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天底下,最光明的是日月,人世间最光明的是礼仪。古代圣明的君王,靠着礼仪来安定上层社会,治理百姓,从而形成良好的社会风尚,要是哪天丢了这礼仪,国家就要完蛋。那些圣人啊,他们了解人都有尊敬、哀思、欲望、喜怒等各种情感,所以就制定了上下尊卑、长幼有序、众寡不同的各种礼仪规范。这些礼仪规范,根本上是出于人心,最终又符合天道,所以才能让天地人三才和谐相处,百姓和睦相处。但是,时代不同,社会风气也不同,礼仪的具体内容也会有所变化,不断地增减修改,适应当时的社会情况。秦朝灭了儒家的经典,汉朝沿袭了秦朝的弊端,三代的礼仪制度,就只剩下一点儿影子了。刘邦建立汉朝后,虽然有点儿效仿周朝的典章制度,但魏晋时期,礼仪就更不行了。
自从永嘉年间战乱不断,中原地区一片荒凉,礼崩乐坏,人神都遭到了损害。咱们太祖皇帝南征北战,统一了燕赵地区,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而且还要不断地征战,一心想要恢复国家的疆土。虽然他是在马上建立的政权,没时间好好制定礼仪制度,国家的大事都处理了,但很多细节都比较粗糙,甚至还有一些缺漏。到了高祖皇帝时期,他认真研究古代典章制度,遵循旧有的规矩,参考前代帝王的典章制度,挑选其中好的制度加以实行,朝廷的规章制度和国家的典范,又重新焕发了生机。要是高祖皇帝年轻时就厌倦了世俗,没有认真思考这些问题,那刘邦、曹操那些人的功业,又算得了什么呢!到了世宗皇帝时期,他沉迷于道教,对儒家学说和文化建设不太重视,礼仪制度和社会风气因此又衰落了。到了肃宗皇帝时期,魏晋时期的道教思想也衰落了,太和年间的良好风气也逐渐消失,以至于全国一片混乱,社会秩序荡然无存。哎!你看啊,鲁国坚持周朝的礼仪制度,国家才能稳固;齐国却废除了礼仪制度,最终导致国家衰败。治理个人不能一时疏忽,治理国家更不能片刻懈怠啊!从皇始年间到武定年间,朝廷的礼仪制度变化情况,我这就给你们总结一下。
太祖皇帝登基的第一年,在牛川接受了代王之位,然后面向西方祭祀天地,举行隆重的祭天仪式。
公元398年,拓跋珪在平城建都,登基称帝,然后在祭坛上祭祀天地。他对着天地祈祷说:“臣拓跋珪,恭敬地用黑牛白牡羊祭祀,向伟大的皇天后土禀告。上天降下旨意,眷顾我的祖先,世世代代统治幽州地区。我拓跋珪德行不足,继承了先辈的事业,一心想让百姓安宁,遵行天意,讨伐刘显、卫辰,平定慕容氏,统一了中原地区。群臣都劝我登基称帝,说这是顺应天意民心。我认为天时地利人和,不能再推辞了,所以命令礼官选择吉日接受皇帝的玺绶。只希望神灵保佑魏国,永远安定四方。” 祭祀结束后,他下令有关部门确定出行次序和官员的服装颜色。
大臣们奏请说,国家继承了黄帝的基业,应该采用土德,因为神兽是牛,牛是土生的牲畜,而且黄星显现,这都符合土德的象征。所以,拓跋珪就正式采用土德,以五为基数,服饰颜色以黄色为主,祭祀用的牲畜为白色。祭天的仪式沿用周朝的典章制度,在夏天的四月,他亲自到西郊祭天,祭祀的仪仗也更加隆重。
话说第二年正月,皇帝亲自到南郊祭祀上帝,并且把始祖神元皇帝一起祭祀。祭祀的祭坛很大,有四层台阶,围着祭坛有三道围栏。上帝的位置在祭坛的上面,皇帝面向南方祭祀,神元皇帝则在西面。五方之神在内围,其他四位神在内围的四个方位,还有一位神在未方。日月五星、二十八宿、天一、太一、北斗七星、司中、司命、司禄、司民这些神都在中间的围栏里,每个神都按照各自的位置摆放。其他的随从神祇加起来有一千多位,都在外围的围栏里。祭祀用的垫子是稻草和麦秸,玉器用的是四块圭,祭品用的是束帛,祭祀用的牲畜是黑色的牛犊,祭祀用的器皿是陶器和葫芦。祭祀上帝和神元皇帝,各用一头牛犊;五方之神共用一头牛犊;日月星辰等共用一头牛。祭祀结束后,把牲畜的左半边烧掉,地点在祭坛南面巳位,这是按照阳气的方向来的。埋葬牲畜的祭祀场地,和南郊祭祀的场地规格一样。
第二年正月辛酉日,皇帝到郊外祭天。癸亥日,在北郊埋葬牲畜,并祭祀神元窦皇后。五岳名山的神祇在内围,四渎大川的神祇在外围。祭祀后土和神元皇后,用的牲畜是一头黑色的牲畜,玉器用两块圭,祭品用束帛,五岳等神共用一头牛。祭祀结束后,把牲畜的右半边烧掉,地点在祭坛北面亥位,这是按照阴气的方向来的。乙丑日,皇帝赦免了京城和附近地区五年内犯轻罪的人。之后,每逢冬至,皇帝在圆丘祭祀上帝;每逢夏至,皇帝在方泽祭祀后土,所用的牲畜和祭品,都和两次郊祭一样。
十月,平文帝、昭成帝、献明帝的庙宇建成了。每年要祭祀五次,分别是冬至、夏至、春分、秋分和腊日,祭祀用的牲畜是太牢(牛、羊、猪)。皇帝经常派宗正兼太尉率领祭祀官员去祭祀。在宗庙的右边,设置了太社、太稷和帝社,都是方形的祭坛,有四层台阶。祭祀时间是二月和八月,日子选在戊日,祭祀用的牲畜都是太牢。句龙配祀太社,周弃配祀太稷,都有专门的官员侍奉祭祀。 皇帝还设立了祖先神位的祭祀,每年正月上旬未时,在端门外摆放祭品,祭祀用的牲畜是羊、猪、狗各一只。
此外,还在宫中设立了神元帝、思帝、平文帝、昭成帝、献明帝五位皇帝的庙宇,每年祭祀四次,分别是正月、腊月、十二月和九月,祭祀用的牲畜是马和牛各一匹(头)。太祖皇帝亲自祭祀。宫中还设立了星神的祭祀,每年祭祀一次,时间在十二月,祭祀用的牲畜是马荐各一匹(头),牛、猪各两只,鸡一只。
话说太祖皇帝在位的时候,曾经出现过两颗彗星。皇后就让占卜的人占卜一下,占卜的人说:“如果祈祷的话,就能扫平天下。”皇后听了之后就照做了,所以就设立了祭祀。还设立了(此处缺失),一共十二个神,每年祭祀一次,时间在十一月,每次用一头牛和三只鸡。又设立了四个王神,每年祭祀两次,时间在八月和十月,每次用一只羊。还设立了献明皇帝以前设立的四十个天神,每年祭祀两次,时间也在八月和十月。祭祀用的牲畜,地位高的用马,中等地位的用牛,地位低的用羊,都是女巫来主持祭祀仪式。还在云中和盛乐神元旧都祭祀神元以下七个皇帝,每年祭祀三次,分别在正月、冬月和腊月,每次用一匹马和一头牛,由专门的祭祀官员来侍奉。
