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叔业是河东闻喜人,家世显赫,祖上好几代都在朝廷当官。他从小就很有志气,觉得自己将来肯定能当大将军。
他先是在萧赜手下做事,一路升迁,当上了右军将军、东中郎将、谘议参军。后来萧鸾看中了他,说:“你长得这副样子,将来肯定能富贵荣华,一定要好好努力啊!”萧鸾当了豫州刺史后,就把他带在身边当司马,还兼任陈留太守。萧鸾掌握权力后,裴叔业暗中在建业城里养了几百个壮士。萧鸾废掉萧昭文的时候,裴叔业就带着人马赶去帮忙。萧鸾自立为帝后,封裴叔业为给事黄门侍郎,还封他为武昌县开国伯,食邑五百户。
后来,萧衍南巡,队伍到了钟离。萧鸾派裴叔业当持节、冠军将军、徐州刺史,让他带水军进入淮河。裴叔业的军队离萧衍的军队只有几十里地,萧衍就派尚书郎中裴聿去跟裴叔业谈话。裴叔业就炫耀自己的穿着打扮,对裴聿说:“你看我南方多富贵,哪像你们北方那么寒酸!”裴聿回怼道:“伯父您的衣服确实很漂亮,就是可惜不能白天穿出去显摆。”后来,裴叔业又调任辅国将军、豫州刺史,驻扎在寿阳。
萧鸾死后,他儿子萧宝卷自立为帝,又把裴叔业升为本将军、南兖州刺史。这时陈显达正围攻建邺,裴叔业派司马李元护带兵去支援萧宝卷,但实际上李元护是暗中投靠了陈显达。陈显达战败回军。裴叔业担心萧宝卷政权不稳,不愿意继续当南兖州刺史,因为南兖州离建邺太近,容易受制于人。萧宝卷的宠臣茹法珍、王咺之等人怀疑裴叔业有异心,因为来来往往的人都在说裴叔业要投奔北方。裴叔业的侄子裴植、裴飏、裴粲等人,丢下母亲逃到了寿阳。茹法珍等人觉得裴叔业既然已经在外领兵,万一急了投奔北魏,他们也无力制止,就想先稳住他,于是就向萧宝卷建议,派中书舍人裴长穆去安抚他,并承诺不会再调动他。
叔业虽然暂时停下来了,心里却一直忐忑不安,老是担心。他就派亲戚马文范去问问在雍州当刺史的萧衍,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安心。马文范见到萧衍,转达了叔业的意思:“现在这天下局势,大体上都能看明白,恐怕已经没机会再自己单干了。如果雍州能死守襄阳,咱们就应该齐心协力,自保一方;要是不行,那就转向北方,说不定还能当个河南公呢。”
萧衍让马文范带话回去说:“那些小人在朝廷当道,哪能顾得上那么远的事情?派很多人去防守,咱们也力不从心;派少的人,又起不到什么作用。现在计策反复不定,根本什么也做不成。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家人送回京都,安慰安慰他们,这样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如果真有什么意外情况逼过来,那就调集两万步兵,直接杀到长江边上,切断他们的后路,这样天下大事就能一下子解决了。要是想往北走,他们肯定会派人来接管,让你在河北一带混日子,河南公的位置你还指望得到吗?那样一来,你南归的希望就彻底破灭了。”
叔业听了萧衍的意见,心里还是拿不定主意,又写信给豫州刺史薛真度,详细询问投降朝廷是否可行。薛真度回信,大肆赞扬朝廷现在风气清新,政治清明,说叔业心里肯定也想着归顺朝廷,只是自己一时下不了决心离开南方罢了。但是薛真度也提醒叔业,恐怕等到朝廷大军压境的时候,赏赐就没那么多了。
叔业好几次想投降,也派人跟朝廷联系,表示愿意归顺。然后,他就派自己的儿子芬之和姐姐的丈夫韦伯昕一起,上表请求归顺朝廷。景明元年正月,皇帝世宗下诏说:“叔业聪明敏捷,才华横溢,早早就明白了大势,主动上表表示忠诚,他的忠义之高尚古今少有,应该给他加官进爵,表彰他先知先觉。任命他为持节、散骑常侍、都督豫雍兖徐司五州诸军事、征南将军、豫州刺史,封他为兰陵郡开国公,食邑三千户。”
皇帝还给他写了一封亲笔信说:“你之前几次派人回来,我想你已经大致了解情况了。萧宝卷昏庸暴虐,日益严重,他残害宰相,欺压宗室,淫威横行,朝中已经没有一个干净的人了。国家都快散架了,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你拥有智慧和勇气,深知祸乱的苗头,果断地起兵响应朝廷,离开那个危险混乱的地方。朕一直记挂着你,对你功劳非常赞赏。之前我已经命令豫州边境的各个镇的军队去支援你。杨大眼、奚康生率领五千铁骑,很快就会到达;彭城王勰、尚书令肃率领十万精兵,也正在陆续赶来。我们要乘胜追击,直捣淮海,迅速消灭萧宝卷。你一定要和大家齐心协力,一起完成这次大业。你将获得非凡的功勋和丰厚的赏赐,这些崇高的名位和丰厚的俸禄,除了你,还有谁能得到呢?我已经下令,对州里的官员和当地百姓,只要有一点功劳,都会重重赏赐。”
可惜啊,军队还没渡过淮河,叔业就病死了,享年六十三岁。李元护、席法友等人推举叔业的兄子植代理州事。朝廷追赠他开府仪同三司,其他官职不变。谥号为忠武公,并赐予东园温明秘器、朝服一套、钱三十万、绢一千匹、布五百匹、蜡三百斤。
他的儿子叫茜之,字文聪,在萧鸾手下当过随郡王左常侍,早逝了。他的孙子谭绍被封了官。
谭这个人啊,性格粗暴,喜欢打打杀杀,他骑的牛马稍微受点惊吓就跑掉了,他还会自己动手把牛马杀了。但他对叔叔们特别孝顺,做到了一个儿子该尽的孝道。每年领到的俸禄,他都会分给叔叔们,所以大家都很称赞他。后来世宗皇帝让谭、高皇后弟弟贞、王肃的儿子绍一起当太子洗马。肃宗皇帝继位后,谭升任员外常侍,之后又升任辅国将军、中散大夫。他死后,朝廷追赠他平南将军、豫州刺史的官职,谥号敬。
他的儿子谭测,字伯源,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后来官做到通直散骑侍郎。天平年间,他跑到关西去了。
谭测的叔叔谭芬之,字文馥,是个长者,为人乐善好施,特别疼爱弟弟们。他在萧鸾手下做事,官做到羽林监。南朝齐国建立后,因为父亲的功劳,他被授予通直散骑常侍、上蔡县开国伯的爵位,食邑七百户。后来又任命他为广平内史,但他坚决推辞没接受。之后升任辅国将军、东秦州刺史,他在州里以清廉著称。后来回到朝廷,担任征虏将军、太中大夫,并且被改封为山茌县伯。之后他又出任后将军、岐州刺史。正光年间,元志西讨陇西的贼寇,结果军队战败,退守岐州,被贼寇围困。城池失守,元志和谭芬之都被贼寇俘虏,押送到上邽,最后被莫折念生杀害了。朝廷追赠他平东将军、青州刺史的官职。
他的儿子谭涉,字仲昇,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后来去世了。
他的另一个儿子谭侨尼,也继承了爵位。武定年间,他担任员外羽林监。齐朝禅让给梁朝后,他的爵位被降等了。
谭芬之的弟弟谭简之、谭英之,都早早去世了。
谭英之的弟弟谭蔼之,字幼重,性格比较轻率,喜欢弹琴看书。他的内弟柳谐很擅长弹琴,谭蔼之向柳谐学习,但技艺还是略逊一筹。他后来官做到通直散骑侍郎、平东将军、安广、汝阳二郡太守。最后去世了。
