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允,字伯恭,是河北勃海人。他爷爷高泰,记载在叔父高湖的传记里。他爸爸高韬,年轻时就因为英俊潇洒、才华出众而闻名,和同郡的封懿、雅相都非常敬佩他。他做过慕容垂的太尉从事中郎。后来太祖平定了中山,就让高韬当了丞相参军。高韬英年早逝。高允从小就没了父亲,但他从小就成熟稳重,很有远见卓识。清河人崔玄伯见到他后,对他非常欣赏,感叹道:“高家的孩子,就像黄玉一样,内在温润,外在光彩照人,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代伟人,只是恐怕我活不到那一天了。”高允十多岁的时候,因为要送祖父的丧事,回到家乡勃海郡,把家产都分给了两个弟弟,然后自己去做了和尚,法号法净。没过多久,他又还俗了。
高允特别喜欢文学,经常挑着书箱背着书,千里迢迢地去求学。他博览经史子集,天文地理,算命卜卦,样样精通,尤其喜欢《春秋公羊传》。后来,勃海郡把他召去做功曹。 神三年,世祖的舅舅阳平王杜超担任征南大将军,镇守邺城,任命高允为从事中郎,那时候高允已经四十多岁了。正值春天,各州的囚犯案件积压很多,还没审理完,杜超就上奏朝廷,让高允和中郎吕熙等人分别前往各州,一起评审案件。吕熙等人因为贪污受贿而被处罚,只有高允因为清廉公正而受到赏识。
从邺城回来后,高允回到家乡教书,学生有一千多人。神四年,高允和卢玄等人一起被朝廷征召,被任命为中书博士。后来升迁为侍郎,又和太原人张伟一起,同时担任卫大将军和乐安王范的从事中郎。乐安王范是世祖的宠爱的弟弟,当时驻守长安,高允在长安期间给了他很多帮助和建议,长安人都称赞他。不久后,高允被朝廷召回。高允曾经写过一首《塞上翁诗》,诗中表达了对人生的感悟,有喜有悲,有得有失。后来,骠骑大将军乐平王丕西征上邽,又让高允以侍郎的身份参与军事行动,这件事记载在《丕传》里。凉州平定后,因为高允在军事上的功劳,朝廷赐给他汶阳子爵位,并加封为建武将军。
皇上批准让我和司徒崔浩一起修撰《国记》,让我担任著作郎,还是原来的官职。当时崔浩召集了一批天文专家,仔细核查从汉元帝以来日食、月食、五星运行的记录,并且找出以前史书里的错误,另外还编制了一部新的魏朝历法,拿来给皇上看。
皇上说:“天文历法不能空口说白话啊!说远的事情之前,一定要先验证近的事情。再说,汉朝元年十月,五星聚集在东井,这在历法上是很浅显的错误。现在你们批评汉朝的史书,却没发现这个错误,恐怕以后的人也会像我们现在批评汉朝史书一样批评我们。”崔浩问:“您说的错误是什么呢?”皇上说:“根据《星经》记载,金星和水星总是跟着太阳走的。十月的时候,太阳在尾宿和箕宿之间,傍晚在申位(西南方)落下,而东井星(室宿)却在寅位(东北方)升起。金星和水星怎么会背着太阳运行呢?这是史官为了渲染事件的神奇,没有按照道理去推算。”崔浩说:“想要改变什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您只怀疑三星聚集,却奇怪金星水星的运行?”皇上说:“这个不能空口辩论,应该仔细考证一下。”当时在场的人都觉得奇怪,只有东宫少傅游雅说:“高允先生精通历法,应该不会错的。”
一年多以后,崔浩对皇上说:“我以前说的那些话,并没有用心去研究,后来仔细考证,果然像您说的那样,是三月五星聚于东井,而不是十月。”他又对游雅说:“高允的历法知识,真是神射啊!”大家都佩服得五体投地。虽然皇上精通历法,但他从来不主动推算星象,只是偶尔发表一些看法。只有游雅经常问皇上一些关于灾异的问题,皇上就说:“古人说过,知道这些事情很难,知道了又怕泄露出去,还不如不知道呢。天底下奇妙的道理太多了,何必非要问这个呢?”游雅也就没再问了。
我被任命为秦王的老师。后来,皇上又命令我教导恭宗皇帝,皇上对我非常尊重。之后,皇上又下令让我和侍郎公孙质、李虚、胡方回一起修订律令。世祖皇帝还经常和我讨论刑法政策,我的意见他都很赞赏。有一次,皇上问我:“处理国家大事,什么最重要?” 当时,朝廷禁止了很多良田的买卖,而且京城里有很多游手好闲的人。我就说:“我从小出身贫寒,知道的只有农业方面的事,请允许我谈谈农业。古人说:‘一方里地有三百七十亩田,一百里地就有三万七千顷田。’如果认真耕种,每亩地可以多收三斗粮食,如果不认真耕种,每亩地就会少收三斗粮食。一百里地粮食的增减比例,就有二十二万二千斛,更何况整个天下呢?如果朝廷和百姓都有粮食储备,即使遇到饥荒,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世祖皇帝很认同我的观点。于是就取消了土地禁令,把土地都分给了老百姓。
接着,崔浩推荐了冀州、定州、相州、幽州、并州五个州的几十个人,让他们分别担任郡守。恭宗皇帝对崔浩说:“以前你推荐的人,也是州郡选拔出来的,他们在岗位上工作很久了,功劳还没得到赏赐。现在可以先把以前推荐的人安排到外地做郡县官,用新推荐的人来代替他们做郎官和吏员。另外,郡守和县令管理百姓,也应该让他们轮换一下。”崔浩坚决反对,把这些人送走了。我听说这件事后,对东宫博士管恬说:“崔浩恐怕要倒霉了!他只顾逞强,在皇上面前夸耀自己的功劳,这样怎么能成功呢?”
