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元皇帝是宣帝的儿子,他妈是共哀许皇后。他爹宣帝年轻的时候是老百姓。 宣帝当皇帝的时候,他才两岁。八岁的时候被立为太子。长大后,他性格温和仁慈,喜欢儒家学说。
他看到宣帝用的都是些精通法律条文的官员,动不动就用刑法治罪,像杨恽、盖宽饶这些大臣,就因为说了几句刺耳的批评话就被杀头了。有一次,孝元太子在陪宣帝吃饭的时候,很委婉地说:“皇上,您用刑太严厉了,应该多用些儒生。”宣帝一听脸色就变了,说:“汉朝自有自己的制度,本来就是把霸王之道和仁义道德结合起来用的,怎么能完全依靠道德教化,用周朝那一套呢?再说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儒生,不懂得变通,只会空谈古法,批评现在,让人分不清名实,不知道该坚持什么,怎么能把国家大事托付给他们呢?” 然后宣帝叹了口气说:“要是我家要完蛋,那都是这个太子造成的!” 从那以后,宣帝就疏远了太子,反而很宠爱淮阳王,说:“淮阳王聪明能干,又懂法,更适合做我的继承人。” 而淮阳王的母亲张婕妤也很受宣帝宠爱。宣帝心里想立淮阳王为太子,但是因为淮阳王年纪小,而且他和许皇后都是从低微的出身一起走过来的,所以最终还是没敢背弃许皇后。
黄龙元年十二月,宣帝死了。癸巳日,太子继承皇位,去高庙祭祖。 他尊皇太后为太皇太后,皇后为皇太后。
初元元年正月辛丑日,孝宣皇帝葬在了杜陵。 朝廷赏赐诸侯王、公主、列侯黄金,官吏从二千石以下的都赏赐了钱和布帛,数额各有不同。 天下大赦。
三月,封皇太后的哥哥,侍中中郎将王舜为安平侯。丙午日,立王氏为皇后。 朝廷把三辅地区、太常寺、郡国公家的田地和可以节省下来的苑囿的土地,用来帮助贫苦百姓,家产不足一千钱的,朝廷就借给他们种子和粮食。 还封皇太后的外祖父平恩戴侯同辈的兄弟,中常侍许嘉为平恩侯,让他侍奉戴侯的遗孀。
四月,皇帝下诏说:“我继承先帝的遗志,承载着祖宗庙堂的重任,时刻不敢懈怠。最近地震不断,我担心这是上天给我们的警告,不知道原因何在。正值耕种季节,我担心百姓失业,所以派了光禄大夫褒以及其他十一人到全国各地去巡视,慰问老年人、鳏夫、寡妇、孤儿、独居者、贫困者和失业的百姓,同时寻找和提拔有才能的人,发现那些被埋没的人才,了解各地风俗人情。各地的州郡长官如果能够以身作则,勤于政事,宣扬教化,亲近百姓,那么天下就会安定和谐,我就能安心了。《尚书》不是说吗?‘股肱良哉,庶事康哉!’ 我把这些告诉大家,让你们明白我的意思。” 他又说:“关东地区今年歉收,百姓大多贫困。命令受灾严重的郡国,暂时免除赋税。少府管辖的江河湖泊和园池,可以暂时借给贫民使用,也不收租税。赐给有户籍的宗室成员每人一匹到两匹马,赐给三老、孝子每人五匹布,赐给兄弟和勤于耕种的人每人三匹布,赐给鳏夫、寡妇、孤儿、独居者每人两匹布,赐给每五十户百姓一头牛和酒。”
六月,因为百姓患病流行疫病,皇帝下令大臣们减少膳食,减少乐府人员,减少苑囿里的马匹,以救济贫困百姓。
八月,上郡的附属国降服的胡人一万多人逃亡到匈奴。
九月,关东地区的十一个郡县发生大水,导致饥荒,甚至有人吃人,于是调拨其他郡县的钱粮进行救济。皇帝下诏说:“最近阴阳失调,百姓饥寒交迫,无法安居乐业,都是因为我的德行不足。命令那些很少去住的宫殿馆舍不要修缮,太仆减少喂养马匹的粮食,水衡减少喂养牲畜的肉食。”
第二年正月,皇帝前往甘泉,祭祀泰畤。赏赐云阳百姓每人升一级爵位,赐给女子每百户一头牛和酒。
皇帝立他的弟弟为清河王。
三月,立广陵厉王太子霸为王。
皇帝下令把皇宫里的狗和马,还有皇家园林、御花园、以及其他皇家池塘都分给穷人。圣旨说:“我听说,贤明的君主在位时,天地阴阳调和,风雨准时,日月光明,星辰有序,百姓安居乐业,才能善终。如今我承继了皇位,却能力不足,治理国家不得法,灾害接连不断,年年如此。二月戊午那天,陇西郡发生地震,太上皇的庙宇都被震坏了,豲道县的城墙、寺庙和民房倒塌,压死了很多人,山崩地裂,泉水涌出。上天降下灾难,让我深感不安。国家治理出现重大缺陷,灾祸由此而来。我日夜忧心忡忡,无法改变现状,心里非常悲伤,不知道该怎么办。最近几年收成不好,老百姓都穷困潦倒,受不了饥寒交迫,甚至有人因此犯罪,我非常痛心。受地震灾害严重的郡县,免除赋税。我宣布大赦天下!所有可以减免赋税、方便百姓的措施,都尽快上报,不要有所隐瞒。丞相、御史、以及各级官员,都要举荐有才能、敢于直言进谏的人,我会亲自查看。”
夏四月丁巳日,皇帝立了皇太子。同时,赏赐御史大夫关内侯的爵位,中二千石官员升为右庶长,所有以父辈身份继承爵位的官员都升一级,列侯每人赏赐钱二十万,五大夫每人赏赐钱十万。
六月,关东地区闹饥荒,齐国竟然有人吃人肉。
七月,皇帝下令说:“几年来灾害不断,百姓生活困苦,我心里非常难过。我已经下令官吏打开粮仓,拿出府库里的钱财赈济灾民,还赏赐穷人衣服。可是今年秋收的禾苗和麦子都歉收,一年之内发生了两次地震。渤海海水泛滥,淹死了很多人。阴阳失调,这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各位大臣应该如何忧虑此事?你们要尽心竭力地指出我的过错,不要有所隐瞒!”
冬天,皇帝下令说:“国家要兴盛,就要尊师重教。前将军望辅佐我八年,教我读经书,功劳很大。我封他为关内侯,食邑八百户,让他朝夕都能来朝见我。”
十二月,中书令弘恭、石显等人诬陷望,逼死了他。
第三年春天,皇帝下令,让诸侯的官位低于郡守。
珠崖郡山南县造反了,皇上跟大臣们商量对策。有个叫贾捐之的待诏建议放弃珠崖郡,先解决老百姓的饥荒问题。于是,皇上就下令放弃了珠崖郡。
四月最后一天晚上,茂陵的白鹤馆失火了。皇上说:“最近宫里的白鹤馆失火了,我吓得浑身发抖。这火灾预示着不好的兆头,都是我的错!大臣们都不敢直言我的过失,才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该怎么才能明白自己的错误呢!老百姓还遭受着灾荒的痛苦,没有办法互相帮助,再加上那些烦扰苛刻的官吏,抓住细枝末节的条文,让老百姓活不下去,我心里非常痛心啊!所以,我决定大赦天下!”
夏天,大旱。皇上立长沙炀王的弟弟为王,封故海昏侯贺子代宗为侯。
六月,皇上说:“我听说治理好国家,根本在于顺应阴阳变化。最近阴阳失调,风雨无常,都是我的德行不好造成的。我希望大臣们能大胆指出我的错误,但现在却不是这样,大家都互相包庇,不敢说实话,我心里非常难过。老百姓挨饿受冻,远离父母妻子,辛苦劳作,住在简陋的宫殿里,这恐怕不是顺应阴阳之道啊!所以,我要停止甘泉宫、建章宫的守卫工作,让他们都去务农;百官都要节省开支;上奏章的时候不要有所隐瞒;有关部门要努力工作,不要违反四季的规律;丞相、御史要分别举荐全国懂阴阳灾异的人各三个。” 这下,敢于直言进谏的大臣多了起来,有的被提拔,有的被召见,大家都觉得皇上很赏识自己。
四年正月,皇上到甘泉宫,祭祀泰畤。
三月,皇上到河东,祭祀后土,赦免汾阴的囚犯,赐给老百姓爵位,给妇女每百户发放牛和酒,给鳏寡老人发放布帛,皇上所到之处都不收取赋税。
五年正月,皇上封周子南君为周承休侯,地位仅次于诸侯王。
三月,皇上到雍州,祭祀五畤。
四月,天上出现了彗星,出现在参宿附近。皇上说:“我的治理能力不足,官职安排不明确,很多官员长期空缺,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老百姓失望了,这让我感到愧疚,上天也因此有所感应,阴阳失调,灾祸蔓延到百姓身上,我非常害怕。关东地区接连遭受灾害,饥饿、寒冷、疾病和死亡接踵而至。《诗经》里不是说了吗,‘老百姓遭受丧事,要赶紧去帮助他们。’所以,命令皇家的厨房每天少做饭,各种准备都减少一半。我的出行和马匹的饲料,只要够用就行,其他的都省省。取消角抵表演、上林苑的游乐、少去行宫,裁撤三服官、北假田官、盐铁官和常平仓。博士和学生的编制也不要再增加了,要多培养人才。赐给有户籍的宗室子弟每人一匹到八匹马,赐给三老、孝子每人五十匹布,赐给兄弟每人三十匹布,赐给鳏寡孤独每人二十匹布,赐给吏民每五十户一头牛和酒。” 皇上还减免了七十多项刑罚,取消了光禄大夫以下到郎中级别官员的父母同产的限制。允许在宫中做官的人,可以为祖父母、父母、兄弟登记入籍。
十二月丁未日,御史大夫贡禹去世了。卫司马谷吉出使匈奴,没有回来。
永光元年正月,皇上到甘泉去祭祀,效仿泰畤的仪式。赦免了云阳的囚犯。赐给百姓爵位一级,赐给女子每百户一头牛和酒,赐给高龄老人布匹。皇上出行经过的地方,免除赋税。
二月,皇上命令丞相和御史举荐那些质朴敦厚、谦逊有礼、行为端正的人,每年用这个标准来选拔郎官和从官。
三月,皇上发布诏书说:“五帝、三王都任用贤能之士,国家才能太平,现在国家治理不好,难道是老百姓变了?错在我自己不明智,没法发现人才啊!所以有才能的人被埋没,正直的人被排挤。再加上周朝、秦朝遗留下来的坏毛病,老百姓道德败坏,不讲礼义廉耻,经常触犯法律,这真是让人痛心啊!仔细想想,老百姓有什么罪过呢?所以,我下令大赦天下,让大家痛改前非,努力耕种。没田地的都分给他们土地,并借给他们种子和粮食,就像帮助穷人一样。六百石以上级别的官员,都升一级,封为五大夫;勤于职守的官员升两级;孝顺父母的升一级;老百姓也升一级;妇女每百户赐牛酒;鳏夫、寡妇、孤儿、独居老人和高龄老人,都发放布帛。” 这个月还下雪了,霜冻损坏了麦子,秋天收成不好。
两年后的春天二月,皇上又发布诏书说:“我听说唐尧、虞舜时期刑法宽松,老百姓都不犯法;殷商、周朝时期法律执行得好,坏人也都老实了。我现在继承了高祖皇帝的伟大事业,地位尊贵,但我每天都战战兢兢,时刻想着百姓的疾苦,不敢有丝毫懈怠。可是,现在阴阳失调,日月星辰昏暗不明,老百姓生活困苦,流离失所,盗贼四起。官吏们又残酷地压榨百姓,不懂得如何治理百姓。这些都是因为我治理国家不利,政令有缺失。责任在我,我感到非常羞愧。身为百姓的父母官,竟然如此无能,对得起百姓吗?所以,我下令大赦天下,赐给百姓每人升一级,妇女每百户赐牛酒;鳏夫、寡妇、孤儿、独居老人、高龄老人、三老、孝顺父母的和努力耕种的人,都发放布帛。” 皇上还赏赐诸侯王、公主、列侯黄金,从二千石以下到中都官长吏都有不同程度的赏赐,六百石以上级别的官员都升一级,封为五大夫;勤于职守的官员升两级。
三月初一,那天是壬戌日,发生了日食。皇帝下诏说:“我战战兢兢,每天晚上都反省自己的过失,不敢懈怠。只是阴阳失调的原因,我还没搞清楚,所以多次下令给大臣们,希望他们能找到解决办法。到现在为止,负责执政的大臣们还没找到症结所在,颁布的命令和禁止的措施,都不能让老百姓满意,暴戾的社会风气越来越盛,和谐的社会风气却一天天衰弱,百姓愁苦不堪,没有办法安身立命。所以才导致邪恶之气日益增长,侵犯了太阳,正气被压制,太阳的光芒都被夺走了。在壬戌日,发生了日食,上天显现了这种异象,来警示我,我对此感到非常悲伤。命令各郡国分别推荐一位有才能、有特殊才能、贤良、敢于直言的人才。”
接下来,六月,皇帝又下诏说:“最近几年收成不好,全国各地都很困难。老百姓辛辛苦苦耕种,却颗粒无收,被饥饿困扰,没有办法互相救济。我作为百姓的父母官,德行不够,却还要惩罚他们,我感到非常自责。所以,特赦天下!”