第二年春天,皇帝开始亲自耕种籍田,祭祀先农神,用一只羊。在东郊祭祀太阳神,用一头赤色的牛。秋分那天在西郊祭祀月亮神,用一只白色的羊。
天赐二年四月,又在西郊祭祀天,修建了一个方形祭坛,在坛上放置了七个木制的神主牌。祭坛东边有两个台阶,没有等级之分;祭坛四周有四个门,每个门的名字都根据其方位颜色来命名。祭祀用的牲畜是一头白色的小牛、一匹黄色的马驹和一只白色的羊。祭祀那天,皇帝乘坐御驾,百官和宾国诸部的大臣都跟随他到郊外。皇帝站在青门内靠近南坛西侧的地方,朝廷大臣都在皇帝的北边,外朝大臣和宾国大臣都在青门外面,皇后带着后宫嫔妃从黑门进入,排列在青门内靠近北边,并且面向西边。负责祭祀的官员掌管着祭祀用的牲畜,把它们摆放在祭坛前面。女巫拿着鼓,站在台阶的东边,面向西边。选取皇帝的十族子弟七个人执掌酒,站在女巫的南边,面向西边,朝北站立。女巫登上祭坛,摇动着鼓。皇帝行礼,行的是庄重的跪拜礼,百官内外都跟着跪拜。祭祀完毕,再次行礼。行礼完毕,才开始宰杀牲畜。执酒的七个人面向西边,用酒洒在天神神主牌上,然后再次行礼,这样重复七次。仪式结束后就返回了。从那以后,每年祭祀一次。
太宗永兴三年三月,皇帝在武周车轮二山祈祷。当初清河王绍很受太祖皇帝宠爱,但是性格凶悍,皇帝多次用道理劝诫他,但他都不听。皇帝害怕他会发生变故,就在山上向天地神祇祈福。等到即位后,就将此地作为常设祭祀场所,每年祭祀一次,用牛作为祭品,皇帝都亲自参与祭祀,没有固定的日子。
明年,皇帝要在白登山给太祖建庙。每年祭祀一次,用最丰盛的祭品,皇帝亲自祭祀,时间没固定哪个月。顺便也祭祀皇天上帝,山神作为陪祭,要是遇上旱灾就向山神祈祷,效果还挺好。
这一年,皇帝还下令,全国各郡国都在太祖曾经巡幸住过的地方建坛祭祀,每年祭祀一次,用最好的祭品,地方长官都要参加祭祀。在宫里也给太祖另外建了一座庙,一年祭祀四次,每次用牛、马、羊各一只。还在宫里另外供奉了天、日、月等神灵和其他的小神,一共二十八个神位,一年祭祀两次,每次用一只羊。
两年后,在白登山西边,太祖以前常来游玩的地方,又建了昭成庙、献明庙和太祖庙,每年九月十月交界的时候,皇帝亲自祭祀,祭品用马、牛、羊,皇帝还亲自行貙刘之礼。还在庙的左右两边供奉了二十三个天神,大的用马祭祀,小的用羊祭祀。华阴公主是皇帝的姐姐,元绍造反的时候,她有保护皇家的功劳,所以也给她单独建了一座庙,在太祖庙的后面,顺便一起祭祀。还在云中、盛乐、金陵三地,分别建了太庙,一年四季都有官员去祭祀。
泰常三年,皇帝在京城的四个郊区,按照五行方位,建了五帝的祭坛。每个祭坛都是方形的,有四层台阶,围着三重栏杆,有四个门。祭祀五帝以及他们的辅佐神灵。祭祀黄帝的时候,一般在立秋前十八天。祭祀其他四个帝,分别在四个季节开始的那一天。每次祭祀都用一头牛,由专门的官员负责。另外,还有六宗、灵星、风伯、雨师、司民、司禄、先农等祭坛,都有固定的祭祀日期和祭品。立春那天,会派官员到东郊迎接春天,祭祀用酒、肉干、枣、栗子,不用牲畜和祭品。还在桑乾水边建了五岳四渎的庙,春秋两季派官员祭祀,有牲畜和祭品。四渎只用牲畜,按照古代的规矩来。其他的山川和海神,在各州郡的一共有三百二十四处,每年十月,都派祭祀官员到各地去祭祀。如果遇到水旱灾害,地方长官就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内祈祷,祭祀都要用牲畜。京城附近的山川,也都按照顺序祭祀,遇到水旱灾害也要祈祷。
明年八月,皇上在白登山的庙里祭祀,祭品快要熟了的时候,出现了神奇的景象。“明年八月,帝尝于白登庙,将荐熟,有神异焉。” 这可不是普通的祭祀啊,搞得挺玄乎的。
太庙博士许钟赶紧出来说话了,他说:“我听说啊,圣人能祭祀上天,孝子能祭祀祖先。陛下您孝心感天动地,跟神明沟通得可好了!前段时间您在太祖庙祭祀,突然听到车马声从北门进来,声音隆隆的,震得门槛都抖三抖,负责祭祀的人都吓坏了。“臣闻圣人能飨帝,孝子能飨亲。伏惟陛下孝诚之至,通于神明。近尝于太祖庙,有车骑声,从北门入,殷殷轞々,震动门阙,执事者无不肃慄。” 这可是国家兴盛的兆头啊,应该告诉全国人民,让他们都知道您老人家德高望重!” 这许博士,拍马屁拍得一套一套的。
辛未年,皇上去了代郡,到了雁门关,还远望祭祀了恒山。“辛未,幸代,至雁门关,望祀恒岳。” 两年后的九月,皇上又去了桥山,派人祭祀了黄帝和尧帝的庙。“后二年九月,幸桥山,遣有司祀黄帝、唐尧庙。” 第二年正月,皇上南巡恒山,用太牢祭祀。“明年正月,南巡恒岳,祀以太牢。” 然后去了洛阳,又派人用太牢祭祀了嵩山和华山。“幸洛阳,遣使以太牢祀嵩高、华岳。” 回来的时候还登上了太行山。“还登太行。” 五月,从洛阳回来,路过的地方,山山水水,都祭祀了一遍。“五月,至自洛阳,诸所过山川,群祀之。” 这皇上,真是四处烧香拜佛啊,三年后二月,还在国子监祭祀了孔子,还把颜渊一起祭祀了。“后三年二月,祀孔子于国学,以颜渊配。” 这规模,也真是够大的。
神龟二年,皇上准备征讨蠕蠕,顺便检查了一下郊祀的仪式。“神二年,帝将征蠕蠕,省郊祀仪。” 四月,皇上亲自乘坐简便的车辆祭祀了天神,祭祀完后,皇上就亲征了。“四月,以小驾祭天神,毕,帝遂亲戎。” 打了个大胜仗回来,皇上就赶紧去祖先和各路神仙那儿报喜。“大捷而还,归格于祖祢,遍告群神。”
九月,在邺城,也就是皇太后以前的老家,修建了密皇太后的庙。“九月,立密皇太后庙于邺,后之旧乡也。” 还安排了太常博士和三十多个齐郎来侍奉祭祀,一年祭祀五次。“置祀官太常博士、齐郎三十余人,侍祀,岁五祭。” 这待遇,也是相当高了。
太延元年,在恒山、华山、嵩山都建了庙宇,“太延元年,立庙于恒岳、华岳、嵩岳上”,每个庙都安排了九十个人侍奉祭祀,每年都要祈祷风调雨顺。“各置待祀九十人,岁时祈祷水旱。” 如果春秋季节河水干涸了,就派官员带着刺史用牲畜和玉币去祭祀。“其春秋泮涸,遣官率刺史祭以牲牢,有玉币。” 这规模,真是前所未有啊!