彦先他叔父是叔业,从小就有远大的志向。叔业跟着刘宋朝廷去了寿春,彦先在景明二年就偷偷跑回魏国了。魏朝廷觉得他不错,就给他了个通直散骑常侍的官职,还封他做雍丘县开国子,给他三百户人家当食邑。后来派他去赵郡当太守,他做官呢,就抓大方向,不拘小节。正始年间,他又调到渤海当太守。碰上元愉造反,要从各郡县征兵,彦先没听他的,结果被元愉抓了起来,后来从监狱里逃出来了。之后他就出家当和尚了,偷偷摸摸地跑到洛阳去了。元愉被平定了以后,朝廷又让他回去当太守。延昌年间他去世了,那年六十一岁。熙平年间,朝廷又追赠他持节、左将军、南青州刺史的官职,谥号惠恭。
他儿子叫约,字元俭,性格比较刚直。一开始当员外郎,后来升了给事中。永平年间,当了丹阳太守。后来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冀州那边大乘起义造反了,朝廷派他当别将,负责渤海郡的事务。后来州里的军队被贼军打败了,就把渤海郡城给围住了,城破了,他战死了,那年三十六岁。神龟年间,朝廷追赠他平原太守的官职。到出帝的时候,又追赠他前将军、扬州刺史的官职。
他长子英起,在武定年间当过洛州刺史。
英起的弟弟威起,在齐王开府当个中兵参军的时候去世了,那年三十二岁。朝廷追赠他鸿胪少卿的官职。
彦先的弟弟彦绚,在扬州当治中(相当于副市长)。那时候扬州下大雨,水都漫进城里了,刺史李崇只能住在城墙上,把船系在城墙边上避雨。彦绚带领城南几千户人家,划着船往南逃,跑到高地上去躲避洪水。然后他跟李崇说再见,自己带着郑祖起等一帮人,带着十四个孩子投奔了萧衍,还自封为豫州刺史。萧衍派大将马仙琕带兵去支援他。
李崇听说彦绚造反了,搞不清真假,就派国侍郎韩万兴一个人划着小船去叫彦绚回来。彦绚听说李崇还在城里,心里又懊悔又生气。他给李崇回话说:“这次是因为大水,实在没办法,大家逼着我当了领头人。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收不住了。我怕老百姓不是老百姓,官吏也不是官吏(意思是局面混乱)。我希望您赶紧走吧,别跟我的军队冲突。”李崇就派他的弟弟宁朔将军李神和丹阳太守谢灵宝率领水军去讨伐彦绚。
彦绚带着大家抵抗,结果李神他们打败了彦绚,杀了彦绚的将领十多个。彦绚的人马四处逃窜,李神乘胜追击,攻破了彦绚的营寨,大家都溃散了。彦绚一个人骑着马逃跑,结果被村民抓住了。到了尉升湖,彦绚说:“我本来是当官的,结果反了还被抓,还有什么脸面见你们啊!”说完就投水自杀了。郑祖起等人也被杀了。
植,字文远,是他叔父叔宝的儿子。他从小就爱学习,广泛阅读经史子集,尤其精通佛教典籍,很擅长谈论道理。他曾经在萧宝卷手下做事,凭借军功升到了长水校尉,跟着他叔父叔业在寿春。叔业去世后,很多同僚都打算推举司马李元护来监管州事。可是一两天过去了,也没个结果。只有席法友、柳玄达、杨令宝几个人觉得李元护不是本地人,担心他另有想法,所以一起推举植来监管州事。叔业死讯保密,所有处理后事的命令都由植来发布。然后,他打开城门迎接朝廷军队,把城里的仓库钥匙都交给了康生。朝廷下诏书任命植为征虏将军、兖州刺史、崇义县开国侯,食邑千户。没多久,他又被晋升为平东将军,调回朝廷担任大鸿胪卿。后来,他长子昕南叛乱,按照律法应该处以死刑。皇帝下诏说:“植全家都归顺朝廷,他儿子昕南只是愚昧无知,被人诱骗才犯了错。虽然法律条文有规定,但考虑到他的功劳和忠诚,理应宽恕,特赦他的罪责。” 之后,植被任命为扬州大中正,又外放担任安东将军、瀛州刺史。卸任州刺史后,他又被任命为大鸿胪卿。后来升迁为度支尚书,并被授予金紫光禄大夫的称号。
裴植这个人啊,性格刚直,做事没啥章法。他从兖州回来后,就上表请求辞官,想隐居嵩山,可世宗皇帝不同意,觉得他很奇怪。其实啊,私底下大家都在议论,说他自认为才学不输王肃,心里很不服气朝廷对他的评价不高。后来他当了尚书,心里就挺得意,觉得自己是不可或缺的,还跟人说:“不是需要我当尚书,而是尚书需要我!”这话说得挺狂的,从语气神态都能看出来。他参加朝议的时候,经常当着众位官员的面批评别人。他还上表弹劾征南将军田益宗,说他跟咱们不一样,不应该位居百官之上。他经常这样得罪人。侍中于忠和黄门元昭看到这些奏章,气得牙痒痒的,干脆就压着不报。
后来,韦伯昕告发裴植想要谋反废黜皇帝。尚书又上奏说:“羊祉告发裴植的妻弟皇甫仲达,说皇甫仲达受裴植指使,假传圣旨,纠集部下,想要图谋侍中于忠。我们仔细调查,皇甫仲达抵赖,但很多证人证明他确实这么做了。按律法,在边境地区聚众不满百人就要斩首,更何况皇甫仲达明目张胆地在京城假传圣旨,聚集人马,扰乱京城,惊吓百姓。他的真实意图难以揣测。《诈伪律》规定:假传圣旨者处死。现在根据众多证词,判处皇甫仲达死刑。裴植身为金紫光禄大夫、尚书、崇义县开国侯,身居要职,是朝廷重臣,而皇甫仲达又打着他的旗号,招募人马,虽然皇甫仲达自己辩解,但裴植并没有表现出愤怒或害怕的样子。虽然证词里没直接说裴植参与其中,但大家都说皇甫仲达是受裴植指使的。我们召来皇甫仲达审问,但他没有供出裴植,推断案情,难以明确区分他们的责任,不能按照一般的案件处理,应该有所减轻处罚。考虑到裴植与皇甫仲达同罪,判处裴植死刑。再说裴植之前率领城中百姓归顺朝廷,按律法应该从轻处罚,恳请陛下恩准。”皇帝下诏说:“他的阴谋已经败露,罪不容赦。虽然他后来归顺朝廷,但也不能从轻发落,也不必等到秋分再执行。”
其实啊,当时于忠专权擅政,他不仅制造了这起祸事,还伪造了这道诏书,朝野上下都怨恨他。裴植临死的时候,神态安详,留下遗嘱,让子弟在他死后,剪掉他的头发,穿上僧衣,按照沙门之礼将他葬在嵩山脚下。他死的时候,五十岁。
一开始,曹植和仆射郭祚、都水使者韦俊一起被杀害。后来郭祚和韦俊的事迹被平反,并追赠了官职,而曹植只恢复了爵位。曹植以前的属下渤海人刁冲上书为曹植申冤,这才追赠曹植征南将军、尚书仆射、扬州刺史的官职,并重新安葬了他。
曹植的母亲是夏侯道迁的姐姐,性格非常刚强,对儿子们都像严厉的君主一样。儿子们长大后,如果不是穿着正式的衣服,就不能去见她;如果犯了小错,就必须束着腰带跪在阁下,要过五天才能被召见,并且会受到严厉的训斥。只有小儿子曹衍可以穿着平常的衣服去见她,而且每天都能侍奉左右。曹植在瀛州的时候,他母亲年纪已经七十多岁了,却把自己当作婢女一样,亲自供奉佛像,穿着粗布麻衣,拿着扫帚簸箕,在沙门寺里打扫卫生。曹植的弟弟曹瑜、曹粲、曹衍也穿着奴仆的衣服,哭着跟随母亲,感动了当地的人们。后来,曹植的几个兄弟各自拿出几百匹布帛,赎回了母亲。于是,曹植的母亲出家做了比丘尼,去了嵩山,过了几年才回家。虽然曹植从州里寄钱给母亲,并供养弟弟们,但他们各自有自己的财产,分开过日子,一家好几处灶台,大概也是受到了江南风俗的影响。曹植的母亲年纪大了,又长年跟随曹植在州府,曹植的妻子也跟着去了,几年来夫妻分离,因此遭到了一些人的议论。
曹植的儿子曹惔,字道则,继承了爵位。
曹植的弟弟曹飏,年轻时就很有谋略。他经常跟随叔父曹休征战,凭借军功被封为宝卷骁骑将军。曹休归顺朝廷后,派遣曹飏率领军队在外,对外说是讨伐蛮楚,实际上是在防备宝卷的军队。景明初年,曹飏被任命为辅国将军、南司州刺史,准备戍守义阳,被封为义安县开国伯,食邑一千户。但是诏书还没到,就被贼人杀害了。追赠冠军将军,进爵为县侯,其余待遇不变。世宗皇帝认为曹飏战功未立就去世了,他的儿子曹炯没能继承爵位。肃宗初年,曹炯向有关官员行贿,才被封为城平县开国伯,食邑八百户。
