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晦,字宣明,是陈郡阳夏人。他爷爷谢朗,当过东阳太守;他爸爸谢重,做过会稽王司马道子的骠骑长史;他哥哥谢绚,做过高祖的镇军长史,可惜早早去世了。谢晦一开始在孟昶手下当建威府中兵参军。孟昶死后,高祖问刘穆之:“孟昶手下的参军,谁比较靠谱,能到我府上来做事?”刘穆之推荐了谢晦,高祖马上就让他当了太尉参军。
有一次,高祖审问犯人,那天负责刑狱的参军生病了,就派谢晦顶替。谢晦直接在车上翻看案卷,迅速处理,催促判决。相府事务繁杂,案件堆积如山,谢晦处理起来应对自如,从没出过错。高祖很欣赏他,当天就提拔他当刑狱贼曹,后来又升任豫州治中从事。义熙八年,朝廷要解决侨居流民的户籍问题,派谢晦负责划分扬州和豫州的户籍,他处理得非常公正,大家都称赞他。后来他回到朝廷当了太尉主簿,还跟着高祖去征讨司马休之。当时徐逵之战打输了,司马休之被杀,高祖非常生气,想亲自披甲上岸,众将士都劝他别去,但他还是怒气冲冲。谢晦赶紧抱住高祖,高祖说:“我要杀了你!”谢晦说:“天下可以没有我谢晦,但不能没有您,我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时,胡藩已经上岸,敌人也撤退了,高祖这才作罢。
谢晦长得好看,风度翩翩,很会说话,笑起来也很好看,眉清目秀,头发乌黑亮丽,就像是用墨汁点上去的一样。他学识渊博,文章写得好,高祖非常喜欢他,其他官员都比不上他。高祖征讨关中、洛阳的时候,内外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他处理。刘穆之派人来汇报事情,谢晦常常提出不同的意见,刘穆之生气地说:“你还有回来的机会吗?”高祖想提拔谢晦当从事中郎,还特地去问刘穆之,但刘穆之坚决不同意。直到刘穆之死,谢晦都没升官。刘穆之死讯传来,高祖悲痛欲绝,谢晦当时正值正直,非常难过,主动进宫参与调查刘穆之的死因。当天事情处理完后,高祖就提拔谢晦当了从事中郎。
宋朝刚建立的时候,他担任右卫将军,没多久就升任侍中。高祖皇帝受命登基,在石头城登坛,然后坐着皇帝的车驾进宫。当时他带领游军负责警备工作,后来升迁为中领军,侍中的职位也保留着。因为在高祖登基的过程中立下功劳,被封为武昌县公,食邑两千户。两年后,因为在给王华加封西司马、南郡太守时,弄错了,把北海太守的印信错封给了别人,所以他被免去了侍中的职务。不久后,他又被任命为领军将军、散骑常侍,效仿晋朝中军将领羊祜的先例,在宫殿值班,统领宿卫部队。
三月,高祖皇帝身体不适,朝廷给他配备了二十个持剑的卫士,让他和徐羡之、傅亮、檀道济一起侍奉皇帝,照顾皇帝的病情。少帝即位后,他又被加封为中书令,和徐羡之、傅亮一起辅佐少帝处理朝政。少帝被废黜后,司空徐羡之发布诏令,任命他为都督荆湘雍益宁南北秦七州诸军事、抚军将军、领护南蛮校尉、荆州刺史,想让他到荆州去,作为外援,估计是担心太祖皇帝到来后会另用他人,所以才匆匆下达了这个任命。精锐的士兵和老将都配备给了他,武器装备和军资也很充足。
太祖皇帝即位后,又给他加封使持节的官职,其他官职不变。他心里担心自己不能离开京城,非常忧虑不安。等到从新亭出发的时候,回头望向石头城,高兴地说:“现在终于可以脱身了!”不久后,他又被提升为卫将军,加散骑常侍,进封建平郡公,食邑四千户,但他坚决推辞了进封。朝廷还给他配备了一支鼓吹乐队。
一开始,谢晦在荆州做官,还挺骄傲自得的,要到镇上赴任,先去拜访他叔父光禄大夫谢澹道别。谢澹问他年龄,谢晦回答说:“三十五岁。”谢澹笑着说:“当年荀中郎二十七岁就当上了北府都督,你比他年纪还大,这可就老了。”谢晦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到了江陵之后,谢晦就和侍中王华搞好关系,希望能避免灾祸。他的两个女儿要嫁给彭城王刘义康和新野侯刘义宾。元嘉二年,谢晦派妻子曹氏和长子谢世休把女儿送回京城。在此之前,景平年间,北方的索虏入侵,河南地区遭到严重破坏。到了这个时候,朝廷想要诛杀谢羡等人,顺带也对付谢晦。朝廷对外宣称要北伐,又说要封谢晦为京陵王,让他准备船只和物资。傅亮给谢晦写信说:“讨伐河朔,事情还没结束,朝野上下都很担忧,忧心忡忡的人很多。”信里还说:“朝中很多大臣劝谏皇上不要北征,皇上应该派外监万幼宗去各地了解情况。”当时朝廷的处置非常反常,谢晦的计谋已经泄露了不少。
