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镇恶,是北海人。他爷爷王猛,字景略,当时苻坚在关中称帝,王猛是他的将军和大臣,文武双全,北方人都很敬重他。他爸爸王休,当过河东太守。王镇恶出生在五月初五,家里人觉得这日子不好,想把他过继给远房亲戚。可王猛觉得他孙子不一般,说:“这孩子可不是普通孩子啊,就像孟尝君一样,虽然是不好日子出生的,却能辅佐齐国国君,这孩子将来也能光宗耀祖的!”所以给他取名叫镇恶。

王镇恶十三岁那年,苻坚失败了,关中大乱,他们家就逃难到崤山和渑池一带。有一段时间,他寄住在渑池人李方家里,李方对他很好。王镇恶跟李方说:“要是我以后遇到像样的英雄领导,当上万户侯了,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李方回答说:“你可是丞相的孙子,这么有本事,还怕不富贵吗?到时候能让我当个县令就知足了。”后来,王镇恶跟着叔父王曜回到晋朝,在荆州住了下来。他平时爱读诸子百家的书和兵法,经常谈论国家大事,虽然骑马射箭都不太行,但他的战略眼光很厉害,做事果断。

广固之战后,有人向高祖推荐镇恶,当时镇恶是天门临澧县令,高祖立刻派人把他召来。见面聊过之后,高祖觉得镇恶很不一样,就留他住了一晚。第二天,高祖对他的幕僚们说:“镇恶是王猛的孙子,真是将门虎子啊!” 于是,他任命镇恶为青州治中从事史,让他参与中军太尉的军事行动,还让他负责前部的贼曹事务。镇恶在查浦抵抗卢循,屡次作战都有功劳,被封为博陆县五等子。

后来,高祖计划讨伐刘毅,镇恶建议说:“如果您要攻打西楚,请允许我率领一百艘战船先去探探路。”义熙八年,刘毅生病了,请求让他的堂弟、兖州刺史刘藩作为副将。高祖假装答应了他。九月,大军西征,高祖提升镇恶为参军事,并授予他振武将军的称号。高祖到达姑孰后,在九月二十九日派镇恶率领龙骧将军蒯恩和一百艘战船先行出发。高祖还特别叮嘱他:“如果敌人知道我们要来,等大军到达,也只需要几天时间。你应该在岸边摆出军队的阵势,不要轻易下船。你到了那里,要仔细衡量情况,如果可以攻击,就烧掉他们的船只,让战船停靠在水边,等待大军到来。要安抚百姓,宣读诏书和赦免令,以及我和卫军府文武官员的信件。罪责只追究首犯一人,其他人一概不问。如果敌人一点消息也不知道,没有防备,就可以直接袭击。出发的时候,就说兖州刺史刘藩来了。”

镇恶领命后,日夜兼程,在鹊洲、寻阳、河口、巴陵等地避风一共四天;十月二十二日,到达豫章口,距离江陵城只有二十里。镇恶一路高调宣称是刘兖州(刘藩)前来,刘毅信以为真,毫无防备。镇恶从豫章口上岸,步兵前进,蒯恩的军队在前,镇恶随后。他们留下几个人看守船只,在船边岸上竖起六七面旗帜,每隔一段距离就放一个鼓。镇恶对留下的人说:“估计我们快到城下了,你们就要严加戒备,营造出大军压境的样子。”他还派出一支队伍在后面放火烧毁江边的船只。镇恶亲自带兵袭击城池,并告诉先锋部队:“如果有人问,就说兖州刺史刘藩来了。”江边的守军和百姓都以为是刘藩来了,毫无怀疑。

离江陵城还有五六里地的时候,碰到了毅的部将朱显之,他带着十来个骑兵和几十个步兵,正要出江津。我们问他是谁,他回答说是刘兖州到了。显之赶紧上前问刘裕在哪儿,回答说:“在后面呢。”显之看到军队却没看到刘裕,而且看到士兵们扛着攻城器械,远远望见江津的船只都被烧了,浓烟冲天,战鼓声震耳欲聋,就知道这不是刘裕的主力部队,于是赶紧骑马回去告诉刘毅:“外面有大部队,好像是从下游来的,快要到城下了,江津的船都烧光了!”然后下令关闭城门。

镇恶也迅速赶来,军队顺着城墙进入城内,城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就打开了东门。城里,刘毅一共八支军队,带甲兵一千多人,已经戒严了。蒯恩从东门进去,就往北攻击射堂,然后进攻金城东门。镇恶从东门进去,直接攻击金城西门。军队分兵攻打金城南门。刘毅在金城里,东面旧部还有六支军队,一千多人;西面将领和精兵强将还有两千多人。战斗从中午开始,一直持续到下午,西面的人大部分都溃散逃跑了或者投降了。

镇恶进城后,就趁着风势放火,烧了南门和东门。他还派人拿着诏书、赦免文书和刘裕亲笔信一共三封给刘毅看,刘毅全都烧了,根本不看。金城里的人也不相信刘裕亲自来了。有个叫王桓的人,家住江陵,以前砍杀了桓谦,受到刘裕的赏识,一直跟随在刘裕身边。他请求回西边接家人,这时候带着十多个人来帮助镇恶作战。下午的时候,在金城东门北面三十步的地方挖了个地道,王桓带头钻进地道,镇恶随后跟进,后面的人也陆续跟上,然后展开近身肉搏战。

镇恶的士兵和刘毅东面的将士,有的竟然是父子兄弟、亲戚朋友,镇恶就让他们一边打仗一边说话,大家才知道刘裕亲自来了,士气就松懈了。大概过了子时,前线阵地溃散了,赵蔡等刘毅的勇将也被斩杀。刘毅的左右兵仍然关闭东西两边的城门据守,镇恶担心夜里自相残杀,就带领军队撤出,绕过金城,打开了南面,作为退路。刘毅担心南面有埋伏,到了三更天,就带着三百多人打开北门突围。一开始,刘毅平时骑的那匹马没进城,情况紧急,没有马骑,刘毅就向他儿子肃民要马,肃民不肯给。朱显之说:“人家要抓你父亲,你还舍不得马,你现在自己逃,想往哪跑?”抢过马给了刘毅。刚冲出去,正好碰上镇恶的军队,冲不出去;又回身冲向蒯恩的军队,士兵们已经打了一天,都疲惫不堪了,刘毅就从东门逃到牛牧佛寺,自杀了。镇恶身上中了五箭,射中他手里长矛,长矛都折断了。江陵平定后二十天才有大部队到达。

