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古代啊,那些奇门遁甲、天文星象、占卜预测之类的学问,那可是源远流长,传承有序的。 从古到今,这方面的知识积累得可多了,咱们现在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也是为了增长见识嘛。

接下来,咱们说说晁崇这个人。晁崇,字子业,是辽东襄平人,他家祖祖辈辈都是做史官的。晁崇自己呢,特别擅长天文历法和数学,当时可是有名的人物。后来他做了慕容垂的太史郎。慕容宝在参合之战战败被俘,晁崇也被抓了,不过后来被赦免了。咱们太祖皇帝啊,特别欣赏他的才能,对他很器重。平定中原之后,就封他当了太史令,还让他造浑仪,用来观测日月星辰。后来又升他当了中书侍郎,但是太史令的职务还是让他继续干着。天兴五年,月亮出现晕圈,月亮的左角还差点被蚀掉,晁崇就上奏说:“这是预兆角虫要死了。” 当时太祖刚在柴壁打败了姚平,就因为晁崇的这番话,就下令军队烧毁车辆,撤兵回去了。结果呢,牛真的大批死亡,就连皇帝乘坐的几百头大牛也都在同一天死在了路上,其他的牛也跟着相继死去。那一年,全国的牛死了七八成,麋鹿也死了很多。

晁崇他弟弟晁懿,虽然也挺聪明,但是比不上他哥哥。他擅长揣摩别人的心思,很会讨好内侍和左右的人,后来当上了黄门侍郎,兄弟俩都当了大官。不过这晁懿爱慕虚荣,穿戴打扮都超过了身份,说话的语气也跟太祖皇帝很像。宫里的人一听到他的声音,都吓得直哆嗦。太祖皇帝知道后,很不喜欢他。后来,他家一个奴仆告发晁崇兄弟俩要叛乱,还跟大臣王次多暗中勾结,想勾结姚兴。太祖皇帝很生气。后来姚兴攻打平阳,太祖皇帝带兵打败了他。太祖皇帝信了那个奴仆的话,回到晋阳后,就把晁崇兄弟俩抓起来杀了。

晁崇的侄子晁晖,在太祖皇帝当政的时候,在各个部门做事,慢慢升迁到给事中,还被封为长平侯,后来又当了征虏将军、济州刺史,还被加封为宁东将军、颍川公。后来刘骏镇守东平郡,驻军靠近边境,晁晖上表请求出兵攻打他,高宗皇帝没同意。晁晖就写信,以大义来责备刘骏。最后,晁晖去世了。

子林继承了爵位。子林去世后,他的儿子子清继承了爵位。这件事记载在《节义传》里。

晖的弟弟继承了爵位,在太祖时期,官职逐步升迁,做到中书侍郎、给事中、中坚将军,被赐予襄平子的爵位。后来被任命为魏郡太守,最终去世。他的儿子世宗继承了爵位,去世后,他的儿子元和又继承了爵位,后来也去世了。

张渊,不知道是哪里人。他很擅长占卜,精通天文星象。他自己说曾经侍奉过苻坚,苻坚想要南征司马昌明,张渊劝他不要去,苻坚没听,结果战败了。后来他又在姚兴父子手下做事,担任灵台令。姚泓灭亡后,他投奔了赫连昌,赫连昌又让他和徐辩一起担任太史令。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平定统万后,张渊和徐辩都被俘虏了。太武帝任命张渊为太史令,经常召见他询问事情。神二年,太武帝打算讨伐蠕蠕,张渊和徐辩都认为不应该出兵,他们在太武帝面前和崔浩争论,这件事记载在《崔浩传》里。张渊只坚持常规的占卜,而不能深入思考,所以不如崔浩。后来他担任骠骑军谋祭酒,曾经写过一篇《观象赋》,里面写道:

《易经》说:通过观察天象来预知吉凶,圣人以此为准则。又说:“观察天文来了解时势变化,观察人文来教化天下。”所以说,虽然三才(天、地、人)各有不同,但根本道理是相同的;虽然显晦远近不同,但彼此之间却相互感应。追寻其感应的征兆,推测其冥冥之中的规律,天人之间的联系,就可以看得明明白白了。但是天象的运行变化奥妙难测,至理深奥玄妙,岂是寻常人的智慧所能完全探究的呢?然而,自古以来就有歌咏天象的传统,我也忍不住要吟诵一番。这时,正是析木之津的年份,太阳运行到翼宿,清晨宫门开启,寒风萧瑟,傍晚的流火之星西沉,万物凋零,游气缥缈高远,星辰闪烁光芒。看到时光流逝,心中涌起像在河边送别一样的伤感,漫步在秋林中,又像宋玉那样悲戚,感叹壮志未酬,心中忧虑重重,难以入眠,于是便在幽深的谷地里徘徊,拄着拐杖登上神山之侧。然后仰望广阔的宇宙,放眼远眺,在吟啸之间,心中感慨万千。这并非是高深的道理,而是我个人的情感抒发。平时一些感触常常在夜晚产生,我忍不住要把它写成歌咏,于是效仿管仲,写了一篇赋。赋的文字如下:

我登上秀峰远眺,看到九天之上的灵象。看到环绕紫宫的星群,以及其中天皇大帝那颗格外显眼的星。 看到华盖星的阴影笼罩,还有那高高在上的虚星。看到拱形弯曲的阁道星,仿佛想象着天帝乘坐的灵驾快速飞驰。

然后我放眼四望,极目远眺,北边是北斗星,南边是太微宫。三台星光闪耀,两两成列;皇座星光灿烂,光芒普照。前边是虎贲星,如同侍卫守护着天阶;后边是常陈星,像军队一样聚集在宫门。

接着我转过头,看向文昌星,仰望造父星和王良星。傅说星在尾宿之后,奚仲星在天津北边。织女星在河边闪耀,牵牛星光芒四射。五车星在毕宿的东北方,南北两河星遥遥相望。

天上星光灿烂,位置分明,各有各的官职,没有一个缺失的。太子星作为储君,辅佐天帝;三公星在太微宫中。三公论道,尚书献言,各司其职。将相星次序分明,守护着天帝;九卿星像串珠一样排列,侍奉在内。

天街星划分内外区域,二十八宿各有不同。左边是天纪、天枪、天棓、摄提、大角等星,还有东咸、西咸星负责防范奢侈,七公星负责审理案件。库楼星光闪耀,骑官星腾跃飞奔。天市星在房宿、心宿的北边,帝座星在其中闪耀。

前面是老人星、天社星和清庙星,是祭祀的地方。明堂星和灵台星分别与天帝和天符相对应。丈人星很小,很难看到;子星和孙星则在它的东边。天狗星和狼星互相吠叫守护,野鸡星在参宿的东南边等待天明。

右边是少微星和轩辕星,是皇后和嫔妃的位次所在,尊卑有序。御宫星负责典仪,女史星负责记录。内平星负责纠正邪恶,天牢星负责惩罚过错。后面是车府星、传舍星、匏瓜星和天津星,还有扶匡星和丽珠星,象征着皇后的服饰。

人星显得悠闲自在,哭星和泣星则指向坟墓。河鼓星发出雷鸣般的声音,腾蛇星蜿蜒盘旋。我环顾四周,又看向北极星。

我看到了钩陈星,天帝的居所;也看到了天帝休息的地方,渐台和离宫。酒旗星象征着美酒,女床星象征着美丽的侍女。辇道星弯弯曲曲,附路星在阁道旁边。

在列宿之外,还有咸池、鸿沼、玉井、天渊、建树、百果、竹林等星。天江星闪耀,天河白气弥漫。神龟星在清冷的河水中,龙鱼星闪耀光芒。南门星、鼓吹星和器府星负责为天帝演奏音乐。熊、罴、虎、豹星在狼星附近。弧星张弓待发,狼星在天空摇动。

