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经》上说:“先王创作音乐来崇尚德行,隆重地祭祀上天,以此来祭祀祖先。”从黄帝到夏商周三代,虽然名称不一样,但都有自己的音乐。可是到了周朝衰败的时候,音乐也变得乱七八糟的,还被郑国和卫国的靡靡之音给污染了。魏文侯虽然喜欢古代的东西,但对古代音乐还是不太懂,理解得不够透彻。所以那些低俗的音乐就盛行起来,而正统的雅乐就衰落了。后来秦始皇焚书坑儒,《乐经》也因此失传了。
汉朝建立后,虽然有一些乐师,像制氏那样,他们能记住音乐的节奏和舞蹈的动作,但已经无法理解音乐背后的意义了。周朝流传下来的六代音乐,到了秦朝只剩下《韶》和《武》两种乐舞了。秦始皇把周朝的舞蹈改名为《五行》,汉高祖又把《韶舞》改名为《文始》,意思就是想和以前不一样。他还创作了《武德舞》,舞者都拿着干戚,象征着天下太平,大家一起舞动兵器,平定叛乱。所以汉高祖的庙堂祭祀时,演奏的就是《武德》、《文始》和《五行》这三种舞蹈。周朝还有一种叫《房中之乐》的音乐,秦朝改名为《寿人》,它的曲调是楚地的风格,汉高祖很喜欢;汉惠帝又把它改名为《安世》。汉高祖还创作了《昭容乐》和《礼容乐》,《昭容乐》是根据《武德乐》创作的,《礼容乐》是根据《文始乐》和《五行乐》创作的。汉初的时候,还有一种叫《嘉至乐》的音乐,是叔孙通根据秦朝的乐工制作的,用于宗庙祭祀迎神。汉文帝又自己创作了《四时舞》,来表达天下太平和顺。
总的来说,沿用先王之乐,是为了表明继承传统,有法可依;自己创作新的乐舞,是为了表明有自己的制度规范。汉景帝根据《武德舞》创作了《昭德舞》,在太宗庙中祭祀时演奏;汉宣帝又根据《昭德舞》创作了《盛德舞》,在世宗庙中祭祀时演奏。汉朝的皇帝们祭祀时,演奏的都是《文始》、《四时》和《五行》这些舞蹈。
话说汉武帝那会儿,河间献王和毛生他们一起研究《周官》和诸子百家关于音乐的记载,写成了《乐记》,还献上了八佾舞,跟古代的制氏所做的八佾舞几乎一模一样。后来内史中丞王定把《乐记》传给了常山王刘禹。刘禹在成帝当政时当谒者,多次讲解《乐记》的意义,还献上了二十四卷的《乐记》。刘向校对这些书的时候,只找到了二十三篇,可惜最后也没被采用。
到了明帝刚上任的时候,东平宪王刘苍综合了朝廷大臣们的意见,说:“宗庙祭祀应该各有不同的音乐,不应该互相沿用,这样才能彰显历代帝王的功德。咱们应该以《文始》、《五行》、《武德》为基础,重新编排《大武》之舞。”他还创作了一首新的乐歌,献给了光武帝的庙堂。
汉朝末年天下大乱,很多音乐都失传了。曹操平定荆州后,抓到了一个叫杜夔的人,他精通八音,以前是汉朝的雅乐郎,对音乐非常了解。于是曹操就让他当了军谋祭酒,让他负责恢复雅乐。当时还有邓静、尹商两位擅长教授雅乐,歌师尹胡能歌颂宗庙郊祀的乐曲,舞师冯肃、服养都精通前代的各种舞蹈,杜夔把他们都召集起来。他们广泛查阅典籍,收集各种资料,魏朝的古代音乐,就是从杜夔开始恢复的。而像左延年这些人,擅长郑声,只有杜夔坚持恢复古代正统的音乐。
文帝黄初二年,对汉朝的乐舞进行了改名,把汉朝的《巴渝舞》改名为《昭武舞》,把宗庙的《安世乐》改名为《正世乐》,《嘉至乐》改名为《迎灵乐》,《武德乐》改名为《武颂乐》,《昭容乐》改名为《昭业乐》,《云翘舞》改名为《凤翔舞》,《育命舞》改名为《灵应舞》,《武德舞》改名为《武颂舞》,《文始武舞》改名为《大韶舞》,《五行舞》改名为《大武舞》。那些乐歌的歌词,大多沿用了前朝的旧作;只是魏国刚建立的时候,让王粲修改创作了登歌以及《安世》、《巴渝》的歌词而已。
北魏明帝太和年间,皇帝下诏说:礼乐的创作,是为了效法自然,表彰功业,不忘根本。各种音乐以舞蹈为主,从黄帝的《云门》到周朝的《大武》,都是太庙祭祀的舞蹈名称。所以主管这些音乐的官员,都叫做太乐,这是总管各种音乐的官职,不能用单一的名称来称呼。现在武皇帝的庙乐还不完善,你们要制定庙乐和舞蹈,包括舞蹈者所持的器物,乐曲的结构,歌词的诗句,都要详细制定出来。乐官的名称仍旧沿用太乐。太乐是汉朝的旧称,东汉时根据谶纬改成了太予乐官,现在恢复旧称。
于是大臣们上奏说:我们听说,当国家道德高尚,教化兴盛的时候,乐舞就能很好地表现国家的盛况,音乐就能很好地表达国家的歌颂。所以把乐舞献给郊庙,鬼神都能感受到它的和谐;在朝廷上使用,君臣都能从中感受到它的规律。这样,四海之内的人民都能知道国家至高无上的德行,国家的光辉也日新月异,这就是礼乐的作用。所以古代先王祭祀上天,以配祭祖先,都是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况制定的。周朝的末期,距离唐尧虞舜时代已经过去将近两千年,《韶》、《九韶》、《南吕》、《龠》、《武》、《象》这些乐舞,虽然流传下来的风声遗烈不多,但仍然可以考证。由此可见,礼乐之事,是不能废止的。
现在太祖武皇帝的乐舞,应该叫做《武始之乐》。武,是神武的意思;武,也是功业的意思。意思是说神武的开始,也是王业的开端。高祖文皇帝的乐舞,应该叫做《咸熙之舞》。咸,是都的意思;熙,是兴盛的意思。意思是说响应天命,天下因此而兴盛。至于群臣歌颂功德,论述功劳,确立了烈祖的称号,但还没有制定相应的乐舞,这不能体现歌颂功德,记载功劳的目的。乐歌用来歌颂功德,舞蹈用来表现事情。文武兼备,圣德才能彰显。我们制定了乐舞,名为《章斌之舞》。
过去,《箫韶》九奏,在虞帝的朝廷上演奏,《武》、《象》、《大武》也在文王、武王的朝廷上演奏。这些乐舞都是为了彰显他们的德教,歌颂他们的功绩,使天下人都受到教化,学习他们的风范。从汉高祖、汉文帝开始,也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况,创作了《武德》、《四时》等乐舞。我们参考前代的制作,结合当今的成就,来弘扬光辉的业绩,《章斌之舞》最为盛大。《乐志》说:“钟磬干戚,是用来祭祀先王庙宇的,也是用来在宴会上献酬的。在宗庙之中,君臣都恭敬谨慎;在家族之中,长幼都和谐相处。”所以孔子回答宾牟贾的提问说:“周朝的道路四通八达,礼乐融通。”《春秋传》说:“鲁国有禘祭的乐舞,宾客祭祀都用它。”这些都是祭祀大典上,使用盛大乐舞的明确记载。
现在祭祀天地宗庙,这三种乐舞应该一起使用;在朝廷上举行大典,也应该演奏这三种乐舞。这样就符合古代祭祀神灵,教化人民的制度,关系到万世,意义更加明确。我们还认为,这三种乐舞应该有一个总称,可以叫做《大钧之乐》。钧,是平的意思。意思是说大魏三代功业相同,天下太平。这个名称很好,也符合实际情况。尚书奏请:应该按照奏章上说的办。皇帝起初不同意制作《章斌之乐》,大臣们三次请求,才同意了。
好家伙,尚书又上奏说:祭祀圆丘以下的祭祀活动,跳《武始舞》的,戴的是平冕,戴黑色的介帻,穿黑色的衣服和裤子,袖口是白色的,里面穿的衣服袖口是绛红色的,裤子也是绛红色的,袜子是绛红色的,鞋子是黑色的皮鞋。《咸熙舞》呢,戴的是委貌冠,其他的衣服跟《武史舞》一样。《章斌舞》的服装,跟《武始舞》和《咸熙舞》一样。