话说这镇恶啊,一开始在政府部门当兵,后来升官了,当上了安远护军和武陵内史。因为在讨伐刘毅的战役中立了功,被封为汉寿县子,食邑五百户,妥妥的官二代。

这蛮族首领向博,老窝在阮头,经常作恶,四处抢劫,是个十足的恶霸。镇恶奉命去收拾他。出发前,他跟刺史司马休之打了个招呼,想让休之派兵支援一下,好壮壮声势。休之也挺爽快,派了他手下的将领朱襄带兵去帮忙。

结果呢,正巧赶上高祖要西征讨伐司马休之,这镇恶心里一咯噔,跟手下将士们说:“老百姓都知道朝廷大军已经打过来了,这朱襄他们又跟司马休之是一伙的,咱们前后受敌,这仗没法打了!” 于是他当机立断,带着军队趁着夜色,沿着江水一路狂奔,江水湍急,他们却像飞一样,转眼间就跑了数百里,直接占领了都尉的治所。到了地方,镇恶立马让人用竹笼装满石头,堵塞水道。等朱襄的军队下来,镇恶就从两岸夹击,直接砍了朱襄的脑袋,还杀了上千人。

这镇恶吧,人挺厉害,但缺点也明显,那就是贪财。打败朱襄后,他竟然停下来抢劫那些蛮族,根本不听号令,自己另起炉灶了。等他到了江陵,司马休之那边已经被平定了,高祖一听,气得够呛,好长时间都不见他。镇恶倒是一点也不慌,笑着说:“只要让我见您一面,就没事了!” 高祖后来登城召见了他,镇恶这人口才好,能说会道,见招拆招,把高祖给忽悠住了,高祖最后也就没再追究。

司马休之和鲁宗之逃到了襄阳,镇恶就带着蒯恩等将士,从水路追击。休之他们一路逃到羌地,镇恶紧追不舍,一直追到边境才返回。后来,他还被任命为游击将军。

十二年前,高祖要北伐,提拔了谢石当咨议参军,还让他担任龙骧将军,领着先锋部队。出发前,前将军刘穆之在积弩堂见到了谢石,对他说:“你同情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决心消灭叛逆。当年晋文王把攻打蜀国的重任交给邓艾,现在也把关中的战事托付给你,希望你努力建功立业,不要辜负这份信任啊!”谢石斩钉截铁地说:“如果攻不下咸阳,我誓死不回江南!”

谢石一进入敌人的地盘,战无不胜,邵陵、许昌的敌人听到他的名字就吓得四处逃窜;他攻破了虎牢和柏谷坞,还斩杀了敌军将领赵玄。军队到达洛阳的时候,伪陈留公姚洸投降了。到了渑池,谢石去看望老朋友李方,进屋拜见李方的母亲,还给了她很多礼物,当场任命李方为渑池县令。他又派司马毛德祖去蠡城攻打伪弘农太守尹雅,活捉了尹雅,然后自己就任了弘农太守。军队一路长驱直入,直接占领了潼关。

伪大将军姚绍率领大军在潼关抵抗,挖深沟高筑墙来固守。谢石率军深入敌境,后勤补给跟不上,和敌人对峙久了,士兵们都吃不上饭了,谢石只好亲自去弘农向老百姓征收粮食。百姓们纷纷捐献粮食,军队的问题解决了。一开始,高祖和谢石他们约定好,如果攻下洛阳,要等大军到来再行动,不能轻举妄动。可是谢石他们直接奔向潼关,被姚绍挡住了去路,而且军队又缺粮,于是赶紧派人向高祖求救,请求送来粮食和援军。

那时高祖的军队沿着黄河行军,索虏占据着河岸,军队无法前进。高祖叫来派去求援的人,打开船舱的北边窗户,指着河对岸的索虏说:“我命令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你们却贸然深入敌境。河岸上都这样了,我怎么派兵过去?”谢石那边虽然征集到了粮食,但姚绍却病死了,伪抚军姚赞代替姚绍坚守险关,敌人的力量依然很强大。高祖到达湖城时,姚赞退兵了。

大军到了潼关,大家都在商量怎么进攻。镇恶建议率领水军从黄河进入渭河。当时伪镇北将军姚强在泾河边上驻扎军队,镇恶就派毛德祖去打败了他,一直打到渭桥。镇恶乘坐的都是那种蒙冲小船,船上的人全部都在船舱里,羌族人看到船逆流而上,船外面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他们那里本来就没见过船,都惊呆了,觉得简直是神仙下凡。

镇恶到了之后,命令士兵吃完饭,马上就弃船上岸。渭河水流湍急,转眼之间,所有的船都顺着水流漂走了。这时候姚泓的军队还在长安城下,还有好几万人呢。镇恶安慰士兵说:“你们的家都在江南,这里可是长安城北门外,离家万里,咱们的船、衣服、粮食,都顺着水流漂走了,难道还有活路吗?只有拼命作战,才能建立大功,不然的话,就全完了!”然后他带头冲锋陷阵,大家也都知道没有退路了,都争先恐后地冲上去。姚泓的军队一下子就溃败了,长安城就被攻破了。姚泓自己逃跑了,第二天,带着老婆孩子投降了。城里夷族和晋族的人家有六万多户,镇恶宣扬朝廷的恩德,安抚新归附的人民,纪律严明,百姓都安居乐业。

高祖快要到了,镇恶在灞上迎接他。高祖夸奖他说:“成就我的霸业,真是你啊!”镇恶连连拜谢说:“这是您的威名,也是各位将领的功劳,我有什么功劳呢?”高祖笑着说:“你想学冯异啊!”那时候关中地区丰衣足食,仓库里堆满了粮食,镇恶非常认真地收缴战利品,金银财宝、子女玉帛,多得数不清。高祖因为他功劳很大,就没追究这些。然后晋升他为征虏将军。

有人向高祖告状说,镇恶攻下长安后,藏起了姚泓的御辇,图谋不轨。高祖暗中派人去查看御辇在哪里,结果发现姚泓的御辇是用金银装饰的,镇恶把金银都取下来了,把御辇扔在城墙边上。高祖听说后,就放心了。