更远处还有燕、秦、齐、赵等列国的星名。雷电、雨云等星也清晰可见。陈车星和天驷星在运行,园苑星和仓廪星环绕排列。

天上的十四颗天园星在苑南,十六颗天苑星在昴宿和毕宿的南边,六颗天仓星在娄宿南边,四颗天廪星在昂宿南边,这些星的形状和位置都各不相同。

宫殿里是尚书、大理、太一、天一四个宫殿。(尚书五星在紫微宫门内东南方向,大理二星在紫微宫里,太一、天一各一颗星,挨得很近,都在紫微宫门南边。)柱下史的星,记载着历史,一代代传下去。(柱下史一颗星,在北极的东边。)六甲星是主管大帝需要的东西,内厨的星负责给皇帝送膳食。(六甲星在华盖星的下面,内厨二星在紫微宫西南角外面。)天船横跨银河普渡众生,积水星预示着水灾。(天船九星在大陵星的北边,积水星就在天船星里。)

阴德星象征着施恩布德,救济贫苦,四辅星则辅助北极星,弘扬天帝的教化。(阴德二星在尚书星的西边,四辅四星围绕着北极星。阴德的官职一定会有阳间的回报。阴德和阳报是自然规律,穷困潦倒是百姓最艰难的处境,甚至饿死冻死,最终都会得到阴德的庇佑。所以穷人不用奢望周济,恩惠自然会到来;施恩的人也不用求回报,酬谢自然会降临。这是冥冥之中的道理,天象怎么会虚构呢?四辅星既能辅助北极星,又能弘扬天帝的教化,所以说弘扬天帝的教化。)

广阔无垠的宇宙,清净明亮的帝庭。(“恢恢”、“寥寥”都形容宇宙的广大和清净。“天网恢恢,疏而不失”老子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这里指的帝庭是太微宫。)五个座位并列,聚集着众神。(五个座位指的是太微宫里五帝的座位。黄帝、赤帝、白帝、黑帝、中央黄帝各司其职,五帝的座位各不相同,聚集在众神的宫殿里,一起商议国事。《孝经·援神契》说:“并设神灵集谋”,说的就是这个。)

于是命令荧惑星,监视那些骄横自满的人。(荧惑星经常在十月、十一月进入太微宫,监视那些不守规矩的国家,所以说监视那些骄横自满的人。)执法星在南边执行法律,五侯星在水衡星那里商议疑难案件。(太微宫南门叫执法,刺奸恶,举荐有功的人。五侯五星在东北方向。东井星是水衡,负责辨别疑难案件,五侯星一起商议评判。)金星和火星有时出现,构成天文的纬线,七宿星守护着天文的经线。(金星、火星指荧惑星、太白星。七宿指东方七宿。天文学上说五星是纬,二十八宿是经,所以举出金星、火星和七宿来说明,五星和二十八宿就都包括在内了。五星的出现和消失是有规律的,不是经常出现的。)

众星的光芒交相辉映,如同春日里繁花似锦。(意思是说星辰的光芒,如同春日里的繁华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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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啊,天上的星象排列得整整齐齐,就像人间君王效法天意一样。《论语》里说:“惟天为大,惟尧则之”,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一旦出现灾异,它的发生就毫无规律可循了。灾异的出现,取决于当时的好坏,比如郑国要出事,星象就会在角宿和亢宿出现变化。

那些奇异的光芒闪烁不定,飞流的星光像闪电一样划过天际。这些光芒,有的像星,但又不是星;有的像云,但又不是云,我们称之为“归邪”,夹杂着细微的气流,所以说它闪烁不定。“飞星”和“流星”不一样,“飞星”一闪而过,踪迹全无;“流星”则留下痕迹,不会消失。“电举”就像闪电一样,长长的划过天空。妖星出现,晋国国君就会遭殃;“蛇乘龙”的星象出现,周朝和楚国就会遭受祸患。《春秋》记载,鲁襄公十年正月戊子日,妖星出现在婺女星宿,出现在申宿的方位。婺女星宿属于齐国,申宿是晋国的分野。梓慎看到妖星出现,就知道晋平公会在戊子日死去。“蛇乘龙”是指襄公二十八年,岁星在天津,位于玄枵十五度,在虚宿的下面。岁星属木,位于东方,它的位置与房宿、心宿相合,所以叫“龙”。虚宿在坎位,坎属子,岁星在玄枵,那里是龟蛇的方位。岁星运行错乱,跑到虚宿之外,出现在虚宿的下面,所以叫“蛇乘龙”。龙的位置是寿星,是宋国和郑国的分野。梓慎看到“蛇乘龙”,就知道宋国和郑国会有饥荒。但是裨灶却认为周王和楚王都会死。这两个人推演星象的结果不同,他们看到的现象也不一样。梓慎和裨灶,都是古代的优秀史官。

有人会根据齐国逢邑的情况来推断,有人会根据虚宿对面的午宿来推演星象。逢邑是齐国的一个邑,是姜姓的祖先居住的地方。意思是说,逢邑人死的时候,也出现了这种星象。梓慎根据星象推演,以此类比,就知道晋平公将要死了。“冲午”是指虚宿对着午宿。午宿是张宿和翼宿,张宿和翼宿是周朝和楚国的分野。裨灶根据星象占卜,知道周王和楚王会死,所以说推演星象要根据虚宿对面的午宿来进行。 然后,就出现了钦明光被,填星逆行进入水府的现象。以前尧帝的时候遭遇大洪水,填星逆行进入水府。《尚书》上说:“钦明文思,光被万邦。”洪水滔天,功劳归于大禹。意思是说,洪水爆发后,尧帝先命令鮌去治理,但没有成功,后来又命令禹去治理,才平息了洪水。禹承担了拯救天下的重任,完成了治理洪水的功业。《尚书》上说:“洪水滔天。”又说:“禹锡玄圭,告厥成功。” 这些都是冥冥之中的天数,并非治理失误造成的。

这些都是宇宙运行的奥妙,不是简单的道理所能探究的,深奥玄妙的道理,也不是用普通的火光就能看到的。至于那些精怪感应到的现象,更是迅速而令人惊骇。荆轲为了燕太子丹,就出现了白虹贯日的现象,但事情最终没有成功;卫先生为秦国献策,就出现了太白食昴的现象。鲁阳挥动手臂,太阳就为之倒转车轮;严陵来拜访光武帝,就出现了客星犯帝座的现象。这些都是因为感动天地神灵,才应验于过去的预兆。然后,四季交替,斗转星移,虽然没有言语,但三光(日月星)都知道。星宿的运行规律决定了昼夜的明暗变化,影子的长短也以此为准。人们可以提前预测旱涝,推算吉凶祸福。

月亮运行到箕宿,就会刮起大风;月亮运行到毕宿,就会下起大雨。《诗经》说:“月丽于毕,俾滂沲矣。”《尚书》说:“星有好风,星有好雨。”就是这个意思。这就像蜀山崩塌,晋国钟声就会响起一样,是同气相求,同类相应。至于冥冥之中,天车暗中运行,驾驭着六条龙。天象运转,万物都随着变化。北斗星很快向西倾斜,群星很快就隐没在黑暗之中。月亮驾驭着车轮飞驰,一夜之间就运行一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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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就凝神远望,目光扫过八荒。仔细观察,却看不见具体的形状,只觉得一片渺茫,好像天地混沌初开,又像在海上远眺,看不清水天相接之处。那景象幽远深邃,难以捉摸,我的双眼又怎么能穷尽它的边际呢?(《论语》曰:“乘桴浮于海。”老子曰:“听之不闻其声,名曰希;视之不见其形,名曰夷。)

