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啊,“看不清形势,那就是不明智,后果很严重,惩罚总是很深远,而且来得很快。有时候会有草木成精作怪,有时候会有虫灾,有时候会有羊群暴动,有时候会有眼疾,有时候会有不好的预兆,也可能有吉兆。只有水灾和火灾是例外。”
这意思就是说,看不清局势,判断失误,后果很严重,惩罚会很厉害,而且来得很快。 灾难有很多种,比如草木成精,虫害,羊群出事,眼睛生病,还有各种预兆,有好的也有坏的。 但是,水灾和火灾就比较特殊,没那么复杂。 “视之不明,是谓不哲,厥咎舒,厥罚恒奥,厥极疾。时则有草妖,时则有蠃虫之孽,时则有羊祸,时则有目痾,时则有赤眚赤祥。” 这段话总结起来就是:要擦亮眼睛,看清形势,才能避免灾祸。
“看不清楚,那就是不明智”,意思是说,不明智就是不知道。诗经里说:“你的德行不明,就会导致陪葬的人跟着你一起死;不明白你的德行,就会导致背叛你的人得逞。” 意思是说,上层领导不明智,昏庸糊涂,就无法辨别善恶,亲疏远近,有功的人得不到赏赐,有罪的人不受惩罚,百官混乱,政事松弛,所以他们的过错就显露出来了。
盛夏日长,天气炎热滋养万物,政事松弛,所以惩罚就常常隐蔽。惩罚隐蔽,冬天就温暖,春夏就不调和,就会伤害百姓,所以最终导致灾害。惩罚不执行,霜冻就不能杀死杂草,臣下不及时处罚,所以就会有妖孽出现。各种妖孽,形态上用服装来表现,言语上用诗歌来表达,听觉上用声音来表现,视觉上用颜色来表现,这是五彩缤纷的万物变化的根本原因,在于吉凶征兆,所以圣人认为妖孽是失去明辨是非能力的表现。
温暖潮湿会生虫,所以会有蠃虫之类的灾害,螟螣之类的虫子该死不死,不该生却生,或者数量过多而成为灾害。刘歆认为这属于思虑不周所致。《易经》里,刚健包含柔弱叫做“离”,离卦代表火,也代表眼睛。羊的角向下,蹄向上,刚健包含柔弱,羊眼睛大而明亮,所以观察气象的失误就会导致羊的灾害。一种说法是,炎热的年份羊容易得疫病而死,然后变成妖孽,也是这个道理。
如果影响到人,就会有很多眼疾,所以会有眼病。火的颜色是红的,所以有红色的凶兆和吉兆。凡是眼睛受伤的疾病都是火气造成的,火气受伤就会导致水患。对于那些严重的疾病,顺应它的规律,它的好处就是长寿。刘歆在《视传》中说有羽虫的灾害,就是鸡的灾害。解释说,在天文中,南方的鸟嘴形状的星宿代表鸟类,所以是羽虫;灾害也来自羽,所以是鸡;鸡在《易经》中属于“巽”卦。这种说法不对。
各种征兆的隐蔽与显露,刘向认为《春秋》里没有记载冰灾就是例子。小的隐蔽的灾害不记载,只有没有冰灾才记载,这是取其大的灾害来记载。京房的《易传》说:“赏赐不能及时执行,这就叫做欺骗,它的过错隐蔽,就会出现雨雪四至而天气温暖的情况。臣下安逸享乐,这就叫做混乱,隐蔽就会生虫。知道罪过而不惩罚,这就叫做松弛,它的过错是夏天酷暑杀人,冬天万物却茂盛结果。重大的过错不惩罚,这就叫做没有征兆,它的过错是应该寒冷却温暖六天。”
公元前685年春天,没结冰。刘向认为这是周朝的春天,实际上是冬天。在此之前,齐桓公跟邻国打仗,打了三次,输了两次,国内百姓怨声载道,国外诸侯也不服他,所以他不敢严厉地惩罚别人。郑国国君郑伯篡位杀了他哥哥,齐桓公却和他亲近,还养着和他一样的人,根本不分善恶,该罚的不罚。董仲舒则认为这是因为齐桓公的夫人行为不正,暗中犯了错误。
公元前684年二月,没结冰。董仲舒认为是因为齐宣公刚死,君臣们都没有悲伤的心情,反而还兴高采烈地搞建设。刘向则认为是因为当时国君年纪还小,政事比较宽松。
公元前641年春天,没结冰。刘向认为是因为之前齐襄公组建了三支军队,有侵略扩张的意思,所以邻国跟齐国关系不好,攻打齐国的边境地区,齐国打了十多年仗,导致了饥荒,百姓怨气冲天,大臣们离心离德,齐襄公害怕了,所以不敢严厉惩罚,楚国还有蛮夷作乱,齐襄公还跟楚国勾结,根本不分善恶,该赏该罚的都不管。董仲舒的解释也差不多。还有一种说法是,水旱灾害,寒暑变化,全国各地都一样,所以说“没结冰”,其实各地情况不一样。齐桓公杀兄弑君,齐国又跟宋国搞乱,跟郑国交换城邑,背叛了周朝。齐成公时期,楚国在中原地区横行霸道,楚国公子杀了召伯和毛伯,晋国在贸戎打败了周天子军队,周天子都拿他们没办法。齐襄公时期,天下诸侯的大夫都掌握着国家的权力,国君根本控制不了他们。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善恶不分,赏罚不明,周朝是因为太宽松而衰败,秦国是因为太严苛而灭亡,所以周朝在寒冷的年份衰败,秦朝在炎热的年份灭亡。