要是这几个舞在朝廷上跳呢,情况就有点不一样了。《武始舞》的,戴的是武冠,戴红色的介帻,穿红色的单袍,袖口是绛红色的,里面穿的衣服袖口是黑色的,裤子是虎纹的,袜子是白色的,鞋子还是黑色的皮鞋。《咸熙舞》呢,戴的是进贤冠,戴黑色的介帻,穿黄色的单袍,裤子是白色的,其他的衣服跟前面一样。皇上同意了。
史官评论说:《武始舞》和《咸熙舞》的帽子不一样,可奏章里说《章斌舞》的服装跟它们一样,那这《章斌舞》到底戴什么帽子呢?这就有点说不明白了。
缪侍中又上奏说:“这个《安世歌》,本来是汉代的歌名。现在这首歌词跟以前的诗歌不一样,所以应该改个名字。”他接着说:“查阅《周礼》的注解,上面说《安世乐》就相当于周代的《房中之乐》。过去有些人认为,《房中之乐》歌颂的是后妃的德行,用来教化天下,规范夫妻关系,所以建议把《安世歌》改名为《正始之乐》。” “但是,从魏国建立以来,侍中王粲创作的登歌《安世诗》,主要内容是歌颂神灵,表达祈求神灵保佑和享受祭祀的意思。我后来也根据歌谱,重新演绎了汉代的《安世歌》,歌词里也都是‘高张四县,神来燕享,嘉荐令仪,永受厥福’这样的内容,根本没有像《诗经·二南》那样歌颂后妃教化天下的意思。所以我觉得,过去那些认为《房中之乐》是歌颂后妃的,恐怕是理解错了。祭祀娱神的时候,登堂时歌颂祖先的功德,下堂时歌颂燕享,根本用不着歌颂后妃的教化啊!所以应该根据实际情况来命名这首歌,把《安世歌》改成《享神歌》。” 皇帝批准了他的奏议。
哎,说起来,文帝之前已经把《安世歌》改成了《正始歌》,现在缪侍中又把它改成了《享神歌》,这其中的意思,还真不太好理解。王粲写的《安世诗》现在已经失传了。缪侍中还上奏说:“文昭皇后的庙里,演奏的是四县之乐,应该把乐器演奏的顺序铭刻下来,按照太祖庙的命名方式,叫做‘昭庙之具乐’。”尚书也上奏说:“按照礼制,妇女继承丈夫的爵位,同桌吃饭的,乐曲的歌词和乐器演奏不会有区别。虽然文昭皇后现在有单独的庙宇,但是宫殿和县里的乐器和音律都是一样的,所以应该按照缪侍中的建议来办。” 皇帝也批准了这个奏议。
散骑常侍王肃说:“每个皇帝都有自己祭祀天地的方法,现在那些人拿着《周官》里简短的记载就当作治国的根本大法,只看到它的局限性,却不知道它的宽广之处。汉武帝东巡封禅回来后,在甘泉祭祀太一,在汾阴祭祀后土,用的都是最隆重的音乐。说‘尽用’,指的是用尽了宫廷的乐器和乐舞。天地崇尚的是质朴,指的是祭祀的器物不要过于华丽,并不是说其他东西也应该简陋啊。按照礼制,天子在宫中祭祀,要跳八佾舞。现在祭祀圆丘和方泽,也应该按照天子的规格来,用宫廷的乐器和乐舞,跳八佾舞。”卫臻、缪袭、左延年他们都赞同王肃的意见。于是奏请皇帝批准了。
就这样,大家一致同意了王肃的建议。
肃又说:“有人认为,周朝祭天只跳《云门》舞,祭地只跳《咸池》舞,祭祀祖庙只跳《大武》舞,这好像有点不对劲吧。周朝的礼仪规定,宾客宴会都要准备音乐演奏。《左传》记载:‘王子颓宴请五大夫,音乐和舞蹈都非常盛大。’这指的是六代之乐啊。那么,一次宴会,就齐全地演奏六代之乐了。祭天祭地祭祖庙,这是国家的大事,宾客宴会,跟这些比起来是小事。《周礼·王制》说:‘普通的菜肴不能超过祭祀用的牲畜,宴会的服装不能超过祭祀用的服装。’宴会上的音乐能超过祭天祭地祭祖庙的音乐吗?《周官》记载:‘用六律、六吕、五声、八音、六舞,合奏出盛大的音乐,用来感召鬼神,使国家和谐,百姓安乐,宾客满意,远方来的人也高兴。’六律、六吕、五声、八音,都是同时演奏的,唯独六种舞蹈分开使用,这样才不会让人觉得厌烦。再说,《周官》还记载:‘韎师负责教授韎乐,祭祀时就率领他的乐队跳舞,大型宴会也一样。’韎,是东夷的音乐。还有记载:‘鞮鞻氏负责管理四夷的音乐和歌曲,祭祀时就吹奏并演唱,宴会也一样。’四夷的音乐,都能用于宗庙祭祀;前代的典章制度,却不能使用?大型宴会和一般的宴会都这样,这说明古今夷夏的音乐,都首先用于宗庙祭祀,然后再用于其他场合。所以说,继承先王之乐,贵在能融会贯通并加以运用;采纳四夷之乐,体现的是国家气度恢弘,德泽广被。高皇帝、太皇帝、太祖、高祖、文昭庙,都应该同时使用前代的乐舞和《武始》《太钧》这些乐舞。”
官员们奏报说:“应该按照肃的意见办理。”皇帝批准了。肃自己创作了十二篇祭祀宗庙的诗歌,但是没被采用。晋武帝泰始二年,改革了郊庙祭祀的音乐和歌曲,但乐舞仍然沿用旧制。
汉光武帝平定了陇西和蜀地之后,扩大了郊祀的规模,把高祖皇帝也列入祭祀对象,祭祀时演奏的音乐和舞蹈有《青阳》、《朱明》、《西皓》、《玄冥》、《云翘》、《育命》等等。在北郊和明堂祭祀时,演奏的乐曲和南郊一样。迎合四季五方之气,春天演奏《青阳》,夏天演奏《朱明》,都伴以《云翘》之舞;秋天演奏《西皓》,冬天演奏《玄冥》,都伴以《育命》之舞;夏季中旬演奏《朱明》,并同时表演两种舞蹈。
章帝元和二年,宗庙祭祀的乐曲,按照以前的规矩,进献食物时演奏《鹿鸣》和《承元气》两首乐曲。三年后,他自己又创作了四首诗,分别是《思齐皇姚》、《六骐驎》、《竭肃雍》、《陟叱根》。把这四首诗和之前的两首乐曲合在一起,作为宗庙祭祀进献食物时的乐曲。后来又增加了《重来》和《上陵》两首曲子,一共八首,作为上陵祭祀时演奏的乐曲。而殿中皇帝用餐时,则减少了《承元气》一首,增加了《惟天之命》和《天之历数》两首,一共七首乐曲。汉朝太乐的祭祀乐曲一共有十三首:分别是《鹿鸣》、《重来》、《初造》、《侠安》、《归来》、《远期》、《有所思》、《明星》、《清凉》、《涉大海》、《大置酒》、《承元气》、《海淡淡》。魏晋时期的荀勖和傅玄都曾为这些乐曲创作过歌词。魏朝时期,觉得《远期》、《承元气》、《海淡淡》三首曲子不太流畅,就把它们取消了。
魏朝的雅乐只有四首:一首是《鹿鸣》,后来改名为《于赫》,用来歌颂武帝;一首是《驺虞》,后来改名为《巍巍》,用来歌颂文帝;一首是《伐檀》,后来取消了;一首是《文王》,后来改名为《洋洋》,用来歌颂明帝。《驺虞》、《伐檀》、《文王》这三首曲子的曲调都是左延年改编的。 正旦(元旦)的大朝会,太尉献上玉璧,群臣行礼,这时演奏的音乐是由东厢雅乐郎负责的。现在我们把这些乐曲叫做行礼曲,是由姑洗厢演奏的。《鹿鸣》这首曲子原本是用来宴乐的,并不适合在朝会祭祀时演奏,以前用它是不对的。
公元269年,皇帝下令让尚书省派傅玄、荀勖、张华三位大人分别创作新年朝贺的仪式歌诗,以及给王公祝寿时用的酒宴音乐和歌诗。皇帝还下令让成公绥也写一首。张华上奏说:“我查阅了魏朝的祝寿歌诗和汉朝沿用的那些,发现它们的句子长短不一,并不完全符合古代的规范。其实,这些歌诗原本就是配合乐曲的节奏来创作的,历代沿用下来,只有懂音乐、精通音律的人才能改编乐曲的曲调和节奏,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从汉朝到魏朝,几代几朝,这些歌诗一直沿用下来,虽然诗词有所变化,兴衰也随着时代变化,但其乐曲的节奏和旋律都沿袭旧制,是有原因的。所以,我全部沿用了旧制,不敢做任何改动。”