哎,说起来这事儿,咱高祖皇帝啊,把他的二儿子,也就是桂阳公李义真,派去长安当安西将军、雍州刺史和秦州刺史,让他在那儿镇守。 然后又让镇恶(李镇恶)当安西司马兼冯翊太守,让他负责抵御西边的敌人。

那会儿西边的那些西戎蛮子,特别是佛佛那个部落,实力特别强,姚兴那伙人更是隔三差五地来北边骚扰,打仗打得那叫一个惨,不知道杀了多少将士。高祖皇帝刚到长安的时候,佛佛那帮人还被吓住了,不敢轻举妄动。可是一等高祖的大军东撤了,他们立刻就又来寇扰北地了。李义真就派了他的中兵参军沈田子去抵挡。 敌人太多了,沈田子就驻扎在刘回堡,然后派人回去向李镇恶报告情况。

李镇恶接到沈田子派来的信使,就对他的长史王修说:“皇上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咱们应该全力以赴,可他们却带兵不前进,这仗还怎么打?!” 信使回去把李镇恶的话告诉了沈田子。沈田子本来就跟李镇恶不对付,这下更是火冒三丈了。这俩人之前就一直互相猜忌,想着法子算计对方。

结果,李镇恶带兵去北地,反倒被沈田子给杀了,这事儿《序传》里都写着呢!那年他才四十六岁。更惨的是,沈田子还在李镇恶的营地里,把李镇恶的哥哥基、弟弟鸿、遵、渊,还有他的堂弟昭、朗、弘,一共七个人都给杀了!就发生在十四年正月十五那天。

皇上说:“从前的安西司马、征虏将军王镇恶,为人正直,有胆有识,很有谋略。自从他报名参加州府的考试,就多次立下功劳。荆州南部发生战乱,敌人占据了长江上游,很难对付那些强盛的少数民族,朝廷还担心内部叛乱。王镇恶轻装简从,率先出发,军队像闪电一样迅速到达,解决了朝廷的燃眉之急,很快就平息了战乱。后来,朝廷大军西征,要平定中原,王镇恶率军直抵洛阳,迅速平定了湖州、陕西地区。在渭水之战中,他指挥若定,势不可挡,迅速攻克咸阳,俘虏了伪后,他的功劳无人能比,是国家安危所系,朝廷急需依靠的人才。最近,北方的游牧民族残兵败将,在渭水北岸抢掠,王镇恶统领军队,威风凛凛地去讨伐。敌人逃跑后,驻扎在泾河边上,这时龙骧将军沈田子突然发疯,竟然杀害了王镇恶,王镇恶的忠诚功勋还没来得及全部展现,就意外遭此横祸,真是令人痛惜惋惜啊!皇上您一定也会感到悲伤难过吧。沈田子发狂杀人,已经受到了法律的制裁。王镇恶的功劳非常巨大,战功可以比肩前代名将,但他英年早逝,功业未竟,应该追封他以示褒奖,希望皇上命令有关部门商议追赠他的官爵。”

于是,皇上追赠王镇恶为左将军、青州刺史。皇上还下令,追封他为龙阳县侯,食邑一千五百户,谥号为“壮侯”,让他在太庙里配享高祖。

王镇恶的儿子王灵福继承了他的爵位,官至南平王铄的右军咨议参军。王灵福死后,他的儿子王述祖继承爵位。王述祖死后,他的儿子王睿继承爵位。后来齐朝篡位,王氏家族的爵位被取消了。

老康的哥哥镇恶将军留守关中,后来高祖北伐的时候,镇恶当先锋,老康却偷偷躲到乡下去了。镇恶到了潼关,老康带着家人赶紧跑过去找他。高祖任命老康为彭城公的前将军行参军。后来镇恶被害了,老康因为躲藏才逃过一劫,带着家人离开了洛阳,到了彭城投奔高祖。高祖马上任命老康为相国行参军。老康请求回洛阳看看母亲,结果碰上关中地区失守,老康就和长安的流民张旰丑、刘云等人一起号召义军,聚集了一百多人,又带领着七百多户从各地逃难来的百姓,一起守卫金墉城,准备抵抗敌人。

那时候,有个叫邵平的人,带着他的部下和一千多户从并州逃荒来的百姓在城南驻扎,拥立亡命司马文荣当老大。还有一个亡命司马道恭,从东垣带了三千人马在城西驻扎,还有一个亡命司马顺明带着五千人马驻扎在陵云台。顺明派人暗杀了文荣,然后大家拥立顺明当老大。此外,还有司马楚之驻扎在柏谷坞,索虏和野坂戍主黑弰公的骑兵在芒山上,四处进攻,形势危急。老康坚守了六十天。

金墉城保住了,老康被任命为宁朔将军、河东太守。朝廷派龙骧将军姜囗带兵来救援,那些亡命之徒也都各自逃散了。高祖很欣赏老康的忠义,封他为西平县男,食邑三百户,还晋升他为龙骧将军,并把他的家人接回京城。老康在当地劝课农桑,百姓都很依赖他。永初元年,老康在金墉城去世,享年四十九岁,葬在偃师城西,死后追赠辅国将军。他没有儿子,就由他哥哥河西太守的儿子天祐继承了他的爵位。到了太祖元嘉二十七年,天祐跟随刘康祖征讨索虏时战死,他的儿子怀祖继承了他的爵位。

檀韶,字令孙,是高平金乡人,祖上世代居住在京口。他一开始在本地担任从事,后来又当过西曹主簿、辅国司马。高祖起兵的时候,檀韶和他的弟弟檀祗、檀道济一起参加了平定京城之战,跟着高祖打仗,担任建武将军。京城平定后,他被任命为镇军参军,升任宁远将军、东海太守,之后又升为建武将军,接着又升迁为龙骧将军、秦郡太守,最后做到北陈留内史。因为在平定桓玄的战役中立下功劳,被封为巴丘县侯,食邑五百户;之后他又参与了车骑将军的事务,升任龙骧将军,然后又升迁为骁骑将军、中军咨议参军,最后升任宁朔将军。