汉武帝元狩六年冬天,没结冰。在此之前,连续几年,汉武帝派大将军卫青、霍去病攻打祁连山,切断了匈奴的通道,穷追猛打,斩杀匈奴十多万人,凯旋后,朝廷大肆赏赐。但是考虑到百姓劳苦,这一年汉武帝派博士褚大等六个人拿着皇帝的信符巡查全国,慰问孤寡老人,救济贫困的人,还把隐居的贤士请到朝廷来。各郡国如果有认为合适的建议,就上报丞相和御史。全国上下都很高兴。
汉昭帝始元二年冬天,没结冰。当时皇帝才九岁,大将军霍光执政,开始实行宽松的政策,想以此来安抚百姓。
公元前657年,也就是僖公三十三年十二月,下霜了,可是草却没冻死。刘歆觉得这是草成精了,不寻常。刘向却有不同的看法,他说,现在说的十月,其实就是周朝的十二月。你看《易经》,五代表天位,也代表君位。九月阴气开始盛行,五和天位相通,对应的卦象是“剥”,万物凋零,该杀的东西都得杀。这说明阴气要听阳气的命令,臣子要听君王的命令才能动手。现在十月下霜了草都没冻死,这就说明君王的杀伐之令不行了,天下要出乱子了。当时公子遂专权,三桓家族开始世袭官职,上天好像在警告说:从现在开始,天下就要乱了!可惜文公没意识到,后来他杀了自己的儿子公子赤,三家大夫又赶走了昭公。董仲舒的看法也差不多。京房在《易传》里说:“臣子办事拖拖拉拉,那就是不顺从,这跟霜不杀草是一个道理。”
《尚书》的序言里说:“伊陟辅佐太戊的时候,亳地出现了祥瑞,桑树和谷子一起生长。” 解释说:“它们一起在朝堂上长出来,七天就长得很大很茂盛。伊陟就提醒太戊要修德,结果树木就枯萎了。”刘向认为,殷商王朝已经衰败了,高宗继承了这个烂摊子,他经历了丧失亲人的痛苦,天下百姓也跟着悲伤,他后来虽然获得了显赫的荣誉,却怠慢了政事,国家就要面临危险了,所以才出现了桑谷一起生长的异象。桑,通“丧”;谷,通“谷”。 这说明杀伐的权柄失衡,掌握在下层,跟草成精了也差不多。还有一种说法,野树在朝堂上突然疯长,就像小人要占据大臣的位子,危及国家,预示着朝廷将要空虚。
话说《书序》里记载:高宗祭祀成汤的时候,有一只野鸡飞到祭祀用的鼎的耳朵上叫了起来。祖己就说:“只有先王才能把事情处理得正正规规的。”刘向认为,那只叫唤的野鸡是雄鸡,而且以红色为主色。你看《易经》里,“离”卦代表野鸡,野鸡属于南方,红色又象征吉利。刘歆却认为,这只是飞禽走兽的灾异预兆。《易经》里还有“鼎”卦,鼎是宗庙里的祭器,掌管祭祀的人是长子,代表着继承人。一只野鸟从外面飞进来,跑到宗庙祭器的耳朵上,这岂不是意味着继承人要发生变化吗?还有一种说法是,鼎有三只脚,象征着三公,而鼎的耳朵代表着权力运行的通道。野鸟占据了鼎的耳朵,就好像小人要占据三公的职位,这会败坏宗庙的祭祀。野树长在朝廷里,野鸟飞进庙里,都是国家将要衰败的征兆啊!
武丁皇帝被这事吓坏了,赶紧向忠臣贤士们请教,修身养性,把国家治理好。他在国内提拔了傅说,把国家大事交给他处理;在国外讨伐鬼方,安定了天下。这样一来,才平息了野树野鸟带来的妖异,最终得以享有百年寿数,正如书中所说:“六种灾害都出现了,如果大家齐心协力去抵御,五种福气就会降临,并惠及天下百姓。”还有一种说法是,金属克制木头,木头如果不正直,就会出问题。
《春秋》僖公三十三年记载:“十二月,李梅结果实了。”刘向认为,周朝的十二月相当于现在的十月,李梅这时候应该已经枯萎脱落了,现在却反而开花结果,这预示着草木妖异的出现。先开花后结果,书中没有记载开花,只写结果实,这是强调重点。阴气当令却出现阳事,这就像臣子专权,擅自决定国家的祸福一样。冬天本该万物凋零,却反而生长,这就像骄横的臣子应该被诛杀,却没受到惩罚一样。所以冬天开花,象征着臣子的邪恶阴谋虽然开始没有成功,但到了结果的时候,却成功了。那一年僖公去世,公子遂专权,文公没有察觉,后来就发生了子赤作乱的事件。还有一种说法是,君主如果太过宽松,朝中气象不正,就会出现开花结果的怪象。董仲舒认为李梅结果实,象征着臣下势力强大。《春秋》记载:“不该开花却开花,就会更换大夫;不该结果却结果,就会更换相国。”冬天,水为王,木为相,所以象征着大臣。刘歆认为,各种征兆都以虫灾为祸乱的象征,李梅结果实,也属于草木妖异。
汉惠帝五年十月,桃花李花盛开,枣子也成熟了。到了汉昭帝的时候,上林苑里一棵很大的柳树断了,倒在地上,结果没过多久竟然自己又站起来了,还长出了枝叶。 奇怪的是,树叶上竟然被虫子啃出了字,写着“公孙病已立”五个字。 与此同时,昌邑王国的社庙里也有一棵枯树重新长出了枝叶。 有个叫眭孟的人认为,树木象征着阴气,老百姓象征着阳气,这预示着某个被废弃的公孙氏家族,将会从民间获得天命,成为天子。 汉昭帝虽然博览群书,但霍光掌握大权,认为眭孟是妖言惑众,就把他杀了。后来昭帝驾崩,没有儿子,于是召昌邑王刘贺继承皇位。 可刘贺行为荒诞,无法无天,霍光把他废了,改立昭帝的哥哥——卫太子的孙子为帝,这就是汉宣帝。 宣帝本名就叫病已。 京房的《易传》里说:“枯杨生稊,枯木复生,人君亡子。” 这说的不就是这情况吗?
