说宰相们无能,朝中大臣没几个有才干的,自己仗着年老资历深,态度傲慢无礼。现在边境战事还没平息,朕正想安抚百姓,整顿军务,简化政务,没想到这老小子竟然趁机放肆。现在朕决定把他交给官府严惩,以肃清朝纲。但他毕竟年老体衰,罪不至死,就把他流放到交州吧。
话说徐爰出发后,皇帝又下了一道圣旨:“‘八议’缓刑的规定,以前只有一条;五刑该判的罪,年老的必定从轻处罚。徐爰之前的过错,确实没有办法再辩解,废弃海岛的处罚,也确实符合国法。但是他早先就得到了朕的赏识,朕也体谅他的愚笨和年老,既然已经宽恕了他,就想再给他一些恩惠。特地任命他为广州统辖下的郡守。”官员们奏请任命他为宋隆太守。任命诏书一下达,徐爰已经到了交州。正赶上交州刺史张牧去世,当地人李长仁造反,把所有从北方来的流民都杀光了,一个也没放过。李长仁早就听说过徐爰的名声,用计谋欺骗诱导他,所以徐爰才没有受到伤害。过了很久,徐爰才被允许回来,再次被任命为南康郡丞。太宗皇帝去世后,徐爰回到京都,被任命为南济阴太守,后来又升任中散大夫。元徽三年,徐爰去世,享年八十二岁。
阮佃夫,是会稽郡诸暨县人。元嘉年间,他从一个小小的台小史做起。太宗皇帝刚被任命为阁臣时,选他做了主衣。世祖皇帝召他回宫中侍奉,补任内监。永光年间,太宗皇帝又请他当世子的老师,非常信任他。景和年间将要结束的时候,太宗皇帝被软禁在宫殿里,住在秘书省,受到皇帝的猜忌,大祸将至,心里又害怕又焦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阮佃夫就和王道隆、李道儿以及皇帝身边的琅邪人淳于文祖密谋废立皇帝。当时直阁将军柳光世也和皇帝身边的兰陵人缪方盛、丹阳人周登之密谋,不知道他们究竟要拥立谁。周登之和太宗皇帝以前就认识,缪方盛等人就让周登之去联系阮佃夫,阮佃夫非常高兴地答应了。在此之前,皇帝立皇后,曾经暂时撤除了所有诸王的侍卫人员,太宗皇帝身边的钱蓝生也在其中。事情办完后,钱蓝生还没被遣散,皇帝就秘密派他去探听消息,担心事情泄露。钱蓝生不想自己出去,皇帝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淳于文祖,再由淳于文祖转告阮佃夫。
公元504年11月29日下午,皇帝到华林园去玩,建安王休仁、山阳王休祐和山阴公主都在他身边陪着。当时太子还在秘书省,皇帝没叫他,太子心里更着急了。一个农夫把这事告诉了负责外监的东阳人朱幼,又告诉负责皇帝衣服的吴兴人寿寂之和负责细铠的南彭城人姜产之。姜产之又把这事告诉了他手下的细铠将领临淮王敬则。朱幼还把这事告诉了中书舍人戴明宝,大家都表示赞同。
明宝和朱幼想趁着天快亮的时候动手,但那个农夫他们觉得还是等打更之后再行动比较稳妥。朱幼暗中联系内外的人手,让钱蓝生偷偷地把消息告诉建安王休仁他们。当时皇帝正准备南巡,他身边最信任的直阁将军宋越和其他人那天晚上都在外面准备行装,只有队主樊僧整留在华林阁守卫,他是柳光世的老乡,柳光世让他留守,他就听命了。姜产之又联系了队副阳平聂庆,以及他手下的几个壮士:会稽人富灵符、吴郡人俞道龙、丹阳人宋逵和阳平人田嗣,让他们都到聂庆家里集合。那个农夫觉得人手不够,想再拉些人,寿寂之说:“计划太大容易泄露,不用太多人。”