元嘉三年正月,谢晦的弟弟黄门侍郎谢<日爵>快马加鞭地给他送信报信,谢晦还是觉得不可能,于是叫来咨议参军何承天,给他看傅亮的信,说:“估计万幼宗一两天内就会到,傅公担心我图谋不轨,所以先写信提醒我。”何承天说:“外面听到的消息都说朝廷要西征了,万幼宗怎么可能还来?”谢晦仍然觉得是虚张声势,让何承天预先起草一份回复朝廷的奏章,说讨伐北虏应该等到明年。江夏内史程道惠收到了寻阳来人的信,信上说:“朝廷将有大动作,事情已经确定了。”程道惠就派他府里的中兵参军乐冏把信交给谢晦。谢晦又问何承天:“万幼宗还没来,如果再过一两天还没消息,是不是就不会来了?”何承天回答说:“本来朝廷就没打算派他来,就像程道惠说的那样,事情已经决定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老家伙想烧了南蛮的兵籍,准备跟他们硬碰硬打一场。好多文官劝他赶紧出兵,他就立马立起旗帜戒严,然后跟司马庾登之说:“现在情况紧急,我想让你带着三千人守城,以防刘粹来攻。” 登之说:“我家里父母年纪大了都在京城,而且我平时也没带兵打仗的经验,实在没这个能力,不敢接受这个命令。”
老家伙又问其他的官员:“三千士兵,够守城吗?” 南蛮的司马周超回答说:“不仅够守城,要是外敌入侵,还能立功!” 登之这才说:“周超肯定能办到,那我请求辞去司马和南郡太守的职位,把这两个官职给他。” 于是当场就任命周超为司马、建威将军、南义阳太守,然后把登之升为长史,南郡太守的职位还是他的。
太祖杀了羡之他们,还有老家伙的儿子,新任命的秘书郎世休,以及<日爵>、<日爵>的儿子世平、侄子著作佐郎绍等等。乐冏又派人告诉老家伙:“徐、傅两位大人和<日爵>他们都被杀了。” 老家伙先是举荐了羡之、亮哀,然后又把自己的儿子们也派出去打仗。之后,他亲自从射堂出来,换上军服。他以前多次跟随高祖征战,对军事策略非常熟悉,只要他一指挥,都能做到恰到好处。两三天内,各地士兵纷纷前来投奔,聚集了三万精兵。于是他上表说:
我呢,运气好,得到了武皇帝特别的看重,在外参与政事,在内参与军机大事,经历了各种危险,辅助他成就了帝王基业,也因此获得了丰厚的赏赐。先帝驾崩前身体不适,临终前交代后事,我和当时的司徒羡之、左光禄大夫亮、征北将军道济一起,跪在御床前,接受了先帝的遗诏,聆听了他的遗言,并承担起处理后事的责任。我虽然能力有限,但一直心怀感恩,努力做好每一件事,始终保持忠诚。
后来营阳王犯了大错,断送了自己的前程,也让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大家都担心会发生动乱。在这种情况下,我和其他人一起,忠心耿耿,不顾个人安危,拥戴新皇帝登基,开创新的时代。陛下您迅速地派人传达圣旨,完全没有怀疑我们,还加封了我们的爵位。这足以证明我们一片赤诚之心,上天都看得见,天下百姓也都明白圣旨的意思。如果我们真的想篡权夺位,不顾国家法度,那我们应该拥护幼主,而不是背叛朝廷,又怎么会虚度七旬光阴,仰望皇上的旗帜呢?
庐陵王在营阳的时候,屡次遭到猜忌,积怨已深,最终落得个悲惨的下场。现在上天保佑,正是国家兴盛的好时机,如果我们不拥立新帝,国家又怎么能兴盛呢?成就他人好事,这是《春秋》里记载的高尚义举;拥立皇帝,也是我们臣子的职责所在。耿弇当年都没有因为贼人的遗言而背叛君父,我又怎么会背叛宋朝呢?更何况,现在是兄弟阋墙,祸乱将至,天下人的眼睛都看着呢,怎么可能蒙骗得了大家!