汉元帝初元四年,皇后的曾祖父,济南东平陵王伯的墓门上的梓木柱子竟然自己长出了枝叶,枝叶还伸出了屋顶!刘向认为这是王氏家族兴盛,将要取代汉朝的征兆。后来王莽篡位,自己还解释说:“初元四年,正是我王莽出生那年,当时正值汉朝九世火德将尽的时候,出现了这种祥瑞之兆,出现在高祖考的墓门上。门象征着开通,梓木又像‘子’字,说明王氏将会有贤明的子孙开通祖宗的基业,从柱石大臣的地位崛起,接受天命,成为帝王的象征。”
建昭五年,兖州刺史浩赏禁止百姓私自立社。山阳橐茅乡的社庙里有一棵大槐树,官吏把它砍断了,可当天晚上,这树竟然又自己立回了原来的地方!汉成帝永始元年二月,河南街邮亭里的一棵樗树长出了像人头一样的树枝,眉毛、眼睛、胡须,甚至连头发和耳朵都像模像样的,只是没有头发。汉哀帝建平三年十月,汝南西平遂阳乡的一根柱子倒在地上,竟然也长出了像人一样的枝条,身体青黄色,脸是白的,头上还有胡须头发,慢慢长大,最后长了六寸一分长。京房《易传》里说:“王德衰,下人将起,则有木生为人状。”
汉哀帝建平三年,零陵地区有一棵树倒在地上,树干周长丈六尺,长十丈七尺。老百姓把树根砍断了,只留下九尺多长的树干,都枯萎了。可是到了三月,这树竟然又自己立回了原来的地方!京房《易传》里说:“弃正作淫,厥妖木断自属。妃后有颛,木仆反立,断枯复生。天辟恶之。”
公元前42年八月,天上竟然下起了草,草叶互相缠绕,长得像弹丸那么大。到了公元前4年正月,又下了一场草雨,跟上次长得一模一样。京房在他的《易传》里说:“君主吝啬俸禄,失去百姓的信任,贤才都离开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怪异的天象——天降草。”
公元前545年夏天,有一种叫雊鹆的鸟来这里筑巢。刘歆认为,这种鸟羽毛是黑色的,黑色是不吉利的征兆,预示着视力不清、听力不灵的惩罚。刘向却有不同的看法,他说,像蜚、蜮之类的怪异现象,是无声无息出现的,属于不祥之兆;而雊鹆鸟来筑巢,是有迹可循的,属于吉利之兆。雊鹆这种鸟,是夷狄地区穴居的鸟类,现在来到中原地区,不挖洞穴而直接筑巢,阴气占据阳位,这象征着季氏将要驱逐昭公,让昭公离开宫室,到野外居住。雊鹆鸟羽毛是白色的,是旱年的吉兆;但它穴居又喜水,羽毛又是黑色的,这预示着国君将会面临危险。上天以此警示昭公:你已经失去了民心,不能再鲁莽行事;如果你一意孤行,阴气将会战胜阳气,把你赶出宫室,让你流落野外。昭公不听劝告,反而起兵围攻季氏,结果被季氏打败,逃亡到齐国,最终死在了野外。董仲舒的解释也差不多。
公元前147年十一月,在楚国吕县,出现了一群白颈乌和黑乌互相争斗的景象,白颈乌不敌黑乌,掉进了泗水里,死了好几千只。刘向认为,这预示着黑白不分,是不祥之兆。当时楚王戊暴虐无道,残害申公,还与吴王密谋反叛。乌鸦群殴,象征着军队之间的战斗;白颈乌数量少,说明弱者必败;掉进水里,预示着将要死于水地。楚王戊不听劝告,最终起兵响应吴王,与汉军大战,结果兵败逃窜,逃到丹徒,被越人杀死,应验了“堕死于水”的预兆。京房在他的《易传》里说:“逆待父母兄弟,才会出现白乌黑乌在国都争斗这种怪异现象。”
公元前77年,汉昭帝元凤元年,燕王宫里的池子上,乌鸦和喜鹊打架,乌鸦掉进池子里死了。这可是不好的兆头啊,预示着灾祸。当时燕王旦正密谋造反,结果他死活不醒悟,最后被处死了。楚国和燕国都是皇室宗亲,都是诸侯国,因为骄横跋扈,心怀怨恨,都策划了叛乱,而且都出现了乌鸦喜鹊相斗的预兆,行为相似,预兆也相符,这真是上天警示人间啊!燕国是乌鸦和喜鹊在宫里打架,黑色的乌鸦死了;楚国是成千上万只乌鸦和喜鹊在野外打架,白色的乌鸦死了。这象征着燕国阴谋还没暴露,燕王就自己先在宫里自杀了,所以是一只黑色的乌鸦死在水里;楚国公开举兵造反,结果军队在野外被大败,所以是很多白色的乌鸦死在了战场上。这都是上天微妙的预示啊!京房在《易传》里说:“专横跋扈,残暴杀戮,这种灾异的征兆就是乌鸦和喜鹊相斗。”
汉昭帝时期,昌邑王宫殿里飞来一只鹈鹕,也有人说是秃鹰,昌邑王让人把它射杀了。刘向认为,水鸟羽毛青色,青色是吉利的颜色,可是当时昌邑王骄奢淫逸,毫无节制,轻慢侮辱大臣,不敬重皇帝,这已经有了招致灾祸的征兆了,所以才出现了青色的吉利鸟。野鸟飞进宫殿,预示着宫室将要空虚。昌邑王依然不悔悟,最终还是死了。京房在《易传》里说:“远离退避,有德行的人,他的灾祸是疯狂,这种灾异的征兆是水鸟聚集在国都。”
公元前28年二月某一天,泰山山桑谷里发生了一件怪事:鸟窝着火了!
当时,有个叫孙通的小伙子,还有几个同伴,听到山里鸟儿和喜鹊乱叫,就跑过去看看怎么回事。结果,他们看到一个鸟窝烧得焦黑,掉在地上,窝里还有三只小鸟被烧死了。这棵树很大,树干周长惊人,鸟窝离地足足有五丈五尺高呢!这事儿,太守大人还专门上报朝廷了呢!这鸟窝烧成黑色,古代认为这是不祥之兆,预示着贪婪残暴的人要倒霉。 《易经》里就说了:“鸟焚其巢,旅人先笑后号咷。” 泰山,也就是岱宗,是五岳之首,历来都是皇帝改朝换代的地方。这鸟窝着火,就像老天爷在警告:别跟那些贪婪残暴的人走得太近,听信他们的坏主意,小心像这鸟窝一样,自取灭亡,害死自己的孩子,甚至导致改朝换代的大祸!