炯,字休光,小字黄头。他挺有文化,而且很会巴结权贵。
这炯啊,字叫休光,小名黄头。他肚子里有点墨水,最擅长跟达官贵人套近乎了。
领军元叉给了他不少钱财,于是他就升官了,当上了镇远将军、散骑侍郎、扬州大中正,还从伯爵升到侯爵,封地也从原来的地方换到了高城县,户数还增加了1000户。没多久,他又兼任了尚书右丞。后来外放,当上了东郡太守。孝昌三年,他被东郡老百姓给害死了。死后追赠散骑常侍、镇东将军、青州刺史,爵位也和生前一样,谥号叫“简”。
后来元叉塞给他不少钱,他就一路高升,做了镇远将军、散骑侍郎、扬州大中正,爵位也从伯爵升到了侯爵,封地改到了高城县,还多封了一千户。紧接着又兼任了尚书右丞,之后被外派到东郡当太守。结果在孝昌三年,被老百姓给弄死了。死后被追封为散骑常侍、镇东将军、青州刺史,爵位跟生前一样,谥号是“简”。
他儿子斌继承了他的爵位。在武定年间,当上了广州长流参军。等齐朝篡位后,他的爵位就降了。
他儿子斌继承了爵位,在武定年间,在广州当了个长流参军。后来齐朝篡了魏的位子,他的爵位也跟着降了。
炯的弟弟瑜,字文琬。一开始被任命为通直散骑常侍,被封为下密县开国子,食邑三百户。后来试任荥阳郡太守,因为残酷暴虐,杀人太多,被免了官。后来又改封为灌津子。最后死在渤海太守任上,享年四十五岁。死后被追赠为平南将军、豫州刺史,谥号“定”。
他弟弟瑜,字文琬。一开始当了通直散骑侍郎,被封为下密县开国子,有三百户的封地。后来去荥阳郡当太守,结果因为太狠,杀了不少人,被撤了职。后来又改封为灌津子。最后在渤海郡太守的位子上死了,才四十五岁。死后被追赠为平南将军、豫州刺史,谥号是“定”。
瑜的儿子堪,字灵渊,继承了爵位。做过尚书郎。在兴和年间,因为犯事死了,爵位也被取消了。
瑜的儿子堪,字灵渊,继承了他爹的爵位,后来当过尚书郎。兴和年间,因为犯了事儿被处死了,爵位也没了。
瑜的弟弟粲,字文亮。景明初年,被赐封为舒县子。他为人沉稳,仪表堂堂,但有点骄傲自大,这是他的缺点。他先后做过正平郡和恒农郡的太守。高阳王雍曾经让他办件事,他没答应,高阳王心里很不爽。后来因为九九重阳节的马射比赛,朝廷下令畿内各郡太守都去京城。高阳王当时是州牧,粲去拜见他,高阳王对他很生气。但粲表现得很平静,举止优雅得体,高阳王看着看着,脸色缓和了。等他们坐下后,高阳王对粲说:“你刚才的表现,可以再做一遍吗?”粲就起身又做了一遍,然后不慌不忙地走了。后来因为犯事被免了官。
他弟弟粲,字文亮。景明初年被封为舒县子。这人沉稳,长得也好看,就是有点骄傲。他当过正平郡和恒农郡的太守。高阳王雍曾经让他办件事,他没答应,把高阳王给得罪了。后来重阳节射箭比赛,朝廷让畿内所有太守都去京城。高阳王当时是州牧,粲去拜见他,高阳王心里还记着仇呢。可粲表现得特别淡定,举止优雅,高阳王看着看着,气也消了。等坐下了,高阳王说:“你刚才那样子,再做一遍给我看看。”粲就又起身做了一遍,然后很从容地离开了。后来,他因为犯事儿被免了官。
后世宗听说粲这个人很会摆谱,想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突然下令传诏,让他火速进宫。一会儿工夫,使者就来了好几个,粲家里的人个个都吓得不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粲却一点儿也不慌张,脸色都没变。世宗皇帝见了,很是惊奇。
那时候,仆射高肇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权势一时无两,朝中大臣见了都要毕恭毕敬地行跪拜礼。粲去拜见高肇的时候,只简单地拱了拱手就完事了。回来后,家里人还埋怨他,粲说:“我哪能跟那些俗人一样啊!”还有一次,他去拜访清河王怿,刚下车要进去,就下起了大雨。粲不紧不慢地走着,一点儿也没因为淋雨而改变步伐。清河王赶紧让人撑伞给他遮雨,还感叹着对身边的人说:“这年头,哪里还能找到这样的人才啊!”
他很喜欢佛教,自己还亲自登台讲经说法,虽然讲经的水平不算很高明,但风度翩翩,很有魅力。不过,他不怎么研究儒家经典,所以最终还是被一些有见识的人看轻了。世宗皇帝在位后期,任命他为前将军、太中大夫、扬州大中正,后来又升迁为安南将军、中书令。肃宗皇帝祭祀的时候,让他担任侍讲。之后又升任金紫光禄大夫。后来元颢攻入洛阳,任命粲为西兖州刺史。没多久,就被濮阳太守崔巨伦赶跑了,他只好放弃州郡,逃到嵩山去了。
前废帝刚即位的时候,又把他召来,任命他为骠骑将军、左光禄大夫,后来又让他当了中书令。正月最后一天,皇帝到洛水边游玩,粲在皇帝面前跪拜了两次,说:“今年的年景真好,圣上出游,臣有幸能陪在您身边,一起享乐,真是感激涕零,祝圣上万寿无疆,敬献一杯寿酒!”皇帝说:“当年北海王入朝,一度篡夺了皇位,我记得你当时劝他戒酒。现在你又想让我喝酒,这跟以前有什么区别呢?”粲说:“北海王沉迷酒色,所以我劝他改过自新。陛下圣明英武,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我的忠心。”皇帝说:“其实我德行浅薄,愧不敢当你的赞誉。”然后还是让粲给他斟酒。
一开始,他被任命为骠骑大将军、胶州刺史。那时候正赶上大旱,百姓都劝他去海神庙祈祷求雨。他怕违背大家的心意,就勉强去祈祷,直接坐在胡床上,举起酒杯说:“我向您禀告。”旁边的人说:“以前都是要行跪拜礼的。” 他说:“五岳尚且比三公尊贵,四渎也比诸侯尊贵,一个地方长官怎么可以向海神行礼呢?” 最后他就是不肯下跪。
那时候青州的叛贼耿翔接受萧衍的假任命,在三齐地区作乱。他呢,只会高谈阔论,一点儿也不懂军事防御。耿翔趁他毫无防备,偷袭州城。旁边的人报告说敌人来了,他说:“怎么可能!” 旁边的人又说敌人已经进城了,他才慢悠悠地说:“把耿王请到厅堂来,其他的喽啰就让他们在城外吧!” 他真是不懂得随机应变啊! 没多久就被耿翔杀害了,他的头颅还被送给了萧衍,那年他六十五岁。
他的儿子叫含,字文若,做过员外散骑侍郎。
他弟弟叫衍,字文舒。 学问和才能都比他哥哥们强得多,尤其孝顺父母,还很有军事才能。 他在萧宝卷手下做过官,做到阴平太守。到景明二年才回到北魏,被授予通直郎的官职。
衍想辞官,请求隐居嵩山,于是上奏了一份奏章,说:“我运气好,赶上了太平盛世,沐浴皇恩,深受皇德的恩泽,在人生和仕途上,已经得到了极大的荣宠。但是,我的身体一向不好,经常感到虚弱。最近风寒加重,身体更加衰弱了。我愚钝,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休养。听说嵩山高耸入云,生长着许多名贵的药草,对养生治病很有好处,所以想去那里游历一番。我资质愚钝,性格也不适合山水生活,并非想效仿那些隐士高人,只是希望能借此调理好身体,保养元气而已。如果我的病稍微好转一些,将来或许还能有机会为朝廷效力,永远歌颂您的恩德。我已经准备好了蓑衣草鞋,随时可以上路了。特此禀告,恳请皇上批准。” 皇上批复道:“我知道你想去中岳嵩山养病,在嵩山修炼身心,隐居在云雾缭绕的山谷,采食山中的灵芝仙草,这种归隐山林的想法,朕深感欣慰。只是你治理地方有功,现在辞官有点可惜啊,像个隐士一样。但既然你决心已定,朕又怎能阻拦呢,准奏!”