七月,西羌叛乱,皇帝派右将军冯奉世去讨伐。八月,任命太常任千秋为奋威将军,率领五校兵马一起出征。三年春天,西羌叛乱平定,军队撤回。三月,立皇子康为济阳王。四月癸未日,大司马车骑将军接薨逝。十一月,皇帝下诏说:“最近己丑日发生了地震,冬天还下了雨,起了大雾,盗贼四起。官吏们为什么不及时禁止?你们都要如实汇报!” 冬天,恢复了盐铁官和博士弟子员的设置。因为国家财政不足,很多百姓免除徭役,无法满足内外徭役的需要。
四年二月,皇帝下诏说:“我承担着至高无上的责任,却不能体察民情,治理好百姓,屡遭灾祸。再加上边境不安,军队在外征战,赋税和运输,让老百姓骚动不安,穷困潦倒,犯法受罚。如果上层统治者失德,却用严刑峻法来惩罚下层百姓,我对此感到非常痛心。所以,特赦天下,对贫困百姓的债务,不再追讨。” 三月,皇帝前往雍地,祭祀五畤。“夏六月甲戌日,孝宣园东阙发生火灾。
公元前73年,腊月三十那天,日食出现了。皇帝下诏说:“我听说啊,明君在位,忠臣贤良各司其职,那么老百姓就能安居乐业,天下太平。可我现在啊,对治国之道还不太懂,每天都忧心忡忡,考虑问题不够全面,看到的听到的,都容易被迷惑。所以,很多政令都收回了,老百姓的愿望也没能满足,反而一些歪理邪说四处传播,事情办不成。这些都是天下人都知道的。朝廷的大臣们,喜好观念都不一样,有些人甚至为了私利,欺压百姓,老百姓还能指望谁呢? 六月三十那天,又发生了日食。《诗经》里不是说了吗?‘如今这老百姓,真是太苦了!’从现在开始,各位大臣们要引以为戒,谨慎自持,好好辅佐我这个能力不足的皇帝。有什么话尽管直说,不要有所隐瞒。”
九月某天,皇帝下令废除了卫思后园和戾园。十月某天,又下令废除各地郡国的宗庙,把皇陵都集中到长安附近的三辅地区,以渭城寿陵亭附近的原野作为新的皇陵。皇帝下诏说:“安居乐业是老百姓的天性,亲人在一起是人之常情。前段时间,有些官员为了修建陵墓,奏请迁移郡国的百姓,让老百姓远离祖坟,失去家园和财产,亲戚朋友分离,心里都非常悲伤,家家户户都不得安宁。所以,东边地区被过度开发,关中地区也有很多流离失所的百姓,这不是长久之计啊。《诗经》里不是说了吗?‘百姓安居乐业,就能小康,惠及天下,才能安定四方。’现在修建的这个新皇陵,不设县城,让天下人都能安居乐业,不再有动荡不安的想法。把这个诏书公布出去,让大家都知道。”他还下令废除了对先帝父母的供奉邑。
公元前72年春天正月,皇帝去甘泉,祭祀泰畤。三月,皇帝去河东,祭祀后土。秋天,颍川发大水,淹死了很多人。官吏和士兵中受灾的都上报了,士兵们被遣散回家。冬天,皇帝去长杨射熊馆打猎,带了很多车马,规模很大。腊月某天,皇帝下令毁掉了太上皇和孝惠皇帝的寝庙和园寝。
公元前71年春天三月,皇帝去雍州,祭祀五畤。秋天八月,有大量的白蛾遮天蔽日,从东都城门一直飞到枳道。
话说冬天,河间王元犯了事儿,被贬到房陵去了。皇上还下令停了孝文太后和孝昭太后的寝园修建工程。
过了两年,春天正月,皇上去了甘泉,祭祀了泰畤。三月,又去了河东,祭祀了后土。同时,他还增加了三河地区大郡太守的俸禄,户口达到十二万户的才算大郡。夏天四月,皇上大赦天下。六月,立皇子刘舆为信都王。闰月丁酉日,太皇太后上官氏去世了。冬天十一月,齐国和楚国发生了地震,下起了很大的雨雪,树木都被刮断了,房屋也倒塌了不少。淮阳王的舅舅张博和魏郡太守京房,因为私下打探诸侯王的情况,还泄露了宫里的消息,张博被判处死刑,京房则被腰斩。
第三年夏天,皇上规定三辅和各郡太守的俸禄都提高到两千石。六月甲辰日,丞相玄成去世了。秋天,皇上派护西域骑都尉甘延寿和副校尉陈汤,带领戊已校尉、屯田吏、士兵以及西域的胡兵,去攻打郅支单于。冬天,他们终于斩杀了郅支单于,把他的首级送到京城,挂在了蛮夷邸的大门上。
第四年春天正月,皇上因为讨伐郅支单于取得胜利,去郊庙祭祀,并且再次大赦天下。群臣都向皇上祝寿,皇上还摆酒设宴,并且把相关的图册给后宫的贵人们看。夏天四月,皇上发布诏书说:“我继承了先帝的功业,日夜兢兢业业,害怕自己无法胜任。最近一段时间,阴阳失调,五行紊乱,百姓遭受饥荒。都是因为百姓失业的缘故,我特地派谏大夫、博士赏等二十一人到全国各地巡视,去慰问那些年老体弱、鳏寡孤独、贫困和失业的人,同时还要发现和推荐有才能的人才。各位丞相、将军和九卿,你们都要尽心尽力,让我看到教化之风。”六月甲申日,中山王竟去世了。蓝田地区因为沙石堵塞了雍霸水,安陵的河岸崩塌堵塞了泾水,导致河水倒流。
话说汉宣帝在位五年春天三月,他下了一道圣旨,说:“我听说贤明的君王治理国家,要明确褒贬善恶,决定任用和罢免官员,推崇谦让,这样百姓才会积极行动。所以,法律制定了,百姓就不会违反;命令发布了,百姓就会遵从。如今我得以保全宗庙社稷,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但我的德行浅薄,教化也还不够深入。古人不是说过吗?‘百姓有过错,责任在我一人。’所以,现在下令赦免天下所有罪犯,赐予百姓每人一级爵位,女子每百户赐牛和酒,对三老、孝弟、力田的人也给予奖励。” 他又说:“现在正是春天,农忙季节到了,百姓正全力以赴耕种的时候,所以这个月要特别重视农业生产,鼓励百姓努力耕作,千万别耽误农时。现在有些不好的官吏,故意掩盖小罪,故意刁难百姓,办些没用的事情,妨碍百姓生产,让他们失去一时的收成,甚至失去全年的收成,各位公卿大臣要认真查明情况,严肃处理。”
过了几个月,到了夏天的六月庚申日,皇帝又去了上林苑游玩。壬申日的月末,还发生了日食。到了秋天的七月庚子日,皇帝又去祭祀了太上皇的寝庙和园寝,以及昭灵皇后、武哀王、昭哀皇后、卫思皇后的园寝。
到了竟宁元年正月,匈奴呼韩邪单于来朝见汉宣帝。汉宣帝下诏说:“匈奴郅支单于背叛礼义,已经受到了惩罚;而呼韩邪单于不忘旧恩,向往礼仪,重新来朝贡,希望永远保卫边疆,让边境地区不再有战争。所以,朕决定改元为‘竟宁’,并赐予单于掖庭的王樯为阏氏(单于的妻子)。” 这年,皇太子也行冠礼了。皇帝还赐给列侯的继承人五大夫的爵位,天下所有为父亲守孝的人,都提升一级爵位。二月,御史大夫延寿去世了。三月癸未日,皇帝又去祭祀了孝惠皇帝的寝庙和园寝,以及教文太后、孝昭太后的园寝。夏天,皇帝封骑都尉甘延寿为列侯,赐给副校尉陈汤关内侯的爵位和一百斤黄金。
五月壬辰日,汉宣帝驾崩于未央宫。随后,太上皇、孝惠帝、孝景帝的庙宇被毁,孝文太后、孝昭太后、昭灵皇后、武哀王、昭哀皇后的园寝也被撤销。到了秋天七月丙戌日,汉宣帝被葬在了渭陵。
话说,有人夸赞说:我外祖父的兄弟,曾经在元帝手下当侍中,他跟我说啊,元帝那可是多才多艺,精通史书,琴瑟弹得溜,洞箫吹得也棒,还能自己作曲,唱歌也很好听,就连分封诸侯、治理国家,都考虑得非常细致周到。他从小就喜欢儒家学说,当了皇帝以后,更是广招儒生,把政事都交给他们处理,像贡禹、薛广德、韦贤、匡衡这些人,都轮流当过宰相。
可是呢,元帝自己又过于沉迷于文辞,整天优哉游哉的,没怎么上心政事,结果汉宣帝打下的江山,在他手里就有点衰落了。不过话说回来,他为人宽厚仁慈,对下属非常谦逊,生活简朴,发布命令也温和儒雅,还是很有古代帝王风范的。
汉宣帝是汉武帝的曾孙,也是戾太子的孙子。他爹戾太子娶了史良娣,生下了史皇孙;史皇孙娶了王夫人,生下了宣帝,当时叫皇曾孙。可宣帝出生几个月,就碰上了巫蛊之祸,他爹、他奶奶、他爷爷,还有他妈王夫人,都被杀害了。这事儿,《太子传》里都写着呢。虽然宣帝那时候还小,包在襁褓里,可还是被关进了郡邸监狱。幸好当时邴吉是廷尉监,负责查办巫蛊案,他可怜宣帝这么个无辜的孩子,就让女囚犯淮阳赵征卿和渭城胡组轮流给宣帝喂奶,偷偷给他送吃的穿的,对宣帝特别好。
巫蛊案拖了好几年都没完。到了汉武帝后元二年,武帝生病了,在长杨宫和五柞宫之间来回跑。有算命的说长安监狱里天子之气很盛,武帝就派人把中都官狱里关押的人,不管轻罪重罪,都杀掉了。内谒者令郭穰半夜跑到郡邸监狱,想把宣帝也杀了,但邴吉死守着监狱大门,不让使者进去,宣帝这才保住性命。后来大赦天下,邴吉就带着宣帝去了他奶奶史良娣家。这些事,《邴吉传》和一些外戚的传记里都有记载。
后来朝廷下令把宣帝接到掖庭抚养,登记在宗正府的户籍里。掖庭令张贺以前侍奉过戾太子,念着旧情,又可怜宣帝,就特别细心地照顾他,还用自己的私房钱给他请老师教书。宣帝长大后,娶了暴室啬夫许广汉的女儿。他靠着许广汉兄弟和祖母史氏家的势力过日子。他跟东海的澓中翁学习《诗经》,天资聪颖,爱学习,但也很喜欢游侠,斗鸡赛马,对街坊邻居的坏事和官吏的政绩好坏都很了解。他经常去皇陵转悠,走遍了三辅地区,还经常在莲勺卤泽地里迷路。他尤其喜欢杜陵和鄠县一带,经常住在下杜。上朝的时候,他住在长安尚冠里,脚上长毛,睡觉的地方经常有光亮。他每次买饼,卖饼的人都特别高兴,他自己也觉得奇怪。
公元前74年4月份,汉昭帝驾崩了,没留下儿子继承皇位。大将军霍光就请皇后把昌邑王叫来继承皇位。六月丙寅日,昌邑王接受了皇帝的玉玺和印绶,尊皇后为皇太后。没过几天,癸巳日,霍光又上奏说昌邑王行为淫乱,请求废掉他。具体情况,你们可以去看看《汉书·昌邑王贺传》和《汉书·霍光传》。
接下来,到了7月份,霍光又上奏了一份意见,说:“按照礼法,人伦之道是亲亲尊祖,尊祖才能敬宗。现在皇室宗族没有继承人,那就应该从旁支子孙中选择贤能的人来继承皇位。孝武皇帝的曾孙刘病已,曾经被诏令接到掖庭抚养,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学习了《诗经》、《论语》、《孝经》,为人节俭,慈爱仁善,可以继承孝昭帝的皇位,侍奉祖宗,造福百姓。” 皇帝批准了他的奏章。于是派宗正官员到刘病已家,给他洗浴更衣,赐给他宫里的衣服。太仆则用专门的马车迎接刘病已,把他接到宗正府。庚申日,刘病已进入未央宫,拜见皇太后,被封为阳武侯。之后,群臣奉上玉玺和印绶,他正式登基即位,并祭祀了高庙。
八月己巳日,丞相张敞去世了。
九月,朝廷下令大赦天下。
十一月份壬子日,汉宣帝立许氏为皇后。朝廷还赏赐了诸侯王以下的官员和百姓金钱,官吏和孤寡贫困的人都有份,赏赐的多少各有不同。皇太后则搬回了长乐宫居住。朝廷还开始设置屯兵卫戍。
公元前73年正月,朝廷招募郡国里家产百万以上的人迁徙到平陵。还派使者持节到各地,命令郡国两千石以上的官员要认真地治理百姓,以德化民。
大将军霍光辞官还政,皇上谦虚地再次委任了他。根据霍光在制定策略上的功劳,皇上又给他加封了17000户的食邑。车骑将军、光禄勋、富平侯安世也加封了10000户。圣旨说:“以前的丞相安平侯张敞等人都在位尽职,和霍大将军、安世将军一起出谋划策,安定了宗庙社稷,可惜他们去世前功劳还没来得及赏赐。现在追封张敞的儿子张忠,还有丞相阳平侯张义、度辽将军平陵侯张明友、前将军龙雒侯张增、太仆建平侯张延年、太常蒲伺昌、谏大夫宜春侯谭、当涂侯平、杜侯屠耆堂、长信少府关内侯胜,都加封食邑,数量各有不同。” 还封御史大夫广明为昌水侯,后将军充国为营平侯,大司农延年为阳城侯,少府乐成为爰氏侯,光禄大夫迁为平丘侯。并且赐予右扶风德、典属国武、廷尉光、宗正德、大鸿胪贤、詹事畸、光禄大夫吉、京辅都尉广汉爵位,都封为关内侯,德和武还增加了食邑。
四月庚午这天,地震了。皇上命令各郡国举荐有文化、品学兼优的人才,每郡国各一人。
五月,凤凰飞落在胶东和千乘地区。皇上大赦天下,赐予从二千石官吏到诸侯相,再到中都官、宦官、六百石官吏,都加官进爵,级别各有不同,从左更到五大夫都有。普天之下的人民每人都加一级爵位,孝顺的加两级,女子赐百户田地、牛和酒。而且免除了这一年的租税。
六月,皇上发布诏书说:“以前的皇太子在湖县去世,还没有谥号和祭祀的制度,应该商议谥号,并为他建立园陵。” 具体内容记载在《太子传》里。
七月,皇上诏令立燕剌王太子建为广阳王,立广陵王胥的幼子弘为高密王。
第二年春天,用水衡的钱财修建平陵,并迁移百姓,让他们在那里建造房屋。
大司农阳城侯田延年犯了罪,自杀了。
话说五月,皇帝下圣旨说:“朕我啊,只不过是个普通人,承载着祖宗的基业,日夜想着孝武皇帝他老人家,勤政爱民,选拔优秀的将领,平定叛乱,匈奴都被打跑了,氐、羌、昆明、南越这些地方也都臣服了,边境安宁,各地都来进贡;他还建立了太学,举行郊祀大典,统一历法和音律;还封禅泰山,修建宣房,祥瑞频现,宝鼎出土,白麟现身。他的功德实在太多了,说不完,但是庙里的祭祀音乐却配不上他的功德,大家来讨论一下吧!” 然后大臣们就建议给孝武皇帝加尊号。
六月庚午日,孝武帝的庙被尊为“世宗庙”,还奏响了《盛德》、《文始》、《五行》的乐舞,规定皇帝世世代代都要祭祀他。武帝曾经巡游过的郡国,也都为他建立了庙宇。老百姓每家都加一级爵位,女子每百户都赏赐牛和酒。
匈奴老是来骚扰边境,汉朝又出兵西征乌孙。乌孙的昆弥和公主派使者来上书,说昆弥愿意出动精兵强将去打匈奴,但是希望皇上您可怜可怜公主,派兵去救她。
秋天,朝廷大规模征调关东精兵强将,挑选郡国里三百石以上级别,身体强壮,擅长骑射的官员,都去参军。御史大夫田广明被任命为祁连将军,后将军赵充国被任命为蒲类将军,云中太守田顺被任命为虎牙将军,还有度辽将军范明友、前将军韩增,一共五位将军,率领十五万骑兵,校尉常惠拿着皇帝的信符,护送乌孙军队,一起出兵攻打匈奴。
第三年正月癸亥日,皇后许氏去世了。戊辰日,五位将军率领大军从长安出发。
五月,军队凯旋而归。祁连将军田广明和虎牙将军田顺因为犯了罪,被朝廷追究责任,两人都自杀了。校尉常惠率领乌孙军队深入匈奴的右地,大获全胜,被封为列侯。
那一年大旱,很多郡国受灾严重,老百姓不用交租税。三辅地区生活困难的人,暂时也不用服徭役,一直到第四年。
六月己丑日,丞相义去世了。
公元前69年春天正月,皇帝下诏说:“大家都知道,农业是兴国之本啊!今年收成不好,我已经派人去救济那些贫困的人了。现在命令皇宫减少膳食和祭品,乐府减少乐师人数,让他们都回去务农。丞相以下,直到都官令、丞,都要上交粮食到长安的粮仓,用来帮助贫困的百姓。老百姓用车船运送粮食进关的,可以不用缴纳关税。”
三月乙卯日,霍氏被立为皇后。皇帝赏赐丞相以下,直到郎官和吏员,都赏赐了金银财宝和丝绸,数量各有不同。同时,天下大赦。
四月壬寅日,全国有四十九个郡国发生了地震,有的地方山崩地裂,洪水泛滥。皇帝下诏说:“这些灾难都是上天对我们的警告啊!我继承了祖宗的基业,供奉着宗庙,受百姓拥戴,却没能使天下太平。最近北海和琅邪发生了地震,祖宗的庙宇都被毁坏了,我非常害怕。丞相、御史你们要和列侯、中二千石一起,广泛咨询经学专家,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应对,来弥补我的不足,不要有所隐瞒。命令三辅、太常、内郡国各自推荐一位贤良方正的人才。法律法规中如果有什么可以修改以安抚百姓的,就上奏吧。那些受地震破坏严重的地方,暂时不要收取租赋。”天下再次大赦。因为宗庙被毁,皇帝穿素服,避居正殿五天。
五月,凤凰出现在北海的安丘和淳于。
秋天,广川王刘吉犯了罪,被废黜,迁到上庸,最后自杀身亡。
地节元年春天正月,西方出现彗星。
三月,皇帝下令把田地借给各郡国的贫苦百姓耕种。
六月,皇帝下诏说:“我听说尧帝亲近九族,以此来使万国安定。我承蒙祖先的恩泽,继承了圣明的基业,一直挂念着宗室子弟中,有些因为犯了罪而被断绝了关系,如果他们当中有贤能的人才,改过自新,行善积德,就恢复他们的宗室身份,让他们重新做人。”
十一月冬天,楚王刘延寿图谋叛乱,最后自杀身亡。
十二月癸亥日(月末),发生了日食。
公元前74年春天,三月庚午日,大司马大将军霍光去世了。皇帝下诏书说:“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霍光侍奉孝武皇帝三十多年,辅佐孝昭皇帝十多年,经历过巨大的灾难,始终坚持正义,带领三公、诸侯、九卿、大夫制定了安邦定国的策略,使宗庙得以安宁。天下百姓都因此安居乐业,他的功劳非常巨大,朕非常感激他。 朕决定恢复他后代的爵位和封地,世世代代不再更改,他的功劳如同萧何一样。” 这可是皇帝对霍光最高的评价啊!