我担任边疆官职,一直兢兢业业,处理大小政事,都一定会先向朝廷禀报。我整顿边疆少数民族,使境内安定太平,还把弟弟侄子都留在京城侍奉皇上。皇上您继承先帝遗志,还跟我们家结亲,我的孩子年纪轻轻就受到您的恩宠,提拔我的女儿,迁升我的儿子,全家人都来送行。对君主的忠义,我已经做到极致了。我羡慕那些总揽百官事务,辅佐朝廷三代的重臣,他们年老请求退休,多次上书,皇上虽然优诏慰留,却始终没有答应。我兢兢业业地辅佐朝廷,日夜勤勉,一心一意,忠于职守,努力做好每一件事。这些都是大宋朝的忠臣,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却被小人陷害,无端制造事端,惹怒了皇上,遭受极刑,甚至牵连到我家,我的家人也被杀害了。虽然我不知道我的做法是否正确,但从事情的逻辑来看,我根本无法独活。先帝把国家托付给元老重臣辅佐您,却都被奸邪小人所害,那些忠贞不二的大臣,都难逃被杀害的命运。皇上您正值壮年,刚刚开始处理政务,对百姓的真实想法还不能完全了解。王弘兄弟轻浮鲁莽,不懂得进退;王华猜忌狠毒,阴险地玩弄权势,先铲除执政大臣,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天下人,知道的不知道的,哪个不为此感到痛心愤怒呢!
皇上,您继承先帝遗志,与我家结为儿女亲家,我的孩子都蒙受您的恩宠。 我尽心竭力地辅佐朝廷,却没想到,忠臣良将都被奸臣陷害,我的家人也因此遭殃。 这都是那些奸臣弄权造成的,他们陷害忠良,挑拨离间,最终导致国家动荡,百姓受苦。 先帝托付给您的那些辅佐大臣,如今都已惨遭杀害,这难道不值得您深思吗? 王弘兄弟轻浮,王华狠毒,他们排除异己,为所欲为,这更让天下人寒心。 我虽然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正确,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已无力回天。
我给先帝当差,将近二十年了,一直小心谨慎,没犯过一点儿错。这才刚上任没多久,就摊上这么大的事。 要不是先帝看人有误,那就是陛下您没看清我的真心。我去年年底出使回来,得到朝中官员和禁军将领的信,都说矛盾已经激化了,今天的事早晚会发生。我一心一意为朝廷效力,绝对没有二心,没想到奸邪小人暗中作祟,局势难以掌控,忠臣义士都惨遭毒手,我这个愚臣也被牵连进来了,到彦之、萧欣他们就在附近。以前白公起兵造反,诸梁家族也参与其中,朝中坏人当道,赵鞅带兵讨伐。我和他们生死与共,身处要地,怎么能袖手旁观,辜负先帝的遗命呢!我立刻率领将士,整顿船只兵器,等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然后挥兵讨伐。如果上天保佑大宋,子孙昌盛,正义之师能取得胜利,天下太平,我就乘船东下,诛杀这三个坏蛋,为冤屈申冤,向朝廷谢罪,就算被杀头,我也心甘情愿。恳请陛下您想想永初皇帝的托付,想想元嘉皇帝的忠诚,那么我的忠心,您应该能看明白。写到这里,我哽咽难言,话也说不完整了。
太祖皇帝那时候就已经下令戒严了,各路军队陆续进军。尚书给荆州发出的文书上写着:祸福没有固定的门路,顺逆有其自身的规律,天意虽然细微难测,但人事却可以从前事中得到借鉴,从来没有蹈义而得不到福报的,也没有作恶而祸事不至的。所以有智慧谋略的人,会审时度势,在失败中取得成功;有操守的臣子,会在危难关头保全节操。徐羡之、傅亮、谢晦,他们残忍地毒杀了太子,触犯了天怒,违背了礼法,触犯了刑法,他们的暴行已经传遍天下,圣旨已经昭告天下。徐羡之父子、傅亮和谢晦的党羽,在事情败露之初,都被抓捕归案。为皇室报仇,抒发义士的愤恨,国家典章清明,人神都为之感动。这三家犯了同样的罪行,已经抓到了其中两家,谢晦的亲属,也被关进了监狱。只要是天理不容的,即使根基深厚也容易铲除,顺应天理讨伐逆贼,即使势力再强大,最终也会崩溃。但是他们想逃脱惩罚很难,困兽犹斗,所以我们整顿军队,以防万一。京师的军队,天下兵马云集,士卒训练有素,军容严整,声势浩大。
到彦之将军率领两万精锐羽林军,旌旗蔽日,甲光耀眼,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檀道济将军统率三万精兵强将,战船遮蔽江面,战报频传,千帆齐举,万桨齐动,气势如虹地向目标进发。段宏将军率领两千铁骑,如同风驰电掣般,从竟陵出发,直奔鄢郢。此外,还命令刘粹将军率领河阴的军队,直捣叛军老巢;张邵将军率领湘川军队,占据战略要地。巴蜀、荆门天险,秦梁之间的要道都被封锁,叛军四面受敌,无路可逃。
皇上亲率大军,六军如同雄鹰展翅,警卫部队开路,军队旗帜整齐排列。就算叛军有英布那样的气势,彭宠那样的实力,面对如此强大的军队,也无处可逃,无人能抵挡。更何况西土百姓都沐浴在皇恩之下,东吴将士也念及故土,绝不会参与叛乱。一旦我军进逼,他们必定溃不成军,就算坚守城池,也会像鸟兽般散去,这已经是必然的结果了。皇上对叛乱深感痛惜,认为叛乱的罪魁祸首是晦,而百姓是无辜的。