荀勖却说:“魏朝的歌诗,有的两字一句,有的三字一句,有的四字一句,有的五字一句,跟古代诗歌不一样。”于是他去问司律中郎将陈颀,陈颀说:“刻在金石上的东西,也不一定都对。”所以荀勖创作晋朝的歌诗,都用四字一句的格式,只有王公祝寿酒宴的那一首用了三字和五字的句式,这就是张华和荀勖意见不同的原因。公元273年,荀勖主管了音乐事务,他让郭琼、宋识等人创作了《正德》和《大豫》两种舞蹈,而荀勖、傅玄、张华又分别为这两种舞蹈创作了歌诗。荀勖还制作了十二支新律笛,散骑常侍阮咸批评说新律笛的声音太高亢,听起来像哀乐,不符合中和之音。荀勖因为阮咸跟他意见不合,就把他外放到始平县当县令去了。晋朝还把魏朝的《昭武舞》改名为《宣武舞》,把《羽龠舞》改名为《宣文舞》。公元275年,朝廷正式确定了祖先的庙号,而祭祀的庙乐也统一使用《正德》和《大豫》两种舞蹈。
刚到建业(江左)的时候,要建立宗庙,礼部(尚书)问太常寺(负责祭祀的部门)祭祀时用的乐曲叫什么名字。太常寺卿贺循回答说:“魏朝改动汉朝的音乐,把它作为魏朝一代的礼乐制度,现在还不清楚晋朝的乐曲名称有什么不同之处。因为经历了战乱,以前的典章制度都没了,不过这些乐曲,都是按照钟律的音律和谐的,用五声音阶来谱曲,用歌词来演唱,配合舞蹈表演,低音的宫音在下面,琴瑟在上面,八种乐器轮番演奏,雅乐一起奏响,有高音的歌声,有低音的管乐,各有固定的乐曲,这是周朝以来的旧制。从汉朝以来,都是沿袭这个礼制,只是创作一些新的诗词罢了。以前的都城已经荒废,现在也散失了,乐曲的音韵曲折复杂,懂行的人也没有了,所以现在很难用言语来描述。”
当时因为没有雅乐的乐器和乐工,就取消了太乐和鼓吹乐队。后来虽然多少找到了一些歌声和舞蹈方面的乐曲,但还很不齐全。明帝太宁年间快要结束的时候,又下令让阮孚等人补充完善这些乐曲。到了成帝咸和年间,才重新设立太乐署,搜集整理遗失的乐曲,但是金石乐器(指钟磬等乐器)还是没有齐全。
一开始,荀勖用新的乐律创作了两支舞蹈,还重新调整了钟磬的音律,结果事情还没完成,荀勖就死了。惠帝元康三年,朝廷下令让荀勖的儿子,黄门侍郎荀藩,继续完成父亲未竟的事业,修整金石乐器,用于郊庙祭祀。 后来碰上战乱,以前的乐器和乐律都失传了,没有人记得了。
庾亮担任荆州刺史时,他和谢尚一起为朝廷修复雅乐,结果庾亮也去世了。后来庾翼、桓温都忙着打仗,乐器就一直放在仓库里,最后都坏掉了。 晋朝发生内乱的时候,乐工们都被北方少数民族掳掠走了。等北方少数民族灭亡后,邺城的一些乐工陆续回来了。谢尚当时担任尚书仆射,就利用这些乐工重新制作了钟磬。太元年间,打败符坚后,又俘获了乐工杨蜀等人,他们精通旧有的乐律,于是朝廷的乐器才算齐全了。
宋文帝元嘉九年,太乐令钟宗之又重新调整了金石乐器的音律。十四年,治书令史奚纵又再次修改。这些记载在《律历志》里。晋朝的时候,曹毗、王珣等人也创作了一些宗庙祭祀用的歌诗,但郊庙祭祀一直没有正式的乐舞表演。何承天说:“大家都说吴朝没有雅乐。但是根据记载,孙皓迎接父亲的灵柩回明陵,只说倡伎昼夜不停,这说明当时没有金石乐器和祭祀歌乐。”
何承天又说:“有人说现在的《神弦》是孙氏王朝宗庙祭祀用的歌乐。”史官考证陆机《孙权诔》里写着“《肆夏》在庙,《云翘》承□”,陆机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 还有韦昭记载孙休时代有《鼓吹铙歌》十二曲,说:“应该交给擅长唱歌的乐官学习演唱。” 所以,吴朝并不是没有乐官,擅长唱歌的人能够用歌辞配合丝竹管弦乐器演奏,怎么能仅仅用《神弦》就说是庙乐呢?
公元420年7月,也就是宋武帝永初元年七月,有关部门上奏说:“咱们宋朝刚建国,祭祀祖庙的时候,得用上雅乐才行啊!为此,太常郑鲜之他们88个人,各自创作了一些新的歌曲。” 然后呢,黄门侍郎王韶之创作的7首歌曲歌词,也一起被批准使用了。皇上批了。
十二月的时候,有关部门又上奏说:“按照惯例,正月初一要举行祭祀活动,得用音乐伴奏。我们仔细研究了一下,决定修改太乐署的那些歌曲和舞蹈的诗词。黄门侍郎王韶之创作了32章,这些都要用来教大家练习。眼瞅着日子快到了,得赶紧背熟了,准备用起来。” 皇上也同意了。 顺便说一下,他们还把《正德舞》改名叫《前舞》,《大豫舞》改名叫《后舞》。
公元441年9月,也就是元嘉十八年九月,有关部门又上奏说:“祭祀天地的时候,应该演奏‘登歌’。” 当时还讨论了宗庙祭祀的舞蹈的事儿,还找来尚书江夏王义恭等12个人一起商量,结果还没来得及上奏,就赶上打仗了,这事儿就搁置下来了。 到了公元445年,也就是元嘉二十二年,南郊祭祀的时候,终于开始演奏“登歌”了。皇上还下令让御史中丞颜延之创作“登歌”的歌词,但是宗庙的舞蹈,还是没弄好。
公元453年九月某一天,有人向朝廷报告说:“前殿中曹郎荀万秋认为:按照礼仪,祭祀天地时要有音乐,这是为了迎接神灵的到来。《易经》上说:‘雷声从地下震动而出,万物欣欣向荣。’先王用音乐来崇尚德行,殷商时期用祭祀来敬奉上帝,并以此来祭祀祖先。《周礼》上说:‘在圆丘上演奏音乐,天神都会降临;在方泽中演奏音乐,地祇都会出现。’又说:‘演奏黄钟,歌唱大吕,跳《云门》舞来祭祀天神;演奏太簇,歌唱应钟,跳《咸池》舞来祭祀地祇。’由此可见,用音乐祭祀天地,由来已久。现在郊祭时没有音乐,我觉得很奇怪。《祭统》上说:‘祭祀有三层含义,祭祀用品中最重要的是祼圭,音乐中最重要的是升歌,舞蹈中最重要的是《武宿夜》,这是周朝的礼仪。’到了秦朝,演奏《五行》乐;魏朝,跳《咸熙》舞,这些都是祭祀时使用的。一直到晋朝,太始年间,傅玄创作了《晋郊庙歌》三十二篇。元康年间,荀藩奉诏完成父辈荀勖的遗业,将金石四县的乐舞用于郊庙祭祀。这些都是历代郊庙祭祀有音乐的证据。现在虽然庙宇祭祀时有唱歌,但是却没有相应的舞蹈,恐怕礼仪有所缺失。
圣明的君王治理天下,各个朝代虽然风俗习惯有所不同,礼仪也可能有所增减,但始终遵循古代的规矩,并根据时代变化进行调整。现在正是太平盛世,各种文物都已具备,那些失传的礼仪也都被恢复了,更何况是迎接神灵降临,郊祭时却缺少音乐,在庙宇祭祀时,用来彰显功德的舞蹈也缺失。我认为郊庙祭祀应该配备相应的音乐。”
大家一起讨论讨论吧。骠骑大将军竟陵王诞他们五十一个人,都同意万秋的意见。尚书左仆射建平王宏说:圣明的帝王,他们的德行虽然都一样,但创立制度的礼仪却可能不同,音乐不能互相沿用,礼仪也不能照搬。自从我们皇室开国以来,皇家的气运昌盛,成就超过了先前的帝王,声威远播古今,朝廷的仪制和国家的章法,都遵循前代的制度。从后晋东迁以后,时间紧迫,虽然主要的典礼大体上都准备齐全了,但还是有很多缺漏。至于乐曲的名称和庙宇的祭祀礼仪,都没有完全依照古代的制度。现在皇帝的德行更加兴盛,以孝治天下,应该认真考究礼仪的根本,来昭示子孙后代。想想舜帝的乐曲叫《韶》,汉朝改成了《文始》,周朝的乐曲是《大武》,秦朝废除了《五行》。我们祖先有功劳,宗族有美德,所以汉高祖的庙乐叫《武德》,太宗的庙乐叫《昭德》。魏朝规定用《武始》的乐舞祭祀武庙,用《咸熙》的乐舞祭祀文庙。这样看来,祖宗的庙宇,都有不同的乐曲名称。晋朝的乐曲,《正德》《大豫》,到了宋朝也没有改名,只是直接叫做《前》《后》两种舞蹈,沿袭了前朝的旧制,意义上和实际情况都有出入。现在应该修改一下名称,把《凯容》改成《韶舞》,《宣烈》改成《武舞》。祖宗庙宇的乐曲,都用德行来命名。如果庙宇没有毁坏,乐曲就没有其他的名称,就像汉朝的高祖、文帝、武帝,都有美好的称号,惠帝、景帝,乐曲就没有另外的名称。章皇太后的庙宇,按照各位儒生的意见,只演奏文乐。何休、杜预、范宁注解“初献六羽”的时候,都没有提到佾舞,佾舞是官员参与的,这说明妇女没有参与武事的活动。郊祀的乐曲,没有其他的名称,和宗庙的乐曲一样。查阅《汉书》,《永至》等乐曲,各有其意义和情况,应该保持不变。