世宗皇帝快要驾崩的时候,衍稍微出来做了一段时间官。肃宗皇帝任命他为散骑侍郎,负责河内郡的事务。不久又升任建兴太守,后来又调任河内太守,加封征虏将军。他母亲去世后,他辞去了官职。衍在两郡任职期间,清廉正直,生活简朴,善于安抚百姓,深受百姓和官员的爱戴。孝昌初年,萧衍派将领曹敬宗攻打荆州,山蛮也响应了曹敬宗,导致交通要道被切断。都督崔暹率领数万大军,在鲁阳一带徘徊,无法前进讨伐。荆州危在旦夕,朝廷十分担忧。朝廷诏令衍担任别将,加封前将军,与恒农太守王罴率领一万大军从武关出发,前去救援荆州。敌军在浙阳与衍军交战,衍大败敌军,敌军溃逃,荆州之围得以解除。之后,衍被任命为使持节、散骑常侍、平东将军、假安东将军、北道都督,镇守邺西的武城,被封为安阳县开国子,食邑三百户。
话说当时相州刺史、安乐王鉴,偷偷摸摸地计划造反,衍察觉到他不对劲,就偷偷地写奏章报告朝廷。没多久,鉴的手下将领嵇宗就快马加鞭地来报信,说鉴要反。朝廷立马就下令让衍带着都督源子邕、李神轨他们一起去讨伐鉴,最后把叛乱平定了。 衍因此被封为抚军将军、相州刺史、假镇北将军、北道大督,还被晋封为临汝县开国公,增加封地一千二百户,原来的常侍职位也保留着。接着,朝廷又派衍和源子邕去北方讨伐葛荣。
军队到了阳平东北的漳曲,碰上了葛荣的军队,结果衍的军队打败了,他自己也战死了。朝野上下听到这个消息,都感到非常震惊和惋惜。朝廷追赠他使持节、车骑大将军、司空、相州刺史的官职。他的儿子嵩继承了他的爵位,在武定年间担任河内太守,后来齐朝受禅让,他的爵位也降了。
再说说天水冀州人尹挺,他当初在萧鸾手下做事,凭借军功做到陈郡太守。后来他和叔业一起商量着归顺朝廷。景明初年,他被任命为辅国将军、南司州刺史,准备去义阳戍守,还被封为宋县开国伯,食邑八百户。后来又升迁为冠军将军、东郡太守,还没来得及上任就去世了。朝廷赐给他一百匹布帛,并追赠他本将军、泾州刺史的官职。他的儿子循,后来当上了太原太守。循的弟弟彖,也做过饶安令、辽西太守。兄弟俩都在官场上很有政绩。
同时,河东南解县人柳玄达,对经史很有研究。他仕奉萧鸾,做过几个王子的参军。他和叔业是姻亲关系,叔业镇守寿春的时候,就让他负责管理文书档案。后来叔业被朝廷怀疑,打算献城投降,柳玄达就支持他的计划,叔业前后上交的奏章都是柳玄达写的。景明初年,柳玄达被任命为辅国将军、司徒谘议参军,被封为南顿县开国子,食邑二百户。两年后的秋天,他去世了,那年四十三岁。后来他的爵位又被改封为夏阳县,食邑户数不变。柳玄达曾经写过《大夫论》,详细地阐述了叔业背叛朝廷后又归顺、经历艰难险阻的经过;他还写过《丧服论》,简洁明了,很容易理解。他的其他文章就太多了,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他的儿子絺继承了他的爵位,在武定年间担任东太原太守,齐朝受禅让后,爵位也降了。
柳絺弟,字季云,是个性格粗犷,不拘小节的人,当时的人都叫他“柳癫”。他喜欢弹琴,爱喝酒,还经常写诗作赋。他曾经做过肃宗的挽郎(侍奉皇帝的官员)。等到出帝当政初期,他被任命为仪同开府参军事。他把日子都过在琴酒之间,乐在其中。每次出门回来,家人都会问他有什么消息,他总是回答说:“没什么可说的,就算听到了什么,我也搞不懂。”元象二年,他在项城游玩的时候,不幸去世了,那年他才四十岁。
柳玄达的弟弟柳玄瑜,景明初年被任命为正员郎,后来升迁为镇南大将军、开府、从事中郎,还兼任汝阴太守。延昌二年去世,享年五十五岁。
柳絺的儿子柳谐,很有文学才华,而且擅长弹琴,他演奏的新曲和手势,京城的读书人都争相学习。他后来被任命为著作佐郎。建义初年,他在河阴遇害,年仅二十六岁。
再说说武都人杨令宝,他力气很大,箭术精湛。他在萧鸾手下做事,多次担任小将,在征战中屡立战功,后来官至谯郡太守,还参与了叔业归诚的谋划。景明初年,他被任命为辅国将军、南兖州刺史。后来被安排驻守淮阴,被封为宁陵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他在淮南征战,多次取得胜利,被征召为冠军将军,试任京兆内史。去世后,追封为邵陵县开国子,食邑二百户,朝廷还赐予他三百匹布,并追赠他征虏将军、华州刺史的官职。
他的儿子杨彪继承了他的爵位。永熙年间,他担任征虏将军、中散大夫。齐朝受禅后,他的官职按照规定被降级了。
杨令宝的弟弟杨令仁,也跟随杨令宝一起立下不少功劳,官至前将军、汝南内史。
话说京兆府杜陵县有个叫韦伯昕的,是个很有抱负的读书人。他自认为才华和能力都比裴植强,总是看不起裴植,裴植也因此恨他入骨。对了,这裴植还是韦伯昕小舅子的妹夫。韦伯昕的叔父,也就是韦叔业,看中了他远大的志向,所以把自己的儿子韦芬送去做人质,以示诚意。景明初年,韦伯昕被封为云陵县开国男,食邑二百户,还当上了南阳太守。几年后,因为犯了事被免职了。过了一段时间,他又被任命为员外散骑常侍,还加封了中垒将军的官职。到了延昌年间,他告发尚书裴植图谋废黜皇帝,结果裴植被处死。一百多天后,韦伯昕也病死了。临死前,他说看到裴植的鬼魂来索命,还喃喃自语:“裴尚书死了,又不是我一个人造成的,他为什么还要来怨恨我呢?”
韦叔业身边最亲信的将领有:裴智渊,左中郎将,被封为浚仪县开国男,食邑二百户;王昊,左军将军,被封为南汝阴县开国男,食邑二百户;赵革,右中郎将,被封为西宋县开国男,食邑二百户;李道真,右军将军,被封为睢阳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胡文盛,右军将军,被封为刚阳县开国子,食邑三百户;魏承祖,右军将军,被封为平春县开国子,食邑三百户。
这魏承祖,是广陵一个贫寒人家出身的孩子。他追随韦叔业,做些跑腿打杂的活儿。他为人强壮,又很会做人,韦叔业对他非常器重。韦叔业出任州官的时候,就带着他当副手。魏承祖善于安抚士兵,又很有军事才能。从景明年间开始,他一直担任统军官职,南征北战,屡立战功。他官至太原太守,最后做到光禄大夫、安南将军的高位。后来萧衍派兵围攻义阳,城里的百姓都人心惶惶。三关失守后,州城岌岌可危。朝廷就派魏承祖持节,担任抚军将军,率兵前去救援。他大败敌军,解了义阳之围,还收复了三关,从此名扬天下,最后在并州刺史任上去世。
韦叔业手下还有很多有功之臣,比如:安定人皇甫光、北地人梁祐、清河人崔高客、天水人阎庆胤、河东人柳僧习等等。
皇甫光,留着漂亮的胡须,为人乐观开朗。他曾经在萧鸾手下效力,凭借军功做到右军将军。后来归顺朝廷,被任命为辅国将军,兼任南兖州刺史。最后在渤海太守任上去世。
我哥哥椿龄,是薛安都的女婿。跟着薛安都投降北魏,后来做到司徒谘议、岐州刺史。我还没入朝为官,椿龄就去世了。
椿龄的儿子璋,在地方做官,当过县令或郡守。
璋的弟弟玚,被司徒胡国珍看重,从太尉记室直接升迁到吏部郎。他这个人贪婪,收受很多贿赂,买卖官职,都有固定的价钱。后来因为是丞相、高阳王雍的女婿,被破格提升为持节、冠军将军、豫州刺史。他当政残暴,百姓受苦。被罢官后,又得了风寒病。很久以后,才被任命为安南将军、光禄大夫。太昌初年去世,享年五十八岁。追赠卫大将军、尚书左仆射、雍州刺史。他的儿子长卿,做过司州主簿、秘书郎中、太尉司马。
我的叔父祐,是我叔父业的堂妹的儿子。他好学,又擅长骑射。跟随叔父征战,身上受了五十多处伤。景明初年,被任命为右军将军,被赐爵山桑子。后来外放北地太守,他清廉自守,带领百姓,政绩很好。后来又升任骁骑将军、太中大夫、右将军。他为人洒脱风雅,喜欢吟诗作赋,经常和朝廷的名士一起在洛水泛舟,以诗酒为乐。后来升任光禄大夫,加平北将军。他为人正直,不攀附权贵。后来外放平西将军、京兆内史,当时的人都为他感到惋惜。死后追赠本将军、泾州刺史。
高客,学识渊博,擅长写文章,风度翩翩。景明初年,被任命为散骑侍郎。后来外放杨州开府掾,兼任陈留太守。死后追赠官职。
庆胤的父亲汪,参与过薛安都平北将军的事务。薛安都归降北魏后,允许汪回南方。庆胤知识渊博,善于辞令,和他交谈,让人不知疲倦。景明初年,担任李元谈辅国府司马。死于敷城太守任上。
僧习,擅长隶书,在当时很有名气。景明初年,担任裴植征虏府司马。后来升任北地太守,他为政宽厚,氐羌百姓都很喜爱他。肃宗时期,升任太中大夫,加前将军,外放颍川太守。死后追赠官职。
夏侯道迁,是安徽亳州人,从小就有远大的抱负。十七岁那年,父母给他定了韦家姑娘的婚事,结果道迁说:“我一心想建功立业,不想成家。”家里人都觉得他开玩笑。到了结婚那天,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了。后来打听才知道,他早就逃到四川去了。
他后来在萧鸾手下做事,凭借军功一步步升迁,做到前军将军、辅国将军。跟着裴叔业去寿春,当上了南谯太守。虽然两家是世交,但关系处得不太融洽,他就一个人骑着马回老家了。 之后,他被任命为骁骑将军,跟着王肃去寿春,被派去守合肥。王肃死了以后,道迁就放弃了合肥的守卫,叛变了。