魏先之,也就是魏国的先祖,他在幽都的时候,在乌洛侯国西北凿石建了祖宗的庙宇。后来魏国南迁了,庙宇所在地就远了。到了真君年间,乌洛侯国派使臣来朝贡,说那座石庙还好好地在那儿呢,当地老百姓经常去祈求保佑,而且还真灵验!那一年,朝廷就派中书侍郎李敞去石室祭祀,祭告天地,并且把皇祖先和皇祖妣也一起祭祀了。李敞念的祝词是这样的:“天子我皇上恭敬地派遣李敞等人,带着骏马和祭品,冒昧地向皇天上帝禀告:从天地开辟以来,您就保佑着我们的皇祖,让他在那个地方开垦田地,繁衍生息。经过亿万年,我们才南迁到中原。我们的祖先和父亲,光荣地定居中原,战胜了敌人,巩固了边疆。子孙后代继承了他们的事业,他们的功德却没能得到充分的彰显。没想到,在遥远的北方,还有人来祭祀我们。我们知道,那座旧庙宇没有被毁坏,一直保存着。我们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仰望先祖的光辉。我们魏国的兴盛,都是从皇祖开始的。子孙后代像瓜藤一样绵延不绝,希望上天永远保佑我们。我们敢于把先祖的丰功伟业,与天地同享,让子子孙孙都能享有福禄,世代绵延。”祭祀完毕后,李敞他们砍下桦木立在那里,用来放置祭品,然后就回去了。后来,那些桦木长成了树林,当地百姓更加虔诚地祭祀它,都认为这是魏国先祖显灵的迹象。这座石室距离当时的首都代京,有四千多里呢!
第二年六月,司徒崔浩上奏说:“现在祭祀的神太多了,很多都不符合规范。根据典籍记载,应该祭祀的只有五十七处,其他的小神,都应该取消祭祀。”皇上批准了他的奏章。
十一年十一月,世祖皇帝南征,路过恒山,用太牢祭祀;渡过黄河和济水,用少牢祭祀;经过泰山,用太牢祭祀;到了鲁国,用太牢祭祀孔子;然后到达长江边,登上瓜步山,然后返回。
文成皇帝即位后,三年正月,派官员去华山修建庙宇并立碑。当时有几十个人在山上,听到空中好像有声音,声音中还喊着“万岁”呢!
和平元年正月,皇帝东巡,路过桥山,祭祀黄帝;到了辽西,遥祭医巫闾山;然后沿着海边往西南走,到了冀州,又北上中山,经过恒山,祭祀了山神才返回。第二年,皇帝南巡,路过石门,派使者用玉璧和牲畜祭祀恒山。
四月干旱啊,皇帝下令各州郡,不管大小神仙,都得好好打扫干净,摆上酒肉祭祀。等丰收之后,再按照各自的级别,用牲畜祭祀。以前那些被废弃的祭祀活动,也都恢复了。
北魏显祖皇兴二年,因为青州徐州平定了,就派中书令兼太常高允拿着玉器去东岳祭祀,还用最好的牲畜祭祀了孔子。
北魏高祖延兴二年,有关部门报告说,天地五郊、社稷等等,加上其他的神祇,一共有一千七百五十五处需要祭祀,一年要用掉七万五千五百头牲畜。显祖皇帝觉得杀生太多太可惜了,就下令说:“我继承天命,侍奉神灵,是为了养育万物,可是祭祀的地方太多了,用的牲畜也太多了。神灵都是聪明正直的,看重的是诚意和信义,何必非要用牲畜呢?《易经》上说:‘东边邻居杀牛祭祀,不如西边邻居简单地用米饭祭祀,反而得到福报。’只要诚心诚意,就算只是粗茶淡饭,也能得到神灵的保佑,何必杀那么多牲畜才能得到福气呢!命令有关部门,除了祭祀天地、宗庙、社稷,其他的祭祀活动,都不要再用牲畜了。” 于是,所有的祭祀都改用酒肉了。
在此之前,长安的牧守们经常在周文王、周武王的庙里祭祀。四年的时候,挖地基埋牲畜的时候,庙里的玉器被发现了。四月,皇帝下令让东阳王丕祭祀文王和武王庙。因为庙里的玉器露出来了,又把它埋了回去,怕老百姓偷,就命令有关部门收起来放到府库里保存。
六月,显祖皇帝觉得西郊的旧例,每年都要增加七个木主,改朝换代还要重新立碑,这些做法对神灵毫无益处。于是他改革了以前的仪式,规定只保留七个木主,并在郊外立碑为记。
太和二年,又干旱了。皇帝亲自在苑中祈求皇天、日月五星,祭祀那天晚上就下大雨了,于是赦免了京师的罪犯。
三年,皇帝又在北苑祈雨,还在苑中祈祷星宿保佑丰收。
公元六年十一月,皇上要亲自祭祀七庙,就下令相关部门按照礼仪准备祭祀用品。然后大臣们就开始讨论了,说:“以前虞舜时代,皇帝亲自祭祀,祖先的亡灵就好像真的来了,商朝的帝王也亲自去祭祀,于是就得到了上天的保佑。可是大魏朝祭祀七庙,一直沿袭着前朝的旧例,皇帝很少亲自去祭祀。现在陛下您孝心诚挚,想亲自祭祀,这符合古代帝王的礼仪规范。我们仔细查阅了以前的典章制度,又参考了汉朝和魏朝的做法,制定了祭祀时穿的衣服、帽子、鞋子,祭祀用的牲畜,还有祭祀用的各种器皿,以及百官参加祭祀的站位、乐队的演奏、祭祀过程中的进退礼仪等等,专门编撰了一套皇帝亲自祭祀的礼仪规范。”皇上批准了。于是皇上就亲自祭祀了。从那以后,每年的四季祭祀,皇上都亲自参加。
十年四月,皇上第一次穿着祭祀的礼服,乘坐御辇,到西郊去祭祀。
十二年十月,皇上亲自主持修建了南郊的圆丘。
正月十三,皇帝去圆丘祭天了,这事儿挺大的。五月庚戌(具体日子),他又去方泽祭祀了。庚戌这天,高祖皇帝在皇信堂接见群臣,然后宣布了一道圣旨。
圣旨里说:“《礼记·祭法》里写着:‘有虞氏祭祀黄帝为禘。’《大传》里说‘禘祭的是祖先的发源地’,还说‘只有天子才能举行禘祭’。《论语》里也提到‘禘祭是从灌祭开始的’。《诗经》和《颂》里,‘《长发》这首诗,就是描写大禘祭的’。《尔雅》解释说:‘禘,就是大型祭祀’。夏朝和殷朝一年四季都有祭祀:礿、禘、烝、尝,周朝把禘改成了祠。 《祭义》里说‘春天祭祀,秋天尝新’,这也是夏殷时期的祭祀制度。《王制》里记载:‘犆罐、祫禘、祫尝祫烝。’这些都是关于祭祀礼仪的记载,郑玄对禘的解释是:天子祭祀圆丘叫禘,祭祀宗庙的大型祭祀也叫禘。三年一次大规模的合祭叫祫,五年一次的大祭叫禘。祫祭的时候,会把所有一起去世的宗庙主祭者都集中到太庙一起祭祀。禘祭则会增加百官陪祭的人员,认真仔细地进行祭祀。天子先举行禘祭,再进行其他祭祀;诸侯则先进行其他祭祀,再举行禘祭。鲁国的礼仪是,三年丧期结束后举行祫祭,第二年举行禘祭。圆丘和宗庙的大型祭祀都称为禘,祭祀中有两种禘,说明祭祀制度比较复杂。王肃对禘和祫的解释是:天子诸侯都在宗庙举行禘祭,这和祭天不一样。祭祀后稷不用称作禘,只有宗庙祭祀才称禘。禘和祫其实是一个意思,合祭就叫祫,认真仔细地祭祀就叫禘,不是两种不同的祭祀。三年一次祫,五年一次禘,这两种祭祀交替进行,所以说五年两次大祭,不用说一次禘一次祫,这样就能明白了。这些礼仪制度的大概内容,以及不同儒家学者的说法,我都已经讲清楚了。各位大臣可以讨论一下这些说法对不对。”