他参加了攻打广固的战役,率领向弥、胡藩等五十人攻克了临朐城。在围攻广固的时候,慕容超半夜放火烧毁了檀韶所在的营寨,他的官职被降为横野将军。广固城破的那天,檀韶率领部下第一个登上城墙。之后,他被任命为北琅邪太守,升任宁朔将军、琅邪内史。在左里讨伐卢循的战役中,他又立下了战功。因为在广固之战和讨伐卢循之战中的功劳,他被重新封为宜阳县侯,食邑七百户,虽然官职比之前提升了一等,但是食邑却减少了一半,只有二百五十户,朝廷还把这部分食邑赐给了檀祗的儿子檀臻。他曾经乘坐皇帝的御车出入六门,穿着白衣却担任要职。义熙七年,他被封为辅国将军。义熙八年,他的母亲去世,他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被任命为冠军将军。第二年,他又被任命为琅邪内史、淮南太守,将军的职位不变,镇守姑孰。不久之后,他又升任左将军,兼任本州的大中正。义熙十二年,他被任命为督江州豫州之西阳、新蔡二郡诸军事、江州刺史,将军的职位不变。后来因为犯了错误,被免去了官职。

高祖称帝后,因为檀韶在高祖称帝的过程中有功劳,朝廷又给他增加了八百户食邑,加上之前的,一共有一千五百户。檀韶这个人嗜酒贪婪,蛮横霸道,他在任上并没有什么政绩,但是因为他的全家都跟随高祖起兵,而且他的弟弟檀道济战功赫赫,所以皇上对他格外宠爱,给了他很多官职。永初二年,檀韶在京邑去世,享年五十六岁。朝廷追赠他为安南将军,并加散骑常侍的称号。他的儿子檀绪继承了他的爵位。檀绪去世后没有儿子,爵位被取消。檀祗的儿子檀臻继承了檀祗的爵位。檀臻去世后,他的儿子檀遐继承了爵位,等到齐朝受禅,爵位又被取消了。檀祗和檀道济都有各自的传记。

向靖,字奉仁,小字弥,是河内山阳人。名字和高祖的祖先名字相同,所以改用小名。他们家世代居住在京口,他和高祖从小就认识。他跟着高祖平定了京城,参与了建武军事。后来平定京邑,被任命为参镇军军事,升任宁远将军。虽然京邑平定了,但各地盗寇不断兴起,弥和刘藩、孟龙符一起征讨并打败了桓歆、桓石康、石绥于白茅,攻克了寿阳。

义熙三年,他升任建武将军、秦郡太守,后来又担任北陈留内史,在堂邑戍守。因为平定京城的功劳,被封为山阳县五等侯。后来跟随军队征讨鲜卑,在临朐发生大战,打了几个月都没分出胜负。弥和檀韶等人率领一部分军队,从间道进攻临朐城。弥身穿铠甲,第一个登上城墙,敌军阵地立刻崩溃,他斩杀了敌军的牙旗,敌人溃不成军逃跑了。攻克广固时,弥也第一个登上城墙。

卢循占据蔡洲,任命亲信阮赐为豫州刺史,进攻姑孰。弥率领谯国内史赵恢前去讨伐。当时辅国将军毛修之驻守姑孰,不断告急,弥同时兼顾行军作战,打败了阮赐,缴获了他的辎重。之后被任命为中军咨议参军,将军的职位不变。卢循逃跑后,高祖南征,弥担任先锋,在南陵、雷池、左里三场战斗中都取得了大胜。军队凯旋后,他被任命为太尉咨议参军、下邳太守,将军的职位不变。

话说这八年里,我爸(弥)官职蹭蹭往上涨啊,先当了游击将军,后来又管着淮西一带的军事,还当过龙骧将军、镇蛮护军,甚至还做过安丰、汝阴两郡太守和梁国内史,最后在寿阳戍守。因为平定了广固和卢循的叛乱,皇上封他为安南县男,食邑五百户。

十年后,他又升迁为冠军将军、高阳内史和临淮太守,还兼管着石头戍的事务。后来高祖皇帝西征司马休之,我爸被任命为吴兴太守,将军的官职照旧。第二年,高祖皇帝北伐,我爸还是跟着他,但留守在碻磝,后来又进驻石门和柏谷。之后,他又升任督北青州诸军事、北青州刺史,将军的官位依旧不变。高祖皇帝受命称帝后,因为我爸立下的功劳,封他为曲江县侯,食邑一千户。后来又升迁为太子左卫率,还加了个散骑常侍的头衔。可惜的是,两年后,我爸就去世了,享年五十九岁。死后追赠为前将军。我爸为人非常节俭,从不修建房屋,也没有田地、商铺之类的产业,当时的人都称赞他呢。

我哥(植)继承了爵位,可惜啊,他毛病不少,不听我妈的话,结果爵位被夺了。后来又把爵位给了我哥的弟弟桢,可桢又因为杀人被除爵。我另一个弟弟(柳),字玄季,很有学问,为人正直,从不争强好胜,跟各路名流都相处得很好。太尉袁淑、司空徐湛之、东扬州刺史颜竣都和他交好。他做过始兴王浚的征北中兵参军,还做过始兴内史和南康相。后来臧质造反,把我弟叫到寻阳,一起讨伐臧质。臧质战败投降,最后被关进监狱处死了。

我爸的弟弟(劭),永初年间当过宣城太守。我叔的儿子(亮),因为私人恩怨杀了我妈(施氏),还谎称是家里的奴仆所为。我叔一气之下,在墓地把亮和我爸的小妾以及七八个奴婢都杀了,还偷偷摸摸地瞒着官府,后来还是被官府知道了。皇上也没怎么追究。元嘉初年,我叔在义兴太守任上去世了。

刘怀慎,是彭城人,是左将军刘怀肃的弟弟。他年轻的时候就为人谨慎,性格正直。一开始跟着高祖当镇军将军的幕僚,后来升任振威将军、彭城内史。跟着高祖去打鲜卑,每次战斗都冲在最前面,攻克广固的时候,刘怀慎率领的部队第一个冲上城头。他还跟着高祖在石头城抵抗卢循,多次战斗都取得了胜利,后来被加封为辅国将军。

义熙八年,他被任命为监北徐州诸军事,镇守彭城,不久又升任徐州刺史。他当官很严格,也很强硬,管辖的地区都对他非常敬畏。义熙九年,有个逃犯王灵秀作乱,被他平定了。义熙十一年,他升任北中郎将。因为平定广固和卢循的战功,被封为南城县男,食邑五百户。义熙十三年,高祖北伐,他被任命为中领军、征虏将军,负责保护皇帝的车驾。后来因为府中发生互相残杀的事情,他被免职了。