这时候,萧衍任命庄丘黑为征虏将军、梁秦二州刺史,让他镇守南郑。庄丘黑就邀请道迁当他的长史,还兼任汉中郡太守。后来庄丘黑死了,萧衍又任命王镇国为刺史,还没到任,道迁就已经偷偷计划着投降萧衍了。 之前,仇池的镇将杨灵珍因为一些矛盾造反,打败仗后逃到了南方。萧衍封杨灵珍为征虏将军,还给了他武都王的虚衔,让他去汉中驻守,手下有六百多士兵,道迁很忌惮他。
萧衍当时还派了他的手下吴公之等人十多个人去南郑。道迁就假装和使者们一起,邀请杨灵珍父子来赴宴。杨灵珍有所怀疑,就没去。道迁于是杀了五个使者,立刻带兵去攻击杨灵珍,把杨灵珍父子都杀了,还把五个使者的脑袋送到京城去了。
江悦之他们推荐道迁当官,让他当上了持节、冠军将军、梁秦二州刺史。道迁上奏说:“我听说,懂得把握时机就像神明一样灵验,追逐利益就像回声一样迅速。我虽然不是个武夫,但也不敢忘记时机和利益。陛下恩泽遍及天下,恩惠惠及百姓,四面八方都欢欣鼓舞,万物都依靠陛下的恩泽。我以前被一群小贼追杀,只身一人逃回京城,从那以后,我就竭尽全力报效国家。但是我在寿阳的时候,被韦缵诬陷。事情的真相,杨集朗和王秉都清楚。我实在愚笨,怎么能安心呢?于是逃到江吴地区,勉强活下去。萧衍的梁州刺史庄丘黑和我以前是老朋友,任命我当他的长史。庄丘黑死后,我独自承担责任,正好赶上天时地利人和,机会来了。武兴王杨绍先的侍郎郑洛生来到这里,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和他一起策划。我们联系了武兴王杨绍先和他叔叔杨集起等人,请求他们派兵支援,前后夹击敌人。我立刻派左天长从寒山路快马加鞭去报告武兴王,又和通直散骑常侍杨集朗一起回到武兴。我听说他到了,就知道事情一定能成功。杨集朗果然派郑洛生来见我,秘密商议作战计划。这时,萧衍派吴公来,他知道我忠心耿耿,想归顺朝廷,于是和府司马严思、臧恭,典签吴宗肃、王胜等人密谋,准备对付我。我幸运地先察觉到了,把严思、臧恭等人杀了。我立刻派郑洛生快马加鞭去报告杨集朗,紧急求援。
在武兴的军队还没到的时候,萧衍的白马戍主尹天宝不识时务,顽固愚昧,竟然率领部下抢掠百姓,为非作歹。我立刻派江悦之率领诸军主席灵坦、庞树等义勇军去讨伐他。庞树性子急,不听江悦之的指挥,轻率冒进,结果失败了,尹天宝因此一直打到了南郑,包围了州城。梁秦的百姓都说情况危急,逼着我当刺史,希望借我的威望来平定内乱。我一心一意为国家效力,为了解决问题,我暂时放下个人恩怨,接受了刺史的职位。我又派皇甫选从斜谷道去朝廷报告。我亲自率领士兵,连续四天三夜激战,武兴的军队趁机从后面袭击。尹天宝的军队溃不成军,四处逃散,被我们打得大败,逃进了白马。杨集朗和他的两个弟弟亲自披甲上阵,率领军队,立刻抓获并斩杀了尹天宝。戍内的百姓都被释放了。这是因为皇上的威名远播,罪犯伏诛,奸邪被消灭,朝廷和百姓都非常高兴,这不仅是梁秦的功劳,也离不开杨集朗及时支援。我之前已经派杜法先回洵阳,联合当地势力,争取民心;又让晋寿的豪强王僧承、王文粲等人回到西关,一起兴起义兵。
现在庸蜀地区虚弱,楚邓地区岌岌可危,这是开拓疆土的好时机,消灭敌人,巩固边防,应该抓住这个机会,迅速采取行动。我愚笨无能,却受到了大家的推举。事情结束后,我将立即辞官,返回京城。但是现在局势还不稳定,还有一些问题。萧衍的魏兴太守范珣、安康太守范泌和前巴西太守姜脩,聚集在川东,仍然蠢蠢欲动,准备袭击我们,我已经在另外的奏章中详细报告了。杨集朗兄弟认为应该让我暂时留下来安抚人心,等到消灭了范珣等人,我再离开。希望圣上恩慈,能够明察秋毫。特派长史张天亮呈上奏章,简略说明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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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下来了,上面写着:“朕收到了你的奏章。将军你早先就看清了局势,投诚归降,中途虽然遭遇了一些猜忌和误解,导致你流离失所,但你最终幡然悔悟,立下了大功,你的忠义之举感动了天下。自打汉中之战打响,形势便对庸蜀不利,统一全国的大计,就从这里开始了。你擒贼安民,真是大快人心!相信余党很快就会平定,西南地区也会很快安定下来,你为国家操劳多年,辛苦了!关于你请求的军务事宜,朕另有旨意。” 皇上又赐给道迁一封亲笔信,信里说:“收到了你的奏章,你的忠诚和节义之情,朕都看在眼里。你忠义之心由来已久,朕一直对你寄予厚望。只是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了一些误会。朕知道你能抓住机会,迅速改变策略,团结一心,万里投奔朝廷,远道而来汉中,为平定蜀地开了个好头。你的功劳和谋略,朕都非常欣赏。现在,朕任命你为持节、散骑常侍、平南将军、豫州刺史、丰县开国侯,食邑一千户。其他有功之臣,朕也会另行封赏。朝廷大军已经分兵多路,迅速推进,朕还派使节持节、散骑常侍、都督征梁汉诸军事、镇西将军、尚书邢峦,协助你指挥作战。你一定要再接再厉,不负朕的期望!”道迁接受了平南将军和散骑常侍的官职,但推辞了豫州刺史和丰县侯的爵位,他以裴叔业公爵为例说明自己的想法。皇上没同意。
道迁从南郑回到京城,在太极东堂觐见皇上,他脱帽赤脚,叩谢道:“我以前在寿春的时候,遭受了韦缵的残酷迫害,申诉无门,才变得如此猖狂。这次来朝,希望能报答皇上之前的恩遇。我的功劳微薄,而皇上的恩典却如此重大,我实在惭愧。”皇上说:“你立下了如同泰山般伟大的功勋,这点瑕疵又算得了什么呢?何必如此自谦?”道迁认为赏赐太丰厚,推辞再三不肯受拜。皇上又下旨说:“道迁你一路奔波劳累,还没来得及接受封赏,着令吏部赶紧召你前来受封。”道迁受封那天,皇上还拨给他一百五十人供他使用。不久,皇上又改封他为濮阳县开国侯,食邑户数与之前相同。一年多后,道迁多次上表请求辞去爵位,皇上最终同意了。皇上任命他为南兖州大中正,但他没有接受。
道迁虽然学问不算渊博,但他读过不少史书,也擅长写信,经常和朋友们通信往来,信里都充满了人生哲理。他特别喜欢宴请宾客,而且讲究吃好喝好,京城里那些珍贵的吃食,他家一样不少。他在京城西边,靠近河边的地方,建了个很大的园子,种满了蔬菜水果,还经常邀请一些有才华的朋友去玩,家里养着十几个歌姬舞女,日子过得挺滋润的。他每年从朝廷领三千多匹布,专门用来买酒买菜,自己倒是不怎么攒家产。他经常念叨孔融的诗:“‘坐上客恒满,樽中酒不空’,余非吾事也。” 很多人都觉得他这种生活态度挺有意思的。
后来,他被朝廷任命为散骑常侍、平西将军、华州刺史,之后又升任安东将军、瀛州刺史,散骑常侍的职位也一直保留着。他在任上为政清廉严明,很擅长打击盗贼。熙平年间,他因病去世,享年六十九岁。朝廷追赠他抚军将军、雍州刺史的官职,还赐予五百匹布,并追谥为“明侯”。
一开始,道迁因为攻下汉中归顺朝廷,这本来是王颍兴出的主意,王颍兴就请求朝廷分给他五百户人家作为封赏,但世宗皇帝没同意。后来灵太后临朝听政,道迁又再次请求分封给王颍兴。太后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正打算给王颍兴三百户人家作为封赏,结果道迁就去世了,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道迁没有正式娶妻,只有几个庶子。
长子叫夬,字元廷,当过前军将军、镇远将军、南兖州大中正。这哥们儿特别爱喝酒,连给他爹守孝的时候都没个悲伤的样子,好酒好菜,嘴就没停过。整天买酒喝酒,花钱如流水,他爹留下的田地和家产,差不多都被他败光了,还欠了一千多匹布的债,家里经常揭不开锅,弟弟妹妹都饿肚子受冻。他爹道迁一开始就知道他这儿子好酒,所以不想把家产留给他。
夬还没死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征虏将军房世宝跑到他家,直接上了正厅,和他爹一起密谈,还把他支开了。夬吓得不轻,跟别人说:“房世宝这官儿来我家,肯定是要收拾我!”没多久,就有人来叫他,说是官府找他。他被带走后,一顿好打,屁股上挨了二百杖,疼得他嗷嗷叫,好半天缓过劲儿来,一身冷汗,把被子都浸湿了。第二天早上,前凉城太守赵卓来看他,见他衣服湿漉漉的,就说:“你昨晚肯定喝多了,把衣服都弄湿了。”夬就把梦里的事都告诉了赵卓。
就在这之前十几天,秘书监郑道昭暴病死了。夬听说后,对赵卓说:“人哪有长命百岁的,还是痛快喝酒吧!”于是就更加放纵自己,醉生梦死。梦后两天,他突然说不出话了,扎针后才能说话,但身体还是虚弱得很。他哥哥奂等人轮流照顾他,都说他情况危急,但又奇迹般地活过来了。结果没多久,他又胸口闷得慌,翻来覆去的,就死了。给他洗澡的人检查他的尸体,发现屁股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足足有二百杖印。死后,朝廷追赠他钜鹿太守的官职。
早些年,夬和南边人辛谌、庾道、江文遥他们整天混在一起,喝酒的时候,总是互相说:“人生短暂,就像早晨的露水一样,转眼就没了,咱们坐在一起,谁先走谁后走还不一定呢!要是谁先死了,咱们要在好日子、好风景的地方,在他灵前摆宴喝酒,要是他能知道,说不定还能享受到呢!”