后来,我就在夜晚对着山水,静下心来仔细观察。追寻着远古的星象变化,独自吟咏。我赞美景星继昼的光辉,那是大唐尧帝德行盛世的象征。(《瑞应图》曰:“景星大如半月,生于晦朔,助月光明。”当尧之时,有此星见,故美尧之德能致之也。)我也赞美黄星没有锋芒,象征着虞舜谦让不争的品德。(昔舜将受禅于尧,先有星见,圆而无锋芒。言舜当用土德王天下。星见而无芒角者,示揖让而受,不以兵事争竞也。)

我想起吕尚夜里做的梦,得到北斗辅星的指引,最终辅佐圣王。(昔太公未遇文王时,钓鱼于磻溪,夜梦得北斗辅星神告尚以伐纣之意。事见《尚书中候篇》也。)我也敬佩管仲的洞察力,他能从星象变化中预知国家的兴衰。(昔管仲与鲍叔牙商贾于南阳,见三星聚虚、危之分,知齐将有霸主,遂共戮力,来投齐地也。)我感叹荧惑守心的天象预示着宋景公的政治危机,最终他改正了错误。(当春秋时,荧惑守心,景公不从史韦之言,荧惑退舍,而延二十年。)我也为汉高祖入秦时五星聚于东井的奇观而感到震撼。(昔汉神入秦,五星聚于东井,秦之分。)

我仔细研究了各种星象记录,查阅了古代典籍,把星象变化都记录在书契上。我看到前代王朝的兴衰更替,都与天象变化有着密切的联系。(言先代之君将沦亡,天必告灾异之征也。)夏桀残暴地杀害谏臣,结果出现了孛星;商纣荒淫无道,出现了彗星。(夫景星见则太平应,彗、孛作而祸乱兴,天之常也。昔夏桀无道,斩关龙逢而极恶,孛星见,汤伐之,放于鸣条之野。殷纣设炮烙之形,彗星出,武王悬之白旗也。)周朝衰落时,恒星不见了;秦朝灭亡前,出现了枉矢星。(昔鲁庄公十年夏四月,恒星不见,自是以后周室衰微。枉矢出,蛇行而无尾,自昔项羽入关,有此变。见《汉书》。)

这些天象变化,其实都是因为人事的变化引起的,并非是毫无缘由的妖魔鬼怪作祟。(言天以冥应,玄象为变,要由人事,岂妖灾而已。)只有昏庸的统治者才会顽固不化,而明智的君主则会从中吸取教训。(言庸君暗主,玄象谴告,不能改行自新以答天变;贤君明主则不然,见天灾异,惧则修德也。)就连尧帝那样圣明的君主,都还常常观察天象,更何况我们这些德行不如古人的呢?(夫唐尧至治,犹历象璇玑,窥七政,况德不及古,而不观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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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啊,太祖和太宗当皇帝的时候,太史令是王亮和苏坦,这俩人懂天文。后来世祖打败了和龙,就得到了太史令冯文通,还有高祖时候的太史令赵樊生,他们都懂天文。之后呢,太史官里赵胜、赵翼、赵洪庆、胡世荣、胡法通这些,都是两家人,祖祖辈辈都做这个天官的。 另外,还有个容城县令叫徐路,也很擅长占卜。

世宗时期,徐路因为犯事儿被关在冀州监狱。当时崔隆宗去探监,安慰他。徐路说:“我昨晚看到驿马星运行的轨迹,算出来赦免令马上就要到了。”崔隆宗一开始不信,后来就派人去城外看看。结果呢,赦免令还真来了!当时的人都觉得他厉害。永安年间,朝廷下令,把恒州有个老百姓叫高崇祖的,因为擅长天文,每次占卜吉凶都很准,特地提拔他做了中散大夫。

永熙年间,朝廷又让通直散骑常侍孙僧化,还有太史令胡世荣、张龙、赵洪庆,以及中书舍人孙子良等人,一起在门下省和外省校对天文书籍。他们把甘德、石申两家的《星经》,以及汉朝到魏朝这期间二十三家的天文占卜书籍,整理成五十五卷。后来又把这些书里的精华部分,加上以前上交的各种占卜资料,按照类别整理好,包括日月五星、二十八宿、宫殿和官员的星象图,最后合成了七十五卷。

这个孙僧化啊,是东莞人。他很懂星座,用天文占卜来预测灾祸,经常很准。可是在普秦地区,尔朱世隆讨厌他说话太多,把他抓到廷尉监狱,免了他的官职。永熙年间,皇帝又召他回来,让他和中散大夫孙安都一起编写兵法,还没写完,皇帝就入关了,这事儿就停了。最后,他在元象年间死在了晋阳。

话说有个河间信都人,名字叫王琳,字芳,特别喜欢学习,天文、算术都特别厉害,安丰王延明对他非常欣赏。延明家里藏书很多,想把《五经》里关于算术的内容抄录整理成一本叫《五经宗》的书,再把古今各种娱乐活动记录下来,做成一本叫《乐书》的书;他还收集了浑天仪、欹器、地动仪、铜乌漏刻、候风仪等等这些精巧的玩意儿,打算配上图画,编成一本叫《器准》的书。这些活儿,他都交给王琳来算计和整理。

后来,安丰王南边逃难去了,王琳就自己动手给这些书写注解。之后,他就隐居到并州乐平东边的山上。当地太守慕容保乐听说他的名声,就把他请了出来,王琳没办法,只好去见他。慕容保乐的弟弟慕容绍宗,又把王琳推荐给了北齐的献武王,于是王琳就当上了中外府田曹参军。王琳为人清廉俭朴,性格耿直,不喜欢跟人打交道。慕容绍宗给他配了骡马,他都不肯骑;晚上还派个丫鬟去伺候他,想试试他的为人,结果王琳生气地又喊又打,根本不让那个丫鬟靠近。他为人孤傲,只顾自己,从不求别人什么。

后来皇帝重视勾股测算,王琳又写了一本《史宗》,还自己写了注解,总共加起来有几十卷。在武定年间,王琳去世了。

殷绍,是长乐人。从小聪明机灵,喜欢研究阴阳五行和算术,到处游学,精通《九章算术》和七曜历法。世祖时期,他当了算学博士,在东宫西曹任职,因为他的才学被恭宗皇帝看重。

太安西年夏天,他上交了《四序堪舆》这本著作,奏章里写道:“我姚氏时代开始学习,在伊川求学时,遇到了隐居的大学者成公兴,向他学习《九章算术》的精髓。成公兴,字广明,自称是胶东人,隐居山林,很少在人世间露面。当时他带我南下到阳翟九崖岩,拜访沙门释昙影。成公兴之后北返,我独自留下,跟随昙影学习,请求他传授《九章算术》。昙影又带我去广东长山,拜访道人法穆。法穆和昙影一起,向我讲解《九章算术》中各个学派的不同观点,详细解释了章节的顺序、含义和主旨。他们还深入讲解了五脏六腑、经络血脉,以及计算工程的各种方法,阐述了天文变化的规律,包括土圭测影和《周髀算经》的内容。我潜心钻研,刻苦学习了四年,对法穆讲授的内容,大致都理解了。法穆他们非常仁慈,特别关心我,又把他们老师和公所注释的黄帝《四序经》三十六卷,共三百二十四章,传授给我。这部经书专门讲述天地阴阳的根本原理。其中第一卷《孟序》,九卷八十一章,讲述阴阳配合的根本;第二卷《仲序》,九卷八十一章,解释四季的气候变化和吉凶;第三卷《叔序》,九卷八十一章,讲述日月星辰的运行规律和相互关系;第四卷《季序》,九卷八十一章,详细解释六甲的刑罚和祸福。因为山神禁令森严,我不能带走这些书,苦苦研究多年,才掌握了其中的要点。山里生活艰苦,没有办法自给自足,生活困顿,我一度心灰意冷。直到甲寅年,太阳位于鹑火,月亮位于柳宿,气候温暖湿润,我思乡心切,便辞别昙影等人下山。从那时到现在,已经四十五年了。我观察了各种堪舆学说,流传已久,抄写过程中出现很多错误,吉凶禁忌也无法完全掌握。有时选择良辰吉日,却遇到不好的星象,导致好事变坏事,常常遭遇灾祸。史迁和郝振两位著名的学者,也分别撰写了注释,流传于世,但他们对阴阳的配对和排序,虽然依据原经,但仍然有所缺漏。我以前在东宫时,曾上奏朝廷,得到了景穆皇帝的圣旨,命令我编撰整理,收集其精华。遵照圣旨,我仔细研读以前看到的《四序经》,摘录要点,汇集了当世所需吉凶的各种做法,编成一卷。从天子到百姓,从达官贵人到平民百姓,以及不同阶层、不同身份的人在不同场合使用的吉凶方法,都一一列举出来,没有遗漏。还没来得及呈交,先帝就驾崩了。我当时非常狼狈,差点遭遇不测。此后搁置了八年,一直想上奏朝廷,却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我年老体衰,寿命不多了,我担心自己去世后,先帝的遗志无法实现。我日夜忧心忡忡,实在无法隐瞒,按照以前编写的奏章,再次上奏朝廷。请交给朝廷的专家学者,评定其优劣。如果可行,请立即颁布施行。”