虽然官职升迁变动不少,但他越来越恭敬谨慎,每次去赴任,只要职位比自己低的,他都一定在门外下车,然后束起衣带再进去,他为人谨慎退让就是这样。宋朝建立后,他被召为五兵尚书,同时还督领江北淮南的军队,官拜前将军、南晋州刺史。后来他又被征召为度支尚书,加散骑常侍。高祖迁都寿春,留下刘怀慎督领北徐州、兖州、青州、淮北的军队,官拜中军将军、徐州刺史。因为有逃犯进入广陵城,他的官职降为征虏将军。

永初元年,因为辅佐皇帝有功,他被晋爵为侯,食邑增加到一千户。之后又升任平北将军。后来他又被征召为五兵尚书,加散骑常侍、光禄大夫。景平元年,他升任护军将军,散骑常侍的职位不变。皇帝还特别恩准他把官职的荣誉告知宗族亲属,但他家里并没有什么余财。景平二年,他去世了,享年六十一岁。死后被追赠为抚军将军,谥号肃侯。

子德,想继承家业,对吧?明朝初年,他当上了游击将军,负责石头城的守卫工作。结果因为收受商人韩佛智的贿赂,被关进了监狱,官职和土地都被没收了。后来他又当上了秦郡太守。子德这人性格比较粗鲁,所以经常被皇帝世祖戏弄。

有一次,皇帝最宠爱的殷贵妃去世了,下葬之后,世祖带着一群大臣去殷贵妃的墓地祭奠。世祖对子德说:“你要是哭得够伤心,我就重重地赏你。”子德一听这话,立马就放声大哭,捶胸顿足,眼泪鼻涕一把抓,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啊!世祖非常高兴,就把他提拔为豫州刺史。他还让御医羊志也去哭殷贵妃,羊志也假装哭得稀里哗啦的。过几天,世祖问羊志:“你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啊?”羊志当时正因为爱姬去世而悲伤,就回答说:“我那天其实是在哭我的爱妾呢!”羊志这个人挺滑稽的,很会说笑话,皇帝也喜欢和他开玩笑。

子德很擅长驾车,有一次他立了两根柱子,只留出比车轴略宽的距离,然后在百步之外扬起马鞭,驾车飞奔。眼看着就要撞柱子了,结果他技术高超,车子却奇迹般地从两根柱子之间穿了过去,技术真是没话说!世祖听说他驾车技术这么好,就让他驾着自己新做的华丽马车,去太宰江夏王义恭府上。子德戴着帽子,穿着红色的短衣,稳稳当当地驾车,样子特别有气度。永光年间,子德当上了廷尉,和柳元景关系很好。后来柳元景犯了事,被关进监狱处死了。

怀慎的儿子荣祖,从小就喜欢骑马射箭,很厉害,连高祖皇帝都注意到了他。后来卢循造反,攻打我们这边,那些贼兵开着小船,冲进淮河,还把我们的栅栏都给拔了。当时皇帝下令全军,不准随便射箭,可是荣祖实在太生气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违抗命令射箭,射中的贼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皇帝看到后更觉得他厉害了。因为这次战功,荣祖被任命参与太尉的军事行动。

后来又跟着去讨伐司马休之,在彭城,内史徐达战败被杀,其他将领都灰心丧气,但荣祖却更加积极地请战,高祖皇帝直接把自己的铠甲脱下来给他穿。荣祖带着他的士兵冲锋陷阵,身上受了好几处伤,最后终于打败了敌人。之后荣祖被提升为振威将军,接着又参与太子征虏的军事行动,被任命为遂成令。高祖皇帝北伐的时候,荣祖升任镇西中兵参军,宁远将军。有一次水军在河里作战,他和朱超石一起在半城大败了索虏,还攻克了刘度的营垒。高祖皇帝设宴犒劳将士,对荣祖说:“你以少胜多,攻克坚固的城池,就算古代的名将,又能比得上你呢?”荣祖又升任太尉中兵参军,被封为建威将军。

攻破长安后,姚泓的女婿徐众带着剩下的兵马扎营叛逃,荣祖和檀道济等人一起攻破了他们的营地,斩杀俘虏的数量多得数不清。十四年的时候,荣祖被任命为彭城内史,后来又补任相国参军。那一年,荣祖被派回都城,担任世子中兵参军。永初元年,荣祖被任命为越骑校尉,不久后又升任右军将军。后来索虏南下入侵,司州刺史毛德祖战死,当时荣祖正在守孝,但他还是被起用为辅国将军。因为半城之战的功劳,荣祖被封为都乡侯。荣祖为人慷慨,重情义,善于安抚将士,但是他的性格比较偏激,有点小气,不太符合士大夫的风范。

领军将军谢晦很器重他,在朝廷更迭的时候,谢晦想拉拢荣祖,但是荣祖坚决拒绝了,因此幸免于难。后来谢晦被派去荆楚镇守,想让荣祖当南蛮校尉,荣祖又一次坚决拒绝了。那年冬天,荣祖去世了。荣祖的弟弟兴祖,担任青州刺史。

话说孙家兄弟,个个都是厉害人物!先说孙怀慎的弟弟孙怀默,官儿做到冠军将军、江夏内史,还当过太中大夫,那是相当厉害的。他儿子孙道球,也当过巴东和建平两郡的太守。孙道球的弟弟孙登,当过武陵内史。孙登的儿子,就是孙亮了。

孙亮啊,在世祖大明年间,当上了武康县令。那时候,当地盗铸钱币的贼人特别多,孙亮带人去抓,一个也没放过,抓到的贼人,少说也有上千个!后来,在太宗泰始年间,他被任命为巴陵王休若的东中兵参军,南征北战,战功比其他将领都厉害,被封为顺阳县侯,食邑六百户。他还当过黄门郎、梁州刺史和益州刺史。当官期间,他生活简朴,从不贪污受贿,多余的俸禄都上交国库。太宗皇帝很欣赏他,还专门下诏表彰了他。

可是,这位孙亮大人在梁州当刺史的时候,突然迷上了修道,想追求长生不老。他请来了武当山道士孙道胤,让他炼制仙丹。到了益州,泰豫元年,仙丹终于炼成了,但还没去除火毒。孙道胤不让孙亮服用,孙亮却非要吃,一大早偷偷打开城门,跑到井边取水服药。结果,没过多久,他就感觉胸口像针扎一样疼,然后就死了。后来有人看见他骑着白马,带着几十个人,往关西方向去了,还说着话呢,这大概就是道家说的“尸解”吧。死后,朝廷追赠他冠军将军的称号,谥号为“刚侯”。