尚书游明根他们几个官员说:“郑玄对‘禘’的解释是:大祭的意思。在圆丘举行的大祭叫‘禘’,是为了祭祀五星和星辰;在宗庙举行的大祭也叫‘禘’,是为了祭祀祖先,讲究昭穆次序。圆丘祭祀是经常性的,所以不用‘祫’;宗庙祭祀是特定时候才举行,所以用‘祫’。所以,宗庙祭祀是‘禘’和‘祫’两种仪式一起进行,而圆丘只进行‘禘’这一种仪式。因此,宗庙应该同时举行‘禘’和‘祫’两种祭祀。这两种祭祀不一样,所以名字也不一样。《礼记》上说,春天要废除犆罐的祭祀,在尝新和蒸尝的时候举行‘祫’祭,而不是在一年四季都举行‘禘’和‘佩’的祭祀。”
中书监高闾他们十三个官员则反驳说:“在圆丘举行‘禘’祭,这跟郑玄的解释是一样的;但在宗庙举行‘禘’和‘祫’的祭祀,这跟王肃的解释是一样的。跟郑玄解释一样的地方在于:认为虞舜祭祀黄帝,而黄帝并非虞舜庙中供奉的祖先,不在宗庙里,那只能在圆丘祭祀了。《大传》说要祭祀自己祖先的祖先,这也不是指庙里供奉的祖先。《论语》说‘禘自既灌’,这件事似乎是有依据的。《尔雅》解释‘禘’为大祭。《颂》里说‘长发’是大禘,这是殷商王的祭祀。这些都不是诸侯的祭祀礼仪,诸侯没有‘禘’祭。‘禘’祭只有夏朝和殷商才有,夏朝的祭祀称为‘禘’,但这也不是宗庙里的‘禘’祭。鲁国虽然沿袭天子的礼仪,但也不敢单独在圆丘举行‘禘’祭,于是就改变了殷商的‘禘’祭,把‘禘’这个名称用在宗庙祭祀上,因为以前就有‘祫’祭了,所以就有了两个名称。根据王肃的解释,‘祫’祭之后再行‘禘’祭,所以说‘禘祫’,总的来说就是两次殷商的祭祀,意思并没有什么不同。‘禘’和‘祫’其实是一个意思。‘禘’和‘祫’祭祀只在一年中的某个特定时间举行,因为祭祀不能太频繁,频繁了就显得轻率了。一年举行三次‘禘’祭,我认为太多了。”
皇上说:“尚书、中书你们啊,根据王氏和郑氏两种说法,关于禘祭和佩祭的讨论已经很详细了。但是,在实际操作上取个折中方案,还是有些问题没解决好。你们监察官员认为,禘祭和佩祭名称虽然不同,但意义上和王氏的说法一样,禘祭在圆丘举行,做法和郑氏的说法一样,也没什么不对。但尚书他们跟郑氏的说法一样,两种名称,两种祭祀方式同时存在,这道理上说不通。都按照两种说法来,一会儿禘祭一会儿祫祭,却忽略了另外两个季节的禘祭,这很难执行。咱们先王制定礼仪,内部是为了符合人伦亲情,外部是为了协调尊卑的秩序。所以天子七庙,诸侯五庙,大夫三庙,庙宇数量满了就要拆除,把主人的牌位放在太祖庙里,三年后再举行祫祭。等到子孙后代都绝了,庙宇也要拆除,以此表明有始有终的道理;三年一次的祫祭,是为了表达追念先人的情感。禘祭和佩祭既然是一次祭祀,却把它分成两种,没有依据啊。拆庙三年一祫祭,又不能满足一年四季祭祀的需求,在礼仪上有所欠缺。七庙一年四季都要祭祀,祫祭三年一次,却又不考虑一年四季,在情感上过于简略了。
王氏认为禘祭和佩祭是一次祭祀,王氏的观点比较合理。郑氏认为在圆丘举行禘祭,这和宗庙的大祭一样,名称也合乎情理。现在咱们就取长补短,结合郑氏和王氏两种说法。禘祭和佩祭就用一个名称,采用王氏的说法;禘祭和佩祭是在圆丘举行的大祭,上下都这么用,采用郑氏的说法。如果按照祭祀次数来算,那就太多了,五年一次禘祭,把祫祭改为禘祭。五年一次禘祭,那么一年四季都能举行禘祭,符合现在的实际情况。禘祭就按照《礼记》上的说法来,先禘祭再进行其他季节的祭祀。那就这样执行吧,把它写进法令,永远作为世世代代的准则。”
高闾说:“《尚书》上说:‘肆类于上帝,禋于六宗。’这‘六宗之祀’,《礼记》里没明确解释,祭祀的名称、位置和祭坛的规格,历代说法都不一样。从汉朝魏朝到晋朝的儒生们说法不一,有的说是天地和四季,有的说是天地之间其他的东西,有的说是《易经》里的六个卦象,有的说是风雷之类的自然现象,有的说是星辰之类的,有的说是历代受人祭祀的祖先,有的说是宗庙里供奉的祖先,有的说是社稷和另外五种祭祀对象,总共有十一种说法。从晋朝以来,直到现在这个盛世,虽然有很多学者讨论过这个问题,但都各有欠缺,没有一个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大家就互相沿袭,另外设立了六宗的祭祀场所,把它们合在一起祭祀。皇上命令我们来讨论一下,把结论写进祭祀典章里。我们遵照圣旨,仔细研究了以前的说法,每种说法都有一定的道理。比较一下,各种说法各有优缺点,如果只采用其中一种,可能会出现错误。遇到众说纷纭的情况就采纳多数人的意见,现在大家迷惑不解,那就沿袭古制。我们建议按照以前的做法,分别设立六宗的祭祀场所,然后把它们合在一起祭祀。”