他的《四序堪舆》于是广泛流传于世。

王早,是海南岛文昌人。他精通阴阳五行、九宫八卦和兵法,尤其擅长占卜风向。唐太宗时期,天下刚刚经历战乱,到处都是杀戮。有人去求王早,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避免冲突,王早就帮他们想办法,最后大家都平安无事。因此,当地人都很敬重他。

那时候,东莞有个郑家,因为被同县的赵家杀害了人。后来郑家抓到了仇人赵家的人,并且约好第二天早上要带着族人去赵家坟前处决他们。赵家向王早求救,王早占卜之后,给了赵家一张符,说:“你现在先回去,选七个壮汉,其中一人当头领,让他佩带这张符,在鸡鸣时分埋伏在仇家宅子东南两里左右的地方。天亮的时候,会有一伙十个人往西北方向走,其中两个人骑着黑牛,最前面那头黑牛和第七头黑牛都是黑的。你们只要抓住骑第七头黑牛的那个人回来就行了,事情一定不会有其他变故。”赵家按照王早说的做了,果然不出所料,抓到的正是郑家五兄弟的父亲。郑家兄弟都非常尊敬王早,两家最终和解,赵家也因此免于一死。

后来,王早和客人一大早站在家门口,突然一阵大风吹得树木摇晃。王早对客人说:“按照占卜的结果,千里之外会有紧急的差事。中午的时候,会有两匹马,一匹白的,一匹红的,从西南方向来。他们会来抓我,逼我走,根本不会让我跟家人道别。”说完他就进屋了,叫来家人和邻居告别。告别之后,他洗了个澡,带上书包,中午出门等候使者。果然,到了中午,就来了两匹马,一匹白一匹红,是从凉州来的,他们立刻捉住王早让他上马,然后就把他带去了行宫。当时唐玄宗正在围攻凉州,还没攻下来,所以许彦推荐了王早。王早是许彦的老师。到了行宫后,玄宗问王早什么时候能攻下凉州。王早回答说:“陛下只要把军队移到西北角,三天之内就能攻克。”玄宗听从了他的建议,果然三天后就攻下了凉州。

大军回京后,很久没下雨了。玄宗问王早:“什么时候会下雨?”王早说:“今天申时一定会有大雨。”到了未时,天上还是一片晴朗,玄宗就召见王早质问他。王早说:“请再等等。”到了申时,乌云密布,然后就下起了倾盆大雨。玄宗非常欣赏王早的才能,但是王早因为生病,请求辞官回乡,玄宗准了他的请求。王早最终在家中去世。有人说,许彦是因为王早的才能超过了他,担心以后会妨碍到自己,所以才用计让他回乡的。

耿玄,是钜鹿人,姓宋名子。他特别擅长占卜,算卦很准。他坐在屋里,还没开门,就知道来敲门的是谁,叫什么名字,带了什么东西,甚至连来干嘛的都一清二楚。他卜卦的准确率,十次能有八九次准。他还自创了一种占卜方法,叫“林占”,在当时也挺有名的。不过,耿玄这人性格比较古怪,不怎么合群。有些达官贵人想请他算卦,他都拒绝,还说:“我现在已经很富贵了,还算卦干嘛?想求什么意外之喜吗?” 当时朝廷的法律非常严格,那些王公贵族一听耿玄这么说,都吓得赶紧走了。所以,耿玄得罪了不少人,那些权贵们都不怎么待见他。不过,他最后还是当上了钜鹿太守。

显祖和高祖时期,勃海的高道埏和清河的赵法逞,在当时都非常有名。到了世宗和肃宗时期,奉车都尉清河魏道虔、奉车都尉周恃、魏郡太守章武高月光、高月光的弟弟高明月、任玄智、雍州人潘捺,这些人都擅长阴阳卜筮。跟这些人比起来,耿玄在当时的算命先生里,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另外,冠军将军濮阳贾元绍、章武吕肫济、北冯道安、河内冯怀、海东郡李文殊,也都擅长法术,但魏道虔、高月光、李文殊这三个人的本事最高,其他人比他们差远了。浮阳孟刚、馓安王领郡的善铨录风角,章武颜恶头也擅长卜筮,他们都用耿玄的“林占”方法,在当时也很有名气。范阳人刘弁,也是当时有名的算命先生。

刘灵助,是燕郡人。他是刘弁的学生,也喜欢阴阳占卜,但他这个人比较粗鲁,不靠谱,经常在燕、恒两地之间跑来跑去,有时候做点小买卖,有时候还去抢劫,总之就是靠算命糊口。后来,他从代地跑到秀容,碰上了尔朱荣。尔朱荣这个人特别相信算命,刘灵助给他算的卦,好多都准了,所以尔朱荣对他很器重,让他做了府里的功曹参军。

一开始,尔朱荣在河阴杀了好多王公大臣。当时,奉车都尉卢道虔兄弟也去行宫朝见皇帝,灵助因为和他们同乡,就保护了他们,所以跟着卢家兄弟一起活下来的朝臣有好几十人。

尔朱荣进京后,立刻被封为光禄大夫,他长子被封为长子县开国伯,食邑七百户,没多久又升爵为公,食邑增加到一千户。后来,尔朱荣去讨伐葛荣,灵助被特地任命为散骑常侍、抚军将军、幽州刺史。 之后,他又跟着大将军上党王天穆去讨伐邢杲。当时幽州流民里,卢城人最难对付,所以尔朱荣让灵助兼任尚书,去前线安抚他们。

事情平定后,元颢攻入洛阳,天穆渡过黄河。灵助先在太行山和尔朱荣会合。快要攻打河内的时候,尔朱荣让灵助占卜。灵助说:“不到未时一定能取胜。”当时已经快到未时了,士兵们都疲惫不堪,灵助又说:“时间到了!”尔朱荣下令进攻,将士们士气大振,一举攻克了河内。 到了北中地区,尔朱荣攻城不下,正赶上盛夏酷暑,大家正打算撤兵,等秋天凉快了再打。这时,庄帝让灵助占卜。灵助说:“一定能打败敌人!”皇帝问:“哪天?”灵助说:“十八或十九号之间。”结果还真像他说的那样。

尔朱荣班师回朝后,灵助被任命为幽州大中正,不久又加封征东将军,食邑增加五百户,升爵为燕郡公,皇帝还追封他的父亲僧安为幽州刺史。 接着,他又兼任尚书左仆射,去濮阳、顿丘安抚幽州流民,然后带领他们北返。他和都督侯渊等人一起讨伐葛荣的残部韩娄,在蓟城消灭了他们。他还整顿州郡事务,被加封为车骑将军,又担任幽州、平州、营州、安州四州的行台。

尔朱荣死了,庄帝也秘密地死了。灵助这个人原本很没名气,突然之间就飞黄腾达了,他自己觉得自己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法术能号召大家。再加上尔朱氏家族有灭亡的迹象,灵助就自作主张地给自己封了燕王、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大行台这些官职,说是为庄帝举义兵。

他养了一些大鸟,说是自己的吉祥之兆,还胡乱解释一些预言,说刘氏家族要当皇帝,还说什么“想要躲避灾祸,就去鸟村”。他刻了毡子做成人的形状,用桃木画符咒,搞那些歪门邪道的巫术。老百姓很多都信他那一套。当时河西人纥豆陵步藩带兵逼近晋阳,尔朱兆跟他们打仗一直打输,所以灵助就大喊:“尔朱氏家族注定要灭亡,不用我们动手!”

