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武帝,名叫拓跋珪,是昭成皇帝的嫡孙,献明皇帝的儿子。他母亲是献明贺皇后。小时候,因为迁徙,他们一家在云泽游玩,拓跋珪睡着了,梦见太阳从屋里升起,醒来后看到阳光从窗户照射到天上,心里突然有所感悟。建国三十四年七月七日,拓跋珪出生在参合陂北,那天晚上又有光明祥瑞出现。昭成皇帝非常高兴,群臣都来庆贺,朝廷下令大赦天下,并向祖宗禀告此事。保姆们都说孩子的体重比普通婴儿重很多,私下里都觉得很奇怪。第二年,在埋葬胎盘的地方长出了一棵榆树,后来竟然长成了一片树林。拓跋珪从小就能说话,眼睛里闪闪发光,额头宽广,耳朵很大,大家都觉得他与众不同。他六岁的时候,昭成皇帝去世了。苻坚派将领来进行内乱,想把皇帝迁到长安,后来幸免于难。这件事记载在《燕凤传》里。苻坚的军队撤回后,国家百姓四散逃亡。苻坚派刘库仁和刘卫辰分别负责处理国事。南部大人长孙嵩和元他等人,带着原来的百姓投奔刘库仁,于是拓跋珪就转移到独孤部。
公元元年,昭成皇帝被葬在金陵,修建陵墓的时候,种下的柿子树都长成了树林。拓跋珪虽然年纪很小,但表现得非常不凡。刘库仁经常跟儿子说:“这个孩子有统一天下的志向,将来一定会恢复祖业,光宗耀祖的,这个人必定是未来的君主。”
公元七年,冬天十月,苻坚在淮南战败。这个月,慕容文等人杀了刘库仁,刘库仁的弟弟刘眷接管了国事。
公元八年,慕容暐的弟弟慕容冲篡位称帝。姚苌自称大单于、万年秦王。慕容垂篡位称燕王。
公元九年,刘库仁的儿子刘显杀了刘眷取而代之,并且开始密谋造反。商人王霸知道了这件事,在人群中踩了拓跋珪的脚,拓跋珪这才赶紧跑回去了。当时,故大人梁盖盆子六眷是刘显的谋士,他们都知道刘显的计划,就秘密派部下穆崇去告诉拓跋珪。拓跋珪于是暗中联系旧臣长孙犍、元他等人。秋天八月,他前往贺兰部。当天,刘显果然派人来抓拓跋珪,但没抓到。这件事记载在《献明太后传》里。这一年,鲜卑乞伏国仁私自称大单于。苻坚被姚苌杀死,苻丕篡位称帝。
公元386年正月初七,拓跋珪正式继承了代王的王位,在郊外祭天,改元,并在牛川举行盛大的庆典。他还再次任命长孙嵩为南部大人,叔孙普洛为北部大人。然后根据功劳大小,对大臣们进行封赏。到了二月,他前往定襄的盛乐,让百姓休养生息,鼓励农业生产。三月,刘显从善无往南逃到马邑,他的部下奴真率领军队投降了拓跋珪。
四月,拓跋珪改称魏王。五月,他率领队伍东行到陵石。结果,护佛侯的部帅侯辰和乙弗部的部帅代题叛逃了。将士们去追捕他们,拓跋珪却说:“侯辰他们世代为朝廷效力,即使犯了点小错,也应该暂时忍耐一下。现在我们刚起家,人心还不稳定,那些愚昧靠近我们的人本来就应该犹豫不决,没必要去追究他们。”
七月初七,拓跋珪回到盛乐。代题又带着他的部落来投降,过了十几天,他又逃跑了,投奔了刘显。拓跋珪就让他孙子倍斤接管了他的部落。这个月,刘显的弟弟肺泥率领骑兵袭击了奴真部落,之后也率领部众投降。一开始,拓跋珪的叔父窟咄被苻坚迁徙到了长安,后来跟着慕容永,慕容永还任命他为新兴太守。八月,刘显派弟弟亢泥去迎接窟咄,并带兵跟随他,逼近魏国的南境。于是各部落都骚动不安,人心惶惶,都在观望局势。拓跋珪的左右亲信桓等,和一些部落首领密谋叛乱来响应刘显。事情败露后,处死了五个参与谋反的人,其余的则没有追究。拓跋珪担心内部发生叛乱,就率领军队北渡阴山,前往贺兰部,依靠山势作为防御。他还派使者安同、长孙贺去向慕容垂求援。慕容垂派使者前来朝贡,并且命令他的儿子慕容贺驎率领步骑兵跟随安同他们。
话说公元385年十月,贺驎的军队还没到,敌寇却已经逼近了。于是,北部大人叔孙普洛等十三个人,还有许多乌丸人,都逃到卫辰去了。皇帝自己呢,也从弩山迁到了牛川,在延水南边安营扎寨,然后出代谷,在高柳跟贺驎会合,结果大败了窟咄。窟咄逃到卫辰,卫辰又把窟咄给杀了,皇帝就把窟咄的部下全部收编了。到了十二月,慕容垂派人来朝贡,还献上了西单于的印绶,想封皇帝为上谷王。但皇帝没接受。这一年,慕容垂在中山称帝,建立了大燕。苻丕死了,苻登在陇东自立为帝。姚苌在长安称帝,建立了大秦。慕容冲被手下的人杀了,慕容永又篡位称帝了。
公元386年正月,皇帝赏赐了功臣长孙嵩等七十三人,赏赐各有不同。二月,皇帝又去了宁川。五月,皇帝派使者安同去慕容垂那儿征兵,慕容垂就派他儿子贺驎带兵来支援。六月,皇帝亲自带兵去马邑南边讨伐刘显,追到弥泽,大败了刘显,刘显逃到慕容永那里去了,皇帝把刘显的部落全部收编了。八月,皇帝凯旋而归。
公元386年十月癸卯日,皇帝去了濡源,还派外朝大人王建当使者去见慕容垂。十一月,皇帝又去了赤城。十二月,皇帝巡视了松漠,之后又回到了牛川。
公元387年二月,皇帝东巡。四月,皇帝去了东赤城。五月癸亥日,皇帝北征库莫奚。六月,大败库莫奚,缴获了他们四个部落的牲畜十多万头,还渡过了弱落水。皇帝对将士们进行了赏赐,赏赐各有不同。
七月庚申日,库莫奚的部帅又聚集了残兵败将,晚上袭击了皇宫。皇帝立刻带兵反击,把他们全部杀光了。当月,皇帝回到了赤城。八月,皇帝派九原公元仪当使者去见慕容垂。十一月,慕容垂派人来朝贡。十二月辛卯日,皇帝带兵西征,到了女水,讨伐解如部,大败解如部,缴获了男女和牲畜十多万。这一年,乞伏国仁死了,他弟弟乞伏乾归继位,自己私下里称河南王。