皇上说:“详细制定朝令,祭祀是国家大事,遇到疑问就跟着疑问走,这怎么能找到正确的答案呢?以前石渠阁和虎圈阁的讨论,都是根据类别来引申道理,根据事实来证明情况,所以才能总结出各种说法的要点,解决历代的疑难问题。何况现在有文献可以参考,有依据可以推断,而不去仔细研究就确定下来,这能行吗?我亲自看了《尚书》上的这段话,说‘肆类于上帝,禋于六宗’,这两句话是连在一起的,意思好像是一件事。‘上帝’说的是‘肆类’而没有‘禋’,‘六宗’说的是‘禋’却没有具体说明名称。以此推断,‘上帝’和‘六宗’应该是同时祭祀的,而不是分别祭祀的。‘肆类’不只是祭祀的名称,焚烧祭品产生的烟雾也不是其他祭祀所用的。‘六宗’一定是天皇大帝和五帝的神明。‘禋’是祭祀天帝的事,所以用‘禋’来概括其他祭祀,用‘六’来证明。那么‘肆类上帝,禋于六宗’,就是一个祭祀活动,互相补充说明。现在祭祀圆丘,五帝都在那里,祭祀的牲畜和祭品都是一样的,所以说‘肆类上帝,禋于六宗’。一次祭祀就包含了六种祭祀。既然六种祭祀都齐全了,就没有必要再另外设立六宗的祭祀场所。可以按照这个意思写进命令里,作为永久的规定。”
皇上在十四年八月下诏说:“丘泽的初衷,婚配的标准应该确定下来。五德相承,分封叙位自有规律。但是关于婚配制度异同的争论,汉代史书上就有记载,一些说法至今不明确,成为历史上的疑点。各位官员,你们可以讨论一下应该怎么办,一定要达成共识,制定出一个可以流传万世的制度。”
这道圣旨的意思呢,简单来说就是:咱们得好好解决一下这婚配制度的问题了。从古至今,这“五德终始”的理论一直影响着咱们的婚配选择,但具体怎么操作,汉朝那会儿就吵得不可开交,到现在也没个定论。所以,各位大臣们,赶紧拿出你们的方案来,好好商量商量,得出一个大家都认可的,能一直沿用下去的好办法!
高闾说啊,帝王的功业,后世都能知道,朝代更迭,史书都能查到。虽然国祚有长有短,德政有好有坏,但最终都能祭祀祖先,向天地禀告,这道理是一样的。所以,我斗胆说说之前的记载,概括一下大意。我听说,那些占据尊贵地位,真正应天命的人,没有不把中原地区看作正统,把神州大地看作帝都的。只要地位名正言顺,政绩显著,就不会仅仅以朝代的持续时间长短来评判输赢,以善恶来评判是非。所以,尧舜禅让,虽然个人情况不同,但都是正统;魏晋的更迭,虽然朝代短,但也是历史的必然。桀纣再怎么暴虐,也没废除历代帝王的记载;厉王惠王再怎么昏庸,也没删去周朝晋朝的历史记录。
关于五德终始说的说法,是从汉朝的刘氏开始的,当时几种说法,各有各的道理。张苍认为汉朝是水德,贾谊、公孙臣认为汉朝是土德,刘向认为汉朝是火德。说汉朝是水德的,是因为汉朝初年有过水灾,所以就没考虑朝代更迭的规律。说汉朝是土德的,是因为汉朝继秦朝之后,是顺理成章的,所以就没考虑兴衰更替的道理。说汉朝是火德的,是根据赤帝斩蛇的传说,认为汉朝推翻了秦朝的暴政,继承了好的方面,所以不以朝代的顺序为准,认为汉朝继承的是周朝的火德。从那以后,五德终始说就成了惯例。魏朝继承汉朝,火生土,所以魏朝是土德;晋朝继承魏朝,土生金,所以晋朝是金德;赵朝继承晋朝,金生水,所以赵朝是水德;燕朝继承赵朝,水生木,所以燕朝是木德;秦朝继承燕朝,木生火,所以秦朝是火德。
秦朝还没灭亡的时候,魏朝还没统一中原,秦朝灭亡后,魏朝称帝。所以,魏文帝的庙号才叫“太祖”,以此表明受命于天的证据,就像周朝在岐山一样。如果继承晋朝,晋朝已经灭亡很久了;如果抛弃秦朝,中原就没有依托了。以此类推,魏朝继承秦朝的道理,是显而易见的。所以说,魏朝继承秦朝,魏朝是土德,而且天象也应验了,黄星明亮,这是可以考证的,符合轩辕黄帝的土德,继承了上古的土德,这是很明显的。再说秦、赵、燕,虽然不是明君圣主,但都称霸中原,统一天下,祭祀天地,礼仪制度都齐全,刑法礼仪都遵守旧制,疆域辽阔,不像那些偏远地区的割据势力,那些人冒充正统,像孙权、刘备,还有刘裕、刘道成,他们都属于蛮夷,和中原地区不一样。
我认为圣朝德行配得上天地,道义遍及四海,继承了正统,功绩比得上百位帝王,圣德与唐尧虞舜相同,国祚将超过周汉,占据中原,统一天下。现在如果抛弃三家(秦赵燕),远承晋朝,那就会忽视中原正统的顺序。保留这三家的记载对现在没有坏处,对将来有好处;废除这三家的记载对现在没有好处,对将来有坏处。我认为应该遵从黄帝的土德,确定魏朝为土德。再说,前代的君主,贤明的史官,都是根据情况来褒贬的。现在有些人只强调可以否定的一面,而不记载可以肯定的一面。这件事关系重大,要流传万代,应该集中全国的儒生,让他们分别议论,选择最好的意见,做到全面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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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彪和崔光这些官员们一起讨论说:“根据史书的记载,魏国的建立紧跟着秦朝。我们掌管国家史籍,看过不少以前的史书,觉得这继承顺序不对,这来龙去脉也说不通。我们应该追溯到更早的时期,仔细研究一下历代王朝的兴衰更替。虽然魏国建立了国家,治理了百姓,它的祖先黄帝、颛顼,历史悠久,有迹可循,但魏国的帝业,始于神元皇帝。查阅史料,神元皇帝和晋武帝时期,两国关系友好。直到桓帝、穆帝时期,洛阳才被攻破。晋朝的桓帝、穆帝意志消沉,想保住晋朝的江山,多次支援刘琨,在并州、冀州地区与敌人对抗。所以晋朝对他们有扶持和救助的恩情,就像越石父帮助代王一样。到了晋朝的平文帝、太祖皇帝时期,他们抵抗苻坚、石勒,最终平定了燕国,奠定了中原地区的统治基础。所以司马祚最终死在郏鄏,而元魏在云中代地受命称帝。从周朝灭亡到汉朝正式称帝,大约六十年,汉朝的象征是赤色。后来虽然张良、贾谊有过不同的意见,但最终还是认可了火德的说法,认为汉朝继承了周朝的正统。他们把秦朝的暴政比作共工,把项羽的暴虐比作吴广,这样一来,就既摒弃了虚假的谬论,又符合了历史的真实,多么清晰明了!难道要让白蛇被白斩,雕刻的云彩白白凝聚吗?”