后来啊,有个叫赵飞燕的女子得到了皇帝成帝的宠幸,被立为皇后,她弟弟也当上了昭仪。姐妹俩独占皇帝恩宠,听说后宫的许美人和曹伟有可能生下皇子,赵昭仪就气炸了,命令皇帝把他们俩都杀了,连他们的母亲也没放过! 结果呢,成帝死了,赵昭仪也自杀了,事情才真相大白,赵皇后也被处死了。这不正应了那句“鸟焚其巢,旅人先笑后号咷”吗?也有人说,这是因为王莽这个人贪婪残暴,却掌握着国家的重任,最终导致了改朝换代的灾难。京房在《易传》里也说过:“人君暴虐,鸟焚其舍。”
公元前7年三月,博士们举行大型射箭仪式,一只野鸡飞到射箭场,它竟然一步步地走上台阶,飞进了屋里,然后叫了起来。
这之后,这只野鸡又飞去了太常、宗正、丞相、御史大夫、大司马车骑将军府邸,最后还飞到了未央宫承明殿的屋顶上。当时的大司马车骑将军王音和待诏宠等人向皇帝上奏说:“天地之气,以类相应,谴告人君,甚微而著。雉者听察,先闻雷声,故《月令》以纪气。经载高宗雊雉之异,以明转祸为福之验。今雉以博士行礼之日大众聚会,飞集于庭,历阶登堂,万众睢睢,惊怪连日。径历三公之府,太常宗正典宗庙骨肉之官,然后入宫。其宿留告晓人,具备深切,虽人道相戒,何以过是!” 意思就是说,天地间的各种征兆会相互感应,预示着君主将要发生的事情,虽然细微却很明显。野鸡这种动物听觉灵敏,能预先听到雷声,《月令》里也用它来记载节气变化。史书上记载过高宗时期野鸡鸣叫的异象,说明可以把灾祸转变为福祉。现在这只野鸡偏偏在博士们举行仪式,大家聚集在一起的时候,飞到射箭场,一步步走上台阶,飞进屋里,大家都很惊讶,好几天都议论纷纷。它还飞过三公的府邸,太常和宗正掌管着宗庙祭祀,是皇帝的至亲,然后才飞进皇宫。它停留的时间和叫声都预示着事情的严重性,虽然我们互相提醒,但又能怎样呢?
后来,皇帝派中常侍晁闳传旨给王音说:“听说你们抓到了那只野鸡,它的羽毛都折损了,像是被人抓过的样子,是不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王音回答说:“陛下,您怎么能说出‘亡国’这种话呢?我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用这种谄媚的计策来迷惑圣明的您!您身边阿谀奉承的人太多了,不用我多说您也应该明白。从公卿大臣到下面的人,都只顾着保住自己的位置,没有人敢说实话。如果陛下您能醒悟过来,意识到大祸将至,严厉责罚臣下,用法律来约束他们,我王音第一个该受惩罚,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您即位十五年了,还没有立继承人,每天都乘坐御驾外出游玩,这件事传遍了全国,比京城里还传得广。外面有微服私访的危险,宫里还有疾病的担忧,上天屡屡显现灾异,想让人改变,可您却始终不改。上天都无法感动您,我们臣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冒死直言进谏,我的性命朝不保夕。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的老母亲怎么办?皇太后又怎么办?高祖打下的江山要交给谁呢?您应该向贤明的人请教,修身克己,恢复礼仪,来顺应天意,这样才能立下继承人,才能消除灾难!”
公元前7年三月,在平襄,有人看见燕子生下了一种像爵鸟一样的雏鸟,雏鸟长得很大,后来它们一起飞走了。京房在《易传》里说:“贼臣在国,厥咎燕生爵,诸侯销。” 意思是说,如果国家里有奸臣作乱,就会出现燕子生下爵鸟的怪异现象,诸侯也会因此衰败。另一种说法是,这种鸟不是正常种类,它的后代也不会继承爵位。
话说《史记》记载,鲁定公的时候,季桓子让人打井,挖出来一个土陶罐,罐子里有一只像羊一样的虫子。这预示着鲁国将要发生祸事,因为羊是地上的动物,却藏在土里,这象征着鲁定公不用孔子而听信季氏,昏庸不明的局面。也有人说,羊本该在野外,却困在土罐里,这象征着鲁国的君主失去了自己的位置,被季氏所控制,而季氏也将被自己的家臣所控制。果不其然,那一年,季氏的家臣阳虎就囚禁了季桓子。三年后,阳虎挟持鲁公去攻打孟氏,结果兵败,他偷了珍宝玉器和大弓逃跑了。
《左传》里记载,鲁襄公的时候,宋国生了个浑身赤红长毛的女孩,被人丢弃在堤岸下。宋平公的母亲共姬的侍女把她捡了回来,因此给她取名叫“弃”。这女孩长大后长得非常漂亮,宋平公就把她纳为妃子,生了个儿子叫佐。后来,宋国的臣子伊戾诬陷太子痤并杀了他。在此之前,宋国的大夫华元逃到了晋国,华弱逃到了鲁国,华臣逃到了陈国,华合比逃到了卫国。刘向认为这是火灾和赤色灾异的明显预兆。《京房易传》里说:“尊卑不分,就会出现这种妖异的赤毛女子。”
汉惠帝二年,宜阳下了一场血雨,面积有一顷地那么大,刘向认为这也是赤色灾异。那时还出现了冬天打雷,桃李开花的反常现象,这是对统治者昏庸无道的惩罚。当时,朝廷政治松弛,诸吕专权,小人谗言四起,惠帝杀了三个皇子,立了一个不该立的继承人,还罢免了王陵、赵尧、周昌等人。吕太后死后,大臣们一起诛杀了诸吕,血流成河。《京房易传》说:“案件积压不处理,这就是追究罪责,所以上天降下血雨;这是因为君主不亲近百姓,百姓心中有怨气,不出三年,他的宗族就会灭亡。”书中还说:“奸佞得势,功臣受辱,上天就会降下血雨。”
汉哀帝建平四年四月,山阳湖陵下了一场血雨,雨迹宽三尺,长五尺,大的像铜钱,小的像麻子。两年后,哀帝驾崩。王莽篡权,诛杀了丁、傅等贵戚,董贤等大臣都被流放,这和诸吕专权时的情况很像,只是诛杀的人少,下的血雨也少。