于是幽州、瀛州、沧州、冀州的老百姓都跟着他干了。跟着他的人晚上都点火为号,不点火的就都被村里人一起杀了。普泰元年三月,他率领军队到了博陵的安国城,跟叱列延庆、侯渊、尔朱羽生等人打仗,结果打败了被抓了,在定州被砍了头,脑袋被送到洛阳,身体也被肢解了。

灵助以前老是说:“三月底,我肯定能进定州,尔朱氏家族也肯定要灭亡。”结果要打仗的时候,他自己占卜,结果很不吉利,他一把抓起蓍草就扔在地上,说:“这算卦有什么用!”没多久就被抓了,还真是在三月进了定州,不过齐献武王在第二年闰二月在韩陵山打败了那些胡人,彻底灭掉了尔朱兆他们。永熙二年,追封他为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幽瀛冀三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尚书左仆射、开府仪同三司、幽州刺史,谥号恭。

他儿子宗辉继承了他的爵位,在兴和年间当上了开府,后来齐朝篡位,他的爵位也被降了。

江式,字法安,是河南济阳人。他家祖上六代之前的江琼,字孟琚,曾经做过晋朝冯翊太守,擅长虫篆和训诂。永嘉年间大乱的时候,江琼辞官西去投奔张轨,他的子孙就一直住在凉州,世代传承着家业。江式的爷爷江强,字文威,在太延五年凉州平定后,迁徙到代郡的京城。他上书朝廷三十多条建议,条理清晰,还献上了一千多卷经史子集的书籍,因此被朝廷提升为中书博士。他死后,朝廷追赠他敦煌太守的官职。江式的父亲江绍兴,因为高允的推荐做了秘书郎,掌管国史二十多年,以谨慎厚道著称,最后死在了赵郡太守的任上。

江式从小就特别擅长学习。几年里,他经常梦到两个人在教他东西,醒来后,梦里的内容他还记得很清楚。他一开始被任命为司徒长兼行参军、检校御史,不久又升任殄冠将军、符节令。因为给昭太后撰写尊号和谥号的册文,他被特别提拔为奉朝请,同时还兼任符节令。江式的篆书写得特别好,洛阳宫殿的很多门板上的题字,都是江式写的。

延昌三年三月,江式上表说道:

臣听说伏羲氏创造了八卦,用线条排列;黄帝兴起后,龟甲卜辞更加显著。古代史官仓颉观察日月星辰的运行规律和鸟兽的足迹,另创文字,代替了结绳记事的方法,用文字记录来管理事务。文字用于朝廷,各种技艺才能被记录和传承;文字用于史书,各种物品才能被清晰地记载。直到夏商周三代,文字的形体虽然有所不同,但都遵循着仓颉创造文字的规律,并没有完全脱离仓颉的体系。所以,《周礼》规定八岁入学,保氏教导国子们学习六书:一曰指事,二曰象形,三曰形声,四曰会意,五曰转注,六曰假借。这都是仓颉创造文字方法的传承。到了宣王时期,太史史籀又整理了大篆十五篇,这些文字有的和古文相同,有的则有所不同,当时人们称之为《籀书》。到了孔子整理《六经》,左丘明撰写《春秋》,都使用古文,其意义可以表达出来。

话说秦朝统一六国之前,各个国家文字都不一样,乱七八糟的。秦始皇统一全国后,丞相李斯建议废除那些跟秦国文字不一样的文字。于是,李斯写了《仓颉篇》;中车府令赵高写了《爰历篇》;太史令胡母敬写了《博学篇》。这三本书都是根据史籀大篆改编的,简化了一些,这就是我们说的“小篆”。

然后,秦始皇下令烧毁书籍,清除旧的典籍,官府的监狱里人越来越多,为了方便快捷,开始使用隶书。从此,古文就逐渐消失了。这隶书啊,是始皇让下杜人程邈在小篆的基础上创造出来的,因为程邈是犯人,所以就叫它隶书。所以,秦朝一共有八种字体:大篆、小篆、刻符书、虫书、摹印、署书、殳书、隶书。

汉朝建立以后,政府设立了专门的机构教授籀文,还教八种字体,考试的时候,谁写得好就当尚书史。老百姓给政府写信,要是字写得不好,就会被处罚。后来又出现了草书,谁发明的不知道,不过从字形来看,虽然跟以前的字不一样,但也是那个时代为了方便而产生的变化。汉宣帝的时候,政府招募能读懂《仓颉篇》的人,只有张敞一个人被选中。凉州刺史杜邺、沛县人爰礼、还有个叫秦近的讲学大夫,他们也懂。汉平帝的时候,政府召集了一百多人到未央宫讨论文字,以爰礼为小学的老师。黄门侍郎扬雄还把这些内容整理成《训纂篇》。

新朝王莽篡汉之后,也觉得自己是应天命而来的,就让大司空甄丰负责整理文字,对古文做了一些修改。那时候,文字有六种:古文(就是孔子家墙上发现的那些书);奇字(就是跟古文有点不一样的字);篆书(就是小篆);佐书(就是秦朝的隶书);缪篆(就是用来刻印章的);鸟虫书(就是写在旗帜和信件上的)。那些墙上的书,是鲁恭王拆了孔子的房子后发现的《礼记》、《尚书》、《春秋》、《论语》、《孝经》。北平侯张仓还献上了《春秋左氏传》,字体跟孔子的书差不多,也是以前的古文。

话说东汉有个郎中,名字叫曹喜,是扶风人,人称他的篆书技艺高超,虽然跟传统的写法有点不一样,但特别精巧,后来学习篆书的人,都跟着他的方法来写。 朝廷还下令让侍中贾逵去整理古代的文献。那会儿,各种各样的奇技淫巧,各种各样的学问,只要对国家有点用处的,都汇聚到一起了。贾逵啊,他可是汝南许慎的老师,许慎是研究古代文字的大师。

许慎看到当时的人们都热衷于追求奇特的玩意儿,感叹儒家和老百姓对经书的解释过于牵强附会,文字因为过多的赞美而被毁坏,因为过多的批评而被败坏,人们为了标新立异,随意更改文字,让社会变得混乱不堪。 所以他就写了《说文解字》十五篇,从“一”到“亥”,每个字都有它所属的部首,里面包含了六经、各种典籍的解释,对百家诸子的训诂也做了评释,天地、山川、草木、鸟兽、昆虫、各种各样的东西,奇珍异宝,国家的制度礼仪,世间的人和事,几乎都收录进去了。 这书分类清晰,内容丰富而不杂乱,既有内容又有文采,是一部非常值得研究的著作。

东汉左中郎将,陈留人蔡邕,他学习了李斯和曹喜的书法技法,融合古今各种字体,朝廷还在太学立了石碑,把《五经》刻在上面,碑文上的字都是蔡邕写的楷书。后来在洛阳建都之后,所有擅长书画的人都聚集到这里,当时各地进献的篆书作品,没有一个能超过蔡邕的。

