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穆之,字道和,小字道民,是东莞莒县人,他的祖上是汉朝齐悼惠王刘肥的后代,世代居住在京口。他从小就喜欢读《尚书》和《左传》,知识渊博,见多识广,得到了济阳太守江敳的赏识。江敳当时担任建武将军、琅邪内史,就把他招到自己身边当了府主簿。

话说刘穆之年轻的时候,曾经梦见自己和高祖刘裕一起在海上乘船,突然遇到大风,吓得不轻。低头一看船下,居然看见有两条白色的龙在船的两边护卫着。后来船到了一个山脚下,只见山峰高耸秀丽,树木茂密,他心里非常高兴。后来刘裕攻克京城建康后,问何无忌:“我急需一个府主簿,上哪去找呢?”何无忌说:“没有人比刘道民更合适了。”刘裕说:“我也听说过他。”于是立刻派人去召见刘穆之。这时刘穆之听到京城里一片喧闹,早上起来走到街头上,正好碰上了送信的人。刘穆之直勾勾地盯着信使看了很久,一句话也没说。过了一会儿,他回到屋里,把粗布衣服改成袴褶,然后去拜见刘裕。刘裕对他说:“我刚开始起兵,正处在艰难时期,急需一个精明能干的军务官员,你觉得谁能胜任?”刘穆之说:“您的府邸刚刚建立,军务官员确实需要有才能的人,但现在情况紧急,应该先顾全大局,不要因为小事而耽误大事。”刘裕笑着说:“你能这样谦虚谨慎,我的事情就成功了一半了!”于是当场就给他授了官职。

刘裕平定京城的战事后,刚到建康,很多重要的事情都需要马上处理,这些事情都是刘穆之帮忙决定的。刘裕非常信任他,大事小情都和他商量;刘穆之也尽心尽力,毫无保留。当时东晋的统治比较松懈,法律法规执行不力,一些世家大族仗势欺人,百姓生活困苦,无处申冤。再加上司马元显的政令混乱,桓玄的条文又繁琐复杂。刘穆之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况,灵活调整政策,不到十天的时间,社会风气就有了很大的改变。后来,他升迁为尚书祠部郎,又再次担任府主簿,还做过记室录事参军,领堂邑太守。因为平定桓玄有功,被封为西华县五等子。

公元407年,扬州刺史王谧死了。当时高祖(指刘裕)正准备去扬州赴任,可是刘毅他们不愿意高祖去,就商量着让中领军谢混担任扬州刺史。也有人想让高祖去丹徒(今江苏镇江)暂管州务,把朝廷里的事情交给尚书仆射孟昶处理。于是就派尚书右丞皮沈带着这两个方案去问问高祖的意思。

皮沈先去拜访了谢安的侄子谢晦(穆之),把朝廷上的讨论情况详细地告诉了他。谢晦假装起身去厕所,然后偷偷地写了一封密信给高祖,信里说:“皮沈刚来,他的话不能听。”高祖见了皮沈之后,把他打发走了,然后叫来谢晦问他:“你说皮沈的话不能听,这是什么意思?”

谢晦说:“想当初东晋王朝的政治搞得一塌糊涂,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再加上桓玄篡位,天命已经转移了。您(指高祖)兴复了皇室江山,功劳大到可以流芳百世。既然您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就应该拥有相应的高位。但是位高权重,并非长久之计。您现在的地位,怎么能谦虚自抑,甘心做一个地方守将呢?刘毅、孟昶这些人,跟您一样都是从平民百姓起家,一起为了大义而奋斗,本来就是想辅佐君主建立功勋,从而获得富贵。事情有先后顺序,所以当时推举功劳的时候,并不是真心实意地服从您,把君臣关系确定下来。实力相当,地位对等,最终还是要互相倾轧。扬州是国家的根本所在,不能交给别人。以前交给王谧,只是权宜之计,可不是长久之计啊!现在如果再交给别人,您就要受制于人了。一旦失去权力,就再也别想拿回来了。而您的功劳巨大,地位崇高,不能轻易搁置不管,如果疑虑和恐惧交织在一起,各种异端就会兴起,将来的危险,您难道不仔细想想吗?现在朝廷上的议论就是这样,您应该巧妙地应对,一定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拒绝的理由也要想好。您就应该这样说:‘治理国家要从根本抓起,宰相的职位至关重要,兴亡成败都取决于此,应该慎重选择。这件事非常重大,不能轻易决定,最好先回朝,大家一起讨论一下不同的意见。’您到了京城,他们肯定不敢越过您,把扬州交给别人,这很明显!”

高祖采纳了他的建议,于是入朝辅政。

话说刘裕征讨广固,又抵抗卢循的叛乱,谢穆一直待在幕府里出谋划策,解决各种事情。刘裕他们几个,心里有点看不惯谢穆跟刘裕关系太近,就经常旁敲侧击地跟刘裕说谢穆权力太大了。结果呢,刘裕反而更信任谢穆了。谢穆对外面的各种消息,不管大小,都一一报告给刘裕。甚至连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路边发生的琐事,他都事无巨细地汇报。刘裕每次都能得到民间一些秘密消息,显得自己很英明,其实都是谢穆的功劳。

谢穆还特别喜欢交际,家里总是宾客满座,他就像布下了天罗地网一样,收集各种信息,所以朝野上下,大小事情,谢穆几乎都知道。就算那些跟刘裕关系亲近的人有什么私下里的矛盾,谢穆也都会如实禀报。有人批评谢穆这样多嘴,谢穆说:“皇上您那么英明,迟早会知道这些事情的。我蒙受皇上的恩宠,理应坦诚相告,这就像张辽告诉关羽要叛变一样。”刘裕的各种行为举止,谢穆都会从中调控,帮他把关。刘裕字写得不好,谢穆就说:“虽然这是小事,但要传达给四方百姓,希望您能稍微注意一下。”刘裕虽然想改,但又改不了,谢穆就说:“那就写大字吧,一个字写一尺见方,也没什么不好的。字大就能写更多内容,而且看起来也好看。”刘裕听了他的建议,一页纸上只写六七个字就写满了。谢穆推荐人才,从不徇私舞弊,总是说:“我虽然比不上荀令君那样善于举荐人才,但绝对不会举荐坏人。”

谢穆和朱龄石两人都负责处理刘裕的信件,经常在刘裕面前一起回信。从早上到中午,谢穆能收到一百多封信,朱龄石能收到八十多封,而谢穆却能从容应对,处理得井井有条。后来,谢穆升任中军太尉司马,八年后又加封丹阳尹。

