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休,字惠盛,是清河人,是御史中丞崔逞的玄孙。他爷爷崔灵和,在刘义隆手下当过员外散骑侍郎。他爸爸崔宗伯,在世宗初期被追赠为清河太守。崔休从小父母双亡,家境贫寒,但他很有志气,靠自己努力生活。他考中了秀才,进京赶考,跟中书郎宋弁、通直郎邢峦成了好朋友。尚书王嶷很欣赏他,把自己的大女儿嫁给了崔休的姐姐,还给了他们不少钱财,所以崔休的生活才稍微好转了一些。后来,高祖皇帝娶了崔休的妹妹为嫔妃,就把他提拔为尚书主客郎。之后又升任通直正员郎,还兼任给事黄门侍郎。崔休特别好学,博览群书,即使在处理公务和参加军事行动的间隙,也手不释卷;他尊敬前辈,也关照后辈,经常参加高祖皇帝的宴会,受到的礼遇仅次于宋弁、郭元振等人。
高祖皇帝南征的时候,任命北海王为尚书仆射,负责留守朝廷的事务,同时任命崔休为尚书左丞。高祖皇帝还专门跟崔休说:“北海王年纪轻轻,还没什么政绩,朝廷的大事小情都交给他了。”后来崔休又升任长史,还兼任给事黄门侍郎。之后,他跟随皇帝南下。等皇帝回朝,途径彭城,在泗水泛舟的时候,还召崔休参加宴会,当时很多人都在观看,都觉得很荣耀。
世祖皇帝即位初期,崔休因为弟弟去世,祖父又还没下葬,就坚决要求去勃海郡做官,于是就被任命为勃海太守了。崔休为人严明,擅长治理地方。他到任后,首先就处死了几个当地横行霸道的恶霸,广泛收集情报,各地的小偷强盗都被抓捕归案,老百姓都很敬畏他,盗贼也销声匿迹了,勃海郡在他的治理下变得非常太平。当时大儒张吾贵在山东地区名气很大,很多地方的学子都非常崇拜他,他的学生来自各地,经常有一千多人。因为学生太多,张吾贵经常在各地不受欢迎。崔休就为他提供祭祀用的东西,热情地招待他,让他在勃海安心讲学,然后才让他回去,儒生们都称赞崔休的做法。
他先是在吏部当郎中,后来升迁为散骑常侍,还兼管选拔官员的事务。他很爱惜人才,提拔了不少人。后来广平王经常请他去喝酒聊天,结果被皇帝责怪他跟诸王走得太近,就把他免职了。之后他又被任命为龙骧将军、洛州刺史。在洛州做了几年,因为母亲年纪大了,他就请求辞官,朝廷准了。没多久,他又被派去幽州办事,后来被征召为司徒右长史。
他这个人聪明能干,办事果断,幕僚们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诉讼案件堆积如山,他却能迅速判决,没有一点迟疑,而且处理事情公平公正,非常受人称赞。后来他又被任命为吏部郎中,加封征虏将军、冀州大中正。之后又升迁为光禄大夫,代理河南尹。肃宗刚即位的时候,他就正式担任河南尹,还被加封为平东将军。接着又升任平北将军、幽州刺史,之后又晋升为安北将军。后来又升迁为安东将军、青州刺史。青州的九个郡的百姓单扌剽、李伯徽、刘通等人,一共一千多人,上书赞扬他的政绩,灵太后也很赞赏他。他在幽州和青州一共做了五六年,一直清廉为政,爱护百姓,政绩显著,两州百姓都怀念他的恩德。
他后来被征召为安南将军、度支尚书,之后又晋升为抚军将军、七兵尚书,最后又调任殿中尚书。他在朝廷任职多年,对典章制度非常熟悉,每当朝廷有疑问或争议,大家都会请他来裁决。很多官员都说:“崔尚书的意见,我们不敢有什么异议。”正光四年,他去世了,享年五十二岁。朝廷赐给他五百匹布,追赠车骑将军、尚书仆射、冀州刺史,谥号文贞侯。
他年轻的时候为人谦逊,侍奉母亲非常孝顺。等到他做了尚书之后,他的儿子仲文娶了丞相雍第二女的女儿,他的女儿嫁给了领军元叉长子的庶子、秘书郎稚舒。因为依靠这两家的势力,他的性格稍微有些改变;心里虽然很得意,但表面上却看不起同僚。尚书令李崇、左仆射萧宝夤、右仆射元钦,都因为雍、元两家的缘故,对他有点忌惮。开始的时候,他母亲房氏想把他女儿嫁给她的外孙邢氏,但他不愿意,违背了母亲的意思,把女儿嫁给了元叉的儿子,因此有人批评他。他共有九个儿子。
他的长子叫悛,字长儒。在武定年间,他是七兵尚书、武城县开国公。
我的弟弟仲文,担任散骑常侍这个官职。
仲文他弟弟叔仁,性格比较轻率,喜欢结交侠客,看重朋友间的承诺。他做过通直散骑侍郎、司徒司马、散骑常侍等官职,后来外放担任骠骑将军、颍州刺史。因为贪污受贿被御史弹劾,在兴和年间,在家中被赐死。临刑前,他写诗与弟弟们告别,却没提他哥哥,是因为他哥哥没有怎么营救他。
叔仁的弟弟叔义,在孝庄时期担任尚书库部郎。因为哥哥叔仁铸造私钱的事情败露,全家都逃跑了。过了几天,叔义就被抓住了。当时城阳王徽担任司州牧,临淮王彧认为叔义罪不至死,多次为叔义求情,但是城阳王徽不同意,最终叔义被处死了。
叔义的儿子侃,因为违规升官做了中书郎,被尚书左丞和子岳弹劾,丢了官职。后来他又兼任通直常侍,出使萧衍,回程途中病死在路上。
侃的儿子聿,在武定年间担任东莞太守,后来去世了。
聿的儿子约,官至开府祭酒。