话说当时,有巫师说:“后堂有鬼啊!” 当天晚上,皇帝就在竹林堂前,跟巫师一起“射鬼”。建安王休仁和山阴公主他们也跟着去了。皇帝本来就讨厌寂之,一看到他就咬牙切齿。寂之呢,跟佃农已经商量好了计策,又觉得危险要来了,赶紧拔出刀冲了进去;姜产之紧跟着他,淳于文祖、缪方盛、周登之、富灵符、聂庆、田嗣、王敬则、俞道龙、宋逵之随后也冲了进去。休仁听到他们行动的声音非常急促,就对休祐说:“事情要发生了!” 兄弟俩赶紧一起逃到景阳山去了。
皇帝看到寂之冲过来了,就拉弓射他,结果没射中,寂之就跑了,皇帝追上去把寂之给杀了。事情平息后,皇帝就下令给宿卫说:“湘东王奉太后之命,除掉了这个狂妄的家伙。现在已经平定了。” 后来太宗皇帝即位,论功行赏,封寂之为应城县侯,食邑一千户;姜产之为汝南县侯,佃农为建城县侯,食邑八百户;王道隆为吴平县侯,淳于文祖为阳城县侯,食邑各五百户;李道儿为新涂县侯,缪方盛为刘阳县侯,周登之为曲陵县侯,食邑各四百户;富灵符为惠怀县子,聂庆为建阳县子,田嗣为将乐县子,王敬则为重安县子,俞道龙为茶陵县子,宋逵之为零陵县子,食邑各三百户。
那个佃户啊,后来升官了,当上了南台侍御史。 这会儿,有个叫薛索儿的家伙,渡过淮河当起了强盗,山阳太守程天祚也跟着造反了。 佃户就跟着军队去平叛,结果把薛索儿打败了,程天祚也投降了。
之后,他又升了官,当上了龙骧将军、司徒参军。 然后带兵去南边支援赭圻,接着又升任太子步兵校尉、南鲁郡太守,在东宫侍奉太子。 到了太始四年,因为打败薛索儿的功劳,皇上又给他加封了二百户田地,加上之前的,一共一千户了! 他还被任命为游击将军,还被暂时授予宁朔将军的称号,和辅国将军兼骁骑将军孟次阳,还有两个卫队的参员一起办事。
说起来,这个孟次阳,字崇基,是平昌安丘人。 泰始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他在山阳王休祐手下当骠骑参军。 当时薛安都的儿子薛道标攻打合肥,孟次阳把他打败了,因为这个功劳,被封为攸县子,食邑三百户。 后来他又升任了右军、骠骑参军;到了六年的时候,他又外放当了辅师将军、兖州刺史,驻守在淮阴。 设立北兖州,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后来他又被提升为冠军将军。 到了元徽四年,他就去世了。
话说当时佃夫、王道隆、杨运长这几个人,权势滔天,简直跟皇帝差不多了。要知道,在巢、戴他们当政的时候,这种事想都不敢想啊!有一次,正好是元旦,应该跟朔日(初一)合在一起过节,尚书上奏要改日子,佃夫说:“元旦庆典,是国家的大事,干嘛非要跟朔日一起过呢?”你看他,根本就不讲究历史典故!
