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说:“要羞于做五件事。这五件事是:第一是容貌,第二是言语,第三是眼神,第四是听觉,第五是思考。容貌要恭敬,言语要顺从,眼神要明亮,听觉要敏锐,思考要睿智。恭敬表现为肃穆,顺从表现为温和,明亮表现为明智,敏锐表现为谋略,睿智表现为圣明。好的征兆是:肃穆如同及时雨;温和如同及时阳光;明智如同及时丰收;谋略如同及时寒冷(指适时);圣明如同及时清风。不好的征兆是:狂妄如同连绵阴雨;僭越如同持续高温;散漫如同持续歉收;急躁如同持续寒冷;昏庸如同持续狂风。”

接下来解释说:“容貌不恭敬,就叫做不肃穆,它的过失是狂妄,它带来的惩罚是持续阴雨,最终会导致严重的灾祸。有时会有植物妖孽,有时会有虫豸灾害,有时会有家畜瘟疫,有时会有下体生出上体疾病,有时会有青色的灾异或吉兆出现。只有金气克木气才能解决。”

然后又解释说:凡是草木一类的怪异现象,叫做妖孽。妖孽就像夭折的胎儿,指的是事情还很轻微。虫豸一类的灾害,叫做孽障。孽障就是已经很严重的灾害了。至于六畜的灾害,叫做祸患,指的是灾害已经很明显了。至于人身上的灾害,叫做疾病。疾病,指的是病态的样子,指的是灾害已经很深入了。严重的时候,还会出现异物生长,叫做灾异;如果灾异是从外部来的,就叫做吉兆,吉兆就是好兆头的意思。气不相合,叫做灾害。灾害就像降临一样,是不和谐的意思。每件事后面都说了“有时”,是为了说明这些灾害不是一定会同时出现,有的出现有的不出现,有的先出现有的后出现。

汉武帝的时候,夏侯始昌精通《五经》,尤其擅长解释《五行传》,把这些知识传给了他的族子夏侯胜,然后又传给了许商,他们都把这些知识教给各自看重的学生。夏侯始昌的传说是和刘向说的差不多,只有刘歆的说法不一样。

一个人如果仪容不端正,那就是不恭敬。恭敬,就是指内心尊重,外在表现为敬畏。当皇帝行为举止不端正,懒散傲慢,那他就无法敬畏万事万物,最终会因为轻率而犯错,所以惩罚就是狂风暴雨。如果皇帝对百姓蛮横暴虐,阴气就会盛行,所以惩罚就是长期下雨。雨水损害庄稼,导致衣食不足,就会出现各种奸邪的行为,这就是最严重的恶果。还有一种说法是,百姓遭受很多刑罚,或者长相丑陋,也是这个原因。

如果社会风气变得狂妄轻浮,道德沦丧,人们就会穿奇奇怪怪的衣服,所以会出现妖服。因为水是流动的,所以会出现龟类的灾害。在《易经》里,“巽”卦代表鸡,鸡有冠、距,有着文武的外表。如果人不注重仪容,仪表败坏,就会有鸡灾。还有一种说法是,雨水多的年份鸡容易死亡或变成怪异的形状,也是这个原因。如果皇帝不注重仪表,就会有权臣危害君主,所以会出现下体生于上的疾病。木的颜色是青色的,所以会有青眚(一种灾害)和青祥(一种吉兆)。凡是容貌受损的人,都是木气有病,木气有病就会受到金气的侵害,这是因为气是互相流通的。

在《易经》中,“震”卦在东方,代表春天和木;“兑”卦在西方,代表秋天和金;“离”卦在南方,代表夏天和火;“坎”卦在北方,代表冬天和水。春天和秋天,昼夜平分,寒暑适中,所以金木之气容易互相转化,所以容貌受损就会导致秋天阴雨连绵,言语受损就会导致春天干旱。至于冬天和夏天,昼夜相反,寒暑截然不同,水火之气不能互相融合,所以眼睛受伤通常会感到昏暗,耳朵受伤通常会感到寒冷,这就是其中的道理。顺应自然规律,就会有好运;违背自然规律,就会有灾难。

刘歆的记载说,有鳞虫之灾、羊灾和鼻疾。他的解释是,在天文东方辰星是龙星,所以是鳞虫之灾;在《易经》中,“兑”卦代表羊,木被金所克,所以导致羊灾,这和长期下雨的应验是一样的。这种说法是不对的。春天和秋天,阴阳之气互相对抗,木气受损,金气旺盛,所以才能互相影响,只有这件事是这样的。灾害、妖异、疾病、吉兆、灾眚这些都是同类的,不能单独区分。

《史记》记载,成公十六年,诸侯在周朝开会,单襄公看到晋厉公站得笔直,目光远眺,就对大家说:“晋国要出乱子了!”鲁国的国君问:“这是上天注定,还是人为造成的呢?”单襄公回答说:“我不是算命先生,哪知道上天的事儿?但我看他晋君这副样子,八成要出大祸。君子看人的眼神就能看出他的状态,从而判断他的为人,所以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他的心思。眼睛要和身体协调一致,脚步也要和眼神协调。晋侯目光远眺,脚却抬得老高,眼睛和身体不协调,脚步也不和眼神配合,他心里肯定另有想法。眼睛和身体不协调,怎么能长久呢?诸侯大会是关系到国家大事的,从这里就能看出国家的兴衰。所以,国家要避免灾祸,国君参加这种大会,走路、说话、看东西、听话都要规规矩矩,这样才能看出他的德行。目光远眺,说明他抛弃了礼仪;脚抬得高,说明他抛弃了道德;说话不靠谱,说明他背弃了信用;听信谗言,说明他丢掉了名声。眼睛要和身体协调,才能践行道德;嘴巴要谨慎,才能维护信用;耳朵要谨慎,才能维护名声,所以这些都不能不谨慎。偏离正道就会有灾祸;一旦偏离正道,国家就会跟着遭殃。晋侯犯了两个错误,所以我才这么说。”两年后,晋国人杀了厉公。所有这些事情,都是因为他们不恭敬造成的。

《左传》记载,桓公十三年,楚国屈瑕攻打罗国,斗伯比送他去,回来后对他的车夫说:“莫嚣一定会失败,他举止傲慢,心里不踏实。”斗伯比赶紧去见楚国国君,把这事儿说了。楚国国君派人追赶莫嚣,没追上。莫嚣继续前进,行动毫无章法,也不做准备。到了罗国,罗国军队迎战,楚军大败。莫嚣自缢而死。

《左传》又记载,釐公十一年,周天子派内史过给晋惠公送来命令,晋惠公接受玉器时,态度懒散。内史过回来后告诉周天子说:“晋侯大概没有后代了!天子赐给他命令,他却懒散地接受赏赐,他自己先放弃了,还能有什么后继者呢!礼仪是国家的根本;恭敬是礼仪的载体。不恭敬,礼仪就无法实行;礼仪无法实行,上下就会混乱,怎么能长久呢!”二十一年,晋惠公死了,他的儿子怀公继位,晋国人又杀了他,改立文公。

公元前597年,晋国国君派郤绮去鲁国求兵,态度非常不恭敬。孟献子就说:“郤氏家族要完蛋了!礼仪是人的根本,恭敬是人的基础,郤绮连基础都没有。再说,他还是前任国君的继承人,接受了国君的命令去求援,应该保护国家社稷,却这么懒散,丢弃国君的命令,不灭亡才怪呢!”果然,公元前593年,郤氏家族灭亡了。