我的弟弟夤,字敬礼,做过太子舍人,英年早逝,追赠乐安太守。他的妻子是安乐王的长乐公主晋宁主,为人贞烈,品德高尚。
我的儿子长谦,好学上进,年轻时就有很好的名声。他做过给事中,后来回到家乡。过了一段时间,刺史尉景把他召来担任开府谘议参军事。晚年比较嗜酒。在天平年间,他被征召兼任主客郎,接待萧衍的使者张皋等人。后来又兼任散骑常侍,出使萧衍。回程途中,死在宿豫,当时的人都为他惋惜。因为他为国捐躯,被追赠骠骑将军、南青州刺史。
裴延俊,字平子,是河东闻喜人,是魏国冀州刺史裴徽的八世孙。他的曾祖父裴天明,做过谘议参军、并州别驾;祖父裴双虎,做过河东太守,死后被追赠平远将军、雍州刺史,谥号为“顺”;父亲裴崧,做过州主簿,代理平阳郡事,因为平定蜀贼丁虫有功,被追赠东雍州刺史。
延俊从小就父母双亡,跟着后妈长大,却以孝顺闻名。他博览群书,文笔很好。考中了秀才,策论考试成绩优异,被任命为著作佐郎。后来升迁为尚书仪曹郎,又当了殿中郎、太子洗马,还兼任本县的中正和太子的老师。太子被废黜后,他按照宫廷官员的惯例被免职。过了一段时间,他又被任命为太尉掾,同时兼任太子中舍人。世宗皇帝即位初期,延俊被任命为散骑侍郎,不久又调任雍州平西府长史,加封建威将军,之后回到朝廷担任中书侍郎。
那时候世宗皇帝一心钻研佛教经典,对儒家经典不太重视。延俊就上书劝谏说:“我听说尧帝勤于思考,认真研究古代典籍;舜帝效法天道,谨慎地制定典章制度,最终成为圣明君主。汉光武帝英明神武,即使在军中也坚持读书;魏武帝雄才大略,即使在马上也阅读书籍。先帝天赋异禀,文武双全,无论是筹划迁都还是发动战争,都手不释卷。这是因为经史典籍义理深奥,益处广泛,即使劳累,也不能间断。这些是前代帝王的优秀典范,也是后代帝王的借鉴,好的方面可以学习,不好的方面可以引以为戒。陛下智慧超群,见解独到;在宫殿里诵读佛经,在日常生活中修行佛法;凡事都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丝毫蒙蔽。但是,《五经》是治理天下的准则,《六经》是规范社会风俗的根本。要循序渐进地教化百姓,才能取得最佳效果,必须先从粗浅的入手,再深入到精深的,从近处入手,再推及远处。恳请陛下兼顾经书和佛经,儒家经典和佛教经典都重视,这样内外兼顾,才能使国家安定,百姓安居乐业。”
他后来升任司州别驾,还被加封为镇远将军。 皇上要修建明堂,大臣们纷纷发表意见,只有延俊提出了一个非常有见地的方案。当时的太傅、清河王怿负责汇总大家的意见,他看完延俊的方案后笑着说:“你小子这是想超过仆射(相当于宰相)啊!” 他还被任命为太子中庶子,没多久就升正职,司州别驾的职位照旧,还加封了冠军将军。
肃宗刚即位的时候,延俊升任散骑常侍,负责监修起居注,又先后加封为前将军、平西将军,最后被任命为廷尉卿。 之后他又升任平北将军、幽州刺史。范阳郡有个古老的督亢渠,长达五十里;渔阳和燕郡也有几座旧的戾陵水堰,面积达三十里。这些水利设施都荒废很久了,没人能修复。当时经常旱涝不均,老百姓都饿肚子,延俊认为只要疏通这些旧的渠道,一定能成功,于是上表请求修建。他亲自到现场查看,勘测水流走向,并分段督促工程进度,没多久就完成了。 修好后,灌溉农田一百多万亩,效益增加了十倍,老百姓至今都受益匪浅。他还让主簿郦恽修建学校,礼教兴盛,老百姓都编歌谣来赞扬他。他在幽州做了五年刺史,考核成绩位列全国第一。
他继母跟着他住在蓟州,当时得了重病,延俊就上奏请求带着母亲回京治病。 回到京城没多久,他就升任了太常卿。 当时汾州的山胡人依仗险要地势到处抢劫,正平、平阳两郡受害尤其严重,皇上任命延俊兼任尚书,担任西北道行台,统率军队讨伐山胡。 没多久他就生病了,皇上就下令让他回京。 南方三鵶地区的蛮族一直不停地抢掠,皇上想亲自带兵征讨,延俊就在生病期间上疏劝谏皇上。 后来他又被任命为七兵尚书、安南将军,然后调任殿中尚书,加封中军将军,之后又升任散骑常侍、中书令、御史中尉。 他还兼任侍中、吏部尚书。延俊在台阁任职期间,只是尽职尽责,并没有什么特别大胆的作为。 庄帝即位初期,他在河阴被杀害了。死后被追赠为都督雍岐豳三州诸军事、仪同三司、本将军、雍州刺史。
他的儿子元直,担任尚书郎中。
元直他弟弟叫敬猷,官做到员外常侍。兄弟俩都很优秀,有文化有学问,可惜和父亲同时遇害了。后来朝廷追赠元直为光州刺史,而敬猷的妻子是丞相高阳王雍的外孙女,她也得到了朝廷的追赠,追赠为尚书仆射。
延俊的叔父桃弓,在当地也很有名望。
延俊的儿子叫夙,字买兴。他为人沉稳,很有见识和抱负,仪表堂堂,气度不凡,高祖皇帝一见他就觉得他与众不同。他先从司空主簿做起,后来升迁为尚书左主客郎中。当时吏部尚书任城王澄很会识人,每次都夸赞夙很有才华,认为他将来一定会有大作为。高祖皇帝南征的时候,夙担任行台吏部郎,又调任征北大将军穆亮的从事中郎。后来又升迁为河北太守,他为人忠厚仁慈,对待百姓都很好,老百姓都很感激他。可惜他四十三岁就死在了任上。