过了几个月,到了夏天四月,有凤凰飞落在鲁地,许多鸟儿都跟着它飞。皇帝下令大赦天下,这可是个普天同庆的好日子!好景不长,五月,光禄大夫平丘侯王迁犯了罪,被判处死刑,关进监狱死了。 哎,这官场啊,真是风云变幻。
皇帝开始亲理政务,同时想着要报答大将军霍光的功劳,于是再次任命乐平侯山担任尚书令,同时允许群臣上奏章,了解民情。皇帝每五天接见一次大臣,从丞相以下的官员都要依次上奏,皇帝亲自听取汇报,考察他们的能力。 对那些有功劳或者表现突出的侍中和尚书,皇帝会给予丰厚的赏赐,并且把这份恩赏延续到他们的子孙后代,永世不忘。整个朝廷运作井然有序,上下齐心,没有丝毫懈怠。
第二年春天,三月,皇帝又下诏书说:“我听说,有功不赏,有罪不诛,即使是尧舜这样的圣王,也不能因此而治理好天下。现在胶东相成劳勤勉不懈,使流民增加了八万多口,政绩显著,朕特地提升他的官职为二千石,并赐给他关内侯的爵位。” 这说明皇帝还是非常重视人才和政绩的。
诏书接着说:“那些鳏寡孤独、年老体弱、贫困的百姓,都是朕所怜悯的。之前朕已经下诏,允许他们借用公田,并提供种子和粮食。现在朕再额外赐给他们布帛。 二千石的官员要严格教育下属,认真对待他们,不能让他们失职。” 这体现了皇帝的仁慈和对百姓的关怀。
皇帝还下令,让全国各郡国推荐贤良方正、能够亲近百姓的官员。到了夏天四月戊申日,皇帝正式立皇太子,并再次大赦天下。 同时,皇帝还对一些官员进行封赏,御史大夫被封为关内侯,中二千石被封为右庶长,天下所有当了父亲的人都可以提升一级爵位。广陵王被赏赐黄金一千斤,其他十五位诸侯王每人赏赐黄金一百斤,在封国的列侯八十七人每人赏赐黄金二十斤。 这波赏赐,真是大手笔啊!
十月,皇帝下诏说:“上个月壬申日发生了地震,我心里非常害怕。谁能指正我的过错?那些贤良方正、敢于直言极谏的人,要帮助我弥补不足,不要有所顾忌。我能力有限,没能安抚远方百姓,所以边境驻军一直没有停止。现在又加派军队驻扎,百姓长期劳累,这不是安抚天下的办法。所以,取消车骑将军、右将军的屯兵命令。” 皇帝又下诏说:“那些我还没去过的行宫,就借给贫苦百姓使用吧。各地郡国宫殿、官署,都不要再修建了。流离失所的百姓回乡的,就给他们分发公田,借给他们种子和粮食,暂时先别追究他们的责任。”
十一月,皇帝下诏说:“我能力不足,教化百姓也不够好,每天早起晚睡,心里牵挂着天下百姓,时刻不忘黎民百姓的疾苦。唯恐辜负先帝的圣德,所以一直选拔贤良方正的人来亲近百姓,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社会风气还是不好。古语说:‘孝悌是仁爱的根本啊!’所以命令各地郡国,分别推荐一位在乡里孝顺父母、友爱兄弟,并且品行高尚的人。”
十二月,朝廷新设立了四个廷尉平,官阶是六百石。 同时,撤销了文山郡,并入蜀郡。
第四年二月,皇帝封外祖母为博平君,还封故酂侯萧何的曾孙建世为侯。皇帝下诏说:“用孝道来引导百姓,天下就会安定。现在有些百姓遭遇丧事或天灾,但是官府却因为徭役让他们无法安葬亲人,伤了孝子们的心,我很同情他们。从现在开始,凡是有父母或祖父母去世的人,都不用服徭役,让他们可以安葬亲人,尽到孝道。”
五月,皇帝下诏说:“父子之情,夫妻之道,都是天性使然。即使遇到灾祸,也应该互相保护,存活下来。真挚的爱意凝聚在心中,这就是至高的仁厚,怎么能违背呢!从现在开始,儿子隐瞒父母、妻子隐瞒丈夫、孙子隐瞒祖父母的,都不追究责任。但是父母隐瞒儿子、丈夫隐瞒妻子、祖父母隐瞒孙子的,罪当处死,都要上报廷尉,由廷尉来处理。”
最后,皇帝册封广川惠王的孙子文为广川王。
话说秋天七月,大司马霍禹居然想造反!皇帝下诏书说:“前些日子,东织室的令史张赦,跑去告诉魏郡的大富豪李竟,说冠阳侯霍云密谋造反,因为霍云是当朝大将军的亲戚,朕念及旧情,就压下了这事儿,想着让他自己改过自新。没想到啊,现在大司马博陆侯霍禹,和他妈宣成侯夫人,还有他的兄弟姐妹,包括冠阳侯霍云、乐平侯霍山,以及他的几个姐夫,比如度辽将军范明友、长信少府邓广汉、中郎将任胜、骑都尉赵平,还有长安的一个叫冯殷的,他们竟然一起密谋造反!更可恶的是,霍禹他妈之前还让她的女侍医淳于衍下毒药毒死了共哀皇后,还想毒死太子,简直是胆大包天,想危及皇室江山!这些乱臣贼子,罪行昭彰,全都该死!那些被霍家蒙蔽,还没被发现的官吏,朕都赦免了。”
八月已酉日,皇后霍氏被废了。
九月,皇帝又下诏说:“朕发现百姓生活困苦,很多地方官吏不作为,甚至还贪污受贿,扰民害民,朕心里非常痛心!今年很多地方还发了水灾,朕已经下令赈灾了。盐是老百姓的必需品,现在盐价却这么贵,老百姓日子更难过了。所以,朕下令降低全国的盐价!”
接着又说:“人死了不能复活,受刑的人也不能让刑罚停止。这是先帝一直强调的,可是下面的官吏根本没做到。现在很多被关押的人,因为拷打、饥饿、寒冷,都死在了监狱里,这简直是违背人道!朕对此非常痛心!命令各郡国每年都要上报那些因为拷打、饥饿、寒冷而死在监狱里的人的姓名、籍贯、身份、住址,丞相和御史要考核评比,然后向朕汇报。”
十二月,清河王犯了罪,被废黜,贬到了房陵。
元康元年春天,把杜东原定为皇陵,把杜县改名为杜陵,把丞相、将军、列侯、二千石以上的官员,以及家产百万以上的人,都迁到杜陵去住。
三月,皇帝下诏说:“前些日子,凤凰分别在泰山和陈留出现,甘露降落在了未央宫。我还没能充分彰显先帝的功业,让百姓安宁,顺应天意,调理四时,却蒙受了这些祥瑞,得到了这些福祉。我日夜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骄傲自满,经常反省自己,深感责任重大。《尚书》上不是说吗?‘凤皇来仪,庶尹允谐。’所以,我决定大赦天下所有囚犯,并且赐予勤勉工作的官员,从二千石以下到六百石的官员都升官,从郎中吏到五大夫的官员都升两级,普通百姓升一级,妇女每百户赐牛酒。另外,还要额外赏赐鳏寡孤独、三老、孝子弟以及辛勤耕作的人们布帛。之前借出去的钱款,就不用收回来了。”
五月,夏天到了,皇帝为他的父亲建立了宗庙。并且把奉明园的管辖范围扩大,设立了奉明县。
他还恢复了高祖皇帝功臣绛侯周勃等一百三十六户人家的子孙的祭祀资格,命令他们世世代代祭祀,永世不得断绝。如果有人没有后代,就由旁系子孙继承。
八月,秋天到了,皇帝又下诏说:“我对于六艺还不够精通,对大道也理解不够深刻,所以阴阳风雨都不太正常。因此,我要广泛选拔官员和百姓,那些品行端正,通晓经学,了解先王之道的,每类选拔两人,二千石以上的官员每类选拔一人。”
冬天,设立了建章卫尉。
第二年正月,春天到了,皇帝下诏说:“《尚书》上说‘文王制定刑罚,罪犯没有赦免的’,现在官员们虽然努力奉公守法,但还没有达到我的期望,我很是担忧啊!所以,我决定再次大赦天下,并鼓励士大夫们更加努力,重新开始。”
二月乙丑日,皇帝册立王氏为皇后。并赏赐丞相以下到郎官的官员钱帛,数额各有不同。
三月,因为凤凰和甘露的出现,皇帝再次下诏,赐予天下官员升两级,百姓升一级,妇女每百户赐牛酒,鳏寡孤独和老年人都赐布帛。
五月,皇帝下诏说:“监狱啊,关乎万民的性命,是用来制止暴行邪恶,养育天下百姓的。能让活着的人没有怨言,死的人没有遗憾,那才算得上是好官吏。现在却不是这样,有些官吏用法律耍心眼,故意曲解法律条文,轻重不一,添油加醋,歪曲事实,来加重罪名。奏报也不如实,朕也无从得知真相。这是朕的失察,也是官吏的失职,天下百姓该怎么办呢?所有二千石官吏都要仔细考察属下,别用这种人。官吏们务必公平执法。如果有人擅自加派徭役,装饰府邸、车马,夸大接待宾客的费用,违反职权和法令,以求名声,这就好比踩着薄冰等太阳出来,岂不是很危险吗!现在天下很多地方都遭受了瘟疫的灾害,朕非常同情。命令那些灾情严重的郡国,今年的租赋就不要收了。”
接下来,皇帝又下诏说:“我听说古代天子的名号,很难知道却很容易避讳。现在百姓很多人因为上书触犯了忌讳而获罪,朕很同情他们。所以要修改避讳的规定。那些触犯忌讳的事情,如果是在以前的法令颁布之前的,就赦免他们。”
到了冬天,京兆尹赵广汉犯了罪,要被斩首。
第三年春天,因为神爵多次聚集在泰山,皇帝赏赐诸侯王、丞相、将军、列侯、二千石官员黄金,郎官和侍从官员丝绸,各有不同等级的赏赐。赏赐天下官吏升两级爵位,百姓升一级爵位,女子每百户赏赐牛、酒,以及鳏夫、寡妇、孤儿、独居老人、高龄老人丝绸。
三月,皇帝下诏说:“我听说大象犯了罪,舜帝还封赏它,骨肉至亲之间尚且没有区别对待。那就封故昌邑王贺为海昏侯吧!”
皇帝又下诏说:“朕微不足道的时候,御史大夫丙吉,中郎将史曾、史玄,长乐卫尉许舜,侍中光禄大夫许延寿都对朕有旧恩。还有故掖庭令张贺辅导朕学习,教授经史子集,恩情非常特殊,功劳很大。《诗经》不是说吗?‘没有恩德不报。’封贺的儿子、孙子、侍中、中郎将彭祖为阳都侯,追封贺为阳都哀侯。丙吉、史曾、史玄、许舜、许延寿都封为列侯。那些故人,从郡守到监狱里的狱卒,只要以前曾经有过帮助我的功劳,都赏赐官职、田宅、财物,根据恩情深浅来分别给予赏赐。”
六月,皇帝下令说:“前年夏天,神爵在雍州出现。今年春天,成千上万只五彩鸟飞过属县,盘旋飞舞,想要停下来却没落下来。命令三辅地区,不准在春夏时节掏鸟窝、取鸟蛋,也不准弹射飞鸟。这是正式的命令。”
然后,皇帝立皇子钦为淮阳王。
四年正月,皇帝下令说:“朕认为那些年老体弱的人,牙齿都掉了,血气衰弱,已经没有暴虐的心思了,可是现在却有人因为一些小事被抓起来关进监狱,没法善终,朕非常怜悯他们。从现在开始,八十岁以上的老年人,如果不是因为诬告或者杀害他人,其他的罪名一概不追究。”
皇帝派太中大夫强以及其他十一人到全国各地巡视,慰问孤寡老人,考察各地风俗人情,了解官吏政绩的优劣,选拔有才能有德行的人才。
二月,河东霍徵史等人图谋叛乱,被诛杀。
三月,皇帝下令说:“最近,成千上万只五彩神鸟聚集在长乐宫、未央宫、北宫、高寝宫、甘泉宫泰畤殿以及上林苑。我德行不够,却屡屡得到祥瑞的征兆,这并非我的功劳。所以,要赏赐天下官员升两级爵位,百姓升一级爵位,女子每百户赏赐牛和酒。另外,还要加赏三老、孝弟、力田的人每人两匹布帛,鳏寡孤独每人一匹布帛。”
八月,皇帝赏赐已故右扶风尹翁归子黄金一百斤,用来祭祀他。又赏赐功臣的遗孀黄金,每人二十斤。
丙寅日,大司马卫将军安世去世了。
这几年丰收,谷物价格一石才五钱。
话说神爵元年正月,皇帝到甘泉去祭祀上天,三月又到河东去祭祀后土。皇帝下诏说:“我承继祖宗的基业,战战兢兢,努力治理国家,但很多事情还没弄明白。自从元康四年以来,各地都获得丰收,上天降下祥瑞,神爵也来聚集,函德殿的铜池里还长出了九茎金芝,九真郡献上了奇异的珍兽,南郡更是获得了白虎和威凤这样的宝物。我资质平庸,面对这些祥瑞之物感到惶恐不安,于是就更加谨慎小心,祈求上天保佑百姓。我到黄河东边巡视,天气晴朗,河里还有神鱼跳跃。到了万岁宫,神爵又来聚集。我德行不够,担心自己无法胜任,所以决定把五年定为神爵元年。同时,赏赐天下勤劳的官吏升两级爵位,百姓升一级,妇女每百户赏赐牛和酒,鳏寡孤独和老年人都赏赐布帛。以前借贷的物品一律免除,所经之处,也不再征收田租。”
西羌叛乱了,朝廷就从三辅、中都征调服刑人员,以及应募的佽飞射士、羽林孤儿,还有胡骑、越骑,以及三河、颍川、沛郡、淮阳、汝南的精兵强将,以及金城、陇西、天水、安定、北地、上郡的骑兵和羌族骑兵,前往金城平叛。
四月,皇帝派后将军赵充国和强弩将军许延寿去讨伐西羌。六月,东方出现彗星。皇帝立即任命酒泉太守辛武贤为破羌将军,和赵充国、许延寿一起出兵。皇帝下诏说:“这次军事行动,士兵们要风餐露宿,运输也很辛苦,所以命令所有在朝中服役两年的诸侯王、列侯、蛮夷王、侯、君、长,都暂时不用来朝见了。”
秋天,皇帝赏赐已故大司农朱邑的儿子黄金一百斤,用来祭祀祖先。后将军赵充国提出了屯田的策略,具体内容记载在《充国传》里。
第二年二月,皇帝下诏说:“上个月正月乙丑日,凤凰和甘露降临京城,成千上万的鸟儿跟随而来。我德行不够,却屡次得到上天的恩赐,我一定更加努力,不敢懈怠,特此大赦天下!”
五月,羌族叛乱平定,斩杀了首恶杨玉和酋非首。朝廷在金城设立属国,安置投降的羌人。
秋天,匈奴日逐王带着一万多将士投降了汉朝。朝廷派西域骑都尉郑吉去迎接日逐王,顺便还打败了车师国,这俩人都被封为列侯,啧啧,升官发财了!
九月,司隶校尉盖宽饶犯了事儿,被朝廷问罪,最后自己想不开自杀了。哎,官场险恶啊!
匈奴单于派了个有名的王来进贡,庆祝新年,这算是和汉朝修好关系了,终于不用打仗了!
三年春天,皇上开始修建乐游苑,这工程得花不少钱吧!
三月丙午日,丞相死了。哎,这官位越高,责任越大,压力也越大啊!
秋天八月,皇上发布诏书说:“官员不廉洁公正,国家治理就会衰败。现在基层小吏都很勤奋,但是俸禄太低,想让他们不克扣百姓,太难了!所以,把百石以下官员的俸禄都提高十五!”皇上还是挺体恤百姓的嘛!
第四年二月,皇上又发布诏书说:“最近凤皇和甘露都降落在了京城,这是祥瑞啊!我们要好好祭祀五帝和古代贤士,祈求老天保佑百姓平安幸福。鸾凤成群飞翔,落在祭坛周围,祭祀的时候,神光闪耀,太神奇了!老天爷很高兴,全国人民都会得到恩泽!所以,特赦天下,赐给百姓爵位,女子赐牛酒,孤寡老人赐帛!”这皇上高兴坏了!
四月,颍川太守黄霸因为政绩突出,被提升为中二千石,还被封为关内侯,赏赐黄金一百斤!同时,颍川的官员和百姓中,有品行好的也得到封赏,种地勤劳的也受赏赐,贞洁的妇女和孝顺的女儿也有赏赐。
皇上还下令让各郡国推荐贤良、爱民的官员,各推荐一人。
五月,匈奴单于派他弟弟呼留若王来朝见皇上。
十月,凤皇在杜陵出现了十一次,这真是祥瑞之兆啊!
十一月,河南太守严延年犯了罪,被处死了。哎,官场如战场啊!
十二月,凤皇又出现在上林苑。
五凤元年正月,皇上到甘泉去祭祀泰畤。
皇太子举行冠礼。皇太后赏赐丞相、将军、列侯、中二千石等官员帛,每人一百匹;大夫人八十匹,夫人六十匹;还赐给列侯的儿子五大夫的爵位,为父亲守孝的儿子也升一级爵位。
夏天,皇上赦免了在修建杜陵的犯人。
十二月乙酉朔日,发生日食。
韩延寿这小子犯事儿了,被砍头了,就这么没了。
第二年春天三月,皇上到雍州去祭祀五畤。夏天四月己丑这天,大司马车骑将军增死了。秋天八月,皇上发布诏书说:“婚姻大事,是人伦中最重要的;婚宴酒席,是用来表达礼乐的。现在很多郡国长官,动不动就乱立规矩,禁止老百姓结婚办酒席庆祝。这样一来,乡里间的礼仪就废弛了,老百姓也没啥乐子了,这可不是引导百姓的正道啊。《诗经》里不是说了吗?‘民之失德,乾糇以愆。’(百姓犯错,是因为政令失当。)别再搞那些苛刻的政策了!”