公元前597年,诸侯们去朝拜周天子,然后跟着刘康公去攻打秦国。成肃公在社稷祭祀时接受祭肉,态度也不恭敬。刘子说:“我听说,老百姓生存在天地之间,这就是所谓的命运。所以才会有礼仪、义理、行为举止的规范,来决定命运。有能力的人遵循这些规范就能得到福报,没有能力的人违背这些规范就会招来祸患。因此君子要勤于礼仪,小人要尽心尽力。勤于礼仪没有比恭敬更重要的,尽心尽力没有比忠诚更重要的。恭敬在于修养身心,忠诚在于坚守本分。国家的大事,在于祭祀和战争。祭祀有执掌祭肉的仪式,战争有接受祭肉的仪式,这是祭祀神灵的大事。现在成肃公这么怠慢,抛弃了天命,他不会灭亡才怪呢!” 五月份,成肃公死了。

公元前596年,卫定公宴请苦成叔,宁惠子陪侍。苦成叔态度傲慢,宁惠子说:“苦成家族要完蛋了!古人举行宴会,是为了观察人的仪态,预测吉凶祸福。《诗经》里说:‘犀牛角酒杯盛着美酒,甘醇的酒令人心醉神迷,既不傲慢也不轻浮,万福都会来寻求。’现在你这么傲慢,这是招祸的办法啊!”三年后,苦成家族灭亡了。

公元前586年,卫国大夫孙文子去鲁国访问,卫定公也去了。叔孙穆子陪侍,赶紧上前说:“诸侯会盟,我们国君从来没有在卫国国君之后。现在您不把我们国君放在后面,我们国君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您还是稍微安分一点吧!”孙文子没有解释,也没有改变态度。叔孙穆子说:“孙文子一定会灭亡,身为臣子却凌驾于国君之上,犯错还不改正,这是灭亡的根本原因啊!”公元前582年,孙文子赶走了他的国君,叛逃到国外去了。

公元前544年,蔡景侯从晋国回来,路过郑国。郑国国君设宴款待他,可是态度很不恭敬。子产就说:“蔡景侯恐怕要完蛋了!他上次路过郑国的时候,郑国国君派子展去东门迎接他,子展却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我当时就说:‘他还会这样做的。’现在他又回来,接受款待却如此怠慢,这就是他的本性啊。他是一个小国的国君,侍奉大国,却如此傲慢自大,能活得长久吗?如果他真的要完蛋,那一定是他的儿子干的。他行为放荡,不尽父亲的责任,像他这样的人,一定会遭到儿子的报复。”果然,公元前543年,蔡景侯被他的儿子,太子般杀害了。

公元前543年,郑襄公去世。季武子想立公子裯为国君。穆叔劝他说:“这个人啊,在服丧期间一点也不悲伤,在悲伤的场合却装出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这叫做行为不端。行为不端的人,很少有不招致祸患的。如果真的立他为君,一定会给季氏带来麻烦。”季武子没听他的劝告,还是立公子裯为君。等到举行葬礼的时候,公子裯三次更换丧服,可丧服的衣襟却和原来的丧服一样。这就是后来的郑昭公。他当了二十五年国君,听信谗言,攻打季氏,结果兵败逃亡,最终客死他乡。

同一年,卫国北宫文子见到楚国令尹围之仪,就对卫国国君说:“令尹这个人啊,表面上看起来像个君子,实际上另有目的;即使达到了他的目的,也维持不了多久。”卫国国君问:“你怎么知道?”北宫文子回答说:“《诗经》上说‘敬慎威仪,惟民之则’,令尹没有威仪,百姓就没有榜样。百姓没有榜样,却要统治百姓,这是不可能长久的。”

公元前534年夏天,周单子在戚地参加一次会议,他看东西时眼睛向下看,说话也吞吞吐吐。晋国的大臣叔向说:“单子要死了!上朝的时候,帽子要戴正,见面要行礼,衣服要整齐,腰带要系好。上朝说话,一定能被那些戴着帽子的人听到,这是为了表明事情的顺序;看东西不能超过腰带的范围,这是为了端正仪容。说话要干脆利落,表情要自然大方,如果做不到,就会有缺失。现在单子身为王室的卿大夫,却在会议上处理事情,看东西时眼睛不看带子,说话不干脆,表情也不端正,这样就显得不庄重了。不庄重不恭敬,不干脆利落就不会被采纳,这样就没有气度了。”同年十二月,周单成公去世了。

昭公二十一年三月,蔡平公下葬了。蔡国的太子朱没当上国君,地位很低。鲁国送葬的大夫回来后把这事告诉了昭子。昭子叹了口气说:“蔡国要完蛋了!要是不完蛋,这个国君也活不长。《诗经》里说:‘不懂得掌握权力,人民就会因此受苦。’现在他刚上任就地位卑微,他自己也要跟着完蛋。” 十月份,蔡侯朱逃跑了,跑到楚国去了。

晋国的魏舒在翟泉召集各诸侯国的卿大夫,打算用城池来换取成周。魏子执政后,卫国的大夫彪傒说:“要拥立天子,却改变礼仪来发号施令,这是不合规矩的。大事违背礼仪,一定会遭到大祸。晋国不遵守诸侯之间的礼仪,魏子恐怕难逃其咎啊!” 这次行动中,魏献子被派去服侍韩简子,结果在大陆地区耕田时,被火烧死了。

定公十五年,邾隐公到鲁国朝见,他献上玉器时,姿态高傲,仰着头。鲁公接受玉器时,姿态卑微,低着头。子赣观察了这一幕,说:“从礼仪的角度来看,这两个国君都会有性命之忧。礼仪啊,是生死存亡的根本。进退、俯仰,都要遵循礼仪;朝会、祭祀、战争、丧葬,都要通过礼仪来体现。现在正月里互相朝拜,却都不合乎礼仪的规范,他们的心思已经败坏了。美好的事情都不能按照礼仪来做,怎么能长久呢?高傲仰头,是骄横;卑躬屈膝,是衰败。骄横容易导致混乱,衰败容易导致疾病。国君作为国家的主人,恐怕要先完蛋了!”

关于那场持续不断的暴雨,刘歆认为是《春秋》里记载的“大雨”,刘向则认为是“大水”。

鲁隐公九年,三月癸酉那天,下起了大雨,还打雷闪电;庚辰那天,又是大雨夹着雪。大雨,就是雨水;震,就是打雷。刘歆认为,三月癸酉,按照历法算,是春分后一天,这才刚开始打雷闪电,应该下雨,但不应该下大雨。下大雨,是常雨的惩罚;而从开始打雷闪电到八天后下大雨夹雪,这是常寒的惩罚。刘向则认为,周朝的三月,就是现在的正月,正值雨水节气,雪和雨一起下,雷电还不能出现。如果雷电已经出现了,那雪就不应该再下了。这两种说法都违背了节气规律,所以说这是异常现象。 《易经》里说,雷在二月出现,卦象是“豫”,意思是万物随着雷声从地下冒出来,都欣欣向荣;雷在八月入地,卦象是“归妹”,意思是雷声归于地下。雷声入地,就能孕育种子,保护蛰伏的昆虫,躲避盛阴的危害;雷声出地,就能滋养生长果实,使隐藏的东西显露出来,宣扬盛阳的德行。入地能除害,出地能兴利,这正是君王的象征啊!

那时候,隐公的弟弟桓年纪还小,代替隐公摄政。公子翚看到隐公让位已经很久了,劝他正式登基。隐公不肯,翚害怕了,就改变了说法,和桓一起杀了隐公。老天爷好像预感到要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正月就下大雨还打雷闪电。这是阳气不闭藏阴气,冒然行动,将要招致灾祸,危害万物。上天以此警告:做君主失了时机,奸邪的弟弟和奸臣就要造反了!八天后的大雨夹雪,是阴气趁虚而入战胜了阳气,篡杀的祸事就要发生了!隐公不明白这些预兆,两年后就被杀死了。

昭帝始元元年七月,下了很大的雨,从七月一直下到十月。成帝建始三年秋天,大雨下了三十多天;四年九月,又下了十多天的大雨。

话说晋献公派太子申生带兵打仗,还给他穿了件破旧的衣服,配了个金玉做的耳环。狐突一看这架势,就唉声叹气地说:“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饰品,都是代表着君主对臣子的态度啊! 现在呢,派你去打仗的时间选得不好,这是对你的轻慢;衣服破破烂烂的,这是对你的不重视;配饰也不讲究,这是对你的不信任。你看这破衣服,大冬天穿肯定冻死人,金耳环又冷又硌得慌,这仗还怎么打?靠不住啊!”