老话说,听不见别人的劝告,那就是不考虑后果,后果很严重,惩罚总是挨冻受穷,穷到极点。有时候会遇到妖魔鬼怪作祟,有时候鱼类泛滥成灾,有时候猪瘟横行,有时候耳朵生毛病,有时候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灾祸和不祥之兆。只有火灾和水灾是例外。
“传曰:‘听之不聪,是谓不谋,厥咎急,厥罚恒寒,厥极贫。’”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古人认为,如果听不进别人的劝告,那就是没有好好思虑,后果就会很严重,惩罚就是一直挨冻受穷,穷到极点。
“时则有鼓妖,时则有鱼孽,时则有豕祸,时则有耳痾,时则有黑眚黑祥。惟火沴水。” 这部分说的是,除了人祸之外,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自然灾害和怪异现象,比如妖魔鬼怪作乱(鼓妖),鱼类大量繁殖造成灾害(鱼孽),猪瘟(豕祸),耳朵生病(耳痾),以及其他的灾难和不祥的征兆(黑眚黑祥)。 但是,唯独火灾和水灾,似乎不在此列。
哎,古人说“听之不聪,是谓不谋”,意思就是说,上面的人要是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下面的人的诉求也传达不上去,那国家大事就没办法好好谋划,遇到紧急情况就容易出乱子,所以后果很严重。
冬天本来就日照短,天气寒冷会冻死很多东西,如果政令又催得紧,那就像冬天一样冷冰冰的,惩罚也随之而来。 天气冷了庄稼就长不好,大家都没饭吃,最后就都穷了。 君主要是太严厉,把下面的人压得死死的,大臣们就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敢说出来,这样一来,谣言就容易滋生,就像打鼓一样,妖魔鬼怪的传言四起。 天气冷了,鱼虾也容易出问题,还会出现其他怪异现象。 乌龟能上岸,所以不算特别严重的阴气作祟;但鱼离开水就活不了,这才是极阴之气的祸害。 《易经》里说,“坎”卦代表猪,猪耳朵大却听不见,听觉不好,所以才会有猪瘟。 也有人说,冬天猪容易死,死后还会变成怪东西,也是同样的道理。 人要是听力不好,就容易耳疾。 水发黑,就预示着不好的事情发生。 总之,听力受损的人,容易得水气病,水气病又容易引发火灾。 要是国家穷困到极点,顺应天意,就能转危为安,最终富裕起来。
刘歆说,书上记载过有介虫灾害,这是长期寒冷的征兆。刘向认为春秋时期没有类似的记载,周朝末年国家比较松散,权力下放,比较温暖,所以拿秦朝来做例子。秦始皇登基时年纪还小,权力掌握在太后手里,太后跟吕不韦和嫪毐关系暧昧,还封嫪毐为长信侯,把太原郡给他当封地,在宫里大兴土木,想怎么造就怎么造,国家大事都被耽搁了。所以天上才会打雷,说明阳气被压制住了,导致灾害频发,这体现了政令由严厉到宽松的变化。秦始皇成年后,{土母}害怕被杀,就造反,结果被秦始皇镇压,斩首数百人,大臣二十多人被车裂示众,满门抄斩,迁徙四千多户到房陵。那年四月就天寒地冻,很多人冻死。几年之间,国家政策忽紧忽松,寒冷和温暖也随之变化,这就是后果。
刘歆认为大雨大雪,或者不该下雪的时候下雪,下冰雹,霜冻,这些都是长期寒冷的惩罚。刘向则认为经常下雨是君主不威严的表现。京房在《易传》里说:“有德行的人遭遇危险,这叫逆天而行,就会出现寒冷。惩罚过重,就会出现寒冷,持续六天,还会下冰雹;坏人没被惩罚,这叫养寇自扰,就会寒冷七十二天,鸟兽都会被冻死。 刚开始改革,就会出现伤亡,寒冷天气会让庄稼在没有霜的情况下就枯死,还会发洪水。 打仗不考虑敌我实力,这叫违背天命,就会寒冷,即使下雨庄稼也不茂盛。听到好的建议却不采纳,后果就是耳聋。
话说桓公八年十月,下起了雨夹雪。这可是周历的十月,也就是咱们现在的八月,哪来的雪啊?刘向觉得,这预示着桓公夫人跟齐国人有不正当关系,桓公又吃醋嫉妒,想把夫人弄死,所以才出现这种异象。桓公一开始没在意,后来还真跟夫人一起去了齐国,结果把夫人给弄死了。你看这雨本身就阴沉,下雪更是阴上加阴,偏偏在不该下的时候下,这不就是预兆嘛!董仲舒则认为,这是因为夫人专权跋扈,阴气太盛的表现。
桓公他儿子釐公十年冬天,也下了一场大雨夹雪。刘向觉得,这是因为釐公立了个妾做夫人,阴盛阳衰,阴气太重。 《公羊经》里记载是“大雨雹”,董仲舒就解释说,釐公受齐桓公的胁迫,才立妾为夫人,不敢纳其她妃嫔,所以才下冰雹,这都是因为受人威胁,只能实行专一政策的表现。
到了昭公四年正月,又下了一场大雨夹雪。刘向认为,昭公娶了吴国女子为妻,这可是同姓结婚啊,这叫“吴孟子”。君王在上面胡作非为,大臣在下面自然也跟着瞎搞。再说当时鲁国三家已经很强大了,都看不起昭公,对昭公怠慢轻蔑之心越来越重。董仲舒则认为,这是因为季孙宿专权,阴气太盛。
文帝四年六月,竟然也下起了大雨夹雪。三年后,淮南王密谋造反,事情败露,被流放途中死了。京房的《易传》里说:“夏天下雪,预示着臣子要造反。”这可真是应验了!
景帝中六年三月,又下起了雨夹雪。六月,匈奴入侵上郡抢夺马匹,官兵战死两千多人。第二年,条侯周亚夫被下狱处死了。
武帝元狩元年十二月,大雪纷飞,冻死很多人。这一年,淮南王和衡山王密谋造反,事情败露后,两人都自杀了。朝廷派使者到各地查办党羽,被处死的竟然有几万人!