公元某年春天正月,也就是甲寅日,皇帝带兵袭击了高车部落,把他们打了个大败仗。二月癸巳日,军队到达女水,又去收拾叱突邻部,同样大获全胜。戊戌日,贺染干兄弟带着各个部落的兵马前来救援,结果被咱们的军队迎头痛击,打得他们落荒而逃。
过了几个月,到了四月,大军回师赤城。五月的时候,陈留公元虔奉命出使慕容垂那里。到了年底十月,慕容垂派使者来朝贡。这一年,氐族人吕光自称三河王,也派使者来朝贡。
第二年春天三月甲申日,皇帝西征,大军到了鹿浑海,袭击了高车袁纥部,又一次大获全胜,俘获了二十多万人口和牲畜。慕容垂还派他儿子贺驎带兵来帮忙。四月丙寅日,皇帝到达意辛山,和贺驎一起讨伐贺兰、纥突邻、纥奚等部落,把他们打得溃不成军。六月,大军回到牛川。卫辰派他儿子直力鞮去袭击贺兰部,把他们围困起来。贺讷等人请求投降,说他们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七月丙子日,皇帝亲自带兵去救援,到达羊山的时候,直力鞮已经逃跑了。
八月,大军回到牛川。皇帝又派秦王觚去慕容垂那里当使者。九月壬申日,皇帝在囊曲河打败了叱奴部。到了十月,皇帝把都城迁到云中,又在狼山打败了高车豆陈部。十一月,纥奚部首领库寒率领全族归附。十二月,纥突邻首领屈地鞬也率领全族归附。皇帝最后驻扎在白漠。
第三年二月,皇帝到达纽垤川。三月,皇帝派九原公元仪、陈留公元虔等人西征黜弗部,再次取得了胜利。四月,皇帝祭天。六月,慕容贺驎在赤城打败了贺讷。皇帝又带兵去救援,慕容贺驎见势不妙就逃跑了。七月壬申日,皇帝在牛川举行军事演习,之后又回到了纽垤川。慕容垂扣留了使者元觚,索要名马,皇帝断然拒绝了他的要求。于是皇帝又派使者去见慕容永,慕容永派他的大鸿胪慕容钧呈上奏章,劝进皇帝尊号。同一个月,卫辰派他儿子直力鞮从棝杨塞出来,侵犯到了黑城。九月,皇帝袭击了五原,屠城之后,收缴了他们的粮食,然后回到纽垤川。最后在棝杨塞北立碑记功。
公元某年十月戊戌日,咱们大部队北上讨伐蠕蠕。追击他们,一直追到沙漠南边的床山下,狠狠地打败了他们!然后呢,皇上就根据功劳大小,赏赐了参与战斗的各位大臣。蠕蠕东西两部的首领匹候跋和缊纥提也被杀了,他们的别帅屋击于也被斩首。具体情况,你们可以去看看《蠕蠕传》。十一月戊辰日,皇上就回去了,到了纽垤川。
戊寅日,卫辰派他儿子直力鞮来咱们南部搞破坏。己卯日,皇上亲自带兵去讨伐。壬午日,在铁歧山南,咱们大获全胜,彻底打败了直力鞮的军队,缴获了他们的武器装备和粮草辎重,还有二十多万头牛羊!戊子日,皇上从五原的金津渡过黄河。辛卯日,到了卫辰的老巢悦跋城,卫辰父子俩吓得赶紧逃跑了。壬辰日,皇上命令各位将军追击,最后抓住了直力鞮。十二月,咱们找到了卫辰的尸体,把他砍了头示众,彻底灭掉了卫辰的势力。这事儿,《卫辰传》里都写着呢。卫辰的小儿子屈丐,逃跑了,跑到薛干部去了。皇上当时驻扎在盐池。黄河以南的各个部落,都乖乖投降了。统计了一下他们的珍宝、牲畜和战马,战马有三四十万匹,牛羊有四百多万头!皇上又根据功劳大小,赏赐了大臣们。卫辰的子孙亲属,不管老少,五千多人,都被杀掉了。山胡的首领大幡颓、业易于等等,带着三千多户人家投降了,皇上把他们安置在了马邑。这一年,皇上还修建了河南宫。
七年正月,皇上去了木根山,然后到了黑盐池。皇上在那儿设宴款待群臣,还接见了各国进贡的使臣。那地方风景可真不错,水也漂亮。三月甲子日,皇上在水边设宴款待群臣,然后又回到了河南宫。西部泣黎部落的首领茂鲜造反跑了,皇上派南部部落的首领长孙嵩去追讨,结果大获全胜,把茂鲜给打败了。五月,皇上又赏赐了各位官员马牛羊。八月,皇上去了漠南,还修建了巡逻的瞭望台。十二月,慕容永派使臣来进贡。这一年,皇上的儿子也出生了。
八年正月,皇上南巡。二月,到了羖羊原,去了白楼。三月,皇上带兵西征,目标是侯吕邻的部落。
四月,咱们大军到了苦水,狠狠地打败了敌人。五月,皇上又回白楼住下了。慕容垂这会儿正忙着收拾慕容永呢,在长子那儿打仗呢。六月,皇上的车驾往北边巡视去了。
这慕容永那边情况危急,赶紧派陈留王元虔和将军庾岳带着五万骑兵,渡过黄河去救援。他们一路打败了刘曜等人的部队,把他们的部落都给迁走了。元虔他们就在秀容驻扎下来,结果慕容垂又去围攻长子了。
七月,皇上到新坛祭天。庚寅那天,皇上设宴款待群臣,还顺便操练了一下军队。之前呢,卫辰的儿子屈丐逃到了薛干部那里,皇上派人去要,薛干部没给送回来。
八月,皇上南下讨伐薛干部的大帅太悉佛,地点在三城。正赶上太悉佛先派兵去攻打曹覆,皇上乘机攻破了三城,抓到了太悉佛的儿子,抢了不少珍宝,还把那里的百姓都迁走了。太悉佛听到这个消息,赶都赶不及,只好逃到姚兴那里去了。九月,皇上又回到河南宫。这一年,姚苌死了。
九年春天三月,皇上又往北边巡视。皇上派东平王元仪在河北五原屯田,一直到棝杨塞外。五月,又在河东屯田。七月,皇上回到河南宫。十月,蠕蠕的社仑带着他的部落往西跑了,具体情况你们去看《蠕蠕传》吧。这一年,姚苌的儿子姚兴篡位,杀了苻登;慕容垂也灭了慕容永。
十年正月,太悉佛从长安又回到岭北,上郡以西的地方都响应他。五月,皇上到盐池去住了几天。六月,又回河南宫。七月,慕容垂派他儿子慕容宝来攻打五原,还造船收粮食。皇上派右司马许谦去姚兴那儿征兵。东平王元仪也调到朔方去了。八月,皇上亲自在河南整顿军队。九月,皇上出兵,在河边筑台祭祀,然后沿着黄河布防,东西方向绵延千里多。那时候,陈留王元虔的五万骑兵在东边,切断了敌人的左翼;元仪的五万骑兵在河北,控制着敌人的后方;略阳王元遵的七万骑兵堵住了敌人的中间山路。