说到东晋,太祝只送神而不迎神。最近有人说,庙宇是供奉神灵的地方,神灵永远都在那里,不应该有迎送神灵的事,认为这样不合情理。建立庙宇来供奉神灵,一年四季祭祀,表达孝敬思念之情。神灵的升降没有一定的规律,为什么一定要认为神灵永远都在一个地方呢?所以《祭义》说:“乐以迎来,哀以送往。”郑玄注说:“迎来而乐,乐于神灵的到来;送往而哀,哀于神灵是否享用祭品,这是不知道的。”《尚书》说“祖考来格”。又《诗经》说:“神保遹归。”注说:“归于天地也。”这些都说明神灵有来有去,所以有迎送是很明确的。周朝的《肆夏》乐曲,就有迎送的乐曲。古代用尸来代表神灵,所以《仪礼》中祝辞有迎尸送尸,近代虽然没有尸,怎么能省略迎送的礼仪呢?傅玄还有迎神送神歌辞,说明江左地区不迎神,不是古代的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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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竣建议说,德行和功业不同,相应的礼仪规格自然也不一样。时代在发展,旧的制度也会有所损益。如果礼仪失范,道德败坏,到了中兴革新的时候,就要对一些东西进行修改,那些前代错误的制度,就应该予以改正。
郊祀的音乐,起源于《周易》和《周官》,历代的议论,都参考这两个典籍。可是《周官》里说:“扫地祭祀,用陶器和葫芦做祭器”,这只是强调祭祀的质朴和诚意,来彰显上天的德行,并不是说祭祀的器物一定要简陋。 《周官》又说:“国家有大事,就要祭祀上帝和四望。” 又说:“用四圭的祭器祭祀天和上帝,用两圭的祭器祭祀地和四望。” 四望不是指土地,所以上帝也不是指天。
《孝经》说:“郊祀后稷来配天,在明堂宗祀文王来配上帝。” 所以《豫》乐的演奏,并不是郊祀天的仪式。大司乐的职责是“演奏黄钟、宫吕,跳《云门》舞来祭祀天神”。郑玄注说:“天神,指五帝以及日月星辰。” 皇帝在夏历正月在南郊祭祀他受命于天的帝,那么冬至夏至的祭祀,也不是祭祀天地。
查阅各种典籍,郊祀有乐,并没有明确的记载。宗庙的礼仪,记载得很清楚。从汉元帝开始,到晋朝,虽然有时候会更改制度,但大体上都是沿袭下来的,只是不沿用原来的名号而已。现在乐曲都失传了,懂音律的人也很少,改编乐舞的事情,我听说过。
《正德》和《大豫》这两支乐舞,礼仪程序都还保存着,应该更改一下名称,然后继续使用。把《正德》改名为《宣化》舞,《大豫》改名为《兴和》舞,这样才能光宗耀祖,让后代子孙受其恩泽。西汉的祖宗,庙宇位置各不相同,祭祀的名称也改变了,乐舞的名称也随之改变。现在七庙合祭,庭院殿宇都是共用的,乐舞的样式就不能再按庙宇分别制定了。东汉的东平王苍已经对此进行过论述了。
王肃和韩祗也认为,既然皇帝的德行广被天下,没有疆界,那么六代和四夷的乐舞,金石丝竹的音乐,都应该在宗庙里演奏。我认为苍、肃、祗的意见,符合典礼制度,也适合当今的实际情况。
建平王宏又说了:“竣根据《周礼》《孝经》的说法,‘天’和‘上帝’这两个词经常一起出现,所以说‘上帝’不是‘天’,那么《易经》里说的作乐,就不是为了祭天。你看,《易经》里说‘先王用作乐来崇尚德行,殷人把祭祀献给上帝,以配享祖先’。《尚书》里说:‘把各种祭祀都献给上帝。’《春秋传》里说:‘向昊天上帝禀告。’凡是提到‘上帝’的,说的都是‘天’。‘天’这个尊贵的称呼不能只用一个说法,所以有时叫昊天,有时叫上帝,有时叫昊天上帝,不能因为‘天’有多种说法,就说‘上帝’不是‘天’。徐邈根据《周礼》里‘国家有大事,就要祭祀上帝’这句话,知道‘礼天’和‘旅上帝’,都是祭天。‘礼天’指的是常祭;‘旅上帝’指的是有特殊情况才祭祀。《孝经》里说‘没有比配天更尊贵的父亲了’,所以说‘郊祭后稷以配天,宗庙祭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既然‘天’是这么说的,那么‘上帝’就相当于‘天’更明确的说法。为了避免两种说法指同一个事物,所以才用‘上帝’这个词。《周礼》里祭祀天的说法反复出现,所以郑玄注疏里把以前的天神称为五帝,而冬至祭祀的则是昊天。竣又说‘二至的祭祀,也不是祭天地’,那天地到底应该在什么时候祭祀呢?《礼记》里说:‘扫地祭祀,祭祀用的器皿用陶器和葫芦’,意思是说祭祀用的东西很简单,并不妨碍神灵降下。万秋认为郊祭应该有乐舞,是有典据的。”
竣还说:“东平王苍认为西汉的列祖列宗都有各自的祠庙,所以祖宗的庙里可以各有不同的乐舞。至于祭祀始祖的庙宇,就只用始祖的乐舞。所以说,东汉的列祖列宗,虽然共用一个庙宇,但即使有祖宗的庙宇,也不应该使用不同的乐舞。”这确实是他的想法,但是没有考虑到时代的变迁。东汉崇尚节俭,所以列祖列宗共用一个庙宇,但仍然用不同的房间来表示对不同祖先的祭祀。到了晋朝以后,登歌盛行,各个房间都相继使用。那么,祖宗的乐舞,为什么不可以轮流演奏呢?只要歌颂的内容不同,即使是同一个庙宇,也不会有冲突。魏朝的三位祖先都有各自的乐舞,难道他们也是不同的庙宇吗?”大家一致同意宏的意见。
“南郊祭祀,迎神的时候奏乐《肆夏》。皇帝刚登上祭坛,奏乐登歌。初献时,奏乐《凯容》《宣烈》之舞。送神时,奏乐《肆夏》。庙宇祭祀,迎神的时候奏乐《肆夏》。皇帝进入庙门,奏乐《永至》。皇帝走到东壁,奏乐登歌。初献时,奏乐《凯容》《宣烈》之舞。终献时,奏乐《永安》。送神时,奏乐《肆夏》。”皇帝下令照办。
公元453年(宋孝建二年)十月某一天,有关部门又上奏说:“郊庙祭祀的歌舞表演,皇上亲自主持,一开始登坛和进入庙宇到东壁,都演奏登哥(一种乐曲),这和三公(古代最高级官员)的礼仪程序不一样。” 左仆射建平王刘宏认真地讨论说:“公卿的礼仪程序,也应该演奏登哥。”有关部门又上奏说:“元旦和祭祀祖庙的仪式上,登哥的演奏还是按照老规矩,在殿庭里进行。按照新的礼仪制度,祭祀祖庙时,演奏登哥的人在殿上,乐队在殿下;现在元旦,演奏登哥的人也在殿上,乐队也在殿下。”皇上就批准了这个方案。
宋文帝时期,章太后庙里还没有专门的乐章,到宋孝武帝大明年间,尚书左丞殷淡创作了新的乐曲,宋明帝又亲自创作了祭祀昭太后和宣太后的乐曲。
话说后汉时期正月初一,皇帝在德阳殿接受朝贺,突然,从西方飞来一些舍利子(佛家圣物),在殿前玩耍,竟然激起水花,变成比目鱼,跳跃着戏水,溅起的水雾遮蔽了阳光;玩够了,又变成黄龙,身长八九丈,从水里出来嬉戏,闪耀着阳光。 人们还用两根粗大的丝绳系在两根柱子上,相隔几丈远,两个女演员在绳子上对舞,互相交错肩膀,却一点也不倾斜,真是技艺精湛啊!