孙登还有一个弟弟叫孙道隆,元嘉二十二年,他当上了庐江太守。世祖起兵的时候,他放弃了太守的职位,投奔世祖,被任命为南中郎参军事,还加封了龙骧将军。当时世祖把军队分成三支,道隆带一支,另外两支分别由中兵参军王谦之和马文恭带领。大明年间,孙道隆升迁为黄门侍郎,还当过徐州、青州、冀州三州的刺史。前废帝景和年间,他被任命为右卫将军,封永昌县侯,食邑五百户,深受皇帝信任。泰始初年,他因为在当太守时尽职尽责,被提升为左卫将军,中护军。后来,他被赐死了,具体情况记载在《建安王休仁传》里。

王谦之,字休光,是琅琊临沂人,是晋朝司州刺史胡之的曾孙。 一开始,他在世祖时期,先后担任骁骑将军、御史中丞和吴兴太守。因为在南下的战役中立了功,被封为石阳县子,食邑五百户。大明三年去世,追赠前将军,谥号肃。他的儿子王应之继承了他的爵位。大明朝末年,王应之担任衡阳内史。后来晋安王子勋造反,王应之起兵反抗湘州行事何慧文,结果被何慧文杀害,这件事记载在《邓琬传》里,死后被追赠侍中。王应之的弟弟王云之,在宋顺帝升明年间官至显贵。

马文恭,是扶风人。他也因为立功被封为泉陵县子,食邑五百户。世祖皇帝即位后,他担任游击将军。不久之后就去世了。

刘粹,字道冲,是沛郡萧县人。他的祖父刘恢,曾担任持节、监河中军事,征虏将军。刘粹家住在京口。他从小就有志气和才能,一开始担任州从事。高祖皇帝攻克京城后,刘粹参与了建武军事。跟随军队平定京邑,升迁为参镇军事,随后又加封建武将军、沛郡太守;之后又兼任下邳太守,再次升迁为车骑中军参军。他跟随军队征讨广固,战功卓著。因为建立了军功,被封为西安县五等侯。军队回师后,他升任中军咨议参军。后来卢循逼近京邑,京口责任重大,当时太祖皇帝才四岁,高祖皇帝就让刘粹带着太祖皇帝镇守京城。之后又升任游击将军,最后升迁为建威将军、江夏相。

卫将军毅,是卫粹的哥哥。卫粹对高祖皇帝忠心耿耿,和卫毅的关系却不太好。高祖皇帝本来想对付卫毅,大家都觉得卫粹在夏口,高祖皇帝就更相信了这个说法。等大军到了,卫粹拼尽全力帮忙。事情结束后,卫粹被封为滠阳县男,食邑五百户。他母亲去世,卫粹就辞官守孝去了。

没过多久,高祖皇帝要讨伐司马休之,又起用卫粹当了宁朔将军、竟陵太守,让他率领水军进入黄河。第二年,卫粹升为辅国将军,接着又升任相国右司马、侍中、中军司马、冠军将军,最后升任左卫将军。永初元年,因为辅佐皇帝有功,卫粹被改封为建安县侯,食邑一千户。永初二年,因为办事过程中管理下属不力,卫粹被免官。很快他又被任命为督江北淮南郡事、征虏将军、广陵太守。

永初三年,卫粹以原官职的身份,督管豫州、司州、雍州、并州四个州以及南豫州的梁郡、弋阳、马头三个郡的军事,担任豫州刺史,兼任梁郡太守,驻扎在寿阳,治理地方很有政绩。少帝景平二年,谯郡有六十多户人家流离失所,叛乱投奔了敌人。后来赵炅、秦刚等六户人家后悔了,又回到陈留襄邑县,在谋等村落安顿下来。卫粹派将军苑纵夫去讨伐那些叛乱的户口,没来得及,结果卫粹就杀了谋等三十户人家,一百三十七个男人,一百六十二个妇女儿童,把他们的人头送到朝廷。卫粹因此被降职为宁朔将军。

那时候索虏南下入侵,卫粹派将军李德元袭击许昌,杀了伪颍川太守庾龙。于是陈留人董邈自称小黄盟主,杀了伪征虏将军、广州刺史司马世贤,把司马世贤的人头送到了京都。

宋太祖登基后,就给这位使者升官了,封他为持节、督雍梁南北秦四州荆州之南阳竟陵顺阳襄阳新野随六郡诸军事、征虏将军、领宁蛮校尉、雍州刺史、襄阳新野二郡太守,官职一大堆! 他在任上勤政爱民,还裁撤了两千多名和尚,把他们安排到政府部门工作。

元嘉三年,要讨伐谢晦,皇帝派这位使者的弟弟道济,还有龙骧将军沈敞之去支援他,从陆路往江陵进发。 他让道济当竟陵内史,和沈敞之、南阳太守沈道兴一起带兵马到沙桥,结果被谢晦的司马周超打败了,死伤过半,官职也降为了宁朔将军。说起来,谢晦和这位使者以前关系很好,还让使者的儿子旷之当自己的参军。 这位使者接到讨伐谢晦的命令后,什么都没顾虑,直接就去了,太祖皇帝因此很欣赏他。谢晦还把旷之送了回去,也没为难他。 第二年,这位使者去世了,享年五十三岁。死后追赠为安北将军,其他的官职不变。

他儿子旷之继承了他的衣钵,后来官做到晋熙太守。旷之死后,他的儿子琛继承了官职。琛死后没儿子,官职也就没了。琛的弟弟亮,在宋顺帝升明年间,当上了尚书驾部郎。这位使者的庶长子怀之,当上了临川内史,后来跟臧质一起造反,被杀头了。

这位使者的弟弟道济,一开始是尚书起部郎,后来做到王弘车骑从事中郎、江夏王义恭抚军司马、河东太守,最后又升任振武将军、益州刺史。他的长史费谦、别驾张熙、参军杨德年这些人,都贪污受贿,大搞钱财,而道济却不管不问,任由他们胡作非为,搞得民怨沸腾。太祖皇帝听说后,就给他写信,警告他说:“听说你在任上,政务处理得不够干净利索,还经常搞一些敛财的事儿,要是真有这事儿,赶紧改!最近听到不少不好的风评,你应该依法办事,好好反省自己,别辜负朕的期望!” 道济虽然收到了皇帝的警告,但是他的治理方法一点都没变。