话说,十月辛未那一天晚上,石虎烧了船,偷偷跑了。十一月己卯,皇上带兵过了黄河。到了乙酉那天晚上,大军到达了参合陂。丙戌,咱们狠狠地打败了他们!这事儿《石虎传》里都写着呢。 一下子抓了好多俘虏,什么陈留王石绍、鲁阳王石倭奴、桂林王石道成、济阴公尹国、北地王世子钟葵、安定王世子羊儿,还有好几千文武官员和士兵,缴获的兵器、车辆、军需物资更是数不胜数,足足有十多万! 从这些俘虏里,我们还挑出了一些有才能的,比如贾彝、贾闺、晁崇这些人,让他们一起商量军务,按照以前的规矩办事。然后皇上就给大臣和将领们发了赏赐,每个人都不一样。到了十二月,皇上就回云中盛乐宫去了。
皇始元年正月,皇上在定襄的虎山附近大规模搜捕了一番,然后又东边去了善无北陂。三月,慕容垂带兵来攻打桑乾川。陈留公元虔当时在平城守城,兵还没集齐呢,他就带着手下的人去迎战,结果打输了,战死了。慕容垂就打到了平城西北,翻过山去扎营。听说皇上要来了,他就赶紧修城墙防守。结果病重了,就逃跑了,最后死在上谷。他儿子石遵偷偷地把这事儿瞒着,然后回到中山,自己当了皇帝。六月癸酉,皇上派将军王建他们带兵三路讨伐石遵在广宁的太守刘亢泥,把他杀了,还把他的部落迁走了。石遵的上谷太守慕容普邻也丢下郡城逃跑了。丁亥,皇太后贺氏去世了。这个月,还把献明太后给安葬了。
七月份的时候,右司马许谦上书建议皇帝接受尊号,皇帝这才开始竖起天子的大旗,出行时也开始搞警卫,然后就改元了。
八月初八,皇帝在东郊检阅军队。初十,大规模讨伐慕容宝,皇帝亲自率领四十多万大军,从马邑南下,越过句注山。旌旗绵延两千多里,军队浩浩荡荡地前进,老百姓都被吓坏了。另外还下令将军封真等人率领三路大军,从东线进攻,包围了幽州城蓟县。
九月初五,军队到达阳曲,登上西山,眺望晋阳城,皇帝命令将领们率领骑兵包围晋阳,准备攻城,后来又撤兵了。并州牧、辽西王慕容宝吓得不轻,带着老婆孩子连夜逃出城,往东跑了,并州就这样平定了。 刚开始建立台省,设置百官,封拜公侯、将军、刺史、太守,从尚书郎以下的官职全部用文人担任。 皇帝刚开始开拓中原地区,非常重视安抚人心。 那些士大夫们只要来到军营,不管年纪大小,皇帝都接见他们,嘘寒问暖,让人充分表达自己的想法。只要有一点才能,都会被重用。九月初六,皇帝下令辅国将军奚牧去晋川地区侦察地形,结果抓住了慕容宝的丹阳王慕容买得等人在平陶城。
话说公元386年十月初八,皇帝的车驾离开了井陉,派冠军将军王建和左军将军李栗率领五万骑兵先头部队出发。到了十一月初一,皇帝到达了真定。从常山往东,各地的守将有的弃城逃跑,有的则跑到军营门口磕头投降,只有中山、邺、信都三座城池死守不降。皇帝又下令征调东平公仪率领五万骑兵从南面攻打邺城,而王建、李栗等人则负责攻打信都,并且特别强调,军队行军过程中,不准损害百姓的桑树和枣树。十一月十五日,大军进军中山;十六日,骑兵包围了中山城。
皇帝对众将说:“我估计慕容宝这个人胆小怕事,肯定不会出城迎战,只会依仗城池死守,拖延时间。如果我们猛攻,会损伤士兵;如果久攻,会消耗粮草。不如先拿下邺城和信都,然后再回头攻打中山,这样比较划算。如果我们把军队调到别的地方去,慕容宝一定会散布兵力去民间抢掠粮食,这样一来,民心就会离散,到时候攻打中山就更容易了。”众将都觉得皇帝说得有道理。十一月二十二日,皇帝的车驾到达了鲁口城。这一年,司马昌明死了,他的儿子司马德宗篡位称帝,还派使者来朝贡。另外,吕光也篡位称帝,自号大凉天王,也派使者来朝贡。
公元387年正月初一,皇帝在鲁口城举行盛大的宴会,款待群臣。这时,慕容宝派他的左卫将军慕容腾去袭击博陵,杀死了中山太守和高阳县的县令们,还抢掠了大量的物资。当时信都城还没攻下,正月初七,皇帝下令大军进军信都。正月初九,骑兵包围了信都城。当晚,慕容宝的冀州刺史、宜都王慕容凤偷偷从城里逃跑了,投奔中山去了。正月十日,慕容宝的辅国将军张骧和护军将军徐超率领将士一起打开城门投降了。慕容宝听说皇帝已经到了信都,就赶紧逃到博陵的深泽地区,在呼沱水边安营扎寨,还派他弟弟贺麟去袭击杨城,杀死了常山守军三百多人。慕容宝把所有的珍宝和宫女都拿出来招募各地流氓地痞,很多无赖之徒都响应了他的号召。
二月初几号,皇帝跑到杨城去了。过了几天,军队在钜鹿的柏肆坞扎营,就在呼沱河边上。那天晚上,石宝带着所有兵马偷袭营地,火烧到了行宫,士兵们都吓坏了,四处逃散。皇帝吓了一跳,赶紧起床,来不及穿衣服戴帽子,光着脚就跑出去敲鼓集合军队。一会儿,左右侍卫和中军将士陆陆续续地都来了。皇帝摆了个奇特的阵势,在营外设置了烽火台,然后亲自骑马冲锋陷阵,石宝的军队被打得大败,斩首一万多人,俘虏了他们的将军高长以及其他四千多人。
第二天,石宝逃到中山去了,我们缴获了他的武器装备和辎重,数量多得数不清,足足有几十万那么多。石宝手下的尚书闵亮、秘书监崔逞、太常孙沂、殿中侍御史孟辅等等都投降了。投降的人一个接一个,皇上都给他们封官加爵,赏赐各有不同。平原有个叫徐超的,带人造反,在畔城闹事,皇上派将军奚辱把他抓起来杀了。并州的守将封真,带着他的亲戚朋友和手下造反,想要攻打刺史元延,元延后来平定了叛乱。