从晋朝衰亡到魏国建立,也差不多六十年,魏国的旗帜颜色大多是黑色。这也很自然地符合了五行相生的规律,黑色与汉朝的起始颜色相对应。再说,秦朝统一全国后,革新了法度,汉朝沿袭了秦朝的制度,变化不大。这就像遵循五德终始的规律,魏朝继承了周朝的正统。更何况刘渊、石勒、苻坚、慕容氏这些王朝,统治时间短促,纲纪不立,魏国承接了他们的弊端,自己又建立了典章制度,怎么能说魏国不应该像汉朝继承周朝那样,继承晋朝的正统呢?皇位的继承关系重大,必须遵循天命,仔细考究正统的继承顺序,不能掺杂篡位夺权的行为。神元皇帝和晋武帝同时代,桓帝、穆帝和晋怀帝、晋愍帝也是同时代的。晋朝的衰亡,始于平文帝的大业,庙号太祖,也是有原因的。继承晋朝的德业,这有什么不可以?而要将魏朝列为篡位夺权的政权,岂不是糊涂了吗?所以我们才这样担忧,希望陛下能够仔细考虑我们的意见。” 然后皇帝下令让所有官员一起讨论这件事。
正月十五,那一天,好些个朝廷重臣一起上奏,这些人啊,官职一个比一个响亮,什么侍中、司空、长乐王穆亮啊,侍中、尚书左仆射、平原王陆叡啊,还有侍中、吏部尚书、中山王王元孙,侍中、尚书、驸马都尉、南平王冯诞等等,一大串名字,听得人头都大了。 除了这些大官,还有散骑常侍、都曹尚书、新泰侯游明根,散骑常侍、南部令邓侍祖,秘书中散李恺,尚书左丞郭祚,右丞、霸城子卫庆,中书侍郎封琳,中书郎、泰昌子崔挺,中书侍郎贾元寿等等,总之,都是些位高权重的人物。他们一起上书说:“陛下,我们奉您的旨意,讨论了一下中书监高闾和秘书丞李彪他们俩关于皇魏朝代次序的意见。高闾认为,石晋是水德,燕国承继石晋是木德,秦国承继燕国是火德,大魏承继秦国是土德,他们都占据中原,认为这是天命所归的象征。皇魏建国,正好接续秦朝末年,晋朝已经灭亡,天命在我们手里。所以,我们占据了中原,就顺理成章地继承了它。李彪他们则认为,神元皇帝和晋武帝同时在位,桓帝、穆帝时期,两国还保持着友好关系。从平文帝开始,到太祖皇帝,一直与秦、赵对抗,最终平定了慕容氏。晋朝的统治最终在秦国结束,大魏则兴起于云朔地区。根据汉朝放弃秦朝而继承周朝的道理,认为皇魏继承晋朝,是水德。这两家的说法,大概就是这样。我们仔细讨论后认为,从魏、晋到赵、秦、二燕,虽然都占据过中原,但他们的德行浅薄,都被推举为正统,这在道理上说不通。再说,我们国家积德修善,国运昌盛,彪他们主管东观,对史书典籍非常熟悉,他们提出的论据,很难反驳。所以我们想采纳彪他们的意见,认为皇魏承继晋朝,是水德。”
皇上接到奏章后,发了道旨意:“继承前朝,心里总觉得不太舒服。不过仔细推敲朝代的兴衰更替,确实很难找到合适的依据。朝中大臣们都这么认为,朕又怎么能违背他们的意见呢?那就依他们说的,承继晋朝为水德,按照这个说法来制定历法吧!”