他长子范,字宗模,很可惜早早去世了。
范的儿子叫凝,字长儒,后来死在了武平镇将任上。
范的弟弟还有昇之和鉴。到了武定年间,昇之当上了太尉掾,鉴当上了司徒右长史。
延俊的从祖弟叫良,字元宾。他一开始做奉朝请,后来升迁为北中府功曹参军。世宗皇帝刚即位的时候,他做了南绛县令,之后又慢慢升迁到并州安北府长史。最后回到朝廷,做了中散大夫,兼任尚书考功郎中。
话说汾州那边,吐京的胡人薛羽他们造反了,朝廷派良担任西北道行台,负责平叛。结果,咱们的别将李德龙被薛羽打败了。良到了汾州,跟汾州刺史、汝阴王景和还有李德龙一起,带着几千兵,守着城池。反贼们集中力量猛攻,攻势很猛。朝廷又派了行台裴延俊、大都督章武王融、都督宗正珍孙他们去救援。
这时候,五城郡的山胡冯宜都、贺悦回成这帮人,用妖言惑众,假装称帝,穿着白衣,拿着白伞白幡,带着那些造反的胡人,在云台郊外抵抗朝廷军队。结果章武王融他们跟反贼打仗,还打输了,反贼乘胜追击,把汾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良带着将士们出城迎战,狠狠地打败了他们,当场斩杀了回成,又用计策诱导那些胡人,把冯宜都的头也砍下来送来了。
可是,这山胡刘蠡升自称有圣人的法术,那些胡人信了他的邪,都跟着他。没几天功夫,反贼们又重新聚集起来了。李德龙建议干脆放弃汾州城,撤出来,但是良不同意,李德龙他们这才作罢。后来,景和死了,朝廷任命良为汾州刺史,还加封他为辅国将军,行台的职务照旧。朝廷又派都督高防去救援,结果高防也在百里候那里打败了。
早先朝廷把粮食借给老百姓了,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碰上了这乱子。到了这时候,城里的人民都饿肚子了,甚至开始吃人了。反贼知道城里的仓库空了,攻城围城的力度就更大了,城里死了好几千人。良见情况危急,城里又饿又穷,没办法,只好带着城里的人逃到西河去了。汾州的行政中心迁到西河,是从良开始的。
与此同时,南绛蜀陈双炽等人也聚集人马造反,自称建始王,跟大都督长孙稚、宗正珍孙他们僵持不下。朝廷又派良去解州,当慰劳使,后来又升任太中大夫,本郡中正。
孝庄皇帝在位后期,他被免去了光禄大夫的职务。尔朱荣死后,尔朱荣的族子尔朱天光在关西聚集了大量兵马,朝廷就下令让(他)担任持节、假安西将军、潼关都督,还兼任尚书,负责在河东、恒农、河北、宜阳设立行台来防备尔朱天光。
之前,在废帝时期,他被任命为征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没过多久,他又升迁为卫将军,之后又加封散骑常侍、车骑将军、右光禄大夫,后来又升任骠骑将军、左光禄大夫。到了孝文帝(出帝)在位后期,他被任命为汲郡太守。到了孝静帝刚开始执政的时候,他又官至卫大将军、太府卿。天平二年秋天去世,享年六十一岁。朝廷追赠他使持节、都督雍华二州诸军事、吏部尚书、本将军、雍州刺史的官职,谥号为“贞”。后来又再次追赠他侍中、骠骑大将军、尚书仆射的官职,其他的官职不变。
他的儿子叔祉,在武定年间末期,担任太子洗马。
他的从父兄子庆孙,字绍远。从小就父母双亡,性格豪爽,很讲信用。 他一开始担任员外散骑侍郎。
正光年间快结束的时候,汾州吐京地区的胡人薛悉公、马牒腾这帮家伙,各自称王,拉帮结伙造反,人数多达几万人。朝廷就派庆孙去招募兵士,当个先锋官,让他去号召当地有实力的人,结果招募到了几千战士去讨伐他们。那些胡人贼寇多次来挑战,庆孙每次都冲在最前面,打得他们溃不成军,一直追到云台郊外。那些胡贼又联合起来,在郊外西边展开大战,从早打到晚,庆孙亲自冲进敌阵,砍死了贼王囗郭康儿。贼兵大败。朝廷召他回京,授予他直后(宫廷侍卫)的职位。
后来那些贼寇又聚集起来,北边和蠡升勾结,南边跟绛州、蜀州联系,匪徒越来越嚣张。朝廷又派庆孙当先锋官,从轵关进兵讨伐。到了齐子岭东,贼帅范多、范安族等人率领人马前来阻拦,庆孙跟他们打仗,又砍死了范多。然后他深入二百多里,到达阳胡城。朝廷觉得这个地方依山傍水,位置重要,肃宗时期,就在这里设立了邵郡,并且任命庆孙为太守,还给了他假节(皇帝的临时授权)、辅国将军、当郡都督的官职。老百姓因为之前的战乱,大多逃跑了,庆孙一心想安定百姓,招抚他们,大家都回来安居乐业了。永安年间,他回到京城,被任命为太中大夫。
尔朱荣死后,世隆带着人马北渡黄河,朝廷任命庆孙为大都督,让他和行台源子恭一起率兵追击。军队到了太行山,庆孙却暗中和世隆勾结,事情败露后,庆孙被召回河内,然后被杀了,那年他才三十六岁。庆孙为人仗义豪爽,乡里壮士和喜欢结交朋友的人,都依附他,他待人都很有恩情。他在邵郡当太守的时候,正赶上闹饥荒,各地流民经常有一百多人,庆孙就用自己的粮食接济他们。虽然他性子粗犷,但喜欢跟人交往,跟很多有才学的士人都很要好,轻财重义,家里经常宾客盈门,所以当时的人都称赞他。