魏晋到东晋时期,还保留着《夏育扛鼎》、《巨象行乳》、《神龟抃舞》、《北负灵岳》、《桂树白雪》、《画地成川》这些乐舞节目呢。
晋成帝咸康七年,顾臻这个散骑侍郎上奏说:“我听说啊,圣明的君王制定音乐,是为了歌颂治理国家的道理,用仁义来培养百姓,防止邪恶淫乱的行为。这样既能祭祀祖先,又能教化百姓,音乐要符合五行之气,配合八风来调和人的情绪。宫调的音乐能使人正直善良,角调的音乐能使人遵守礼仪,各种乐器,钟鼓金石都齐全了。所以音乐能感通神明,让人产生敬畏之心;又能改变风俗,达到最高的和谐。可是现在啊,那些末世的伎乐,表演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动作反常,乱七八糟的,简直像把脑袋塞进盒子里一样,看着就让人心里难受,简直是摧残人的身心啊! 那些野草尚且让人不去践踏,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呢?怎么能不让人心痛呢?
再说现在四海臣服,来朝见天子,他们来观看朝廷的盛典,聆听《诗经》里的《雅》《颂》之声,观看威仪的仪式,结果却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岂不是让来朝的使臣们大跌眼镜,丢尽了天子的脸面,违背了阴阳和谐的道理,败坏了礼仪伦常?现在咱们国家边境有夷狄入侵,对外防御才是当务之急,那些士兵们每天就吃那么点东西,抛头颅洒热血,为国家卖命,而朝廷却在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这合适吗?咱们正在扫荡中原,平定四方,这些低俗的表演,怎么能拿给远方来的使臣看呢?应该让太常寺重新整理雅乐,演奏《箫韶》九成之乐,以配合如今盛世,歌颂朝廷的功德,流传后世。这就像《诗经》里说的‘燕及皇天,克昌厥后’一样啊!那些伤风败俗的杂技,都应该取消!要提倡节俭的美德,像《康哉》那样歌颂盛世,清风一吹,百姓就会像草木一样欣欣向荣,这就是我说的啊。我这都是一片忠心,希望陛下能采纳我的建议。”
于是,成帝下令取消了《高縆》、《紫鹿》、《跂行》、《鳖食》以及《齐王卷衣》、《笮儿》等乐舞,还减少了这些乐工的俸禄。不过后来,他又恢复了《高縆》和《紫鹿》这两支乐舞。
公元436年,宋文帝元嘉十三年,彭城王义康在东府举办盛大的宴会,照例要安排歌舞表演。负责总管歌舞的官员冯大向皇帝汇报说:“按照惯例,要为诸位王爷准备十四种类型的歌舞表演,一共三十六名舞伎。”
太常卿傅隆却提出了异议,他说:“这个舞伎人数的来源我不太清楚。杜预在《左传》的注释里说,诸侯的佾舞是六行六列,一共三十六人,我一直觉得这说法不对。舞蹈是为了配合八音之乐的,只有八音和谐才能构成完整的乐章。所以舞蹈的行列数一定是八的倍数,从天子到士,每级都递减两列。也就是说,每降一级就减少两列,杜预认为一列还要再减两个人,到士就只剩下四个人了,这样哪里还能奏出和谐的乐章呢?看看服虔对《左传》的注释就明白了:‘天子八八,诸侯六八,大夫四八,士二八。’这个说法才更合理。现在诸王已经不用佾舞了,他们宴会上的舞伎,其实就是古代的女乐。皇宫的舞蹈行列是八八六十四人,诸王就应该是六八四十八人,这道理很清楚。而且,《春秋》记载,郑伯接受晋悼公送来的女乐是二八十六人,晋国又送魏绛一列八人,这都证明古代的乐舞都是以八人为一列的。如果按照冯大的说法,那只有天子是八列,那么郑国就应该接受晋国送来的十六人,晋国送给魏绛的也应该是八人减半的六人。从天子到士,各种礼仪制度和等级差别,都是以两两递减的,从来没有听说过诸侯的行列数不仅要减少两列,而且每一列还要再减两个人,这几乎减少了一半,不仅八音不全,而且也违背了递减两列的原则,杜预的错误显而易见。国家典章制度是大事,应该仔细考证,纠正错误。” 但是,傅隆的建议最终并没有被采纳。
大家好,咱们来说说音乐的起源。人从哪儿来,谁也不知道,对吧?咱们生下来就自带喜怒哀乐这些情绪,喜欢得到,讨厌失去,这些都是天生的,不用学就会,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样的。生气了就吵架打架,高兴了就唱歌。唱歌,其实就是快乐的开始。光唱歌还不够,就开始跳舞,手舞足蹈的,跳舞就是唱歌的升级版。唱歌跳舞,都是为了表达内心的喜悦。但是,要是高兴过头了,没个节制,那可就容易走极端,难以收拾了。所以,那些圣人啊,就用五声音阶来调和人的性情,用八音来控制这种过头的快乐,这才叫真正的音乐,它能改变风俗习惯,让人内心平静,身心健康。
话说很久以前,有个叫娀氏的人家,有两个女儿,住在九层高的台子上。有一天晚上,天帝派一只燕子来,那两只姑娘用玉筐盖住了它。等打开一看,燕子留下两个五彩斑斓的蛋,然后就飞走了,再也没回来。这两个姑娘就根据这件事创作了歌曲,这就是北方音乐的起源。后来,大禹治理南方的时候,嵞山有个姑娘,让她的丫鬟在嵞山南边等大禹。这个姑娘也创作了歌曲,这就是南方音乐的起源。
夏朝的国王孔甲,在东阳萯山打猎,结果遇上大风,天黑得像墨一样,迷路了,跑进老百姓家里。主人家正喂孩子吃奶呢。有人说:“这位贵人来的日子真好,肯定要走大运!”也有人说:“不是自己生的儿子,肯定会有灾祸!”后来孔甲把孩子带回宫里,说:“我把他当儿子养,谁敢让他出事?”结果,后来孔甲修建宫殿,斧头砍断了孩子的脚。孔甲感叹道:“唉!都是命啊!”于是创作了《破斧》这首歌,这就是东方音乐的起源。周昭王南征的时候,死在了汉中。他的大臣辛余靡,力气很大,把昭王抬回北方。周公就封他在西翟,搬到西河居住。他思念故乡,创作了歌曲,这就是西方音乐的起源。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四方音乐的起源。
黄帝和尧帝时代,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所以大家就用击壤(一种古代游戏)的快乐,庆云(祥瑞的云彩)的吉兆来创作歌曲。后来,那些正统的《风》、《雅》音乐衰落了,各种妖艳淫靡的音乐就兴起了。
话说周朝衰败的时候,有个叫秦青的人,唱歌特好听。薛谈跟着秦青学唱歌,还没完全学会秦青的技艺呢,就自己回去了。秦青在郊外为他送行,一边敲着节拍一边悲伤地唱歌,声音震得树木都颤抖了,回声还堵住了飘动的云彩。薛谈一听,立马就不走了,决心把这门手艺学到家。
还有个叫韩娥的女人,从东边齐国到雍门,结果粮食不够吃了,就靠唱歌换饭吃。她走后,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周围的人还以为她没走呢!后来她路过一家旅店,旅店老板欺负她,韩娥就放声痛哭,方圆一里的人,老老少少都悲伤得流泪,三天没吃东西。大家赶紧追上去,韩娥回来后,又唱起了悠扬的长歌,这一回,方圆一里的人,都高兴地又蹦又跳,根本停不下来,把之前的悲伤都忘了。最后,大家还给了她很多钱财送她离开。所以,雍门的人都很擅长唱歌哭丧,都是模仿韩娥留下的声音。卫国人王豹住在淇水边,也特别擅长唱歌,黄河西岸的人都被他影响了。齐国人绵驹住在高唐,也擅长唱歌,齐国右边的地区,也都传唱他的歌声。西汉有个虞公,唱歌也很厉害,据说他唱歌能把屋顶上的灰尘都震起来!像这些,都是当时流行的民歌。 《尔雅》里说:“普通的民歌叫做谣”。
现在还流传下来的那些古老的乐章和歌曲,大多都是汉朝市井里流行的民歌小调,像《江南可采莲》、《乌生》、《十五子》、《白头吟》之类的歌都是。吴地的歌曲和各种小曲,都起源于江东地区,到了晋朝、宋朝以后,又逐渐增加了一些新的内容。
《子夜歌》这首歌,是古代有个叫子夜的女人创作的。晋孝武帝太元年间,琅邪王司马轲家里闹鬼,唱的就是《子夜歌》。殷允担任豫章太守的时候,豫章有个侨民庾僧虔家也闹鬼,唱的也是《子夜歌》。殷允当豫章太守也是在太元年间,所以说,子夜这个人应该是在太元年间之前就存在了。《凤将雏歌》也是一首老歌了。应琚的《百一诗》里写道:“为作《陌上桑》,反言《凤将雏》。”可见《凤将雏歌》的历史也很悠久了,也许是经过了讹传和变化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吧?