元鼎二年三月,下雪,平地积雪厚达五尺!这一年,御史大夫张汤犯了罪自杀,丞相严青翟因为跟三个长史合谋陷害张汤,也自杀了,那三个长史则被处以极刑。
元鼎三年三月河水结冰,四月又下起了雨夹雪,关东十多个郡的人民都开始互相残杀吃人了!这一年,老百姓没交够赋税,告发的人可以分得一半的税款。
建昭二年十一月,齐楚两地下了场大雪,雪深五尺,那可是真够厚的!同年,魏郡太守京房被石显告发,罪名是和他的岳父淮阳王舅舅张博,以及张博的弟弟张光,一起劝谏淮阳王,用的方法不正当。张博被判处死刑,张光和京房则被处以弃市(古代一种残酷的死刑)。御史大夫郑弘也因为这件事被免职,贬为平民。后来成帝即位,石显认罪伏法,淮阳王也上书为张博申冤,说了不少话,结果那些被流放的家人也都得以返回家乡了。
建昭四年三月,又下起了雨夹雪,燕子死了好多。谷永就对皇帝说:“皇后在进行桑蚕祭祀,准备祭祀天地宗庙的祭服,偏偏这天刮起了西北风,还下起了大雪,把祭祀的活儿都给耽误了,这可是个不好的兆头啊!应该斋戒反省,深刻自责。请皇后留在宫里,关好门窗,不要随便出来。并且让宫里的妃嫔们都轮流侍寝,以此来广施恩泽。这样一来,上天或许会高兴,咱们就能盼来贤明的子嗣。如果不行我的建议,灾难还会更加严重,上天会显现出它的愤怒,到时候臣民们想捐躯效忠,都来不及了!”后来,许皇后因为诅咒皇帝被废黜了。
阳朔四年四月,又下起了雨夹雪,燕雀都冻死了。十二年后,许皇后自杀了。
定公元年“十月,陨霜杀菽”。刘向认为,周朝的十月,相当于现在的八月。消卦是“观”,阴气还没到达君主的位置就造成了灾害,这说明惩罚不是出自君主,而是臣下的作为。当时,季氏赶走了昭公,昭公客死他乡,定公才得以继位,所以上天降下灾害来警示定公。釐公二年“十月,陨霜不杀草”,这说明继承王位的君主能力不足,失去了掌控大局的能力。后来,釐公死于臣下之手,灾害也就因此而发生了。 解释灾害的时候,说“菽”,就说明灾害严重;说“草”,就说明灾害轻微。 有人说,“菽”是比较难死的草,说“杀菽”,就说明所有的草都死了;说“不杀草”,就说明“菽”也没死。董仲舒则认为,“菽”是草中最强壮的,上天以此警告,要惩罚那些强势的臣子。说“菽”,是为了委婉地表达对季氏的惩罚。
汉武帝元光四年四月,突然下起了霜,冻死了草木。这之前两年,他派出了五位将军,率领三十万大军埋伏在马邑,想偷袭匈奴单于。结果单于察觉到了,逃跑了。从那以后,汉武帝就不断地征讨四夷,打了三十多年仗,全国的人口减少了一半。京房在他的《易传》里说:“兴兵滥杀,这是违反法度的行为,所以会降霜,夏天会冻死庄稼,冬天会冻死麦子。杀戮而不顾及情理,这是不仁义的行为,所以会降霜,夏天先是大雷大风,冬天先下雨,然后才下霜,而且霜是带棱角的。贤良的人遭受灾害,霜会附着在树木上而不落地。奸佞之徒依仗刑法作恶,这是私自作乱的行为,所以霜会在草根和土缝里。不教化就杀戮,这是暴虐的行为,所以霜会在草的下面。”
元帝永兴元年三月,下了霜,冻死了桑树;九月二日,又下了霜,冻死了庄稼,天下大饥荒。那时候,中书令石显专权擅政,这和《春秋》里记载的定公时期下霜的情况很相似。成帝即位后,石显因为作威作福被处死了。
《春秋》釐公二十九年记载“秋,大雨雹”。刘向认为,如果阳光强烈,雨水充足,天气温暖潮湿,阴气被阳气压制,不能融合,就会变成冰雹;如果阴气盛行,雨雪不断,天气寒冷凝滞,阳气微弱,不能融合,就会变成霰。就像沸腾的热水放在密封的容器里,放到冰冷的泉水中,就会结冰;雪融化了,冰也融化了,道理是一样的。所以冰雹是阴气压制阳气,霰是阳气压制阴气。《春秋》不记载霰,就像不记载月食一样。釐公晚年信任公子遂,公子遂专权跋扈,几乎要杀掉国君,所以出现了阴气压制阳气的现象。釐公没有醒悟过来,公子遂最终专权,两年后杀了釐公的儿子赤,立宣公为君。《左氏传》说:“圣人当政,不会有冰雹,即使有,也不会成为灾害。”意思是说:凡是不成为灾害的事情,都不记载;记载大的灾害,就是说它成了灾害。凡是冰雹,都是冬天阳气不足,夏天阴气潜伏的表现。
昭公三年,“大雨雹”。那时季氏专权,压制国君的迹象很明显。昭公没有醒悟,后来季氏最终赶走了昭公。
公元前108年十二月,下起了雷雨冰雹,冰雹大的像马头一样!公元前57年五月,山阳和济阴地区也下了冰雹,冰雹像鸡蛋那么大,深达二尺五寸,死了二十个人,连鸟都冻死了。同年十月,大司马霍禹的家族密谋造反,结果被诛杀,霍皇后也被废黜。
公元前1年四月,楚国下了冰雹,大的像斧头一样,鸟都死了。 《左传》记载,公元前636年十二月己卯日,“晋文公去世了,庚辰日,要把他葬在曲沃,出绛的时候,灵柩发出像牛叫一样的声音”。刘向认为这是“鼓妖”,是凶兆。丧事本身就是不吉利的,灵柩发出牛叫声,更是愤怒的象征,预示着将会有急怒的阴谋,引发战争的祸患。 那时候,秦穆公派兵袭击郑国,不走正道抄近路。 晋国大夫先轸劝晋襄公说,秦军擅闯边境,应该攻击他们。于是晋军在崤山设伏,打败了秦军,秦军溃不成军,连战车都丢了,可见当时战况多么激烈!晋国不顾旧情,听信了这个激烈的计谋,结怨于强国,结果四面受秦国侵略,祸乱延续了好几代,这就是不吉利预兆带来的恶果啊!