他的儿子庆莹,永安年间,担任太尉行参军。
延俊他弟弟仲规,从小就喜欢读经史子集,很有志气和节操。一开始当了个奉朝请的官,后来又当了侍御史。咸阳王禧当司州牧的时候,把他请去当主簿,还让他代理建兴郡的事务。皇上从代地回洛阳,路过建兴郡。仲规准备好帐篷,在路边迎接皇上。高祖皇帝对仲规说:“朕在神都开疆扩土,畿郡地位重要,你既是司隶推荐的优秀人才,又负责管理我这个重要的郡县,怎么能做到这样好的成绩呢?”仲规回答说:“陛下您圣明英武,顺应天意,体恤百姓,放弃了偏远之地,来到这紫禁之城。我正竭尽全力,希望能像当年吴起那样为国家建功立业,把功劳记在皇家史册上,这哪里只是一郡之地所能比拟的呢?”高祖皇帝笑着说:“希望你能做到你说的话。”
皇上到了黄河渡口,见到咸阳王,就说:“我最近得到你的主簿仲规来负责南道的接待工作,军队后勤供应充足,你弟弟的贡献,真是大大超出了我的期望。”不久,仲规就被提升为司徒主簿。他父亲在家乡生病了,仲规就辞官回家照顾父亲,因为违反了规定而被免职。过了很久,中山王英征讨义阳,又请仲规去当统军,恢复了他的官职。他在陈地作战时战死了,那年四十八岁。朝廷追赠他为河东太守,谥号贞。他没留下儿子,他弟弟叔义把自己的第二个儿子伯茂过继给他为后。伯茂的生平事迹记载在《文苑传》里。
仲规的弟弟叔义,也有学问和品德。高祖皇帝在位后期,叔义被任命为兖州安东府外兵参军,后来升迁到太山太守,他为政清廉,百姓都很安居乐业。之后又升迁为司空从事中郎。正光五年夏天去世,享年五十七岁。朝廷追赠他征虏将军、东秦州刺史的官职,谥号宣。
子景融,字孔明,是个特别爱学习,又喜欢写文章的人。正光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他考中了秀才,策论考试成绩特别好,直接被任命为太学博士。永安年间,秘书监李凯看重他的才华,推荐他当了著作佐郎,后来一步步升迁,当上了辅国将军、谏议大夫,还兼着著作郎的职务。到孝武帝当政的时候,要商议给孝庄帝上谥号,这事儿最后就是子景融他们办成的。当时朝廷要编撰《四部要略》,让子景融全权负责,结果他啥也没完成。元象年间,仪同高岳把他提拔为录事参军。他弟弟景颜因为犯事儿被关进了廷尉监狱。景融自己也因为选官的时候,吏部打算把他外放做地方官,结果被御史中丞崔暹弹劾,说他贪婪愚昧,巴结权贵,最终丢了官。武定四年冬天,他病死了,享年五十岁。景融为人谦逊低调,为人正直谨慎,从不跟别人争功夺利。虽然他的才能配不上他的学问,但是他一直勤勤恳恳地写作,只是文章写得太多,内容深度不够。他写过的文章,另外有单独的集子收录。他还写过《邺都赋》和《晋都赋》。
景融他弟弟景颜,也挺有学问的。一开始在汝南王手下当开府行参军。孝庄帝刚即位的时候,他被派去广州当防蛮别将,同时管理广汉郡的事务。后来元颢攻入洛阳,景颜就和刺史郑先一起在州里起兵反抗,事情平定后,他被封为保城子。因为军功,他升迁为太尉从事中郎,后来又当了谘议参军。孝静帝刚即位的时候,他被调到司空长史任上,结果在任上贪污受贿。武定二年,被中尉崔暹弹劾,案子移交廷尉,结果在狱中生病死了,享年四十五岁。
景融弟弟的侄子,也就是景融的侄子仲规的儿子伯珍,官至襄威将军、员外散骑郎、西河太守。孝静帝刚即位的时候,他又升任平东将军、荥阳太守,最后死在任上,当时才三十二岁。死后朝廷追赠他本将军、雍州刺史的官衔。
子景融家族里,延俊的族子礼和,一开始当员外散骑侍郎,后来升迁为谒者仆射。他个子特别高,身高九尺,腰围十围,在人群中特别显眼。后来外放做了陈留太守,最后官至金紫光禄大夫才去世。
延俊的族兄叫聿,字外兴。他为人正直,品格高尚,深受高祖赏识。从著作佐郎升迁到北中府长史。当时高祖觉得聿和中书侍郎崔亮都清贫,想给他们更好的待遇,就让崔亮担任野王县令,聿担任温县令,当时的人都觉得很荣耀。后来聿又升任尚书郎,再升迁为太尉谘议参军,之后外放平秦太守。去世后,追赠冠军将军、洛州刺史。
他的儿子子袖,死在了关西。
延俊的族人瑗,为人安分守己,珍惜财物。太和年间,河北郡析属。他从小父母双亡,生活贫困,却能保持清廉自守。太守司马悦看重他的品德,召他担任中正。后来司马悦担任别将,出征义阳,就带上了瑗,让他担任中兵参军。瑗日夜勤勉,深得司马悦的赏识。军队回师后,瑗被任命为奉朝请,之后升迁为给事中,再升任汝南王悦的郎中令。司马悦花钱大手大脚,每次领到俸禄,当天就会分发一空。而瑗每次都按照规定办事,总是推辞多领,等到司马悦把钱花光了,再把剩下的俸禄奉还。虽然司马悦性格反复无常,但也非常赏识他。司马悦升任太尉后,推荐瑗担任从事中郎,之后又升任骁骑将军。肃宗末年,他被外放汝南太守,但没去上任,改任太原太守。正赶上肃宗驾崩,尔朱荣正密谋进犯洛阳,瑗参与了此事,被封为五原县开国子,食邑三百户。之后他代理并州事务,又升任平北将军、殷州刺史。孝静初年,被任命为卫将军、东雍州刺史。兴和元年去世,享年七十三岁。