因此,皇上特派使者传达圣旨,命令晦立即投降,用轻舟护送他回京。如果晦已经开始叛乱,并阻挠官军,那么就应该立即悔过自新,率众归降。皇上宽宏大量,之前傅亮犯了三次罪,都得到了赦免,晦及其同党、侄子等,也都未受到牵连。何况那些在府州任职的文武官员,都身居要职,享受着国家的恩宠,即使身在地方,也应该忠于朝廷。
要想化解祸患,必须迅速行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现在王师已经兵临城下,如同雷霆万钧,后悔也来不及了。
益州刺史萧摹和巴西太守刘道产被朝廷召回,刚到江陵就被关了起来,他们的财产也被没收,充当军费。 竟陵内史殷道鸾还没到任,就被任命为咨议参军。 他弟弟殷遁被任命为冠军将军兼竟陵内史,继续留在原任上工作;殷道鸾的侄子殷世猷被任命为建威将军兼南平太守。 如果刘粹能打败刘粹若,就立刻任命他为龙骧将军兼雍州刺史。
萧景晦率领两万大军,从江陵出发,船只从江津一直排到破冢,旌旗相连,遮天蔽日。萧景晦不禁感叹道:“真恨不得把这支军队用来勤王啊!” 他自领湘州刺史,想让张邵当辅国将军,但是张邵不肯接受这个任命。萧景晦就给京城发了公文,内容如下:
话说皇家最近不太平,接二连三地出事。营阳王犯了大错,自己断送了祖宗基业。庐陵王本来就和人关系不好,经常被人猜忌,而且他在服丧期间还失礼数,远近的人都知道,他积怨已久,还屡次违抗命令,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后来皇上即位,天下还没完全安定,一些事情还得有人负责。像车骑大将军王弘和侍中王昙首,他们俩都得到过皇上的恩宠,掌握着很大的权力。王弘在永初年间受了皇上的大恩,元嘉皇帝让位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受宠若惊,不够资格,还诬陷先帝对他的信任不够,退下来之后又总是挑拨离间。王昙首以前奉命出使,去探望皇上起居,但他却没能把皇上的好品德宣传出去,反而说了很多诬蔑皇上的话,具体说了些什么,我就不细说了。王华在叛乱平息后,被皇上提拔重用,先帝还经常召见他,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可用之处。可是王华这个人性格凶狠残暴,经常害人。前些日子,他还让人进城,自己却装病不上班,城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事儿。
他还上书皇上,又让皇上给他的宗叔献帝回信,还让皇上宣布给徐、傅两位大臣听。等到周纠出使回来,他又让周纠转告皇上他的意思,说他想自己处理政事,请求辞官回都城,还让王昙首转达他的意思。还有惠观道人说,有人告发王华和到彦之谋反,这事儿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城里的东边将领们,几天之内就剑拔弩张,准备开战了。王华经常被秋当诬陷,所以一直不安稳。这些事情加起来,他哪来的忠诚可言呢?他父亲死的时候,他表现得跟别人不一样,对外绝口不提,自己却偷偷地喝酒作乐。他那副嘴脸,城里的人谁不侧目而视呢?他还经常抱怨宰相换了好几个,真是气愤啊!他一心想掌握权力,根本不顾国家法度。那些忠于皇室的人都被杀害了,那些为国家效力的人都被灭族了,那些有身份地位的人,谁不感到悲愤呢!
于是,他违抗圣旨,派到彦之、萧欣之乘轻舟去袭击皇上。当天,监利左尉就发布告示,说军队已经到达长江了。“《诗经》有云:‘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 “《论语》有言:‘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王华的行为,与这些圣贤教诲背道而驰。
唉,虽然我这个人不擅长武力,却蒙受皇恩,担任了这个重要的职位。国家现在正处在危难之中,我心里又悲愤又焦虑。我担心小人得势,君子之道就会衰败,天下百姓都会遭受灾难,老百姓更是充满了深深的恐惧。所以,我赶紧召集忠义之士,整顿船只兵器,船只首尾相连,绵延不断,战车遍布原野,士兵个个骁勇善战,忠心耿耿。
现在,我派南蛮司马、宁远将军庾登统领参军事建武将军、建平太守安泰,宣威将军昭弘宗,参军事宣威将军王绍之等人,率领精锐部队一万人,作为先锋部队出征讨伐。南蛮参军、振武将军魏像统领参军事、宣威将军陈珍,率领两千虎贲精兵;参军事、建威将军、新兴太守贺愔率领三千士兵,他们互相配合,走不同的路线前进。南蛮参军、振威将军郭卓率领两千铁骑,水陆并进。总共三万大军,行动迅速,像闪电一样。
行冠军将军、竟陵内史、河东太守谢遁,建威将军、南平太守谢世猷率领一万骁勇的士兵,留守江陵。我还分别命令参军、长宁太守窦应期率领五千步骑兵,直接前往义阳;司马、建威将军、行南义阳太守周超之统领军司马、振武将军胡崇之率领一万精兵,从高阳北上;同时,还命令长兼行参军、宁远将军朱澹之率领五千步骑兵,从雁门关西进,共同讨伐刘粹,最终会师襄阳。奇兵要迅速行动,争取快速取得胜利!