冬天十一月,匈奴呼遬累单于带着人马投降了,皇上封他做了列侯。十二月,平通侯杨恽,因为以前当光禄勋的时候犯了错,被免了官,降为平民。这小子还不悔改,整天怨天尤人,还大逆不道,最后被砍头了。
第三年正月癸卯这天,丞相吉死了。
三月,我到河东去祭祀后土神。我下诏说:“以前匈奴经常侵扰边境,老百姓受了不少苦。我继承皇位后,还没能安抚匈奴。虚闾权渠单于请求和亲,后来生病死了。右贤王屠耆堂继位。结果他的臣子们拥立虚闾权渠单于的儿子为呼韩邪单于,还杀了屠耆堂。各个部落首领都自立为王,分裂成五个单于,互相攻打,死的人数以万计,牲畜也损失了八九成,老百姓又饿又冷,互相抢夺食物,甚至烧东西吃。情况非常混乱。后来,单于的妻子、儿女、兄弟以及呼遬累单于、各路诸侯、右伊秩訾、且渠、当户以下的将领,带着五万多人来投降,表示愿意归顺朝廷。单于也称臣,还派弟弟带着礼物来朝见我。自从正月以来,北方边境平静无事,没有战争了。我认真斋戒,到郊外祭祀天地,又祭祀后土神,神光同时出现,有的从山谷里升起,照亮了整个宫殿,足足有十多刻钟。甘露降下,神鸟也飞来了。我已经下令官员们向天地和宗庙报告这件事。三月辛丑日,鸾凤又飞到长乐宫东阙的树上,停了一会儿才飞走,羽毛五彩缤纷,停留了十多刻钟,好多官员百姓都看到了。我能力有限,害怕自己担当不起这份重任,这些祥瑞的出现,让我得到了上天的恩赐。《尚书》上不是说了吗?‘即使太平了也不能松懈,要一直勤勉地做事。’各位大臣们要以此为戒啊!现在,我下令减免全国的赋税,赦免死罪以下的罪犯,赐给百姓爵位一级,女子赐百户牛酒,全国大宴五日,还额外赏赐鳏寡孤独和老年人布帛。”
我们把西河、北地设置成属国,用来安置投降的匈奴人。
到了第四年正月,广陵王胥犯了罪,自杀了。
匈奴单于称臣,派他的弟弟谷蠡王来侍奉我。因为边境没有战乱了,所以减少了边防士兵的数目,大约减少了十分之二。
大司农中丞耿寿昌建议设立常平仓,用来供应北方边境,减少运输的麻烦。我封他为关内侯。
四月辛丑日,那天是月末最后一天,太阳发生了日食。皇上说:“老天爷显现异象,这是在警告我啊,都是我做得不好,底下官员们也不称职。 ” 然后,他就派人去问问老百姓有什么疾苦,又派丞相、御史还有二十四个官员到全国各地去,查一查冤假错案,看看哪些地方的苛政猛于虎,还不改改!
甘露元年正月,皇上到甘泉宫去祭祀,顺便去泰畤祭天。匈奴呼韩邪单于派他儿子,也就是右贤王铢娄渠堂来当侍从。二月丁巳日,大司马车骑将军延寿去世了。四月,黄龙出现在新丰。丙申日,太上皇的庙宇失火了。甲辰日,孝文皇帝的庙宇也着火了。皇上为此穿孝服,整整五天。冬天,匈奴单于派他弟弟,左贤王来朝拜祝贺。
第二年正月,皇上立皇子刘嚣为定陶王。皇上发布诏书说:“最近啊,凤凰、甘露都出现了,黄龙也飞来了,甘泉水也涌出来了,枯萎的树木都重新长出叶子了,各种祥瑞之兆啊,真是好兆头! ” 于是,就下令大赦天下,减免百姓赋税百分之三十,赏赐诸侯王、丞相、将军、列侯、以及二千石以上的官员金银财物,数额各有不同。老百姓每家每户都升一级爵位,妇女们每百户都赏赐牛和酒,鳏寡孤独和老年人都赏赐布匹。
四月,皇上派护军都尉禄率领军队去攻打珠崖。九月,皇上立皇子刘宇为东平王。十二月,皇上到萯阳宫的玉观去住了。
呼韩邪单于跑到五原塞来,说要带着礼物来朝见皇上,时间是正月。皇上让大臣们商量这事儿该怎么办。大臣们都说:“咱们圣明的皇上,讲究的是仁义礼仪,先照顾好京城,再管中原地区,最后才是边疆的蛮夷。《诗经》里说:‘遵守礼仪,不越规矩,然后才能顺利出发。土地广阔,海外也有我们的疆土。’皇上您的圣德,遍及天地,恩泽四方。匈奴单于竟然向往我们的风俗,效忠皇上,举国上下都来朝贺,这可是古来没有的事儿。单于不是我们正式册封的,是来朝拜的客人,礼仪上应该和诸侯王一样,让他自称臣子,叩头行礼,地位在诸侯王之下。”
皇上说:“我听说古代的五帝三王,有些礼仪是不施行的,不能用同样的标准来要求所有人。现在匈奴单于自称是咱们北方的藩属,在正月来朝见,是我的德行不够,没能让天下都归顺于我。那就按照宾客的礼仪接待他,地位在诸侯王之上吧!”
到了第三年的正月,皇上到甘泉去祭祀,顺便去泰畤祭天。呼韩邪单于带着他的臣子来朝见,自称是藩属,没敢直呼皇上的名号。皇上赏赐给他印信、玉玺、帽子、衣服、车子、马匹、黄金、锦缎、丝绸等物。皇上还让官员们先安排单于在长安的住所,让他住在长平。皇上自己则从甘泉住到池阳宫。皇上到了长平坂,下令单于不用来拜见。所有在门口候着的官员都出来观看,蛮夷的君主、首领、王侯们来迎接的,有几万人,在路的两边排成两列。皇上走到渭桥,大家都高呼万岁。单于到了住处。皇上在建章宫设宴款待单于,还给他看珍宝。
二月,单于就回去了。皇上派长乐卫尉高昌侯忠、车骑都尉昌、骑都尉虎率领一万六千骑兵护送单于。单于住在幕南,住在光禄城。皇上还下令在北方边境发放粮食。郅支单于逃跑了,匈奴地区终于安定下来了。
皇上说:“最近凤凰飞到新蔡,好多鸟都围着凤凰站成一圈,数量有上万只。赏赐汝南太守一百匹丝绸,新蔡的官吏、三老、孝子、勤劳的农民、孤寡老人等等,都分别赏赐一些东西。赐给百姓二级爵位。今年的租税免除。”
三月己丑,丞相霸死了。
皇帝下令让儒生们讨论《五经》的不同之处,太子太傅萧望之等人一起上奏他们的意见,皇上亲自裁决。最后决定采用梁丘版的《易经》、大小夏侯版的《尚书》以及谷梁版的《春秋》作为标准教材。
冬天,乌孙公主嫁过来了。
到了第四年夏天,广川王刘海阳犯了罪,被废黜,贬到房陵。
十月丁卯这天,未央宫的宣室阁失火了。
黄龙元年正月,皇帝去甘泉宫游幸,并在泰畤祭祀天地。
匈奴呼韩邪单于来朝见皇帝,皇帝赏赐如同以往一样丰厚。二月,单于回国了。
皇帝下诏说:“我听说古代的盛世,君臣同心,处理事情,都能恰到好处。因此上下和谐,国家太平,他们的功德真是难以企及啊!我自身不够明智,多次下诏告诫公卿大夫们要施行宽大的政策,体恤百姓疾苦,想要效法三王盛世,继承先帝的功德。可是现在有些官员,把不禁止奸邪说成是宽大,把放纵罪犯说成是不苛刻,甚至把残暴的人当成贤才,都错失了中间的度。奉诏宣扬的教化都这样,怎么能不荒谬呢!现在天下太平无事,徭役减少,没有战争,可是百姓却很贫穷,盗贼不断,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上报的账簿,都是虚报的数字,为了逃避赋税而弄虚作假。三公对此也不在意,我还能指望谁呢?所有请求朝廷减少兵卒和劳役自给自足的奏章都停止受理。御史要审查账簿,对那些疑似不实的,要进行调查,让真假不再混淆。”
三月,有星孛于王良、阁道,入紫宫。(此处为天文现象记录,不做翻译)
四月,皇帝下诏说:“选拔廉洁的官员,我确实是想得到真正的人才。六百石俸禄以上的官员,如果犯了罪,先要自请处罚,他们的俸禄级别很高,足以体现他们的才能,从现在开始,不得举荐他们。”
十二月甲戌这天,皇帝在未央宫驾崩了。癸巳这天,尊皇太后为太皇太后。
话说汉宣帝在位的时候,那可是个盛世啊! “孝宣之治,信赏必罚,综核名实,政事、文学、法理之士咸精其能”,你看,赏罚分明,政务认真,官员个个都是人才,不管是搞政治的、搞文学的,还是懂法律的,都各尽其职。 不仅如此,就连那些技术工匠,做的东西也比元成两朝强多了!“至于技巧、工匠、器械,自元、成间鲜能及之”,这说明老百姓安居乐业,官员也都尽职尽责啊。
那时候,匈奴老是闹事,不安分。汉宣帝呢,采取了“推亡固存,信威北夷”的策略,既消灭了那些叛乱的势力,又用强大的武力震慑了匈奴。 结果呢,匈奴单于都被吓住了,乖乖地来朝贡称臣了!“单于慕义,稽首称藩”,这多威风! 汉宣帝的功绩,不仅光宗耀祖,还给后代子孙留下了一份丰厚的家业。“功光祖宗,业垂后嗣,可谓中兴,侔德殷宗、周宣矣!” 这简直就是中兴之主啊,可以和殷商的汤王、周朝的宣王相媲美了!
汉武帝的儿子,少子孝昭皇帝,他母亲是赵婕妤,据说她怀孕生子的时候都有奇异之处,《外戚传》里有记载。
武帝晚年,戾太子被废,燕王和广陵王骄横跋扈,到了后元二年二月,武帝病重,就立八岁的昭帝为太子,同时任命侍中奉车都尉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让他辅佐年幼的皇帝,这是武帝的遗诏。
第二天,武帝驾崩了。戊辰日,太子登基,祭祀高庙。昭帝的姐姐鄂邑公主被封为长公主,和皇帝一起住在宫里。
大将军霍光掌握政权,兼领尚书事,车骑将军金日磾和左将军上官桀协助他处理政务。
六月,朝廷下令大赦天下。
七月,东方出现彗星。
济北王因为犯了罪,自杀了。
皇帝赏赐长公主和皇室宗亲们,各有不同。追封赵婕妤为皇太后,并在云陵为她修建陵墓。
冬天,匈奴入侵朔方,杀害了很多官吏和百姓。朝廷调兵驻扎在西河,左将军上官桀负责北方的防御。
始元元年二月,黄鹄飞落在建章宫的太液池中,群臣纷纷向皇帝祝寿,皇帝也赏赐了诸侯王、列侯和宗室成员,赏赐数额各有不同。
己亥日,皇帝在钩盾弄田里耕田。
又增加了燕王、广陵王和鄂邑长公主的封地,每人增加一万三千户。
夏天,为皇太后在云陵修建园庙。
益州的廉头、姑缯、牂柯谈指等二十四个地方都叛乱了。朝廷派水衡都尉吕破胡招募士兵和百姓,并从犍为、蜀郡调兵,去镇压益州的叛乱,最终大获全胜。
有人建议把河内郡划归冀州管辖,把河东郡划归并州管辖。
七月,朝廷再次大赦天下,还赏赐百姓每百户一头牛和酒。那段时间雨水很大,渭桥都被冲断了。
八月,齐孝王孙刘泽图谋叛乱,想杀害青州刺史隽不疑,结果事情败露,参与叛乱的人都受到了处罚。隽不疑被提升为京兆尹,还赏赐了他一百万钱。
九月丙子日,车骑将军金日磾去世了。
闰月,朝廷派遣前任廷尉王平以及其他四人持节出巡各地,选拔贤良之士,调查了解百姓疾苦、冤情以及官吏失职的情况。
冬天,没下雪,也没结冰。
第二年春天正月,大将军光和左将军桀因为之前抓捕斩杀叛贼有功,都被封侯了,光被封为博陆侯,桀被封为安阳侯。因为皇室宗亲里没合适的官员,就提拔了刘辟强和刘长乐这两个有才能的人,都做了光禄大夫,刘辟强还兼任长乐卫尉。
三月,派人去帮助贫苦百姓,借给他们粮食种子,让他们能有饭吃,能种地。
秋天八月,皇帝下诏说:“往年灾害多,今年蚕丝和麦子收成不好,之前借给你们的粮食种子,就不用还了,别再让老百姓交纳去年的田租了。”冬天,调集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去朔方,又调动老官员和将领去张掖郡屯田。
第三年二月,西北方向出现彗星。秋天,招募百姓迁移到云陵,并赏赐他们钱财、田地和住宅。十月,凤凰飞到东海,皇帝派人去那里祭祀。十一月壬辰朔日,发生了日食。
第四年三月甲寅日,立上官氏为皇后,天下大赦。之前两年发生的官司,都不再追究了。六月,皇后去高庙祭祀。皇帝赏赐长公主、丞相、将军、列侯、中二千石以下的官员以及郎官、吏员和皇室宗亲钱财和丝绸,赏赐的多少各有不同。把三辅地区有钱有势的人迁到云陵,每户赏赐十万钱。
七月,皇帝下诏说:“这些年收成不好,老百姓缺粮少食,流亡的人还没完全回来,以前命令老百姓一起出马,现在取消这个命令。所有给中都官府供应东西的,都减少一些。”冬天,派大鸿胪田广明去讨伐益州。廷尉李种因为包庇死刑犯被处死。
第五年正月,追尊皇太后的父亲为顺成侯。夏天,一个叫张延年的阳县男子跑到皇宫北门,自称是卫太子,说谎造谣,结果被砍了头。夏天,取消了全国各地的亭母马和马弩关。六月,封皇后的父亲骠骑将军上官安为桑乐侯。
皇帝下诏说:“我凭借微薄之力保全了宗庙社稷,战战兢兢,夙兴夜寐,学习古代帝王的做法,诵读《保傅传》、《孝经》、《论语》、《尚书》,但仍然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命令三辅地区和太常分别举荐贤良之士各两人,郡国举荐有高深学问的人各一人。赏赐中二千石以下的官员和百姓爵位,赏赐的多少各有不同。”取消了儋耳郡和真番郡。
秋天,大鸿胪广明和军正王平攻打益州,杀敌俘虏三万多人,缴获牲畜五万多头。 这仗打得漂亮!
六年春天正月,皇上亲自到上林苑去耕地,这可是个重要的仪式啊!二月,皇上命令有关部门调查各郡国推荐的贤良方正之士,以及老百姓的疾苦,还讨论废除盐铁专卖和酒类专卖。 苏武将军,想起来就让人敬佩! 之前他出使匈奴,被扣留在单于庭十九年才回来,始终保持节操,皇上任命他为典属国,还赏赐他一百万钱。
夏天,大旱,皇上下令举行大规模的祈雨仪式,期间还禁止生火。 七月份,皇上取消了酒类专卖官,允许老百姓按照法令自己酿酒卖酒,一升酒卖四钱。 因为边境地区太远了,皇上又从天水、陇西、张掖三郡各划出两个县,设立金城郡,加强边防。 皇上还下诏说:“钩町侯毋波率领他的部下和百姓击退叛乱,战功赫赫! 特封毋波为钩町王!大鸿胪广明也立下大功,赏赐他关内侯的爵位和食邑!”
