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天下，皇帝嘛，就应该像天和地一样，德行配得上天地，天下都是他的，这叫“天无二日，土无二王”。 以前夏商周三代，都老老实实待在中原，后来秦朝统一六国，汉朝统一全国。可到了东汉桓帝、灵帝的时候，国家就乱了，天下四分五裂。曹操平定了乱世，魏文帝曹丕统一了中原，孙权在江东称帝，刘备在蜀地称帝。
这都是怎么回事呢？那些戎狄胡人，头发椎髻或者断发，他们崇尚暴力，根本不懂什么王道，只知道蛮横霸道，肆意妄为。中原百姓流离失所，都想找个能领导他们的人，盼着能安定下来。这些胡人就趁机起兵，互相争夺地盘，抢夺帝位，占据一方土地。他们还胡说八道，说自己得到了上天的认可，是人间的真龙天子，其实他们的地盘不过就那么点大，却自称是皇帝，还说什么三公九卿，跟真正的皇帝一样，真是可笑至极！ 如果说鳖灵能比得上周朝的皇帝，夫差能比得上汉高祖，尉缭能拥有皇帝的尊贵地位，子阳能掌握皇帝的权力，那怎么可能呢？钟会那种厉害的将领，带着精锐的部队，都最终失败了，可见天意如此，人力难为。
晋朝国祚不长，很快又遭遇了战乱，各种各样的异族都出来作乱，互相争斗。刘渊首先起兵，石勒紧随其后，两个晋朝皇帝都被废黜，两京都被攻破。接着是刘虎、慕容廆、苻健、姚苌、吕光等，这些胡人也都纷纷作乱，江淮地区战火纷飞，瓜州凉州也陷入战乱，张轨占据河西走廊，依仗着辽东的地理优势。大家都说这是天命所归，要改朝换代了。他们互相残杀，又互相驱逐，有的还没被驯服，等着我们去讨伐呢！
话说太祖皇帝当年真是威风凛凛，在参合山、中山地区，他指挥着风雨雷电，北方黄河以北的地区，都乖乖地臣服了。世祖皇帝英明神武，在灵武地区果断决策，因为当时还有叛乱没有平定，全国各地也还有阻碍，所以他立志要统一全国。
于是，他年年带兵出征，军队四处征战，全国各地都取得了胜利，他惩罚了罪犯，安抚了百姓，结果那些专制独断、作威作福的人，从西边的流沙到东边的沧海，没有一个能逃脱的，都被押送到东门，并在北阙被处死。 但是，那些边远地区的残余敌人，还没有彻底消灭，他们的根基还在；一些狡猾的敌人，还残存着。所以，他又北上越过瀚海沙漠，打断了他们的胳膊腿；南下到达江河湖泊，消灭了他们的精锐力量。虽然敌人的尸体还剩下一些，但他们的精气神都耗尽了；他们苟延残喘，魂魄都快要离开了躯壳。
高祖皇帝继承了先帝的伟业，迁都改制，日新月异，形势变化迅速。那些留着辫子的部落首领，不是逃跑了就是投降了；那些穿着奇异服装的首领们，纷纷进贡宝物。可是，由于高祖皇帝的儿子们没有及时赶到，敌人乘机作乱，高祖皇帝亲率大军，六路大军齐发，斩杀了敌人的将领，攻破了他们的城池。如果当时没有谷塘的灾祸，百姓也没有思念鼎湖山（指思念故土），那么北方就可以焚烧他们的帐篷，收服那些躲藏起来的敌人，改变他们的服饰和习俗，在龙荒地区放牧马匹；南方就可以征服那些凶残的部落，改变他们的风俗习惯。后来寿春内附，华阳归顺，就连小小的江阴也担心被征服。
肃宗皇帝年纪轻轻就登上了皇位，不久之后，他的母亲掌管朝政，她致力于推行宽松的政策，以求得朝野上下和谐，对边远地区的事情则不太重视，就像对待鸡肋一样。结果，那些狡猾的狄人互相争斗，部落之间离心离德，敌人的首领四处逃窜，最终投降了我们，我们怜悯他们的遭遇，把他们送回了家乡，让他们保卫边疆。
魏国的国运衰败了，祸根在于那些权势熏天、专权擅政的奸佞小人。朝政腐败，内忧外患，边境动荡不安，防线岌岌可危，边境将士们士气低落，人心涣散。朝廷失去了正确的方向，百姓们也面临着巨大的困难，政治混乱如同风中飘摇的野草，军队战斗力弱得像弹丸一样。十几年间，中原地区遭受了严重的破坏。而长江流域那些凶狠狡猾的叛乱势力，虎视眈眈地觊觎着中原王朝，像毒蛇猛兽一样肆虐边境地区。他们成群结队，挥师南下，白山黑水之间，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
虽然魏国的国力衰弱，但天命尚未改变，朝廷及时采取措施，挽救危局。齐武帝迅速采取行动，屈身治理天下，成功地平息了这场危机。朝廷采取了远交近攻的策略，以德服人，化解矛盾。于是，商旅往来不断，边境地区恢复了平静，烽火台上的警报也消失了。然而，那些水乡地区的狡猾之徒，贪婪成性，背信弃义，竟然收留了朝廷的叛逃者，一起举起反叛的大旗，最终导致了寒山之战和涡阳之战等等。朝廷最终平定了叛乱，消灭了这些叛逆势力。
自两百多年以来，篡权夺位的叛逆之徒层出不穷，但是天道循环，最终都会得到应有的结果，就像众星拱卫北极星一样，百川最终都要汇入大海。现在我将这些篡逆者的罪行记录在册，以便后世之人了解他们的兴衰成败。
匈奴人刘聪，字玄明，又名载，是冒顿单于的后代。汉高祖曾经把宗室女子嫁给冒顿单于，所以他的后代就以母姓为氏。他的祖先豹，曾经担任左贤王。后来魏国把匈奴人分成五个部落，任命豹为左部帅。虽然豹被分到五个部落之一，但他的家族都居住在晋阳汾河一带。
他的父亲刘渊，身材高大魁梧，力大无比。西晋初期，他担任官职，在洛阳居住。豹死后，刘渊继承了他的职位。后来，他的官职由帅改为都尉，刘渊被任命为北部都尉。杨骏执政时，任命刘渊为建威将军、五部大都督，封他为汉光乡侯。后来，因为部民叛乱出塞，刘渊被免职。永宁初年，成都王司马颖任命刘渊为宁朔将军，监察五部军事。
齐王冏、长沙王乂和颍川王这些家伙互相残杀，弄得鸡飞狗跳。这边的北部都督刘宣等人偷偷摸摸地商量着造反，想拥立刘渊当大单于。当时刘渊在邺城，就派呼延攸去报告这个情况。刘渊想回去参加葬礼，但颍川王不同意。颍川王当了皇太弟，还把刘渊封了个太弟屯骑校尉。后来晋惠帝去打颍川王，又把刘渊提拔为辅国将军，负责北城的防守。结果惠帝打败了，刘渊就成了冠军将军，还封了个卢奴伯。没过多久，并州刺史司马腾和幽州刺史王浚都起兵攻打颍川王，颍川王的军队打败了。
刘渊对颍川王说：“现在司马腾和王浚这两个家伙这么嚣张，兵力超过十万，咱们这边的禁卫军和附近几个郡的百姓根本挡不住啊！我应该替殿下您去跟五部胡人联系，召集义军，来抵抗外敌！”颍川王很高兴，就封刘渊为北单于，让他参与丞相的军事决策。
刘渊到了左国城，刘宣等人就给他戴上了大单于的帽子。不到二十天，他就聚集了五万多人马，驻扎在离石。刘渊对刘宣他们说：“这当皇帝的事儿，哪有永远不变的？咱们得学学汉高祖和魏武帝那样！不过晋朝的人不一定愿意接受我们，汉朝统治天下时间长，恩德深入人心，而我又和汉朝是亲戚，咱们可以结为兄弟，哥哥死了弟弟继承，这不是挺好的吗？现在咱们就称汉朝吧，追尊刘禅为孝怀皇帝，这样才能得到百姓的支持！”于是，他搬到了左国城，自称汉王，设立百官，年号元熙，追尊刘禅为孝怀皇帝，开始攻打各郡县。
桓帝十一年，晋朝并州刺史司马腾来求救，桓帝亲自率领一万骑兵去救司马腾，还杀了刘渊的大将綦毋豚，刘渊就往南逃到了蒲子。这事儿《晋书·刘渊载记》里都写着呢。
晋光熙元年，刘渊又占据了河东，攻克了平阳和蒲坂，然后把都城迁到了平阳。晋永嘉二年，刘渊称帝，年号永凤。后来，有人在汾水中捞到了一枚玉玺，上面刻着“有新保之”几个字，这是王莽的玉玺。找到玉玺的人，又在上面刻了“渊海光”三个字献给了刘渊。刘渊觉得这是上天赐给他的吉兆，就把年号改成了河瑞。他把刘聪封为大司马、大单于，让他总管尚书省的事务，还在平阳城西设立了单环环境台。刘渊死后，他的儿子刘和篡位。刘聪是刘和的第四个弟弟，他杀了刘和自己当了皇帝。
这猴子，胳膊可真厉害，拉弓三百斤都没问题！ 郭颐当了晋朝新兴郡太守后，就把他招到身边当主簿，还让他管了不少郡里的事情。后来，他又被提拔当了骁骑别部司马，之后齐王冏又让他当了国中尉。 再后来，他当了左部司马，没多久又升了右部尉。河间王颙当了太宰后，又把他推荐当了赤沙中郎将。
因为当时石勒在邺城，害怕被成都王司马颖害死，他就逃到司马颖那儿去了。司马颖还挺高兴，立马封他当右积弩将军，还让他参加前线作战。 打完仗后，他就回到朝廷。 石勒声势越来越大，最后被封为大司马，还当上了楚王。 后来，他干脆自己称帝，改年号为光兴。 石勒派王弥和刘曜攻打洛阳，抓了晋怀帝，还把年号改成了嘉平。
石勒当了皇帝后，就变得骄奢淫逸，杀人不眨眼，动不动就杀掉朝廷大臣，简直是几天就杀一个。 他还把太保刘殷的两个女儿纳为左右贵嫔，又把刘殷的四个孙女纳为贵人，刘家六个女人，在后宫里都得宠。 石勒自己很少处理政务，都是让黄门侍郎把奏章递给他，然后由左贵嫔做决定。 因为鱼蟹供应不上，都水使者襄陵王摅被砍头；因为工程进度慢，将作大匠望都公靳陵也被砍头，两人都在东市被斩首示众。 石勒还特别喜欢打猎，天天早出晚归，甚至在汾河边看鱼，还用蜡烛延长白天时间。他弟弟石乂和儿子石粲劝谏他，结果石勒大怒，说：“我难道是桀、纣、幽厉那样的暴君吗？你们这些家伙，生下来就是哭丧的吗！”
早些时候，刘琨来求救，穆帝亲自带兵，还派大儿子司马六修去打石勒的儿子石粲他们，结果大获全胜。 这事儿，《晋书·载记》里都写着呢。
石勒跟大臣们喝酒，非要逼着晋朝皇帝喝酒。晋朝的光禄大夫庾珉等人计划着响应刘琨，平定阳平，结果反被石勒杀了，庾珉等人也被诛杀。石勒改年号为建元。
阳平发生了地震，石勒的崇明观塌陷变成了一个池塘，水是红色的，像血一样，红色的气体直冲云霄，还有一条红色的龙飞快地飞走了。一颗流星从牵牛星附近飞起，落入紫微星，像龙一样蜿蜒盘旋，光芒照亮了大地，最后落在了阳平北面十里处。人们去看，发现是一块肉，长三十步，宽二十七步，臭味飘到了阳平。这块肉里经常传来哭声，日夜不停，石勒很讨厌它。石勒的刘皇后生下一条蛇和一只老虎，它们都伤了人然后跑掉了，怎么也找不到，后来发现它们在那个臭肉旁边。
石勒派刘曜攻打长安，抓住了晋愍帝，又把年号改成了麟嘉。长安的武库塌陷了，陷下去了一丈五尺深。从冬天开始，石勒就不再接受朝贺了，他把市场搬到了后宫，跟宫女们吃喝玩乐，一连好多天都不醒酒。他立樊氏为皇后，这个樊氏原来是石勒张皇后的侍女。当时号称皇后的人有四个，佩带皇后玺绶的人竟然有七个！阿谀奉承之风盛行，贿赂公行，后宫赏赐动辄千万。甚至还有猪戴着进贤冠，狗戴着武将的帽子和佩绶，跑到石勒的座位上，一会儿就打起来了，死了。守卫的人竟然都没看见有人进来。平文二年，石勒死了。
石勒的儿子石粲继位，改元为汉昌。石粲沉迷酒色，整天在后宫游荡，国家大事都由大将军靳准决定。靳准带兵杀了石粲，刘氏家族的人，不管老少都被杀光了。靳准自称汉王，设置百官。没多久，他又被靳明杀了，大家一起投降了渊氏家族的刘曜。
刘曜，字永明。从小父母双亡，被渊氏家族收养。他略通书计，但志向不稳定。他力气很大，很能打，一寸厚的铁片，他都能射穿。他曾经犯了罪，应该被杀，就逃到了朝鲜，当了个县里的士兵，后来大赦天下才得以回国。石勒晚年，刘曜官至相国，镇守长安。靳准杀石粲的时候，刘曜赶来支援，在赤壁附近驻扎。然后刘曜就僭越称帝，改年号为光初。靳明投降刘曜后，刘曜回到长安，自称大赵皇帝。
张骏那家伙，西边跟张骏打仗，南边又跟仇池打仗，整天打仗，就没个安宁的日子。他还花六百万的巨款，给他爹和他老婆修坟墓，坟墓挖得深不见底，坟堆高耸入云，足足有两里地那么大周长，为了修坟，不知道挖了多少古墓，逼着民工没日没夜地干活，点着蜡烛连夜赶工，老百姓哭喊的声音，在路上到处都是。后来他又加高了九十尺。坟墓前面那些石人，据说还会说话，说“小心点”。他还封他儿子为南阳王，把汉阳十三郡都给了他当封地。在渭城建了个单于台，还设置了左右贤王等等官职，全都是用一些杂种来担任。张曜得到一只黑色的兔子，还把年号改成了太和。