公元前1年四月乙亥朔日,御史大夫朱博升任丞相,少府赵玄升任御史大夫。 临延登受封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就像钟声一样,殿里当值的官员都听到了。皇上问黄门侍郎杨雄和李寻这是什么预兆,李寻回答说:“《洪范》里说的‘鼓妖’就是这个意思。 按照古代的典籍解释,这是因为人君不明智,被奸邪小人迷惑,不合格的人却升官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无形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书上说,这种现象发生在一年中的特定日子,正卿会受到影响。现在是四月,日子又加上了辰巳,正好符合条件。‘正卿’指的是执政的大臣。所以应该罢免丞相和御史大夫,来回应天象的变化。就算不罢免他们,不出一年,他们自己也会遭到报应。”杨雄也认为是“鼓妖”,是失德的征兆。朱博这个人强硬、蛮横,又多谋略,适合当武将,不适合当丞相,恐怕会有凶险的事情发生。果然,同年八月,朱博和赵玄因为谋反被治罪,朱博自杀,赵玄被减轻了处罚。《易传》里京房说:“现在不修整根本,下面就会不安定,金属没有原因自己就会动,好像有声音一样。”
话说《史记》记载,秦二世元年,天上没云却打雷了。刘向解释说,雷要借助云才能发出声音,就像君主需要臣子辅佐一样,这是阴阳协调的道理。可二世皇帝不关心天下百姓,老百姓心里都憋着怨气,想造反。这一年,陈胜起义,天下大乱,赵高又搞事,秦朝就这样完蛋了。《易经》里说,“震”卦代表雷,也象征着不恭敬的行为。
《史记》又说,秦始皇八年,黄河里的鱼都逆流而上了。刘向认为这是鱼类泛滥的征兆。那一年,始皇的弟弟长安君带兵攻打赵国,结果兵败身死,军队将领都被杀头,百姓也被迁到临洮。第二年,嫪毐被诛杀。鱼是阴性的,象征着百姓,逆流而上,说明百姓要违抗君主的命令,做出反叛的事。从天象来看,鱼星在黄河中出现,就像车马布满了原野一样。到了秦二世的时候,暴政更加厉害,最终导致了秦朝的迅速灭亡。京房在《易传》里说:“百姓背叛,同心协力,灾异就显现为河鱼逆流而上。”
汉武帝元鼎五年秋天,青蛙和蟾蜍大规模地打架。这一年,四位将军率领十万大军征讨南越,开辟了九个郡。
汉成帝鸿嘉四年秋天,信都下起了鱼雨,鱼都五寸长以下。汉成帝永始元年春天,北海出现了一条大鱼,长六丈,高一丈,身上有四个鱼鳍。汉哀帝建平三年,东莱平度也出现了一条大鱼,长八丈,高一丈一尺,身上有七个鱼鳍,这些大鱼最后都死了。京房在《易传》里说:“海里经常出现大鱼,这是邪恶小人得势,贤人被排挤的预兆。”
汉桓帝五年秋天,蝗虫灾害严重。“秋,螽”。刘歆认为,这是因为统治者贪婪残暴,搜刮民脂民膏造成的蝗灾,是昆虫泛滥的征兆,和鱼类泛滥的预兆一样。刘向则认为,昆虫泛滥是由于统治者不听劝谏造成的。这一年,汉桓帝获得了两个国家的朝贡,还用鼎交换了城邑,大兴土木,修建城池。关于蝗灾的解释,大多数都采纳了董仲舒的观点。
严公当政的第二十九年,出现了“蜚”这种灾害。刘歆认为,“蜚”就是一种叫“负蠜”的虫子,它不吃粮食,如果吃了粮食就会造成灾害,是介类昆虫作孽。刘向则认为,“蜚”是青色的,跟青色的灾害预兆相似,而且并非中国本土物种。南越地区气候炎热,男女同处水泽,风俗淫乱,所以才会生出这种臭虫。当时,严公娶了一个齐国的淫乱女子为夫人,这女子进门后,竟然跟严公的两个叔父私通,所以才招来了“蜚”这种灾害。这简直就是上天的警告啊,现在惩罚他们还来得及,不然将来会生出更大的祸乱,臭名远扬。严公却没意识到这一点,后来他的夫人和两个叔父果然造反作乱,他的继承人被杀,最后大家都受到了惩罚。董仲舒的解释也差不多。
釐公当政的第十五年,八月出现了“螽”这种蝗灾。刘向认为,在此之前,釐公曾多次举行大型祭祀活动,后来又加固城墙,修筑陵墓。这一年,他又在牡丘举行军事集会,派公孙敖率领军队,和诸侯大夫一起救援徐国,结果公孙敖在外面待了三年。
文公当政的第三年,秋天,宋国出现了“雨螽”,也就是蝗灾。刘向认为,这是因为宋国之前无故杀害了大夫,这是暴政和苛捐杂税带来的报应。《谷梁传》说,上上下下都参与其中,说得非常严重。董仲舒认为,宋国三代以内都有人被杀害,大夫们专权跋扈,滥杀无辜,所以蝗灾才会发生。刘歆则认为,螽是因谷物歉收而引起的灾害,最后遇到盗贼,蝗虫才坠落而死。
文公当政的第八年,十月,又出现了蝗灾。那时,文公攻打邾国,夺取了须朐,并修筑了郚城。
宣公当政的第六年,八月,出现了蝗灾。刘向认为,这之前宣公攻打莒国,之后又两次去齐国,计划攻打莱国。
宣公当政的第十三和第十五年,秋天,都出现了蝗灾。宣公在位期间,国力衰弱,经常发生战争。
襄公当政的第七年,八月,出现了蝗灾。刘向认为,这之前襄公兴兵救援陈国,滕国国君、郯国国君、小邾国国君都前来朝见。夏天,襄公还修筑了费城。
哀公当政的第十二年,十二月,出现了蝗灾。当时,哀公实行田赋制度。刘向认为,春天实行田赋,冬天就出现了蝗灾。
话说,鲁国史书上记载,十三年里,秋天和冬天都有很多螽斯(zhōng sī,一种蝗虫)。这比喻三年大旱,老百姓被残酷压榨的惨状。刘歆(xīn)认为,周朝一年十二个月,夏朝一年十个月。火星已经落下,冬眠的虫子都结束了活动,这是天象的变化,应该根据实际情况来制定历法,不应该用螽斯来比喻年成不好。这一年,又错过了闰月。周朝的九月相当于夏朝的七月,所以古书上说:“火星还在西边运行,掌管历法的官员弄错了。”