各位贤才都肩负着国家的重托,你们的忠义之心令人敬佩!现在正是志士忘我报国,义士建功立业的好时机,请大家抓住时机,迅速行动起来,不必等待我的号令!
天黑了,到了江口,彦之已经到了彭城洲。庾登之占据着巴陵,胆小怕事,不敢前进。正好赶上连续下了好几天的大雨,参军刘和之说:“咱们大家都在雨里,檀道济的军队快到了,东边我们的军队正强盛,应该赶紧打仗啊!”登之还是犹豫不决,就让一个小将领陈祐做了个很大的口袋,装了几千斛茅草,挂在船的帆杆上,说这样可以烧敌人的船,但是用火需要晴天,所以就拖延了打仗的时间。就这样,军队停滞了十五天。
然后,他们去攻打萧欣在彭城洲的军队,中兵参军孔延秀带领三千人冲锋陷阵,打得很猛。萧欣在陈兵之后用盾牌保护自己,又命令军队撤回船上,结果被打了个大败。孔延秀又攻打洲口的栅栏,攻破了它,彦之就退守隐圻。
天黑又上表说:
(此处应接上表文内容)
我听说啊,那些坏人、坏事,自古以来就祸害国家,从前朝到今,一直都是这样。赵高弄权,秦朝就完蛋了;董卓作乱,汉朝也跟着完蛋。就算是有智慧的帝王在位,天下太平,也未必能完全阻止这些坏事发生。
奸臣王弘他们,偷偷地掌握权力,制造祸乱,他和弟弟王华里应外合,狼狈为奸,嫉妒排挤忠臣良将,一心想谋取不该有的东西。所以司徒臣羡之、左光禄大夫臣亮都被残忍杀害,连累到我家。至于征北将军臣道济是死是活,现在还不知道,恐怕也难逃厄运。他们还派萧欣、到彦之等人乘小船偷袭,他们的奸诈程度,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羡之和亮,一个是有功劳的老臣子,和皇室关系密切,一个担任文武百官的要职,位高权重;道济是上将,负责保卫京城,他们都是先帝重用的人才,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
我以前因为运气好,得到先帝的恩宠,参与过朝政,也经历过战争,和羡之、亮他们一样,都受到先帝的器重。从参与创建王室,到辅佐完成大业,从创业之初到禅让之时,虽然我的功劳不大,但也有记载在册,还得到过先帝的誓言和赏赐,希望我们能像宋朝那样,世代传承下去。可是,圣上驾崩了,卜卦也不吉利,召见了我们四人,在御床前临终受命,把国家大事托付给我们。我们领受了圣旨,决心竭尽全力,忠心耿耿,誓死效忠。可是营阳(指王弘)他们不顾道义,自绝于天,国家危在旦夕,我担心托付给这样的人,国家怎么能够兴盛呢?
所以,我学习殷商、汉朝的先例,来效法圣明的帝王。
皇上您顺顺利利地继位,没听信张武的疑虑,直接登基,也没等宋昌来劝谏,这说明您和臣子之间信任十足,简直是天人合契,您是九五之尊,恩泽遍布天下。像我这样的人,和亮一样,在内辅佐您治理国家,我和道济则在外协助,普天之下,谁能说这不合适呢? 所以承蒙您的恩宠,派我来镇守这里,还让我弟弟侄子留在京城侍奉您。
自从我到任以来,已经三年了,虽然身处远地,但心里一直记挂着朝廷,事情无论大小,我都会先向您禀报,八州的政务,我不敢擅自做主,我时刻想着您,这心意天地可鉴。皇上您还记得以前说过要联姻的事,以此来巩固两家关系,让我非常感动。后来我又被召回京城,去年我还把女儿和儿子都送回去了,全家都来朝拜您,我的忠心天地可鉴,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让您不满意的。
可是偏偏那些奸邪小人,无缘无故地挑起事端,亮在朝中被杀,我被派来边疆征战,我仔细想想,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天那么高,我上哪去申诉呢?弘等人既然受到您的宠信,能够侍奉在您身边,就自以为势力强大,像狐狸和老鼠一样,他们不讲道理,只知道钻营。他们又因为皇上您正值壮年,刚开始处理政务,就想依仗您的恩宠,窥探国家的权力,他们私下结党营私,想独揽大权,如果不除掉我们,他们就无法掌握权力,所以他们就勾结那些奸邪小人,制造这些乱子。
他们还说是我和弘等人构陷他们,说营阳是我的罪过,庐陵也是我的罪过。他们又说我和弘等人官位高,功劳大,内外勾结。皇上您相信他们的花言巧语,忘记了他们的真面目,三次被他们蒙蔽,难道您就不能稍微清醒一下吗?