石虎攻打张曜，结果被张曜打败了，张曜接着就攻打在洛阳的石生。张曜这个人不关心士兵，只跟那些宠臣喝酒赌博，手下人劝谏他，他还生气把人给杀了。石勒趁机占领了石门，张曜这才知道，赶紧解了金墉城的围，在洛阳西边摆开阵势，准备跟石勒决战。结果到了西阳门，他一挥手，军队就溃不成军了，全军大败。张曜掉进了冰窟窿里，被石勒的将领石堪给抓住了，石勒把他囚禁在襄国，后来就把他杀了。张曜死后，第一年，他儿子张毗带着百官逃离长安，往西跑到秦州，没多久也被石勒给灭掉了。
石勒，羯胡人，字世龙，小名匐勒。他祖上是匈奴的一个分支，分散居住在上党武乡羯室，所以被称为羯胡。他爷爷叫邪弈于，他爸爸叫周曷朱，也叫乞翼加，都是部落里的小头目。他爸爸周曷朱性格凶狠粗暴，那些羯胡人都不怎么服他。石勒从小就长得壮实，很有胆量和谋略，喜欢骑马射箭，他爸爸经常让他代替自己管理部落里的羯胡人，那些羯胡人都很信任他。
话说并州刺史司马腾抓了一堆胡人，到山东去卖，充当兵员。有两个胡人被拷在一根枷子上，石勒也在其中。到了平原，被卖给了一个姓师的人家当奴隶。师家住在马厩旁边，石勒就经常和马厩的负责人汲桑来往，一来二去关系就熟络了。于是石勒就拉拢了一帮人，包括王阳、夔安、支雄、冀保、吴豫、刘膺、姚豹、逮明、郭敖、刘征、刘实、张噎仆、呼延莫、郭黑略、张越、孔豚、赵鹿、支屈六等等，这些人跑到皇家的马场，偷了马匹，抢了一些丝绸财宝去贿赂汲桑。
成都王司马颖被废黜后，司马颖原来的部将，阳平人公师藩等人自称将军，在赵魏地区起兵，兵力多达几万人。石勒和汲桑就带着马厩里的几百骑兵去投奔他。这时汲桑给石勒改了名字，姓石名勒。公师藩任命石勒为前锋部队的督导。后来公师藩战败身亡，石勒和汲桑逃回了马场躲藏。
司马颖的军队要往河北去，汲桑让石勒当夜间负责警戒的官员，带着马厩的人去抢劫郡县，抓捕囚犯，然后和主力军队汇合，驻扎在平石。汲桑自称大将军，率军攻打邺城，任命石勒为前锋都尉。攻打邺城，成功占领了。没过多久，就被晋将苟晞打败了。
石勒投奔了刘渊，被封为辅汉将军、平晋王。刘聪继位后，任命石勒为征东大将军、并州刺史、汲郡公。刘粲攻打洛阳，石勒留下长史刁膺统领九万步兵，把辎重转移到重门，自己率领两万轻骑兵和刘粲在太阳会合，在渑池大败晋军监军裴邈，一直打到了洛川。石勒攻打成皋，包围了晋朝陈留太守王赞在仓垣，结果被王赞打败了。石勒军队驻扎在文石津，准备北上攻打晋朝幽州刺史王浚。这时王浚的将领王甲率领一万多辽西鲜卑骑兵在津北打败了刘聪的安北大将军赵固，石勒就烧毁船只，放弃营地，率军前往柏门，迎接从重门运来的辎重，在石门渡过黄河。然后南下攻打晋朝豫州刺史冯嵩在陈郡，没有成功，又攻打襄城太守崔广在繁昌，斩杀了崔广。
一开始，雍州的流民王如、侯脱、严嶷等人，在江淮地区起兵造反，接受了刘渊给的官职。听说石勒来了，他们害怕了，就派出一万人马在襄城抵抗。石勒打败了他们，全部俘虏了他们的士兵。石勒到了南阳，在宛城的北山驻扎下来。王如派使者去跟石勒讲和。石勒进攻宛城，攻克了它，杀了侯脱，严嶷投降了，石勒把他们的军队都收编了。石勒南下到达襄阳，攻克了江汉流域三十多个据点，眼看着就要控制整个江汉地区了。石勒的右长史张宾认为这样做不行，就劝石勒撤军北上。
晋朝的太傅、东海王越率领洛阳的二十多万大军讨伐石勒。结果东海王越在军中去世了，军中将士推举太尉王衍为首领，率领大军向东进发。石勒追击，在苦县打败了他们。石勒命令骑兵包围敌人并进行射杀，敌人堆积如山，王衍和晋朝的襄阳王范等十多万人被杀。东海王越的儿子越毗听说父亲去世的消息后，从洛阳出发，跟随他的人几乎是全城的人。石勒在洧仓拦截了越毗，打败了他，俘虏了越毗和晋朝的二十六位宗室王公以及许多大臣，全部杀害。石勒和王弥、刘曜一起攻陷了洛阳，把功劳归于王弥和刘曜。之后，石勒出兵轘辕，在蒙城俘虏了晋朝的大将军苟晞，任命他为左司马。刘聪授予石勒镇军大将军、幽州牧的官职，兼领并州刺史。石勒采纳了张宾的计策，在南葛陂北改建都城襄国。然后袭击幽州，俘虏了王浚，并杀了他。刘聪又封石勒为陕东伯，让他可以随意征战，授予他刺史、将军、守宰、列侯等各种官职，每年年底向朝廷汇报。
刘粲被勒准杀了以后，勒准就带着军队去平阳。石勒就自称皇帝，任命勒准为大司马、大将军，还给了他九锡（古代帝王赐给诸侯的九种珍宝），又增加了十个郡的封地，加上他之前拥有的十三郡，一共二十三郡，还封他为赵公。勒准到了平阳，靳明带兵出来和勒准打仗，结果被勒准打得大败，勒准就派左长史王修和主簿刘茂去向石勒报捷。靳明带着平阳的军队逃到石勒那里，石勒就往西去了粟邑。勒准把平阳的宫殿房屋都烧了，留下军队驻守后就回去了，把浑天仪和乐器都搬到了襄国。石勒派人给勒准送去太宰的官职，让他兼任大将军；还把他的爵位升为赵王，又增加了七个郡的封地，加上之前的二十郡，一共二十七郡；勒准出入的时候，前面有仪仗队开道，戴着十二旒的冕冠，乘坐金根车，驾着六匹马，就像当年曹操辅佐汉献帝一样。
王修的幕僚曹平乐留在石勒的朝廷做官，他跟石勒说：“大司马派王修他们来，表面上看起来很恭敬，实际上是在探测咱们的实力强弱。”石勒当时国力衰弱，害怕王修把情况告诉勒准，就非常生气，把封赏勒准的诏书收了回来，还把王修给杀了。刘茂逃回去了，把王修是怎么死的告诉了勒准。勒准一听非常生气，把曹平乐的父亲和兄弟都杀了，还灭了他三族。他还知道石勒追回太宰和赵王的封号的事，生气地说：“帝王的兴起，哪有什么固定的模式？赵王、赵帝，我自己争取来的，名号大小，岂是你能管的？”于是勒准自己称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赵王，把二十四个郡划为赵国，改年号为赵玩克年，这年是后赵平文三年。
勒准派人向石勒求和，想和石勒结为兄弟，石勒把他的使者杀了，以此来断绝和勒准的关系。从那以后，石勒上朝的时候，总是僭越天子礼仪，用天子的礼乐来款待大臣们。后赵烈帝元年，勒准又派人向石勒求和，石勒答应了。
第二年，勒准僭越称帝，设置百官，年号建平。虽然他的都城在襄国，但他还在邺城修建宫殿，动用了数十万民工，日夜不停地施工。五年后，勒准死了，他的儿子石大雅篡位自立。
石大雅，名字犯了石勒的庙号讳。石大雅即位后，改年号为延熙。石虎废黜了石大雅，把他降为海阳王，然后自己篡位，不久就杀了石大雅。
石勒的侄子，字叫季龙，大家都叫他“虎”。他爷爷叫匐邪，他爹叫寇觅。寇觅有七个儿子，虎是老四。石勒从小就把他当儿子养，所以有些人说他是石勒的弟弟。晋朝永兴年间，他和石勒走散了。永嘉五年，刘琨把石勒的母亲王氏和虎送到了葛陂，那时候虎十七岁。他天性残忍，没事就到处打猎，而且特别过分，他还会用弹弓打人，军营里的人都对他很头疼。石勒跟母亲说：“这孩子太凶残蛮横了，要让军人杀了他，可惜了他这名声，不如我自己动手除掉他吧。”他母亲说：“强壮的牛犊子小的时候就能撞坏车子，还是忍忍吧，别把他赶走。”
等到他十八岁的时候，身高七尺五寸，骑马射箭特别快，当时没人比得上他。将领们和亲戚们，没有一个不敬畏他的，石勒也特别赏识他。但是虎的残暴行为越来越过分，军队里只要有和他一样强壮的人，他就会在打猎或者开玩笑的时候把对方杀了。攻城略地的时候，他也不管对方是好人坏人，直接把男女老少都坑杀掉，几乎没留下活口。他管军队非常严厉，没人敢违抗他，他指挥作战，战无不胜。所以石勒对他越来越信任，把征战的权力都交给了他。
刘聪任命虎为魏郡太守，让他镇守邺城三台；又封他为繁阳侯，给他三千户的食邑。石勒称王后，任命虎为车骑将军，兼任侍中、开府，又晋封他为中山公。后来石勒称帝，当了太尉、尚书令，封中山王，给他一万户的食邑。
哎，那个司马虎，太狠了！他直接勒死了右光禄大夫程遐和中书令徐光，然后派他儿子司马邃带兵冲进大雅宫，宫里的文武官员都吓跑了，四散而逃。大雅皇帝吓得够呛，赶紧说自己能力不行，想把皇位让给司马虎。司马虎却装模作样地说：“如果他真不行，天下自会有公道，不用提前担心。”说完，就逼着大雅皇帝继续当皇帝，自己则当了丞相，还封了魏王。
司马虎为了控制朝堂，把原来的文武大臣都安排到丞相府里做些闲差，而他自己的亲信都占据了重要的官职。他还把太子宫改名叫崇训宫，把大雅皇帝的妻子刘氏和她身边的人全都迁到那里去住，把刘氏漂亮的侍女和车子、衣服、首饰都弄到自己家里去了。刘氏跟她的弟弟彭城王石堪说：“司马虎太嚣张跋扈了，这样下去，国家迟早要完蛋！这简直就是养虎为患啊！你打算怎么办？”石堪说：“先帝的旧臣都被排挤出去了，军队也不听咱们的，在宫里根本没办法想出对策。我想逃到兖州，占据廪丘，拥立南阳王司马恢为盟主，然后拿着太后的诏书去号召各地的州牧、将军，让他们带兵带钱来讨伐这个逆贼，说不定能成！”刘氏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可是，石堪的计划最终失败了，司马虎把他抓起来烧死了，刘氏也被杀了。石堪的哥哥石生当时镇守长安，弟弟石朗镇守洛阳，他们都起兵反抗司马虎，结果都被司马虎打败了。
话说石虎这厮，自己封了大赵王，年号建武，还从襄国搬到了邺城住。 他第一个收拾的就是大雅和他妈程氏，连大雅的几个兄弟都没放过。话说当初，石虎穿戴好皇袍，准备去南郊祭天，结果照镜子一看，发现自己没脑袋！吓得够呛，不敢称皇帝，自己降级做了王。他让太子石邃处理奏章，只把任命地方官、祭祀、征战、判刑这些大事呈给他看，其他的小事，石虎自己都不管。
后来，石虎又改名叫大赵天王。石邃有一次把一件小事呈报给他，石虎一听就火了，骂道：“这么点小事，也值得呈上来？” 可要是石邃有什么事不报，石虎又生气了，质问他：“怎么不呈报？！” 动不动就训斥，还打，一个月里能打上两三次。石邃心里憋屈得很，偷偷跟中庶子李颜他们说：“这当官的太难做了，我想效仿冒顿单于的做法，你们愿意帮我吗？”李颜他们吓得不敢吭声。石虎知道了，勃然大怒，把石邃一家老小，二十六口人全杀了，扔进一口棺材里埋了，还把石邃的宫中亲信两百多人都杀了。之后，石虎立了次子石宣为太子。
石虎在邺城建了四十多座台观，又修建了长安、洛阳两座宫殿，动用了四十多万人干活。他还想从邺城修一条栈道通到襄国，下令河南四州做好南方的军事准备，并州、朔州、秦州、雍州准备好西征的物资，青州、冀州、幽州则要抽调几万士兵。各州造兵器的人就有五十万之多！老百姓被折腾得够呛，很多人失业，十户人家里只有三户能种地。 还有十七万船夫，因为水灾和石虎的残暴，死了三分之一。 石虎还强征民夫，五个人要出一辆车、两头牛、十五斛米、十匹绢。 要是完不成任务，就杀头！穷人们大多把孩子卖了去当兵，可还是不够，很多人只好上吊自杀，死的人一个接一个，可征兵还在继续。
太武殿建好了，里面画了忠臣、孝子、烈士、贞女，可石虎一看，画的都是胡人的样子，脑袋都缩在肩膀里！石虎气坏了。
哎，说起来这事儿，皇帝派贾霸带着四千个工匠，跑到东平冈山那儿，造了一千辆猎车！这车啊，车辕有三丈长，车身高一丈八尺，上面还搭了个一丈七尺高的平台！还造了四十辆“格虎车”，在上面盖了两层楼！这阵仗，从荥阳一直摆到阳都，还派了御史盯着呢！ 这期间，要是老百姓不小心碰到了猎场的野兽，那可是要杀头的重罪！
那些御史们，仗着皇帝给的权力，可嚣张了！看见漂亮的姑娘、好牛好马，想弄到手，得不到就诬陷老百姓犯了狩猎的罪名，整死了一大堆人！山东、河北那一片，老百姓哪还有安宁日子过啊！ 更过分的是，他还征调了两万多头牛，给朔州的官府送去！ 光内官就增加了二十四等，太子那儿也增加了十二等，那些个诸侯国，七十几家，每家都得给配上九等女官！
这之前，皇帝就先征调了三万多名十三岁到二十岁的女子，分成了三等，然后分配给各级官员。各地官员为了讨好皇帝，都拼命找漂亮姑娘，硬生生抢走了九千多人的老婆！ 那些原本有漂亮老婆的老百姓，被权贵们逼得没办法，好多都自杀了！太子和那些诸侯私底下征调的，也有将近一万！ 哎，真是民不聊生啊！
建国九年，老虎还派人来进贡了呢！ （这老虎进贡，跟前面那些事，真是讽刺啊！）