这时候,柏肆那边的战事传得沸沸扬扬,贺兰部帅力眷、纥突邻部帅匿物尼、纥奚部帅叱奴根这几个家伙也联合起来,在阴馆造反。南安王元顺带兵去讨伐,结果没打赢,死了好几千人。皇上就派安远将军庾岳带一万骑兵去,把叱奴根他们给灭了。三月初几号,皇帝的队伍到了卢奴。石宝派人来求和,说愿意送上元觚(一种酒器),把常山以西的土地献给朝廷,请求让他继续守着中山以东的地方。皇帝同意了。可是没过多久,石宝就违背了约定。
过了几天,皇帝的队伍到了中山,命令各路将领包围了中山城。那天晚上,石宝的弟弟贺麟带着老婆孩子逃到了西山。石宝一看弟弟跑了,害怕他先跑到和龙去占领地盘,当天晚上就带着老婆孩子和兄弟宗族几千骑兵往北逃跑了。石宝手下的将领李沈、王次多、张超、贾归等等都投降了。皇上派将军长孙肥去追,追到范阳就追不上了,只好回来了。中山城里的人拥立慕容普邻当了他们的首领。
四月,皇帝因为军粮接济不上,就下令让东平王元仪停止围攻邺城,转移到钜鹿屯兵,并在杨城积攒粮食。普邻派出了六千多步兵,伺机袭击我们的各个营地。皇帝下令让长孙肥将军率领轻骑兵去迎战,同时又派出了五千虎贲军从后面截击,结果斩杀五千人,俘虏七百人,然后把俘虏放了。五月庚子这天,皇帝大大赏赐了有功的将士们。
皇帝知道中山城里的人被普邻胁迫,而我们的军队又紧逼着他们,他们想投降也没机会,于是就暗中派人去跟他们联系。甲辰这天,我们摆开阵势,展示我们的实力给城里的人看,然后命令军队停止围攻,往南边转移,等待事情的变化。甲寅这天,皇帝任命东平王元仪为骠骑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兖豫雍荆徐扬六州牧、左丞相,并封他为卫王。襄城王元题也升了爵位,被封为王。
七月,普邻派乌丸人张骧率领五千多人出城寻找食物,去常山灵寿一带抢劫,杀害官吏百姓。贺麟从丁零国进入张骧的军队,利用张骧的兵力,又回到中山,杀了普邻自立为王。皇帝回到了鲁口,派长孙肥将军率领一千骑兵袭击中山,攻入城郊就回来了。八月丙寅朔日,皇帝从鲁口出发,向常山九门进军。这时候正好大瘟疫,人马牛羊都死了很多。皇帝问众将士瘟疫的情况,将士们回答说:“现在还活着的人大概只有十四五分之一。”当时中山城还在抵抗,又加上饥荒和瘟疫,大家都想往北边撤退。皇帝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就对他们说:“这本来就是天意,我们又能怎么办呢!天下的百姓,都可以为我们效力,关键在于我们怎么去安抚他们,还担心没有百姓吗!”大臣们这才不敢再说什么了。皇帝又派抚军大将军略阳王元遵去袭击中山,毁掉他们的庄稼蔬菜,攻入城郊就回来了。
九月,贺麟因为饥饿和穷困,率领三万多人出来袭击新市。甲子月最后一天,皇帝亲率大军去讨伐他。太史令晁崇上奏说:“这日子不吉利。”皇帝问:“为什么这么说?”晁崇回答说:“从前商纣王就是在甲子这天灭亡的,兵家都忌讳这个日子。”皇帝说:“商纣王在甲子这天灭亡,周武王不也是在甲子这天取得胜利的吗?”晁崇答不上话了。
十一月份的丙寅日,皇上亲率大军攻打新市。贺麟退到泒水边,依托沼泽地防守,想固守阵地。
到了甲戌日,皇上亲临贺麟军营,在义台坞与贺麟大军展开激战,结果大获全胜,斩杀敌军九千多人。贺麟一个人骑着马逃往西山,最终逃到邺城,被慕容德杀掉了。
甲申日,贺麟手下投降的官员、尚书、将领和士兵超过两万多人。 其中张骧、李沈、慕容文等将领先前投降后又叛逃,结果这天又被抓住了,皇上大度地赦免了他们,没有追究责任。 咱们这次可是缴获了不少东西啊,皇帝的玉玺和印绶、书籍档案、府库和珍宝,数都数不清,足足有几万件呢!皇上还根据功劳大小,分别赏赐了功臣和将士们。 中山城就这样平定了。
乙酉日,襄城王去世了。丁亥日,皇上派三万骑兵支援卫王仪,准备攻打邺城。 这一年,鲜卑人秃发乌孤私自称大单于、西平王。
公元天兴元年正月,慕容德跑了,躲到滑台去了。卫王仪攻占了邺城,收缴了那里的仓库。皇上就下令赏赐将士,各有不同等级的赏赐。卫王仪追赶慕容德到了黄河边,没追上就回来了。庚子这天,皇上从中山出发,去常山真定视察,然后又去了赵郡高邑,最后到了邺城。听说邺城有些老人生活不能自理,皇上就下令让当地官府好好救济他们。皇上到了邺城,上上下下地巡视台榭宫殿,仔细查看了整个宫城,好像是想把这里定为首都的样子,于是就在邺城设立了行台,任命龙骧将军日南公和跋为尚书,让他和左丞贾彝一起率领郎官、吏员和五千兵士镇守邺城。皇上从邺城回中山,沿途还关心百姓的生活情况。皇上还下令,大军经过的州郡,免除百姓一年的赋税,山东地区的百姓,赋税减半。
皇上准备回北方,就派出一万人修建直道,从望都铁关凿开恒岭到代地,五百多里呢。皇上担心自己回去了以后,山东地区会出乱子,就在中山设立了行台,下令让左丞相、守尚书令卫王仪镇守中山,又让抚军大将军略阳公元遵镇守勃海的合口。右军将军尹国先在冀州负责征收赋税,听说皇上要回去了,就起了反叛之心,想偷袭信都。安南将军长孙嵩把他抓起来送交朝廷,结果尹国先被杀了。辛酉这天,皇上从中山出发,到了望都尧山。然后把山东六州的百姓、官员和一些何人、高丽等少数民族,一共三十六万人,还有十多万技术工匠,都迁徙到京城。皇上的队伍到了恒山脚下,博陵、勃海、章武等地,土匪强盗都起来了,略阳公元遵等人把他们平定了。广川太守贺卢杀了冀州刺史王辅,逼着守城的士兵,抢劫阳平、顿丘等郡,然后渡过黄河,投奔了慕容德。
二月,皇上从中山到繁宫去住,重新挑选了负责警卫的人员。皇上还下令给迁来的百姓发放耕牛,按人口分配田地。三月,离石胡帅呼延铁、西河胡帅张崇等人纠集几千人叛乱。皇上就下令安远将军庾岳去平定叛乱。渔阳的土匪库傉官韬也聚众叛乱,皇上就下令中坚将军伊谓去讨伐。皇上把左丞相卫王仪召回京城,又下令让略阳公元遵代替他镇守中山。