《前溪歌》是晋朝的车骑将军沈玩创作的。
话说啊,这《阿子》和《欢闻哥》这两个曲子,都是晋朝穆帝升平年间出来的。当时有个哥们儿,老是喊“阿子!你听说了吗?” 这事儿《五行志》里记载着呢。后来人们就根据他喊的这声音,创作出了这两个曲子。
然后呢,还有个《团扇哥》。这故事是说晋朝的中书令王珉,跟嫂子的丫鬟好上了,感情特别好。他嫂子就使劲儿打丫鬟,那丫鬟平时挺会唱歌的,王珉又喜欢拿个白团扇,所以就有了这《团扇哥》。再来说说《督护哥》,彭城内史徐逵被鲁轨给杀了,宋高祖就派府内直督护丁旿去收敛安葬。这徐逵的媳妇儿,还是高祖的长女呢!她把丁旿叫到阁楼下,自己问着怎么收殓、怎么送葬的事儿,每问一句,就叹息一声:“丁督护!” 声音特别悲戚,后来人们就根据她这声音,把这曲子给扩充完善了。
《懊憹哥》这曲子,是晋朝隆安年间民间流传的谣曲,《五行志》里也有记载。后来宋少帝又重新创作了个新曲子,太祖还管它叫《中朝曲》。 还有《六变》之类的曲子,都是根据当时的事儿创作出来的。比如《长史变》,是司徒左长史王廞兵败的时候创作的;《读曲哥》是民间为彭城王义康写的,曲子里唱着“死罪刘领军,误杀刘第四”呢。这些曲子一开始都是简单的歌谣,后来才加上了弦乐器伴奏。 还有些曲子是先有乐器伴奏,再根据乐器的声音创作歌词的,魏朝的三调哥词就是这么来的。
古时候啊,天子听政,大臣们都要献诗,老人们还要修改润色,然后天子再仔细斟酌。秦汉时期,已经没有专门采诗的官职了。当时的歌咏大多沿袭前代,跟当时的时事不怎么相符,而且也无法流传给后代。汉武帝虽然也创作了不少新歌,但他并没有把歌颂祖先、宣扬正德放在首位,大多是些祭祀活动和祥瑞之类的歌颂。商周的《雅颂》那种风格,就失传了。
话说这《鞞舞》,具体啥时候开始的,现在也不太清楚了,不过汉朝的时候就已经在燕享这种祭祀活动中表演了。傅毅和张衡都写过关于它的诗文。曹植在他的《鞞舞歌序》里写道:“汉灵帝的《西园故事》里,记载了一个叫李坚的人,他擅长跳《鞞舞》。后来遇到战乱,就跟着段煨去了西边。先帝听说他以前会跳这个舞,就把他召来了。可是李坚那时候已经不行了,而且以前的那些老曲子很多都弄错了,不同时代的乐舞,未必能完全沿袭下来,所以我根据以前的曲子改编了五首新歌,不敢说是宫廷里的高雅乐曲,就权当是地方上的粗陋的音乐吧。”
晋朝的时候也流传着五首《鞞舞歌》,还有《铎舞歌》一首,《幡舞歌》一首,《鼓舞伎》六曲,这些都在元旦之类的盛大节日里表演。现在《幡舞歌》和《鼓舞伎》的歌词还留着,但是舞蹈动作却失传了。《鞞舞》啊,就是现在说的《鞞扇舞》。还说晋朝初期有《杯盘舞》和《公莫舞》。史书上说:《杯盘舞》就是现在的《齐世宁》舞。张衡的《舞赋》里写道:“历七盘而纵蹑。”王粲的《七释》里写道:“七盘陈于广庭。”后来的文人颜延之说:“递间关于盘扇。”鲍照说:“七盘起长袖。”这些都说明这舞跟七个盘子有关。 《搜神记》里记载:“晋朝太康年间,天下流行《晋世宁舞》,舞者炫耀技巧,用双手接住杯盘,反复翻转。” 所以说,汉朝只有盘舞,到晋朝才加上了杯子,并且增加了翻转的动作。
《公莫舞》,就是现在说的巾舞。相传项庄要舞剑行刺汉高祖,项伯用袖子挡住他,不让他伤害汉高祖,还对项庄说:“公莫。”古时候人称呼对方为“公”,意思是说“你不要伤害汉王”。现在用巾舞来表演,大概就是模仿项伯衣袖的动作吧。《琴操》里有一曲《公莫渡河曲》,可见这曲子的历史很久远了,说是跟项伯有关,恐怕不对。
一开始,在江左地区,还有一种叫《拂舞》的舞蹈。以前都说《拂舞》是吴地的舞蹈。但是仔细看看它的歌词,却并非吴地的方言,歌词里都是些在宫廷殿堂里才会出现的词句。扬泓在《拂舞序》里写道:“自从到了江南,我看到了《白符舞》,有人也叫它《白凫鸠舞》,据说这种舞已经有几十年历史了。仔细研究它的歌词意思,原来是吴地百姓因为孙皓的暴政而苦不堪言,盼望着归附晋朝啊!” 此外还有一种《白纻舞》,舞词里提到了头巾和袍子;而纻这种丝绸产自吴地,所以它也应该是吴地的舞蹈。晋代的《俳歌》里也写道:“皎皎白绪,节节为双。”吴地人把“绪”读作“纻”,所以我怀疑《白纻舞》里的“白纻”就是“白绪”。
《鞞舞》这种舞蹈,原来是每队只有十六个人(二八)。桓玄将要称帝的时候,太乐署派了很多乐工表演,尚书殿中郎袁明子建议增加到六十四人(八佾),后来就一直沿用这个人数,再也没有改变过。宋明帝曾经亲自修改过舞曲的歌词,还下令让近臣虞龢一起创作新的歌词。此外还有西域、伧人、羌族、胡人等各种各样的舞蹈。 随王诞在襄阳的时候,创作了《襄阳乐》;南平穆王在豫州的时候,创作了《寿阳乐》;荆州刺史沈攸之又创作了《西乌飞哥曲》,这些乐曲都被列入了乐官的曲目。不过这些歌词大多低俗淫秽,不符合规范。
以前的人喝酒宴乐,酒喝得兴起,一定会站起来跳舞。《诗经》里说“屡舞仙仙”就是这个意思。宴会上跳舞是正常的,但不能总是跳个不停。人们批评的是跳舞次数太多,而不是批评跳舞本身。汉武帝宴饮的时候,长沙定王跳舞也是这种情况。魏晋时期以来,人们尤其重视用跳舞来表达敬意。宾客们轮流跳舞,就像喝酒时轮流敬酒一样。谢安用跳舞来表达对桓嗣的敬意就是例子。不过近些年来,这种风俗已经消失了。
孝武帝大明年间,宫廷里用《鞞》《拂》以及其他舞蹈,配合钟、石乐器,在殿前表演。
顺帝升明二年,尚书令王僧虔上书皇帝,谈到宫廷音乐,并且论述了“三调哥”的问题。他说:“我听说《风》《雅》这些乐曲,历史悠久,影响深远。好的乐曲能反映国家的兴衰,一般的乐曲也能反映社会风气。音乐能感动人心,也能改变社会风俗。所以郑国国相出郊祭祀,通过乐声就能判断出国君的心情;延陵季子出使吴国,通过观察吴国的音乐就能了解吴国的风俗。可见音乐不是随便创作的,乐曲也不是随便演奏的。现在宫廷音乐中,‘哥’的演唱已经设立,国家兴衰的预兆也已经显现,音乐的清浊也已经均衡,山琴也自然会相应和。这体现了天地间的和谐,以及兴衰的规律。现在皇帝的德政遍及四方,礼乐也得到传播,我一个粗鄙之人不敢妄加评论。但是,我想说的是,古代的音乐已经失传很久了,六朝以后就几乎没有声音了,那些舞蹈和乐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湮没,演奏这些乐曲的能工巧匠也消失了。每当我回忆起这些音乐,心中就充满了怀念,看到那些乐器残骸,就忍不住叹息。唉,真是令人惋惜啊!