老老虎让他的太子宣和宣的弟弟秦公韬轮流每天去尚书那里汇报工作。太子宣嫉妒韬和他一样优秀，就对自己的宠臣杨柯、牟成等人说：“你们把韬杀了，我进了西宫，就会用韬的封地来封赏你们。韬死了，皇上一定会亲自去祭奠，到时候咱们就能趁机干大事，成功的机会很大！”杨柯他们答应了，于是晚上就闯进韬的府邸把他杀了。
老老虎打算亲自去祭奠韬的丧事，他的司空李农劝阻了他，这才作罢。第二天，有人告发了这件事，老老虎勃然大怒，用铁棍穿透宣的脖子把他锁起来，做了个几斗大的木槽，里面盛着饭菜，像喂猪狗一样地给他吃。然后，他拿来杀害韬的刀剑，舔着上面的血，大声哭喊，声音震动了整个皇宫。
他在城北堆起柴火，竖起一根木桩，桩顶放上鹿卢弓，用绳子穿过弓弦。他把太子宣绑在木桩上，让韬的亲信宦官郝雅、刘灵拔掉他的头发，割掉他的舌头，用绳子穿过他的脖子，再用鹿卢弓勒死他。刘霸砍断了他的手脚，挖了他的眼睛，剖开了他的肚子，让他遭受和韬一样的痛苦。
四面点燃大火，浓烟烈火冲天而起，老老虎带着昭仪以下几千人，登上高台观看这场惨剧。火灭了之后，他把灰烬撒在宫门的道路上。他还杀了太子的妻子二十九人，诛杀了他的四位率领以下三百人、宦官五十人，全部车裂、肢解，抛尸漳水。然后，他把东宫夷为平地，用来养猪牛。
十二年后，老老虎自称皇帝，改年号为太宁。
老老虎死后，他的小儿子世僭立为皇帝。后来，老老虎的养孙闵杀了世，拥立世的哥哥遵为皇帝。遵立了七天，就发生了大风、雷震、白天变黑等异象，天降火灾和洪水，太武殿被烧毁，火势蔓延到宫内府库，一直烧到阊阖门。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一个多月才熄灭。
大哥石遵看了（石）鉴的奏章后，又杀了石鉴自己当了皇帝，年号叫永兴。石鉴的弟弟石苞和胡张才、孙伏都等人合谋要杀石闵，结果没成功，自己反而死了。从凤阳门到琨华殿，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石闵知道胡人不可靠，于是关闭邺城的四个城门，把所有胡人都杀了，长得像胡人的晋人也都被错杀了不少。然后石闵杀了石鉴自己当了皇帝，彻底消灭了石氏家族。石闵本来姓冉，于是恢复了自己的本姓，自称大魏皇帝，年号永兴。后来被慕容俊抓住了。
铁弗刘虎，是南单于的后代，左贤王去卑的孙子，北部帅刘猛的侄子，住在新兴虑虒的北边。北方人管胡人父亲鲜卑人母亲生的孩子叫“铁弗”，所以他就用这个做自己的称号。刘猛死后，他的儿子刘副仑投奔了刘虎。刘虎的父亲诰升爰曾经代替他管理部落。诰升爰，另一个名字叫训兜。诰升爰死后，刘虎继承了他的位置。刘虎，另一个名字叫乌路孤。开始的时候他臣服于国家，后来觉得自己手下的人多了起来，就举兵叛乱了。平文和晋朝并州刺史刘琨一起讨伐他，刘虎逃到朔方，投靠了刘聪。刘聪因为刘虎是他的宗室，就封他为安北将军、监鲜卑诸军事、丁零中郎将。他又渡过黄河侵犯西部，平文迎击，大败了他，刘虎逃回了塞外。到了昭成帝时期，刘虎又来侵犯西部，皇帝派兵去讨伐，又一次大败了他。刘虎死了，他的儿子刘务桓继承了他的部落，并派使者归顺朝廷。
刘务桓，另一个名字叫豹子。他招集各个部落，成了各部落的首领。他暗中和石虎勾结，石虎封他为平北将军、左贤王。
刘务桓死了，他的弟弟刘阏陋头继位。他秘密策划叛乱，具体情况记载在《序纪》里。后来刘务桓的儿子刘悉勿祈赶走了刘阏陋头自己当了首领。刘悉勿祈死了，他的弟弟刘卫辰继位。
卫辰是前秦天王苻坚的弟弟苻务桓的第三个儿子。他当上王之后，就派儿子去前秦朝贡，苻坚的哥哥苻坚昭成王就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
卫辰偷偷跟苻坚勾结上了，苻坚把他封为左贤王。卫辰还派使者去求苻坚，想要得到内地的一些土地，还说“春来秋云”（这句诗句保留原文），苻坚就答应了他。后来，卫辰又抢掠了苻坚边境地区五十多口人当奴婢送给苻坚，苻坚却让他把这些人送回去了。
之后，卫辰就背叛了苻坚，一心想回到自己的国家，还举兵攻打苻坚。苻坚派他的建节将军邓羌去讨伐并抓捕卫辰。
苻坚亲自来到朔方，封卫辰为夏阳公，让他统领自己的部落。卫辰眼看苻坚要打回来了，又投靠了苻坚。虽然表面上还继续向苻坚进贡，但实际上已经没有那么恭敬了。后来皇帝（指前秦皇帝）讨伐卫辰，大败卫辰，收复了他十六七个部落。卫辰逃到苻坚那里，苻坚把他送回朔方，还派兵驻守在那里。
昭成王死后，卫辰带苻坚来入侵南方的边境，我方的军队被打败了。苻坚趁机把当地居民分成两部分，河西地区归卫辰管辖，河东地区归刘库仁管辖。这些事都记载在《燕凤传》里。后来苻坚又封卫辰为西单于，让他统领河西地区的各种部落，驻扎在代来城。
慕容永占据长子（地名），任命卫辰为使持节、都督河西诸军事、大将军、朔州牧，让他住在朔方。姚苌也派使者来跟卫辰交好，任命卫辰为使持节、都督北朔杂夷诸军事、大将军、大单于、河西王、幽州牧。卫辰后来屡次遭到敌人的侵扰和伤害。
话说汉朝的时候，匈奴卫辰派他儿子直力鞮带兵八九万人南下抢劫，当时汉太祖皇帝手下才五六千人，结果被匈奴大军团团围住。 太祖皇帝沉着应对，用车辆围成方形营垒，一边打仗一边往前冲，最后在铁岐山南大败匈奴，直力鞮只身逃跑了，汉军缴获了二十多万头牛羊。 汉军乘胜追击，从五原金津渡过黄河，直捣匈奴境内。匈奴百姓惊恐万分，部落四处逃散，汉军一直追到卫辰的老巢悦跋城。卫辰父子吓得逃跑了，汉军就派各路轻骑兵追击。陈留人公元虔追到白盐池，抓住了卫辰的家属；将军伊谓追到木根山，活捉了直力鞮，彻底消灭了他的部队。卫辰一个人骑马逃窜，最后被自己手下的人杀死了，他的首级被送到皇宫，汉军一共缴获了四百多万头牛羊。 早些时候，黄河水竟然变成了血红色，卫辰对此感到非常不吉利，果然，卫辰死后，他的家族都被诛杀，尸体都被扔进了黄河。卫辰的第三个儿子勃勃，逃到了薛干部帅太悉伏那里。
后来，太宗皇帝给勃勃改名叫屈孑，“屈孑”的意思就是卑微低下。太悉伏把屈孑送给了后秦的姚兴。姚兴攻破多罗没弈于，就把女儿嫁给了他。屈孑身高八尺五寸，姚兴见到他很惊奇，就封他为骁骑将军，又加封奉军都尉，经常让他参加朝廷的重要会议，对他宠爱有加，甚至超过了那些有功的老臣。姚兴的弟弟济南公邕劝姚兴说：“屈孑这个人天性残忍，难以驾驭，您对他太宠爱了，我私下里对此很担忧。”姚兴说：“屈孑有治理天下的才能，我正想利用他的才能，和他一起平定天下，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于是，姚兴任命屈孑为安远将军，封他为阳川侯，让他帮助没弈于镇守高平，还给他配属三万士兵，其中包括义城、朔方地区的杂胡和卫辰的部众，让他去守卫边疆。邕极力劝谏，认为这样做不行，姚兴问他：“你怎么知道他的为人？”邕说：“屈孑对上级傲慢，对下属残暴，贪婪成性，没有亲情，反复无常，您对他宠爱过度，最终他会成为边疆的祸害。”姚兴这才打消了之前的想法，改任屈孑为持节、安北将军、五原公，给他配属两万多鲜卑人，让他镇守朔方。
话说后秦灭亡后，有个叫屈孑的人，趁乱杀死了后秦皇帝姚泓，夺取了他的军队和地盘，自己称王，改年号为龙升，还设立了一套朝廷机构。过了一阵子，他又后悔了。屈孑觉得“铁弗”这个姓氏不好听，就改成了赫连氏，还解释说“赫连”的意思是光辉显赫，与天相连；他又把自己的旁支族人叫做铁伐氏，说他们的家族就像铁一样刚强，都能征善战。
刘裕攻打长安的时候，屈孑听说后很高兴，心想：“姚泓肯定不是刘裕的对手，刘裕一定会灭掉他。等刘裕走了，我再拿下长安，就像捡东西一样容易。”于是，他赶紧整顿军队，休养生息，准备夺取长安。果然，刘裕打败了姚泓，留下儿子刘义真守卫长安。屈孑立刻率兵攻打长安，大败刘义真，还把敌人的首级堆成小山，叫做“髑髅台”。然后，他在灞上称帝，改年号为昌武，定都统万，还在城南刻石颂扬自己的功绩，把长安定为南都。
这赫连勃勃（屈孑）性情非常暴虐，把老百姓当草芥一样看待。他修建都城的时候，用人肉夯土，铁锥扎进土里一寸深，就杀死夯土的人，然后继续夯土。制造兵器的时候，如果匠人呈上的兵器达不到要求，就立刻处死；如果箭射不穿铠甲，就砍掉弓箭手的头；如果箭能射穿铠甲，就砍掉铠甲匠人的头。就这样，他杀死了数千名工匠。他经常坐在城墙上，身边放着弓箭，只要有人让他不高兴，就立刻动手杀死。大臣们要是敢怒视他，他就挖掉他们的眼睛；要是敢嘲笑他，他就割掉他们的嘴唇；要是敢劝谏他，他就说这是诽谤，先割掉他们的舌头，再砍掉他们的脑袋。
后来，赫连勃勃想废掉他的长子赫连璝，赫连璝从长安起兵反叛，攻打赫连勃勃。赫连勃勃的儿子太原公赫连昌打败了赫连璝，并杀了他。赫连勃勃就立赫连昌为太子。始光二年，赫连勃勃死了，赫连昌继位称帝。
赫连昌，字还国，又名折，是赫连勃勃的第三个儿子。他当了皇帝以后，改年号为永光。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听说赫连勃勃死了，他的儿子们又互相争斗，关中大乱，于是决定西征。他率领一万八千轻骑兵渡过黄河，偷袭赫连昌。那一天正好是冬至，赫连昌正在举行宴会，北魏军队突然杀到，城里的人都被吓坏了。拓跋焘的车驾停在黑水附近，距离城三十多里，赫连昌出城迎战。拓跋焘亲自率兵冲击，赫连昌败退回城，还没来得及关城门，魏军就乘胜攻入西宫，放火烧了西门。当晚，魏军在城北宿营。第二天，魏军分兵四路，四处搜掠，杀死了几万人，俘获了十几万头牲畜和人口，还迁移了一万多户人家回国。
老后昌派他弟弟定和司空奚斤在长安互相牵制，我们的世祖皇帝趁机西征，渡过君子津，只带了三万轻骑兵，日夜兼程，飞速前进。大臣们都劝谏说：“统万城防御坚固，十天都未必能攻下来，现在只带轻兵去打，打不下来进退两难，不如带上步兵和攻城器械，一起过去。”
世祖皇帝说：“用兵的策略，攻城是最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如果攻城器械都带过去，敌人一定会害怕而死守，如果攻城一时攻不下，粮食吃光，兵士疲惫，外面又没有什么可以掠夺的，那可不是好办法。我带轻骑兵到城下，他们先听说有步兵来，却只看到骑兵，一定会放松警惕，我用疲惫的军队去诱敌，如果能和他们打一场，抓住他们一定没问题。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士兵们离家两千多里，还要渡过黄河，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啊！这样决战还有余力，攻城就力量不足了。” 于是就照着他的计划做了。
到了黑水，世祖皇帝把军队分成几部分，埋伏在深谷里，只带少量兵马到了统万城下。
狄子玉投降了，跟拓跋焘说：“我派人去追我弟弟（赫连）定，他（赫连定）说：‘城池坚固，不好攻打，等抓到斤（音jīn）等人之后，再慢慢进攻，里应外合，一定能成功。’我觉得他说得对。”拓跋焘讨厌赫连定这番话，就撤兵到城北，故意示弱给赫连昌看。然后派永昌王拓跋健和娥清等人，带着五千骑兵去西边抢掠百姓。
这时候，有个逃兵跑到赫连昌的城里，说官军的粮草用完了，士兵们吃野菜，辎重在后面，步兵还没到，现在是攻击他们的好时机。赫连昌信以为真，就率领三万步骑出城。长孙翰等大臣劝说：“赫连昌的步兵阵型很难突破，我们应该避开他们的锋芒，先放步兵冲锋，然后集中力量攻击。”拓跋焘说：“不行。咱们千里迢迢来打仗，就怕他不出来，现在避而不战，反而显得我们弱，这不是好办法。”于是他收兵假装往北撤，故意把赫连昌引诱出来，耗费他的体力。
赫连昌以为拓跋焘真的撤退了，就敲锣打鼓地冲了上来，摆开阵势，准备两翼夹击。走了五六里路，拓跋焘突然冲了上去，赫连昌的军队纹丝不动，又往前走了一点。这时刮起了风，懂占卜的宦官赵倪劝拓跋焘等第二天再打，崔浩却斥责了他。拓跋焘就分兵左右两翼，前后夹击赫连昌。结果拓跋焘从马上摔了下来，敌军已经逼近了，拓跋焘赶紧翻身上马，刺死了赫连昌的尚书斛黎，又杀了十几个骑兵，一支箭射中了手掌，但他仍然奋勇杀敌。赫连昌的军队大败，来不及回城，逃到上邽，结果上邽也被攻克了。