元凤元年春天,长公主年老体弱,皇上又把蓝田的汤沐邑赐给她,让她安享晚年。 泗水戴王去世了,没有儿子继承王位,所以泗水国被废除了。 可是后宫有个戴王的遗腹子,叫煖,相国和内史竟然没上报这件事,皇上后来知道了,觉得很可怜,就立煖为泗水王,而相国和内史都被关进了监狱,真是自作自受! 三月份,皇上赏赐给郡国推荐的有德行的人,比如涿郡的韩福等等五个人,每人五十匹丝绸,让他们回家。皇上还下诏说:“朕体恤百姓的劳苦,你们要努力孝敬父母、友爱兄弟姐妹,孝敬乡里。命令各郡县每年正月都要赏赐百姓羊和酒,有不幸的人家,要赐给他们衣被一套,并祭祀以中牢。”
武都的氐族人造反了,皇上派执金吾马适建、龙额侯韩增、大鸿胪广明率领三辅和太常的军队前去镇压,所有参与平叛的士兵都免除刑罚。 夏天六月,皇上大赦天下。 秋天七月乙亥月底,发生日食,很快就过去了。 八月份,皇上把年号“始元”改为了“元凤”。
九月的时候,鄂邑长公主、燕王旦,还有左将军上官桀、上官桀的儿子票骑将军上官安、御史大夫桑弘羊,这几个人一起密谋造反,结果都被杀了。一开始,上官桀父子跟大将军霍光争权夺利,想害死霍光,就假装有人给燕王旦写信,说霍光坏话。当时皇上才十四岁,但他看出了他们的诡计。后来又有人诬陷霍光,皇上就生气地说:“大将军是国家的忠臣,是先帝任命的,谁敢诬陷他,就治谁的罪!” 霍光因此才能尽忠职守。这些事都记载在《燕王传》和《霍光传》里。
冬十月,皇帝下诏说:“左将军安阳侯上官桀、票骑将军桑乐侯上官安、御史大夫桑弘羊,他们多次用不正当的手段干预朝政,大将军霍光没听他们的,他们就怀恨在心,和燕王勾结在一起,互相写信约定。燕王派寿西长、孙纵之等人送钱财给长公主、丁外人、谒者杜延年、大将军长史公孙遗等人,私下交换信件,一起密谋让长公主设宴,埋伏兵士杀掉大将军霍光,拥立燕王当皇帝,这是大逆不道啊!幸亏稻田使者燕仓先发现了这件事,报告给了大司农敞,敞又告诉了谏大夫杜延年,杜延年就把这事报告给了皇帝。丞相征事任宫亲手抓捕并斩杀了上官桀,丞相少史王寿诱骗上官安进了府门,他们都被杀了,老百姓这才安定下来。 皇帝封赏了杜延年、燕仓、任宫、王寿,都封他们为列侯。” 诏书又说:“燕王糊涂,误入歧途,以前和齐王子刘泽等人一起谋反,朕一直没追究,希望他能改过自新,没想到他又跟长公主和左将军上官桀等人一起密谋危害皇室宗庙。燕王和长公主都自己承认了罪行。那些和燕王、上官桀等人一起谋反的宗室子弟,只要是父母同胞兄弟姐妹,原本应该被处死的,现在都免为庶人。那些因为被上官桀等人蒙骗,还没被发现的官员,也免除了他们的罪责。”
第二年夏天四月,皇帝从建章宫搬到未央宫,大摆宴席。赏赐宫中侍从官吏布帛,赏赐宗室子弟钱财,每人二十万钱。老百姓和官员献上牛酒的,每人赏赐布帛一匹。
六月,皇上大赦天下!圣旨下来了,说:“朕体恤百姓生活艰难,前年已经减免了漕运的三百万石粮食。还减少了宫廷和苑囿里的马匹数量,把节省下来的马匹补充到边郡和三辅地区,用于传递军情。命令各郡国今年不要再收取马匹税,三辅和太常郡可以用粮食和谷物抵缴赋税。”
三年春天正月,泰山出现一块大石头自己立了起来,上林苑的枯死柳树竟然自己又活过来了,真是奇事!皇上免除了中牟苑的赋税,以帮助贫困百姓。圣旨说:“最近百姓遭受水灾,粮食短缺,朕已经动用了皇家的仓库,派使者去赈济受灾的穷苦百姓。命令今后四年不再征收漕运赋税。三年以前发放的救济款项,如果不是丞相和御史请求的,边郡接受过牛只救济的,也不必追究责任。”
四月,少府徐仁、廷尉王平、左冯翊贾胜胡因为纵容叛乱而被治罪,徐仁自杀,王平和贾胜胡都被判处死刑。冬天,辽东乌桓叛乱,皇上任命中郎将范明友为度辽将军,统领北边七郡的二千骑兵前去讨伐。
四年正月丁亥,皇上举行加冠仪式,在高庙祭祀祖先。皇上赏赐了诸侯王、丞相、大将军、列侯、宗室,以及从官员到百姓,赏赐的金银财物、牛酒各有不同。还赐予中二千石以下的官员和全国百姓爵位。并且宣布四年和五年都不收取赋税,三年以前拖欠的赋税也不再追缴。命令全国放假庆祝五天。 正月丁亥这天,丞相千秋去世了。四月,皇上发布圣旨说:“度辽将军范明友,先前率领羌族骑兵校尉,率领羌族王侯以下的将领,讨伐益州的叛乱,后来又率兵讨伐武都叛乱的氐族,现在又打败了乌桓,斩杀俘虏,战功赫赫!特封范明友为平陵侯。平乐监傅介子奉命出使,诛杀了楼兰王安,并将他的首级送回京城,封傅介子为义阳侯。”
五月丁丑,孝文庙正殿失火,皇上和群臣都穿着素服表示哀悼。皇上命令中二千石以上的官员率领五校官兵进行修缮,六月就完成了。太常寺和庙里的官员因此被弹劾大不敬,赶上大赦,太常轑阳侯德被免职,降为庶民。六月,皇上再次下令大赦天下。
五年正月,广陵王前来朝见,皇上加封他一万一千户的食邑,并赏赐他两千万钱,黄金二百斤,宝剑两把,舒适的马车一辆,以及两队乘马。夏天,发生了大旱灾。
六月,朝廷把那些在三辅地区和各郡国犯事的坏小子、小吏,抓起来告发,然后发配到辽东去戍边。
秋天,朝廷取消了象郡,把它的地盘分给了郁林郡和牂柯郡管辖。
十一月份,冬天,突然打了个大雷。
十二月份庚戌日,丞相霍光去世了。
第二年春天正月,朝廷招募各郡国的民夫,去辽东修筑玄菟城。夏天,朝廷大赦天下。皇帝下诏书说:“粮食便宜了,反而害了农民。现在三辅地区和太常寺的粮食价格都跌得很厉害,那就下令用低价粮来抵扣今年的赋税吧!”
右将军张安世平时在皇帝身边侍奉,非常忠诚谨慎,被封为富平侯。
乌桓人又来犯边境了,朝廷派度辽将军范明友去打他们。
元平元年二月,皇帝下诏书说:“天下百姓都以农业和养蚕为根本。最近我精简了开支,裁撤了一些不重要的官职,减少了徭役,种地养蚕的人多了起来,但是老百姓还是没能过上富足的生活,我很痛心啊!所以,要减轻人口赋税!”相关部门建议减免十分之三,皇帝同意了。
甲申日早晨,天上出现一颗流星,又大又亮,像月亮一样,其他的星星都跟着它往西边跑。
四月癸未日,皇帝在未央宫驾崩了。
六月壬申日,皇帝葬在了平陵。
赞曰:以前周成王年纪轻轻就继承了王位,结果发生了管叔、蔡叔等诸侯叛乱的事件。孝昭帝也是年纪轻轻就登基,也遇到过燕王、盍王、上官桀等人谋反的事情。周成王信任周公,孝昭帝信任霍光,他们都根据当时的形势成就了功业,真是了不起啊!霍光继承了汉武帝奢侈浪费、穷兵黩武造成的烂摊子,国家空虚,人口减少了一半。霍光了解当时最重要的事情,减轻赋税徭役,让百姓休养生息。到了始元、元凤年间,和匈奴修好了关系,百姓生活富足。他提拔贤良方正、有才能有学问的人,了解百姓的疾苦,讨论盐铁专卖的问题,并且取消了酒类专卖,尊号他为“昭”,这难道不合适吗?
汉景帝的儿子孝武帝,他妈是王美人。四岁的时候被立为胶东王,七岁当上太子,他妈也成了皇后。十六岁那年,景帝驾崩了,孝武帝就当了皇帝,他奶奶窦氏被尊为太皇太后,他妈被尊为皇太后。三个月后,孝武帝封他妈的弟弟田蚡和田胜为列侯,给他们封地当诸侯。
建元元年冬天十月,皇帝下令让丞相、御史、列侯、以及级别高的官员们推荐那些贤良方正、敢于直言进谏的人才。结果丞相绾说:“那些被推荐的人,有的鼓吹申不害、商鞅、韩非子、苏秦、张仪那一套,搞不好会把国家搞乱,我觉得还是别用了。”皇帝就同意了丞相的意见。
第二年春天二月,皇帝大赦天下,给老百姓都升一级爵位,八十岁以上的老人免除赋税,九十岁以上的老人还免除徭役。同时,还开始实行新的三铢钱。四月,皇帝下诏说:“古代推崇孝道,乡里看重年纪,朝廷看重爵位,要引导老百姓,没有什么比德行更重要的了。乡里应该尊重年长者,孝敬老人,这是古时候就有的规矩。现在很多孝子贤孙想尽孝心,但因为公务缠身,家里又没钱,所以没办法尽孝,朕心里很难过啊!九十岁以上的老人,本来就有免税的政策,现在再给他们一些钱,让他们能好好赡养父母。”
五月,皇帝又下令说:“河水和大海滋润着千里土地,应该让主管祭祀的官员好好祭祀山川,这可是每年的大事,要郑重其事。” 他还赦免了吴楚七国欠朝廷的钱。 七月,皇帝下令说:“卫戍部队的送迎人员太多了,减少一万人吧!皇家的马厩也太多马了,把这些马分给穷人吧!” 然后,皇帝又开始筹划修建明堂,还派人带着礼物去请鲁申公来帮忙。
第二年冬天十月,御史大夫赵绾因为建议不要向太皇太后汇报政事,和郎中令王臧一起被关进监狱,最后自杀身亡。丞相和太尉则被免职。第二年春天二月初一,发生了日食。四月,天上出现了像白天一样的景象。 这一年,还开始修建茂陵邑。
第三年春天,黄河水泛滥,平原地区闹饥荒,饿死不少人,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惨剧。皇帝下令给迁移到茂陵的人家发放二十万钱和两顷地。他还下令修建便门桥。七月,天上出现彗星。
济川王,就是那个济川王,他直接把太傅和中傅给弄死了,中傅还被发配到防陵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
哎,后来闽越国把东瓯国给围住了,东瓯国急得跟什么似的,赶紧派使者求救。皇上就派了中大夫严助,让他拿着符节去会稽调兵,然后坐船去救东瓯。结果还没到呢,闽越国自己跑了,军队也就撤回来了。
九月最后一天,丙子日,那天还日食了呢。
四年夏天,刮了一阵风,红得跟血似的,吓人!六月又大旱,秋天九月,东北方向还出现了一颗扫帚星,真是祸不单行啊。
五年春天,朝廷废除了三铢钱,改用半两钱。
还设立了专门讲授《五经》的博士,培养人才嘛。
四年四月,平原君去世了,唉,一代名臣啊。
五月,蝗灾,庄稼全被吃光了。
秋天八月,广川王和清河王也相继去世了。
六年二月乙未这天,辽东的高庙失火了。
四月壬子,皇宫的高园便殿也着火了,皇上还为此穿了五天的素服,可见心情有多糟糕。
五月丁亥,太皇太后驾崩了,这可是国丧啊!
秋天八月,东方又出现了一颗扫帚星,这次还长长的,直冲云霄,看着就瘆得慌。
闽越王郢跑去攻打南越,皇上又派大行王恢带兵从豫章出发,还让大司农韩安国带兵从会稽出发去打闽越。结果还没到呢,南越人就把闽越王郢给杀了,闽越国也投降了,军队又撤回来了。
元光元年冬天十一月,朝廷开始规定,每个郡国都要推荐一个孝廉人才。
卫尉李广被任命为骁骑将军,驻扎在云中;中尉程不识被任命为车骑将军,驻扎在雁门。不过,他们只干了六个月就被撤职了。
四年四月,皇上大赦天下,还给老百姓的长子赐爵位,提高一级呢!那些七国宗室里,以前被断绝关系的,也都被恢复了关系。
五月,皇帝下诏,召集贤良之士,说:“我听说远古的唐尧虞舜时代,只要画像示众,百姓就不会犯罪,阳光普照之处,人人都会遵纪守法。周朝的成王、康王时期,刑罚很少使用,恩德遍及鸟兽,教化遍及天下,海外的肃慎、北方的渠搜、氐羌等民族都来归顺;天象祥瑞,日月无蚀,山河安宁,麒麟凤凰出没郊野,河洛之间还出现了祥瑞的图谶。唉,要怎样才能达到那个盛世呢!我现在承继祖宗的基业,每天早起晚睡,努力思考治理国家的大计,感觉像是在深水中摸索前进,不知道何时才能到达彼岸。哎,真是艰难啊!究竟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才能光大先帝的功业和美德,上比肩尧舜,下比拟三王呢!我能力有限,无法推行远大的德政,这些都是各位大臣们都看在眼里的,你们这些贤良之士,对古今治国之道都非常了解,请你们接受我的询问,用书面形式陈述你们的意见,我会亲自阅读。”于是董仲舒、公孙弘等人纷纷进言。
秋七月癸未,发生日食。
第二年冬天十月,皇帝前往雍地,祭祀五畤。
春天,皇帝询问公卿大臣们说:“我用大量的金银财宝和珍贵的丝绸布匹作为聘礼,把公主嫁给匈奴单于,可是单于不仅没有感恩,反而变本加厉地侵扰边境,抢掠百姓,边境地区遭受了巨大的损失,我对此非常痛心。现在我想出兵攻打匈奴,你们觉得怎么样?”大行王恢建议应该出兵。
夏天六月,御史大夫韩安国被任命为护军将军,卫尉李广被任命为骁骑将军,太仆公孙贺被任命为轻车将军,大行王恢被任命为将屯将军,太中大夫李息被任命为材官将军,率领三十万大军驻扎在马邑谷中,想诱使单于前来,然后进行袭击。单于进入塞内,发现埋伏,于是逃走了。六月,军队撤兵。将军王恢因为首先策划进攻却未能成功,被判处死刑。
秋天九月,下令全国百姓举行盛大的五日庆典。
第三年春天,黄河改道,从顿丘东南方向改道流入渤海。
夏天五月,皇帝册封高祖功臣五人的后代为列侯。
黄河在濮阳决堤,淹没了十六个郡县。朝廷调集十万士兵抢修黄河决口。同时,皇帝下令修建龙渊宫。
第四年冬天,魏其侯窦婴犯了罪,被处死。
第三年春三月乙卯,丞相田蚡去世。
四月,突然下霜,把草都冻死了。五月,又发生了地震。皇上大赦天下。
五年春天正月,河间王死了。
夏天,皇上派兵去巴蜀,修建通往南夷的道路。又调集一万人马,修缮雁门关的防御工事。七月,刮起了大风,把树都刮倒了。
乙巳日,皇后陈氏被废黜,那些被牵连到巫蛊之事的,都被砍了头。八月,发生了蝗灾。
皇上招募那些了解当前政务,学习过先贤治国之道的官员和百姓,地方官府要给他们提供粮食,让他们一起参与治理国家。
第六年冬天,开始统计商队的车辆数量。春天,开凿漕渠,沟通渭河的水流。
匈奴人入侵了上谷郡,杀害抢掠了当地百姓。皇上派车骑将军卫青从上谷出兵,骑将军公孙敖从代郡出兵,轻车将军公孙贺从云中出兵,骁骑将军李广从雁门出兵。卫青打到了龙城,斩获了七百颗敌人的首级。而李广和公孙敖却没能完成任务,空手而归。
皇上说:“蛮夷不讲道理,这由来已久。最近匈奴多次侵犯边境,所以才派将军们带兵出征。古代打仗,讲究的是整顿军队,趁敌人入侵之机,将领们刚刚会合,上下还没协调好。代郡将军公孙敖和雁门将军李广所任用的将领不称职,校尉们又违背道义,胡作非为,丢下军队逃跑了,许多小官吏也违反了军纪。用兵的原则:不勤于训练,不严格教导,这是将领的过错;命令明确,却不能全力以赴,这是士兵的罪过。将军们已经被送交廷尉审理,还要处罚士兵,两者同时进行,这不是仁义圣明的做法。朕体恤百姓遭受的灾难,想要消除耻辱,改变现状,重新奉行正义,但方法却找不到。所以赦免雁门、代郡那些没有遵守军纪的士兵。”
夏天,大旱,又发生了蝗灾。六月,皇上到雍地巡幸。秋天,匈奴又来偷袭边境,皇上派将军韩安国驻守渔阳。
公元前128年冬天十一月,皇帝下诏说:“各位公卿大夫啊,你们被委派管理国家大计,统一规范,广泛教化,美化民风。这遵循仁义为本,表彰有德行的人,奖励贤良,劝导行善,惩罚暴恶,这是五帝三王兴盛昌隆的原因。朕日夜操劳,希望天下人都能走上这条正道。所以朕号召老年人重拾孝敬,选拔优秀人才,学习经史,考查政事,以期提高民心,特此下令,大力提倡廉洁和孝道,希望逐渐形成良好风气,继承光荣的传统。俗话说得好,‘十家的小村庄里,一定有忠诚老实的人;三个人一起走路,其中必定有我的老师。’可是现在有些地方,整个郡县竟然推荐不出一个人才,这就说明教化没有深入人心,那些品德高尚的人被埋没了。那些二千石的官长们,你们负责管理社会风气,怎么能帮助朕查明隐情,劝导百姓,激励人民,弘扬乡里间的良好风尚呢?况且,历史上,推荐贤才的人会得到奖赏,而隐瞒贤才的人会受到惩罚,这是古已有之的道理。所以,你们要和中二千石官员、礼官、博士一起商议那些没有推荐人才的人应该受到什么处罚。”
相关部门上奏说:“古代,诸侯向天子进献人才,第一次进献叫‘好德’,第二次进献叫‘贤贤’,三次进献叫‘有功’,然后就会得到九锡的赏赐;如果诸侯不进献人才,第一次会降爵位,第二次会削减封地,三次就爵位、封地全都没了。依附下级欺骗上级的人会被处死,依附上级欺骗下级的人会受罚;参与国家政事却对百姓没有益处的人会被罢免;身居高位却不能推荐贤才的人会被降职,这就是为了鼓励行善,惩罚作恶。现在圣旨继承了先帝的圣明旨意,命令二千石官员举荐孝廉,目的是为了教化百姓,改变社会风气。不举荐孝廉,就是不遵守圣旨,应该以不敬论处;考察不仔细,不能胜任,就应该免职。”皇帝批准了这个奏议。
十一月,江都王刘非去世。
来年三月初一,立卫氏为皇后。皇帝下诏说:“朕听说,天地不变,就不会有施政效果;阴阳不变,万物就不会繁荣茂盛。《易经》说‘通其变,使民不倦’,《诗经》说‘九变复贯,知言之选’。朕学习唐尧虞舜的盛世,也借鉴殷商周朝的经验,以历史为鉴,开创新局。特赦天下,让百姓重新开始。所有在孝景皇帝之后三年内的欠债和诉讼,都不要再追究了。”
秋天,匈奴人入侵辽西,杀了太守;又入侵渔阳和雁门,打败了都尉,杀了三千多人。皇上派将军卫青从雁门出兵,派将军李息从代郡出兵,抓获了数千名俘虏。
哎,这匈奴真是太嚣张了!不过还好咱们军队也打了胜仗,抓了不少俘虏。
东夷的薉君南闾等人,带着二十八万人投降,朝廷把他们安置的地方,设立为苍海郡。
哎,这可是个大新闻,二十八万人啊! 鲁王和长沙王都死了。
第二年冬天,皇上赏赐淮南王和菑川王几杖,让他们不用上朝了。
这皇上,还挺体恤老臣的。
春天正月,皇上发布诏书说:“梁王和城阳王兄弟情深,想把自己的封地分给弟弟,朕准了!其他诸侯王如果想把封地分给子弟的,也可以上奏,朕会亲自过目,安排好封地的等级。” 从此以后,藩国的土地开始分割,诸侯王的子弟都成了诸侯。
这皇上,真是个好大哥,也挺会笼络人心的。
匈奴又来犯了,入侵了上谷、渔阳,杀害了一千多名官吏和百姓。皇上又派卫青和李息将军从云中出兵,到达高阙,一直打到符离,抓获了数千名俘虏。朝廷收复了河南地区,设立了朔方郡和五原郡。
这匈奴真是屡教不改!不过咱们也收复了不少失地。
三月乙亥月底,发生了日食。
夏天,朝廷招募十万人迁徙到朔方,又把郡国里的豪强富贾,财产超过三百万钱的,都迁徙到茂陵。
这皇上,这是在巩固统治啊!