梁余子养也跟着说道:“带兵打仗的人,都是要在祖庙和社稷坛接受命令和祭祀的,都有规定的服装。现在不给申生合适的衣服,反而给他破衣服,这君主的心思,昭然若揭啊! 要是死了,那可是大不孝,还不如逃走呢!” 罕夷则说:“这破衣服和金耳环,看着就不正常,君主这是在故意疏远太子啊!” 结果四年后,申生因为被小人陷害,自杀了。这啊,就是因为衣服穿得不对头,招致了灾祸。

《左氏传》里还记载,郑国的大臣子臧喜欢戴一种很奇怪的帽子,郑文公很讨厌这个,就让人暗杀了子臧。刘向认为,这也是因为穿戴不当招致灾祸的例子。 有人说,这不仅仅是子臧个人的事情,也是郑文公给自己敲响的警钟。 一开始,郑文公不尊重晋文公,还违抗天子的命令去攻打滑国,一点都不尊敬上级。后来晋文公就来打郑国,差点把郑国灭了。

汉昭帝的时候,昌邑王刘贺派个中大夫去长安,弄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帽子,送给大臣们,还送了帽子做成的奴仆。刘向觉得这做法太邪门了,不吉利。当时刘贺这个人就特别嚣张跋扈,听说皇帝身体不好,他照样打猎骑马,跟马夫、厨师那些人吃喝玩乐,一点儿也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帽子是尊贵的象征,奴仆是卑贱的,刘贺没事儿就弄些稀奇古怪的帽子戴,这不是摆明了要显摆自己吗?再送帽子做的奴仆,这不就是把自己从至高无上的地位拉到最低贱的地位吗?

后来昭帝驾崩了,没留下儿子,朝廷大臣就想着让刘贺继承皇位。他当了皇帝之后,更是胡作非为,滥杀无辜,把敢于直言进谏的大臣夏侯胜等人给抓起来杀了。大臣们没办法,只好跟皇太后说,把刘贺废掉,贬为平民。刘贺当昌邑王的时候,还见过一只大白狗,戴着那种奇怪的帽子,而且没尾巴。这帽子本来就不正常,加上没尾巴的狗,这更是不祥之兆啊,简直就是狗祸的预兆!刘贺把这事儿问了郎中令龚遂,龚遂说:“这是上天的警告啊!戴这种奇怪帽子的,最后都会像那条没尾巴的狗一样倒霉。改过自新还能活下去,否则就等着灭亡吧!”刘贺被废掉好几年后,汉宣帝又封他为列侯,结果他又犯了罪,死后都没能留下后代,这不正应了那只没尾巴的狗的预兆吗?

京房在《易传》里写道:“行为不正,就会出现臣子戴着奴仆的帽子这种怪事,天下大乱,到处都是混乱,小妾和儿子都能当官拜相。”他还说:“君主不正,臣子就想着篡位,这种不祥的狗戴帽子这种事就会出现在朝堂上。”

汉成帝在鸿嘉、永始年间,特别喜欢微服私访,出去玩儿。他挑选一些身材魁梧、力气大的期门郎,还有自己的奴仆,每次出行的人数,多的时候十几个,少的时候五六个,都穿着便服,头上戴着便帽,腰里佩着刀剑。有时候坐小车,车夫坐在车垫上;有时候就都骑马,出入于市区、郊外,甚至远到附近的县城。当时,大臣车骑将军王音和刘同等人多次劝谏他。谷永就说:“《易经》上说‘得臣无家’,意思是说,帝王的臣子是天下臣民,不应该有私家。现在陛下您抛弃了九五之尊的尊贵身份,却沉迷于平民百姓的低贱生活;厌倦了高高在上的尊称,却喜欢那些平民的卑微称呼;您重用那些身份低微、毫无廉耻之徒做您的私人随从;在民间置办私田,在北宫养着私人的奴仆和车马;多次离开南面朝堂的尊位,远离深宫的安稳,独自一人与那些小人整日厮混,成群结队地跑到老百姓家里吃喝玩乐,穿着打扮不讲究,混杂着坐在一起,饭菜也不分彼此,疲惫不堪地寻欢作乐,日夜都在外面跑。负责宫门守卫的官员拿着兵器守着空荡荡的皇宫,朝廷大臣们都不知道陛下在哪里,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好几年了。从前,虢公因为荒淫无道,有神灵降下预言说‘赐尔土田’,意思是说,将要让他像普通百姓一样去耕种土地。诸侯梦见得到土地,都是失去国家的预兆,更何况是帝王您私自拥有田地和财物,去做平民百姓做的事情呢!”

《左传》记载,周景王时期,大夫宾起看见一只雄鸡自己啄断了尾巴。刘向认为这是不祥之兆,预示着将有祸事发生。当时,景王有个很宠爱的儿子叫子晁,景王和宾起暗中密谋想立他为太子。他们到北山去打猎,想趁机利用军队的力量杀死太子其他党羽,结果还没来得及动手,景王就死了。三个儿子争夺王位,王室大乱。后来,宾起被杀,子晁逃到楚国,最后失败身亡。京房在《易传》中说:“有始无终,厥妖雄鸡自啮断其尾。” 这预示着事情的开始没有结果,凶兆就是那只雄鸡自己啄断了尾巴。

汉宣帝黄龙元年,宫里未央殿的母鸡变成公鸡了,奇怪的是它不叫,没鸡冠,也没鸡爪。

这可是件怪事!你想想,母鸡变公鸡,还啥特征都没有,这预示着什么呢?这可不是普通的鸡变鸡,而是宫里发生的怪事,肯定有说法。

后来到了汉元帝初元年,丞相府里的一只母鸡孵蛋,慢慢地也变成了公鸡,而且长出了鸡冠、鸡爪,还会打鸣。再后来,永光年间,还有人献上了一只长角的公鸡。

这接二连三的怪事,让当时的京房很紧张。他根据《易经》的解释说:“鸡通晓时令,晓得时令的人就要死了。”他觉得这说的是自己,害怕自己要遭殃。刘向却认为京房理解错了鸡的预兆。

刘向认为,鸡象征着小臣,掌管时间,负责日常事务,是为君王办事的小官僚的象征。母鸡变公鸡,意味着小臣要掌握大权,干预朝政,就像石显那样。

果然,到了汉成帝竟宁元年,石显被处死了,这应验了之前的预兆。

有人说,石显哪能跟这些鸡变鸡的事儿联系到一起?其实,这鸡变鸡,是国家大事的预兆,跟皇后妃嫔有关。想当年武王伐纣,就说过“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意思是母鸡打鸣,家就要乱。所以,黄龙、初元、永光年间发生的这些鸡变鸡的事儿,都是国家大事的预兆,是皇后、妃嫔的象征。

汉元帝的王皇后,在甘露二年生了个儿子,立为太子。王皇后是王禁的女儿。汉宣帝黄龙元年驾崩后,太子继位,就是汉元帝。王皇后当时还是王妃,将要成为皇后,所以那年未央殿的母鸡变成公鸡,预示着皇后将要上位。母鸡不叫、没鸡冠、没鸡爪,说明她当时地位还不太稳固。

到了汉元帝初元元年,王皇后将要被立为皇后,之前是婕妤。三月癸卯,朝廷下诏书,封王皇后的父亲王禁为阳平侯。丙午日,王婕妤被立为皇后。第二年正月,王皇后的儿子被立为太子。所以,丞相府那只母鸡变公鸡,指的就是王禁的女儿。母鸡孵蛋,说明她已经有了儿子。母鸡长出鸡冠、鸡爪、会打鸣,说明她地位已经稳固了。