我仔细反省自己,从昏庸无能变得光明磊落,做事从来不是为了私利。庐陵王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庐陵王自己内部矛盾激化,外部又触犯了朝廷的律法,既然这件事已经有了定论,我根本没参与其中。不过话说回来,庐陵王性格轻浮冒险,为人也不够孝顺恭顺。武皇帝驾崩前,也有口谕,虽然这件事表面上是从营阳发起的,实际上并非危及国家的大事。至于羡之、亮他们,跟我是同心同体,都是皇帝的心腹,我们一心一意想为皇家出力,尽忠报国。如果说我们想夺权,不为国家着想,当初废掉营阳王的时候,陛下您还在远方,武皇帝的儿子们,还有年纪很小的孩子,我们拥立您登基,谁敢反对呢?而我从三千多里外赶来,在空馆里等候了三个月,迎接您的銮驾,遵从您的命令,我的赤诚之心,天地可鉴。
溯流三千,虚馆三月,奉迎銮驾,以遵下武,血心若斯,易为可鉴。 这句话,说的就是我为了迎接陛下,千里迢迢赶来,在空荡荡的驿馆里苦等了三个月,这颗忠心,日月可鉴啊!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为了陛下。
话说咱这些老臣,侍奉先帝十七年,都位居要职,世人都说我们恭谨小心,没想到竟然会落到今天这种下场,真是想不到啊!就连周公那样的大贤,尚且有流言蜚语的诽谤;伯夷那样至孝的人,也难免遭受诬陷的祸害。慈爱的父亲,难道会无情于自己的儿子吗?英明的君主,难道会故意陷害忠贞的臣子吗?奸邪之徒作祟,势力能撼动山岳,更何况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人,又怎能奢望得到您的信任呢!《诗经》里不是说了吗:“谗言无休止,国家因此大乱;善良的君子,不会轻信谗言。”陛下您应该仔细研读典籍,明辨是非,这祸乱的苗头,应该仔细查察。
臣下我私下里担心,朝廷可能会重蹈皇甫谧的覆辙,甚至发生像阎乐那样的祸乱,日夜忧心忡忡,寝食难安,感觉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样。如今周朝的礼法日渐衰微,桓公、文公虽然称霸一方,但君主身边却乱臣贼子当道,赵鞅最终也被诛杀。更何况现在这祸患已经滔天,情况危急万分,朝廷重臣被杀害,地方官吏被倾覆。臣下的才能比不上绛侯周勃,安汉定国不是我的职责,我愧不如博陆侯张良,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国家危难深重,家国之痛也刻骨铭心。我已简单地整顿兵马,军队驻扎在巴陵,萧欣等人已经吓得魂飞魄散,闻风丧胆,纷纷逃窜。臣下虽然才能低微,但在国家危难之际,不顾个人安危,只希望凭借社稷神灵保佑,凭借义勇之气,率领军队长驱直入,直捣石头城,斩杀元凶,诛灭首恶,为两位大臣报仇雪恨,平息家门之痛。之后,我愿自首归案,甘愿受罚,即使是死,也心甘情愿。
恳请陛下您能够鉴别这祸乱的根源,看清忠臣的本心,展现出您如同日月般的光辉,发出如同霜雪闪电般的威严,在朝廷上斩杀这四个凶手,将这三个监察官员悬挂在绛阙之上,昭雪二台的冤屈,证明两蕃的清白,以此告慰列祖列宗,告慰天下百姓。只要陛下您能派人送来一封书信,臣下便立刻率领军队撤兵,返回原职。等情况稳定下来,再向陛下您详细禀报。
一开始,谢晦跟徐羡之、傅亮商量着怎么保全自己。谢晦占据长江上游,檀道济镇守广陵,两人都掌握着强大的军队,以此来牵制朝廷;徐羡之、傅亮在朝中掌握权力,这样就能长期维持现状。等到宋太祖打算动手诛杀他们的时候,王华那些人就都说:“檀道济靠不住啊!”宋太祖说:“檀道济只是被迫参与,本来就不是主谋。那些杀人的事,也跟他没关系。我召见他问问,肯定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于是就下诏让檀道济进京,给了他很多兵权,让他去西边征讨。
谢晦听说徐羡之他们死了,觉得檀道济肯定也保不住自己,等到听说檀道济率领大军前来,谢晦吓得不知所措。檀道济到了之后,跟刘义康的军队会合,把战船沿着岸边排开。谢晦一开始看到船只数量不多,就轻敌了,没马上出战。到了晚上,风帆鼓起,战船首尾相连,西边的军队被阻隔,已经没有战斗的意志了。朝廷的军队在洲尾设下埋伏,战船渡过江面,谢晦的大军一下子就溃散了。谢晦趁着夜色逃到巴陵,找到小船回到江陵。早先,雍州刺史刘粹派他弟弟、竟陵太守檀道济和朝廷军队主将沈敞之去袭击江陵,到了沙桥,周超率领一万多人跟他们作战,大败了他们。没过多久,谢晦战败的消息就传来了。