到了魏朝初期,清河人张揖,官拜博士,他写了《埤仓》、《广雅》、《古今字诂》三本书。他仔细研究了《埤仓》和《广雅》,补充了遗漏的内容,增加了许多事物类别,对文字学的发展也做出了贡献。但是,他的《字诂》跟许慎的《说文解字》相比,在古今字体的运用上,有些地方是对的,有些地方却错了。陈留人邯郸淳跟张揖是同时代的人,他博学多才,尤其擅长《埤仓》和《广雅》,对许慎的字形解释、八体六书的精妙之处都研究得很透彻,在书法方面比张揖还要有名,他还教皇子们学习书法。他还主持在汉代碑刻的西边建立了《三字石经》,碑文精美,字体也多种多样。跟《说文解字》相比,篆书和隶书基本相同,只是古字略有不同。 此外,京兆人韦诞和河东人卫觊,这两家也都擅长篆书。当时宫殿庙宇的题字、宝器的铭文,都是韦诞写的,他的书法技艺代代相传,人们都称赞他的书法技艺高超。

晋朝的时候,义阳王手下的典祠令,任城人吕忱,上交了一部六卷本的《字林》。他这书呢,主要参考了许慎的《说文解字》,然后又查阅了一些其他的古籍,把那些比较奇怪、少见的古文字,都给整理出来了。他写的字,是标准的隶书,但又没完全丢掉篆书的韵味。

吕忱他弟弟,叫吕静,当时是左校令,他又跟李登一起,编了一部叫《声类》的书,一共五卷,按照宫商角徵羽五个音调来分类。他们兄弟俩写的字,风格有点像鲁国和卫国的文字,偶尔也掺杂一些楚国和夏朝的写法,所以有时候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魏朝继承了之前很多朝代的文化,又开创了一个新的时代。可是时代变了,风气也变了,文字也跟着变了,篆书的写法变得乱七八糟,隶书也变形走样了。一些不学无术的人,还故意弄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出来,那些喜欢夸夸其谈的人,更是凭着自己的想象乱解释,把大家伙都给忽悠了,这情况真是很难纠正啊!古人就说过,“以众非,非行正”,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你看,那些所谓的“追来为归”、“巧言为辩”、“小儿为<需免>”、“神虫为蚕”等等说法,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根本就对不上孔子的古书、史籀的大篆、《说文解字》和《石经》这些权威的古籍。凡是涉及到古代文字的,都让人觉得很无奈啊!唉!

文字啊,它是六艺之首,也是王权统治的开始,是前人留给后人的宝贵遗产,也是我们认识古代的重要途径。所以说,“本立而道生”。孔子说过:“必也正名乎。”又说:“述而不作。”《尚书》里也说:“予欲观古人之象。”这些话都说明,我们应该遵循和修订古代的典籍,而不能随意地歪曲和篡改。

我祖上六代,家世在陈留。晋朝建立初期,我的六世祖琼和他叔父应元,一起在卫觊先生那里学习。他们精通古篆书法,对《仓颉篇》、《诗经》、《雅乐》、《方言》、《说文解字》等典籍都非常熟悉,当时就享有盛名,我祖官至太子洗马,后来出任冯翊郡太守。洛阳发生战乱的时候,他们避难到河西地区,几代人传承下来,所以这门学问一直没有失传。

到了我高祖太延年间,朝廷威势西向,牧犍归附朝廷。我的曾祖父文威,拄着拐杖回到京城,献上了我们家族五代传承下来的古篆书法典籍,其中包含古篆八体书法。皇上非常赞赏,将他列入儒林,授予文省的官职,我们家因此世代以这门学问为业。

而我资质愚钝,学识浅薄,虽然沾染了一些家风,但并没有什么显著成就。只是赶上了好时候,蒙受了超出预期的恩宠,屡次受到朝廷的恩泽,得以在文阁供职,参与史官的工作,还曾为宫禁题写篆书,这真是荣幸之至。虽然我能力有限,想辞去职务,却又不能。因此,我斗胆凭借祖上六代的积累,遵从祖先的教诲,效法古人的榜样,追随儒家学者的足迹,请求撰写一部历代文字的汇编。

这部书以许慎的《说文解字》为基础,广泛参考孔子的《尚书》、《五经》音注、《籀文篇》、《尔雅》、《三仓》、《凡将》、《方言》、《通俗文》、《祖文宗》、《埤仓》、《广雅》、《古今字诂》、《三字石经》、《字林》、《韵集》以及其他赋文中带有六书义理的文字,按照类别逐一编排,避免重复,汇集成一部完整的著作。书中还包括古籀文、奇字、俗隶等各种字体,都列在篆书之后,并加以区分。

对文字的训诂、假借义理,都根据上下文进行解释;对楚地和中原地区的音读,也逐字进行注释。那些我不了解的,就空着不写。如果我的请求能够得到批准,希望能够减少人们查阅各种典籍的麻烦,统一文官的用字标准,并能将此书收录进秘书省。所需要的书籍,恳请皇上恩准拨付;同时,请拨给五位精通文字的学士协助我校对;再拨给五位书生专职抄写。请侍中、黄门、国子祭酒每月监督一次,评议书中疑难之处,以避免出现错误。这部书的名称,请皇上圣裁。

圣旨下来了:“准奏!让他去太常寺吧,顺便也教教那八个史官写字。他需要什么,就按他的要求给他准备。等书写完了再把详细清单报上来。”

皇上批准了,于是他开始编撰字书,取名《古今文字》,一共四十卷。这本书主要参考许慎的《说文解字》,上面是篆书,下面是隶书。后来他又被升为宣威将军、符玺郎,没多久又升了轻车将军。正光年间,他又升任骁骑将军,同时兼任著作佐郎,负责校对史书里的文字。可惜的是,他在任职四年后就去世了,死后被追赠为右将军、巴州刺史。然而,他的那部字书最终没能完成。

他哥哥的儿子,征虏将军顺和,也很擅长写篆书。早些时候,在太和年间,有个兖州人叫沈法会,非常擅长写隶书。世宗皇帝还在东宫的时候,就让他侍奉左右写字。后来,擅长隶书的人在民间也很多,但没有一个能达到崔浩那样的水平。

周澹,是京兆府鄠县人。他是个多才多艺的人,尤其擅长医术,当上了太医令。太宗皇帝曾经头疼得厉害,周澹给他治好了,因此受到皇帝的宠爱,官位做到特进,还被封为成德侯。神瑞二年,京城闹饥荒,朝廷商议要迁都到邺城。周澹和博士祭酒崔浩一起上奏,分析迁都不可行的理由,太宗皇帝非常赞同,说:“只有这两个人,跟我的想法一样!”皇上还赏赐周澹和崔浩每人一个妾,还有御用衣服、被子,五十匹绢和五十斤棉花。泰常四年,周澹去世了,被追谥为恭。当时有个河南人叫阴贞,他家世代行医,也和周澹一样被封了爵位。清河人李潭也因为擅长针灸而受到朝廷的赏识。

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衣钵,继续行医,延兴年间官至散令。

李修,字思祖,老家是阳平郡馆陶县。他爸爸李亮,年轻的时候学医,但没学精。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当政的时候,李亮跑到彭城投奔刘义隆,还跟着沙门僧坦学习各种医术,差不多把僧坦的医术都学全了。他针灸和开药,都很有效。徐州和兖州一带,很多人被他救治过,各地有病的人,不远千里都来找他看病。李亮还特地在家里弄了个大院子收留病人,让病人的车马停在院子里,要是病人死了,他就负责收殓下葬,亲自去吊唁。他真是个仁慈厚道的人啊!后来,李亮官职一路升迁,做到府参军,还当过本郡的督护,那些有地位有官职的人,都和他关系很好,送礼的、送钱的,络绎不绝,多得数不清。李修的哥哥李元孙也跟着大家一起去了平城,也继承了父亲的职业,不过医术不如他父亲。因为有功劳,李元孙被封为义平子,还当上了奉朝请。