公元XXX年四月壬戌这天,皇上把常山封给了遵,把毗陵封给了南安公元顺,还把征虏将军、历阳公穆崇升为太尉,安南将军、巨鹿公长孙嵩升为司徒。皇上那天还在西郊祭天,祭祀的规模比平时还要大。对了,广平太守、辽西公元意烈造反了,结果在郡里被处死了,不过皇上网开一面,赦免了他的妻儿。还有,鄜城的屠各董羌、杏城的卢水郝奴、河东的蜀薛榆,以及氐族首领苻兴,都带着他们的族人归顺了朝廷。
六月丙子这天,皇上让官员们讨论一下该怎么定国号。大臣们说:“以前周朝秦朝之前,各个国家都世世代代住在自己的地盘上,有自己的国家,有自己的家,等统一全国之后,就用原来的地名来当国号。可是从汉朝开始,废除了诸侯,改设郡守,很少有世袭的,那些后来崛起的政权,都不是靠着祖传的地盘起家的。现在咱们国家要万世传承,开创一个新的时代,我们觉得从长远来看,应该用‘代’来作为国号。”皇上说:“想当年,我的远祖们统御幽州,控制着远方的国家,虽然已经称王,但还没能统一全国。到了我这一代,正值天下大乱,各个地方都各自为政,老百姓苦不堪言。虽然各地风俗习惯不同,但只要用心去治理,就能得到他们的拥护,所以我亲自率领军队,平定了中原,消灭了叛乱,四面八方都归顺了朝廷。所以,应该沿用以前的称号,就叫‘魏’吧!把这个决定告诉天下百姓,让他们都知道我的想法。”
秋天七月,我们把首都迁到了平城,开始修建宫殿、宗庙和社稷坛。渔阳乌丸的库傉官韬又聚集了一伙人当起了强盗,皇上就派冠军将军王建去平叛。八月,皇上命令官员们整顿封地,规划郊区和城郊,统一道路的宽度和里程,统一度量衡。皇上还派人巡视各地,调查那些不称职的官员,亲自过问,进行奖惩。九月,乌丸人张骧的儿子张超,收拢了一批亡命之徒,聚集了三千多户人家,占据了勃海的南皮,自称征东大将军、乌刃王,到处烧杀抢掠。皇上又派将军庾岳去讨伐他。
十月,皇帝开始修建天文殿。十一月辛亥那天,皇帝下令让尚书吏部郎中邓渊负责制定官制、爵位等级,以及调整律吕、协调音乐;仪曹郎中董谧负责起草郊庙、社稷、朝觐、飨宴的仪式;三公郎中王德负责修订律令,发布法令禁令;太史令晁崇负责制造浑仪,观测天象;吏部尚书崔玄伯则负责统筹和审核所有这些工作。
到了闰月,左丞相、骠骑大将军、卫王仪以及其他王公大臣们一起上书给皇帝,说:“我们听说,皇帝居于正中,那么星宿就会运行有序;帝王顺应天意,那么诸侯就会敬仰效法。我们认为陛下德行与天地阴阳相合,道义崇高如同三皇五帝,仁德遍及天下,盛世之治遍布全国,恩泽惠及万物,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归心,军队所到之处,如同风吹草倒,万民都盼望着您的领导。而陛下却谦虚谨慎,退让自抑,至今未正式举行登基大典,也未穿戴皇帝的服饰,这并不符合上天之意,也无法满足百姓的期望。所以应该隆重地宣扬圣明的功德,为后世树立典范。我们冒死进言,恳请陛下准许。” 皇帝推辞了三次才答应。
十二月己丑这天,皇帝在天文殿登基,太尉、司徒献上玉玺和绶带,百官都高呼万岁。当天大赦天下,改元。追尊成帝以下的皇帝及皇后的庙号和谥号。登基仪式上演奏了《皇始》之舞。皇帝下令百官商议确定各种仪式的次序。尚书崔玄伯等人奏请采用土德,服饰颜色以黄色为主,数字以五为基数;不沿用以前的辰腊祭祀,祭祀用的牲畜为白色。五郊祭祀按节气举行,宣扬时令,教导百姓农时,实行夏朝的历法。同时,将六州二十二郡的官吏、豪杰、百姓共计两千户迁往代都。
这一年,兰汗杀了慕容宝自立为王,慕容宝的儿子慕容盛又杀了兰汗自立。慕容德自称燕王。
公元某年(具体年份需根据上下文补充)的春天正月初一,那天是甲子日,皇帝先去南郊祭祀天地,把始祖神元皇帝也一起祭祀了。祭祀仪式结束,皇帝下坛检阅火祭,一切礼仪都完成才回宫。
第二天,也就是乙丑日,皇帝下令赦免京城所有犯人的罪行。 同时,他还开始制定三驾马车的制度(具体制度内容需根据上下文补充)。
到了庚午日,皇帝御驾亲征,往北边巡视。他下令让各路大将对高车族发动大规模袭击。 大将军常山王遵率领三路大军从东边的长川出发,镇北将军高凉王乐真率领七路大军从西边的牛川出发,而皇帝自己则率领六路大军从中间的驳髯水西北方向进军。
二月初一,那天是丁亥日,咱们的军队齐心协力,大获全胜!一口气打败了三十多个高车部落,俘虏了七万多人,缴获了马匹三十多万匹,牛羊一百四十多万头!厉害吧! 骠骑大将军、卫王仪将军率领三万骑兵,从西北方向深入沙漠一千多里,又打败了高车剩下的七个部落,俘获了两万多人,马匹五万多匹,牛羊二十多万头,还有高车战车二十多万辆,以及各种各样的战利品。 他们凯旋回师,途经牛川和薄山,还在那里刻石立碑,记载这次辉煌的战绩。 皇上还赏赐了参与作战的将士们,赏赐的多少各有不同。 庚戌日,征虏将军庾岳在勃海打败了张超。张超逃到平原,结果被自己的手下给杀了。