谢晦回到江陵,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向周超表示歉意。周超当晚就丢下军队,独自乘小船去投降刘义康。军队差不多都散了,谢晦就带着弟弟谢遁、侄子谢世基等七个人骑马往北逃。谢遁又胖又壮,骑不了马,谢晦总是等他,所以跑不快。到了安陆延头,被戍主光顺抓住了。这个光顺,是谢晦以前的属下。谢晦被囚禁押送京城,在路上写了首《悲人道》,诗词如下:
唉,人世啊,人世真是太难了!人间的险恶太多了,安稳的日子太少了。我们家祖上是名门望族,家风清正,源远流长。从小就在家里学习文德,在简陋的屋子里刻苦学习。本想着积德行善会得到上天的保佑,能享受到福泽绵延。可是我这个小子,却放荡不羁,招来了祸患,犯下了错误。
赶上国家大变革的时代,却得到了圣上的一次回眸。我得以参与国家大事的谋划,辅助皇帝制定宏伟的纲领。我曾经在禁卫军中统领军队,也曾在皇帝的寝宫里进言献策。我被分封了土地,继承了先祖的功业和荣誉。我在西殿接受了皇帝的重托,在御床前聆听了皇帝的遗嘱。我虽然懦弱无能,缺乏节操,但我一直记着这些恩情。我感激先主对我的恩遇,希望能报答后来的皇帝。我担心自己无法完成托付,害怕辜负了皇帝的期望,愧对自己的生死。我想继承先祖的事业,让家族的光辉更加灿烂。
可是我刚在要职上任没多久,就违反了礼法,沉迷于享乐。如果这样下去,天下都要完蛋,国家也要灭亡了!更何况我们这些为国家效力的人,更应该兢兢业业,不敢懈怠。我们应该团结亿万人民的心,才能让国家从黑暗走向光明。只有这样,皇帝才能尊贵,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国家的福泽才能绵延不绝。国家虽然经历了危难,但正在重建;我的家族虽然衰落,但也在逐渐兴盛。我得到了皇帝的扶持,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只希望天下太平,社会安定。
朝廷因为我的功劳提升了我的爵位,我奉命前往西蕃。我听着嘈杂的箫管之声,身披鲜艳的旌旗,威风凛凛。我巡视四方,镇守边疆,文治武功,威严赫赫。我努力治理那些薄弱的地方,常常忙到忘记吃饭。我哪敢像申甫那样自负啊,只想做宋朝的屏障。我担任这个职务才三年多一点,还没到两年。我心里其实有很多顾虑……(此处原文缺失),我感到非常痛苦。两位辅佐大臣都被罢免了,没有任何宽恕。我为那些无辜受牵连的人感到悲痛,心里难受极了。
话说汉朝有个好官,他的子民也都是忠贞善良的。可那些忠贞的人却得不到赏识,那些受委屈的人也没人伸冤。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都拿起武器准备战斗。船只密密麻麻,战车隆隆作响,一看这阵势,人多势众,军容整肃,这仗还打个啥?只想着能为死去的冤魂报仇雪恨,恢复泾河渭水的秩序,让百姓安居乐业。于是轻舟快马地杀到敌人的老巢,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又在白水河边痛击敌人,把敌人打得只剩下孤零零的一辆战车了。士气越来越高涨,威风越来越盛。可惜好景不长,连续十多天风雨交加,天气太糟糕了。我本来想打胜仗的,结果却没打赢,敌人紧追不舍,我们落荒而逃。因为缺乏灵活多变的战术,只顾蛮干,结果吃了大亏。成败自有天数,也不能怨天尤人啊!只可惜箭矢和石头还没用完,军队就被打垮了,阵型也全乱了。这都是命中注定,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最让我痛心的是那些年轻的将士,他们无辜地死在了战场上。还没来得及发挥他们的才能,战争就结束了,他们也无力回天了。我发誓要和他们一起战死沙场,可是我却胆怯了,辜负了他们的信任。可怜我的弟弟侄子们,他们也无辜地卷入了这场战争,这都是我的错啊!我本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想着怎么才能保住性命,没想到却困在了边境的小城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磨难?