李修的医术和他哥哥差不多。后来他去了洛阳,官职做到中散令,因为有功劳被封为下蔡子,又升迁为给事中。北魏孝文帝元宏当政的时候,李修经常在皇宫里当值。孝文帝和文明太后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都是李修侍奉在侧,给他们针灸、开药,治好了很多病。皇帝和太后赏赐给他很多东西,他的车马、衣服、房子,都非常漂亮豪华。他还召集了一百多位学者和书法家,在东宫整理编写了一百多卷医书,这些书都流传于世。之前,咸阳公高允虽然已经快一百岁了,身体还算硬朗,孝文帝和文明太后就让李修给他看病。有一天,李修奏报说高允脉搏微弱,气息奄奄,快要不行了。没过多久,高允果然去世了。后来李修迁到洛阳,当了前军将军,还兼任太医令。几年后,李修去世了,朝廷追赠他威远将军、青州刺史的官职。

他儿子李天授继承了他的爵位,当过汶阳县令,但医术不如他父亲。

徐謇,字成伯,是丹阳人,祖籍是东莞。他和哥哥文伯都擅长医术。后来徐謇到了青州,碰上慕容白曜平定了东阳,把他抓了起来,然后上表把他送到了京城。高祖皇帝想试试他的医术,就让人把病人放在帐篷里,让徐謇隔着帐篷给病人诊脉。徐謇不仅能准确判断病情,还能观察到病人的脸色,非常厉害! 皇帝对他很赏识,先封他做中散大夫,后来又升官做了内侍长。

那时候文阳太后生病了,问他治疗的方法,而当时很有名气的李脩之却没被重用。徐謇开的药方,疗效显著,比李脩之还要好,但他为人非常谨慎,不愿意轻易把自己的医术传授给别人。就算对方是达官贵人,他要是看不顺眼,也根本不会出手治疗。后来高祖皇帝知道了他的本事,迁都洛阳后,对徐謇更加器重。 皇帝自己身体有点不舒服,还有他宠爱的冯昭仪生病了,都让徐謇来治疗。 他又被提升为中散大夫,后来又升任右军将军、侍御师。

徐謇想为高祖皇帝炼制金丹,希望能找到长生不老的方法。于是他就搬到崧高山,在那里采集炼丹的材料,可是忙活了好几年,也没能炼制成功,最后只好放弃了。

公元前195年,高祖皇帝在悬瓠得了重病,情况危急,赶紧派人快马加鞭地把张苍叫来,让他走水路火速赶到皇帝身边。张苍日夜兼程,一天一夜就跑了数百里。到了之后,他给皇帝看病,开方抓药,效果非常好。高祖皇帝的病情很快就有所好转,宫里宫外都高兴坏了。

九月,皇帝的车驾从豫州出发,在汝河边停了下来。皇帝特意为张苍准备了丰盛的御膳,还召集百官一起吃饭,让张苍坐在首席,摆满了酒菜。皇帝当着所有人的面,夸奖张苍在危急时刻救驾的功劳,说要重重地赏赐他。然后,皇帝下了一道圣旨:“人体的健康状况,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忧虑、喜悦等等都会损害健康。我处理国家大事,日夜操劳,身心俱疲。仲秋的时候,我病倒了,心里难受,身体虚弱,寝食难安。御医和右军将军徐成伯都尽力为我治病,可是效果都不理想。多亏了张苍,他的医术高明,让我很快康复了。他的功劳应该得到表彰。以前晋武帝生病,程和治好了他的病,就得到了晋武帝的加封;辛弃疾也因为治好了皇帝的病而得到了赏赐。我的病比他们当时还严重,张苍的功劳更大,更应该重重赏赐他!根据大家的意见,我决定赏赐他土地和山河。他以前官职很高,后来暂时退了下来,虽然现在又重新启用,但官职还不够高。考虑到他的功劳和以往的官职,应该给他升官。现在,我封他为鸿胪卿,金乡县开国伯,食邑五百户,赏赐钱一万贯。” 又下了一道圣旨:“国库的钱不够了,其他的赏赐物品如下:绢二千匹,杂物一百匹,其中四十匹来自御府;粮食二千斛;奴婢十口;马十匹,其中一匹是上好的骅骝马;牛十头。”这些赏赐的物品、奴婢、牛马都经过了内务府的登记。其他的诸位亲王,比如咸阳王禧,也各自另外送来了赏赐,都有上千匹绢。

皇帝一行人到了邺城,高祖皇帝的病情时好时坏,张苍仍然日夜守护在皇帝身边。第二年,皇帝到了马圈,病情加重,心情烦躁,经常责备张苍,甚至想要鞭打他,幸亏最后免了。高祖皇帝驾崩后,张苍护送着梓宫回到了洛阳。

徐謇这老头儿,一直吃药打坐,还吞服符咒,活到八十多岁,头发都没怎么白,身体也挺硬朗。正始元年,朝廷因为他年纪大,就给他了个光禄大夫的官儿,还加了个平北将军的头衔,后来他就去世了。延昌年间,朝廷又追封他为安东将军、齐州刺史,谥号靖。

他儿子徐践,字景升,小名灵宝,继承了他爹的爵位。后来当过兖州平东府长史、右中郎将、建兴太守。徐践他弟弟徐知远,当过给事中。

徐謇的孙子徐之才,孝昌年间,给萧衍手下的豫章王萧综当北府主簿,跟着萧综镇守彭城。后来萧综投降了,他手下的人都跑散了,就徐之才一个人投奔了北魏。武定年间,他官至大将军、金紫光禄大夫、昌安县开国侯,混得不错。

再说说王显,字世荣,是阳平乐平人,他自己说祖上是东海郯人,是王朗的后代。他爷爷在延和年间南下逃难,先住在鲁地郊外,后来又搬到彭城。他伯父王安上,在刘义隆当皇帝的时候,做过馆陶县令。后来北魏世祖南下打仗,王安上就放弃了县令的职位投降了,带着父母一起搬到了平城,被封为阳都子,后来又做了广宁太守。王显他爹王安道,年轻的时候跟李亮一个老师,都学医,不过医术比李亮差些。王安上回到乐平老家后,也经常跟士大夫们来往。

王显年轻的时候,在本地做过从事,虽然靠医术混口饭吃,但他头脑灵活,很有决断力。话说文昭皇太后怀世宗的时候,梦见被太阳追赶,然后变成龙绕着自己,醒来后吓坏了,得了心病。文明太后就下令召徐謇和王显他们给皇太后看病,徐謇说是微风入体,应该喝汤加针灸。王显却说:“根据脉象看,太后并没有心疾,这是怀孕生男孩的征兆。”结果还真跟王显说的一样。过了一段时间,王显被朝廷召来,做了侍御史、尚书仪曹郎,大家都说他办事能力强。世宗从小就有小毛病,很久都没好,王显给他治病,效果不错,所以世宗对他比较器重。

一开始,他担任六辅官的低级职位,后来因为在领军期间展现出的卓越才能和谋略,立下了不少秘密功劳。然后他升迁到游击将军,接着被任命为廷尉少卿,依旧在宫中侍奉,负责皇家的医药,经常出入皇宫内廷。他曾经请求到本州任职,世宗皇帝也答应了,但好几年都没安排,所以他的名声远近闻名。他经常跟人说,皇上已经决定让他当刺史了。果然,他被任命为平北将军、相州刺史。没多久,皇上又下令派驿站快马把他召回京城,继续负责皇家的医药,之后又把他派回州里。后来元愉造反,他去讨伐,但没成功。回京后,他被任命为太府卿、御史中尉。