夬死后,三月三上巳节那天,这几个朋友一起到夬的灵前喝酒。那天傍晚阴天,屋里光线很暗,大家都看见夬坐在那里,穿着打扮跟平时一模一样,还拿着酒杯,好像在敬酒,就是不说话。夬家有个客人,雍僧明心,吓得不轻,掀开帘子想跑,结果一下就瘫倒在地,跟被人打了一样。夬的哥哥欣宗说:“今天是节日,大家想起我弟弟以前说过的话,所以来一起喝酒,这和尚犯了什么错,要被你责骂?”僧明这才醒过来。而欣宗说话的语气跟夬生前一模一样,还生气地指责家人各种罪过,甚至揭露了家里的阴私和偷盗行为,说得有条有理。夬的老婆是裴植的女儿,跟道迁的那些妾室关系不好,经常吵架,甚至闹到了官府。
子籍十多岁就继承了祖上的爵位。过了几年,他的弟弟夬和其他人说他眼睛不好,还有癫痫,担当不起继承爵位,还说因为他和夬都是庶出,自己应该继承。后来尚书上奏,子籍还是继承了爵位。元象年间,他官至平东将军、太中大夫。齐国受禅让后,他的官职按例降级了。
毚是道迁的侄子,官至咸阳太守。
李元护是辽东襄平人。他家祖上八代前,李胤是晋朝的司徒、广陆侯。李胤的儿子李顺、李璠,以及孙子李沉、李志,都是有名的官宦。李沉的孙子李根,在慕容宝手下当过中书监。李根的儿子李后智等人跟着慕容德南渡黄河,住在青州,好几代都没什么官职,齐国的豪门世家大多看不起他们。
国家平定齐国后,李元护跟着父亲李怀庆南逃。他身高八尺,长着漂亮的胡须,年轻时就有很强的武力。他投奔萧道成,先后担任马头太守、后军将军、龙骧将军。虽然他是凭借军功升官的,但他也很喜欢阅读史书,擅长处理文书。高祖到达钟离的时候,李元护当时在城里,被萧鸾派去当徐州刺史萧惠休的使者去见高祖,高祖对他很赏识。后来他做了裴叔业的司马,兼任汝阴太守。裴叔业投降后,李元护支持了他的计划。等到裴叔业生病,内外出现矛盾的时候,李元护统率军队上下,等待援军。寿春城被攻克后,李元护出了不少力。
景明初年,李元护被任命为辅国将军、齐州刺史、广饶县开国伯,食邑一千户,他便启程去赴任。那一年他回朝述职。不久,因为州里有个叫柳世明的人图谋不轨,李元护立刻赶回历城,当场抓捕并杀了他,处罚有点过重,显得有些残暴。当时州里正闹饥荒,百姓很穷困,李元护心里想着要帮助百姓,上表请求赈灾,免除赋税徭役。但是他手下有很多部曲,经常侵扰百姓,城里的百姓很苦,所以他当不上一个好刺史。三年夏天,李元护去世,享年五十一岁。他去世前一个月,京城莫名其妙地就传出了他死讯的谣言。而且城外送客的亭子柱子上,有人写着“李齐州死”几个字,送别的人看见了就擦掉。后来又有人写,反复出现。
元护啊,他养了十多个小妾和妓女,整天沉迷酒色,玩得可嗨了。结果,纵欲过度,身体都垮了,连胡子都掉光了,以前有两尺长呢!后来,他还当上了平东将军、青州刺史,风光得很。 当他做了齐州刺史后,还特意去祭拜了老家的坟墓,看看以前的房子,还宴请了村里的老人,大家都挺高兴的。临死前,他对身边的人说:“我以前在青州当官的时候,可是风光无限,走到哪儿都有人看着我。我死后要是路过东阳,一定要好好办丧事,哭得越伤心越好,让那些看热闹的人都肃穆起来!” 家人按照他的遗嘱办了丧事。
他儿子元会继承了他的爵位。正始年间,爵位被降了,只封了五百户人家。到了延昌年间,他又当上了宣威将军、给事中。这元会啊,是个傻乎乎的家伙,特别爱喝酒。他老婆是南阳太守清河房伯玉的女儿,长得可漂亮了,但他一点也不珍惜。房伯玉就和元会的弟弟元机勾搭上了,趁元会喝醉酒的时候,把他给杀了。
元会的儿子元景宣继承了爵位。天平年间,当上了给事中。齐国皇帝禅让之后,他的爵位也降了。元机和房伯玉就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好家伙,这一处十年呢! 等到房氏老了,不漂亮了,元机又娶了别的女人。
元护的弟弟元静,景明初年,因为立了功被封为前将军。这人啊,特别贪婪狠毒,他哥哥还没下葬呢,就赶紧把那些小妾的衣服首饰和剩下的钱财都抢走了!后来他还当上了齐州内史、天水太守。他儿子元铉,在羽林监当差。
元护的堂叔元恤,死在了东代郡太守任上。他儿子叫元旷之。
席法友,是安定人。他爷爷当年南下避难去了。法友在萧鸾手下做事,靠着力气在军队里立功,慢慢升官,做到安丰郡和新蔡郡太守,还当过建安的戍主。后来萧宝卷派胡景略代替了他。法友就留在寿春,和萧叔业一起密谋归顺朝廷。景明初年,他被任命为冠军将军、豫州刺史、苞信县开国伯,食邑一千户。一开始,萧叔业死后,法友和裴植一起完成叔业未竟的事业,平定了淮南,法友在这其中出了很大的力。没多久,他又被调任冠军将军、华州刺史。还没等上任,就改任并州刺史了。一年多后,他被调回。萧衍派将军杨公则攻打扬州,就让法友担任征虏将军去讨伐。法友还没赶到,杨公则就已经打败逃跑了。后来,法友被任命为前将军,持节,作为先锋出兵淮南,想要解救朐山之围。结果法友刚渡过淮河,朐山就失守了,之后他就闲赋在家十年。他很淡泊名利,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不争权夺利。梁武帝世宗末年,他被任命为济州刺史,在任期间以清廉和睦著称。后来又改封乘氏县。梁武帝肃宗初年,他被任命为光禄大夫。熙平二年去世,追赠平西将军、秦州刺史,赐予三百匹帛,谥号襄侯。
他儿子席景通继承了他的爵位。景通很会巴结元叉,还用钱财贿赂元叉的父亲元继,元继当了司空后,就提拔景通当他的幕僚。后来景通又升任右军将军、镇军将军,死后追赠辅国将军、卫尉少卿。
他孙子席鶠,继承了爵位。永安末年,他担任尚书郎。后来逃到了关西地区。
王世弼,是京兆霸城人。他爷爷跟着刘裕南迁,那是刘裕消灭姚泓的时候。王世弼个子高,足足七尺八寸,长得魁梧,很有男子气概。他擅长草书和隶书,还特别喜欢研究古代典籍。后来他在萧鸾手下做事,凭借军功升到游击将军,当了军队的领导。他曾经在寿春驻防,后来和叔业一起策划归顺朝廷。景明初年,他被任命为冠军将军、南徐州刺史,准备去钟离驻防,朝廷还封他为慎县开国伯,食邑七百户。后来他又以本将军的身份被任命为东徐州刺史,他在处理刑罚方面比较严厉,导致百姓怨声载道,还传出受贿的传闻。一年多后,被御史中尉李平弹劾,赶上大赦才免罪。过了很久,他被任命为太中大夫,加封征虏将军。没多久,他又以本将军的身份被外派担任河北太守,政绩很好,口碑不错。后来又升任渤海太守,接着又升任中山内史,还加封平北将军。
有个叫元罗的人,是当时的直阁将军,也是他弟弟的朋友,曾经去过中山,跟王世弼说:“你当过两个州的刺史,结果又降级当了郡守,心里肯定很不痛快吧?”王世弼回答说:“‘仪同三司’这个称号,是从邓骘开始的;而我这个平北将军管辖的只是个郡,这从我做官开始就是这样了。”正光元年,王世弼去世,朝廷追赠他本将军、豫州刺史的官职,谥号为“康”。
他长子叫王会,当过汝阳太守。次子叫王由,字茂道。他好学,有文采,尤其擅长草书和隶书。为人方正厚道,很有名士风范。他还擅长临摹绘画,深受当时人们的喜爱。他做过给事中、尚书郎、东莱太守。卸任太守后,他住在颍川。天平初年,元洪威造反,朝廷派兵讨伐,王由不幸被乱军杀害,那年他才四十三岁。很多名流都为他惋惜。
江悦之,字彦和,是济阳考城人。他的七世祖江统,是晋朝的散骑常侍。刘渊、石勒作乱的时候,他们家族南迁渡江。他的祖先江兴之和父亲江范之,都被刘裕杀害了。
老悦从小就没了爹娘,孤苦伶仃。后来在刘骏手下做事,一路升迁,当过好几个王子的幕僚。他特别喜欢研究兵书,很有军事才能,而且待人很好,手下聚集了几百号人马。萧道成一开始让他去荆州当征西府的中兵参军,还让他管着台军。后来又升迁为屯骑校尉,再后来又当上了后军将军。手下兵马也越来越多,有一千多人。萧赜派他去汉中驻守,顺便又升了他一级,封为辅国将军。