一开始，赫连昌这个人特别奢侈，喜欢修建宫殿。城墙高十丈，厚三十步，上面宽十步，宫墙高五丈，坚固得能磨刀斧。台榭高大，飞阁互相连接，全都雕龙刻凤，用锦绣装饰，涂上丹青，穷奢极欲。拓跋焘看着这一切，对身边的人说：“这么小的国家，却这么浪费民力，就算想不灭亡，怎么可能呢？”
后来，侍御史安颉抓住了赫连昌，拓跋焘派侍中古弼把赫连昌迎接到了京城，把他安置在西宫门外，给他配了副乘舆，又下诏让赫连昌娶始平公主，封他为常忠将军、会稽公、秦王。最后因为谋反，被处死了。
昌弟定，小名叫直獖，是屈孑的第五个儿子，为人凶暴无赖。昌败了之后，定就逃到平凉，自称皇帝，还改了年号叫胜光。定登上阴槃山，望着自己的故国，哭着说：“先帝让我继承大业，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要是上天再给我几年时间，我一定要和各位大臣一起，建立一番盛世伟业！” 这时候，突然有上百只狐狸在他旁边叫唤，定下令射杀它们，却一只也没射到。定很生气，骂道：“这也太不吉利了！老天爷，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后来他和刘义隆联合起来，遥遥地瓜分了河北地区，恒山以东归刘义隆，恒山以西归定。定派大将寇麟城，始平公隗归率兵讨伐并打败了他。定又率领几万人马东击隗归。 后来，世祖皇帝亲自率领轻骑兵袭击平凉，定去救援平凉，摆开阵势自保。世祖皇帝四面围困，切断了他们的水草供应。定没水喝了，就带领军队下到山谷里。朝廷下令让武卫将军丘眷攻击他们，定军大溃。定受伤了，只身一人骑马逃走，收拢残兵败将后，就往西逃到上邽。神四年，被吐谷浑的慕璝袭击，定被俘虏，押送到京城，最后被处死了。
慕容廆，字弈洛环，他的祖先来自昌黎。曾祖莫护跋，魏朝初期率领各个部落迁居辽西，跟随司马宣王平定了公孙渊，被封为率义王，并在棘城北边建立了国家。祖上木延，跟随毌丘俭征讨高丽立下战功，被加封为左贤王。父亲涉归，因为军功被封为鲜卑单于，迁居辽东。涉归死后，廆继承了部落首领的职位。因为辽东地处偏远，他就迁徙到徒何的青山。穆帝时期，慕容廆经常骚扰东部地区，左贤王普根打败了他，之后双方才修好和亲。晋愍帝封廆为镇军将军，昌黎、辽东二国公。到了平文帝末年，慕容廆再次入侵东部，并打败了他们。王浚称帝后，任命慕容廆为散骑常侍、冠军将军、前锋大都督、大单于。慕容廆认为这不是皇帝的命令，拒绝了。慕容廆死后，他的儿子元真继位。
元真，小名万年，因为名字跟恭宗庙讳冲突，改了名字。他继承了位置后，弟弟仁在辽东平郭叛乱，跟元真打了起来，结果被元真给平定了。然后元真就宣布改元元年，自称燕王，还模仿曹操辅佐汉朝那样设立官员。石虎带兵来打元真，结果被元真打跑了。建国二年，皇帝把元真的女儿娶进宫做了皇后。元真趁机袭击石虎，打到了高阳，还把幽州和冀州三万户人家给掳掠走了。四年后，元真派使者去朝贡，并且把和龙城定为都城。后来元真又去征讨高丽，大获全胜，攻入丸都，还挖了高丽王钊他爹的坟，把尸体、他妈、他老婆还有珍宝都抢了回来，掳掠了五万多口人，烧了高丽的宫殿，毁了丸都城才回去。高丽王钊一个人逃跑了，后来乖乖地向元真称臣，才把父亲的尸体要了回去。元真还大败宇文部，扩张了千里土地，把五万多户人家迁到了昌黎。元真死后，他儿子俊继位。
俊，字宣英。他继位后，也宣布改元元年。听说石氏内部乱成一锅粥了，他就磨刀霍霍，准备进攻。他凿山开路，从卢龙进入，攻克了蓟城，把它定为都城。接着又攻克了中山、常山，在魏昌廉台大败冉闵，还把冉闵给抓了起来。冉闵的太子睿死守邺城，俊带兵攻打邺城，最后也攻下来了。建国十五年，俊称帝，设立百官，改年号，国号大燕，还祭祀天地。十六年，又派使者去朝贡。俊后来又把都城从蓟城迁到了邺城，改年号为光寿。俊死后，他儿子暐继位。
暐，字景茂，是俊的第三个儿子。他当上皇帝后，改年号为建熙。暐这个人当政一点规矩都没有，当时的人都知道他很快就要完蛋了。据说邺城还出现过神迹，有个自称“湘女”的神灵出现，能跟人说话，过了几天就消失了。晋朝的将领桓温带兵来攻打暐，打到了枋头，暐的叔叔垂把桓温打跑了。垂立了大功，但是暐不肯赏赐他，还想要杀了他，垂一气之下就投奔了苻坚。苻坚派大将王猛攻打邺城，抓住了暐，封他为新兴侯，后来又让他当了尚书。
公元384年，苻坚在淝水之战惨败，国内也开始动荡不安，慕容垂起兵攻打苻丕。慕容暐的弟弟济北王慕容泓，当时担任北地长史，听说慕容垂攻打邺城，就赶紧逃到关东地区，拉拢了一些马牧鲜卑人，队伍发展到几千人，驻扎在华阴。慕容暐暗中派他的弟弟和其他宗室成员在外起兵。苻坚派将军张永率领五千步骑去讨伐，结果被慕容泓打败了，慕容泓的势力迅速壮大。
他自称使持节、大都督、陕西诸军事、大将军、雍州牧、济北王，并拥立慕容垂为承相、都督陕东诸军事、领大司马、冀州牧、吴王。苻坚派他儿子钜鹿公苻叡去攻打慕容泓。慕容泓的弟弟中山王慕容冲，之前是平阳太守，也在河东起兵，手下有两万人马。慕容泓大败苻叡的军队，还杀了苻叡。后来慕容冲被苻坚的将领窦冲打败，丢下步兵，率领八千鲜卑骑兵投奔慕容泓。
慕容泓的军队发展到十多万人。他派使者去跟苻坚说：“秦朝统治残暴，灭掉了我们的国家。现在上天帮助我们，秦军大败，我们想恢复大燕。吴王（慕容垂）已经平定了关东地区。您赶紧准备好车驾，带上皇室成员和有功的臣子，我会率领关中的燕国人民护卫皇帝回到邺城。我们可以以虎牢关为界，分治天下，永远友好相处，不再让秦朝为患。”苻坚很生气，责备慕容暐说：“虽然你们被打败了，实际上是想投降，怎么因为秦军小败就如此猖狂！慕容泓的信是这样写的，你想投降，我会帮助你的。”慕容暐磕头流血，哭着解释。苻坚过了一会儿说：“这是三个叛逆的罪过，不是你的错。”于是恢复了慕容暐的职位，待他如同以前一样。
苻坚又命令慕容暐写信招降慕容垂、慕容泓和慕容冲，让他们停止战斗回到长安，赦免他们的叛乱罪责。但是慕容暐暗中派使者告诉慕容泓：“现在秦朝气数已尽，社稷不能轻易放弃，你要努力建立大业。你可以让吴王（慕容垂）担任大将军，领司徒，可以承制封拜。听从我的吩咐，你就可以登上帝位。”慕容泓于是率军进逼长安，改年号为燕兴。
话说，泓这个大臣，还有宿勤崇他们，觉得泓的声望太高，而且泓这个人执法又太严厉，所以就把他给杀了，然后立冲为皇太子，让他代理皇帝处理政事，还让他任命百官。冲呢，离长安大概二百里地，苻坚派他儿子平原公苻晖去阻拦，结果冲打败了苻晖的军队，直接占领了阿房宫。
早些时候，苻坚灭了燕国，当时冲的姐姐清河公主才十四岁，长得特别漂亮，苻坚就把她纳入后宫，特别宠爱她，比其他妃子都受宠。而冲呢，十二岁的时候就长得非常俊美，苻坚也对他宠幸有加。姐姐和弟弟都这么受宠，后宫其他人根本没机会接近苻坚，长安城里就流传起了这么一首民谣：“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大家都害怕他们兄妹俩会造反。王猛就苦口婆心地劝谏苻坚，苻坚这才把冲给放了出去。后来冲的母亲去世了，苻坚还以燕国皇后的礼仪把她给厚葬了。长安城里又开始流传一首民谣：“凤皇，凤皇，止阿房。” 苻坚觉得，凤凰这种神鸟，非梧桐树不栖息，非竹子果实不吃，于是就在阿房城里种了十几万棵梧桐树和竹子，等着凤凰来呢。
其实，冲小名叫凤皇，到这时候，他最终还是成了苻坚的敌人，并且住进了阿房宫。
苻登见了苻坚，咚的一声跪下，连连叩头说：“我愚昧无知，不懂得做人的道理，辜负了朝廷的恩情，罪该万死！陛下您宽宏大量，给了我重新做人的机会。我两个儿子刚刚成亲，后天就要举行三天的大婚仪式，我想请求陛下暂时移驾到我的府上，赏光一下。”苻坚答应了。
苻登出来后，术士王嘉说：“用芦苇编织成竹筐，怎么可能做出精美的器物呢？估计要下大雨，杀不了羊了。”意思是说苻登想要杀苻坚，但最终不会成功。苻坚和众大臣都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天晚上果然下起了大雨，第二天苻登就没有出门。
话说当初，苻登派他的弟弟们在外起兵，其实是计划埋伏兵马，趁机把苻坚给杀了。当时城里还有上千鲜卑人，苻登让他们的首领悉罗腾、屈突铁侯等人暗中告诉他们：“朝廷现在派我们去外地镇守，允许你们这些老部下都跟着去。到某一天，在某地集合。”鲜卑人信以为真。
北部人突贤的妹妹，是苻坚左将军窦冲的妾室。突贤和妹妹告别时，妹妹请求窦冲留下她哥哥。窦冲立刻进宫报告苻坚，苻坚大吃一惊，马上召见悉罗腾询问情况，悉罗腾全部招供了。于是苻坚下令诛杀了苻登父子及其所有宗族，城里所有鲜卑人，不论老幼男女，都被杀光了。苻登的弟弟是苻运，苻运的孙子是苻永。
苻永，字叔明。苻登被苻坚灭掉后，苻永搬到了长安，家里很穷，他和妻子经常在市场上卖靴子。等到苻登被苻坚杀害后，窦冲自己称帝，任命苻永为一个小将。窦冲和左将军苟池在骊山大战，苻永奋勇作战，立下大功，斩杀了苟池等数千人。
苻坚大怒，再次派领军将军杨定率领两千五百名精锐骑兵去攻击窦冲，结果大败窦冲，俘虏了一万多鲜卑人回来，苻坚把他们全部处死了。苻坚又打败了窦冲的右仆射慕容宪于灞浐之间。杨定骁勇善战，窦冲非常害怕他。窦冲采纳了苻永的计策，挖掘壕沟来加强防御。后来，苻坚把苻永提升为黄门郎。
话说苻坚那伙人攻打关中，老百姓都逃散了，路也断了，千里之内看不到炊烟，一片荒凉。等到苻坚像五将山那样气势汹汹地冲进长安城，就放兵抢劫，死的人数都数不清。一开始，苻坚快要完蛋的时候，关中地区土地都烧起来了，明明没火，却冒出大量的烟，方圆几十里，一个多月都灭不掉。苻坚每次处理案件的时候，都让老百姓如果有冤屈，就在城北升起烟来，他看见了就记录下来。长安城里的人就说：“想要得到什么，就得升烟。”关中还流传着这么一首民谣：“长鞘马鞭击左股，太岁南行当复虏。” 西边的人管苻坚的军队叫“白虏”。
苻坚最终占领了长安，高兴得忘了回家，而且因为慕容垂的名声太响亮了，又占据着山东地区，苻坚害怕不敢进攻，就一心一意地发展农业，盖房子，打算长期霸占长安。大家都对他很生气。到登国元年的时候，苻坚的左将军韩延因为百姓的怨气，杀了苻坚，拥立苻坚的将领段随当了燕王，改年号为昌平。苻坚刚进长安的时候，王嘉就劝他说：“凤凰啊，凤凰啊，你为什么不飞回老家呢？干嘛非要待在这里等死呢？”
话说慕容冲战败后，他的左仆射慕容恒和慕容永合计着，干掉了段随，然后拥立宜都王子慕容凯当燕王，改年号为建明。他们带着三四十万鲜卑男女老少，连皇帝的仪仗、车马、礼乐器物都搬上了，浩浩荡荡地从长安往东走，想让慕容凯当武卫将军。结果，慕容恒的弟弟，护军将军慕容韬，心里另有打算，想在临晋干掉慕容恒。慕容恒一怒之下，甩手离开了。慕容永和武卫将军刁云带着人马攻打慕容韬，慕容韬派司马宿勤黎抵抗，结果被慕容永抓了，当场杀了。慕容韬害怕了，逃到慕容恒的营地。
慕容恒这时候又立慕容冲的儿子慕容望为皇帝，改年号为建平。但是，大家伙儿都抛弃慕容望投奔慕容永，慕容永把慕容望抓起来杀了，然后立慕容泓的儿子慕容忠为皇帝，改年号为建武。慕容永被封为太尉，兼任尚书令，还被封为河东公。后来听说慕容垂称帝了，慕容永就借口要发展农业，没参加慕容垂的集会，还修建了燕熙城来加强防御。 刁云他们又杀了慕容忠，拥立慕容永为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雍秦梁凉四州牧、河东王，算是慕容垂的藩属。
慕容永听说苻丕到了平阳，担心自己守不住，就派人去求苻丕允许他从平阳走道回东边。苻丕不同意，还带兵来打慕容永。慕容永打败了苻丕，占领了长子。后来，慕容永自己也称帝了，改年号为中兴。