话说,四年过去了,我下令修缮明堂,重新营建太庙。我下诏说:“祖先立下功劳,后代继承美德,如果不是功劳和德行都非常显著的人,就不能随便占用祖宗的名号,住在祖宗庙里。看看以前朝代的做法,说法不一,难以作为标准。现在我要按照先祖的遗志,详细查阅礼仪典籍,制定祖宗的庙号,确定将来祭祀的制度。烈祖开创了基业,世祖开拓了疆土,理应尊为祖宗,世代不变。可是,远祖平文功劳并不比昭成皇帝多,却庙号为太祖;道武皇帝的功劳比平文皇帝还大,庙号却为烈祖。这样比较功劳和德行,我觉得不太合适。我现在决定尊道武皇帝为太祖,与显祖一起作为两代祖宗的庙号,其余的依次递降。平文皇帝既然被降了,庙里就只有六个牌位了,现在七庙就空出一个位置来了。这件事非我亲自处理不可,也是大臣们难以启齿的。人总是要死的,这是自然规律。我德行不够,却承继了这么大的家业,如果祖宗庙的灵位能够完整地保存下来,按照昭穆次序排列,我就心满意足了。如果实在避免不了要迁走谁的牌位,那就写个文件,告诉后代,以后必须迁走谁的牌位。”司空公、长乐王穆亮他们上奏说:“现在正是太平盛世,处理这件事刻不容缓。根据功劳和德行来评判,您的旨意确实英明。但是,七庙祭祀已经沿袭很久了,不合适空出一个位置,白白等待。我们愚钝地认为,还是按照先前的祭祀制度比较好,可以写个文件告诉后代。这就是我们的心里话,我们不敢不说。”我下诏说:“你们的意见或许有道理。如果以后有空缺,我会写文件说明的。”
八月壬辰日,我下诏,命令各地如果有什么时令水果可以进贡的,都送到京城来,供奉在庙里祭祀。我又下诏说:“《礼记》上说,从外面来的祭祀,没有主人是不立的。先朝以来,都在正月吉日,在朝廷上搭棚子,中间摆放松柏树,设置五帝的座位进行祭祀。这既没有可以配享的祖先,按照古代典籍来看,也找不到依据,可以取消这种祭祀了。还有探策祭祀,也不是正规的礼仪,也可以全部取消了。”
皇上在戊午这天发布圣旨说:“咱们国家从前朝开始,祭祀的神明啊,足足有一千二百多处呢!现在想减少祭祀,力求简单一些。想当年汉高祖刚建立王朝的时候,祭祀的神和宗庙的数量也不比现在少。到了元帝、成帝时期,匡衡上书力谏,才得以精简祭祀。后来到了光武帝时期,礼仪才算完善,祭祀才有了章法。祭祀这玩意儿,不能太多,太多了就显得轻率,轻率了就不恭敬了。神灵聪明正直,不需要我们频繁祭祀。”
皇上又发布圣旨说:“明堂和太庙,都祭祀着祖宗,配享的也齐全了,这就足够了。白登山、崞山、鸡鸣山的庙宇,就让有关部门按时祭祀就行了。至于冯宣王,他出生和去世都在长安做官,给他立庙,规格自然要高一些。可以下令雍州,按时祭祀。”皇上还说:“以前总是有四五十位水火之神,还有城北的星神。现在圆丘下面,已经祭祀了风伯、雨师、司中、司命,明堂也祭祀了门、户、井、灶、中霤,每种神明都有了。这四五十位神明,就没必要再立庙祭祀了,都取消了吧!”
甲寅这天,皇上召集所有官员,发布圣旨说:“最近有人讨论日出日落和日月交替的事,都建议在二分日,也就是春分和秋分那天,在东西郊祭祀。但是月亮有闰月,运行没有固定的标准。如果都按照二分日来,有时候可能会赶上月亮出现在东方,却要在西方祭祀,这说不过去,行不通。以前秘书监薛谓等人也讨论过这事儿,他们认为朝日应该选择朔日(初一),夕月应该选择朏日(初三)。各位爱卿觉得,朔日、朏日和二分日,哪个更合适呢?”尚书游明根回答说:“我查阅了以前的典籍,也参考了大家的意见,我认为应该选择朏日来祭祀月亮。”
十一月初一,那天是己未日,皇帝在太和殿举行祭祀活动,结束祭祀仪式。皇帝穿着衮冕(gǔn miǎn),参加祭祀的大臣们也都穿着朝服。祭祀完了之后,皇帝换上黑色介帻(jiè pí)和素纱深衣,去拜祭山陵,然后回宫。
第二天,庚申日,皇帝亲自检查齐宫的冠服和郊祀用的俎豆(zǔ dòu)。到了癸亥日,也就是冬至那天,皇帝要祭祀圆丘,他穿着衮冕,戴着剑舄(jiàn xì),大臣们也穿着朝服等候。皇帝从太和殿出发,前往圆丘,在那里举行祭祀,然后又去明堂举行祭祀,最后举行大合乐。之后,皇帝回到太和殿,进入殿内。
甲子日,皇帝穿着衮冕,从太和殿出发,来到太华殿,接见群臣。之后,皇帝换上通天冠和绛纱袍,主持飨礼(xiǎng lǐ)。皇帝感慨万千,乐器虽然已经悬挂起来,却没有演奏。丁卯日,皇帝下令迁徙宗庙,陈列好冕服,皇帝亲自检查了一遍。之后,皇帝穿着衮冕,从太和殿出发,前往太庙,百官都陪同前往。官员们把神主(shén zhǔ)抬上齐车,到达新庙。有关部门把神主安放在太庙,诸王、侯、牧守以及四海的附庸,都按照自己的职责来参加祭祀。
十六年正月戊午日,皇帝下诏说:“一年四季的祭祀,是人子应尽的常道。但是祭祀的礼仪,贵贱等级不同。所以,有邑的国君,在春季祭祀;没有田地的士人,在仲月(农历二月)祭祀。更何况七庙祭祀这么重要的事情,更应该选择合适的月份进行祭祀!近来,蒸尝(zhēng cháng)的祭祀礼仪,多有违背古义的地方。现在我打算遵循古代的礼制,在这个孟月(农历正月),在太庙举行祭祀。但是,朝典刚改,政务繁忙,没有时间精心准备,所以才拖延到今天。而且,祭祀神灵和祖先,必须选择吉日。现在礼仪律法还没有公布,有些官员可能不知道这个规定。命令太常令选择吉日,然后报告给我。”
二月丁酉这天,皇帝下诏说:“重视祭祀先祖,传承美德,这是历代通行的做法;祭祀的制度,也是前代沿袭下来的规矩。所以,上古三皇五帝那样仁慈的君主,他们的功德都配享祭祀;夏朝和殷朝那些比较自私的君主,祭祀时就只用他们的姓氏。况且,施恩于民,祭祀就有明确的典章;建立功勋,造福百姓,祭祀就有固定的仪式。这说明不同时代,做法虽然不同,但目标却是一致的,代代相传,遵循着同样的轨迹。现在,我们遵循先朝的命令,遵守旧的制度,关于祭祀的命令,已经决定了。本来孟春(正月)就要祭祀,因为先前有事耽搁,直到今天才举行。那就让它改在仲月(二月)举行祭祀吧。所有祭祀的命令,一共五条。帝尧开创了顺应天道的功业,建立了巍巍盛世,可以将他祭祀在平阳;虞舜传播了太平盛世的风气,带来了无为而治的局面,可以将他祭祀在广宁;夏禹治理了洪水之灾,为天下带来了福祉,可以将他祭祀在安邑;周文王制定礼乐制度,为后世树立了典范,可以将他祭祀在洛阳;至于孔子的庙,已经在朝廷内了,到时候我会另外下令有关部门去办理。从周文王开始往上,祭祀的仪式,可以由当地的地方官,根据实际情况就近安排,亲自执行祭祀,都用清酒祭祀。”