高祖皇帝西征刘毅的时候,任命诸葛长民留守京城,负责处理一切后方事务。高祖皇帝觉得诸葛长民一个人可能难以胜任,就留下了穆之来辅助他,还给他加官进爵,配给他人手和资源。诸葛长民确实有反叛的意图,但他迟迟不敢行动。于是他就屏退左右,对穆之说:“好多人都在说太尉(指高祖)对我心怀不满,这是怎么回事啊?”穆之回答说:“您现在远征在外,却把年迈的母亲和年幼的孩子都留在了京城,要是您留下的后方出现一点闪失,那您怎么交代呢?”诸葛长民听了穆之的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高祖皇帝回来后,诸葛长民被处死了。

十年后,穆之被提升为前将军,每年朝廷拨给他一万匹布和三百万元钱。十一年后,高祖皇帝西征司马休之,中军将军道怜负责留守,但所有大小事情,都由穆之裁决。穆之被提升为尚书右仆射,负责选拔官员,将军和尹的职位依旧保留。十二年后,高祖皇帝北伐,留下太子担任中军将军,负责监视太尉留守的府邸,穆之则被提升为左仆射,同时负责监军和中军两府的军务,将军、尹和选拔官员的职务依旧保留。他还有五十名甲士护卫,可以自由出入宫殿,并且住在东城。

穆之在朝中总揽政务,在外又负责军务,处理事情迅速果断,从没有耽搁。前来拜访的宾客络绎不绝,各种诉求应接不暇,内外文书堆积如山,他却能快速阅览文书,批复奏章,处理各种事务,井井有条,从不混乱。即使宾客盈门,谈笑风生,他也从不觉得疲倦。有空闲的时候,他就亲自抄写书籍,阅读典籍,校对文献。他生活奢侈,吃饭必须摆满一丈长的桌子,每天早饭都要准备十个人的饭菜。穆之喜欢宴请宾客,从不独自用餐,每到吃饭时间,如果宾客少于十人,帐下就按平时一样准备饭菜,这是他的习惯。他曾经对高祖皇帝说:“我家原本贫寒,生活上有很多不足。自从我担任要职以来,虽然一直很节俭,但每天的开销还是略微超过了标准。除此之外,我一分钱也没有贪污。”十三年后,穆之病重,皇帝还派正直的黄门郎前去探望。十一月,穆之去世,享年五十八岁。

高祖听说这事儿,在长安就吓坏了,难过得不得了,好几天都缓不过劲来。本来打算立刻赶到关中,好好整顿一下赵国和魏国的事务。可穆之就这么没了,京城里一下子就没人主持大局了,所以他赶紧跑回彭城。 他让司马徐羡之顶替穆之,继续负责留守的那些事儿,朝廷里那些以前都得跟穆之商量才能决定的重要事情,现在也都得先问问北方那边(指穆之旧部)。穆之原来前军府里头,文武官员加起来有两万人呢,其中三千人拨给羡之,让他撑起建威府的场面,剩下的都归世子中军府管。后来还追封穆之做了散骑常侍、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就这么着。

高祖又给天子写奏章说:“我听说,推崇贤能,表彰善行,是帝王治理国家的首要任务;记念功劳,表彰有功之人,这是符合道义的,也是追念先贤的美德。所以司勋官秉持着皇帝的旨意,勤勉工作,必定将他们的功劳记录下来,那些品德高尚的人,即使去世了,他们的功劳也会更加显著。 我们的尚书左仆射、前将军穆之,他起初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从辅助义熙帝开始就一直尽心尽力,在朝廷内部,他出谋划策,在朝廷外部,他勤勉处理政务,在军国大事上,他更是竭尽心力。后来他升迁到朝廷要职,担任京畿尹,辅佐新王,协助百官处理政务。前些日子,军队远征在外,他居中主持大局,稳定后方,他的安抚百姓的功劳,得到了朝野上下的一致认可。他正要宣扬朝廷的盛德,巩固太平盛世,他的功绩即将完成,远近百姓都为他惋惜。皇上已经对他进行表彰,他的功劳与历史上那些贤臣相比肩,荣哀兼备,恩宠已经很厚了。

我仔细回想一下,从义熙帝刚刚开始执政的时候,国家还面临着各种艰难险阻,外部的威胁很大,内部的矛盾也很复杂,那个时候国家动荡不安,几乎没有一年是太平的。我能力有限,却承担着国家的重任,能够顺利完成各项任务,全靠穆之的辅佐和帮助。他不仅提出了许多正直的意见和好的建议,让百姓受益;而且他还常常提出忠诚的建议和长远的规划,暗中筹划,仔细考虑,他那些巧妙的计策,很多时候我们都难以察觉。他的很多功劳都隐藏在日常琐碎的事情中,有些事情也因为时间久远而难以一一记述。总之,他为国家效力几十年,取得了显著的成就,无论是出征还是辅佐朝廷,他都从未辜负朝廷的期望。如果没有穆之在旁边辅佐,我根本无法完成这些事情。他为人谦虚谨慎,生活简朴,越是如此,他的品德就越显得高尚。每次朝廷议论到封赏的时候,他总是极力推辞。所以,尽管他的功劳很大,却一直没有得到应有的封赏,我心里一直很过意不去,怎么能让他默默无闻呢?我认为应该追赠他更高的官职,并追封他的爵位,让他得到应有的赏赐,让他的善行永远流传下去,让他忠贞正直的品德永垂不朽。我和他情同手足,经历了国家兴衰的变迁,我们之间的友谊深厚,感情密切。因此,我将我的想法上奏朝廷。”

于是,朝廷追赠穆之为侍中、司徒,封他为南昌县侯,食邑一千五百户。

刘邦当了皇帝以后,想着要好好奖励那些帮他打江山的大功臣,就下了一道圣旨。圣旨里说:“以前担任过侍中、司徒,封号是南昌侯的刘穆之,他很有远见卓识,为建立王朝打下了基础,功劳很大,为人也很正直。现在天下太平了,边疆也安定了,我心里常常想起他,非常悲伤啊!现在追封他为南康郡公,给他三千户人家做封地。” “还有以前担任过左将军、青州刺史的王镇恶,他在荆州和郢州的战役中立了大功,平定了叛乱,在北伐战争中也功劳显著,堪比古代名将方叔。考虑到他为国家付出的辛劳,我不会忘记他的功劳。现在追封他为龙阳县侯,增加一千五百户人家做封地。” 后来,刘穆之被追谥为“文宣公”。

宋文帝元嘉九年的时候,把刘穆之的牌位一起供奉在太祖庙里;元嘉二十五年四月,皇帝去江宁视察,路过刘穆之的墓地,又下了一道圣旨。圣旨里说:“以前的侍中、司徒、南康文宣公刘穆之,他品德高尚,辅佐皇帝开创了伟业,他的谋略深远,功劳很大,他的功绩被载入史册,他的忠义也写在典籍里,他成为了后世学习的榜样。我这次路过这里,特地来瞻仰他的墓地,想到他长眠地下,心里非常悲伤。应该派人到他的墓前祭奠,表达我对他的永久怀念之情。”