这边的慕容垂正在滑台攻打丁零翟钊，翟钊向慕容永求救。慕容永跟手下商量对策。尚书郎鲍遵说：“咱们先看看情况再说，这就像卞庄子刺虎一样，静观其变。”中书侍郎张腾说：“敌我实力悬殊，有什么好观望的！应该赶紧去救他，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可以带兵去中山，白天多设疑兵，晚上多烧火，他们肯定会害怕而退兵。咱们从前面进攻，翟钊从后面追击，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机会，千万不能错过！”慕容永没听他们的。结果翟钊战败投降了慕容永，慕容永封翟钊为车骑大将军、东郡王。一年多以后，翟钊又想杀慕容永，结果被慕容永给杀了。
话说，石勒派他手下的龙骧将军张崇去攻打永弟武乡公石友，结果石友也派了他的尚书令刁云带着五万大军去潞川驻扎。石勒在邺城待了一个多月都没动，石友就使了个计策反过来打石勒，于是石勒就带着军队撤回了太行山的轵关。石勒后来又带兵从木井关杀过来，攻打石友的儿子，征东将军小逸豆归和镇东将军王次多，他们俩当时在台壁。石友派他堂兄，太尉大逸豆归去救王次多他们，结果被石勒的大将平规打败了。石友带着五万大军在台壁南跟石勒打了一仗，结果被打败了，逃回了长子，然后就死守城池。结果大逸豆归手下的将领暗中投降了石勒，石勒就偷偷带兵前进，石友逃到北门，被石勒的先锋部队抓住了，石勒把石友杀了，还把石友的公卿以下的官员，包括刁云、大逸豆归等等三十多个人都杀了。石友原来管辖的新老百姓，还有他的衣服、书籍、乐器、珍宝，都被石勒抢走了。
石勒，字道明，是元真第五个儿子。他特别受宠爱，石勒经常指着石勒跟其他兄弟说：“这小子心胸开阔，好奇心强，将来要么能毁掉人家，要么能成就人家。”石虎，字道业，比石勒更受宠，所以石勒心里很不平衡。石虎当了皇帝以后，因为石勒曾经因为坠马伤了牙齿，就给他改名叫“石邃”，表面说是因为敬佩“石邃”这个名字，实际上心里是很讨厌他的。后来，石虎根据谶语把“邃”字里的“乂”去掉，就改成了“石勒”。
石勒十三岁的时候就当了偏将，每次打仗都冲在最前面，勇猛无比。石虎平定中原的时候，石勒是先锋，屡立战功。石虎称帝后，石勒被封为黄门郎，后来又当了安东、冀州牧，封吴王。他还当过侍中、右禁将军，掌管留台事务，镇守龙城，平定了东北地区的叛乱。后来又历任镇东、平州、征南大将军、荆兖二州牧、司隶校尉。他率领骑兵在枋头打败了桓温，威名远扬。后来因为受不了石虎，就跑到苻坚那里去了。苻坚很重视他，封他为冠军将军，宾都侯。
慕容垂在淮南打败仗，投奔了苻坚。苻坚的儿子苻宝劝苻坚杀了慕容垂，但苻坚觉得慕容垂对他有恩，就没听。到了洛阳，慕容垂请求去拜祭祖先的坟墓，苻坚答应了，他就趁机起兵了。他攻打苻丕在邺城的军队，还放了漳河的水去淹城，结果没淹没的地方还有一尺多高。丁零人翟斌怨恨苻坚，就派人半夜里去决堤放水，水一下子就冲垮了，所以邺城没攻下来。慕容垂自称燕王，设立了各种官职，年号燕元。他撤兵离开邺城，还给苻丕留了条西逃的路。苻丕死守邺城，向司马昌明求援。慕容垂生气地说：“苻丕，我放他走他还走不了，竟然还引来南边的叛军来坚守邺城，这绝对不能放过他！”于是他又带兵进攻。苻丕没办法，只好放弃邺城逃到并州去了。慕容垂任命他的侄子鲁阳王慕容和为南中郎将，镇守邺城。慕容垂把国都定在了中山。登国元年，慕容垂篡位称帝，改年号为建兴，在中山建立了宗庙社稷，占据了幽州、冀州、平州的地盘。
慕容垂派使者去朝贡。三年后，太祖派九原公仪去慕容垂那里当使臣，慕容垂又派使者去朝贡。四年后，太祖又派陈留公虔去当使臣，慕容垂还是派使者去朝贡。五年后，太祖又派秦王苻觚去当使臣，结果慕容垂扣留了苻觚，不放他走，从此就断绝了双方使者的往来。
慕容垂打算讨伐慕容永，太史令靳安劝他说：“彗星经过尾箕星宿之间，燕国将出现一个暴死的君主，不出五年，燕国必定灭亡，那一年是鹑火星当值，燕国的长子必将战死。”慕容垂听了这话就打消了念头。靳安出来后对别人说：“这帮人已经联合起来了，最终是不会长久的。”靳安心里大概知道太祖要兴起了，但不敢明说。
首先，丁零翟辽造反，后来派使者去道歉，但是皇帝不同意，辽王很生气，于是自称大魏天王，手下有几万人，驻扎在滑台，跟皇帝打仗。辽王死了，他儿子翟钊继位，后来皇帝攻克了滑台，翟钊逃到长子（地名）。皇帝打算攻打长子，但是大臣们都劝他别去，说永国还没做什么坏事，而且连续几年征战，士兵们都疲惫不堪了，建议等来年再说。皇帝本来想听他们的。
但是皇帝的弟弟，司徒、范阳王德固劝皇帝一定要打。皇帝说：“司徒的意见和我一样，我们俩意见一致，力量就能像砍断金属一样强大。我已经决定了。再说我也老了，我用尽全部智慧也能打赢，不能留下这个叛贼祸害子孙后代。”于是皇帝率领七万步骑去攻打永国，打赢了。
十年后，皇帝派他儿子太子宝来入侵。当时太祖皇帝正在河南宫，就带兵来到黄河边，修建高台祭祀河神，展示军威，战旗遍布黄河两岸，东西绵延一千多里。当时，陈留公虔率领五万骑兵在黄河东岸，占据险要山谷六百多里，切断敌军的左翼；太原公仪率领十万骑兵在黄河北岸，断绝敌军的后路；略阳公遵率领七万骑兵封锁敌军的南路。太祖皇帝派人抓捕了太子宝带来的中山地区的向导，一个不落地全部抓住了，没有一个逃脱。
太子宝就让船队列队，也想渡过黄河。正在河中央，突然刮起了大风，把太子宝的几十艘船吹到了南岸，抓住了三百多名将士。太祖皇帝把他们都赏赐了衣服放他们回去。其实太子宝来的时候，他父亲就已经病了，到了五原，太祖皇帝就切断了他们的道路，父子俩联系不上。太祖皇帝就故意让向导说谎，让向导在黄河边告诉太子宝：“你父亲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不回去！”太子宝的兄弟们听到这个消息，又害怕又担心，以为是真的。于是士兵们人心惶惶，私下议论纷纷，都想叛变。
一开始，太子宝到达幽州的时候，他坐的车轴莫名其妙地断了，占卜师靳安认为这是大凶之兆，极力劝他回去，但是太子宝生气，不听。等到现在，太子宝又问靳安，靳安说：“现在天象人和事都不利，灾难的征兆已经显现，赶紧回去还能免灾。”太子宝更加害怕了。靳安退下后告诉大家：“现在我们都要死在异乡，尸体丢在荒郊野外，被乌鸦和蚂蚁吃掉，再也见不到家了。”
话说十一月份，天寒地冻，河面都结冰了。之前十月的时候，那个叫王宝的，趁着河冰还没完全封冻，偷偷摸摸地跑掉了，还以为咱们皇帝老儿过不来呢，所以压根儿没派人警戒。结果他算漏了，这冰面结实了！咱皇帝带兵过河，把大部队的行李辎重都留下了，只带了两万多精锐骑兵，日夜兼程，火速追击。天黑的时候，就到了参合陂的西边。王宝那家伙呢，在陂东，扎营在蟠羊山南边，靠着水。他手下有个叫靳安的，赶紧提醒他：“西北风这么大，肯定是追兵快到了！赶紧做好防御，赶紧跑路，不然就危险了！”王宝这才派人去后方警戒。
可他这军队啊，纪律太差了！士兵们走走停停，根本没人认真执行命令，走了十多里路，就都下马睡觉去了，完全没意识到大军已经逼近了。前面探路的斥候发现了王宝的营地，赶紧回来报告。当晚，咱们皇帝就调兵遣将，各路军队从东西两侧包围，形成夹击之势，还命令士兵勒紧马缰，咬着布条不许出声，悄无声息地前进。天蒙蒙亮的时候，大军一起进攻，太阳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攻上了山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王宝的营地。王宝他们早上刚想往东撤，一回头，看到大军杀到，吓得四处逃窜。皇帝一声令下，骑兵们奋勇追击，把王宝的军队打得大败，好多骑兵都摔倒在冰面上，互相踩踏，受伤的有一万多人。王宝带着他那些兄弟们，各自逃命，就他一个人骑着马跑掉了，勉强捡回一条命。
原本王宝手下有四五万人马，转眼之间，就都成了俘虏，只有几百人逃跑了。咱们抓获了王宝的王公大臣、文武官员几千人，还有王宝的宠妃和宫女，缴获了兵器、辎重、军需物资以及各种财物，数不胜数，少说也有十多万。后来，王宝的弟弟想再来攻打，有个太史官说：“你看，太白星昨天晚上在西方落下，过几天才能在东方升起，这说明他急于用兵，先动手的一方必败无疑！”但他弟弟不听劝，硬是凿山开路，结果到了王宝之前战败的地方，看到遍地尸骨，堆积如山，就设祭祭奠，他那些死去的亲戚朋友们，哭天喊地，声音震动山川。他弟弟羞愧愤怒，吐血不止，病倒了，最后死在上谷。王宝就这样自立为王了。
“太白夕没西方，数日后见东方，此为躁兵，先举者亡。”
宝，名叫道祐，小名叫库勾，是（魏）垂的第四个儿子。他小时候比较轻率，没啥志气，喜欢听好话，爱拍马屁的人。等到当上太子后，他开始努力改进自己，朝臣们都对他赞扬有加，魏垂也觉得他能继承家业，守住江山。
魏垂的妻子段氏跟魏垂说：“宝的资质看起来不错，性格温和但也有点优柔寡断，太平盛世能当个仁慈明智的皇帝，但遇到困难可能就不是个能拯救社稷的英雄。现在把这么大的江山交给他，我看未必能兴盛发达。辽西王和高阳王，这俩儿子都挺优秀的，您应该从中选一个来培养继承大统。赵王麟，这个人奸诈又蛮横，一直看不起宝，恐怕将来会对宝不利。这是咱们家里的事，您得好好想想啊！”魏垂没听她的。宝知道了这事儿，心里恨透了段氏。
宝篡位以后，年号永康。他派赵王麟去逼迫自己的母亲段氏，说：“太后您以前老说皇上继承不了大统，现在怎么样？您还是赶紧自尽吧，好保全段氏家族的名声！”段氏怒斥道：“连亲兄弟都能逼死母亲，还指望保住江山社稷吗？我可不是怕死，只是担心国家很快就要灭亡了！”说完就自杀了。
宝想废除皇后的嫡子继承制，认为没有母亲在，就不应该大张旗鼓地办丧事，大臣们都觉得有道理。但中书令眭邃坚持反对，宝听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公元366年，咱们祖宗太祖皇帝带兵南征。打下信都城以后，慕容宝吓坏了。太祖的军队驻扎在柏肆，慕容宝半夜偷袭咱们军营，结果被太祖皇帝打得落花流水。慕容宝逃回中山，带着上万骑兵往蓟城跑。
慕容宝的儿子，清河王慕容会，本来在龙城守城。听说他爹被围住了，就带兵去救。结果在路上碰上了他爹。慕容宝把一部分军队分给了他弟弟辽西王慕容农他们。慕容会生气了，袭击了慕容农，还把他打伤了。慕容农的弟弟高阳王慕容隆劝慕容宝赶紧把慕容会收拢过来，但是没成功。慕容会带兵攻打慕容宝，慕容宝逃回龙城，慕容会被他追着围困。这时，侍御郎高云带兵打败了慕容会，慕容会逃回了中山。慕容宝封高云当他儿子，还封他为夕阳公。慕容会到了中山，被慕容普邻给杀了。
慕容宝带着剩下的兵从龙城往南走，打算攻打中山。但是大家都不想打了，都逃跑了。慕容宝又跑回龙城，结果他舅舅兰汗拦着他，不让他进城。慕容宝只好往南跑，去投奔他叔父范阳王慕容德。听说慕容德称帝了，慕容宝就退了回去，躲在辟阳。兰汗又派人去迎接慕容宝。慕容宝觉得兰汗是他外祖父的弟弟，而且他儿子慕容盛还娶了兰汗的女儿，肯定不会害他，就回龙城了。结果兰汗把他杀了，连他儿子和弟弟，一百多人一起杀了。兰汗自己当了大都督、大单于、昌黎王，还改年号叫青龙，因为他女婿慕容盛是他外甥女婿，所以就可怜他，饶了他一命。
盛，字道运，是宝的长子。 他被封为长乐公，后来官至散骑常侍、左将军。宝篡位当了皇帝以后，盛被封为王，还当上了征北大将军、司隶校尉、尚书左仆射，官职一个比一个高。宝被兰汗杀了之后，兰汗又任命盛为侍中、左光禄大夫。
盛这个人很阴险，他挑拨兰汗兄弟之间的关系，让他们互相猜忌，自相残杀。李旱、卫双、刘志、张真这些人，都是盛以前的朋友，而兰汗的太子穆也把他们当心腹。盛暗中拉拢李旱他们，等到兰汗和太子穆喝醉了酒，他就趁夜里袭击，把他们都杀了。 然后，盛自己僭越称帝，改元为建平，又给自己另外取了个年号叫长乐，还自称“庶民大王”，真是够嚣张的。