当时钱财流通非常厉害,什么事都得用大把的钱才能办成。有人送给他二百匹绢,他还嫌少,连回信都不回。他家里的宅子、花园、池塘,比哪位皇子的府邸都气派。他养着几十个歌妓,个个都是貌美如花,技艺高超,穿戴的金银珠宝锦绣,比皇宫里的妃嫔还讲究!他做一件衣服,做一件东西,整个京城都跟着学样。他还在自己家宅院里挖了一条河,一直向东延伸十多里,河岸修得整整齐齐,没事就划着小船,听着歌女演奏。
中书舍人刘休有一次去拜访他,正好碰上佃夫出门,两人半路上相遇,佃夫就拉着刘休一起回家。到了家,立刻就吩咐摆酒席,各种山珍海味,一样不少。所有菜肴都是现做的,光热菜就有几十种。佃夫经常请几十个人吃饭,招待客人,所以他家做饭,总是手忙脚乱也能弄出一桌好菜,这效率,就算是晋朝的王导、石崇,也比不上他!泰始年间,因为打了许多胜仗,官职爵位乱七八糟的,佃夫的仆人和下属,都得到了很多不该有的高官厚禄。拉车的成了虎贲中郎将,牵马的成了员外郎。朝中官员,不管地位高低,都巴结他,但他却非常傲慢,谁的面子都不给。能进他家门的,只有吴兴的沈勃和吴郡的张澹几个人而已。
泰豫元年,他被任命为宁朔将军、淮南太守,后来又升为骁骑将军,接着又兼任淮陵太守。太宗皇帝驾崩后,废帝继位,佃夫的权力越来越大,又兼任了中书通事舍人,加封给事中、辅国将军,其他的官职照旧。他想要让张澹担任武陵郡太守,卫将军袁粲以下的官员都反对,但他却硬说是奉了皇帝的旨意,强行执行,袁粲他们也不敢反对。元徽三年,他升任黄门侍郎,兼领右卫将军,太守的职位照旧。第二年,改领骁骑将军。同年,他又升任使持节、督南豫州诸军事、冠军将军、南豫州刺史、历阳太守,仍然兼管原来的职务。因为平定了建平王景素的叛乱,他又增加了五百户的食邑。
废帝那个时候太嚣张了,老爱到处乱跑。一开始出宫的时候,还装模作样地带着一大堆人马,排场十足。可没一会儿工夫,就甩开队伍,只带着几个亲信,一会儿跑到郊外,一会儿又钻进城里,弄得宫里宫外人心惶惶,都提心吊胆的。有个叫佃夫的,就偷偷地跟直阁将军申伯宗、步兵校尉朱幼还有于天宝密谋,打算废掉皇帝,拥立安成王。
五年春天,皇帝想去江乘打猎射雉。皇帝每次往北边出宫,总是把队伍和仪仗停在乐游苑前面,自己偷偷溜走。佃夫想假借太后的命令把队伍叫回来,然后关上城门,安排人手守住石头城和东府,再派人把皇帝抓起来废掉,自己当扬州刺史,辅助新皇帝。他和朱幼他们已经商量好了,结果皇帝那天没去成江乘,所以他们的计划没实施。于天宝后来把这事儿告诉了皇帝,皇帝就把佃夫、朱幼、申伯宗这几个人抓到光禄寺外边,赐死了。佃夫和朱幼就只被处死了,其他人没受牵连。佃夫当时五十一岁。
朱幼,在泰始初年的时候,是外监,跟着张永将军打仗,表现很出色,官职做到三品,当过奉朝请、南高平太守,还被封为安浦县侯,食邑二百户。于天宝,他祖上是胡人,参与过竹林堂的功劳。元徽年间,他自己主动陈述功劳,请求加封爵位,于是被封为鄂县子,食邑二百户。他揭发了佃夫的谋反计划,被任命为清河太守,右军将军。升明元年,他又被外放,做了山阳太守。齐王觉得他反复无常,最后赐他死了。
寿寂,泰始初年,因为军功增加了二百户的食邑。他做过羽林监,升迁为太子屯骑校尉,后来又加封宁朔将军、南泰山太守。他特别爱收受贿赂,求他办事的人络绎不绝,要是有人不听他的,他就咬牙切齿地破口大骂,经常说:“手里拿着刀子,还怕办不成事吗?”他经常鞭打尉吏,砍伤逻将。七年的时候,被人告发,被发配到越州,走到豫章的时候,想逃跑叛变,结果被杀了。
姜产,泰始初年,因为军功增加了二百户的食邑。他做过晋平王休祐的骠骑中兵参军,龙骧将军、南济阴太守。三年的时候,北伐打仗,跟敌人交战,军队战败,他战死了。后来追赠他左军将军,太守的官职不变。