咱们利用俘获的高车人,在鹿苑修建了一座规模宏大的苑囿,南边连接台阴,北边靠近长城,东边包围白登,西边依托西山,占地几十里宽广。我们还开凿了渠道,引来武川的水灌溉苑囿,修建了三个水沟,把水引到宫城内外。还挖了个鸿雁池,真是气派!三月己未,皇上结束了北伐,顺利回朝了。甲子日,皇上正式下令,设立《五经》和其他各种书籍的博士,还增加了国子太学三千名学生。这个月,氐人李辩叛变了慕容德,向邺城行台尚书和跋求救。和跋轻骑前往支援,攻克了滑台,收缴了慕容德的宫室和府库里的财物;他还打败了慕容德的桂林王及其手下的一千多名官兵将士。丙子日,皇上派遣建义将军庾真、越骑校尉奚斤去讨伐厍狄部帅叶亦干和宥连部帅窦羽泥,在太浑川打败了他们。厍狄勤支的儿子沓亦干率领他的部落归顺了朝廷。庾真他们又继续前进,打败了侯莫陈部,缴获了十多万头马牛羊,追击溃逃的敌人,一直追到了大峨谷。
中山太守仇儒逃到赵郡躲藏起来,推举土匪头子赵准当老大,自称使持节、征西大将军、冀青二州牧、钜鹿公,仇儒当赵准的长史,他们拉帮结派,到处煽动叛乱。皇上命令中领军长孙肥去讨伐平叛,很快就把他们给收拾了。夏四月,前任清河太守傅世纠集了一千多户人家造反,自称抚军将军。五月癸亥日,征虏将军庾岳又把他们给平定了。
七月,皇帝在太极殿(天华殿)处理政务。辛酉日,在鹿苑举行大规模阅兵,赏赐各有不同。安置了来自陈郡、河南的万余流民,还派人去慰问他们。姚兴率兵包围洛阳,司马德宗派辛恭靖求救。
八月,皇帝任命太尉穆崇率领六千骑兵前往洛阳救援。同时,增开了京师十二座城门,修建了西武库,减免了州郡百姓一半的赋税。辛亥日,皇帝下令礼官制定各种礼仪,并写入新法令。范阳人卢溥在海滨聚集人马,自称使持节、征北大将军、幽州刺史,攻打掠夺各郡县,还杀害了幽州刺史封沓干。慕容盛的辽西太守李朗率领全郡归顺。西河胡帅护诺于、丁零帅翟同、蜀帅韩砻都相继归附朝廷。
十月,太庙建成,将元、平文、昭成、献明四位皇帝的神主迁入太庙。十二月甲午日,慕容盛的征虏将军、燕郡太守高湖率领三千户人家归顺朝廷。辛亥日,皇帝下令让材官将军和突讨伐卢溥。天华殿也终于建成了。这一年,吕光立他的儿子吕绍为天王,自己称太上皇。吕光死后,他的庶子吕纂杀害了吕绍,自己篡位称帝。秃发乌孤去世,他的弟弟秃发鹿孤继位,并派使者来朝贡。
三年正月戊午日,和突在辽西击败卢溥,活捉了卢溥及其子卢焕,押送京城处死。癸亥日,皇帝在北郊举行祭祀活动。皇帝还分派官员巡视各州郡,了解民情风俗,考察并惩治违法行为。同时,赏赐群臣布帛,数量各有不同。二月丁亥日,皇帝下令有关部门在东郊祭祀太阳。皇帝还亲自下田耕种,以示勤政。壬寅日,皇子聪去世。三月戊午日,皇帝册立慕容氏为皇后。这个月,还开凿了城南渠,连接城内,并修建了东西两个鱼池。
四月,姚兴派使者来朝贡。五月戊辰日,皇帝派遣谒者仆射张济出使姚兴。己巳日,皇帝率领车驾东巡,到达涿鹿,并派使者用太牢祭祀尧帝和舜帝的庙宇。之后又西行至马邑,观赏了灅源的景色。
秋七月壬子那天,皇帝的车驾回到了皇宫。然后开始修建中天殿、云母堂和金华室。
十一月,高车部落首领力犍率领九百多个部落归顺了朝廷。
十二月乙未这天,皇帝下诏书说:“世人都说汉高祖刘邦出身平民却能取得天下,这并没有真正理解其中的原因。刘邦继承了尧舜的帝业,延续了旷世的美德,有如蛇龙般的征兆,得到祥瑞的应验,五星连珠,天人和谐,这分明是革命的领袖,是天命所归,不是凭空臆想就能得到的。然而那些狂妄狡猾的人,之所以屡屡失败,正是因为他们被争夺天下的说法迷惑了,迷失了对天命的理解。所以他们才会步上覆车的后尘,走上叛逆的道路,严重的会倾覆州郡,轻的也会败坏乡里,最终身死名败,祸及九族,追随乱臣贼子,死后也不悔改,这难道不可悲吗!《春秋》的义理,在于大一统的美好,吴楚僭越称帝,最终都被诛杀,君子看不起他们的虚假名号,如同尘垢一般。如果不是继承圣王之德,天人和谐,帝王的基业,哪里是轻易就能获得的呢?纵观古今,那些不义而求非分之位的人,最终只会失去保全家业的途径,而遭受刀锯之刑。有国家有家室的人,如果能够推究兴衰的规律,认识到天命的不可违背,观察征兆和天意的暗中指示,杜绝争权夺利的邪恶言论,斩断奸雄的僭越妄为,多想想安于现状的好处,那就几乎接近于圣明了。这样,就可以保全荣华富贵直到寿终正寝,将余庆流传给后世。这样一来,祸乱就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生,战争就不会无端地爆发。后世子孙啊,要引以为戒,难道不应该谨慎吗!” 当时太史多次奏报天文异常,皇帝亲自查阅经书占卜,大多预示着改朝换代,所以皇帝多次更改官号,一方面是为了防范奸邪,另一方面是为了消灾解厄。
后来,皇帝担心大臣们疑惑,暗中诽谤,在丙申日又下诏说:“上古的治理,重视道德而轻视名位,有职务而无爵位,容易治理而政事有序,所以邪恶的谋划不会发生,奸诈的行为不会出现。周朝末年,下级凌驾于上级,凭借称号来确立地位,凭借官位来获取俸禄,卿大夫世袭官职,大夫们只顾自己做事,阳德不畅,争夺家产,所以祸乱由此而起,战争由此而爆发。秦汉的弊端,在于舍弃道德而崇尚奢靡,才能和德行混杂,贤人和愚人互相混淆,官员失序,任用非其人。于是忠义之道衰落,廉耻的节操废弛,谦让的风气消失,毁誉的观念盛行,这一切都是因为过分看重名位而导致祸败。古代设置三公,责任重大,所以说‘待罪宰相’,是委以重任,而不是虚假的恩宠。而现在世俗之人,都把辅佐皇帝的职位看作是荣华富贵的象征,都争相追求。这个职位,掌握在皇帝手中,任用它就显得重要,不用它就显得轻微。所以官职没有固定的名称,而责任却有明确的分工,这才是真正值得重视的,又何必执着于虚名呢?桀纣虽然南面称王,地位很高,却可以被推翻;周文王的儿子姬旦虽然地位卑微,却可以受到尊敬。一个官职可以显示才能,一个卑微的职位也可以树立榜样。如果以道德为根本,就胜过那些富贵人家了。所以能够衡量自己的人,最终能够名利双全;那些只顾眼前利益的人,最终会身败名裂。利益和名声,毁誉的污点互相竞争;道义和德行,是心灵的珍宝。所以道义是治理国家的根本,名位是治理国家的末节。名位不能建立在道义之上,就不能长久;爵位不能适应时代的需求,就不能发挥作用。使用而不加以限制,就会成为严重的弊端。能够通晓变化,而不丧失原则的人,只有圣人吧!后世的人啊,要认真思考成败的道理,考察治乱的原因,借鉴殷周的失败教训,革除秦汉的弊端,就能接近于太平盛世了。” 这一年,乞伏乾归被姚兴打败,李暠私自任命自己为凉州牧、凉公。