秋天,燕王定国犯了罪,自杀了。
第三年春天,朝廷撤销了苍海郡。
三月,皇上发布诏书说:“刑罚是用来预防犯罪的,而发布诏书是为了表达爱民之心。因为百姓对教化还不够了解,朕很高兴能和士大夫们一起不断进步,兢兢业业,不辞劳苦。所以,朕决定大赦天下!”
这可是个好消息,大赦天下啊!
夏天,匈奴入侵代郡,杀了太守;又入侵雁门,杀害了一千多人。
六月庚午日,皇太后去世了。
秋天,朝廷撤销了西南夷的设置,修建了朔方城,并下令让百姓举行五天的盛大宴会。
第四年冬天,皇上到甘泉去巡游了。
夏天,匈奴入侵代郡、定襄郡和上郡,杀害了数千人。
第五年春天,发生了大旱。大将军卫青率领六位将军,统帅十多万大军,从朔方、高阙出兵,抓获了一万五千名俘虏。
这旱灾可真是让人头疼,还好卫青将军打了胜仗,也算是弥补了一些损失吧。
六月,皇帝下诏说:“我听说,治理百姓要以礼教导,用音乐来感化。现在礼乐崩坏,我非常痛心啊!所以要广泛征召天下有才学的人,都推荐到朝廷来。命令礼官提倡学习,广泛讨论经典,恢复和完善礼乐制度,做天下的表率。太常寺要好好商量一下,给博士们增加弟子名额,加强乡里间的良好风气,以此来培养优秀人才。” 丞相弘请求为博士们增加弟子名额,学习的人就更多了。
秋天,匈奴入侵代郡,杀死了都尉。
第二年春天二月,大将军卫青率领六位将军,统率十多万骑兵从定襄出发,斩杀匈奴三千多人。军队回到定襄、云中、雁门休整人马。皇帝下令赦免天下。
四月,卫青再次率领六位将军出征,越过大漠,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前将军赵信的军队战败,投降了匈奴。右将军苏建丢失了军队,独自一人逃了回来,被降为平民。
六月,皇帝下诏说:“我听说,五帝的礼制各不相同,三代的法令也不一样,他们之所以走不同的路,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建立功德啊。孔子曾经对定公讲求远交近攻,对哀公讲论述臣子的职责,对景公讲节约用度,这些方法虽然不同,但都是针对当时最紧迫的问题啊。现在全国统一了,但是北方边境还不安定,我对此非常忧虑。前些日子大将军巡视朔方,征讨匈奴,斩杀了敌人一万八千人,那些被禁锢或有过错的人,都受到了优厚的赏赐,得以免罪或减轻处罚。现在大将军又取得了胜利,斩杀了敌人一万九千人,那些受了爵位赏赐还想转卖的人,就不要再追究了。这件事要制定成法令。” 有司奏请设立武功赏赐官员,以表彰将士的功劳。
元狩元年冬天十月,皇帝到雍地巡游,祭祀五畤。猎获了一只白色的麒麟,于是作了《白麟之歌》。
十一月,淮南王安和衡山王赐阴谋叛乱,被诛杀。牵连被杀的人数万人。
十二月,下大雪,老百姓冻死不少人。
第二年四月,皇帝下令赦免天下。
丁卯年,我立了皇太子。同时,我还把中二千石爵位赐给了右庶长,那些以父辈为榜样的人,官职也升了一级。我下诏说:“我听说咎繇对禹说,治理国家在于知人善任,能知人善任才能成为圣明之君,这可是个难事啊!君主就像人的心,百姓就像身体的四肢,四肢受伤了,心也会痛。最近淮南、衡山两国因为学问修养不好,贪污受贿成风,两国又紧挨着,受邪恶思想的影响,竟然图谋造反,这都是我的过错。《诗经》里说:‘忧心忡忡,担心国家遭到祸乱。’我已经赦免了天下人的罪过,要彻底清除旧恶,重新开始。我很欣赏孝顺父母、努力耕作的人,也十分同情那些年老体弱、孤儿寡妇以及独身一人的人,他们可能缺衣少食,我实在很怜悯他们。所以,我要派谒者巡视全国,慰问他们并给予赏赐。命令如下:‘皇帝命令谒者赏赐各县的三老、孝子每人五匹布;乡里的三老、弟兄和睦的人、努力耕作的人每人三匹布;九十岁以上老人以及鳏夫、寡妇、孤儿、独身一人的人每人两匹布,三斤棉花;八十岁以上老人每人三石米。如果发现有冤情或官员失职,使者要立即上报。各县、乡要立即发放赏赐,不要拖延积压。’”
五月乙巳月最后一天,日食出现了。
匈奴入侵上谷,杀害了数百人。
第二年冬天十月,我去雍地巡视,祭祀了五畤。
第三年春天三月戊寅日,丞相弘去世了。
我派遣骠骑将军霍去病出征陇西,到达皋兰,斩杀敌人八千多人。
夏天,马生在了余吾水中。南越进贡了驯服的大象和会说话的鸟。
将军霍去病和公孙敖出征北地,行程二千多里,越过居延,斩杀敌人三万多人。
匈奴入侵雁门,杀害掠夺了数百人。我派遣卫尉张骞和郎中令李广都从右北平出征。李广斩杀匈奴三千多人,全军四千人全部阵亡,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回来。他和公孙敖、张骞都回来晚了,按律当斩,后来赎罪成了庶人。
江都王刘建犯了罪,自杀了。胶东王刘寄去世了。
秋天,匈奴昆邪王杀了休屠王,带着他的部众四万多人来投降,我设立了五个属国安置他们,把他们的土地设立为武威郡和酒泉郡。
第三年春天,东方出现彗星。
话说夏天的五月,皇上大赦天下!然后呢,把胶东康王最小的儿子封为六安王。 还把老丞相萧何的曾孙封了个列侯,算是给萧家后代抬了抬身价。
秋天的时候,匈奴人又来犯了,打进了右北平、定襄,杀死了上千人,真是气人! 朝廷赶紧派人去那些受了水灾的郡县,劝他们种上耐旱的麦子,好歹能有点收成。 还号召那些有能力的官员和百姓,多借点粮食给穷人,也算是做点好事,顺便表扬表扬他们。 为了减轻边疆的压力,皇上还把陇西、北地、上郡的驻军减了一半。 另外,还让那些犯了错的官员去挖昆明池,也算是变相的惩罚吧。
到了第四年冬天,有人跟皇上汇报说,关东地区好多穷人都搬去了陇西、北地、西河、上郡和会稽,足足有七十二万五千口人! 地方官府的钱粮不够用了,养活不了这么多人,于是就请求皇上允许用银子、锡子铸造白金,再加些皮币来应急。 对了,这年头还开始正式计算缗钱了,就是一种新的货币单位。 春天的时候,东北方向出现了一颗扫帚星,夏天的时候,西北方向又出现了一颗长长的彗星,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不好的预兆。
大将军卫青带着四个将军,从定襄出兵;骠骑将军霍去病从代郡出兵,每支军队都有五万骑兵,后面跟着几十万步兵。卫青一路打到幕北,把单于围了起来,斩首一万九千多级,打到阗颜山才回来。霍去病跟左贤王打了一仗,斩获七万多俘虏,然后在狼居胥山上祭天,才班师回朝。这两场大战,双方加起来死了好几万人,真是惨烈啊! 前将军李广和后将军李息都打仗迟了,李广因为这个自杀了,李息则用钱赎了罪。
第五年春天三月甲午日,丞相李蔡犯了错,自杀了。 这年天下马匹少了,皇上就下令把公马和母马配种,一共配了二十万对。 同时,还废除了半两钱,开始使用五铢钱。 另外,还把那些奸诈狡猾的官员和百姓都流放到边疆去了。
第六年冬天十月,皇上赏赐了丞相以下的官员,二千石以上的官员赏赐金子,一千石以下的官员和他们的随从赏赐丝绸,蛮夷地区的人也根据情况分别赏赐了锦缎。 这年冬天,雨水多得连冰都没结上。 夏天的四月乙巳日,皇上把皇子刘闳立为齐王,刘旦立为燕王,刘胥立为广陵王,还专门为此制定了册封诏书。
六月,皇上发布诏书说:“最近,有人说因为钱币轻薄,导致奸邪之徒增多,农民虽然受损,但还不至于很多,而且还禁止了兼并土地的行为,所以我们更改钱币来约束他们。查阅古代典籍,这套制度现在很适用。废除旧币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但是山区和沼泽地带的老百姓还没明白过来。施行仁政,就能引导百姓向善,树立正义,就能改变风俗。那些奉行法令的人,为什么引导百姓的方式不明确呢?是不是百姓安居乐业的路走错了,而那些贪婪的官吏乘机欺压百姓呢?这真是太混乱了!现在,我派遣博士大等六个人分头巡视全国,慰问孤寡、残废、疾病的人,那些没有办法维持生计的人,就给予他们救济。告诉三老、孝子弟,让他们做老百姓的老师,举荐那些品德高尚的人,让他们来朝廷。朕很欣赏有才能的人,也很高兴了解他们。广泛宣扬他们的优秀品德,有特殊才能的人可以被特别推荐,这是使者的职责。详细调查隐居的失意之人,以及冤枉被免职的人、奸邪作恶的人、荒废土地苛刻治理的人,并将他们上报。郡县如果有利于百姓的建议,就上报丞相和御史。”
九月,大司马骠骑将军卫青的弟弟霍去病去世了。
元鼎元年夏五月,皇上大赦天下,全国大规模庆祝五天。
在汾水边找到了鼎。
济东王彭离犯了罪,被废黜贬到上庸。
第二年冬天十一月,御史大夫张汤犯了罪,自杀身亡。
十二月,丞相青翟下狱后死了。
春天,开始修建柏梁台。
三月,下起了大雪。夏天,发大水,关东地区饿死的人数以千计。
九月,皇上发布诏书说:“仁爱之心不会因为距离远而减少,正义之举不会因为困难而退缩。现在京城虽然还没丰收,但是山林、池泽的资源可以和老百姓共享。现在洪水蔓延到江南,眼看隆冬将至,我很担心他们会冻饿而死。江南地区,采用火耕水耨的耕作方式,正从巴蜀运送粮食到江陵,我派遣博士中等分头巡视,告诫他们到达的地方,不要让老百姓遭受更大的困难。官吏百姓中,有赈济饥民、解救他们危难的人,都要详细记录上报。”
第三年冬天,把函谷关迁到新安,原来的函谷关改成了弘农县。
十一月,命令告发囤积居奇的人,可以得到他们上缴财物的一半。
正月戊子日,阳陵园发生火灾。
四月,下冰雹,关东地区十多个郡县发生饥荒,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惨剧。
常山王舜去世了,他的儿子孛攵继承王位,后来犯了罪,被废黜贬到房陵。
公元前121年冬天十月,皇帝去雍县祭祀五畤。他给老百姓升一级爵位,还给每百户人家赏赐牛和酒。从夏阳出发,然后东行到汾阴。
十一月甲子日,在汾阴的汾河岸边修建了后土祠。祭祀完毕后,皇帝又去了荥阳。回到洛阳后,皇帝下诏说:“祭祀土地神的时候,我瞻仰着黄河和洛水,巡视豫州,看到周朝的旧址,却发现没有祭祀。我询问了当地德高望重的老人们,才知道周朝的孽子嘉的后代还在。就封嘉的后代为周子南君,让他负责祭祀周朝的祖先。”
公元前120年二月,中山王胜去世了。
夏天,皇帝封方士栾大为乐通侯,官拜上将军。
六月,在后土祠旁边得到了宝鼎。秋天,在渥洼水里生出一匹好马。皇帝为此创作了《宝鼎》和《天马》这两首歌。
皇帝立常山宪王子商为洒水王。
公元前119年冬天十月,皇帝又去雍县祭祀五畤。然后越过陇山,登上空同山,到祖厉河边巡视后才返回。
十一月辛巳日,也就是朔日(初一)也是冬至。在甘泉修建了泰畤。皇帝亲自到郊外祭祀天地,观看日出日落,月升月落。皇帝下诏说:“我身居高位,却德行不足以安抚百姓,百姓还有很多人挨饿受冻,所以我巡视祭祀后土,祈求丰收。冀州的土地上出土了显文鼎,被推荐用来祭祀。渥洼水中生出了好马,我将要骑着它。我战战兢兢,害怕自己不能胜任,所以想要昭告天地,反省自身。《诗经》里说:‘四匹壮马威武雄壮,去征讨不服从的人。’我亲自巡视边疆,处理政务到深夜。我看到秦岭,还观测天文星象。辛卯夜,我看到了好像有十二个月亮的光芒。《易经》说:‘先三日甲子,后三日甲子。’我非常担心年成不好,所以斋戒沐浴,丁酉日,在郊外祭祀天地。”
公元前119年四月,南越王赵佗的孙子吕嘉造反,杀了汉朝的使者以及南越王和王太后。皇帝下令赦免天下。
丁丑日月末,发生了日食。
秋天,青蛙和蟾蜍打架。
老皇帝派伏波将军路博德从桂阳出发,沿着湟水一路南下;楼船将军杨仆从豫章出发,沿着浈水南下;归义越侯严则作为戈船将军,从零陵出发,沿着离水南下;还有一个叫甲的将军,负责下濑,沿着苍梧水南下。这些将军带的都是犯了罪的士兵,光是江淮以南的楼船部队就有十万人!此外,越驰义侯还另外派兵,把巴蜀的罪犯也拉来凑数,加上从夜郎调来的兵,沿着牂柯江一路南下,最终所有部队都在番禺会合。
九月,因为在祭祀宗庙时献上的黄金美酒不合规矩,被夺爵的列侯足足有160多人!丞相赵周还因此被关进监狱,最后死了。乐通侯栾大因为诬告别人,差点被砍头。
西边羌族十万人造反了,他们还跟匈奴勾结,攻打故安,包围枹罕。匈奴人更是直接杀进了五原郡,把太守都给杀了!