永光二年,阳平侯王禁去世,儿子王凤继承爵位,做了侍中卫尉。汉元帝去世后,太子继位,就是汉成帝。王皇后被尊为皇太后,王凤被封为大司马、大将军,还掌管尚书台,汉成帝把权力都交给了他,什么事儿都听他的。王氏家族的势力,是从王凤开始壮大的。所以,王凤刚受封的时候,出现了长角的公鸡,预示着从此将出现专权跋扈、危害国家的人,这个人就是王凤。

后来,王氏家族的兄弟们都掌握了大权,一直到王莽篡位。王太后在王莽即位五年后去世,这应验了之前的预兆。京房在《易传》里还说:“贤者在乱世,明知时局不好却无力改变,或者小人当道,就会出现鸡长角的怪事。鸡长角,说明当权者独断专行。”他还说:“女人专政,国家不安宁;母鸡打鸣,君主不得志。”所以京房认为自己也包含在这些预兆之中。

鲁成公七年正月,发生了一件怪事:郊祭用的牛角被老鼠啃了!而且,换了一头牛后,老鼠又啃了新牛的角!刘向认为,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是牛出了问题,根本原因是祭祀不敬造成的。想当年,周公制礼作乐,奠定了成周的基业,成王因此让鲁国在郊外祭祀天地,以尊崇周公的功德。可到了成公这儿,三家大夫专权,鲁国开始走下坡路了。上天怜悯周公的功德,痛惜鲁国将要遭遇灭亡的祸患,所以才用这种方式示警。老鼠是偷窃的小动物,而鼷鼠更是老鼠里最小的;牛是祭祀天地的重要牲畜,牛角象征着君王的威严。小小的老鼠啃食祭祀用的牛角,预示着季氏这些陪臣将会盗窃国政,损害君王的威严,从而破坏周公的祭祀。换了牛后老鼠又啃角,说明上天再次警告!成公昏庸怠慢,最终导致君臣都被晋国控制。到了襄公时期,晋国在湨梁举行会盟,天下诸侯都夺取了鲁国的政权。后来三家大夫更是赶走了昭公,昭公最终客死他乡,鲁国的社稷差点儿断了周公的香火。董仲舒认为,郊祭的牛被老鼠啃,都是因为没有好好照料祭祀用的牲畜。京房在《易传》里也说:“祭天不谨慎,就会出现老鼠啃食郊祭之牛角的怪异现象。”

鲁定公十五年正月,又发生了老鼠啃祭祀用牛角的事,这次牛还死了!刘向认为,定公知道季氏赶走了昭公,罪恶滔天。定公虽然请孔子主持夹谷之会,从齐国收回郓、讙、龟阴三地的土地,展现了圣明的德行。但他却重用季桓子,沉迷于女色,还疏远了孔子,实在太昏庸无道了。《诗经》里说:“人若没有礼仪,不死才怪呢!”这年五月,定公死了,应验了牛死的预兆。京房在《易传》里也说:“君主不称职,老鼠就会啃食祭祀用的牛。”

鲁哀公元年正月,老鼠再次啃食了祭祀用的牛。刘向认为,上天急切地想让圣人执政,想铲除三家,所以再次示警。哀公年纪轻轻,没亲眼见过昭公被赶走的事,所以对这种灭亡的征兆没有警觉。结果哀公不听劝诫,最终逃亡到越国,应验了天意的警告。

公元前57年九月,燕国宫殿端门里,出现一只黄色的老鼠,衔着它自己的尾巴跳舞!燕王亲自去看,那老鼠还是照样跳个不停。燕王就派人用酒肉祭祀它,可老鼠还是一直跳,跳了一天一夜才死。这可是不祥之兆啊,当时燕王旦正密谋造反,快要完蛋了。果然,这个月,他的阴谋就被揭露,伏法受诛了。京房在《易传》里说过:“不顾情面地惩罚人,就会出现老鼠在宫门跳舞的怪异现象。” “诛不原情,厥妖鼠舞门。”

公元前30年九月,长安城南,出现好多老鼠,它们衔着黄蒿和柏树叶子,在老百姓坟墓上的柏树和榆树上筑巢,特别是桐树和柏树上特别多。奇怪的是,这些巢里没有老鼠崽子,却堆满了好多老鼠屎。当时朝臣们议论纷纷,都觉得这是要发大水的前兆啊!老鼠嘛,平时偷偷摸摸地偷点小虫子吃,晚上出来白天躲着;现在倒好,大白天跑出洞来爬树,这说明贱民要当大官了!那些桐树柏树,可是卫思后花园的地方啊!后来,赵皇后从卑微的出身一步登天,做了皇后,这和卫后出身相似啊。可赵皇后最终没生下孩子,还做了很多坏事。第二年,居然有老鹰烧了老鼠窝,还把窝里的东西都烧死了,这又是怪事一桩!这些天象接连出现,太可怕了!有人说,这些都是王莽篡位的预兆。京房在《易传》里也说过:“臣子私自谋取利益不受约束,就会出现老鼠筑巢的怪异现象。” “臣私禄罔辟,厥妖鼠巢。”

鲁文公十三年,鲁国太庙的屋顶塌了。这跟金星和木星相近,导致木星运行不正常有关。在此之前,冬天,鲁釐公去世了,过了十六个月才给他举行祭祀仪式。又过了六个月,又在太庙举行隆重的祭祀,祭祀釐公,《春秋》对此进行了批评。书上写着:“在太庙举行盛大的祭祀,把釐公抬了上去。” 左传解释说:太庙是周公的庙宇,祭祀的是有道德有礼义的人;祭祀是国家的大事。批评鲁国把国家的大事搞乱,所以说“大事”。“跻”是抬的意思,把釐公抬到愍公之上,这是逆向祭祀。釐公虽然是愍公的庶兄,但曾经做过愍公的臣子,臣子和君主的地位不同,不能放在愍公之上,而且釐公去世还不到三年就举行隆重的祭祀,前后违背了祭祀先父先祖的礼仪,在内表现出不恭敬、狂妄,在外表现出不听劝告、僭越。所以那一年从十二月开始就没下雨,一直到七月份。第二年也是这样,连续三年都是这样,最后太庙的屋顶就塌了。太庙的前殿叫太庙,中间叫太室;屋顶是庙宇最上面最高的部分,象征着鲁国从此开始衰败,周公的祭祀也要衰败了。《谷梁传》和《公羊传》都说,世室是鲁国公伯禽的庙宇。周公的庙叫太庙,鲁公的庙叫世室。大事指的是大规模的祭祀。把釐公抬上去,是把后代放在了祖先前面。

汉景帝三年十二月,吴国的两个城门自己倒塌了,大船自己翻了。刘向认为,这也是金星和木星相近,导致木星运行不正常造成的。在此之前,吴王濞因为太子在汉朝去世,就称病不上朝,暗中和楚王戊密谋叛乱。城门就如同国家的门户,吴国的城门一个叫楚门,一个叫鱼门。吴国的人以船为家,以鱼为食。上天示警,就像在说,你和楚国密谋,将会导致国家倾覆,家破人亡。吴王不醒悟,正月,他和楚国一起起兵造反,结果身死国亡。京房的《易传》说:“上下都犯了错误,所以出现了城门倒塌的怪事。”

汉宣帝时期,大司马霍禹的府邸大门自己倒塌了。当时,霍禹在内不顺从,在外不恭敬,看到警告也不改正,最终受到了灭亡的惩罚。

汉哀帝时期,大司马董贤的府邸大门自己倒塌了。当时,董贤凭借私情占据高位,赏赐没有节制,骄横傲慢,不恭敬,大大违背了臣子的道义,看到警告也不改正。后来董贤夫妇自杀,家被迁徙到合浦。