公元四年春天正月,高车部落的首领带着三千多户人家投降了朝廷。 二月丁亥日,皇帝下令让乐师进宫学习舞蹈,并在先圣先师的灵位前举行祭祀仪式。丁酉日,皇帝又派使者巡视各地州郡,调查审理诉讼案件,纠正和惩处违法行为。三月,皇帝亲自去打渔,并将打到的鱼献祭到寝庙。
四月辛卯日,皇帝下令撤销邺城的行台(临时行政机构)。同时,皇帝还下令有关部门大力宣传那些隐居不仕的贤士。五月,皇帝下令兴建紫极殿、玄武楼、凉风观、石池和鹿苑台这些建筑。
到了秋天七月,皇帝下令镇远将军、兖州刺史长孙肥率领两万步骑兵南下征讨许昌和彭城。同时,皇帝还下令赏赐全国各地镇守的将士布帛,数量各有不同。冬天十二月辛亥日,皇帝下令征西大将军、常山王遵率领五万大军讨伐多兰部落的首领木易于,材官将军和突则率领六千骑兵袭击黜弗、素古延等部落。 之后,皇帝又召集博士和儒生们,将各种经书的文字整理分类,总共整理出四万多字,取名为《众文经》。这一年,慕容盛死了,他的弟弟慕容熙篡位称帝;吕光之子吕隆也杀害了吕光自立为王;卢水胡的首领沮渠蒙逊私自任命自己为凉州牧、张掖公。沮渠蒙逊和李暠都派使者前来朝贡。
公元五年正月丁丑日,慕容熙派兵入侵辽西。我军虎威将军宿沓干等人抵抗不利,放弃了令支城撤退。皇帝听说姚兴将要入侵边境,庚寅日,便紧急调集车辆和民夫,命令并州的各路军队在平阳的乾壁囤积粮食。戊子日,材官将军和突再次袭击黜弗、素古延等部落,俘获了三千多匹马,七万多头牛羊。辛卯日,蠕蠕部落的首领祖仑派兵前来救援素古延等人,和突在山南河曲迎战并打败了他们,俘获了二千多匹战马。之后,军队班师回朝,皇帝对将士们进行了各有不同的赏赐。
公元某年二月癸丑这天,征西大将军、常山王遵他们到了安定郡的高平。木易于带着几千骑兵,跟卫辰、屈丐一起丢下国家跑了,我们追到陇西的瓦亭,还是没追上,就回来了。不过,我们缴获了他们的辎重、仓库和财物,还有四万多匹马,三千多头骆驼和牦牛,以及九万多头牛羊。这些战利品都分赏给了将士们。然后,我们把木易于他们的人民都迁徙到了京城。有个和尚叫张翘,自称“无上王”,跟丁零鲜于次保勾结,在常山郡的行唐聚集党羽。到了夏天的四月,太守楼伏连把他们给剿灭了。
五月,姚兴派他弟弟,安北将军、义阳平带着四万大军来侵略。平阳的乾壁城被攻破了。六月,我们在东郊整顿军队,把军队分成几部分,皇上还下诏书让镇西大将军毗陵王顺、长孙肥等三位将军率领六万骑兵当先锋。
到了秋天的七月戊辰朔日,皇上御驾亲征,西讨姚兴。八月乙巳,军队到达柴壁。平固守着柴壁,我们进军包围了它。姚兴把所有军队都派来救援。甲子这天,皇上渡过蒙坑,主动出击,打败了姚兴的军队。
到了冬天的十月,平固战死了,我们俘虏了他们剩下的三万多人。《兴传》里记载了这件事。我们还俘虏了姚兴的征虏将军、尚书右仆射狄伯支,越骑校尉唐小方,积弩将军姚梁国,建忠将军雷星、康官,北中郎将康猥,以及平固的堂弟伯禽以下,四品将军以上四十多人。我们还抓到了之前逃跑的官员王次多、靳勤,把他们斩首示众。姚兴多次派人请求议和,皇上都不答应。大臣们劝皇上趁胜攻打蒲坂,但是皇上担心蠕蠕会趁机作乱,所以在戊申这天,我们班师回朝了。十一月,皇上到达晋阳。皇上任命相州刺史庾岳为司空。皇上还派左将军莫题去壶关讨伐上党地区的盗贼秦颇和丁零翟都。丁丑这天,上党太守抓住了秦颇,把他杀了,翟都逃到了林虑。十二月的辛亥这天,西征大军凯旋而归。
这年,蠕蠕的杜仑侵犯边境,皇上命令常山王遵去追击,但没追上,又回来了。越勤莫弗率领他部下上万户人家归顺朝廷,住在五原的北面。这一年,秃发鹿孤病死了,他弟弟傉檀继位,还派使者来朝贡。
公元某年(具体年份文中未提及,下同)春天正月辛未日,朔方尉迟部的将领率领一万多户人家归顺朝廷,迁居云中。夏天五月,朝廷大规模调动军队和运输工具,准备平定江淮地区,解决荆州和扬州的叛乱。
接着,秋天七月,镇西大将军、司隶校尉、毗陵王顺犯了罪,被革职回府。戊子日,皇帝北巡,在犲山上修建行宫,并组织将士们进行狩猎活动,一路向东北越过罽岭,到达参合、代谷地区。九月,皇帝幸临南平城,规划在灅水南边建造新城,这座新城北面是夏屋山,南面是黄瓜堆。辛未日,皇帝返回宫中。冬天十月,西昭阳殿开始修建。乙卯日,皇帝立皇子嗣为齐王,并授予他车骑大将军、相国之职;立皇子绍为清河王,授予他征南大将军之职;立皇子熙为阳平王;立皇子曜为河南王。同时,追封故秦愍王子夔为豫章王,封陈留王子、右将军悦为朱提王。丁巳日,皇帝下令将军伊谓率领两万骑兵北上袭击高车。司马德宗派使者前来朝贡。十一个月庚午日,伊谓大胜高车。这一年,岛夷桓玄废黜了他们的君主司马德宗,自立为帝,僭称大楚。
天赐元年春天正月,朝廷派遣离石护军刘托率领三千骑兵袭击蒲子。三月丙寅日,擒获了姚兴宁北将军、泰平太守衡谭,俘获了三千多人。朝廷还规定,户口不足百户的县,就撤销建制。