穆家有三个儿子,老大叫虑之,当官做到员外散骑常侍就去世了。然后由他的儿子邕继承爵位。以前,那些郡县要是变成了封国,当地官员内史和相都要对国主称臣,一离开官职就完事了。到了世祖孝建年间,才改了这个制度,改成下级官员向上司行礼问候。河东王歆之曾经做过南康国的相,一向看不起刘邕。后来歆之和邕一起参加宫廷宴会,两人坐在一起。刘邕这个人特别爱喝酒,就对歆之说:“你以前见我时,我是你的下属,现在咱们平起平坐了,你总不能连一杯酒都不敬我吧?”歆之就用孙皓的歌来回答他:“以前我做你的上司,现在咱们平起平坐了。我不敬你酒,也不想祝你长寿。”

刘邕走到哪儿都喜欢吃那种结痂的伤口,觉得味道像鲍鱼一样。有一次他去拜访孟灵休,孟灵休之前刚灸过疮,伤口结的痂掉在床上了,刘邕就捡起来吃了。孟灵休吓了一大跳!刘邕却说:“这是我喜欢的口味啊!”孟灵休身上还没脱落的痂,全都扒下来给刘邕吃了。刘邕走了以后,孟灵休给何勖写信说:“刘邕刚才来我这儿,吃我的痂,把我身上都吃得流血了!”南康国有大概两百多个官员,不管有没有罪,都轮流挨鞭打,那些鞭打的伤口结的痂,经常被用来做菜。刘邕死了以后,他的儿子肜继承了爵位。大明四年,因为拿刀砍了妻子,被剥夺了爵位和封地,由他的弟弟彪继承了爵位。齐朝篡位后,刘家被降为了南康县侯,食邑一千户。

刘式之,字延叔,是个通晓《易经》、喜欢结交朋友的人。他官运亨通,一路升迁,当过相国中兵参军、太子中舍人、黄门侍郎,还做过宁朔将军、宣城和淮南两郡太守。 可是他当官期间贪污腐败,搜刮民脂民膏,简直是“赃货狼藉”。扬州刺史王弘派人去查他。王弘派去的官员四处调查,想把刘式之的罪行查个水落石出。刘式之把官员叫来,说:“回去告诉王刺史,我刘式之对国家也算是有那么点贡献,就算偷了几百万钱又怎么样?何况我根本就没偷!那些官员百姓和文书档案都在这儿呢!” 那个官员回去把刘式之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王弘,王弘听了之后感叹道:“刘式之这辩解能力,真是厉害啊!”就因为刘式之这番话,王弘也就不了了之了。后来,刘式之又当上了太子右率、左卫将军和吴郡太守。他死后,朝廷追赠他征虏将军的称号。他曾经跟随军队征讨关中和洛阳,立下战功,被封为德阳县五等侯,死后谥号为恭侯。他的长子刘敳,在晋世祖初期做过黄门侍郎。刘敳的弟弟刘衍,在晋大明末年做过黄门郎,后来外放担任豫章内史。晋安王子勋称帝造反时,刘衍被任命为中护军。后来子勋兵败,刘衍也跟着被杀头了。

刘衍的弟弟刘瑀,字茂琳,从小就有才气,被晋太祖看重。当初王浚在南徐州任职时,刘瑀被任命为别驾从事史,深受王浚器重。刘瑀这个人性格比较傲慢,看不惯别人比自己强。当时王浚手下有个北府行参军,叫顾迈,这人虽然轻浮,但很有才干,王浚对他非常赏识,很多机密的事情都和他商量。刘瑀为了巴结顾迈,对他极尽谄媚之能事,甚至连家里妇孺之间的事,一些不该说的话,他都一股脑儿地告诉顾迈。顾迈觉得刘瑀和他交情深厚,非常信任他。王浚跟顾迈说的那些机密,顾迈都告诉了刘瑀。有一天,他们俩在射堂下一起喝酒,刘瑀突然让左右的人给他拿单衣和头巾,顾迈问他为什么,刘瑀说:“你把我当家人一样对待,咱们说话也没什么隐瞒,可你却对外泄露,弄得人尽皆知。我是你的下属,我怎么能不报告呢?”于是就把这事儿告诉了王浚。王浚大怒,向晋太祖告发顾迈,把顾迈贬到广州去了。顾迈在广州的时候,碰上萧简造反,他尽心尽力地帮助萧简,最后和萧简一起死了。

沈约最初担任从事中郎,后来被任命为淮南太守。元嘉二十九年,他又升任宁远将军、益州刺史。后来发生政变,他被任命为青州刺史。沈约听说后,立刻起兵响应,并将资财送往荆州。宋世祖即位后,召他回朝担任御史中丞。

回到江陵的时候,正赶上南郡王刘义宣谋反。沈约极力劝谏,言语非常恳切。刘义宣把他任命为丞相左司马,一同前往梁山。沈约还穿着蜀地的衣服,乘坐蜀地的船只,而刘义宣的旧部属也偷偷地从梁山洲外投奔官军。之后,沈约被任命为司徒左长史。第二年,他又升任御史中丞。沈约为人刚正不阿,在宪司工作非常得心应手。他弹劾王僧达,说:“王僧达凭借家族的显赫地位获得高官厚禄,但个人才能却平庸无能。”朝中官员没有不害怕他笔杆子的。不久,他又升任右卫将军。

沈约希望能担任侍中,但未能如愿,他对亲朋好友说:“做官,要么就做到位,要么就离开,怎么能一直停留在半途呢?”于是他请求前往益州。宋世祖了解他的想法,就同意了。孝建三年,沈约被任命为辅国将军、益州刺史。但他上任后很不开心。到了江陵后,他给颜竣写信说:“朱修之家族三代都是叛军,如今他却占据荆州,在华丽的帐篷里,摆出谢安那样的架势,让斋帅用长刀引我到他席位下边坐下。我还有什么办法呢?恐怕匈奴人都会轻视汉朝了!” 同年,沈约因为霸占别人的妻子为妾而被免官。

大明元年,沈约重新被任命为东阳太守。第二年,他又升任吴兴太守。侍中何偃曾经评论说:“沈约的官位和名望不相称。”沈约大怒道:“我的官位和名望怎么不相称!”于是和何偃断绝了关系。后来沈约担任吏部尚书,心里仍然愤愤不平。他的族叔沈秀担任丹阳尹,沈约又给亲朋好友写信说:“我们家那个长相粗犷的沈秀,竟然在刘安的辖区内做官,朝廷难道人才济济吗?”同年,沈约患了疽病,何偃也患了背痈。沈约病情危重,听说何偃死了,竟然欣喜若狂,大喊大叫,不久后也去世了,谥号为“刚子”。他的儿子沈卷担任南徐州别驾,弟弟沈藏担任尚书左丞。