他的儿子夷吾,在武定末年担任徐州骠骑府长流参军。
袁翻,字景翔,是陈郡项县人。他父亲袁宣,很有文采,曾担任刘彧青州刺史沈文秀府上的主簿。皇兴年间,东阳州平定后,袁宣跟随沈文秀入朝。大将军刘昶很看重他,说他是他外祖母淑氏的近亲,并让他和府里的谘议参军袁济认宗。当时袁宣家境贫寒,非常依赖刘昶。等到袁翻兄弟都做了大官,和袁济的儿子洸、演就互相争斗起来,洸等人就通过官府来排挤他们。
翻先生那会儿,因为才学出众,一时之间名声特别好。一开始当了个奉朝请的小官。景明年间刚开始的时候,李彪在东观工作,翻先生被徐纥推荐给了李彪,李彪就让他兼任著作佐郎,参与处理一些史务。后来徐纥被调走了,翻先生也跟着辞了职。后来又升迁,做了司徒祭酒、扬烈将军、尚书殿中郎。正始年间刚开始的时候,皇帝下令让尚书门下的人在金墉中书外省,一起讨论研究律令,翻先生就和门下录事常景、孙绍,廷尉监张虎,律博士侯坚固,治书侍御史高绰,前军将军邢苗,奉车都尉程灵虬,羽林监王元龟,尚书郎祖莹、宋世景,员外郎李琰之,太乐令公孙崇这些人一起参与讨论,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皇上又下令让太师、彭城王勰,司州牧、高阳王雍,中书监、京兆王愉,前青州刺史刘芳,左卫将军元丽,兼将作大匠李韶,国子祭酒郑道昭,廷尉少卿王显这些人也参与进来。后来翻先生被任命为豫州中正。
那时候正好在修建明堂和辟雍。翻先生就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谨案明堂之义,古今诸儒论之备矣。异端竞构,莫适所归,故不复远引经传、傍采纪籍以为之证,且论意之所同,以酬诏旨耳。盖唐虞已上,事难该悉;夏殷已降,校可知之。谓典章之极,莫如三代;郁郁之盛,从周斯美。制礼作乐,典刑在焉;遗风余烈,垂之不朽。
(这段是翻先生的论述,原文照录)
《周官考工记》里记载的都是当时的实际情况,详细地论述了夏商的制度,怎么会是错误的呢?所以说明堂五室,三代都是一样的,配享帝的形象,道理是很清楚的。而《淮南子》、《吕氏春秋》和《月令》里的说法一致,虽然在布政班次上,有堂、个的区别,但是推究其体制,并没有九室的依据。后来朝代衰败,礼乐崩坏,法度混乱,正确的道理残缺不全,错误的说法却很多。明堂九室的说法,出自《戴礼》,追溯其源头,根本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汉朝却沿用了它,想把它作为一代的法制。所以郑玄说:“周人的明堂是五室,代表着五帝一室,符合五行之数。《周礼》按照这个数目来建造宫室。现在的做法虽然和过去不同,但当时的说法很明确,基本的制度还存在,只是没有明确的文字记载,还想怎样责备呢?”基本的制度还存在,指的是周代的五室;现在不同了,指的是汉代和周代不一样。汉代是九室,大概可以知道了。但是就这个制度来说,我还是有点糊涂。为什么呢?张衡的《东京赋》说:“乃营三宫,布教班常,复庙重屋,八达九房。”这是关于明堂的文字。而薛综的注释说:“房,就是室,意思是说堂后有九室。”堂后九室的制度,不是很奇怪吗?裴頠又说:“汉代建造了四维之个,不能让每个都对应其方位,即使它的形象可以描绘出来,也无法理解它的使用礼仪,这就是设置虚设的器物啊!”很清楚,汉代只是想废除周代的典章制度,抛弃旧的章法,改变事物,创造新的制度,所以不再拘泥于史籍记载。
再说郑玄注释《三礼》,解释《五经异义》,都费尽心思,穷尽智慧,所以他的理解很深刻。看他关于明堂图义的解释,都很有启发性,非常清晰明确,确凿无疑,确实足以阐明幽微之处,不至于使周公的旧法失传。蔡邕修改汉代的制度,文字繁杂,既违背古代,又违背现代,又不能超过郑玄的精妙之处。魏晋的史书,也有明堂祭祀五帝的记载,但是不记载其建造制度,也没有明确的标准可以参考。看看现在的遗址,还多少有点相似,高低大小,和《戴礼》记载的都不一样。怎么能凭空臆断,就说九室的制度是明确的呢?再说三雍位置不同,又违背了卢、蔡的制度,进退没有依据,怎么符合经义呢?晋朝也认为穿凿附会难以解释清楚,所以有“一屋”的说法,这都不是经典的正确解释,都是凭空臆造的,这是不符合典章制度的,是学者们经常讨论的,不足以规范时代和世俗。
皇上继承了大统,治理国家,理应效法古代圣贤,遵循文治武功的典范,学习周公和孔子的精神,继承而不另作,效法三代的典章制度,让后世都能明白。怎么能盲目追随子思的那些不切实际的空谈,白白损害了《诗经》和《尚书》中留下的教诲呢?怎么能用支离破碎的议论,胡乱地规划图谋,去规范宇宙,贻害子孙后代呢?