接下来,宣公十五年冬天,出现了蝝(pí)这种虫子。刘歆认为蝝是螕蠹(dù)长了翅膀的,它们吃庄稼,是严重的灾害,是黑色的灾难预兆。董仲舒和刘向则认为,蝝是螟虫刚开始出现,也有人说是蝗虫刚开始出现。当时,老百姓遭受沉重的徭役,在公田里干活很辛苦。宣公这时候开始实行“税亩”制度,也就是从老百姓的田地里挑选最好的田地收取十分之一的税。这违背了先王的制度,是为了贪图利益,所以才出现了蝝这种虫灾,这是因为扰乱了自然规律而招致的虫灾。
景帝中三年秋天,发生了蝗灾。在此之前,匈奴入侵边境,中尉不害率领车骑和材官的士兵驻扎在代郡高柳。
武帝元光五年秋天,发生螟虫灾害;六年夏天,发生蝗灾。在此之前,五将军率领三十万大军埋伏在马邑,想偷袭单于。这一年,四将军征讨匈奴。
元鼎五年秋天,发生蝗灾。这一年,四将军征讨南越和西南夷,开辟了十多个郡县。
元封六年秋天,发生蝗灾。在此之前,两将军征讨朝鲜,开辟了三个郡县。
太初元年夏天,蝗虫从东方飞到敦煌;三年秋天,再次发生蝗灾。太初元年,贰师将军征讨大宛,全国百姓都为此承担了多年的徭役。
征和三年秋天,发生蝗灾;四年夏天,再次发生蝗灾。前一年,三将军率领十多万大军征讨匈奴。征和三年,七万贰师军士兵战死没有回来。
平帝元始二年秋天,发生蝗灾,遍及全国。当时,王莽执政。
《左传》里记载,齐襄公八年,他在贝丘打猎,看见一头猪。随从说:“公子彭生转世成了猪。”齐襄公一听就火了,大喊:“射死它!”结果那猪人立而啼,把他吓了一跳,从车上摔了下来,脚受伤了,鞋子也掉了。《左传》原文:齐襄公田于贝丘,见豕。从者曰:“公子彭生也。”公怒曰:“射之!”豕人立而啼,公惧,坠车,伤足丧屦。刘向认为这是因为接近了猪的灾祸,所以才会这样。
在此之前,齐襄公跟鲁桓公的夫人乱搞,还指使公子彭生杀了鲁桓公,之后又为了向鲁国赔罪,把公子彭生也杀了。 齐襄公的宠臣公孙无知,因为被齐襄公冷落,心怀怨恨,就带着一群对他有怨气的人,袭击了正在打猎的齐襄公。齐襄公躲在门缝里,脚露在外面,最后还是被杀了。他脚受伤丢了鞋,最后死于足伤,这都是他暴虐急躁造成的恶果。《左传》原文:刘向以为近豕祸也。先是,齐襄淫于妹鲁桓公夫人,使公子彭生杀桓公,又杀彭生以谢鲁。公孙无知有宠于先君,襄公绌之,无知帅怨恨之徒攻襄于田所,襄匿其户间,足见于户下,遂杀之。伤足丧屦,卒死于足,虐急之效也。
汉昭帝元凤元年,燕王宫里的永巷里跑出来一头猪,它把厨房的灶台弄坏了,还叼着六七块灶灰放到殿前。刘向认为这也是接近猪的灾祸。《左传》原文:昭帝元凤元年,燕王宫永巷中豕出胃圂,坏都灶,衔其鬴六、七枚置殿前。刘向以为近豕祸也。当时,燕王旦跟长公主和左将军密谋造反,还杀害了劝谏的大臣,暴虐无道,简直无法无天。灶台是生计的根本,猪弄坏了灶台,还把灶灰放到庭院里,这预示着灶台将不用,宫室将要被毁坏。燕王旦不悔改,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左传》原文:是时,燕王旦与长公主、左将军谋为大逆,诛杀谏者,暴急无道。灶者,生养之本,豕而败灶,陈鬴于庭,鬴灶将不用,宫室将废辱也。燕王不改,卒伏其辜。京房的《易传》里说:“如果人心不安,君主政治就会出问题,灾祸就会像猪一样跑到家里来。”《易传》原文:京房《易传》曰:“众心不安君政,厥妖豕人居室。”
《史记》记载,鲁襄公二十三年,洛河和谷水发生水患,眼看着就要冲毁王宫了。刘向认为这是因为靠近火灾,导致水受了灾殃。周灵王想要强行堵塞河道,但是有官员劝谏说:“不行啊!治理国家的人,不应该堆高土丘,不应该毁坏山林,不应该堵塞河流,不应该填平沼泽。现在我们执政的人,难道不应该有所警惕吗?却去激怒洛河和谷水的河神,导致它们争斗起来,危及王宫,您还要去修饰它,这恐怕不行吧!这样下去,恐怕会危及子孙,王室会越来越衰败。”灵王最终还是听了劝,没有强行堵塞河道。
我们可以从这个故事中推断,把四渎(四条主要的河流)比作诸侯,谷水和洛水的地位次之,象征着卿大夫。这说明卿大夫之间互相争斗,危及了王室的稳定。当时的情况是,世卿们专权,儋括还图谋篡位杀君。如果灵王能够及时醒悟,纠正错误的政策,并且引以为戒,那么这场灾祸就能避免了。可是他没有听从劝谏,行为轻率,任性妄为,堵塞河道,逆天行事,还触怒了神灵。几年后,连续出现了五次像太阳一样大的黑色天象。那一年还出现了早霜,灵王最终去世了。
景王继位两年后,儋括又想杀掉景王,拥立景王的弟弟佞夫。佞夫对此毫不知情,景王最终诛杀了佞夫。景王死后,五个大夫争权夺利,有人想立太子猛,有人想立太子朝,王室彻底陷入混乱。《京房易传》说:“天子衰弱,诸侯专权,就会出现水斗的异象。”
《史记》还记载,秦武王三年,渭水河水变红持续了三天,昭王三十四年,渭水河水又变红持续了三天。刘向认为这是因为附近有火灾,导致河水受了灾殃。秦国实行连坐法,在路上乱扔灰烬的都要黥刑(在脸上刺字),刑罚严酷,再加上武王好战,对外侵略,残害邻国,导致五行失常,各种异常现象频发。上天好像在警告秦国:不要过于苛刻急躁,否则将会导致灭亡。秦国并没有改正,最终导致始皇灭六国,二世而亡。
以前夏商周三代都居住在三河地区,河洛地区出土过许多珍贵的书籍文献,而秦国居住在渭水北岸,渭水多次变红,这些都是应验了天道的吉凶征兆。《京房易传》说:“君主沉迷酒色,贤人隐退,国家就会危亡,这就会出现河水变红的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