话说啊,古书上记载:“要是说的话没人听,那就是治理不好,罪过大了,惩罚就是大旱,后果就是天下大乱,人人担忧。” 有时候会出现讽刺统治者的诗歌,有时候会有蝗虫灾害,有时候会有狗咬人的怪事,有时候会流行口舌疾病,有时候会有不好的预兆或好的预兆出现。最终都是因为木气受损,克制不了金气造成的。

“说的话没人听”,这个“从”啊,就是顺从的意思。“治理不好”,这个“乂”就是治理的意思。孔子说过:“君子待在家中,说出来的话不好,千里之外的人都会违背他,何况是身边的人呢!” 《诗经》里说:“像蝉鸣一样,像沸腾的羹汤一样。” 意思是说,上层的命令如果不得民心,只是虚张声势,扰乱朝纲,那肯定治理不了天下,问题出在偏差上,“僭”就是偏差的意思。 要是刑罚乱用,老百姓都不服气,那阳气就会过盛,所以惩罚就是大旱。旱灾伤了庄稼,就会有盗贼和战乱,上上下下都担忧,所以后果就是天下大乱。

君主如果刚愎自用,暴虐无道,臣民害怕刑罚,敢怒不敢言,那怨恨就会通过歌谣表达出来,所以会出现讽刺统治者的诗歌。蝗虫灾害,指的是那些带壳会飞的小虫子,是阳气过盛造成的。《春秋》里管它叫“螽”,现在叫蝗虫,都是一类东西。《易经》里“兑”代表嘴巴,狗靠吠叫来守护,但不可信赖,说明言语的破坏力,所以会有狗咬人的怪事。也有人说,旱年狗容易发狂暴死,或者出现怪异现象,也是这个道理。至于人,就会多患口喉疾病,所以会有口舌疾病。金的颜色是白的,所以会有不好的预兆或好的预兆。总之,凡是言语造成伤害的,都是金气受损;金气受损,木气就会受损。 要是天下大乱,那就顺应民意,这样才能国泰民安。刘歆在他的著作里也提到过毛虫灾害,他解释说,这跟天文上的西方参宿(虎星)有关,所以才会出现毛虫。

司马迁在《史记》里记载了这么一件事儿:周单襄公跟晋国的锜、郤犨、郤至,还有齐国的国佐聊天,然后跟鲁成公说:“晋国要出乱子了,这三个郤氏家族肯定要倒霉!这郤氏家族在晋国可是权倾朝野啊,三个卿,五个大夫,想想都够吓人的。高位让人头晕眼花,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伤身。现在这郤氏兄弟三个,一个蛮横霸道,一个迂腐不通,一个好战逞强。蛮横就欺压人,迂腐就诬陷人,好战就坑害人。本来就权势滔天,还招来这么多怨恨,谁能忍得了?估计齐国国佐也得跟着遭殃。在个淫乱的国家里,还喜欢到处乱说话,招惹是非,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只有真正的好人才受得了别人直言不讳的批评,齐国国佐,他够格吗?”结果呢,十七年,晋国就杀了这三个郤氏;十八年,齐国也杀了国佐。这些事儿啊,都是因为他们不听劝告才落得这个下场。

晋穆侯在条之战生了个太子,叫仇;他弟弟在千畮之战生了个儿子,叫成师。有个叫师服的人说:“哎呀,您这给儿子起的名字可真是奇怪啊!名字能决定人的品行,品行能体现礼仪,礼仪能规范政治,政治能治理百姓,这样政治才能成功,百姓才能服从;要是反了,那就要出乱子了。夫妻和睦叫妃,夫妻不睦叫仇,这是古时候起名字的规矩。您这太子叫仇,弟弟叫成师,这可是乱子的预兆啊,您还是换个名字吧!”后来仇当了国君,就是晋文侯。文侯死了,儿子昭侯继位,把成师封在曲沃,号称桓叔。后来晋国人想杀了昭侯,立桓叔,结果没成功。又把昭侯的儿子孝侯立了,结果桓叔的儿子严伯又把孝侯杀了。晋国人只好立了孝侯的弟弟鄂侯。鄂侯生了哀侯,严伯的儿子武公又把哀侯和他弟弟都杀了,灭了他们,自己取而代之,掌握了晋国。

宣公六年,郑国公子曼满跟王子伯廖商量,想当卿。伯廖就告诉别人说:“他没德行还贪图高位,这就像《周易》里‘丰’卦的‘离’爻一样,简直一模一样!”没过一年,郑国人就把曼满杀了。

襄公二十九年,齐国的高子容和宋国的司徒跟晋国的知伯一起喝酒,齐国的汝齐也跟着去了,负责礼仪。酒宴散了,汝齐跟知伯说:“这俩人啊,都活不长了!高子容专横跋扈,司徒奢侈浪费,都是要家破人亡的主儿。专横的人很快就会倒霉,奢侈的人会因为挥霍无度而垮掉,专横的人也会被人整垮,他们俩都快要完蛋了。”果然,九月,高子就逃跑了,跑到燕国去了。

正月里,鲁穆叔从晋国回来,跟孟孝伯说:“赵孟快不行了!他贪污受贿,一点也不像个为民做主的好官;而且年纪还没到五十,却整天唉声叹气,像个八九十岁的老头子似的,活不了多久了。要真赵孟死了,接下来掌权的会是韩起吧?你干嘛不去跟季孙说说这事儿?这样可以树立好名声,毕竟你是个君子嘛。”孟孝伯说:“老百姓哪有不贪的?今天还不知道明天的事儿呢,还管什么树立名声!”穆叔就到处跟人说:“孟孙要死了!我跟赵孟说了他贪污的事儿,他还变本加厉呢!” 九月,孟孝伯就死了。

昭公元年,周朝派刘定公去晋国慰问赵孟,顺便说:“你戴着冠冕去见诸侯,为什么不效仿大禹治水那样,好好庇护百姓呢?”赵孟回答说:“我犯了那么多错误,心里害怕得很,哪有心思去管那些远的事儿啊?我们这些当官的,每天都只顾着自己吃喝,哪管得了明天的事儿,还能活多久呢?”齐国人回去后,把这事儿告诉了齐王,说:“俗话说‘老将失和,年老体衰’,说的就是赵孟啊!他身为晋王的重臣,主管诸侯事务,却跟个小吏一样,每天只顾眼前,根本不管神灵和百姓,神灵震怒,百姓离心,还能撑多久?赵孟活不了几年了!” 这一年,秦景公的弟弟后子逃到晋国,赵孟问他:“秦国国君怎么样?”后子说:“暴虐无道。”赵孟问:“会灭亡吗?”后子说:“不会,就算一代无道,国家也不会马上灭亡。国家就像天地一样,有它存在的道理。不是几代人荒淫无道,是不会亡国的。”赵孟又问:“那会衰败吗?”后子说:“会的。”赵孟问:“要多久?”后子说:“我听说,国家即使无道,但如果年成好,百姓生活富足,上天也会保佑它,很少有不持续五年的。”赵孟看着树荫,说:“我每天都顾不上明天的事儿,哪能等到五年后?”后子离开后,跟别人说:“赵孟快死了!他只顾着享受,却对危险毫无警觉,还能活多久呢?”冬天,赵孟死了。昭公五年,秦景公也死了。

公元前545年,楚国公子围组织诸侯盟会,摆出一副要好好招待诸侯的样子,实际上暗藏祸心。鲁国的叔孙穆子夸赞道:“楚公子真漂亮啊,真有君王风范!” 伯州犁则表示:“这次出使,只是替我们国君暂时应付一下。”郑国的使臣子羽却说:“恐怕这次去了就回不来了。”伯州犁反驳道:“你只管担心你家公子子晢想反悔吧。”子羽说:“就算回不来,你也不用担心啊!”齐国的使臣说:“我替你们两位担心啊!”陈国的公子招则说:“不担心怎么会有结果呢?你们两位倒是挺乐观的!”卫国的使臣说:“只要有人能预料到,即使担心也没什么坏处。”