萧衍刚掌权的时候,刘季连在蜀地造反,老悦带着自己的人马还有梁秦两州的军队把叛军给平定了,因为立了功,被封为冠军将军。后来武兴的氐族人攻破了白马,还想着进攻南郑,老悦带兵抵抗,狠狠地打败了氐族人,还收复了白马。
萧衍在秦州、梁州的刺史庄丘黑死了,夏侯道迁就和老悦、庞树、军主李忻荣、张元亮、士孙天与等人合计,想让梁州归顺萧衍。他们还杀了萧衍派来的使者和杨灵珍。萧衍的华阳太守尹天宝带兵攻打梁州城。老悦他们几个人就带兵迎战,结果被尹天宝打败了,南郑城被围困住了。打了四天,大家士气低落,人心涣散,都想着逃跑。老悦把家里的所有钱都拿出来赏赐士兵,自己冲锋陷阵,白天黑夜地督促大家作战。正好武兴的军队赶到了,尹天宝这才狼狈逃窜。夏侯道迁能完成投降的约定,老悦可是出了大力气的。正始二年夏天,他和夏侯道迁一起到了洛阳。没多久他就去世了,享年六十一岁。朝廷追封他为辅国将军、梁州刺史,还追封他为安平县开国子,食邑三百户,谥号庄。老悦有两个儿子,一个叫文遥,一个叫文远。
文遥从小就胸怀宽广,为人慷慨,乐于结交朋友,很多人都愿意追随他。听说要讨伐杨灵珍,文遥立刻拔剑请战,结果一剑就杀了杨灵珍。正始二年,他被任命为步兵校尉。后来父亲去世,他辞官回家守孝。永平初年,他继承了爵位,被任命为前军。之后外放担任咸阳太守。他勤于政务,礼贤下士,整天坐在官署里办公,谁来都能见到他,总是面带笑容,还经常避开其他人,私下仔细询问情况。这样一来,百姓的疾苦、大盗的名字、贪官污吏的劣迹,他都了如指掌。咸阳郡因此变得秩序井然,盗贼销声匿迹,治理水平成为雍州各郡中的佼佼者。后来,他被征召为骁骑将军、辅国将军,最后升为征虏将军。肃宗初年,他被任命为平原太守。在平原郡六年,他的政绩和在咸阳时一样出色。
之后,他又升任后将军、安州刺史。文遥善于安抚百姓,深得民心。当时杜洛周、葛荣等相继叛乱,从幽燕以南的地区都被占领了,只有文遥坚守孤城,独处敌后。他带领百姓开垦荒地,一边耕种一边作战,百姓们都非常愿意为他效力。建义元年七月,文遥因病去世,享年五十五岁。
他的长史许思祖等人认为文遥深受百姓爱戴,于是推举他的儿子文果继续处理州府事务。文果接任后,就派使者上表朝廷。庄帝很欣赏他,任命文果为通直散骑侍郎、假节、龙骧将军,让他代理安州刺史,兼任安州都督。但是后来叛军势力越来越强大,朝廷的援军也迟迟不到。文果因为被强敌包围,无法向朝廷靠拢,于是带着弟弟们和城里的百姓一起逃往高丽。天平年间,朝廷下令高丽送回文果等人,元象年间,他们才得以回到朝廷。
文果的弟弟文昴,在武定三年继承了爵位。北齐被北周取代后,他的爵位被降等。
文远擅长骑射,作战勇敢。凭借军功不断升迁,从给事中逐步升至中散大夫、龙骧将军。
庞树,南安人。世宗追录他的功勋,封他的儿子庞景亮为襄邑县开国男,食邑二百户。
李忻荣,汉中人。他和庞树一起参加了对天宝的战争,两人同时战死。朝廷封他的儿子李建为清水县开国子,食邑二百户。
张元亮,是汉中人,骑射技术一流,打仗很厉害。因为立功受封为抚夷县开国子,食邑二百户。后来当上了东莱太守,又升任平远将军、左中郎将,再升中散大夫,还加封龙骧将军。他去世后,追赠左将军、巴州刺史。
士孙天与,是扶风人,因为立功受封为莫西县开国男,食邑二百户。后来做了武功太守。
还有襄阳的罗道珍、北海的王安世、颍川的辛谌、汉中的姜永等人,也都参与了那次战役,沾了光。罗道珍被任命为齐州东平原相,政绩不错,死的时候官职是镇远将军、屯骑校尉。王安世是前秦丞相王猛的玄孙,博览群书,聪明过人,从羽林监一步步升迁到安西将军、北华州刺史。去世后,追赠本将军、梁州刺史。辛谌是魏国卫尉辛毗的后代,很有文采,做过步兵校尉、濮阳太守和上党太守。去世后,追赠征虏将军、梁州刺史。他的儿子辛儒之,当过济州司马。姜永擅长弹琴,很有文采,做过员外郎、梁州别驾、汉中太守。
姜永的弟弟姜漾,也是个好人,特别孝顺,在汉中很受人敬佩。元罗攻陷汉中时,姜永去了建邺,后来死在那里。当时有个颍川人叫庾导,也跟着大家一起到了建邺,虽然没参与军事谋划,也是个奇才。他博览史书,擅长草隶书,为人轻财重义。在萧衍手下当过右中郎将,还参与过汉中的戍守。到了洛阳后,住的是简陋的茅屋,但他结交了很多优秀人才,二十多年来,从没想过要追求高官厚禄。正光年间,他被任命为幽州左将军府主簿、饶安令。卸任后,就在齐鲁一带游历。天平年间,他在青州去世。
话说有个叫皇甫徽的人,字子玄,是安定朝阳人。他给萧衍当过官,做过好几个王子的幕僚和地方长官。后来道迁归顺了朝廷,皇甫徽也跟着沾了光。巧的是,皇甫徽的老婆是道迁的侄女。道迁在给朝廷上报功劳的时候,想把皇甫徽推荐为元谋(高级官员)。皇甫徽说:“当初谋划这事儿,我根本没参与,现在就算贪图荣华富贵,心里也过意不去。” 所以他就拒绝了。后来,刺史羊祉推荐他做了征虏府司马,最后死在任上。
他儿子皇甫子和,在武定年间末期,当上了司空司马。他弟弟皇甫亮,则做了仪曹郎中。
再说淳于诞,字灵远。他祖上是泰山博县人,后来搬到了蜀汉,有的家族还住在安国桓陵县。他父亲淳于兴宗,做过萧赜在南安的太守。淳于诞十二岁的时候,跟着父亲去扬州。结果在路上,他父亲被山贼害死了。淳于诞虽然还是个孩子,却悲痛万分,奋起直追,拿出所有积蓄招募人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报了仇。这在当地可是传为佳话。后来,益州刺史刘悛请他当了主簿;萧衍又任命他为步兵校尉。
景明年间,他从汉中回到京城。到了京城后,淳于诞向皇帝陈述了攻打蜀地的策略,皇帝萧赜很欣赏他的计策。延昌年间末期,朝廷大军出征,他被任命为骁骑将军、假冠军将军,都督别部司马,还领着乡导统军(类似先锋官)。淳于诞不想先接受这些荣誉称号,坚持只接受实职,只保留了军队的称号。等到他正式领命出征的时候,皇帝派主书赵桃弓给他宣旨,并鼓励他。皇帝还许诺,如果攻下成都,就让他做益州刺史。大军到了晋寿,蜀地的人民都吓坏了。可惜的是,这时候皇帝萧赜驾崩了,攻蜀计划也就此搁浅,大军只好撤兵。后来,淳于诞以客卿的身份,被任命为羽林监。后来萧衍派张齐攻打益州,朝廷又任命淳于诞为统军,让他和刺史傅竖眼一起前去救援。事情平定后,他就回朝了。
正光年间,秦陇地区发生叛乱,朝廷任命他担任西南道军司,还给了他冠军将军的假号和别将的职位。他奉命从子午谷南下斜谷,直奔建安,和行台魏子建一起参与军事部署。那时候益州刺史萧渊猷派将军樊文炽、萧世澄等人率领几万大军包围了小剑戍,益州刺史邴虬派他儿子邴达去抵抗。结果因为调动营地,被樊文炽偷袭了,手下大将胡小虎、崔珍宝都被俘虏了。魏子建就派他去帮忙平叛。他立刻带兵赶过去,双方对峙了一个多月,也没能彻底消灭叛军。樊文炽的军队驻扎在山谷里,东边山峰叫龙须山,他们在山上设了栅栏来防备后路。他觉得敌军太多,硬碰硬不行,就偷偷招募了两百多个勇士,让他们夜里爬上山去攻打敌人的栅栏。行动很及时,火势一起,浓烟烈焰冲天。叛军因为没有防备后路,整个营地都吓坏了。他率领军队擂鼓进攻,樊文炽大败,斩杀了上万敌人,还俘虏了萧世澄等十一个人。樊文炽是叛军的元帅,但他跑得快,逃掉了。
孝昌初年,魏子建让他去华阳郡任职,兼管白马戍。两年后,他又被任命为巴州刺史。三年后,朝廷讨论说梁州安康郡地处江山要塞,位置非常重要,决定分设东梁州,仍然让他担任镇远将军、梁州刺史。永安二年四月去世,享年六十岁。朝廷追赠他安西将军、益州刺史的官职,谥号为庄。
他的长子叫亢。
他弟弟叫胤,字(此处缺字)。武定年间,担任梁州骠骑府司马。
李苗,字子宣,是梓潼涪县人。他爸爸李膺,曾经是萧衍手下的尚书郎和太仆卿,官儿不小呢。李苗其实是叔父李略的侄子。他叔父李略,在萧衍手下当宁州刺史,那可是威名远扬啊!