我听说过古时候的教训,功劳越大,危险越大。霍去病虽然立下赫赫战功,最后还是差点被灭族。周亚夫功高盖主,最后被关进监狱,最后还被饿死了。即使是那些品德高尚的大贤,也难免会遭到杀害。想到这些,我心里害怕,不敢得罪别人,也忘记了以前那些恩惠。我立下功劳却得罪了皇上,以后要怎么办呢?如果没有像镜子一样能照见一切的智慧,谁又能躲避灾祸而获得幸福呢?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太多了,难道只有我感叹季氏家族的悲剧吗?我本想安安稳稳地生活,光宗耀祖,让先人们引以为荣,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我未能尽孝道,我的兄弟也都没了。我平平淡淡地过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会落得如此下场。只有祭祀祖先和打扫庭院这些事情,才能让我暂时忘记痛苦。可是,这一切都结束了。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都是我这个孤家寡人所带来的灾难。我的罪过比泰山还重,就算死一万次也无法赎清。
唉,我这一生啊,就像那被抛弃的角弓,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亲朋好友虽然表面上还算和睦,可内里早已各怀心思,各奔前程了。虽然曾经志向远大,但现实却总是不尽人意,美好的愿望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 当初为了谋求功名利禄,放弃了耕田种地,却没想到这世道如此险恶,充满欺骗和算计。我总觉得功成名就很容易,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如今我已身死名尽,棺木已盖,回想过去,真是惭愧啊!我辜负了大家的期望,辜负了明智之人的期许,厚着脸皮活到了现在,却毫无建树,实在可耻! 现在,我只能长揖谢过各位,感谢你们的明智之见。人生百年,转瞬即逝,最终还是要回归尘土。 我这一生,就像砍倒的树木,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与天地同寿。世事变迁,我所追求的并非现实,又怎么能明白是非曲直呢? 我只能效仿庄子先生的豁达言论,以顺应天意为准则了。
周超投降之后,到彦之被任命为参府事。刘粹派参军沈敞来告诉到彦之沙桥之战失败的消息,说这是周超造成的。到彦之于是逮捕了周超。先把周超和一些人关押起来,还没来得及处死,结果到彦之和他的弟弟到晦、到遁、侄子到世基、到世猷,以及同党孔延秀、周超、贺愔、窦应期、蒋虔、严千斯等等,都被一起处死了。到世基是到绚的儿子,很有才气。临死前,他写了一首绝句:“伟哉横海鳞,壮矣垂天翼。一旦失风水,翻为蝼蚁食。” 到晦接着又写了一句:“功遂侔昔人,保退无智力。既涉太行险,斯路信难陟。”到晦死的时候,才三十七岁。庾登之、殷道鸾、何承天都被赦免了。
一开始,河东人商玄石是到晦的参军。到晦造反的时候,商玄石暗中想拥立西人庾田夫和到彦之的弟弟当领导,但是庾田夫他们不敢答应。商玄石知道自己单枪匹马干不成大事,于是就当了到晦的部下。事情平息后,商玄石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坚持自己的想法,于是投水自尽了。太祖皇帝很欣赏他,就让他儿子商怀福当了衡阳王义季的右军参军督护。到晦逃跑的时候,身边的人都抛弃了他,只有延陵盖一直追随他,没有离开。太祖皇帝也欣赏延陵盖,后来让他当了长沙王义欣的镇军功曹督护。
史书上说:谢晦因为在玺印封缄上犯了错误,所以被免去了侍中的职务。这件事可以看出高祖皇帝的治国才能和宰相的职责所在。 你看啊,杀戮子孙这种事,后果非常严重,即使是左迁降职,那也是因为犯了比较轻的错误。轻微的过错,大家都不怎么在意;严重的罪行,大家都很重视。所以,杀头砍脑的事很少发生,皇帝在朝廷上用的都是宽厚仁慈的办法。即使是高级官员犯了小错,也不会因为官位高低而改变法律的执行。这样一来,下级官员就敬畏上级,上级官员也受到尊重,都是因为这个道理。
从太祖皇帝开始执政,这种规矩就逐渐被违背了,法律网眼越来越大,法律的威严也因为恩情而减弱,妨碍了国家的道德和美好风尚,这都是因为这个原因造成的。到了大明朝,这种歪风邪气更加严重,除非是揭发皇帝的隐秘私情,冒犯了皇帝的忌讳,否则,左迁降职的处罚根本不会用在权贵亲戚身上。如果有人冒犯了皇帝的旨意,即使罪行不至于被处以国法,只是被免职,那他的门前也会挤满了前来吊唁的人。 因此,法律条文没有恒定的标准,上面的人常常宽松执行,国家的纲纪无法竖立起来,法律的网眼也就跟着变大了。所以说,聪明人要从小事上就防范,谨慎处理大事,都是因为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