盟会结束后,子羽对别人说:“齐、卫、陈这三个大夫,恐怕要倒霉了!齐国的使臣替别人担心,陈国的公子却为担忧而高兴,卫国的使臣虽然担心,但觉得也没什么损失。 不关己事也瞎操心,为可预见的担忧而高兴,担忧却没实际损失,这些都是自找麻烦的做法啊!《太誓》里说:‘老百姓想要什么,上天一定会满足他们。’这三个大夫预兆着担忧,难道不会应验吗?通过言语就能了解事物的征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昭公十五年,晋国的大臣籍谈去周朝参加穆后的葬礼。丧事办完后大家聚在一起吃饭喝酒,周王问籍谈:“其他诸侯都拿东西来慰问王室,就晋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籍谈回答说:“其他诸侯受封的时候,都从王室领受过祭祀用的器物,所以才能拿出来献给您。晋国地处深山,周围都是戎狄蛮夷,我们整天忙着抵御外敌,哪有时间去献器物啊!” 周王说:“你这是忘了本啊!你的叔祖唐叔是成王同母的弟弟,难道你们忘了自己祖上的功劳吗?以前你们高祖掌管晋国的典籍,认为那是正统的,所以才叫籍氏。你,是掌管典籍之后裔,怎么可以忘记这些呢?” 籍谈被问得哑口无言。宾客散去后,周王感叹道:“籍谈的父亲难道没有后代了吗?连自己的祖先都忘了!”

籍谈回到晋国,把这件事告诉了叔向。叔向分析说:“我看这周王啊,是长久不了的!我听说人总是死于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现在周王既忧愁又贪图享乐,如果最终死于忧愁,那可不能说是善终。周王一年之内就经历了两次三年的大丧,在这种情况下还宴请宾客,还索要祭祀用的器物,这忧愁和享乐也太过分了!三年之丧,即使是地位尊贵的人也要遵守礼制,这是规矩。周王连这个规矩都不遵守,就早早地宴饮享乐了。礼法是周王治国的大纲,他一举一动都违背了两条礼法,哪里还有什么治国的大纲呢?说话要依据典籍,典籍要记载礼法。他忘了礼法却还大谈典籍,这典籍还有什么用呢?”

哀公十六年,孔子去世了,鲁哀公为他写悼词说:“上天不保佑,没有留下一个老人,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子赣说:“国君啊,您这样可不行,会让鲁国灭亡的!夫子说过:‘礼崩乐坏,名不正则言不顺。’失去志向就叫礼崩,失去位置就叫言不顺。孔子活着的时候您都没能重用他,他死了您才写悼词,这不是礼法;您说‘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这也不是符合礼仪的称呼。您犯了两个大错!” 二十七年,公孙氏出使邾国,最后死在了越国。

大家都知道,刘向认为《春秋》里记载的“庶征之恒阳”指的是大旱。夏天求雨的祭祀叫做“大雩”,如果没旱死庄稼,就说明求雨没效果,也就是“不雨”。京房在《易传》里说:如果君主想用德政却不用,这叫“张”,就会导致灾荒,荒就是旱灾。旱灾的表现形式有很多:阴云不雨,云层变红,然后消失;军队出征时间不对,也会导致旱灾,庄稼不生长;上下都遮蔽,这是“隔”,旱灾会持续三个月,下冰雹,鸟都死了;君主追求妃子,这是“僭”,旱灾会持续三个月,天气很热,没有云;住在高高的宫殿里,这是“犯阴侵阳”,旱灾会让万物根部枯死,还经常发生火灾;官员逾越礼制,这也是“僭”,旱灾会让植物枯萎,被火烧毁。

鲁釐公二十一年记载“夏,大旱”。董仲舒和刘向都认为,这是因为齐桓公死了以后,诸侯都依附楚国,鲁釐公尤其讨好楚国。楚国献上战利品,鲁国释放了被宋国俘虏的人。鲁国依靠强大的楚国,却失去了民心,还修建南门,劳民伤财。这些年求雨都没效果,原因都差不多。

鲁宣公七年记载“秋,大旱”。那年夏天,宣公和齐侯一起攻打莱国。

鲁襄公五年记载“秋,大雩”。在此之前,宋国的鱼石逃到楚国,楚国攻打宋国,夺取彭城封给鱼石。郑国背叛中原诸侯,依附楚国,襄公联合诸侯围攻彭城,并在郑国虎牢筑城防备楚国。这一年郑国国君派公子发来求婚,还派大夫去吴国会盟。鲁国一方面与吴、郑两国结盟,一方面接受郑国的求婚,这都属于“炕阳动众”的表现。

八年记载“九月,大雩”。当时鲁国组建了三支军队,季氏势力强大。

二十八年记载“八月,大雩”。在此之前,连续几年晋国派荀吴、齐国派庆封来鲁国求婚,那年夏天邾国国君来朝见鲁襄公,这都是襄公“炕阳自大”的表现。

鲁昭公三年记载“八月,大雩”。刘歆认为,昭公即位时只有十九岁,还像个孩子一样,居丧期间不哀伤,所以失去了民心。

六年记载“九月,大雩”。在此之前,莒国的牟夷带着两个城邑投奔鲁国,莒国因此生气攻打鲁国,叔弓率领军队抵抗,打败了莒国,昭公因此得以进入晋国。鲁国一方面与大国友好,一方面得到两个城邑,又打败了邻国,这都是“炕阳动众”的表现。

公元前506年九月,鲁国举行大雩祭祀,祈求降雨。在此之前,昭公的母亲归氏去世了,但他却一点都不悲伤,反而还大张旗鼓地在比蒲举行军事演习。晋国的叔向评论说:“鲁国发生这么大的丧事,竟然不停止军事演习。国家不重视丧事,不敬畏国君;国君没有悲伤的表情,不顾念亲情。这样下去,恐怕要亡国啊!” 这年和三年之前的情况一样,都出现了旱灾。

公元前500年八月,鲁国再次举行大雩。刘歆在他的著作中解释说,《左传》记载,公元前501年,邾国的军队攻打翼城后,回国途中经过鲁国境内,鲁国趁机袭击了邾国军队,俘获了他们的三位大夫。邾国向晋国告状,晋国扣留了鲁国的使臣叔孙婼,直到第二年春天才放他回来。

公元前499年七月上旬,鲁国连续举行两次大雩,可见当时的旱情非常严重。刘歆认为,这是因为当时后氏家族和季氏家族之间有矛盾。而且季氏家族内部有人通奸,并因此遭到谗言陷害,导致季平子和族人关系恶化,大家都一起诬陷季平子。季平子的家臣子家驹劝谏昭公说:“那些谗言是坏人为了讨好国君而编造的,不能相信他们。” 但是昭公最终还是听信谗言,打压季氏,结果被季氏打败,逃亡到齐国去了。

公元前493年九月,鲁国又举行大雩。在此之前,定公亲自率军攻打郑国,回国后又下令在城内修筑内城。同时,两位大夫率领军队包围了郓地。

公元前478年冬天,鲁国没有下雨。这一年,鲁国竟然三次兴建高台,奢侈浪费,根本不顾百姓死活。

公元前471年十月冬天没下雨,公元前470年正月、四月也没下雨,直到六月才下雨。在此之前,严公的夫人与公子庆父通奸,并因此杀害了两位国君。鲁国百姓攻打他们,严公的夫人逃到邾国,公子庆父逃到莒国。釐公继位后,先后打败了邾国和莒国,俘获了他们的几位大夫,这应验了之前的旱灾预兆。

公元前468年,从十二月份开始一直到秋七月,鲁国持续干旱。文公继位后,天子派叔服来参加葬礼,毛伯带来了天子的诏命。文公还与晋侯在戚地会面,公子遂前往齐国进贡,并与其他诸侯结盟。文公一方面得到了天子的支持,另一方面又获得了诸侯的盟约,因此变得非常自大,还把釐公主立为太子。大夫们也开始专权跋扈。