再说北京的建设,很多地方都不太完善,很多事情都是边修边建,凭感觉做的。随着时代变化,很多旧制已经不适用了,如果事情确实应该改革,为什么还要墨守成规呢?况且,当初迁都的时候,时间非常紧迫,前朝的规制,每件事都遵循古制,所以几年之内,改动不止一次,想要永久地沿用某种制度很难,多次更改反而容易些。为什么宫殿府库多沿用旧址,而明堂和辟雍却偏偏要遵循旧制呢?它们建立的时间,也已经不可考证了。我冒昧地提出建议,难免会有错误和疏漏。明堂的五座殿宇,建议参照周代的制度;郊祀的三个祭坛,也希望遵循旧址。希望这些建议能够符合经史典籍,不至于违背典章制度。我的见识浅薄,学识不足,如果有什么谬误之处,还请见谅。
接下来讨论边防戍守的事宜,我的意见是:
我听说,两汉时期,西北边境是主要的防御重点,魏晋时期,东南边境是主要的防御重点。所以,镇守边疆,必须依靠威望很高的将领;平定叛乱,安抚百姓,则需要温和善良的官员。因此,田叔、魏尚在沙漠地区威名远播,当阳、钜平的功绩流传于江汉地区,他们的事迹被载入史册,成为后世称颂的美谈,古今都认为是伟大的功德。自从皇上以英明的睿智执掌朝政以来,教化深入人心,威严如同秋霜,恩惠如同春露,所以才能让淮海地区的人民诚心归附,华阳地区的人民也归顺了,连城的人民也来朝见,家家户户都归顺了朝廷。悬挂战车于剑阁,这并非过去才有的事;金陵城内喧嚣一片,如今也再次出现这种情况。但是,荆州和扬州的牧守,应该选用一时之才;梁州和郢州的州牧,更应该选用当今最优秀的人才。
我啊,被派到边疆那些偏远的地方做官,一上任就管着军队,负责边防。可是,我碰到的都是些道德败坏的普通人,或者贪婪的官二代,根本不懂得怎么体恤老百姓,只会用残酷的办法压榨他们。
我扩大了巡逻范围,设置了很多军事领导岗位,结果呢?不是安插自己的亲戚朋友,就是收受贿赂,提拔那些托关系的人。这些人根本没想过怎么防备敌人,只想发财敛财。那些强壮的士兵,都被他们驱使去抢劫掠夺。遇到强敌,就投降当俘虏;要是抓到俘虏,就抢来充实自己的腰包。那些体弱的老弱妇孺,只要稍微懂点铁匠活儿,或者会种点庄稼,都被搜刮殆尽,使唤他们干各种苦活累活。
剩下的那些人,不是在深山老林里砍树,就是在平地上除草,或者做些贩卖买卖,来来往往,路上全是人。他们的俸禄本来就不多,生活补给也很有限,官府收他们的都是上好的丝绸,给他们的却是劣质的粮食。他们累死累活,衣服破烂,干活卖力,却吃不饱饭,一年四季这样受苦,最后死在沟渠里的,常常占到七八成。
所以,吴楚一带的探子,探明了我们的虚实,都说我们粮草匮乏,军队疲惫不堪,很容易被攻击,因此他们就带着他们的军队,多次侵犯我们的边境。这些年来,士兵的盔甲上都长满了虱子,十万大军驻扎在郊外,每天的军费高达千金,情况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了!这一切都是因为边防要职没有选对人,才导致了这么严重的局面!贾谊先生当年痛哭流涕,真是有他的道理啊!
首先,要治理好事情,就得从根本上入手。俗话说得好,“洁其流者清其源,理其末者正其本”。事情一开始就做错了,还能指望中途改正吗?我认为,从现在开始,荆州、扬州、徐州、豫州、梁州、益州等各州,以及各郡县、府佐、统军将领,甚至包括最基层的戍主,都要由朝廷大臣和王公以下的官员推荐人才。选拔人才必须注重才能,不能拘泥于出身和等级。
如果被推荐的人能够有效地统领军队,品德高尚,威望很高,能够安抚远方百姓,善待将士,让他们心悦诚服,不贪污受贿,一心为公,那么就应该加官进爵,让他们长期在任上工作,并定期给予奖赏,以激励他们的忠诚。推荐人才的人,也要给予优异的评价,表彰他们识才的眼光和诚实的品格。反之,如果被推荐的人不能一心为公,没有治理才能,贪污腐败,无所作为,百姓怨声载道,士兵厌倦劳苦,那么就要严惩不贷,以儆效尤。推荐的人如果出了问题,也要追究推荐人的责任,免除他们的官职,甚至处罚他们,以警示他们不要徇私舞弊。这样一来,推荐人就不会徇私枉法,被任命的人也不会因为无人支持而孤立无援,赏罚分明,鼓励和打击的作用都明确了,这样边疆的祸患就能永远消除,各种非议也能平息了。
我因为母亲去世,辞去了官职。熙平年间初年,我被任命为冠军将军、廷尉少卿,不久又加封征虏将军,后来被外放到平阳做太守。后来我又担任廷尉,却受到了不少非议。到平阳上任后,我感到很不自在,于是写下了《思归赋》:
“日色黯兮,高山之岑。月逢霞而未皎,霞值月而成阴。” 望着一望无际的田野,这里不是我的故乡,不是我熟悉的池塘树林。“山有木而蔽月,川无梁而复深。” 我感到前途迷茫,心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愁绪。“怅浮云之弗限,何此恨之难禁。” 眼前景物虽然秀丽,却也掩盖不了我思乡的愁苦。“于是杂石为峰,诸烟共色;秀出无穷,烟起不极。错翻花而似绣,网游丝其如织。蝶两戏以相追,燕双飞而鼓翼。” 可是,这一切都无法排解我内心的思念。“怨驱马之悠悠,叹征夫之未息!”