穆家的老幺,叫贞之,做过中书黄门侍郎,还当过太子右卫率,后来又做到宁朔将军、江夏内史,最后死在任上。他儿子叫裒,当过始兴县令,因为贪污受贿被关进了东冶监狱。穆家的女儿嫁给了济阳人蔡祐,老了以后生活很贫困。后来世祖皇帝看在蔡祐的孙子是平南参军,就把他任命为始安太守,算是照顾他们家。

穆家最小的儿子贞之,官职一路升迁,先是中书黄门侍郎,接着是太子右卫率,后来还当上了宁朔将军和江夏内史,最后是在任上去世的。他的儿子裒,当上了始兴县令,可惜后来因为贪污受贿被关进了东冶监狱,真是令人惋惜。穆家的女儿嫁给了济阳的蔡祐,可是到了老年却过着贫困的生活,真是令人同情。后来,世祖皇帝考虑到蔡祐的孙子在朝廷担任平南参军,便破格提拔他做了始安太守,也算是对他们一家人的一种恩赐吧。

王弘,字休元,是琅琊临沂人。他曾祖父王导是晋朝的丞相,祖父王洽担任中领军,父亲王珣做过司徒。王弘从小就喜欢学习,以清廉淡泊闻名,和尚书仆射谢混关系很好。 二十岁左右,他担任了会稽王司马道子的骠骑参军主簿。

那时候,农业生产停滞不前,徭役却繁重起来。王弘认为应该建立屯田制,于是上书陈述自己的建议,他说:“关于最近您咨询的建立屯田的事宜,我已经认真考虑过了。现在正是发展农业的大好时机,不能错过,应该赶紧督促农官抓紧耕种,争取获得丰收。可是府库的资金和劳力都非常紧张,调配起来很困难,即使用严厉的措施督促,也只是导致监狱里关押的人越来越多,而对实际情况毫无帮助。我发现南部的冶炼厂,招募了几百个官吏,虽然给他们发放了粮食,但是收入却很少。我认为如果把这些人调过来从事农业生产,一定能获得百倍的效益。当然,军队的武器装备需要冶炼厂生产,不能全部废除,我想保留铜官的大冶炼厂和都城的小冶炼厂各一个,加大它们的生产任务,标准参照扬州;这样州里需要的金属也能满足,其他的冶炼厂就都停掉,把人手都用到农业生产上。我还建议两个部门的田曹,各设立主管军队的官吏,按照冶炼厂招募人员的比例,也允许招募山区和湖区的人,这些措施都不会损害私人利益,只会对国家有利。其中人员的安排、轮换休假以及粮食供应的数量等等,都可以交给本部门的官员负责。直接主管的部门,一定要认真细致地管理好,而且东曹的板水曹参军纳某也适合担任这个职务,这个人能力很强,完全可以胜任。近年来,屯田工作松懈荒废,田地荒芜,粮仓空虚,都是因为这个原因造成的。我虽然才疏学浅,但蒙受您的提拔重用,怎么能对这些问题熟视无睹,置之不理呢!至于我的建议是否可行,还请您根据您的远见卓识来裁决。如果我的建议被采纳,希望您能尽快实施,这样才能让百姓勤于耕作,粮仓充实,社会安定有序,您就可以安坐享太平了。”

司马道子想提拔他为黄门侍郎,但是王弘的父亲王珣认为他年纪太轻而坚决拒绝了。

谢安的儿子谢弘,特别喜欢攒钱,家里的钱财都散落在老百姓手里。谢安去世后,谢弘把所有的欠条都烧了,一分钱都没要;他把家里的产业都留给了弟弟们。谢安还没下葬呢,后将军司马元显就给他安排了个咨议参军,还加了个宁远将军的头衔,让他管记室的事儿,谢弘坚决推辞,没接受。 谢石又给他安排了个咨议参军,还加了个建威将军的头衔,让他管中兵,谢弘还是坚决推辞。那段时间,朝中内外乱糟糟的,好多人在办丧事的时候都没能好好哭完就结束了,就谢弘坚持把丧事办完了。后来桓玄攻占了京城,把谢石抓起来送交廷尉,大臣和官员们都吓得不敢去看一眼。谢弘当时还在守孝,却独自一人在路边给谢石磕头,拉着车哭,大家都很赞赏他的行为。

刘裕当镇军将军的时候,把他叫去当咨议参军。因为有功劳,被封为华容县五等侯,后来又升迁为琅邪王大司马从事中郎。之后外放当宁远将军、琅邪内史、尚书吏部郎中、豫章太守。卢循造反,攻打南康等郡,谢弘逃到了寻阳。刘裕又让他当了中军咨议参军,后来升任大司马右长史,又调任吴国内史。义熙十一年,朝廷召他当太尉长史,后来又升任左长史。 跟着刘裕北伐,前锋部队已经平定了洛阳,但朝廷还没下诏赐九锡,谢弘就奉命回京,向朝廷暗示刘裕的功劳。当时刘穆之负责留守后方,结果圣旨却从北方传来,刘穆之又羞愧又害怕,病倒了就死了。刘裕回到彭城后,谢弘被任命为彭城太守。

宋朝刚建立的时候,我被任命为尚书仆射,兼管选拔官员,太守的职务还是照旧。我上奏弹劾谢灵运,说:“我听说,《易经》里讲‘闲居有家’,教育人们要安分守己;《周书》里讲‘作威作福,专横残暴’,告诫人们要有所节制。谢灵运违反了这些典章制度,罪不容赦。世子左卫率康乐县公谢灵运,强迫他的侍妾桂兴与人通奸,然后杀害了桂兴,把尸体扔进江里。这件事发生在京城附近,传遍了全国各地。应该严厉处罚他,整顿朝纲。谢灵运蒙受皇恩,多次被提升,早就应该懂得礼仪法度,但他却不能管好自己的家事,竟然发生这种丑闻,根本不顾法律法规,随意杀人。如果这件事不处理,法律的威严就会丧失。我请求免去谢灵运的官职,削去他的爵位和封地,把他交给大理寺审判。御史中丞都亭侯王准位高权重,负责监察百官,却对这件事听之任之,没有弹劾。如果他知道而没有纠正,那就是徇私枉法;如果他不知道,那就是失职严重。他怎么能继续留在朝廷,维护国家法纪呢?请求免去他的官职,让他回到平民百姓的行列。以前内廷的规矩,不能根据小道消息来弹劾官员,但这件事证据确凿,已经传遍朝野,监察官员却熟视无睹,其他官员也照搬旧例,国家法纪已经败坏,造成的损失非常严重。我担任要职,如果还按老规矩办事,就无法纠正这些问题,所以我不敢沉默不语,必须承担起责任。我违反了旧例,请陛下裁决。”