钟、磬这些乐器,本来是用来演奏雅乐的,宫廷乐舞的规范,也都是以八佾舞为标准。所以,羽龠、击拊这些乐器要互相配合,才能和谐。季氏家族因为音乐不合礼制而受到批评,就是这个道理。现在宫廷演奏的乐曲,大多是沿袭旧有的八佾舞的风格,但是衣服和乐曲的曲调都和古代不一样了。把现在的乐曲和古代的乐曲相比,差异一目了然。再说,‘哥’和钟、磬一起演奏,是为了配合女乐,用‘哥’来命名,这可不是雅乐的乐器啊。大明年间,宫廷就用宫廷的钟磬演奏《鞞》《拂》,虽然乐曲节拍能合上,但是恐怕违背了雅乐的规范。将来懂音乐的人,可能会批评当今圣世。
如果说钟舞已经很和谐了,不想废除,那就另外设立‘哥’和钟、磬,用来演奏羽佾舞,只在非正式的宴会上演奏,不要在朝会和祭祀典礼上演奏。四县演奏的乐曲,要严格遵守雅乐的规范,这样就能继承古代乐舞的传统,不让它失传。我以前已经制作了‘哥’磬,现在还在乐官那里,可以用来配合钟,组成一套完整的乐器,这既符合道理,也比较妥当。再说,现在的《清商乐》,实际上起源于铜雀台,魏朝三代皇帝都喜欢它,风流倜傥,值得怀念。京洛地区很重视它,江左地区更推崇它。但是,金、县干戚这些乐器,现在已经失传了。由于人们的喜好改变,乐曲也逐渐衰落,十几年间,已经失传了一半。最近,家家户户都喜欢新奇的乐曲,人们都喜欢流行的俗乐,只追求新奇刺激,而不顾及乐律和规范,音乐变得越来越混乱,不知道会发展到什么地步,排斥正统的音乐,崇尚繁杂淫靡的音乐。士人有等级之分,不能随便离开礼仪;音乐也有顺序,长幼不能一起欣赏。所以,喧闹粗俗的音乐,在民间越来越流行;高雅的音乐,却只有达官贵人才能欣赏。
川震社亡,都是因为灾难,人们应该引以为戒,哀悼逝者,不要一味追求快乐。灾难的征兆是一样的,人们却既欣喜又害怕,这真是难以理解。现在天下太平,边境安宁,《雅》《颂》这些乐曲有了发挥的空间,正是时候振兴音乐。我认为应该命令主管音乐的官员,认真学习,整理古代乐曲,互相交流学习,把遗漏的乐曲都补齐。乐曲演奏得好的,就给予丰厚的赏赐;技艺高超的,就给予更高的职位。用利益来激励他们,人们就会努力学习;用风气来引导他们,就能使他们自觉改正。回归本源,才能有所进步。”皇帝下诏说:“僧虔的奏章说得很好。钟鼓已经摆好,《雅》《颂》也已经分辨清楚,这样才能感化人心,使社会安定。自从金、龠乐器失传,羽佾舞也衰落了,整顿社会风气,就在今天。过去阮咸、王度都很有见识,他们对音乐的发展做出了贡献。现在可以把奏章交给相关部门去办理。”
请提供需要翻译的内容。我没有收到任何需要翻译的内容。请您提供文本,我会尽力将其逐句翻译成现代汉语口语,并按照您的要求分段。
乐器一共八种,分别是金、石、土、革、丝、木、匏、竹。咱们先说“金”。“金”指的是钟、袴、錞、镯、铙、铎这些乐器。钟,古书上说,是黄帝时代工匠垂所发明的。大钟叫镛,《尚书》里就有“笙镛以间”的记载,意思是说用笙和镛来配合演奏。中等大小的钟叫剽,读作piāo,小的叫栈,读作zhàn,晋朝在江左地区刚开始发现这种栈钟。悬挂钟和磬的架子叫笋虡,横着的叫笋,竖着的叫虡。蔡邕说过:“把鸟兽的形状刻在钟虡上,声音洪亮有力的就做成钟虡,声音清脆无力就做成磬虚,敲击悬挂它们的架子,就能知道是哪个虡发出的声音。”袴跟钟差不多,但是更大一些。史书上记载,古代有大钟,比如周朝的无射钟,不止一个,都叫做钟;不过,关于袴的说法,现代已经很少听到了。
筼,读作yú,形状像碓头(舂米的工具),上面大下面小,现在民间还偶尔能看到这种乐器。《周礼》里记载,用金筼来配合鼓演奏。镯,就是钲,形状像小钟,军队行军时敲击它来指挥节奏。《周礼》里记载,用金镯来调节鼓的节奏。铙,像铃铛但没有舌,有个柄,拿着它敲击发声。《周礼》里记载,用金铙来停止鼓声。汉代的《鼓吹曲》里就有铙哥的乐曲。铎,就是大铃铛。《周礼》里记载,用金铎来配合鼓声演奏。
接下来是“石”。“石”指的是磬。《世本》上说,是叔所发明,但不知道这个“叔”是哪个朝代的人。《尔雅》里说:“形状像犁的扶手,用玉石制作。”大的叫綍,读作xiāo。
最后是“土”。“土”指的是埙。《世本》上说,是暴新公发明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人。周朝畿内有个暴国,莫非是那个时候的人呢?埙是用烧土制成的,大小像鹅卵石,上面尖下面平,形状像秤锤,有六个孔。《尔雅》里说,大的叫祇,读作jiào,“小的像鸡蛋”。
古代的乐器,其中一种叫“革”,指的是各种鼓。“革”这个字本身就包含了鼓、鞉(音同“máng”,一种小鼓)、节(一种打击乐器)三种乐器。大的叫鼓,小的叫朄(音同“yíng”),也叫应。 《风俗通》里说,谁发明了鼓,现在已经不知道了。用鼓槌敲击的是鼓,用手摇的是鞉。鼓和鞉根据面数不同,又分了好几种:八面的是雷鼓、雷鞉;六面的是灵鼓、灵鞉;四面的是路鼓、路鞉。《周礼》里记载,用雷鼓祭祀天神,用灵鼓祭祀土地神,用路鼓祭祀鬼神。
长八尺的鼓叫鼖鼓(音同“yáo”),用于军事;长一丈二尺的叫{鼓咎}鼓(“咎”字此处应为“鼗”字,音同“yóu”),守卫和劳役时都用它。现在人们把它叫做下鼜(音同“yáo”)。《周礼》里读作“戚”,现在读作“切豉反”。长六尺六寸的叫晋鼓,演奏金曲时用它。应鼓放在大鼓旁边,《诗经》里“应朄悬鼓”就是指这个。带柄的小鼓叫鞀(音同“pū”),大的叫鞞(音同“bì”)。《月令》里说“仲夏修鞀、鞞”,可见鞀、鞞也是鞉的一种。还有一种鼍鼓(用鼍皮做的鼓)。
节这种乐器,发明者也无从考证。傅玄在《节赋》里写道:“黄钟唱哥,《九韶》兴舞。口非节不咏,手非节不拊。”可见这乐器历史也相当悠久了。
接下来说“丝”这一类乐器,包括琴、瑟、筑、筝、琵琶、空侯。
琴,马融的《笛赋》说,是伏羲发明的;《世本》又说是神农发明的。《尔雅》里说,大的琴叫“离”,有二十根弦,现在已经没有这种琴了。齐桓公的琴叫号钟,楚庄王的琴叫绕梁,司马相如的琴叫焦尾,蔡邕的琴叫绿绮,这些记载都出自傅玄的《琴赋》。人们都说焦尾是蔡邕的琴,蔡邕的传记里也是这么写的,但根据傅玄的说法,焦尾琴并非蔡邕所有。
瑟,马融的《笛赋》说,是神农发明的;《世本》又说是伏羲发明的。《尔雅》里说,有二十七根弦的瑟叫“洒”,现在也已经没有这种瑟了。筑的发明者无从考证,史书上只记载高渐离擅长演奏筑。
筝啊,是秦国的乐器。傅玄在《筝赋序》里说:“世人都认为是蒙恬发明的。但你看它的构造,那么合乎法度,音调又那么哀婉动人,分明是仁智之士才能创造出来的乐器,怎么可能是一个亡国之臣所能想出来的呢?” 《风俗通》里却说:“筝是从筑(一种乐器)演变而来的,只是换了弦。” 到底是谁改制的,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了。
琵琶呢,傅玄在《琵琶赋》里说:“汉朝把乌孙公主嫁到昆弥国,公主思念家乡,于是工匠就根据筝和筑的样式,制作了一种可以在马上演奏的乐器。为了方便在外国流传,就取名叫琵琶。” 《风俗通》则说:“是用手来弹奏的乐器,所以才叫琵琶。” 杜挚又说:“长城修建的时候,也用琵琶伴奏。” 到底哪个说法是真的,现在也搞不清楚了。反正,琵琶这乐器,以前宫廷雅乐里好像没它的位置。