六年冬天十月,皇帝调集了陇西、天水、安定三郡的骑兵,加上中尉府、河南郡、河内郡的步兵,一共十万人,派将军李息和郎中令徐自为去征讨西羌,总算把叛乱平定了。
皇帝东巡,打算去缑氏,走到左邑桐乡的时候,听说南越被平定了,于是高兴地把那里改名叫闻喜县。
春天,到了汲县的新中乡,找到了吕嘉的头,于是把那里改名叫获嘉县。之前越驰义侯派出的部队还没完全到位,皇帝就下令征讨西南夷,结果也把那里的叛乱平定了。 之后,皇帝把征服的南越地区,设立了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阯、九真、日南、珠厓、儋耳九个郡。征服西南夷后,又设立了武都、牂柯、越巂、沈黎、文山五个郡。
秋天,东越王余善造反了,还杀害了汉朝的将军和官吏。皇帝派横海将军韩说、中尉王温舒从会稽出发,楼船将军杨仆从豫章出发去讨伐他。还派浮沮将军公孙贺从九原出发,匈河将军赵破奴从令居出发,这两支部队都走了两千多里路,结果都没找到匈奴人,就回去了。最后,皇帝把武威郡和酒泉郡的一部分地区划出来,设立了张掖郡和敦煌郡,并且迁移百姓过去居住。
公元前113年冬天十月,汉武帝下诏说:“南越、东瓯都已经被平定了,西边的蛮族、北边的匈奴却还没完全归顺。我打算巡视边疆,挑选精兵,亲自统帅军队,设置十二个将军,一起出征。” 汉武帝从云阳出发,一路向北经过上郡、西河、五原,越过长城,登上单于台,到达朔方,驻扎在北河边。他率领十八万骑兵,旌旗绵延千里,威震匈奴。汉武帝派使者去告诉匈奴单于:“南越王的人头已经挂在汉朝北阙上了!你单于要是敢打仗,天子我亲自带兵在边境等你;要是不敢,就赶紧来投降!干嘛躲在幕北那种寒冷苦寒的地方呢?”匈奴吓得不敢吭声了。汉武帝回师,在桥山祭祀黄帝,然后回到甘泉宫。
东越杀了他们的王,余下的臣民投降了。汉武帝下诏说:“东越地势险要,反复无常,会成为后世的祸患,把他们的人民迁徙到江淮地区。”于是,东越的土地就空了。
春天正式开始的时候,汉武帝到缑氏游幸。汉武帝下诏说:“我巡视了华山,一直到了中岳嵩山。”他猎到了駮麃(一种野兽),还看到了夏朝启的母亲的石像。第二天,汉武帝亲自登上嵩山,御史和随从官员,以及庙旁的官兵都听到百姓三次高呼万岁。汉武帝对他们的呼喊都一一回应。他下令增加太室山的祭祀官员,禁止砍伐山上的草木,并拨给山下三百户人家作为太室山的祭祀邑,命名为崇高,专门供奉太室山,不再征收他们的赋税。 之后,汉武帝继续东巡,前往海边。
夏四月癸卯日,汉武帝返回,登封泰山,并在明堂举行仪式。汉武帝下诏说:“我凭借微薄之力继承了至尊之位,一直战战兢兢,唯恐自己的德行不足,对礼乐也不够精通,所以祭祀了八神,得到了上天的恩泽,看到了祥瑞的景象,好像上天在回应我一样。我被这些异象震慑住了,想停止巡视都不敢,于是登封泰山,到达梁父,这才感到心安。我要重新开始,和各位士大夫一起改过自新,就以十月为元封元年。我巡视经过的博、奉高、蛇丘、历城、梁父等地,百姓欠缴的田租、赋税、贷款,都已经免除了。七十岁以上孤寡老人的布帛,每人增加两匹。这四个县今年都不再征收赋税。我赐予天下百姓每人升一级爵位,赐给每百户人家一头牛和酒。”
汉武帝从泰山出发,再次东巡海边,到达碣石。然后从辽西经过北边的九原,回到甘泉宫。
秋天,天上出现了彗星,先是在东井星附近,后来又出现在三台星附近。齐王闳死了。
第二年冬天十月,皇上到雍地去祭祀五畤。
春天,皇上到缑氏,然后又到了东莱。夏天四月,皇上回来祭祀泰山。到了瓠子,看到黄河决堤,就命令从将军以下的所有随从都背着柴草去堵塞河堤,还为此作了《瓠子之歌》。皇上赦免了沿途的犯人,还赏赐孤儿、寡妇、老年人每人四石米。回来后,皇上又修建了甘泉通天台和长安飞廉馆。
朝鲜王杀了辽东都尉,于是皇上就招募全国的死刑犯去攻打朝鲜。
六月,皇上发布诏书说:“甘泉宫里长出了灵芝,九枝连着叶子。上天广施恩泽,连宫中都赐予了祥瑞,这都是因为朕德行弘厚。所以,特赦天下,赏赐云阳都百户牛酒。”皇上还为此作了《芝房之歌》。
秋天,皇上在泰山下修建了明堂。
皇上派楼船将军杨仆和左将军荀彘率领应募的罪犯去攻打朝鲜。又派将军郭昌和中郎将卫广率领巴蜀的军队去平定西南夷不服从的部落,并把那里设置成益州郡。
第三年春天,皇上举办了角抵表演,方圆三百里的人都来看。
夏天,朝鲜斩杀了他们的国王右渠投降,皇上把朝鲜的土地设置成乐浪、临屯、玄菟、真番四个郡。
楼船将军杨仆因为战败损失惨重,被免职为平民;左将军荀彘因为争功被处死。
秋天七月,胶西王端死了。
武都的氐人叛乱,皇上把他们迁徙到酒泉郡。
第四年冬天十月,皇上到雍地去祭祀五畤。皇上又走回中道,然后向北出了萧关,经过独鹿、鸣泽,从代地回来,然后到了河东。
春天三月,皇上祭祀后土。皇上发布诏书说:“我亲自祭祀后土神,看见光芒聚集在祭坛上,一夜之间出现了三次烛光。到了中都宫,殿上也出现了光芒。所以,特赦汾阴、夏阳、中都的死刑犯以下的人,并赐予这三个县和杨氏免除今年的租税。”
夏天,大旱,很多老百姓都渴死了。
秋天,因为匈奴衰弱,可以趁机让他们臣服,于是皇上派使者去劝说他们。匈奴单于派使者来,结果死在了京城。匈奴侵犯边境,皇上派拔胡将军郭昌驻守朔方。
五年前冬天,我南巡狩猎,到了盛唐,去九嶷山祭祀虞舜。我还登上了天柱山,从寻阳乘船顺江而下,亲自在江里射杀了一条蛟龙。船队绵延千里,到达枞阳后才停下来,我还为此写了一首《盛唐枞阳之歌》。之后一路北上到达琅琊,到达海边,沿途所有有名的山川我都去祭祀了。
过了几个月,到了春天三月,我又回到了泰山,加大了封禅的规模。甲子日,我在明堂祭祀高祖,并把他与上帝一起祭祀,之后召见了诸侯王和列侯,听取了郡国的汇报。
四月,我下诏说:“我巡视了荆州、扬州,治理了长江、淮河地区,感受了大海的气势,又完成了泰山的封禅大典。上天显现了祥瑞之兆,所以我加大了封禅的规模。特此大赦天下!所有被征税的县今年都不用上缴赋税,同时赏赐鳏夫、寡妇、孤儿、独居老人布帛,贫穷的人家赏赐粮食。”之后我又回到了甘泉宫,在泰畤祭祀天地。
大司马大将军青去世了。
我们刚开始设立了十三州刺史部。当时朝中人才济济,文臣武将都非常优秀,但我又下诏说:“要完成非常伟大的功绩,就必须依靠非常杰出的人才。就像千里马一样,需要日夜兼程才能跑千里;有些人才,虽然平时默默无闻,但关键时刻却能建功立业。那些才能出众的人才,就如同驾驭千里马一样,只要好好加以利用就能发挥他们的作用。命令各州郡仔细考察吏民,看看有没有才能出众、品德高尚的人才,可以担任将相,或者出使外国。”
六年冬天,我前往回中行宫。
春天,我开始建造首山宫。
三月,我前往河东,祭祀后土。我下诏说:“我在首山举行祭祀,昆仑山就产出了珍宝,甚至还出现了黄金。祭祀后土时,神光闪耀,足足有三支蜡烛那么亮。特此赦免汾阴地区死罪以下的罪犯,并赏赐天下贫民布帛,每人一匹。”
益州和昆明叛乱了,我下令赦免京师那些没有服从命令去参军的逃兵,并任命胡将军郭昌率军前去征讨。
夏天,京城的百姓在上林平乐馆观看角抵表演。
秋天,发生了大旱和蝗灾。
太初元年十月,我前往泰山。
十一月甲子朔旦,也就是冬至那天,我在明堂祭祀上帝。
乙酉日,柏梁台失火了。
十二月,我在高里祭祀后土,之后又到勃海东边,遥祭蓬莱仙山。春天,我回到甘泉,听取了各地的汇报。
二月,我开始建造建章宫。
五月,我改革了历法,以正月为岁首,颜色用黄色,数字用五,重新制定了官名,并与音律相协调。
我派遣因杅将军公孙敖在塞外修筑受降城。
话说汉武帝在秋天八月的时候,下令让贰师将军李广利带着全国的犯人,浩浩荡荡地西征大宛国去。
这年,蝗虫从东边飞来,一直飞到了敦煌,那景象,可真是触目惊心啊!第二年春天正月,丞相公孙庆去世了。三月,汉武帝又跑到河东去祭祀后土神,还下令全国大赦,放假五天,然后又放假五天,祭祀家里的门神,这阵势,跟过年差不多。夏天四月,汉武帝下圣旨说:“我亲自去介山祭祀后土神,都有神奇的回应呢!所以,赦免汾阴和安邑的死刑犯以下的罪犯!”五月,又开始征调百姓的马匹,补充军队里的战马。秋天,蝗灾又来了!汉武帝派浚稽将军赵破奴带着两万骑兵去朔方打匈奴,结果这支军队就没再回来……年底十二月,御史大夫儿宽也去世了。
第三年正月,汉武帝又东巡,一直到了海边。夏天四月回来后,他修缮了封禅泰山的祭祀场所,还立了石碑。之后,他又派光禄勋徐自为在五原塞外修筑了一系列的城池,一直修到卢朐,然后派游击将军韩说带兵驻守;强弩都尉路博德则负责修筑居延塞。秋天,匈奴人又来犯了,他们袭击了定襄和云中,杀死了好几千人,还把光禄官署的亭舍和障塞都给破坏了;甚至还打到了张掖和酒泉,杀死了当地的都尉。
第四年春天,贰师将军李广利终于把大宛王给杀了,还抢来了汗血宝马!为此,他还专门写了一首《西极天马之歌》来庆祝。秋天,汉武帝开始修建明光宫。冬天,他又跑到回中去住了一段时间。他还把弘农都尉的办公地点迁到了武关,并规定对进出武关的人收税,用来支付关吏和士兵的伙食费。
天汉元年正月,汉武帝又去甘泉祭祀泰畤。三月,又跑到河东去祭祀后土神。这期间,匈奴还派使者来汉朝进贡,算是缓和了一下关系。夏天五月,汉武帝下令大赦天下。秋天,汉武帝下令关闭城门,进行大搜捕,还把那些被发配到五原戍守的犯人给抓了起来。
第二年春天,汉武帝又东巡到海边,回来后又住在回中。夏天五月,贰师将军李广利率领三万骑兵从酒泉出发,在天山跟匈奴右贤王打了一仗,斩杀了上万敌军。同时,汉武帝又派因杅将军从西河出兵,骑都尉李陵带着五千步兵从居延北出兵,也跟匈奴单于打了一仗,同样斩杀了上万敌军。可惜的是,李陵的军队最后战败了,他自己也投降了匈奴。秋天,汉武帝下令禁止在路上祭祀巫神,并且又进行了一次大搜捕。 这年,渠黎六国也派使者来汉朝进贡。
泰山、琅邪一带的土匪徐孛攵等人堵山攻城,路都给堵死了。皇上就派了使者暴胜之等人,穿着绣衣,拿着斧头,分头去抓捕这些土匪。那些刺史、郡守以下的官员,很多都被杀了。
冬天十一月,皇帝下令给关都尉说:“现在那些有本事的人,都跟东方那些土匪勾结在一起,你们要仔细检查出入关的人。”
三年春天二月,御史大夫王卿犯了罪,自杀了。 朝廷开始对酒实行专卖。
三月,皇帝去泰山祭祀,顺便修缮封禅的设施,祭祀明堂,然后接受了大臣们的建议。 之后又去了北地,祭祀常山,把一块玄色的玉埋在那里。
夏天四月,天下大赦。皇帝走到哪儿,那儿就不收田租。
秋天,匈奴入侵雁门,雁门太守因为害怕而逃跑,结果被处死了。
四年正月,皇帝在甘泉宫召见诸侯王。 然后动员全国精兵强将,派贰师将军李广利率领六万骑兵和七万步兵从朔方出发,同时派杅将军公孙敖率领一万骑兵和三万步兵从雁门出发,游击将军韩说率领三万步兵从五原出发,强弩都尉路博德率领一万多步兵和李广利会合。李广利在余吾水上跟匈奴单于打了几天仗,公孙敖跟左贤王打仗吃了亏,都撤兵回来了。
夏天四月,立皇子刘髆为昌邑王。
秋天九月,规定犯死罪的人,交纳五十万钱可以减一等。
太始元年正月,因为杅将军公孙敖犯了罪,要被砍头。
把一些郡国里的官员和豪强迁徙到茂陵、云陵。
夏天六月,天下大赦。
二年正月,皇帝去回中游玩。
三月,皇帝下诏说:“有官员建议说,我以前去郊外祭祀上帝,西上陇山,得到了一只白色的麒麟献给宗庙,渥洼水里出现了天马,泰山上发现了黄金,应该改改原来的名字。现在就把黄金改名为‘麟趾’(麒麟的脚印),以符合祥瑞的征兆。” 然后把这些东西赏赐给诸侯王们。
秋天,干旱。九月,规定犯死罪的人,交纳五十万钱可以减一等。
御史大夫杜周死了。
三年正月,皇帝去甘泉宫,款待外国使节。
二月,下令全国大规模庆祝五天。皇帝去东海,得到了一只红色的雁,写了一首《朱雁之歌》。皇帝又去了琅邪,祭祀日成山。登上之罘山,眺望大海。山呼万岁。
皇上冬天的时候,给每个经过他住所的人赏赐五千钱,给鳏夫、寡妇、孤儿、独居的人每人赏赐一匹布。
四年春天三月,皇上去了泰山游玩。壬午日,在明堂祭祀高祖,把他和上帝一起祭祀,顺便接受了大臣们的计策。癸未日,在明堂祭祀孝景皇帝。甲申日,修缮封土。丙戌日,祭祀石闾。
四月夏天,皇上去了不其,在交门宫祭祀神灵,好像乡里的人都来拜祭一样。皇上还写了一首《交门之歌》。五月夏天,皇上回到建章宫,大摆宴席,还特赦天下。
七月秋天,赵国有条蛇从城外进入城里,和城里的一群蛇在孝文庙下打架,城里的蛇都死了。十月初一那天晚上,天黑了,发生日食。十二月,皇上去了雍地,祭祀五畤,还西到安定,北到北地。
征和元年正月春天,皇上回来了,住在建章宫。三月,赵王彭祖死了。十一月冬天,皇上派三辅的骑兵在上林苑大搜查,还把长安城门锁了,十一天后才打开。这时,巫蛊之祸开始了。
第二年正月春天,丞相贺被关进监狱,最后死了。四月夏天,刮大风,把房子都掀翻了,树也都被刮断了。闰月,诸邑公主和阳石公主都因为巫蛊之祸被处死了。夏天,皇上去了甘泉游玩。七月秋天,按道侯韩说和使者江充等人到太子宫掘巫蛊。壬午日,太子和皇后合谋杀了江充,然后带兵和丞相刘屈氂在长安大战,死了好几万人。庚寅日,太子逃跑了,皇后自杀了。皇上开始在城门驻扎军队,还增加了黄旄旗帜。御史大夫暴胜之和司直田仁因为失职被问罪,暴胜之自杀了,田仁要被处斩。
八月辛亥日,太子在湖边自杀了。癸亥日,地震了。九月,立赵敬肃王之子偃为平干王。匈奴入侵上谷和五原,杀害了很多官吏和百姓。
第三年正月春天,皇上去了雍地,到了安定和北地。匈奴入侵五原和酒泉,杀了两个都尉。三月,皇上派贰师将军广利率领七万人马从五原出发,御史大夫商丘成率领两万人马从西河出发,重合侯马通率领四万骑兵从酒泉出发,去抵抗匈奴。商丘成在浚稽山和匈奴作战,斩杀了许多匈奴人。马通到了天山,匈奴人逃跑了,车师国就投降了。他们都带兵回朝了。广利战败,投降了匈奴。
五月,皇帝下令大赦天下。
六月,丞相屈氂被关进监狱,要被处死,他的妻子也被砍头了。秋天,发生了蝗灾。九月,叛乱分子公孙勇和胡倩被发现,都被处死了。
四年正月,皇帝到东莱巡视,到了海边。二月丁酉日,雍地坠落陨石,有两块,声音传到了四百里外。三月,皇帝在巨定举行耕种仪式。之后又到泰山巡视,祭祀并加封。庚寅日,在明堂举行祭祀。癸巳日,祭祀石闾。六月,皇帝回到甘泉宫。八月辛酉日月末,发生了日食。
后元元年正月,皇帝到甘泉宫,在泰畤祭祀天地,之后又到安定巡视。昌邑王刘髆死了。二月,皇帝下诏说:“朕在郊外祭祀上天,巡视北方边境时,看到一群鹤在那里停留,我没有捕猎,没有得到什么可以献祭的。我把这件事报告给泰畤,天地都显灵了。所以,下令大赦天下!”