话说有个叫司马飞龙的家伙,自称是晋朝皇室后代,晋朝末年逃到了仇池。元嘉九年,听说益州刺史道济治理地方不太得人心,于是他就从仇池跑到绵竹,煽动老百姓造反,拉起了一千多人马,攻破了巴兴县,杀了县令王贞之。接着他又进攻阴平,阴平太守沈法兴烧了城就跑了。道济派兵去打司马飞龙,结果把他给杀了。

一开始,道济任命五城的人帛氐奴和梁显做参军督护,费谦死活不同意。当时很多外地商人来蜀地做生意,有的甚至带了上百万钱的货物,但费谦他们却规定布和丝绵每人最多只能带五十斤,马匹不管好坏,每匹都要交两万蜀钱的税。府里还自己开设冶炼厂,禁止老百姓私自冶炼,然后高价卖铁器,搞得商人叫苦连天,老百姓都快要造反了。帛氐奴心里早就憋着一肚子火,于是就拉帮结伙当起了强盗。

那年七月,道济派罗习去五城当县令,帛氐奴他们就商量说:“罗县令是使君的心腹,要是我们还继续当强盗,一旦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咱们得发个誓,互相监督。”于是他们就杀牛盟誓。结果没过多久,帛氐奴和赵广他们又说:“官府禁止杀牛,村里的大老爷们却违反禁令,要是让罗县令告诉使君,怀疑我们还想继续当强盗,那我们可就全完了。”于是他们就假装说司马飞龙还在阳泉山上,只要大家一起干大事,就能建功立业,不然很快就会被灭掉。大家本来就厌倦了平静的生活,都乐意造反,于是就跟着他们一起,聚集了数千人,又攻打广汉。道济派参军程展会和治中李抗率领五百人去打他们,结果全军覆没。

贼兵一路杀到了涪城,巴西人唐频也带着人马响应他们。宁远将军、巴西梓潼二郡太守王怀业两次派兵抵抗,都打败了,丢了城池逃跑了。涪陵太守阮惠、江阳太守社玄起、遂宁太守冯迁听说涪城失守,也放弃郡县逃跑了。蜀地的老百姓纷纷起义。道济吓得够呛,于是把吴兵三十六营都遣散了,让他们当老百姓,又设立了宋兴、宋宁二郡,还招募商人以及释放了道教和佛教的奴仆,东拼西凑凑齐了大约四千兵马。而叛军却有几万人,在城西和城北扎营,道济只能坚守城池。

赵广这小子,靠着耍心眼儿,拉起了一支队伍,在城下摆开阵势,可一直没等到传说中的飞龙出现,手下人心惶惶,都想散伙。赵广慌了神,就带着三千人,弄些唬人的仪仗,骗大家说要去迎接飞龙。到了阳泉寺,他找到个道士程道养,威胁他说:“你要是自称是飞龙,就能享尽荣华富贵;要是不从,今天就砍了你脑袋!”道养吓得要死,赶紧答应了。这道养是枹罕人,赵广给他改名叫龙兴,封他为蜀王、车骑大将军、益梁二州牧,还弄了个年号叫“泰始元年”,摆出一套完整的官僚机构。他还把道养的弟弟道助封为骠骑将军、长沙王,让他镇守涪城。他自己呢,自称镇军,还给自己封了各种头衔,比如帛氐奴征虏将军、梁显镇北将军,还把同伙张宁封为秦州刺史,严遐为前将军。

然后,赵广带着道养回成都,手下已经发展到十多万人,把成都城围了个水泄不通。赵广找到道济,说:“只要你把费谦、张熙这两个家伙交出来,我们就撤兵。”道济派中兵参军裴方明和任浪,各带一千多人出西门迎战,结果都打败了。到了十一月,方明他们又出战,这次却打赢了,烧了贼军的粮草辎重。有个叫杨孟子的江阳人,带着一千多人,在城南扎营。道济的参军梁俊之守在南楼上,多次和杨孟子对话,还给他写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他投降。杨孟子答应了,见了道济,道济高兴坏了,立刻给他安排了个主簿的职位,还把自己的儿子派给他当助手,让他尽快去剿灭赵广的队伍。

赵广知道了杨孟子的计划,杨孟子害怕了,带着手下逃到了晋原。晋原太守文仲兴把散兵游勇集合起来,有两千多人,和杨孟子一起抵抗赵广。赵广派同伙袁玄子去攻打晋原,结果被文仲兴杀了。赵广又派帛氐奴去攻打,打了好多仗,文仲兴的军队被打败了,他和杨孟子都战死了。方明又从东门出击,打败了贼军三个营,斩首数百。虽然贼军被打败了,但很快就又重新集结起来了。方明又假装从北门出击,然后回军攻击城东的大营,杀了一千多人,还杀了伪仆射蔡滔。这时候天正下着大雾,方明他们又故意弄出动静,好像是从东门出击,实际上却悄悄地从北门出去,攻击城北和城西的营地,贼军彻底溃败,四散而逃。道养带着七千人逃回了广汉,赵广带着五千多残兵败将逃回了涪城。

一开始,别驾张熙建议让道济打开太仓放粮,可是贼军在九月底就包围了成都,到了十二月底,粮食就吃光了。方明带着两千人出城找粮食,结果被贼军打败了,只有他一个人骑着马逃了回来。贼军紧追不舍,贼兵又聚集了很多。方明晚上在城西用绳子从城墙上溜下去,道济给他准备了饭菜,可是方明因为害怕和疲惫,吃不下,只能哭。那时候道济已经病得很重了,但他还是努力安慰方明说:“你可不是大丈夫啊,这点小败有什么好难受的?贼军的势力已经衰弱了,朝廷的军队马上就要到了,你只要回来,还怕什么贼军?”然后,道济还把身边几十个人分给方明帮忙。