公元前460年,从正月开始一直到秋七月,鲁国再次经历了长时间的干旱。在此之前,公子遂联合四个国家去救援郑国。楚国派越椒来鲁国朝聘,秦国归还了鲁国的土地。这次旱灾也应验了之前的预兆。

哎,说起来都十三年的事儿了,从正月开始就没下过雨,一直到秋七月。那段时间,可热闹了!曹国国君、杞国国君、滕国国君都来朝见咱们天子,郕国国君更是直接跑来投奔了。秦国国君还派使者来联姻呢!咱们季孙行父还忙着修建诸邑和郓邑这两座城池。两年时间里,五个国家都跟咱们来往密切,国内还修了两座城。唉,可惜,朝廷却因此失去了民心。有人说,这没下雨庄稼却都熟了,真是怪事一桩! 文公当政的时候,大臣们开始搞什么盟会,公孙敖还跟晋国国君会面,又在垂陇跟其他诸侯盟誓。所以啊,没下雨庄稼还能长,是因为阴气没从上面出来,而是私底下自己运行,就像恩泽不是从上面下来的,而是臣下自己做的好事私底下就成功了。也有人说,这不下雨是老天爷惩罚咱们君主无能的表现,天子太弱了!

惠帝五年夏天,大旱啊,江河水位都低了,小溪沟里的水都干涸了。之前,咱们还动员了十四万六千男女老少修建长安城,这一年总算修好了。

文帝三年秋天,全国大旱。那年夏天,匈奴右贤王带兵侵犯上郡,皇上就命令丞相灌婴带八万五千骑兵去高奴,把右贤王打得跑出了边境。秋天的时候,济北王兴居造反,皇上派大将军去平叛,反贼都被杀了。

再往后六年春天,全国又大旱。之前,咱们还调集了骑兵和军官驻扎在广昌。那年二月,又调集军官驻扎在陇西。后来匈奴大举入侵上郡和云中,烽火台的信号一直烧到长安,朝廷不得不派三支军队驻守边境,又派三支军队驻守京城。

景帝中三年秋天,大旱。

武帝元光六年夏天,大旱。那一年,朝廷派了四支军队去征讨匈奴。

元朔五年春天,大旱。那一年,六支军队,十多万人马,去征讨匈奴。

元狩三年夏天,大旱。那一年,朝廷动员全国的退休官员去砍伐棘上林的树木,开挖昆明池。

天汉元年夏天,大旱;三年夏天,又大旱。之前,贰师将军征讨大宛回来。天汉元年,朝廷还征发了民夫。二年夏天,三支军队去征讨匈奴,李陵战败失踪了。

征和元年夏天,大旱。那一年,朝廷调集了三辅地区的骑兵,关闭长安城门,大规模搜捕,开始严厉打击巫蛊之术。第二年,卫皇后和太子都倒台了。

昭帝始元六年,大旱。之前,大鸿胪田广明征讨益州,打了好多年的仗。

宣帝本始三年夏天,大旱,旱灾范围东西绵延几千里。之前,朝廷派了五支军队,二十万人马去征讨匈奴。

公元前32年秋天,老天爷不给力,大旱。那一年,后将军赵充国带兵去征讨西羌。

几年后,公元前17年和公元前16年夏天,又特么旱!

哎,这老天爷啊,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左氏传》里记载,晋献公时候,民间流传着一首童谣:“丙子日清晨,龙尾星隐没,衣冠鲜艳,夺取虢国的旗帜。鹑鸟飞翔,天象凶险,火中成军,虢公要逃跑。” 当时虢国是个小国家,地处险要,靠着虞国撑腰,跟晋国对着干,还老是作妖,把臣民的心都得罪光了。晋献公就带兵去打它,还专门去问卜偃:“我能打赢吗?”卜偃就用这童谣来回答:“能!十月初一丙子日那天,太阳在尾宿,月亮在策宿,鹑火星在中间,那时就能打赢!” 结果呢,那年冬天十二月丙子日,晋军灭了虢国,虢公丑跑路去了周朝。周朝用的是夏历,十二月就是夏历十月,童谣里说的“天”指的就是夏历。

《史记》里也记载,晋惠公时候,也流传着一首童谣:“恭太子重新下葬啊,十四年后,晋国也不兴旺,兴旺就在他哥哥身上。” 当时晋惠公是靠着秦国的帮助才当上国君的,结果当上后就翻脸不认人,还杀了两个大臣,老百姓心里很不爽。他又不敬重地重新安葬了他哥哥恭太子申生,所以才有了这首怪异的童谣。后来跟秦国打仗,被秦国俘虏了,当了十四年国君就死了。晋国人把他给废了,改立他哥哥重耳,就是后来的晋文公,然后晋国就成了诸侯之首了。

《左氏传》还记载,晋文公和晋成公时候,也有一首童谣:“雊鹆鸟叫,国君蒙受耻辱。雊鹆鸟的羽毛,国君在野外,去送马匹。雊鹆鸟跌跌撞撞,国君在乾侯,征收衣衫。雊鹆鸟回来筑巢。远啊,摇摇晃晃,昭公劳累,公子宋骄横,雊鹆鸟叫,一会儿唱歌一会儿哭。” 到了晋昭公时候,真的有雊鹆鸟来筑巢了。昭公去攻打季氏,结果被打败了,逃到齐国,住在野外,又到乾侯。八年后,死在外面,葬在鲁国。昭公名叫裯,公子宋继位,就是晋定公。

元帝的时候,民间流传着童谣:“井水溢,灭灶烟,灌玉堂,流金门。” 后来到了成帝建始二年三月戊子这天,皇宫里的井水水位上涨,溢出来往南流。这就像春秋时期,先有鸟叫的预兆,后来果然有鸟来筑巢一样。井水属阴,灶烟属阳;玉堂、金门是皇帝住的地方,象征着阴盛而阳衰,预示着有人要夺取皇室的权力。王莽出生于元帝初元四年,到成帝时期被封为侯爵,后来官至三公辅政,最终篡夺了皇位。

成帝时期,又流传着这么一首童谣:“燕燕尾涎涎,张公子,时相见。木门仓琅根,燕飞来,啄皇孙,皇孙死,燕啄矢。” 后来皇帝微服出游,经常和富平侯张放一起,对外宣称是富平侯家的人。他们去阳阿游玩,皇帝在那里认识了舞女赵飞燕,并宠幸了她,所以童谣里说“燕燕尾涎涎”,形容赵飞燕美丽动人。“张公子”指的就是富平侯张放。“木门仓琅根”,指的是宫门上的铜饰,象征着尊贵。后来赵飞燕果然被立为皇后。她的弟弟赵昭仪害死了后宫的皇子,最后都被处死了,这也就是童谣里“燕飞来,啄皇孙,皇孙死,燕啄矢”的意思。

成帝时期还流传着另一首民谣:“邪径败良田,谗口乱善人。桂树华不实,黄爵巢其颠。故为人所羡,今为人所怜。”桂树是红色的,在汉朝象征着皇室。桂树花而不实,代表着没有后代。王莽自称是黄色的象征,所以说“黄爵巢其颠”,预示着王莽将要篡位。

严公十七年冬天,麋鹿很多。刘歆认为这是毛虫之类的害虫造成的灾害。刘向却认为麋鹿是青色的,青色是吉利的颜色。麋鹿的“麋”字与“迷”字同音,指代的是淫乱的母兽。当时,严公打算娶齐国的淫乱女子为妻,这预兆就先出现了。上天好像在警告他,不要娶齐国的女子,她会使国家淫乱混乱。严公没有醒悟,还是娶了她。这位夫人进宫后,与两个叔父私通,最后都被处死了,差点亡国。董仲舒的解释也差不多。京房的《易传》里说:“废正作淫,大不明,国多麋。”又说:“‘震’遂泥,厥咎国多麋。”