丙午这天,皇帝下令有关部门选择吉日亥时,准备好仪仗,亲自前往千亩地(指祭祀场所),具体事宜另有诏令。
癸丑这天,皇帝来到宣文堂,召见仪曹尚书刘昶、鸿胪卿游明根、代理仪曹事的李韶,授予孔子“文圣”的谥号。于是刘昶等人便前往孔庙执行相关仪式。之后,皇帝来到中书省,亲自到孔庙祭祀。
九月甲寅朔日(九月初一),在明堂举行大祭,并在玄室祭祀文明太后,皇帝亲自撰写祭文。
十月己亥这天,皇上发布诏书说:“古代圣王制定礼仪制度,是为了规范后世,把好的规矩传承下去。祭祀天地祖先,当然都要举行,但也要讲究个节制。白登山的祭祀,是特定情况下才举行的,祭祀的顺序也不一定遵循严格的昭穆次序。所以太祖的高祖庙有三层建筑,而巴陵就没有那么大的宫殿。而且,以前经常在秋季亲自前往白登山祭祀,祭祀礼仪有时不够庄重,祭祀的音乐也曾有过被人诟病的地方。现在,在冬至这天,我们在明堂举行祭祀;在冬天开始的时候,又在太庙举行祭祀。如果还要去白登山祭祀,那就一个月内要两次出巡,这样就显得祭祀不够庄重了。仔细考虑了这两个祭祀的意义,我认为应该减少一个。白登山虽然高,但比不上九室之美;白登山的祭祀虽然隆重,但比不上太庙祭祀的盛大。所以打算取消白登山的祭祀,以使明堂和太庙的祭祀更加庄重隆重。你们可以告诉相关部门,只让负责祭祀典礼的官员去执行祭祀活动就行了。献明帝和道武帝都有庙宇,祭祀规格就按照原来的规矩来就行。”从太宗皇帝开始,历代皇帝都没有在白登山建庙宇,所以就一直没有祭祀了。
十八年,皇上南巡。正月,路过殷比干的墓地,用太牢祭祀。
三月,皇上发布诏书,取消了西郊祭天的仪式。
十九年,皇上南征。正月,车驾渡过淮河,命令太常寺官员举行祭祀仪式。皇上还下令祭祀岱岳。
三月癸亥这天,皇上发布诏书说:“我知道太和庙已经建好了,神位和灵主都安置好了,应该及时举行安奉仪式。定于三月三日己巳日,将神位迁入正庙。迁出金墉城时的仪式,要参照从代都迁出太和殿的规格;迁入新庙的仪式,要参照最近一次从金墉城迁入的规格;仪仗和卤簿,也要和从代都迁出太和殿时一样。参加迁神仪式的百官,可以精简一些。只需要四品以上朝官、五品以上侍官和宗室成员参加迎接就行了。”
六月,相州刺史高闾上奏说:“皇上您对太武皇帝的孝心如此深厚,如同渭阳之地的深切思念一样令人感动。因为邺城是皇后的娘家,是她的故居,所以为密皇后在城里建了庙,每年按时祭祀,庙里安排了十户人家负责看守,还有三十个宫人服侍。春秋两季的祭祀,都要穿戴正式的礼服,按照规制进行,刺史要亲自主持祭祀仪式,行礼如七庙一样隆重。祭祀完毕后才撤掉祭祀用的东西。现在庙宇破损漏雨,门墙倒塌,祭祀用的器皿也坏了,祭祀仪式无法正常进行。我作为刺史,亲眼看到了这些情况。如果按照七庙的标准,要保持崭新,明堂也刚建好,只有京城才配享这种规格的祭祀,那么就应该停止祭祀,不再拨款。如果考虑到太武皇帝的功劳巨大,就应该修缮庙宇。我斗胆将这些情况禀报皇上,请您裁决。”皇上批准了他的奏章,停止了对密皇后庙的修缮。
十一月庚午日,皇上到委粟山,商议建造圆丘祭祀场所的事宜。己卯日,皇上在合温室召见咸阳王禧、司空公穆亮、吏部尚书任城王澄以及负责礼仪的官员们。皇上说:“今天召集各位大臣,想讨论一下圆丘祭祀的礼仪。现在日短夜长,春天就要到了。《周官》记载,要在圆丘祭祀昊天上帝,这是最大的祭祀。两汉的祭祀礼仪有所不同,魏晋时期也还没有统一的标准。我们魏朝虽然追溯到三皇,也参考了古代的祭祀礼仪,但都没有完全遵循《周官》的规定,成为不可更改的法令。我拿这个圆丘祭祀的礼仪来和大家商议,想和各位贤士一起研究一下它的核心内容。”皇上又说:“晚上祭祀的礼仪,没有可以遵循的依据,前朝在代都时已经制定了相关的礼仪。杀牲祭祀神灵,确实是一天之内完成的事情,不应该晚上杀牲,等到第二天早上再祭祀。”员外散骑常侍刘芳回答说:“我仔细查阅了《周官牧人职》,上面确实记载了晚上陈列祭品的礼仪,但并没有说要晚上杀牲。”秘书令李彪说:“晚上不杀牲,正如圣上所说。但是不知道需不需要先向宗庙禀告?我听说鲁国人如果要祭祀上帝,一定会先到泮宫祭祀,注释上说是‘先祭祀祖先’。以此类推,应该先向宗庙禀告。”皇上说:“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一开始想在郊祭时取消禀告的仪式,但你引经据典,有理有据,那就按照你的意见办吧。”
皇上又说:“圆丘祭祀用的牲畜,颜色并没有固定的标准,我查阅了古代的典籍,发现说法很不一致。周朝用赤色的牲畜,解释说是尊崇赤色。晋朝呢,根本就不知道依据是什么。舜帝命令禹,完全沿用尧帝的说法,再次提到用黑色的公羊祭告上天。现在咱们国家,沿用夏朝的历法,但祭祀牲畜的颜色,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标准。” 秘书令李彪说:“观察古代祭祀,多用黑色牲畜,像是取自天色的玄黑之意,我认为应该用黑色的牲畜。至于五帝时期,各自按照方位选择颜色,也各有其道理。”皇上说:“天什么时候不是黑色的?地什么时候不是黄色的?我想还是用黑色的牲畜吧。”
皇上又说:“咱们国家平时用击鼓的方式召集大家。《易经》上说,冬至夏至这两天,商旅都不出行,后世也不再巡查四方,是为了辅助微弱的阳气或阴气。现在如果还照旧击鼓,会不会违背了祭祀时停止击鼓的含义?”员外郎崔逸说:“我查阅了《周礼》,在祭祀的日子,用雷鼓和鼗鼓,八面齐鸣,也不妨碍阳气。我认为用击鼓召集大家,并不违背古代的礼仪。”
癸未日,诏令三公穿戴八章的衮冕,太常穿戴六章的鷩冕,用来陪祭。
甲申日冬至,在委粟山祭祀昊天上帝,大夫也参与了祭祀。(这部分记载存疑。)
二十年,在河阴设立方泽,并且派使者用太牢祭祀汉光武帝以及明帝、章帝三座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