高祖皇帝下令说:“免去谢灵运的官职就行了,其他的都按照你的奏章办理。你能够整顿朝纲,确实达到了我的期望,不必拘泥于常规,从今以后就按这个办法处理。”

十四年的时候,我被任命为监江州豫州西阳、新蔡两郡诸军事、抚军将军、江州刺史。到了州里之后,我就减轻赋税,简化徭役,老百姓都过得很安稳。永初元年,皇上又加封我为散骑常侍。因为我参与了辅助皇帝登基的大事,所以被封为华容县公,食邑两千户。三年后,我回到朝廷,官职升为卫将军,还被允许开府,官位与三司同等。高祖皇帝有一次在宴会上,跟大臣们说:“我从一个平民百姓起家,当初做梦也想不到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啊!”傅亮他们那些人都想写文章大肆歌颂我的功劳。我当时就立刻回答说:“这都是上天的安排,想求也求不来,想推也推不掉啊。”当时的人都夸我回答得简洁明了。

少帝景平二年,徐羡之他们密谋废立皇帝,把我召进宫里。太祖皇帝登基后,因为我之前在稳定国家局势上出了力,所以我的官职升为司空,被封为建安郡公,食邑一千户。我上表谢绝了这份封赏,在奏章里说:“我听说赵武曾经说过,他辅佐晋国国君处理政务,对晋国国君没有隐瞒任何事情。我如今有幸在盛世得到重用,虽然我的才能平庸,政绩也很少,但是做到对您没有隐瞒,这点我还是做到的。如果说我预先知道了您的计划,参与了制定大计,而我的名字却记载在司勋的册子上,功劳却没被记录,那我就应该请求免除赏赐,像悬挂龙蛇图一样,把功劳隐藏起来。我怎么会违背您的命令,只顾及一些小节呢?我没有什么功劳和辛苦,却要被天下人知道,这会让那些有才能的人寒心,让那些没有才能的人觉得出力不讨好。而朝廷却偏偏要重重赏赐我,我却接受了这份赏赐,这岂不是对当时的情况造成了很大的误解,留下不好的名声吗?贪财的骂名和这个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我担心自己因为接受这份赏赐而玷污了您的盛名,这才是最让我担心的。我这一辈子所珍惜的东西,都在这一天被耗尽了,这不仅是对不起朝廷,也对不起我的朋友们。我心里非常担忧,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且,普通朋友之间尚且要互相坦诚,更何况是在您这样的明君面前,更应该讲道理。所以我才斗胆说出我的想法,我宁愿为此而死。”皇上最终同意了我的请求。然后又加封我为使持节、侍中,把监改为了都督,官职升为车骑大将军,开府、刺史的职位都和以前一样。

徐羡之他们因为废立皇帝并杀害前朝皇帝的罪名,眼看着就要被杀头了。 弘当时根本不是谋划这件事的主谋,而且他弟弟昙首又深受皇帝的信任和重用。事情眼看就要败露了,就偷偷派人去通知弘。

徐羡之他们被杀之后,皇帝就征召弘担任侍中、司徒、扬州刺史,还让他掌管尚书台的文书,并且配给他三十个带剑的侍卫。 皇帝西征讨伐谢晦的时候,弘和骠骑将军彭城王义康留守京城,住在中书省,出行时也带队仗,排场很大。司徒府的权力很大,还特地设置了参军协助处理政务。

五年春天,大旱,弘主动辞职,说:“我听说,虽然天地人三才各有不同,但它们的根本道理是一样的。所以,如果社会风气好,就会得到各种福气;如果政治出了问题,灾难就一定会出现。我还听说,辅佐皇帝的重臣,应该讲道理,辅佐皇帝治理国家,调和阴阳。职位是凭借德行获得的,那么就会国泰民安;如果占据职位的人德行不够,上天就会降下灾祸。陈平辞官,是为了避免承担责任;邴吉停下来,是因为担心牛累坏了。这些都是历代治国都遵循的道理,是上天和人共同的旨意。陛下您圣明英明地治理天下,光复了中兴盛世,应该出现祥瑞,天下太平。可是最近阴阳失调,大旱成灾,秋天没有霜冻,冬天没有积雪,瘟疫流行,持续了四季。这难道不是因为用人不当,导致了灾难吗?我能力平庸,出身卑微,却幸运地遇到了盛世,过去蒙受了您的恩惠。您忘记了我微不足道,又给了我现在的重任。我身居高位,统领全国,享受荣华富贵,地位无人能比。即使德才兼备的人,也未必能胜任,更何况我资质平庸,怎么能承担这个重任呢?这道理很简单,不用多解释。但是,我刚受命的时候,正值国家危难之际,边境战事不断,我担心国家安危,一心只想为国家出力,没有顾及长远。后来西夏平定,我便想辞官。而一般人只顾自己安逸,一天天过着,我其实也感激皇恩浩荡,但一直没有辞官。时间一晃就过了三年,我的过错导致了灾害,百姓受苦。这既有损于朝廷的盛名,又增加了我的罪过。我感到非常羞愧,心里非常不安,虽然厚着脸皮请求,但又怎么能安心呢?离开一段时间再回来,《易经》上也说过,小惩大戒,对人有好处。我再次请求复职,不敢奢求,只希望得到您的宽恕。现在我刚刚复职,朝贺仪式也结束了,我就想回家,反省自己的过失,希望能够稍微减轻天谴,减少流言蜚语。希望陛下能体谅我的苦衷,准许我的请求。我心里很惭愧,说不完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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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彭城王刘义康当时担任荆州刺史,驻守江陵。平陆县令河南人成粲给刘义康写信说:“我听说,治理国家、制定教化,一定要根据当时的形势来决定;各个朝代的兴衰更替,也和它息息相关。权力掌握在谁手里,不是亲戚关系是不会让位的。所以周朝的宗法制度,外姓也能当国王。重要的权力,交给南阳的两位大臣,这是前代的明智策略,也是当今的明显轨迹。您现在位高权重,天下人都仰慕您;您日夜辛劳,功劳如同亲手抓握一样。您总揽百官,兼管京畿地区,功劳巨大,无人能比。上天会眷顾谦虚的人,您应该考虑一下退让。骠骑将军彭城王德才兼备,是皇帝的弟弟,是皇室宗亲,理应优先考虑,让他去镇守边疆,光耀鲁国和卫国。您高枕无忧地谈论治国之道,调和阴阳,那么天下就会太平,灾害就不会发生;您的福气会像大宋王朝一样兴盛,您的寿命会像松乔二仙一样长久,您的名字会流芳百世,这不是很好吗?”刘义康本来就有退隐之心,借着成粲的这封信,于是就上书朝廷请求降职,最后被降为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六年后,弘上奏章说:“我听说,异姓当皇帝的,是周朝光辉的典范;亲属不在外戚之位,这是国家治理的根本。所以,《春秋》赞扬鲁国的长滕君,而楚国弃用弃疾,是前朝的教训。更何况我的亲属德行高尚,一时光辉,治理地方,朝政都顾不上,却让那些出身低微、庸俗浮华的大臣,超越先例,位居要职,参与朝政决策,这怎么能符合古代的规矩,来治理好国家呢?骠骑将军义康,才能深远,德行高尚,治理江汉地区,恩泽遍及荆南,百姓都拥戴他,乐于为国效力,这就像周朝的周旦一样,不用多说,大家都明白他的才能。虽然分管一方的责任重大,但这和义康相比,就显得轻微多了。我才能平庸,却蒙受皇恩,升迁过快,愧对皇恩,辜负了圣上的恩德,对公私事务,我都处理不好,实在没有一点可取之处。过去,孙叔敖没有被重用,优孟却能见到国君;展季在朝中地位低下,臧文仲却对他有所批评。何况现在朝廷正兴盛,亲情和义理都应该兼顾。我比不上古人,没有能力胜任这个职位,窃取高位,愧对天地万物,虽然厚着脸皮接受了,但又怎么能安心呢?我害怕国家因此而灭亡,心里非常不安。恳请陛下解除我的州录之职,以满足百姓的期望。希望陛下能秉公处理,认真考虑我的请求,顺应朝野的意愿,改任贤能之士。这样不仅能让我免除大罪,而且所有臣民都会感到高兴。如果陛下仍然犹豫不决,请您公布我的奏章,让内外朝臣都能看到,大家共同讨论,或许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皇上诏令说:“朕看过了你的奏章,你既能效仿周朝治理国家的方略,又能效仿《易经》中谦逊谨慎的思想,反复研读你的奏章,朕深受感动。你品德高尚,见识广博,在艰难时期辅佐朕,功劳显著,使得朕得以安居而理政,政务得以顺利完成。怎么能让你辞去司徒之职,离开朝廷呢?那样会让政务出现缺失,也显得朕无能!朕深知你忠于国家,希望你能认真考虑。让骠骑将军义康担任司徒,他的才能和周朝的周旦、召公一样,让他回到朝廷辅佐朕,参与政务决策,朕就遵从你的建议。”