汉昭帝的时候,昌邑王刘贺听到有人喊“熊”,抬头一看,真的看到一只大熊。他身边的人谁也没看见,就问郎中令龚遂是怎么回事。龚遂说:“熊是山野里的猛兽,竟然跑到宫里来了,只有大王您看见了,这是上天警告大王啊!恐怕您的宫室很快就要空了,这是要亡国的征兆!”刘贺根本没听进去,后来果然丢了国家。

《左氏传》记载,襄公十七年十一月甲午日,宋国人追赶一只狾狗,那狗跑进了华臣家的院子,宋国人跟着追了进去。华臣很害怕,就逃跑了,跑到陈国去了。在此之前,华臣的哥哥阅是宋国的卿大夫,阅死了以后,华臣竟然指使贼人杀死了阅家的家宰,然后霸占了阅的妻子。宋平公听说后说:“华臣不仅残暴地对待自己的宗族,还严重扰乱了宋国的政事!”想把他赶走。左师向戌说:“大臣不听话,是国家的耻辱啊,不如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平公于是作罢。华臣干了那么多坏事,心里不安,所以才招来了狗祸,最终落得个逃亡的下场。

高后八年三月,吕后在霸上举行祓除仪式,回来经过枳道的时候,看见一个东西像仓狗一样,突然窜到吕后身边,吓了她一跳,然后又突然不见了。占卜的结果说是赵王如意在作祟。吕后因此受了惊吓,病倒了,不久就死了。在此之前,吕后可是毒死了如意,还把如意的母亲戚夫人砍断手脚,挖掉眼睛,做成人彘啊!

公元前165年六月,齐国雍城城门外,竟然出现了一只长角的狗!在此之前,汉文帝的哥哥齐悼惠王去世了,文帝把齐国的土地分封给了他哥哥的七个庶子,都让他们当了国王。这些兄弟们个个实力强劲,心里还都想着争权夺利,所以才出现了这种怪异的狗。你看,狗是看家的,长角就像军队里的兵器,它跑到前面,还昂着头,这不正像诸侯们举兵造反,攻打京城吗?狗不该长角,就像诸侯们不该举兵攻打京城一样。老天爷早就给人们警告了,可这些诸侯们就是不明白。六年后,吴国和楚国叛乱,济南、胶西、胶东三个国家也跟着响应,一起举兵攻打齐国。齐王还在城里死守,结果被三国围困。后来汉朝打败了吴楚两国,顺势把这四个叛乱的诸侯王都杀了。你看,天上出现天狗就预示着吴楚攻打梁国,齐国出现长角狗就预示着三国围攻齐国。汉朝军队最终在梁国打败了吴楚,又在齐国诛杀了四个诸侯王。京房在《易传》里说:“执政者失德,下属就会危害国家,这种怪异现象就表现为狗长角。君子能够免受灾祸,小人却会被陷害,这种怪异现象也表现为狗长角。”

公元前144年二月,邯郸出现狗和猪交配的怪事。这乱七八糟的景象,跟狗猪祸乱的预兆很像。当时,赵王也开始造反,跟吴楚勾结,还派使者去匈奴求援,最终被处死了。狗象征着军队溃败,猪象征着北方的匈奴。赵王逆反朝廷,听信谗言,跟异类勾结,最终自食恶果。京房在《易传》里说:“夫妻不和睦,就会出现狗和猪交配的怪事。这就是违背道德,国家就会发生战争。”

公元前7年,长安城里,两个男人石良和刘音住在一起,他们家里出现了一个像人一样的东西,打它,它就变成狗跑掉了。之后,好几个人穿着盔甲,拿着兵器和弩箭来到石良家,石良他们跟这些人搏斗,有人死了,有人受伤,结果发现这些都是狗变的!这种情况从二月持续到六月才停止。

汉成帝鸿嘉年间,也出现了狗和猪交配的怪事。

《左传》记载,昭公二十四年十月癸酉这天,王子晁把成周的宝圭扔进了黄河,好像是想借助神力似的。结果第二天,甲戌这天,黄河边上的人捡到了它,有个不老实的人拿去卖,结果发现它变成石头了。当时王子晁篡夺了天子之位,百姓不服,号令不行,所以才出现了玉变为石这种不祥的征兆,这预示着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宝圭癸酉日入水,甲戌日出水,这说明神灵也不保佑他啊!玉变成石头,贵的东西变成了贱的东西。两年后,王子晁逃到楚国,最终死在那里。

《史记》里写着,秦始皇三十六年,有个郑国人从关东来,到了华阴,看见有白色的车子和白色的马从华山上下来,他知道这不是凡人,就停下来等他们。等他们走近了,那人给了他一块玉璧,说:“帮我交给镐池君。”然后又说:“今年祖龙要死了。”说完就突然消失了。郑国人拿着玉璧,这块玉璧正是秦始皇二十八年渡江时扔进水里的那块,跟周王子晁的事应验得一样。那一年,东郡还下起了石头雨,老百姓有的还把石头刻上字,写着:“始皇死了,天下要分了”。这些都是不祥的预兆,都是因为秦始皇暴虐,号令不行,独断专行,百姓离心所致。还有一种说法是,石头属阴,阴气重的石头代表着臣子要危及君主,就像赵高、李斯那样。始皇不听劝告,反而残杀百姓,烧毁那些石头。结果那一年始皇就死了,三年后秦朝灭亡了。

孝昭皇帝元凤三年正月,泰山莱芜山南边,突然出现几千人的声音,老百姓一看,看到一块大石头自己立在那儿,高丈五尺,周长四十八围,深入地下八尺,底下有三块石头做支撑。石头立着的地方,有几千只白乌聚集在旁边。眭孟认为,这石头属阴,代表着老百姓,泰山是帝王易姓改朝换代的地方,这预示着将会有平民百姓当上天子。结果眭孟因为这个说法被杀头了。京房在《易传》里说:“《复》卦说‘崩来无咎’,从上往下掉叫崩,这应验在泰山上的石头从山上滚下来,圣人将受命,君主将被废黜。”他还说:“石头立起来像人一样,平民百姓将成为天下的英雄。立在山上,是同姓;立在平地上,是异姓;立在水里,是圣人;立在沼泽里,是小人。”

公元前140年三月,天上竟然下起了白色的毛发!三年后的八月,天上又下起了白色的牦牛毛!京房在《易传》里说过:“先快乐后忧愁,这种怪异现象预示着天上会下羽毛。”他还说:“坏人得势,好人逃跑,天上才会下毛发。”

这些怪事,都预示着不好的兆头啊!想想看,公元前403年,周威烈王二十三年,九鼎竟然震动了!金震动,那是木头在作祟啊!那时候,周朝已经衰败了,刑罚严厉又残酷,命令没人听,搞得金气都乱了套。九鼎可是宗庙里的宝贝,宗庙都要完蛋了,宝贝鼎当然要搬家,所以才会震动。那一年,晋国的三个卿大夫韩、魏、赵篡夺了晋君的权力,瓜分了晋国的土地,周威烈王居然还把他们封为诸侯!天子不关心同姓宗亲的安危,反而封赏这些叛逆的臣子,天下当然不会再拥护周朝了!后来过了三代,周朝的江山就落到了秦国手里。秦国后来灭了周朝,把九鼎也抢走了。九鼎震动,木头克金,周朝失去民心太严重了!

公元前11年正月,长安城章城门的门闩自己掉了!函谷关的次门门闩也自己掉了!京房在《易传》里说:“挨饿却不减少粮食,这叫泰卦,灾难是水灾,罪过是门闩丢失。”《妖辞》里说:“关隘的门闩飞走了,这是奸臣作乱,坏人谋反的征兆!”所以谷永就解释说:“章城门是通往皇宫寝宫的路,函谷关是守卫山东险要的地方,城门关是国家的屏障,屏障要消失了,所以门闩才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