因为盛觉得兰汗做事优柔寡断，所以他变得非常残暴，动不动就杀人，一点小毛病都容忍不了，防患于未然，把一切潜在的危险都扼杀在摇篮里。 搞得朝上朝下人心惶惶，谁都不安心，就连他那些忠诚的亲戚，心里也对他产生了二心。
结果，前将军段玑等人趁着夜里偷偷潜入皇宫，喊着口号攻打盛。盛听到变故，带着手下的人出去作战，可是他的手下都溃散了。 突然，有个刺客从暗处袭击了盛，把他打伤了。 盛被抬到殿上，赶紧让禁卫军加强戒备，还叫来他的叔父河间公熙帮忙，可是还没等到熙，盛就死了。
慕容熙，字道文，小名叫长生，是慕容垂的幼子。当时大臣们和慕容盛的母亲丁氏商量，觉得慕容盛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不太适合继承王位，应该立长子继承王位，于是废掉了慕容盛的儿子慕容定，拥立慕容熙为皇帝。
慕容熙当上皇帝后，就杀了慕容定，改年号为光始。他大兴土木，修建了龙腾苑，占地十多里，动用了两万民工。在苑内修建了景云山，山基宽五百步，高十七丈。他还修建了逍遥宫、甘露殿，宫殿楼房数百间，亭台楼阁相互连接。他还开凿了天河渠，把水引进宫里。为了讨好他的妻子苻氏，他又修建了曲光海和清凉池。正值盛夏酷暑，很多民工因为劳累而中暑死亡，死了大半。
慕容熙在城南游玩，停在一棵大柳树下，好像有人喊他：“大王请停下来！”慕容熙很讨厌这个声音，就让人把树砍了，结果树底下发现了一条一丈多长的蛇。后来，慕容熙把慕容宝的儿子们都杀光了，又把年号改成了建始。他还为他的妻子苻氏修建了承华殿，从北门运土，土价都涨到和粮食一样贵了。当时有个叫杜静的军官，坐着棺材来到宫门口，上书劝谏慕容熙。慕容熙大怒，把他杀了。
慕容熙的妻子夏天想吃冻鱼脍，冬天想吃鲜生地黄，这些要求都让下属们去想办法满足，满足不了就处以极刑，可见慕容熙的残暴。苻氏死后，慕容熙抱着她的尸体哭着说：“你的身体已经冰冷了，你的生命也结束了。”他昏倒过去很久才醒过来，悲痛欲绝，披麻戴孝吃着粥。等苻氏下葬后，他又把棺材打开，和苻氏发生关系。他还规定百官都要哭着送葬，和尚们要穿素服，还让官员们检查，谁哭得有眼泪就是忠孝，没有眼泪的就治罪。大臣们都吓得不敢不哭，都挤出眼泪来。下葬的时候，慕容熙披头散发，赤脚步行送葬。他的车子很大很气派，把城门都撞坏了才出去。当时有老人说：“慕容氏自己毁坏城门，恐怕以后再也回不来了。”
中卫将军冯跋兄弟关门拒慕容熙，抓住慕容熙把他杀了，拥立了慕容宝的养子慕容云为皇帝。慕容云，复姓高氏，改年号为正始。冯跋后来又杀了慕容云自己当了皇帝。慕容云当皇帝的时候，慕容熙的幽州刺史、上庸公慕容懿率领辽西地区投降了北魏太祖拓跋珪，太祖封他为征东将军、平州牧、昌黎王。后来慕容懿因谋反被杀。慕容元真还有个小儿子叫慕容德。
慕容德，字玄明，他哥哥慕容垂很看重他。桓温打到枋头的时候，慕容德和慕容垂一起把桓温打跑了。苻坚灭了前燕之后，任命慕容德为张掖太守。慕容垂称帝，封慕容德为范阳王，拜他为车骑大将军、司隶校尉，不久又升任司徒。慕容宝当皇帝后，派慕容德镇守邺城，后来又任命他为丞相。慕容宝逃到东边去了，大臣们劝慕容德称帝，但他没答应。
皇始二年，慕容德攻下中山后，北魏太祖派卫王拓跋仪攻打邺城。慕容德带着四万户人家南逃到滑台，自称燕王，改年号为燕元，还设立了各种官职。慕容德手下的冠军将军苻广在乞活垒叛乱，慕容德留下他的侄子慕容和守滑台，自己率领军队去讨伐苻广，把苻广杀了。结果慕容和的长史李辩杀了慕容和，然后带着城池投降了慕容德。
慕容德当时没什么根据地，就和大家商量对策。他的给事黄门侍郎张华劝他攻打并占据彭城。他的尚书潘聪说：“青州和齐州土地肥沃，号称‘东秦’，地广二千里，户口超过十万，地势险要，又靠近大海，物产丰富，可以说是兵家必争之地。应该攻打下来占据，就像有了关中、河内一样重要。”慕容德听从了他的建议，带兵攻克了薛城，徐州和兖州的人都归顺了他。他任命南燕的南海王慕容法为兖州刺史，镇守梁父；又攻克了莒城，任命潘聪为徐州刺史，镇守莒城。
接着，慕容德北伐广固。司马德宗的幽州刺史辟闾浑听说慕容德要来，就带着八千多户人家迁入广固，还派司马崔诞率领一千多人驻守薄荀固，平原太守张豁驻扎在柳泉。崔诞和张豁都按照慕容德的命令派儿子来投降。辟闾浑害怕了，带着老婆孩子往北逃，慕容德派骑兵追上把他杀了。辟闾浑的小儿子道秀自己投降了，请求和父亲一起死。慕容德说：“辟闾浑虽然不忠，但你很孝顺，就赦免你吧！”慕容德进入广固，自立为帝，改年号为建平。
后来女水干涸了，慕容德听说后很不高兴，因此生病了。他的侄子慕容超请求祭祀女水，慕容德说：“人君的命运，岂是女水能够左右的？”慕容超再三请求，慕容德始终不同意。慕容德立慕容超为太子。慕容德死后，慕容超继位称帝。
超，字祖明，是北海王慕容纳的儿子。他篡位之后，给自己改年号叫太上。
后来，青州刺史、北地王慕容钟，还有兖州刺史、南海王慕容法，他们都举兵造反，想要推翻超。不过，超都把他们平定了。
有一次，超在南郊祭天，柴草烧得很旺，火苗蹿得很高，但是烟却怎么也冒不出来。灵台令张光就对别人说：“现在火这么旺，烟却出不来，国家是不是要完蛋了？”
天赐五年，司马家族的皇帝，也就是司马德宗，派大将刘裕来攻打超。超手下的将军公孙五楼劝超在大岘山阻击刘裕的军队，超说：“只要让刘裕的军队过了大岘山，我就能用铁骑追击，到时候就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但是，太尉桂林王慕容镇却说：“按照圣上的旨意，我们应该在平原地区利用骑兵作战，最好是在大岘山以北迎战。即使打输了，我们还可以退守，不应该放任敌人深入，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我认为，现在天时不如地利，在大岘山阻击敌人，才是上策。”
超不听他的劝告，还生气地说：“主上（指他自己）简直就像刘璋一样昏庸无能！今年之内，国家肯定要灭亡，我也一定会死！”然后，超就把慕容镇关进了监狱。
刘裕的军队进入大岘山后，超在临朐抵抗，后来又赦免了慕容镇，向他赔礼道歉。
在临朐的战斗中，超被刘裕打败了，退回广固城。刘裕随后包围了广固城。
那天晚上，广固城里到处是鬼哭狼嚎的声音，还出现了一颗十多丈长的流星，坠落在了广固城里。城墙被攻破了，刘裕抓住了超，把他押解到建康，在闹市里把他斩首了。
苻健，字建业，老家在略阳临渭。他爷爷叫苻怀归，是个小部落头头。他爹叫苻洪，字广世。他爹出生那年，陇右地区下大雨，老百姓可遭罪了。当时还有个谣言说：“雨若不止，洪水必起。”所以给他取名叫洪。苻洪十二岁的时候他爹就死了，他就接替他爹当了部落头头。后来，好多氐族人都推举他当盟主。刘曜封他为宁西将军、率义侯，还把他迁到高陆，后来又晋升为氐王。石虎平定秦陇地区后，上表给石勒，让石勒封苻洪为冠军将军、泾阳伯，又把他迁到枋头。后来又升迁为光烈将军，封侯，然后一步步升到冠军大将军，最后封西平公。他平定了梁犊的叛乱后，又升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略阳公。冉闵造反的时候，秦雍地区的百姓都往西逃难，都跟着苻洪，人数多达十多万，苻洪自称大将军、大单于、三秦王。可惜后来被手下将领麻秋毒死了。临死前，他对苻健说：“关中是周朝和汉朝的旧都，地势优越，是个好地方，打仗能统一全国，守着也能保全秦雍，我死后，你赶紧带兵往西去！”苻健听从了他爹的遗言。
苻健，一开始叫苻罴，字世建，后来为了避开石虎外祖张罴的名字，才改了名字。苻健骑射技术好，又很会处事，石虎特别喜欢他，让他当了翼军校尉、镇军将军。
话说当时京兆尹杜洪在长安搞了个“独立王国”，关中地区很多有实力的人都响应他。健密这小子图谋关中，怕杜洪发现他的计划，就在枋头修建宫殿，还让老百姓种麦子，装作没啥野心。过了一段时间，他就自称“征西大将军、雍州刺史”，带着所有兵马往西走。到了盟津，他让人架起浮桥过河，然后派他弟弟辅国将军雄率领五千步骑兵从潼关进军，他侄子扬武将军菁则率领七千兵马从轵关进入河东。临行前，菁握着健密的手说：“如果这次行动失败了，你死在河北，我死在河南，黄泉之下也别想再见面了！”过河之后，他们立刻把浮桥烧了，健密自己统领大军，紧跟着他弟弟雄前进。杜洪派将军张光去潼关阻击健密，结果被雄打败了。杜洪把关中所有的兵马都召集起来抵抗健密，健密听说后就占卜，结果卜卦得到《泰》卦的《临》爻。健密说：“小往大来，吉亨。以前我们往东去兵力少，现在往西去兵力多，哪个更吉利呢？诸位明白吗？这正是汉高祖刘邦灭秦的时机啊！”
健密一路长驱直入，打到了长安城下，杜洪逃到了司竹，健密顺利进驻长安。建国十四年，他自称天王，改年号为皇始，国号大秦，还设立了一套完整的官僚机构。没过多久，他又自称皇帝了。桓温率领大军来攻打长安，驻扎在灞上。健密的弟弟雄迎战桓温，打败了他，桓温只好带着军队往东逃跑了。健密派他儿子太子苌去追击桓温，追到潼关的时候，九次打败桓温的军队，可惜苌也被流矢射死了。关中地区闹起了大饥荒，蝗虫从华泽飞来，一直飞到陇山，所有的草都吃光了，牛马都饿得互相啃食毛发，老虎和狼甚至吃人，道路都因此中断。建国十八年，健密死了，他的儿子生继位。
生，字长生，是健的第三个儿子。从小就粗鲁暴躁，又爱喝酒，不务正业，他爷爷洪非常讨厌他。长生只有一只眼睛，七岁那年，他爷爷洪拿他开玩笑，问伺候的人说：“我听说瞎子会流一滴眼泪，是真的吗？”伺候的人说：“是的。”长生一听就生气了，拔出佩刀往自己身上刺了一刀，流血了，说：“这也是一泪！”洪吓了一跳，拿鞭子抽他，长生说：“我刀枪不入，可受不了鞭打！”洪说：“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你当奴隶！”长生说：“那可不如石勒！”洪害怕了，光着脚跑过去捂住他的嘴，对健说：“这孩子太狂妄、太悖逆了，应该早点把他除掉，不然长大后一定会闯祸的！”健正要杀了他，雄阻止了说：“孩子长大后自然会改好，何必做得这么绝？”健这才作罢。
长生长大后，力大无穷，能举起一千斤重的东西，性格勇敢好战，徒手能打败猛兽，奔跑速度能追上飞奔的马匹，骑射技术更是无人能及。一开始，健的长子死了，长生的母亲强氏想让最小的儿子柳继承家业，但是健因为曾经听到过“三羊五眼”的预言，所以最终立长生为继承人。
这哥们儿篡了位，给自己年号叫“寿光”。虽然当时天下不太平，但他自己却吃喝玩乐，一点儿也不担心。他动不动就弯弓搭箭，在朝臣面前耍威风，还让人把锤子、钳子、锯子什么的都摆在他身边。他当皇帝没多久，后宫妃嫔、大臣们，甚至连仆人都被他杀了好几百个。
有一次，他宴请大臣们，一边喝酒一边听音乐，自己还亲自唱歌，让大臣们跟着和。他让尚书令辛牢给他斟酒，后来他生气了，说：“怎么还不倒满酒，还有人坐着呢！”说着，就拉弓射死了辛牢。这下可把大臣们吓得够呛，谁都赶紧把酒杯倒满，衣服弄脏了帽子掉了也不管，他就觉得挺乐呵。
长安城刮了一场大风，有人说有贼来了，宫门白天就关上了，关了五天才开。这哥们儿就说要抓出造谣的人，把人肚子剖开，挖出心肝肺来。他舅舅强平劝谏他，结果被他凿穿脑袋给杀了。
那段时间，长安城里老虎特别多，从潼关一直到长安，白天拦路，晚上翻屋顶，不吃家畜，专门伤人。从他当皇帝的第一年秋天到第二年夏天，老虎咬死了七百多人，老百姓都不敢种地了，朝廷内外都人心惶惶。大臣们建议他搞个什么仪式来消灾，他说：“野兽饿了才吃人，吃饱了自然就停了，不可能连着好几年都这样。上天要帮我惩罚那些坏人，用这个来教化百姓，只要别犯法，干嘛怨天尤人呢？”