六月,御史大夫商丘成犯了罪,自杀了。侍中仆射莽河罗和他的弟弟重合侯合谋叛乱,侍中驸马都尉金日磾、奉车都尉霍光、骑都尉上官桀一起讨伐他们。七月,发生了地震,很多地方都涌出了泉水。
二年正月,皇帝在甘泉宫召见诸侯王,并赏赐宗室成员。二月,皇帝到盩厔五柞宫巡视。乙丑日,立皇子刘弗陵为皇太子。丁卯日,皇帝在五柞宫去世,遗体停放在未央宫前殿。三月甲申日,皇帝葬在了茂陵。
赞曰:汉朝继承了前代诸侯王的弊端,高祖刘邦拨乱反正,文帝、景帝致力于休养生息,但是对于恢复古代的礼仪制度,还有一些缺憾。孝武帝即位之初,果断地罢黜了其他学派,推崇《六经》。于是他遍访海内人才,选拔优秀人才,让他们建功立业。兴办太学,举行郊祀,改革历法,制定历数,规范音律,创作诗乐,修建封禅祭祀的场所,祭祀百神,继承周朝的礼制,他的号令文章,光辉灿烂,值得称颂。后来的继承者能够遵循他的伟业,呈现出三代盛世的景象。像武帝这样雄才大略,又不改变文帝、景帝的节俭爱民的作风,即使是《诗经》、《尚书》中所称颂的贤君,也比不上他啊!
汉景帝是汉文帝的儿子,他母亲是窦皇后。文帝驾崩后七年,也就是六月丁未日,景帝继承了皇位,尊封他奶奶薄氏为太皇太后,他母亲窦氏为皇太后。
九月的时候,西方出现了一颗彗星。
到了景帝元年十月冬天,景帝下了一道诏书,说:“我听说啊,古代祭祀祖先,讲究的是功劳和德行,制定礼乐制度都有它的道理。唱歌跳舞是为了表达德行和功劳。高祖庙的祭祀,演奏的是《武德》、《文始》、《五行》这三支舞;孝惠帝庙的祭祀,演奏的是《文始》、《五行》这两支舞。我父皇汉文帝在位期间,打通关隘,让四方百姓没有隔阂;他废除了诽谤之罪,取消了肉刑,赏赐老年人,救济孤寡,让百姓安居乐业;他减少自己的欲望,不接受进贡,不滥用国库,不杀无辜,不贪图私利;他还废除了宫刑,释放了宫女,这在历史上都是少有的。我能力有限,做不到他那样。这些都是前代皇帝做不到的,而我父皇却亲力亲为。他的德行深厚如同天地,恩泽遍及天下,没有谁没有得到他的恩惠。他的功德如同日月一样光辉,可是庙里的祭祀乐舞却配不上他的功德,我心里很不安。所以,决定为汉文帝庙创作新的祭祀舞蹈——《昭德》舞,来彰显他伟大的功德。这样,祖宗的功德就能流传万世,永世流芳,我对此非常高兴。这件事,要和丞相、列侯、二千石以上官员以及礼官一起商议礼仪奏报。”
丞相等人上奏说:“陛下您一直想着孝道,为汉文帝创作《昭德》舞来彰显他的功德,是我们这些愚臣所不及的。我们认为:论功劳,没有人比高祖皇帝更大;论德行,没有人比汉文帝更盛。所以,高祖皇帝的庙应该被称为‘太祖庙’,汉文帝的庙应该被称为‘太宗庙’。皇帝应该世世代代祭祀祖宗的庙宇;各郡国和诸侯也应该为汉文帝建立太宗庙;诸侯王、列侯派使者参加皇帝祭祀祖宗庙宇的仪式。请陛下下令天下。”景帝说:“准奏!”
春天正月,皇帝下诏说:“最近几年收成不好,老百姓没饭吃,很多人饿死了,我很痛心啊!有些地方地少人多,没法种地养牲畜;有些地方土地肥沃,却荒着没人耕种,水源也很便利,但人们却不能迁移。那些想搬到地广人稀的地方的老百姓,就让他们搬吧!”
夏天四月,天下大赦,还给老百姓都升一级爵位。派御史大夫青翟去代地跟匈奴和亲。五月,规定土地租税减半。秋天七月,皇帝下诏说:“官吏接受下属的吃喝供奉,情节严重的处罚;接受财物,低价买进高价卖出,处罚较轻。廷尉和丞相商量一下,制定个具体的法令出来。”廷尉信谨和丞相商量后说:“官吏和所有有官职的人,接受下属在监察、治理、执行、指挥过程中提供的吃喝,只要计算清楚费用,就不用追究。其他的东西,如果低价买进高价卖出,都算作贪污受贿,没收财物,送交县官。官吏调动、免职、罢官后,接受原下属送的财物,就取消爵位,降为普通士兵,免除其官职。没有爵位的人,罚款二斤黄金,没收受贿的财物。如果有人能举报,就把没收的财物赏给他。”
第二年冬天十二月,西南方向出现彗星。规定全国男子二十岁才能结婚。春天三月,立皇子德为河间王,阏为临江王,余为淮阳王,非为汝南王,彭祖为广川王,发为长沙王。夏天四月壬午日,太皇太后去世了。六月,丞相嘉去世了。封故相国萧何的孙子萧系为列侯。秋天,跟匈奴和亲。
第三年冬天十二月,皇帝下诏说:“襄平侯嘉的儿子恢,不孝顺,还图谋造反,想杀掉嘉,这是大逆不道啊!赦免嘉的罪名,恢复他襄平侯的爵位,以及他家属被牵连的爵位。对恢及其家属依法处置。”春天正月,淮阳王的宫殿正殿失火了。吴王濞、胶西王卬、楚王戊、赵王遂、济南王辟光、菑川王贤、胶东王雄渠都起兵造反了。天下大赦。派太尉亚夫、大将军窦婴带兵去讨伐。杀了御史大夫晁错来平息七国的叛乱。二月壬子月底,发生日食。
话说汉武帝打败了七国叛乱,斩首十多万人!吴王濞被追杀到丹徒,给干掉了。胶西王卬、楚王戊、赵王遂、济南王辟光、菑川王贤、胶东王雄渠,一个个都吓死了,自己寻了短见。
接下来,六月,皇帝下诏书说:“吴王濞他们造反,拉帮结伙,还误导百姓,百姓也是被逼无奈的。现在濞他们都被平定了,那些因为他们而受牵连的百姓,还有那些逃兵,都赦免了!楚元王刘濞的儿子们也参与了叛乱,朕不忍心治他们的罪,就取消他们的爵位,别让他们玷污了皇室。”然后,立平陆侯刘礼为楚王,继承元王的后位;立皇子刘端为胶西王,刘胜为中山王。还给老百姓每家都升一级爵位,算是给大家发福利了。
四年春天,又重新设置关卡,用来管理进出人员。四月己巳这天,立皇子刘荣为皇太子,把刘彻封为胶东王。六月,又赦免天下,再给老百姓升一级爵位!七月,临江王刘阏死了。十月底,那天晚上还日食了呢。
五年正月,开始修建阳陵,夏天,招募百姓迁徙到阳陵,每人给二十万钱作为安家费。这一年还把公主嫁给了匈奴单于。六年冬天十二月,打雷,还下大雨。秋天九月,皇后薄氏被废了。七年十一月底,又日食了!正月,把皇太子刘荣废掉,改封为临江王。二月,取消了太尉的官职。四月乙巳,立王氏为皇后。丁巳这天,立胶东王刘彻为皇太子,还给那些给父亲守孝的人升一级爵位。
中元年的四月,又赦免天下,再给老百姓升一级爵位!还封故御史大夫周苛、周昌的孙子为列侯。第二年二月,规定诸侯王、列侯初封到国,都要由大鸿胪上报谥号、祭文和策书;列侯死后,以及诸侯太傅初次上任,都要由大行上报谥号、祭文和策书。诸侯王死了,要派光禄大夫去吊唁、祭祀、送礼,查看丧事,并帮助立嗣子;列侯死了,要派太中大夫去吊唁、祭祀,查看丧事,并帮助立嗣。至于下葬,国家允许动员百姓帮忙抬棺材、挖墓、填土,修坟墓的人数不能超过三百人。
最后,匈奴人入侵燕国了!
话说,改判死刑,别再用凌迟了,直接斩首就行。
三月,临江王荣因为侵占了太宗庙的土地,被朝廷下令逮捕,结果他自己就自杀了。这年夏天四月,西北方向出现了一颗彗星。然后,皇帝把皇子越立为广川王,又把他送到胶东国去当个王爷。七月,朝廷把郡守改名为太守,郡尉改名为都尉。九月,皇帝追封以前在楚国、赵国为国效力而死去的四位大臣的儿子为列侯,算是给他们父亲的死后追封。农历甲戌月的最后一天,发生了日食。
三年冬天十一月,朝廷取消了诸侯国里的御史大夫这个官职。第二年正月,皇太后去世了。夏天,大旱,朝廷下令禁止酿酒。秋天九月,发生蝗灾,西北方向又出现了一颗彗星。农历戊戌月的最后一天,又发生了日食。这年,皇帝又把皇子乘立为清河王。四年春天三月,开始修建德阳宫。御史大夫绾上奏,建议禁止身高超过五尺九寸,牙齿还没长齐的马匹出关。夏天,又发生蝗灾。秋天,朝廷大赦,赦免了那些在修建阳陵时犯死罪的犯人;那些快要腐烂的尸体,也允许家属处理。十月戊午日,又发生了日食。
五年夏天,皇帝把皇子舜立为常山王。六月,朝廷下令大赦天下,并且赐给百姓每人一级爵位。八月己酉日,未央宫东边的宫阙失火了。朝廷把诸侯国的丞相改名为相。九月,皇帝下诏书说:“法律和度量衡,是用来禁止暴行、制止邪恶的。审理案件关乎人的性命,死了的人是无法复活的。有些官吏不遵守法令,把贿赂当成商品买卖,结党营私,用苛刻的手段来显示自己的精明,导致无罪的人蒙受冤屈,朕对此感到非常痛心。而有罪的人又不认罪,利用法律的漏洞作恶,更是罪加一等。那些疑难案件,即使符合法律条文,但让人心里觉得不痛快,就应该重新审理。”
六年冬天十月,皇帝到雍地巡视,并在郊外祭祀五畤。十二月,朝廷改动了一些官职的名称,并且制定了铸造伪造黄金的处罚条例,犯法者将被处以弃市。第二年春天三月,下起了雨夹雪。夏天四月,梁王去世了。朝廷把梁国分成五个小国,并且立了梁王的五个孝顺的儿子为王。
五月,皇帝下令说:“官员啊,是老百姓的老师!坐骑、衣服都应该体面些。六百石俸禄以上的官员,都算是高级官员了。那些不讲究规矩的,或者不穿官服在街坊里晃悠,跟老百姓没啥区别。规定:二千石俸禄以上的官员,车子可以漆成红色,车辕上也漆成红色;一千石到六百石的,车辕左边漆成红色。官员出行,随从的坐骑和衣服不能超过官职等级,否则要降职处罚;那些出入街巷不讲究官样儿的官员,二千石以上的官员要上报他们的属下,三辅地区(京畿地区)不遵守法令的,都要上报丞相和御史处理。” 之前,很多官员都是靠军功升官的,坐骑和衣服都比较简朴,所以才定下这些规矩。另外,因为有些严酷的官员执法过当,所以皇帝又下令减轻刑罚,制定了鞭打的具体规定,这些都记载在《刑法志》里。
六月,匈奴人入侵雁门关,打到武泉,又进入上郡,抢走了很多马匹。官兵战死的有两千人。
七月,辛亥月最后一天,发生了日食。
第二年春天正月,皇帝下令说:“审理案件,可是件大事!人有聪明愚笨之分,官也有大小之别。案件有疑问的,先由相关部门审理,如果他们也无法决断,再移交廷尉(最高司法官)。如果下达了判决之后发现不妥当,审理案件的人也不算犯错。我希望审理案件的人,要尽量宽容些。”
三月,天下大赦,老百姓都升一级爵位,二千千石以上的官员和诸侯的相国,都升为右庶长。
夏天,举行盛大的宴会五天,老百姓可以买酒喝。
五月,发生了地震。
七月乙巳月最后一天,又发生了日食。
条侯周亚夫被下狱处死。
第二年冬天十月,朝廷裁撤了一些诸侯的封地。
第二年春天,匈奴人又入侵雁门关,太守冯敬与他们作战牺牲了。朝廷调集车辆、骑兵和材官(一种军官)驻守边防。
春天,因为歉收,朝廷禁止内郡用马匹的粮食,没收了那些粮食。
四月,皇上发布诏书说:“雕刻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会耽误农活;织造那些华丽的锦缎,会耽误妇女纺织。农活耽误了,粮食就没了着落;妇女纺织耽误了,冬天就穿不上暖和的衣服。又饿又冷,还能不干坏事的人就很少了。我亲自耕地,皇后亲自养蚕,以此来供奉宗庙的祭品和祭祀用的衣服,给天下人做个表率;我不接受进贡,减少宫廷的开支,减轻徭役和赋税,就是希望天下人都能专心务农养蚕,积攒足够的粮食,以应对灾荒。强壮的不要欺压弱小的,多数人不要欺压少数人;老年人能寿终正寝,孤儿寡母也能长大成人。现在,年成不好,老百姓粮食不够吃,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可能是因为有些官员贪污受贿,用钱财收买人心,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县丞是地方长官,竟然跟强盗一样,干尽坏事,真是岂有此理!命令所有二千石级别的官员各司其职;那些不认真做事、扰乱政事的官员,丞相要向我汇报,然后追究他们的责任。把这些都告诉天下人,让他们明白我的意思。”
五月,皇上又发布诏书说:“人不是怕不知道,而是怕被骗;不是怕不勇敢,而是怕蛮横;不是怕不富有,而是怕不知足。只有那些清廉的官员,欲望少,容易满足。现在,财产超过十万贯才能做官,清廉的官员财产不一定多。有房产的不能做官,没财产的也不能做官,我很同情他们。财产达到四万贯就可以做官,这样就不会让清廉的官员长期得不到重用,贪婪的人也捞不到太多好处了。”
秋天,大旱。
三年正月,皇上发布诏书说:“农业是天下的根本。黄金、珠宝,饿了不能吃,冷了不能穿,只当作货币使用,不知道它的最终用途。年成不好的时候,做买卖的人多,农民却少了。命令各郡国大力推广农桑,多植树木,这样就能获得衣食。官员如果像征用民力采掘黄金珠宝一样对待百姓,就按盗窃罪论处。二千石级别的官员如果听之任之,也要承担同罪。”
皇太子举行冠礼,皇上赐给那些为父后服丧的人爵位升一级。
甲子日,皇上在未央宫驾崩。遗诏赐给诸侯王、列侯每人两套马匹,二千石级别的官员每人两斤黄金,百姓每户一百钱。宫女们都回到自己家里,恢复自由身,过正常生活。
二月癸酉日,皇上葬于阳陵。
话说啊,有人夸赞说:“孔子说‘这些人啊,是夏商周三代之所以能走正道的原因’,这话说得真对!” 周朝和秦朝末期,那法律条文多得让人眼花缭乱,而且又严厉,可坏事还是层出不穷。
汉朝建立后,一下子扫除了那些烦琐苛刻的制度,让老百姓休养生息。到了汉文帝时期,更是推行节俭,汉景帝继承了父亲的遗志,就这样五六十年的时间,社会风气都变了,老百姓都变得淳朴厚道起来了。你看啊,周朝的成王、康王,汉朝的文帝、景帝,多好啊! “周云成、康,汉言文、景,美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