夏天四月,朝廷下令尚书郎中公孙表出使江南,观察桓玄的动向。正赶上桓玄战败,公孙表便返回了。蠕蠕首领社仑的弟弟悦与大那等人密谋杀害社仑,自立大那为首领。事情败露后,悦前来投奔朝廷。五月,朝廷在山东设立冶炼厂,征发州郡的罪犯和流民制造兵器。秋天九月,皇帝亲临昭阳殿,亲自安排官员的职务,召集文武百官,根据他们的才能进行任用;同时制定了四等爵位,分别是王、公、侯、子,取消了伯、男的爵位;追封旧臣,并给予相应的爵位。这年秋天,江南大乱,大量的流民背井离乡,逃往淮北,路上互相照应着前行。
公元某年十月辛巳日,皇上大赦天下,还改了个年号。然后呢,就开始修建西宫了。十一月份,皇上就搬到西宫住了,还召集朝臣们开会,让他们互相揭发宗派,推荐有才能的人。结果啊,好多官员的子孙因为失业都领到了爵位,足足有两千多人呢!到了十二月戊辰日,皇上又去犲山宫玩儿了。这一年,有个叫刘裕的岛夷人造反,干掉了桓玄。
第二年二月癸亥日,皇上才回宫。到了四月,皇上到西郊祭祀,结果所有的车旗都换成了黑色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年,司马德宗又称帝了,慕容德死了,他侄子慕容超又当了皇帝。
第三年正月甲申日,皇上北巡,又去了犲山宫打猎,还到了屋孤山。二月乙亥日,皇上去了代园山,建了个五石亭。三月庚子日,皇上回宫了。四月庚申日,皇上又去犲山宫了。皇上还让著作郎王宜弟画了一幅《兵法孤虚立成图》,足足三百六十幅呢!之后,皇上又去了定襄角史山和马城,甲午日才回宫。这个月,蠕蠕人来犯边境,皇上半夜就召集军队,天亮的时候敌人就跑了,军队也就撤了。六月,皇上命令八部五百里范围内的青壮年修建灅南宫,宫门和城阙都十多丈高呢!还挖沟渠,修建池塘,扩大苑囿,规划修建外城,方圆二十里,还规划了市场和街道。修建了三十天才完工。
七月,太尉穆崇死了。八月甲辰日,皇上又去了犲山宫,然后去了青牛山。丙辰日,皇上又去了武要北原,看了九十九泉,还建了个石亭,最后去了石漠。九月甲戌朔日,皇上去了漠南盐池。壬午日,皇上到了漠中,看了天盐池,又过了沙漠,到了北边的吐盐池。癸巳日,皇上南下长川。丙申日,皇上去了长陂。十月庚申日,皇上回宫了。
第四年二月,皇上封皇子羒为河间王,处文为长乐王,连为广平王,黎为京兆王。五月,皇上北巡。从参合陂东边经过蟠羊山的时候,下大雨,洪水冲走了几百辆辎重车,还死了上百人。然后皇上就绕过石漠,到了长川,去了濡源。常山王遵犯了罪,被赐死了。
公元某年秋天七月,皇帝从濡源往西,去参合陂行宫玩儿。在那边修建北宫的围墙,干了三个月就停工了,然后回皇宫了。八月份,又去了犲山宫。这个月,还把司空庾岳给杀了。十一月份,皇帝才回皇宫。这一年,慕容宝的养子高云杀了熙自立为皇帝,赫连屈丐也自称大单于、大夏天王,天下大乱。
第二年春天正月,皇帝又去了犲山宫,接着又去了参合陂,在延水河边看人家钓鱼,最后到了宁川。三月份,姚兴派人来进贡。这一年,皇孙焘出生了,也算是件喜事。
到了第六年夏天,皇帝身体不太舒服。其实啊,皇帝以前就吃寒食散,自从太医令阴羌死后,这药的副作用就经常发作,现在更是严重了。再加上天灾不断,皇帝心里又焦虑不安,经常好几天不吃东西,或者整夜睡不着觉。他开始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喜怒无常,觉得百官和身边的人都不可信,还总担心像天文预兆那样,会有危险发生在他身边。他整天回忆过去的事情,成败得失,没完没了地自言自语,好像旁边有鬼在和他说话似的。大臣们去见他,只要被他想起以前犯的错,立马就被杀。其他的大臣,只要脸色稍微有点变化,或者呼吸有点不顺畅,走路姿势有点不对,说话稍微有点不流畅,皇帝就认为他们心里怀着坏心思,表现出来了,然后就动手打人,被打死的人尸体都堆在天安殿前了。所以,朝野上下人人自危,人心惶惶。各部门工作都松懈了,没人管;工匠们偷工减料,强盗横行,街上人越来越少了。皇帝也知道了这些情况,还说:“都是朕纵容的,等过了灾年,再好好整顿吧!”
秋天七月,慕容氏族一百多户人家,密谋要逃跑。结果事情败露了,都被杀了,死了三百多人。八月份,卫王仪又想造反,也被赐死了。
冬天十月戊辰日,皇帝在天安殿驾崩了,享年三十九岁。永兴二年九月甲寅日,追谥为宣武皇帝,葬在盛乐金陵,庙号太祖。泰常五年,又改谥为道武皇帝。
史书上这么说:晋朝灭亡,天下大乱,戎狄趁机作乱,各种假冒伪劣的势力纷纷冒出来,像饿狼一样争抢地盘。太祖皇帝就是在这种动荡不安、危机四伏的环境里,时而隐忍,时而奋起,带领着残存的百姓,凭借着他的英勇和智慧,最终平定了战乱,统一了中原,受到百姓和上天的拥戴,登上了皇帝的宝座。虽然他一直忙于国事,四处奔波,但他的治国方略和功绩却流传至今。这真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啊,他让百姓受益,也让百姓参与到国家的建设中来,这简直就是前无古人的神武之才! 可是,他最终还是遭遇了不幸,祸患的发生并非他所能预料,这说明有时候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唉!
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