这哥们儿住在阿房宫，遇到一个跟自己妹妹一起走路的人，非要强迫人家跟他发生关系，人家不肯，他就把人杀了。他的尚书仆射贾玄石长得又高又帅，这哥们儿和老婆在楼上看见贾玄石在院子里，他老婆问：“那是什么人？”他说：“你想得到他吗？”然后就把贾玄石杀了。
有一次，他晚上吃枣子吃多了，第二天早上就病了，叫太医程延给他看病，程延说：“陛下是吃枣子吃多了，没什么大病。”他生气地说：“哼，你不是神仙，怎么知道我吃枣子了？”然后就把程延杀了。他经常在轿子上大小便，轿夫们都说这是“天雨”。他一只眼睛瞎了，最忌讳别人说“不足”、“不全”、“少”、“缺”、“伤”、“残”、“毁”、“偏”、“只”这些词，谁要是说这些话惹他不高兴了，就可能被杀，这样的人数都数不清。
有一天，太白星犯了东井星，大臣们奏报说：“东井星代表秦国，太白星是罚星，京城里肯定要发生兵变。”他说：“星星掉进井里，一定是渴了，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以前做过一个梦，梦见大鱼吃蒲草，长安城里还流传着一首歌谣：“东海大鱼化为龙，男便为王女为公。问在何所，洛门东。”这个月，他就因为这个梦和歌谣，杀了太师鱼遵父子十八个人。东海是苻坚的封号，当时他是龙骧将军，住在洛门东。
还有个歌谣说：“百里望空城，郁郁何青青。瞎人不知法，仰不见天星。”于是他就把所有的空城都拆了，说是为了消灾。“法”指的是苻坚的法令。
话说这苻生啊，成天沉迷酒色，日夜不分。有一天，大臣一大早去上朝，都快天亮了才见到他，苻生说：“天亮了吗？我还没喝够呢！” 喝醉了之后，他问身边的人：“我当了皇帝这么久，你们都看到了什么？” 有人就拍马屁说：“陛下您圣明，治理国家有方，赏罚分明，天下太平，一片歌颂之声，没听到什么怨言。” 苻生一听，说：“你这是在奉承我！” 说完就把这人给杀了。
过了几天，他又问别人，有人说：“陛下，您的刑罚稍微有点过重。” 苻生一听，说：“你这是在诽谤我！” 这人也被杀了。 他还让人在宫殿前让男女赤身裸体交合，强迫大臣们去看。 更过分的是，他活生生剥牛羊驴马的皮，还把鸡鸭鹅豚活剥了，几十只一堆，扔在殿前。 甚至还剥人皮，逼着他们跳舞唱歌！ 他把功臣、亲戚都杀得差不多了，那些王公大臣都借口生病回家，一天感觉像过了十年一样。 至于砍腿挖胎、割肋锯颈的，那更是数不胜数，成千上万！ 有一天晚上，苻生跟侍女说：“阿法兄弟，也不可靠，明天就把他们杀了！” 第二天，侍女把这事告诉了阿法兄弟。
阿法，就是苻坚，字永固，也叫文玉，是苻雄的次子。苻坚和他的弟弟苻法，带着几百个勇士，冲进了云龙门，守卫的士兵都放下武器投降了苻坚。 苻坚废掉了苻生，把他封为越王，没多久就杀了他。 苻坚继承了皇位，但他谦让，把皇位让给了哥哥清河王苻法，苻法也推辞不过，才接受了。 于是苻坚取消了皇帝的称号，自称天王，改年号为永兴。 他封苻法为丞相、东海公，后来因为猜忌又杀了他。 他又改年号为甘露，那年是建国二十二年。 后来，苻坚的堂弟晋公苻柳在蒲坂起兵造反，魏公庾翼在陕州造反，燕公苻武在安定造反，苻坚的弟弟赵公苻双在上邽造反，都被苻坚平定了。 慕容垂投奔苻坚，王猛劝苻坚杀了他，但苻坚没听。
话说苻坚当了三十八年皇帝，改元建元。他派使者牛恬去进贡，又让尚书令王猛去攻打邺城，他自己也亲率大军跟进。结果攻克了邺城，俘虏了慕容暐。 之后，苻坚又派他的右将军杨安攻下了汉中，平定了蜀地；还派武卫将军苟苌西征凉州，降服了张天锡；最后，他还派他儿子长乐公苻丕攻克了襄阳。 这哥们儿后来翻看史书，看到他母亲苟氏和李威有私情，羞愧愤怒，直接把史书给烧了。
接着，苻坚南下攻打司马昌明，带了六十万步兵，二十七万骑兵，队伍绵延千里，旌旗连绵不绝。 大军到了项城，凉州的军队才刚到咸阳，蜀汉的军队顺流而下，幽州冀州的军队也到了彭城，东西两面，水陆并进，大军浩浩荡荡，运送粮草的船只多达上万艘，从黄河进入石门，一直到达汝水颍水。 苻坚的弟弟阳平公苻融攻下了寿春。苻融赶紧派人告诉苻坚：“敌人兵力不多，很容易俘虏，就是怕他们逃跑，您应该赶紧进兵！”苻坚听了很高兴，把主力大军留在项城，只带了八千轻骑兵抄近路赶往寿春。
苻坚和苻融登上城楼，远远望见司马昌明的大将谢石的军队，又看到八公山上草木的影子都像人一样，苻坚回头对苻融说：“这看起来也是劲敌啊，怎么能说是敌人少呢！” 他心里有点害怕了。谢石想跟苻军决战，苻融摆开阵势，逼近肥水。谢石派人对苻融说：“您要是稍微后撤一下军队，让将士们灵活作战，我们双方可以慢慢观战，岂不更好？”苻融于是下令军队后撤，想等谢石渡河的时候，再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结果，苻军却自己先溃败了，根本停不下来。苻融的马被射倒，他本人也被杀死了，全军大败。谢石乘胜追击，一直追到青冈，到处都是尸体。苻坚只身一人逃回淮北。
早就有谣言说：“苻坚不会离开项城。”群臣劝苻坚留在项城，稳定军心，但是苻坚没听。 各路军队都溃败了，只有冠军将军慕容垂的军队完整无损，苻坚带着一千多骑兵投奔他。 他们收集散兵游勇，等到了洛阳，军队又恢复到十多万人。
还没到关口呢，苻坚就已经动摇了，听信了劝说，同意去巡视燕赵地区，顺便去祭拜祖先的坟墓。就这样，苻坚批准了他的请求。结果苻坚被苻丕给耍了，苻丕趁机杀了苻坚的骁骑将军石越和镇军将军毛当，带着丁零的军队攻打苻坚的儿子，长乐公苻丕，地点在邺城。慕容泓和慕容冲在华泽起兵造反，苻坚派儿子苻叡和苻晖前后夹击慕容泓，结果被慕容泓打败了。长安城里鬼哭狼嚎了整整三十天。慕容冲又杀了苻坚的将军姜宇，地点在灞上，然后就在阿房宫驻扎下来，兵临长安城下。苻坚登上城楼一看，感叹道：“这帮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这么厉害！” 苻坚还大声责骂慕容冲：“你们这些奴才，本来就应该去放牛牧羊，怎么敢来送死！”
慕容冲回答说：“奴才就是奴才，既然受够了当奴才的苦，那就来取代你当皇帝！”苻坚派使者送去一件锦袍给慕容冲，使者转达苻坚的旨意说：“古时候打仗，中间都会有使者往来。你远道而来，辛苦了没有？现在送你一件袍子，表示我的本意。我对你的恩情有多深厚，你为什么会在朝夕之间突然造反呢？”慕容冲命令詹事（相当于秘书长）回复说，皇太弟（慕容冲自称）也有话要说：“我现在一心想着天下百姓，怎么会在意一件小小的锦袍？只要你们能认清形势，我们就可以君臣双方罢兵言和，早点把皇帝送来。我会宽待苻氏家族，报答过去的友好关系，绝不会让过去的事情，只留下美好的回忆。”苻坚一听勃然大怒：“我不听王景略和阳平公的话，才让这帮白虏敢如此嚣张！”
长安城闹饥荒，饿得人吃人啊！姚苌这小子在北地造反，跟慕容冲联手，一起攻打长安。这时候，好几万只乌鸦在长安城上空哇哇乱叫，叫声凄惨得很，算命的说长安撑不过一年，还说有军队要进城。每天晚上都有人绕着城墙大喊：“杨定那些小子归我了，宫殿楼台都归我了，父子一起出来别跟我抢！”第二天一早去查，啥人都找不到。
早些时候，还流传着个谣言：“苻坚要到五将山去发财。”苻坚这老小子还真信了，跟太子苻永道说：“老天爷可能在指引我，就像谣言说的那样。你留下来管着军队，别跟敌人抢地盘。我到陇西去招兵买马，运粮食给你。说不定老天爷这是在考验我呢！”然后，他派卫将军杨定去城西打慕容冲，结果杨定被慕容冲给抓了。苻坚更害怕了，把后事交代给苻永道，带着几百骑兵就往五将山去了，还给各州郡发了通知，说要来救长安。
一个月后，苻永道带着他妈、老婆、皇族成员和几千人马逃到了武都，然后又借道去了司马昌明的辖地。慕容冲趁机占领了长安。苻坚到了五将山，姚苌派大将吴忠把他围住了。苻坚的人马四散而逃，就剩下十来个亲信，他却神色自若，坐着等死，还叫人上饭吃。一会儿，敌兵到了，把苻坚、他老婆张氏和女儿宝锦都抓了，送给了姚苌。姚苌把他们关起来，准备杀掉苻坚。苻坚觉得以前对姚苌不错，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心里很生气，破口大骂，还对张氏说：“怎么能让羌人羞辱我的儿子！”然后，他就杀了宝锦。最后，姚苌在长安新平佛寺把苻坚给勒死了。
苻永道逃到司马昌明那儿后，被安置在江州，后来桓玄让他当了梁州刺史，最后被刘裕给杀了。说起来也巧，苻永道的名字跟高祖庙的庙讳犯冲。
坚子丕，字永叙。他爹石坚当上征东将军、冀州牧，还被封为长乐公，驻扎在邺城。结果被慕容垂给围住了，没办法，丕就带着邺城里六万多男女老少，逃到了潞川。他爹的部将，骠骑将军张蚝和并州刺史王腾，赶紧去潞川迎接他，然后一起占据了晋阳。他爹石坚后来被姚苌给杀了，到了太祖九年，丕就自己称帝了，还改元太安。之前，王猛的儿子，幽州刺史王永也带着人马赶来投奔他，丕就封王永为司徒，让他兼管尚书省的事务，张蚝当司空，王腾当司隶校尉，然后派人四处发文告，号召大家响应他，很多人还真就跟着他了。
丕留下王腾守晋阳，杨辅守壶关，自己带着四万人马，进驻平阳，准备去打姚苌。结果，慕容永想借口回家，丕不同意，气得大骂：“你小子是我的马仔，当初在京城就闹事，差点把国家搞垮，现在又想跑路？这还忍得了？还有什么事忍不了的！”于是派丞相王永去打慕容永，两军在襄陵交战，慕容永被打得大败，最后战死了。丕的军队也散了，只带着几千骑兵往南逃到东垣，结果被司马昌明的将军冯该给杀了。
丕的族子石登，字文高，这人粗鲁，为人处世也不讲究，所以他爹石坚一开始并不怎么看好他。不过后来石登改了性子，还读了不少书。他爹石坚就让他当了长安令，后来因为犯了点事，被贬到狄道当县令。
话说关中那边起兵了，苻坚跑到了枹罕（今甘肃临夏）。一群氐族人杀了河州牧毛兴，拥立卫平为安西将军、河州刺史，还让登当长史。过了一阵子，枹罕的氐族人觉得卫平年纪大了，想把他撤了，但是又怕他家族势力强大，好几天拿不定主意。有个叫啖青的氐族人，跟那些将领们说：“这大事得赶紧决定啊，咱们得赶紧东征姚苌，不能再犹豫了，万一事情败露，咱们都得完蛋！诸位将军，不如请卫公把大家召集起来，我帮你们做决定！” 大家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就摆了个大酒席。啖青拔出剑来，说道：“卫公年纪大了，干不了大事了！狄道人苻登，虽然跟皇室关系远，但是咱们可以拥立他！” 于是大家就拥立苻登当了使持节、都督陇右征羌诸军事、抚军大将军、雍河二州牧、略阳公。五万北方的军队跟着苻登南下陇西，占领了南安，还派使者去朝廷请封。朝廷就封苻登为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安王，其他的官职也按照他自封的来。
后来苻登跟姚苌在胡奴阜打了一仗，大获全胜。苻丕死了，苻登登基称帝，改元太初，还设立了各种官职。他在军中立了坚神主，用车载着，上面有羽葆青盖，插着黄旗，还有三百名虎贲军保护，每次打仗之前都要祭祀。他整顿军队，准备东征，还把盔甲上都刻上“死休”两个字，表示决心战死沙场。每次打仗，他都用长矛和钩刃组成方圆阵型，根据敌我兵力强弱来调整部署，所以士兵们都奋勇作战，势不可挡。苻登每次包围姚苌的营寨，都要在四面大哭，哭声震天动地，还大声喊：“杀害君主的贼子姚苌，出来！我跟你决一死战！你为什么要枉杀无辜！”姚苌害怕，不敢回应。
苻登进攻安定，姚苌偷袭了他的后勤，抓住了苻登的妻子毛氏，想霸占她。毛氏哭骂不止，姚苌一怒之下把她杀了。苻登听说姚苌死了，高兴地说：“姚兴这小子，我以后要用棍子打他！”于是他率领大军东进，到了废桥。姚兴的将领尹纬在桥上等着他，双方争夺水源，苻登被尹纬打败，逃到了平凉，躲进了马毛山。姚兴攻打他，苻登最终战死。
子崇这小子，跑到湟中去了，还瞎起哄，自封尊号，改年号叫延初。没多久就被乞伏乾归给干掉了。