后来王足带兵攻打蜀地,萧衍就派李略去涪县抵挡王足,还答应事成之后给他益州做刺史。结果王足退兵了,萧衍却反悔了,没给李略益州。李略气坏了,心里琢磨着要造反呢,萧衍就派人把他给暗杀了。李苗当时才十五岁,心里就想着要为叔父报仇雪恨!等到延昌年间,他就进京了,还给朝廷献上了攻打蜀地的计策。
于是,朝廷就派大将军高肇西征,还让李苗当了龙骧将军,领着军队做向导。军队到了晋寿的时候,皇帝世宗驾崩了,军队就班师回朝了。后来,因为李苗有功劳,朝廷就给了他员外散骑侍郎的官职,还加封他为襄威将军。
苗有文武之才,却一直没有得到重用,家仇未报,心中充满了愤慨。于是他就上书皇帝,说:“想当年晋朝衰败,华夏大地战火纷飞,前燕后燕、前秦后秦,都像猛兽一样在中原肆虐,全国各地四分五裂,一片混乱。后来皇室南迁,经过一番征战,消灭了那些奸雄,最终在洛阳地区稳定了统治,可是只有荆州和扬州地区,还没有完全归顺朝廷。现在朝廷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兵强马壮,完全具备了统一全国的实力。我们占据着有利的地形,完全可以采取各个击破的策略,可是却安于现状,这实在不是长久之计,也违背了高祖皇帝的建国方略,更不是国家长治久安的深谋远虑。我们应该认真研究一下东西两线的防御部署,仔细衡量一下战场的险要程度,探测一下南方人的意图,做好充分的战争准备,然后扬长避短,攻其必克,夺取险要之地,占据肥沃的土地,这样的话,几年之内就能平定荆州和扬州。如果我们放弃水战,只在平原上作战,那就会失去江淮地区的水上优势;如果我们放弃骑兵,只依靠步兵作战,那就会失去我们擅长的机动性。南方军队不敢进入平原与我们决战,就像我们也不可能跨越长江去攻打他们一样。如果双方都只依靠自己的优势兵种作战,那么东南地区就很难平定,淮河和汉水流域也会长期处于对峙状态。再说,盛衰兴亡是自然规律,阴阳消长也是永恒的道理;国家强盛和衰败也总是交替出现的。现在我们强大,而他们弱小,如果我们进攻,必然能够吞并他们;如果我们弱小,而他们强大,那我们又怎么能保全自己呢?所以,英明的君主都希望能够及时建立功勋,为子孙后代留下丰功伟业。水往低处流,兵家常胜之道就是选择容易的路,避开困难的路。现在巴蜀地区与朝廷隔绝,距离建邺非常遥远,驻扎在那里的军队孤军作战,补给困难,地方官吏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官场腐败,司法黑暗,老百姓都盼望着朝廷的军队能够早日到来,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如果派出一支军队,去那里安抚百姓,讨伐叛逆,这根本不需要费多大功夫,就能迅速平定那里。只要我们占据白帝城,控制上游的险要地段,效仿古代贤明的官员治理地方,消灭建邺的叛军,然后就可以偃武修文,恢复社会秩序,天下太平,岂不美哉!”
当时的肃宗皇帝年纪还小,没有远大的眼光,最终没有采纳他的建议。
正光年间快结束了,两个秦地反贼造反,打到了三辅地区。那时候国家太平了很久,老百姓没经历过战争。苗侃觉得陇西的兵强悍,而且那些反贼乌合之众,没啥后勤保障,于是上书皇帝说:“我听说,军队人数少但精锐,适合速战速决;军队人数多但粮草多,适合持久战。现在陇西的贼寇嚣张跋扈,他们并没有什么长期准备,虽然占领了两座城池,但根本没有道义可言。对付他们,应该迅速进攻,这样他们很快就会投降;如果拖延时间,人心就会涣散,最终土崩瓦解。就像刮大风一样,逆风而行的人,只想着万一能成功;而筑起高高的城墙,深厚的防御工事,这是朝廷军队稳操胜券的策略。但是,天下太平太久了,老百姓不懂打仗,只顾着自己逃命,互相不管不顾,将领没办法指挥,士兵也没经过训练。用骄横的将领指挥懒散的士兵,不去考虑长久的策略,只想着冒险取胜,一定会像莫敖那样轻敌冒进,恐怕不会有像充国那样谨慎稳重的策略。现在陇东失守,汧县的军队溃散,那么两个秦地反贼就会更加强大,三辅地区就会更加危险,国家的右臂,就要废掉了!现在应该立刻任命大将,修筑深沟高垒,坚守不出战。另外再派几千精兵,从麦积山偷袭他们的后方,这样汧县和岐州的反贼,就会自己溃散了。”
皇帝于是任命苗侃为统军,和另一个将领淳于诞一起出兵梁州和益州,归行台魏子建节制。魏子建非常器重苗侃,任命他为郎中,还让他继续领兵。孝昌年间,苗侃回朝,被任命为镇远将军、步兵校尉。不久又兼任尚书右丞,担任西北道行台,和都督宗正珍孙一起讨伐汾州、绛州和蜀地的反贼,把他们平定了。回朝后,被任命为司徒司马,后来升任太府少卿,并被授予龙骧将军的称号。
话说那时候,萧衍手下的巴西太守何难以及其他一些当地有权有势的人,一起请求讨伐巴蜀地区的叛乱。于是朝廷就派苗侃担任通直散骑常侍、冠军将军、西南道慰劳大使。还没等他出发呢,就碰上尔朱荣被杀了。尔朱荣的弟弟尔朱世隆带着尔朱荣的军队占据了河桥,还逼近京城。孝庄帝亲自跑到大夏门,召集大臣们商议对策。满朝文武都吓得脸色发白,一个个束手无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时,苗侃一个人猛地站起来,激动地说:“现在这帮小贼这么嚣张,朝廷面临着巨大的危险,这正是忠臣义士建功立业的时候!虽然我武艺不高,但还是想尽点力。请允许我带一支部队,直接去把河桥给断了!”城阳王萧徽和中尉高道穆都赞同他的计划。孝庄帝很欣赏他的勇气,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苗侃立刻在马渚上游招募人手,组成一支水军,趁着夜色顺流而下。离河桥还有几里地的时候,他就下令放火船。河水流速很快,火船很快就冲到了河桥附近。敌人看到从上游冲下来的火船,吓得乱作一团,争先恐后地往桥上跑,结果桥瞬间就被烧断了,掉进水里淹死的人非常多。苗侃亲自率领一百多名士兵停留在一个小沙洲上,等待朝廷的援军。可是等了半天,援军也没来,敌人开始涉水过河,跟苗侃展开激烈的搏斗。
寡不敌众,苗侃身边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地战死,最后只剩下他孤身一人。无奈之下,他跳进河里,壮烈牺牲了,那年他才四十六岁。皇帝听说苗侃战死了,非常悲伤,很久都没缓过神来,还感叹地说:“如果苗侃不死,肯定还能再立下更大的功劳!”后来,皇帝追赠他使持节、都督梁益巴东梁四州诸军事、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梁州刺史、河阳县开国侯的爵位,食邑一千户,赏赐给他五百匹布和五百石粮食,并追谥为“忠烈侯”。
苗先生从小就很有节操,志向远大,一心想建功立业。他每次读《蜀汉志》,看到魏延请求出兵长安,诸葛亮却不同意,总是唉声叹气,觉得诸葛亮缺乏奇谋妙策。读到《周瑜传》的时候,更是常常赞叹不已,激动得不得了。
当时的太保、城阳王萧徽和司徒、临淮王萧彧都很器重他。两位王爷有时候关系不太好,苗先生总是劝谏他们。等到城阳王权势达到顶峰的时候,猜忌之心也越来越重。苗先生对别人说:“城阳王的眼睛像蜂一样锐利,早就有不轨之心,现在他的凶狠残暴也越来越明显了。”他擅长弹琴,喜欢吟诗作赋,写信写得特别快,在当时很少有人能比得上他。他去世的那一天,朝野上下都为之悲痛。等到庄帝萧梁幽崩,萧世隆进入洛阳后,有关部门想追赠封赏给苗先生,并向萧世隆禀报。萧世隆说:“当时大家议论纷纷,再过一两天就要放纵士兵烧杀抢掠,让城里一片混乱了。多亏了苗先生,京师才得以保全。他是天下难得的贤才,不应该追封他了。”
苗先生的儿子子昙继承了他的爵位。在武定年间,他在冀州仪同府担任刑狱参军。北齐受禅后,他的爵位被降了。
史书上说:寿春地势险要,南郑也是战略要地,它们分别是建邺和成都的屏障。裴叔业、夏侯道迁他们善于把握时机,迅速崛起,率领当地军队投奔朝廷,功劳很大。他们能得到朝廷的重用,也是理所当然的。植这个人德行不好,能力有限却志向高远,所以最终失败了。衍有才干和谋略,却没能善终,真是可惜!李、席、王、江虽然是依靠别人才成功,但也是果断的人。淳于诞一心想建功立业,有志向的人最终都能成功。李苗先生文武双全,见识过人,遇事沉着冷静,关键时刻能够挺身而出,忠于职守,至死不渝。仁者必有勇,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