于是义康代替弘担任司徒,与弘共同处理政务。

弘上表说:“最近冒昧上表,陈述我愚昧的意见,其实是想让皇上体察我的忠诚。可是,我上奏的奏章被退回,没有得到您的回应,只是白白劳烦圣上了,我只能仰望您的恩旨,心里既惭愧又惶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担任要职已经四年了,既违背了前代史官‘量力而行’的告诫,又没有做到古人‘推举贤才’的美德,我尸位素餐,日积月累招致了非议,回顾我的所作所为,悔恨不已。更何况现在朝中贤臣众多,天下归心,我本想辞官归隐,又怎么能补益朝廷呢?我犯下的过错已经很多了。没想到皇上恩宠如此隆厚,再次给予我奖赏,我的官职没有改变,仍然受到重用,我深感荣幸,却也茫然无措。义康总管百官,辅佐圣上治理天下,我位居其下,也多少能帮上一些忙。内朝的琐碎事务,我还能勉强应付,但神州大地责任重大,需要的人才很多,而我能力有限,实在难以胜任。如果继续让我担任这个职位,恐怕会造成更大的失败,甚至会招致灾祸。我忧心忡忡,如同患了重病一样难受,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安心。但是圣旨已经下达,我也无法更改,更何况我资质平庸,本来就没有担任此职的志向,既不能据理力争,以死明志;也不能像古人那样节衣缩食,以示清廉。我只能敬畏天威,顺从圣意。至于我所管辖的部门,处理文案和管理人员,所需人员不多,其余文武官员都冗余了。相府刚刚建立,可能还有一些职位没有补齐,请允许留下一些僚属协助办公,其余人员和物资,都交给司徒大人处理。我深受皇恩,荣辱与共,绝不敢虚报假传,只是想自请降职。恳请皇上明察,准许我的请求,不要让我忠诚的诉说被压制。”

皇上又下诏说:“卫将军的奏表是这样说的,司徒应该配合一下,满足卫将军的愿望,可以拨给相府两千人,物资也不必再送了。”

弘博练治体,留心庶事,斟酌时宜,每存优允。 他认真地处理政务,关心各种事情,权衡利弊,总是力求做到最好。然后,他跟八位丞郎(相当于高级官员)商议说:“同伍犯法,无士人不罪之科。但是,每次处罚的时候,总有人上诉求情。如果宽大处理,那法律就形同虚设;如果严格按照法律处罚,大家又会怨声载道,觉得太苦。应该另想办法,既能解决问题,又能体恤他们的苦衷啊。再说,主犯偷五匹布,同伙偷四十匹布,都判死刑,很多人觉得太重了,应该改成主犯偷十匹布、同伙偷五十匹布才判死刑,偷四十匹布的可以减刑充军。这样既能稍微减轻百姓的刑罚,也能起到警示作用。大家说说看,有什么想法?”

左丞江奥提出意见说:“士人犯盗窃罪,只要没到要被砍头的程度,刑罚执行完毕后,他们仍然会被贴上‘贪污受贿’的标签,清誉受损,终身难洗,即使赦免了也不行。这样处理,既能让他们认识到错误,也能警示其他人。如果跟那些平民百姓一样,只判个充军,我觉得太轻了。虽然士兵和百姓住得很近,但士人和百姓之间,实际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如果只是因为藏匿赃物而牵连到士人,我觉得不妥。奴仆和士兵来往密切,藏匿赃物更容易被发现,所以才牵连到奴仆。那是奴仆自己犯了错,而不是替主人受罪。如果士人没有奴仆,就不应该被牵连。”

右丞孔默之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君子和小人,在军队里混杂在一起,不得不互相监督。士人和百姓虽然不同,但事情一旦查明,道理就清楚了。就像百官在朝廷上,下面的事情不一定非得亲力亲为,但责任是共同承担的。所以,一旦犯了法,牵连是必然的。现在要处罚他们的养子和会计,主要目的是为了杀鸡儆猴。这样一来,那些没有奴仆的人家,还能安心吗?不过,既然说是宽恕士人,就应该让他们赎罪。主犯偷五匹布,同伙偷四十匹布,减刑为充军,虽然很宽大,能减轻百姓的痛苦。但是,那些官职在二千石以上,或者犯了失节行为的士大夫,如果犯了罪,是可以处死的,恐怕不能让他们充军。我觉得这个制度适合于平民百姓,士人还是应该按照旧律处罚。”