我来到这高峻的山谷,坐在层层叠叠的山崖上。北边眺望,山路蜿蜒曲折,像羊肠子一样;南边望去,龙门山雄伟壮观。山峦层层叠叠,翠绿欲滴,绵延万里,波涛汹涌。远处有鼯鼠、鹿和麝香鹿,水里游着鳐鱼、鳖和鼍。那边是温暖富庶的巩县洛阳,而这里却是遥远的关隘河川。心里郁闷悲伤,思绪翻滚,空虚难耐。思念故人却见不到,心神恍惚,魂飞魄散。魂魄像乱麻一样,忧愁挥之不去。我低头看着清澈的白水,水流缓缓,漫漫无尽。水里色彩斑斓,奇光异彩,闪闪发光。下面是碧绿的沙滩,上面是青翠的河岸。河岸上雾气氤氲,五彩缤纷的霞光弥漫。凤凰在枝头嬉戏,阳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如同文字一般。我一次又一次地在河边走着,一次又一次地盼望着我的夫君。你的家门高耸入云,九重门扉,而我却与你相隔千里。我希望能够见你一面,倾诉我的衷肠,如果见不到你,你也不会听到我的声音。我的心神恍惚,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憋闷,独自悲伤。
那些鸟兽虽然不懂人情世故,却还知道南北迁徙。我虽然出身卑微,又怎能忘记上国的恩情呢?离开上国的美人,面对下邦的奸邪小人。他们的形貌如同鬼怪魍魉,内心如同毒虫蝥贼。想要感化他们却很难,不如干脆消灭他们。我知道进退两难,只能整天默默无语。我希望能够回到洛阳,享受天地之间的恩泽。
神龟(指作者自己)最终被任命为冠军将军、凉州刺史。这时,蠕蠕的首领阿那瑰和后主婆罗门,都因为国家动乱而前来投降,朝廷询问他们的安置地点。神龟上奏说:
我啊,能力不足,却侥幸担任了边疆的官职,到处去考察了解蠕蠕、婆罗门等地方的远近情况,以及当地的利弊。
我私下认为,匈奴的祸患,由来已久,即使是周朝鼎盛时期,汉朝强盛之时,也没能彻底征服他们。匈奴弱小的时候就臣服,强大起来就叛乱。所以,周朝的方叔、邵虎都不得安宁,汉朝的卫青、霍去病也终日劳碌奔波。 有时候用文治来感化他们,有时候用武力去征讨他们,但总是成败参半,利弊相当。所以,呼韩邪单于来朝,左贤王入侍,史书上都称之为盛事,后世也一直把它当作佳话来传颂。
到了咱们大朝代兴盛,威震天下,即使在北京,边疆仍然战事不断。自从我们定都洛阳,迁都到伊洛河畔,高车和蠕蠕就一直互相攻伐吞并。一开始,蠕蠕衰弱,高车强大,蠕蠕忙着自保,顾不上其他,而高车又地处西北边远地区。等到蠕蠕重新强大起来,反过来打败了高车,高车国君战死,百姓流离失所,人口锐减。而现在高车能够报仇雪恨,再次击败蠕蠕,主要是因为高车民族众多,难以一下子消灭干净。
所以说,能够同时对付这两个敌人,就像卞庄子刺虎那样,能够让边境几十年的时间没有战事,这才是真正的厉害之处啊!
现在蠕蠕被高车给灭了,他们投靠咱们大魏,两个首领带着臣民一起过来投降,老百姓都归顺了,地盘连成一片,方圆万里。他们希望朝廷能可怜可怜他们,帮助他们恢复家园;要是朝廷不接受他们,他们也希望朝廷能给他们找个安身之处,保护他们的妻儿老小。虽然说他们是蛮夷,不懂得什么忠诚信义,肯定心里也藏着鬼胎,靠不住。但是历代皇帝都讲究兴邦安国,抚恤降民,咱们一直都是这么做的。要是咱们拒绝他们,就显得咱们大魏不够仁义;要是接受他们,又会消耗咱们的国库资源。而且他们人太多了,把他们全部迁到内地,不仅他们自己不愿意,运输安置也特别麻烦。不过,咱们不能因为怕他们作乱而拒绝他们,历史教训就在眼前啊,刘石的后果大家都知道,覆车之鉴啊!再说,蠕蠕虽然被灭了,但高车还得防着蠕蠕的残余势力,没空来打咱们。要是蠕蠕彻底灭亡了,高车会不会变本加厉,谁知道呢?现在虽然蠕蠕的首领来投降了,老百姓也散了,但是他们还有很多残余势力,部落也很多,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就等着他们的新首领呢。高车一时半会儿也吞并不了他们,更别提让他们完全归顺了。
现在蠕蠕被高车打败了,他们的两个首领带着百姓一起投降我们,地盘很大,连成一片。他们希望朝廷能帮他们恢复家园,如果不行,也希望朝廷能保护他们一家老小。虽然他们是蛮夷,不太可靠,但历朝历代都是要安抚和帮助投降的百姓的。如果我们拒绝他们,显得我们不够仁义;如果接受他们,又会增加国家的负担。他们人太多了,全部迁到内地很困难,而且他们自己也不愿意。但是,不能因为害怕他们作乱就拒绝他们,刘石的教训就在眼前,我们不能重蹈覆辙。再说,蠕蠕虽然被灭了,但高车还得防着蠕蠕的残余势力,没空来打我们。如果蠕蠕彻底灭亡了,高车会不会更加嚣张,我们不得而知。现在蠕蠕的首领投降了,但他们的残余势力很多,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高车一时半会儿也收拾不了他们。
高车虽然兵强马壮,但他们的首领又蠢又弱,上级管不住下级,下级也不听上级指挥,就只会抢劫掠夺过日子。现在河西走廊抵御强敌,就靠凉州和敦煌了。凉州地广人稀,本来粮食和武器就缺乏,敦煌和酒泉更是空虚得很。如果蠕蠕彻底灭亡了,让高车独霸北方,那我们西边的防务,就会很快出问题。我认为,蠕蠕的两个首领,都应该留着。把阿那瑰安置在东边,把婆罗门安置在西边,把他们的百姓分给他们,各自管辖。阿那瑰住的地方,我没去过,那里的情况,我不敢随便说。至于婆罗门,建议让他修缮西海故城居住。西海郡以前属于凉州,现在在酒泉正北、张掖西北一千二百里,距离高车居住的金山一千多里,正好是北方的敌人来往的必经之路,也是汉朝军队以前走过的老路,土地肥沃,很适合耕种。把婆罗门安置在那里,不仅方便管理,还可以永久地在那里驻军,防守西北边境。应该派一位优秀的将领过去,给他配给足够的衣物,并让他监督婆罗门。各州镇应该调拨一些士兵过去,让他们一边耕种一边戍守。表面上是安置蠕蠕,实际上是防备高车。一两年后,粮食充足,兵员也足够了,这才是长久安稳边疆的策略。
如果婆罗门能够自我约束,让剩下的臣民归心,团结分散的人民,重新振兴他的国家,那么我们可以慢慢地让他向北迁移,渡过流沙,成为我们外藩,成为高车的敌人。西北的忧患,就可以不用担心了。如果他耍阴谋诡计,恩将仇报,那他不过就是个逃亡的强盗,对我们有什么损失呢?现在不早做打算,一旦戎狄之心被激起,他们先占领了西海,夺取了我们的险要之地,那么酒泉、张掖自然就危险了,长河以西最终就不属于我们了。不早做打算,却担心最终的结果,到时候后悔莫及,那可就晚了!