他担任过很多职务,到哪儿都表现出色,处理各种案件,查明真相,揭露奸诈,在宫中谨慎小心,忧国忧民就像忧虑自己的家一样。当上御史中尉后,他弹劾了不少官员,朝中官员都对他敬畏三分。他还因为中尉属下不称职,请求更换。皇上批准了他的请求,让他重新挑选合适的人选,但被他推荐的人有些是他的门生故旧,并非个个都是人才,因此引起很多人的不满,他的名声也因此受损。后来,世宗皇帝下令让他编写三十五卷的药方,颁布全国,用来治疗各种疾病。东宫建成后,他被任命为太子詹事,皇上对他非常信任。世宗皇帝每次去东宫,他都去迎接侍奉。出入皇宫,他仍然负责皇家的医药。他受到的赏赐越来越多,皇上还为他建造了府邸,当时他的恩宠盛极一时。延昌二年秋天,因为在医药方面的功劳,被封为卫南伯。

四年正月,世宗皇帝夜里驾崩,肃宗皇帝继位。他参与了奉迎玺书和参与了哭祭,心里有点担忧害怕。因为他受到皇帝的重用,又担任法官,仗势欺人,所以很多人对他很反感。朝中大臣借口他侍奉医疗无效,把他抓进宫里,皇上下令削去他的爵位。他被抓时喊冤,狱卒用刀柄撞击他的腋下,他受伤吐血,在右卫府住了一夜后就死了。他年轻时是个平民,是个读书人,曾经有个和尚预言他将来会富贵,劝他不要做官,做官一定会失败。所以,世宗皇帝虽然想让他担任吏部尚书,但他总是推辞。等到世宗皇帝驾崩,肃宗皇帝夜里即位,受了玺书,按照仪式需要兼任太尉和吏部尚书,当时仓促之间百官还没到齐,就让他暂时代理吏部尚书。

崔彧,字文若,是清河东武城人。他爸爸崔勋之,字宁国,官做到大司马外兵郎,死后被追赠为通直郎。崔彧和他哥哥崔相如都是从南方来到北魏的。他哥哥崔相如很有才华,名气很大,可惜英年早逝了。崔彧年轻的时候曾经去过青州,碰到了一个隐居的和尚,和尚教他《素问》九卷和《甲乙经》,所以他医术很高明。有一次中山王英子的儿子生病了,王显他们都治不好,崔彧给他针灸,一下子就好了。后来崔彧当上了冀州别驾,一步步升官,最后做到宁远将军。他为人善良仁慈,看到有人生病受苦,就喜欢帮忙治疗。他还广收门徒,教他们治病救人。他的学生里,清河的赵约、勃海的郝文法等等都很有名。

崔彧的儿子崔景哲,性格豪爽,也很擅长医术,当过太中大夫和司徒长史。

蒋少游是乐安博昌人。慕容白曜攻打东阳的时候,他被俘虏到平城,成了平齐的户籍人口,后来被分配到云中当兵。他很聪明,很擅长绘画和雕刻,也有一定的文采,经常吟诗作赋,写一些小诗。后来他就留在平城,靠替人抄写书为生,但他的名声在当地还是挺响的。

后来他被召进宫里当了中书写书生,和高聪一起跟着高允。高允很欣赏他的文才,就把他和高聪一起推荐给朝廷,都做了中书博士。在中书省工作期间,他一直庇护着李冲兄弟的子侄。一开始北方人都不认识青州的蒋氏家族;有人说蒋少游根本不是什么名门之后,而且他只是靠着技艺才混出头,所以朝中公私两方面对他都不太重视。只有高允和高冲对他特别照顾,这主要是因为蒋少游的舅舅崔光和李冲的叔父是儿女亲家。高祖皇帝和文明太后经常在私下宴会上说:“我们原本以为少游只是个工匠,没想到高允告诉我们他其实是名门之后。”他们对蒋少游的看重就是这样。然而,蒋少游虽然被皇帝重用,却依然在宫廷里谨小慎微,认真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因此受到了很大的恩宠,官位也提升了不少,但职位却没有再进一步提升。

皇上让尚书李冲跟冯诞、游明根、高闾他们一起在宫里商量确定官服的式样。少游很聪明,想法很多,就让他负责这事儿,还去请教了刘昶。两个人意见不合,经常争论,足足花了六年才完成,然后才正式赏赐给百官。官服做好了,少游出力不少。后来要在平城修建太庙和太极殿,皇上派少游坐着官车去洛阳,测量魏晋时期的旧址尺寸。

后来他当了散骑侍郎,跟着李彪出使江南。高祖皇帝造船的时候,觉得少游很有想法,就让他当了都水使者,后来又升迁为前将军,兼任将作大匠,还负责管理宫里湖泊、池塘和游船之类的东西。华林殿、御花园修缮扩建,金墉门楼的改建,他都参与了设计,做得很漂亮。

虽然少游很有才华,却没能充分发挥他的才能,总是忙着些琐碎的活计,整天在园林、湖泊、宫殿旁边转悠,懂行的人都很替他惋惜。但他却很坦然地对待自己的工作,从不抱怨辛苦。他还兼任了太常少卿,都水使者的职位也没变。景明二年去世,追赠龙骧将军、青州刺史,谥号为“质”。他留下了十卷多的文集。少游还参与了太极殿的模型制作,和董尔、王遇等人一起参与建造,可惜还没建成他就去世了。

一开始,高宗皇帝的时候,有个叫郭善明的人特别心灵手巧,北京的宫殿,很多都是他做的。高祖皇帝的时候,青州刺史侯文和也以擅长技艺闻名,他擅长造船,还能在水里立着射箭。他很滑稽,也很聪明,说话不着边际,尤其擅长说些市井小民的粗俗话,特别会开玩笑。他当过乐陵、济南两郡的太守。

世宗、肃宗时期,豫州人柳俭、殿中将军关文备、郭安兴都心灵手巧。洛阳永宁寺九层佛塔,就是字兴设计的。

高祖皇帝的时候,有个叫范宁儿的人很擅长下围棋。曾经跟着李彪出使萧赜那里,萧赜让江南有名的王抗跟宁儿下棋。宁儿赢了才回来。还有浮阳人高光宗很擅长下樗蒲。赵国的李幼序、洛阳的丘何奴都很擅长玩握槊。这几种游戏都是胡人的玩意儿,后来传到中国。据说胡王有个弟弟犯了罪,要杀他,这个弟弟在狱中学会了这些游戏,然后拿来献给皇上,意思是说,一个人孤零零的,更容易被杀死。世宗以后,这些游戏在当时非常流行。

史书上说啊,阴阳卜筮这些事儿,圣贤的教诲里头是有的。虽然不能完全依赖它,但也绝对不能把它废除。要是迷信这些东西,肯定会有不好的结果;要是为了利益去钻研这些,那坏处就更多了。诗书礼乐,出错的地方很少,所以古代圣王很重视它的道德教化;那些奇技淫巧,出错的地方就多了去了,所以古代的智者对这些技艺看得比较轻。要是能通晓这些奇技淫巧,却不违背社会常理,熟练掌握这些技艺,却始终遵循礼仪规范,那可就接近于大雅君子了。所以古代那些通达事理的贤人,总是告诫人们不要胡乱作为。

晁崇、张渊、王早、殷绍、耿玄、刘灵助这些人都是精通各种技艺的人。看看他们预测吉凶、占卜问卦,推算天象变化,洞察幽微之事,几乎都能了解鬼神的情况。周澹、李脩、徐謇、王显、崔彧,他们的医术特别高明,都是当时数一数二的人物。蒋少游因为擅长外科手术而被人们熟知,但他忽视了学习和思考,技艺最终停留在较低的水平,这大概就是他失败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