王尚书提出了他的看法,说:“我以前在山阴当县令的时候,那些读书人也在队伍里服役,我们叫它‘押符’。同队的人犯了错,不用等到正式审判,如果读书人犯了罪,队伍里的其他人就可以直接纠察他。这并不是说读书人和普通老百姓有什么不同的制度,而是让他们直接受到相应的惩罚而已。那些从小接受良好教育的读书人,和普通老百姓隔绝开来,管理起来没啥好办法,所以应该让他们也和那些不务正业的人一样,多接触些基层事务,让他们一起服役,这样就可以互相监督了。当时实行这个制度的,不只我一个地方。”

左丞接着说:“我觉得奴仆和邻居一起服役,这样更容易监督,如果队伍里有人犯了错,就可以直接处罚。但我觉得这种做法不太实际。奴仆大多是给人使唤的,东奔西跑,很少住在家里。即使有住在家的,也整天忙着跑腿干活,很少出门,那些负责记账的奴仆,十个里头连一个都不到。如果让奴仆也服役,那滥用刑罚的情况肯定很多,恐怕这和法律的本意相悖。”

右丞也发表了他的意见:“他认为读书人犯了偷窃罪,如果罪不至死,就让他们去服兵役抵罪。虽然是想鼓励读书人,但恐怕起不到惩治邪恶的作用。按照规矩办事的人是君子,违反规矩的人是小人。即使法律规定很严厉,有些人还是会违反,因为有这种可以抵罪的办法,犯错的人可能会更多。只有让他们害怕法律,从而改变自己的想法,这才算是真正的大赦。再说,读书人和普通老百姓本来制度就不一样,想法上也有区别。”

谢元议说:“处理事情一定要先把根本问题搞清楚,这样才能解决枝节问题。本来设立这个制度是为了约束士大夫,让他们遵守军令,也是为了约束小人的邪恶行为。但怎么能让士大夫受小人的约束呢?士大夫犯了罪要被奴仆连坐,这说明士人和庶民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士大夫因此无法施展才能,如果不明就里地把他们也编入队伍,那他们就成了受小人约束的对象了。那么,小人犯了罪,士人没有事,奴仆又犯了什么罪,要让他们连坐呢?如果说因为他们彼此关联,所以要追究他们的责任,那我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为什么呢?因为名义和实际情况不一样,公事和私事也有不同的规定,奴仆不参与军籍登记,这本身就是没有名义的。老百姓缺少钱财,这是私人的贫贱,用这些没有名义、私下贫贱的人来承担公家的责任,公私不分,名实不符,所以我觉得不应该连坐。还是让他们各自承担责任比较合适。没有奴仆的士大夫不在此例。如果士大夫本来就是用来约束小人的,那么小人犯了错,理应受到惩罚,而他们的奴仆也应该被处死,那么,没有奴仆的士大夫就不应该逍遥法外,让他们交罚款,这样处理也不算错。这两个方案的关键,就在于制度的根本目的。我的意思是说,要区分这两种情况,让它们各归其位。至于那些难以查明的案件,应该按照之前的规定处理,区分士人和庶民,这样比较合理。至于盗窃案,按照左丞的意见,士大夫本来就不当兵,可以给予他们同样的宽大处理,不必按照旧律执行,大家对此意见一致。”

何尚之说:“按照孔右丞的意见,士大夫因为军籍登记而获罪,有奴仆的处罚奴仆,没有奴仆的交罚款。既然允许士人和庶民分开,那么调查取证就很难,不应该用难以查明的事情来制定必须查明的法律。有奴仆的人不一定不贤德,没有奴仆的人也不一定贤德。现在,家奴众多的人在王公大臣面前趾高气扬,没有奴仆的人却害怕触犯法律,这是因为恩泽常常惠及程、卓这样的人,而法律的制裁总是加诸颜、原这样的人。我觉得这种做法不妥当。谢殿中说奴仆不跟随主人,名分不明,这话很有道理。但是,奴仆实际上和他们的街坊邻居是相关的,现在都不追究,恐怕会遗漏一些事情。我的意见和左丞相同。”

弘议说:“查阅律令,并没有区分士人和庶民,而且士人因为和同伍的人一起犯错而受罚的情况,到处都有,很多都是因为当时的恩典而被赦免了,所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受到了处罚。吴郡和义兴郡恰好有许、陆这些人,因为和同伍的人一起犯了罪而被处罚,两千石的官员上奏了弹劾的奏章。己未年间,会稽的士人说十多年前,也有四个家族因为这件事被处罚,后来因为当时的恩典而停止了处罚。而王尚书说以前没有因为同伍而受罚的情况,这一点他无法理解。恐怕上任的时候,恰好碰不到这样的事情吧。圣上英明治世,士人确实不用担心会受到极度的苦难,但是必须要根据实际情况来讨论,上奏朝廷会很麻烦,不如现在就制定一个明确的法规,让处罚的轻重有节制。再说查阅甲符制度,免除士人不传甲符,令史被免除职务,也可以这样做。大家一起押送领取,如果有违反规定的,就依法处置,没有等级差别,这可不是允许士人在里巷之外啊。各位都认为士人和庶民之间隔绝,彼此不相往来,那么士人犯法,庶民就不知道。如果庶民不允许不知道,为什么允许士人不知道呢?平民百姓如果不是超然物外,与世隔绝的人,住得那么近,抬头不见低头见,最终还是会知道的,不必天天来往。右丞和百司的意见,大致就是这种情况。像衰陵的士人,实际上和里巷的人来往密切,彼此了解情况,应该和那些戴着冠帽的平民百姓一样对待。现在说他们是士人,就没有小人的罪责;说他们是平民百姓,就受士人的处罚。从情理和法律上来说,这不太合适吧?再说都令管不到士人,士人被认为是轻的,那么小人就让官吏征收他们的罚款,事情就会互相牵扯,里巷的管理,也会不一样。说士人可以不受同伍之罚,处罚他们的奴仆有什么关系呢?没有奴仆,可以让他们赎罪;或者没有奴仆而被大家知道的,官长和两千石的官员就应该亲自出面,依法判决。再说偷五匹布和偷四十匹布,说应该区别对待,实际上是因为小吏不知法,面对钱财容易糊涂,或者因为疏忽,事情触犯了重罪,从内心来说,总是让人同情,所以想稍微减少匹数,宽恕他们的性命。至于官长以上的人,享受着俸禄和荣耀,被委以重任,应该端正自己,遵守法令,检查下属,防止违法,而自己却犯法乱纪,图谋私利,偷五匹布就已经很过分了。士人没有私下偷四十匹布的道理,即使到了这种地步,给予严厉的处罚,也是应该的,还有什么理由再给予宽恕呢?再说这些人,可以杀头,不可以流放,像各位说的那样,本意本来就不是这个。最近在路上听到的,想和大家一起讨论一下,没想到这么难处理。既然大家的意见都不同,不如就算了吧。如果不能停止讨论,认为应该召开会议,奏请圣上,听凭圣旨裁决。”太祖下令说:“卫军提出的意见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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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上奏说:“以前的规定,百姓十三岁半服役,十六岁全服役。说是十三岁以上的人,都能自己谋生和服公务,所以让他们服役。但实际情况来看,这还不够全面。人的体格有强弱之分,不能都按年龄来算。在家自己干活,能承受多少就干多少,不会太苦。但要是服公务,就有了固定的任务量,好官会体恤百姓,不会有问题,但那些庸官只会按规矩办事,已经够辛苦了,更何况遇到苛刻的政令,那更是难以承受。所以就有人为了逃避繁重的徭役,故意隐瞒年龄,那些孤苦贫弱的人,受的苦就更深了。以至于他们无处投奔,生死无人知晓,为了自身安危,四处逃窜躲避,家里人更是远虑重重,怀孕的妇女也因为害怕而不敢生育,想方设法躲避官府的征召,这些都是因为这个制度造成的。现在皇恩浩荡,天下太平,征召徭役应该有所调整。十五六岁应该服半役,十七岁才服全役。”皇上准奏了。