我觉得啊,应该派个大使去凉州、敦煌,还有西海那边看看。让他亲自去那些山谷险要的地方走走,仔细看看那些亭障的远近情况,研究一下兵力、粮食和武器装备,把这些事情都安排妥当,处理好。春天到了,就在西海地区开始播种,到秋天就能收获一年的粮食,这样就不用再费力地运输粮食了。再说西海的北边,就是大沙漠,那里是野兽聚集的地方,成千上万的野兽群居,正是吐谷浑人打猎的地方。我们在那里开垦田地自给自足,打猎也能获得食物,互相补充,就能巩固防卫了。现在看起来好像有点小损失,但是年底算总账,好处可就多了。高车那些家伙,心怀叵测,怎么能完全相信他们呢?就算他们表面上称臣纳贡,我们也要表面上优待他们,暗地里加强防备,这叫“先下手为强”嘛!我这些想法,可能有点冒失,您别见怪。
朝廷当时就采纳了我的建议。
他升官了,当上了吏部郎中,还加封了平南将军、光禄大夫的头衔。后来又以本将军的身份外放,去做了齐州刺史,不过也没啥特别的政绩。孝昌年间,他又升任安南将军、中书令,还兼任给事黄门侍郎,跟徐纥一起在皇帝身边办事,主要负责处理文书。袁翻呢,既有才名,又很会拍马屁,深得灵太后信任。
那时候蛮族作乱,军队准备亲自去讨伐,袁翻却上表劝阻了皇上。后来萧宝夤在关西打败仗了,袁翻又上表请求为西线阵亡将士举行哀悼仪式,并且建议对幸存的士兵进行救济。之后,他被任命为度支尚书,没多久又调任都官尚书。 他上表说:“我以前在门下省侍奉皇上,跟在皇上身边。同期的官员都升迁了,一个个都升了好几级。就我一个人还待在原地,不仅没从黄门侍郎升迁,现在当了尚书,还在中书令之下。我这种庸才,能做到这个位置真是侥幸;跟同僚相比,可能还差得远呢。我仔细想想,安南将军和金紫光禄大夫虽然品级不同,但实际上只差半级;再加上尚书这个重要的职位,地位显赫,按照级别和资历来看,我好像升迁得有点少了。论资排辈,大家都不愿意跟我换。我自己掂量掂量,我已经尽力了,再也升不上去了,恳请皇上体谅我的劳苦和疾病,让我退休吧,我愿意用安南将军和尚书的职位换一个金紫光禄大夫的职位。” 当时天下不太平,袁翻表面上是请求闲职,实际上心里还想升官,懂行的人都很奇怪。结果,他又加封了抚军将军。
肃宗和灵太后曾经在华林园设宴,皇上举起酒杯对群臣说:“袁尚书啊,朕的杜预啊!想用这杯酒敬元凯(袁翻字元凯),现在我把它喝了。” 在座的人都羡慕不已。袁翻名利双收,当时的名流都敬佩他,但他却独善其身,不提拔后进,反而打压他们,怕他们超过自己,所以很多人批评他。建义初年,他在河阴被杀害,享年五十三岁。他写过一百多篇文章,流传于世。死后被追赠为使持节、侍中、车骑将军、仪同三司、青州刺史。
他的长子袁宝首,在武定年间担任司徒记室参军。
袁宝首的哥哥袁叔德,在武定年间末期担任太子中舍人。
袁翻的弟弟袁跃,他的事迹记载在《文苑传》里。
跃弟叫飏,做过州治中的官,还当过别驾,最后在豫州冠军府当司马就去世了。
他弟弟叫升,当过太学博士、司徒记室、尚书仪曹郎中、正员郎、通直常侍,官位一个比一个高。飏死后,升竟然和飏的妻子好上了。这举动让飏的妻子又羞愧又愤怒,为此还病了一场,升却始终没停下来,当时的人都看不起他这种行为。后来,升也在河阴被杀害了,死后被追赠为左将军、齐州刺史。
史官评论说:崔休为人正直,为官有政绩,是朝廷的好官;裴俊的才能和地位,还算说得过去吧;袁翻文章写得好,名气也很大,算是当时才华出众的人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