李道儿,老家是淮河边上的临淮。一开始是给湘东王当兵的,后来慢慢做到湘东国学里的官吏。宋太宗登基后,李道儿也跟着升官,做到员外散骑侍郎,后来又当了淮陵太守。泰始二年,他还兼任了中书通事舍人,之后又升迁为给事中。可惜的是,在泰始四年,他就病死了。
王道隆,是吴兴乌程人。他哥哥王道迄,学问好,字写得好,长得也好看,吴兴太守王韶曾经夸他:“要是有个像王道迄这样的儿子,就什么都满足了。” 后来,始兴王浚还让他当了世子的老师。因为擅长书法,王道迄先是在中书当个小吏,后来慢慢做到主书。王道隆也懂书法,也从主书的低级职位做起,一步步升迁。有一次,皇帝派他传达命令,但他没完成任务,被赶出宫,再也没能回到朝廷。后来宋太宗镇守彭城的时候,王道隆被任命为典签,在宫里当差。太宗登基后,王道隆做了南台侍御史,后来升到员外散骑侍郎,又当了南兰陵太守。泰始二年,他也兼任了中书通事舍人。因为在破晋陵的战役中立了功,他被加封了百户,加上之前的,一共封了六百户。泰始五年,他被派去东宫侍奉太子,还继续兼任中书通事舍人。后来废帝登基,王道隆从太子翊军校尉升迁为右军将军,太守和舍人的职位都保留着。
王道隆深受太宗信任,地位甚至超过了佃夫(指当时权势很大的一个人物)。他为人谨慎小心,从不随便毁谤别人。在朝中执掌权力多年,家产积累得非常丰厚,虽然比不上佃夫的奢华,但他的家务管理却比佃夫更精细。
元徽二年,太尉桂阳王休范突然率军到达新亭,佃夫留守宫殿,而王道隆则率领羽林精锐部队驻守朱雀门。当时叛军已经到达秦淮河以南,王道隆却突然派人去石头城召镇军将军刘勔。刘勔赶到后,王道隆命令他打开秦淮河的航道。王道隆生气地说:“敌人打过来了,应该赶紧进攻,怎么能打开航道,削弱自己的实力呢!”刘勔不敢再说什么。王道隆催促刘勔赶紧出战,但刘勔觉得开通航道后战局不利,结果战败,叛军乘胜追击。王道隆丢下军队逃往台城,他骑的马却吓得直跳,不肯前进,结果被叛军追上杀害。事后,皇帝亲自前往祭奠,追赠他辅国将军、益州刺史的称号。他的儿子王法贞继承了他的爵位。齐朝禅让后,王家的爵位被取消了。
杨运长,是宣城怀安人。一开始在宣城当个小官,后来宣城太守范晔觉得他不错,就把他推荐出去了。他箭术特别好,唐太宗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让他当自己的射箭老师。杨运长为人谨慎老实,深得太宗的信任。太宗当皇帝后,对他更是器重有加,让他和佃夫、李道隆、李道儿这些人一起掌握大权,官职也一步步升到员外散骑侍郎,后来还当上了南平昌太守。泰始七年,他又被派去侍奉太子。后来废帝登基,他和佃夫一起兼任通事舍人,还被封为龙骧将军,之后又升任给事中。因为在平定桂阳王休范的叛乱中立了功,被封为南城县子,食邑八百户。元徽三年,他从安成王车骑中兵参军升迁为后军将军,兼任舍人。
杨运长为人正直,生活非常简朴,从不置办房产,也不收受贿赂。但他见识有限,没什么大智慧,只跟两个寒门出身的朋友潘智、徐文盛交好,做什么事都跟他们俩商量。徐文盛后来官至奉朝请,也参与了平定桂阳王休范的叛乱,被封为广晋县男,食邑四百户。顺帝即位后,杨运长被任命为宁朔将军、宣城太守,没多久就辞官回家了。后来沈攸之造反,杨运长心里有点想法,齐王就派骠骑司马崔文仲去把他给收拾了。
史书上评价说:杨运长竭尽忠诚,这是做臣子的楷模;他能够根据情况灵活运用,这也是明君的典范。他跟太宗的关系,开始并不亲近,后来因为工作而变得亲近;而跟太宗的关系,开始并不亲密,后来因为疏远而变得亲密。这说明,即使是不同途径,最终也能达到相同的目的;即使是权力掌握在亲近的人手中,最终也能遵循相同的准则。即使是汉高祖的简朴,光武帝的谨慎,也难免有丰沛集团的显赫,白水先华的先例,更何况是世祖的粗俗鄙陋,太宗的拘泥固执呢?想要后宫不乱,那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