后来,弘生病了,多次上表请求退休,皇上都下旨慰留,没有答应。九年后,弘被提升为太保,兼任中书监,其他官职不变。同年,弘去世,享年五十四岁。朝廷追赠他太保、中书监的官职,赐予节钺,增设羽葆、鼓吹,仪仗队增加到六十人,侍中、录尚书、刺史等官职依旧。谥号为文昭公,配享高祖庙廷。“

同年,皇上发布诏书说:“最近发生的几次叛乱,参与的人很多,从最初的安抚到最后的严惩,内外忧患,确实非常艰难。太保华容县公弘、卫将军华、左光禄大夫昙首,他们都忠心耿耿,情谊深厚,在朝廷上出谋划策,竭尽全力,克服艰难险阻,都是朕心中所看重的。国家耻辱已雪,他们也功成身退,却依然谦虚谨慎,从不邀功请赏,所以朕一直想给他们更高的赏赐,只是还没来得及。可惜的是,盛业未竟,他们就相继去世了,朕心中无比悲伤和痛惜。弘可以增加封地一千户,华、昙首封为开国县侯,食邑各一千户。”又下诏说:“听说王太保家里已经很贫困了,他清廉俭朴,堪比古人。想到他的一生,朕更加悲伤。赏赐他钱百万,米一千斛。”

公元458年,皇帝朱祁镇出游,路过华容文昭公张弘的墓地。他下了一道圣旨,说:“前侍中、中书监、太保、录尚书事、扬州刺史张弘,德行高尚,见识远大;前散骑常侍、左光禄大夫、太子詹事张昙首,为人素来清廉,品行端正。他们都尽心辅佐朝廷,经历了艰难困苦,在内秉持王道,在外享有盛誉,为国家建立了功勋,百姓也深受其恩惠。我这次出巡,来到他们的墓前,心中感慨万千,思念之情难以言表。应该派人去祭祀他们的墓地。”

张弘这个人,聪明有才,又深受百姓爱戴,无论大事小情,都非常注重礼仪规范,他的言行举止、书信格式,后人都纷纷效仿,称之为“王太保家法”。虽然他担任过高级官员,却从不贪图钱财,死后家中也没有留下什么产业。但他为人比较轻率,缺乏威仪,而且性情狭隘,如果有人触犯了他的意愿,就会当场斥责羞辱。他年轻时曾在城里某个野地玩骰子,后来当了大官,有人向他请求做县令,并苦苦哀求。这个人曾经因为玩骰子得罪过他,张弘就质问他:“你拿钱去赌博,还要俸禄干什么?”那人回答说:“请问您当年在城里野地玩骰子的时候,在哪里?”张弘顿时哑口无言。

张弘的儿子张锡继承了爵位。因为是宰相的儿子,他一开始就担任员外散骑,后来历任清要的官职,做过中书郎、太子左卫率、江夏内史。他为人高傲,目中无人。太尉江夏王刘义恭当朝时,张锡竟然在朝廷上跷着二郎腿坐着,几乎没有一点敬意。最后,他在任上去世了。他的儿子张僧亮继承了爵位。齐高帝篡位后,张僧亮被降爵为侯,食邑五百户。张弘的另一个儿子张僧达,另有传记记载。张弘的弟弟张虞,曾任廷尉卿;张虞的儿子张深,名声很好,官至新安太守;张虞的弟弟张抑,曾任光禄大夫;张抑的弟弟张孺,曾任侍中;张孺的弟弟张昙首,另有传记记载。

弘呢,是练的儿子,练是晋朝中书令珉的儿子。元嘉年间,弘一路升官,做到侍中、度支尚书,官位不低。弘的儿子钊,宋世祖大明年间,也当过不少好官,比如黄门郎,还做过临海王顼和晋安王勋手下的征虏、前军长史,最后做到左民尚书。宋太宗初期,钊当上了司徒左长史。后来跟着司徒建安王休仁去赭圻,那会儿他正守孝呢,还被加封为冠军将军。结果,他跟休仁闹翻了,被贬到始兴当县令。休仁一直耿耿于怀,宋太宗就下令把钊抓起来,交给廷尉审判,最后赐死了他。

史书上评论说:晋朝的纲纪败坏,逐渐走向混乱,是有原因的。孝武帝在位时,只顾守成,好的政策没法推行下去;桓玄昏庸无道,占据帝位,礼法制度都废弛了。再加上国库的财富被用来引发祸乱,元显父子又穷凶极恶,祖宗留下的典章制度,大臣们遵守的旧规章,都像树叶散落、冰块融化一样,彻底消失了。皇帝的威严没有树立起来,大臣们专权跋扈,国家法度和民间习俗都变了样,朝堂和官府都乱成一锅粥。老百姓的命运掌握在豪门权贵手里,王府的财产都变成了他们的私有财产。所以祸乱的根源越来越深,天下大乱,只有像丝线一样细弱的王道还勉强维持着。高祖皇帝起兵造反,那真是乱世之中的一股清流啊!他改革旧章,开辟新道,重新确立了君主至上、臣子服从的秩序,这都是在战场上立下的规矩。他的命令一下达,内外都服从,用武帝、永平帝时期的良好风气,改变了太元、隆安年间的陋习,这都是文宣公的功劳啊!他作为一代名臣,配享太庙,这可不是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