贼军在城外喊话:“方明已经死了,可以来收尸了!”城里的人都很害怕。道济晚上点燃很多火把,方明自己走了出来,大家看到他都安心了。道济把所有的钱财都搬到北射堂,让方明招募士兵。当时城里有人说道济死了,所以没有人来应募。梁俊之对道济说:“将军您现在身体很虚弱,外面关于您死活的消息也说法不一。现在军师屡战屡败,敌人还没消灭,如果您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成都就危险了!您应该对外宣称只是小病,让您的手下暂时回家休息一下,不然就完蛋了!”道济听从了他的建议,就叫来三十多个手下,告诉他们说:“我病了很久了,你们跟着我也很辛苦。我现在只是小病,你们都回家休息一下吧,过几天再回来。”手下们回家后,他们的家人朋友都问:“使君去世几天了?”孩子们都说:“老爷的病好多了,谁说他死了!”大家互相转告,城里的人才安心下来,所以应募的人一天就有一千多人。

十年正月,贼军大举进攻,攻打成都。道济去世了,梁俊之和方明等人,还有他的老朋友和学生几个人,一起把他埋在了后斋。他们让一个字迹跟道济很像的人写信处理公务,回复各种公文,跟以前一样,所以即使是道济的母亲和妻子,也不知道他死了。

二月,道养在毁金桥升坛祭天的时候,方明正要率领三千人出击。敌人摆开阵势在前面死战,一直打到晚上才大败。战斗中,方明斩杀了伪征虏将军赵石等八百多人。之后,道养他们退守广汉。

这个月,平西将军临川王义庆任命扬武将军、巴东太守周籍为巴西、梓潼、宕渠、遂宁、巴郡五郡的军事主官,兼任巴西、梓潼两郡太守,并让他率领平西参军费淡、龙骧将军罗猛以及两千人去成都增援。道养他们驻扎在广汉,分别守卫郫县和川地,连营百余处,到处都设下防线。周籍和方明、费淡等人攻打郫县,攻克了。道养他们退守郡城,依仗竹林固守。罗猛率领部队与王盱等人一起全力追击。张寻从涪城率领两万人来支援道养他们,方明、费淡砍伐竹子开辟道路去拦截他们,结果战败,退回郫县。道养他们又转移营地驻扎在箭竿桥,方明他们打败了他们的六个营地,乘胜追击,一直追到广汉。道养他们逃回涪县和五城。

四月十日,为道济举行丧礼。五月,方明率军进攻涪城。张寻、唐频渡过水来抵抗,方明打败了他们,活捉并斩杀了伪骠骑将军、雍秦二州刺史司马龙伸。这个司马龙伸,是道助的人。州吏严道度斩杀了严遐,道养他们全部溃散,涪城和蜀地都平定了。没过多久,张寻攻破了阴平,又和道养汇合了。巴氐奴攻打广汉,费淡督促将军种松等人与他们作战,斩杀了他们的梁州刺史杜承等一百多人。

九月,益州刺史甄法崇到达成都,诛杀了费谦,道济的丧事以及方明等人一起东归。道养他们带着两千多户人家逃到郪山,其余的叛贼,也都各自带着家眷藏匿起来,时不时出来抢劫,盗贼不断。

公元426年六月,太祖皇帝派宁朔将军萧汪率领军队去讨伐叛军。军队到了郪口,有个叫帛氐奴的家伙,把伪卫将军司马飞燕的人头砍下来献给了萧汪,表示投降。萧汪接着打败了道养,道养逃回了郪山。

公元427年四月,赵广、张寻、梁显他们分别率领自己的部队投降,伪辅军将军王道恩杀了道养,把道养的人头送来,剩下的叛军也都被平定了。朝廷把赵广、张寻他们这些人迁到了京城。到了公元429年,赵广和张寻又和国山县令司马敬琳密谋造反,结果被杀了。

之前啊,道济振武司马、蜀郡太守任荟,虽然不懂军事,但是事情办得很妥当,朝廷就给他升了官,当了正员郎。裴方明,本来是虎贲中郎将,后来又当了义庆平西中兵参军、龙骧将军、河东太守。费淡,当上了太子屯骑校尉。周籍后来当上了益州刺史。

卫将军檀道济的族弟檀损,字子骞,也是檀道济的堂叔檀毅的堂弟。他父亲檀镇,字仲德,因为檀道济的显贵,也做到了一些高官,后来闲居在京口,从来不接受朝廷的征召。他经常对檀道济说:“你将来一定会毁了我们家!”檀道济很害怕他父亲,每次回京,都不敢带仪仗队从他父亲家门口经过。朝廷曾征召檀镇担任左光禄大夫,但他没去。公元420年,他九十多岁的时候,在家中去世了。檀损,在元嘉年间,官职做到义兴太守。当时东边地区闹饥荒,太祖皇帝派扬州治中沈演之到东边去赈灾,因为檀损安抚百姓有方,被认为是位好官。最后官至吴郡太守,死后追赠太常。

史学家说:皇帝取得天下,如果不是靠平定叛乱的功劳,以及以德化民的功德,那他的统治就没有办法维持。从夏商周三代以后,好的风气逐渐衰弱,成功和治理国家的事业,都尊崇权术和武力,即使是坐在皇位上,号称是轩辕、黄帝,也没有人能摆脱依靠武力称霸的德行。

高祖刘裕出身平民,没有借助民众的拥戴,也没有像曹操那样英明的谋士,更没有像司马氏那样辅助魏国的基础,却突然间领导着乌合之众,不到一天就掌握了国家大权,他的功劳虽然很大,但是德行却不够。所以王谧因为内心的恐惧而四处逃窜,王绥因为外来的侮辱而酿成祸端。如果不是在困难的时候建立了奇功,在天下震慑了强大的威势,他就不能继承上天赐予的帝业,统一众人的心。

义熙年间以后,刘裕继续建立大功,从桓温的军队所到之处,没有人不进献珍宝和接受他的号令。等到金墉城请求官员,元勋将要被提拔,九次祭天的仪式已经举行,禅让的符节也已经送达。他正要再次在函谷关、渭水之间观兵,利用天险用兵,独一无二的战绩,古往今来都难以比拟。如果他闭门谢政,把军队解散,以后失败了再追究他之前的功劳,一次过失就会毁掉他的盛业,难道还能让他住在皇宫里,成为衰败的晋朝的忠臣吗?等到他的威势衰弱,重要的关隘都守不住了,才知道英明的谋略包含着先胜而后战的道理。王镇恶率领军队直捣黄龙,前面没有强大的敌军阻挡,真是像宋国的大将方叔一样勇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