空侯,最早叫坎侯。汉武帝灭了南越国,祭祀太一和后土的时候,让乐工侯晖仿照琴的样子制作了坎侯,说是因为它的声音清脆响亮,像是在回应节奏一样。“侯”呢,是因为乐工姓侯。后来人们把“坎”读成“空”,是音误了。以前空侯主要用于宫廷雅乐,后来却专用于楚地的音乐。宋孝武帝大明年间,吴兴人沈怀远被贬到广州,他又制作了一种叫绕梁的乐器,跟空侯很像。可惜沈怀远后来死了,绕梁这乐器也失传了。
八音里的“六”指的是木类乐器。木类乐器,指的是柷和敔。这两种乐器是谁发明的,现在也不知道了。《乐记》里说:“圣人创造了控、楬、埙、篪这些乐器。” 这些乐器的起源,那可就更早了。柷就像个漆制的筒子,宽2尺4寸,深1尺8寸,里面有个椎柄,敲击底部的椎柄,就能发出声音,同时还要配合敔一起演奏。敔长得像伏虎,背上有27个小齿。用一尺长的竹片,叫做“止”,横着拨动它,用来表示乐曲的结束。
话说这八音里的第七种乐器是匏(páo)。匏指的是笙和竽。笙这玩意儿,啥时候发明的,还真不好说。它是用许多竹管插进葫芦里做的,管子上安着簧片。中间那根管子是宫调,有三十六个簧片的就是竽;宫调在左边,十九到十三根簧片的就是笙。其他的笙和竽都差不多。现在竽已经失传了。“大的笙叫巢,小的叫和”。笙里的簧片,据说可是女娲娘娘造的呢!《诗经》里就说过:“吹笙则簧鼓矣”,说的就是笙里的簧片。还有《尔雅》也记载:“笙十九簧者曰巢”。汉章帝的时候,零陵的文学家奚景在舜帝的祠堂里得到了一支笙,管子是用白玉做的。后来人们就改用竹子做管子了。
接下来是八音里的第八种乐器——竹。竹乐器包括律、吕、箫、管、篪(chí)、龠(yuè)、笛。律和吕的记载可以在《律历志》里找到。箫,《世本》上说,是舜帝发明的。《尔雅》里说:“编二十三根管子,长十四寸的叫言;十六根管子,长十二寸的叫筊(jiǎo)。”筊就是爻(yáo)。所有的箫都叫籁(lài)。以前还有一种洞箫,现在也失传了。蔡邕说:“箫,是用竹子编成的,有底。”可见,蔡邕那个时代已经没有洞箫了。
管乐器,《尔雅》上说:“长一尺,周长一寸,涂上漆,有底。”大的叫簥(jiāo),读作jiāo;中等的叫篞(zhuó);小的叫篎(mào),读作mào。古代是用玉做的管子,舜帝时候西王母进献的白玉管就是例子。《月令》里也提到过“均琴、瑟、管、箫”。蔡邕的注释里说:“管,形状长一尺,周长一寸,有孔没底。”这种管子现在也失传了。
篪,《世本》上说,是暴新公发明的。旧志里也说,篪就是管。史学家认为这是不对的。虽然不知道暴新公是哪个朝代的人,但他肯定不是舜帝之前的人。舜帝时西王母献的管子,说明那时管子已经有了,暴新公怎么可能发明篪呢?《尔雅》上说:“篪,大的长十四寸,周长三寸,叫沂(yí)。”沂读作yín,也叫翘。小的长十二寸。现在有胡篪,是胡地传来的乐器,不算雅乐。
这玩意儿叫籥(yuè),到底是谁发明的,还真不知道。《周礼》里记载有专门教国子们吹籥的官员,叫籥师,秋天冬天的时候教他们吹。现在咱们看到的《凯容舞》和《宣烈舞》里,舞者手里拿的那些带羽毛的管子,就是籥。你看《诗经》里说的“左手执籥,右手秉翟”,说的就是这个。 《尔雅》里说,籥长得像笛子,不过只有三个孔,而且又短又小。《广雅》却说它有七个孔。大的叫“产”,中等大小的叫“仲”,小的叫“箹”(bì),箹读音跟“握”一样。
笛子呢,根据马融的《长笛赋》记载,这东西是近些年才出现的,是从羌族那边传过来的,京房还给它配齐了五音。 还有人说丘仲也擅长做笛子,但没说是他发明的。 《风俗通》又说,笛子是丘仲发明的,他是汉武帝时候的人。 后来羌笛也出现了。这三种说法都不一样,到底哪个是真的,还真不好说。
至于絪(xiāo)这个东西,《笳赋》里杜挚写道:“李伯阳在西戎地区发明的。” 以前汉朝的注疏里说,絪又叫吹鞭。《晋书·先蚕记》注里说,车驾停下来的时候吹小絪,出发的时候吹大絪。 絪就是箛(chuí)。 还有胡笳,汉朝以前的《筝笛录》里记载了它的曲子,但没说它是怎么来的。
话说这鼓吹,其实就是短箫和铙哥合奏的乐曲。蔡邕先生说过,这军乐啊,是黄帝和岐伯发明的,用来宣扬德行、建立功业,激励士气、震慑敌人的。 《周礼》里也写着:“军队打了胜仗,就要奏乐庆祝。” 《左传》记载,晋文公打败楚国后,“整顿队伍,欢欣鼓舞地凯旋而归”。《司马法》里也说:“取得胜利就要奏乐庆祝”。 雍门周劝说孟尝君的时候,也提到过“在深不可测的深渊奏响鼓吹”。有人说啊,鼓吹这名字,鼓指的是一种乐器,吹指的是竽、籁之类的乐器,可不是箫和鼓单纯合奏,它本身就是一个乐种的名字。所以说,短箫铙哥那个时候,还没叫鼓吹呢。
应劭在汉代写的《卤簿图》里,只画了骑兵拿着笳,没提鼓吹,但汉朝确实有黄门鼓吹。汉朝的宴会上,演奏的乐曲有十三首,跟魏朝的鼓吹长箫差不多。长箫短箫啊,《伎录》里都写着,是丝竹乐器合奏,领奏的人叫哥。 《建初录》里也说,《务成》、《黄爵》、《玄云》、《远期》这些都是骑兵吹奏的乐曲,不是鼓吹乐曲。 所以说啊,在宫殿里演奏的叫鼓吹,随军出征演奏的叫骑吹,这两种乐曲是不一样的。 孙权去看曹操的军队,回来后也奏起了鼓吹,这应该就是我们现在说的鼓吹了。
魏晋时期,还给将军和牙门(军营里的官职)配备鼓吹乐队,这时候鼓吹这个词就正式用上了。魏晋时期给将领配备的鼓吹乐队规模比较小,牙门和五校的督将都有自己的鼓吹队。晋朝东晋初期,临川太守谢摛睡觉的时候,经常梦到听到鼓吹的声音。有人给他占卜说:“您不会在活着的时候享受到鼓吹的荣耀,而是在死后才能享受到。” 结果谢摛在跟杜韬作战时战死,追赠为长水校尉,死后也享受到了鼓吹的待遇。谢尚当江夏太守的时候,去武昌找安西将军庾翼商量事情,庾翼跟谢尚比射箭,说:“如果你射中靶心,就赏你一支鼓吹乐队。”谢尚射中了,庾翼就给他配备了一支鼓吹乐队。 现在啊,鼓吹乐队的地位可高多了!
话说这角,正史里头压根儿没记载。有人说它产自羌胡地区,专门用来吓唬咱们中原的马;也有人说产自吴越一带。以前的老书上写着:“古代的乐器里有籁和缶。”现在这些乐器都找不到了。史官在这儿做个注解:《尔雅》里说,籁其实就是箫的一种。《诗经》里说:“坎其击缶。”毛传解释说:“瓦罐叫做缶。”
咱们再说说筑城时敲打夯杵的声音,这可是梁孝王搞出来的。梁孝王修建睢阳城,城墙周长十二里,他弄了一帮人唱歌助兴,用小鼓打拍子,夯土的人就跟着杵声的节奏一起敲打。后来,人们就把这种声音叫做《睢阳曲》,一直流传到现在。
魏晋时期,出现了一批音乐高手,比如孙氏擅长演奏古代乐曲,宋识擅长打拍子并跟着音乐一起唱和,陈左擅长清亮的歌声,列和擅长吹笛子,郝索擅长弹筝,朱生擅长弹琵琶,而且还创造了不少新的乐曲。大文豪傅玄在他的书里写道:“人要是只重视听到的,而忽略看到的,不也是很糊涂吗?如果这六个人生活在古代,那真是古今罕见,岂止是夔、牙能相比拟的!” 这么说来,后世的音乐,都是从孙氏、朱生他们那儿传承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