姚苌，字景茂，是南安赤亭人，烧当羌的后代。他爷爷柯回，帮魏国的将领绊住了姜维在沓中，因为这个立了功，被封为绥戎校尉、西羌都督。他爹弋仲，在晋朝永嘉年间那场大乱的时候，东迁到了榆眉。后来刘曜又把他爹封为平西将军、平襄公。到了前燕烈帝在位第五年，他爹弋仲跟着石虎迁到了清河的滠头，石虎又封他爹为奋武将军，襄平公。他爹死的时候，是前燕昭成帝在位。他爹死后，他哥哥姚襄接替了他爹的职位，驻扎在谯城。后来慕容俊又任命他哥哥为豫州刺史、丹阳公，让他驻扎在淮南，他哥哥还自己封了个大将军、大单于的头衔。结果被司马聃手下的桓温打败了，逃到了河东，最后被苻眉给杀了。
他爹弋仲有42个儿子，姚苌是他爹的第24个儿子。他跟着他哥哥姚襄征战，他哥哥对他特别欣赏。他哥哥战败后，姚苌带着兄弟们投降了苻坚。跟着苻坚征战，屡立战功，先后担任宁州、幽州、兖州刺史，被封为益都侯，食邑五百户。后来苻坚攻打司马昌明，任命姚苌为龙骧将军，统领益州、梁州的军事。苻坚对姚苌说：“朕当初就是靠龙骧军打天下的，龙骧将军这个称号，以前从来没给过别人，现在特地授予你。山南的事情，都交给你了！”苻坚的左将军窦冲赶紧说：“皇上说话要慎重啊，这可不是个好兆头，您可得好好想想啊！”苻坚没吭声。
后来慕容泓在华泽起兵造反，苻坚派他儿子卫将军苻叡去讨伐，结果战败，苻叡被慕容泓杀了。当时姚苌是苻叡的司马，害怕受牵连，就逃到了马牧，聚集了一万多人马，自称大将军、大单于、万年秦王，改年号为白雀。几个月的时间，手下兵马就发展到十多万，还跟慕容冲联合起来，驻扎在北地。苻坚亲率大军到了五将山，结果被姚苌抓住杀掉了。
公元385年，苻登自立为皇帝，建立大秦国，改元建初，把长安改名叫常安。他让太子苻兴镇守长安，自己亲率军队去安定打败苻登。有一天，苻苌做了个噩梦，梦见苻坚带着天官使者和几百个鬼兵冲进营地，苻苌吓得跑到后宫，宫女们迎上来帮他刺鬼，结果误伤了苻苌的阴部。那些鬼兵互相说道：“正中要害了！”拔出矛来，血流了一尺多长。苻苌醒来后惊恐万分，下体肿胀，请医生用针刺，流出的血跟梦里一样多。苻苌开始胡言乱语，一会儿自称“臣”，一会儿自称“苌”，说：“杀害陛下的是哥哥苻襄，不是我的罪过，希望陛下不要冤枉我。” 苻苌最后死了，他的儿子苻兴继承了王位，秘不发丧。
苻兴，字子略，是苻苌的长子。灭掉苻登之后，苻兴才为他父亲发丧，举行丧礼，并在槐里称帝，改元皇初。公元390年，苻兴放弃了皇帝的称号，降为天王，改元洪始。苻兴攻克洛阳，派弟弟东平公苻绍镇守。三年后，苻兴派使者去朝贡，太祖（指北魏道武帝拓跋珪）就派谒者仆射张济出使苻兴。后来苻兴又大败乞伏乾归，攻入枹罕，俘获了六万匹战马，乞伏乾归向苻兴投降。
太祖派兵袭击了苻兴的高平公没弈于，没弈于丢下军队，带着几千骑兵和赫连屈孑逃往秦州。北魏军队追到瓦亭，长安城里的人都很害怕。苻兴打算大举进攻，他的大臣们都认为不可行，但苻兴不听劝。公元394年夏天，苻兴派弟弟义阳公率领四万大军进攻平阳，攻打乾壁六十多天，壁中守军因为缺水而投降。六月，太祖准备讨伐平阳，派毗陵王拓跋顺等率领三支军队，六万骑兵作为先锋。七月，太祖亲自率军出征；八月，军队驻扎在永安。苻平派勇将率领二百精骑侦察敌情，结果被太祖的前锋将领长孙肥活捉，一个也没逃回去。苻平于是撤退，太祖紧追不舍，追到柴壁。苻平依托城池坚守，太祖包围了柴壁，苻兴于是率领全部军队救援苻平。
朱元璋听说张兴要来增援，就加固了包围圈，里边防止张平突围，外边抵挡张兴的进攻。他还截断汾河，在南北两岸各修建了一座浮桥，并在西岸加筑防御工事。朱元璋率领三万多步骑兵，渡过蒙坑南下四十里，主动出击迎战张兴。张兴早晨北上，还没来得及安营扎寨，朱元璋的军队就杀到了，张兴的军队吓得够呛。朱元璋命令毗陵王朱守谅率领精锐骑兵发起冲击，俘获了张兴数百名甲骑兵，斩首一千多级。张兴败退，南逃四十多里，朱元璋这才收兵回营。张平始终不敢出城，只派人烧毁了部分围墙而已。
朱元璋见张兴士气受挫，便在蒙坑口南部设防，堵住新坂隘口东侧的通道，守住天渡，在贾山屯兵，切断张平的水陆道路，准备瓮中捉鳖。朱元璋又沿着汾河，依山傍冈修筑了数十里的栅栏，用来保护运送草料的队伍。九月，张兴从汾河西北方向南下，依托山谷地形构筑工事固守。张兴又派了几千骑兵，在西岸窥探朱元璋的营地，还捆绑着柏木从汾河上游往下游漂送，想以此破坏浮桥，结果官兵把木头捞起来当柴烧了。张兴退回营垒。
朱元璋估计张兴一定会攻击西面的营垒，于是下令加固工事，拓宽壕沟。到了晚上，张兴果然来攻，但云梯太短够不着，只好丢弃在壕沟里退兵。张兴又分兵在汾河边筑垒，猛攻水门，与张平的军队遥遥相对。朱元璋乘机截断河道，张兴内外联络被切断，士气低落。这时张平的粮草也快用完了，情况十分危急，于是夜间率领所有将领从西南方向突围。张兴在汾河西岸列阵，擂鼓呐喊，假装接应张平。朱元璋挑选精锐部队，驻扎在汾河西岸，坚守南桥，封锁河道要口。张兴夜里听到动静，看到张平拼死突围，也跟着一起拼死突围。张平听到外边的鼓声，以为张兴来攻城接应自己，所以双方只是互相喊叫，虚张声势，谁也不敢靠近包围圈。
张平最终没能突围，走投无路，于是带着两个妾一起投河自尽。张兴的安远将军不蒙世、扬武将军雷重等将士四千多人，也跟着张平投河自尽。朱元璋下令下水搜捕，一个也没放过。张平的三万多士兵全部束手就擒，还抓获了张兴的尚书右仆射狄伯支、越骑校尉唐小方、积弩将军姚梁国、建忠将军雷星、康官、北中郎将康猥，以及张兴的儿子伯禽以下四十多名四品以上将军。张兴远道而来救援，亲眼目睹了张平的失败，知道自己也无力回天，全军悲号，哭声震动山谷，持续了好几天。张兴多次派使者请求议和，但朱元璋都不答应，最后朱元璋班师回朝。
兴帝回长安后，发生了一件怪事：好几万只麻雀在兴庙上打架，羽毛都掉光了，死了不少，足足打了一个多月才停下来。有人就说：“现在麻雀在庙上打架这么厉害，兴帝的后代是不是要发生内乱啊？” 而且兴殿里还老是发出像牛叫一样的声音，还有两只狐狸跑到长安城里来，一只跑到兴殿的屋顶上，然后窜进了皇宫，另一只跑到集市上去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之前，谯纵占领了益宁地区，自立为王，还派使者去向兴帝称臣。兴帝封谯纵为蜀王，还给了他很多赏赐。永兴三年，兴帝派周宝去朝贡；永兴五年，兴帝又派使者去朝贡，还请求把公主嫁给太宗皇帝，太宗皇帝答应了。
兴帝的儿子广平公赫连弼很受宠爱，而且把持朝政。兴帝病重的时候，太子赫连泓在宫里侍奉他。赫连弼却纠集了几千人，等着兴帝死后，想杀掉赫连泓自己当皇帝。兴帝的其它儿子和侄子都在外地镇守，听说这件事后，都起兵讨伐赫连弼。兴帝病好了以后，不忍心杀赫连弼，只是把他免了官。神瑞元年，兴帝派兼散骑常侍、尚书吏部郎严康去朝贡；神瑞二年，兴帝又派散骑常侍东武侯姚敞、尚书姚泰护送西平公主去和亲，太宗皇帝用公主的礼仪迎娶了她。兴帝后来又让赫连弼当了中军大将军，给了他三万兵马，让他驻扎在渭水北边。兴帝后来病得很重，赫连弼就派他的手下姚武伯等人率领军队攻打端门。赫连泓当时正在侍奉父亲，派兵抵抗，兴帝强忍病痛来到前殿，杀了赫连弼，赫连弼的党羽这才四散逃窜。
泰常元年，兴帝死了，赫连泓篡位当了皇帝。
赫连泓，字元子，是兴帝的长子。他篡位以后，改年号为永和。赫连屈孑攻打赫连泓的秦州，又攻克了安定，占据了雍城。司马德宗派刘裕去讨伐赫连泓。刘裕派大将檀道济去洛阳，赫连泓的弟弟陈留公赫连洸打开城门投降了。赫连泓的弟弟太原公赫连懿在蒲坂起兵造反，赫连泓的堂弟齐公赫连恢在岭北起兵造反，他们都举兵攻打长安。赫连泓国内发生内乱，刘裕就率军长驱直入关中。赫连泓战败后请求投降，被押送到建康，最后在市场上被斩首。
吕光，字世明，老家在略阳，他爹叫婆楼，是苻坚手下的太尉。吕光十岁的时候就喜欢玩打仗的游戏，用的是古代的阵法，那些小伙伴都服他。他个子高，足足有八尺四寸，胳膊肘上还有个肉印记。后来跟着王猛打仗，官儿越做越大，最后当上了破虏将军。
苻坚让他当了骁骑将军，带七千兵去西域征讨。他一路走，那些国家都乖乖投降了。到了龟兹，国王帛纯不肯投降，还有七十多万西域胡人来帮帛纯。吕光摆开阵势，用的是一种叫“勾锁”的阵法，在城西跟他们打了一仗，大获全胜，斩杀了一万多人，帛纯逃跑了，三十多个国家投降了。吕光带回来两千多头骆驼，还有好多外国的珍宝、稀奇的玩意儿、各种珍禽异兽，以及上万匹好马。苻坚在凉州的刺史梁熙带兵来阻拦他，吕光打败了梁熙的军队，进了姑臧城，杀了梁熙，自己当上了护羌校尉兼凉州刺史。
建国初期，他又给自己封了一堆官职，自称使持节、大都督、大将军、凉州牧、酒泉公，牛气冲天！他手底下有个主簿叫尉祐，这人奸诈又没本事，吕光却很宠信他，听信尉祐的谗言，杀了十几个像姚皓、尹景这样的名士。这下子，远近的人都对他失望了，人心都散了。过了四年，吕光偷偷地称自己为三河王，还派人去朝廷进贡，自己还设立了一套官制，从丞郎以下都有，甚至还管着州里的事，还改年号为麟嘉元年。后来，他更嚣张了，直接称自己为天王，设立了各种官职，改年号为龙飞，还立儿子吕绍为太子，还派人去朝廷进贡。吕光病得很重，就立吕绍为天王，自己当了太上皇。吕光死后，他大儿子吕纂杀了吕绍，自己当了皇帝。
纂，字永绪，自己称帝后，改元咸宁元年。纂的弟弟大司马洪，名字跟显祖皇帝的名字有冲突，因为猜忌和不容忍，起兵造反攻打纂。纂把弟弟杀了，还下令军队大肆抢掠。纂笑着对身边的人说：“今天这场仗打得怎么样啊？”纂的侍中房晷回答说：“先帝刚去世，太子因为被幽禁而死；皇陵刚修好，大司马就因为疑虑和恐惧而造反。京城里发生内战，兄弟之间互相残杀。虽然洪自己作死被灭了，但也因为陆氏家族没有兄弟情义。再说洪的妻子是陛下的妹妹，洪的女儿是陛下的侄女，怎么能让小人侮辱她们，变成婢妾呢？天地神明，怎么能容忍这种事！”说着就哭了起来，很伤心。纂向房晷道谢，然后把洪的妻子儿女都收押了起来。
纂这个人昏庸残暴，任性妄为，经常没完没了地去田猎，沉迷酒色，还和身边的人喝醉了酒，在山沟里骑马打猎。有人劝谏他，他根本不听。他又特别多疑，残忍嗜杀。后来，纂的堂弟超杀了纂。纂的弟弟纬一个人骑马进城，也被超杀了，然后超就立他的哥哥隆为皇帝。
隆，字永基，是光帝的弟弟宝的儿子。一开始，超想把皇位让给隆，隆不肯接受。超说：“现在就像乘着龙飞上天一样，怎么能中途下来呢！”于是超自己篡位了，改元神鼎元年。超派人把纂的妻子杨氏和几个侍女一起安葬在城西。超担心杨氏藏着珍宝，就派人搜查。杨氏责备超说：“你兄弟俩互相残杀，我随时都可能死，要金银财宝有什么用呢！”超很惭愧，就退走了。杨氏长得非常漂亮，超想娶她为妻，就告诉杨氏的父亲桓说：“如果她以后自杀，祸事会殃及你全家。”桓把这事告诉了杨氏，杨氏说：“大人当初是为了图富贵才把我嫁给氐人，已经嫁过一次了，难道还要让我再受一次氐人的侮辱吗！”于是她就自杀了。
沮渠蒙逊和秃发辱檀老是来打仗，河西老百姓没法种地，粮食价格飞涨，一斗米要五千钱，都饿得开始吃人了，饿死的有上千人。姑臧城门白天都关着，上山砍柴的路也断了，老百姓求着要出城，宁愿当敌人的奴隶，每天都有好几百人这样。 隆担心这样下去人心涣散，干脆把他们全杀了。 结果街上堆满了尸体，家家户户十之八九都断绝了人丁。 他被蒙逊打得没办法了，就跑去求姚兴帮忙。姚兴派齐难带兵去接他，隆就投降了。到了长安，没多久就被姚兴杀了。
史书上评论说：蛮夷不尊礼法，在中国作乱，这在历代帝王时期，从来就没有断过。像刘渊他们那样，假借名义，横行霸道，糟蹋国家象征，毒害百姓，造成的祸乱，最终都落到这个地步。怨气积累，祸患累积，最终自取灭亡。难道上天要等待真正的大人物来收拾这烂摊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