辽东公翟黑子很受世祖皇帝宠信,他奉命去并州办事,收受了一千匹布作为贿赂,这件事后来被发现了。翟黑子来问我怎么办:“皇上问我这件事,我是实话实说呢,还是隐瞒?”我说:“你是皇上身边的宠臣,回答皇上的时候应该说实话。而且你主动承认错误,罪过应该不会太严重。”中书侍郎崔览、公孙质等人却都说应该隐瞒实情,因为说实话罪责难以预料。翟黑子觉得崔览他们和自己关系好,反而生我的气,说:“照你这么说,是故意让我去死,你怎么这么不仗义!”于是就和我断绝了关系。翟黑子因为没有说实话,最终被世祖皇帝疏远,最后被处死了。
那个时候,著作令史闵湛和郄剽,这俩人特别会拍马屁,巴结着马浩。他们看到马浩注的《诗经》、《论语》、《尚书》、《易经》,就赶紧上书皇上,说马融、郑玄、王肃、贾逵虽然也注过《六经》,但是有很多错误,远不如马浩注的精妙。他们请求把全国范围内的其他版本的《六经》都收缴起来,放到皇宫的藏书库里。然后,就下令全国上下都学习马浩注的版本。 他们还请求皇上让马浩注解《礼记》,让后代子孙都能看到正确的解释。马浩也上书推荐闵湛有写作才能。
接着,闵湛又劝马浩把写的国史刻在石头上,让它流传千古,想以此来彰显马浩正直的史笔。皇上听了这话,对著作郎宗钦说:“闵湛这小子搞的这些事情,看着是小事,恐怕会给崔家带来万世之祸啊!我们这些正直的人,真是没啥用武之地了!”没过多久,果然就出事了。
一开始,高允因为崔浩的事被抓起来了,关在了中书省。 恭宗皇帝派东宫侍郎吴延去把高允接出来,还让他在宫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恭宗皇帝去向太祖皇帝汇报,请求让高允坐上他的车一起进宫。到了宫门口,恭宗对高允说:“等下进宫见皇上,我带你进去。如果皇上问你什么,你就照我的话说。” 高允问:“是什么事啊?”恭宗说:“进去你就知道了。”
进了宫见了皇上,恭宗说:“中书侍郎高允一直在我宫里,相处好几年了,他为人谨慎小心,我对他很了解。虽然他和崔浩一起做事,但高允地位低微,很多事情都是崔浩指使的。请皇上饶他一命。” 太祖皇帝把高允叫过来,问他:“《国书》都是崔浩写的吗?” 高允回答说:“《太祖记》是前著作郎邓渊写的。《先帝记》和《今记》是我和崔浩一起写的,但崔浩负责的比较多,主要负责统筹规划。至于注释和解释,我比崔浩做的多。”
太祖皇帝一听,大怒道:“这比崔浩还严重,你还能活吗!” 恭宗说:“皇上的威严令人敬畏,高允只是个小官,一时糊涂说错了话。我之前问他,他都说这些都是崔浩写的。” 太祖皇帝问:“东宫也这么说吗?” 高允说:“我能力低微,却参与了修撰国史,犯了大逆不道的罪行,按理说应该灭族,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不敢说谎。殿下因为我侍讲多年,才请求皇上饶我一命。如果皇上不问我,我不会这么说。我说的都是实话,不敢隐瞒。”
太祖皇帝对恭宗说:“真是正直啊!这在人情上也很难做到,临死都不改变说法,更难能可贵!而且他对君主说实话,是位忠臣。这样说的话,宁可自己受罪,也应该赦免他。” 高允最终被赦免了。 于是,太祖皇帝把崔浩叫来,派人质问他。崔浩吓得不知所措,答不上话。高允则条理清晰地一一解释清楚。
当时太祖皇帝非常生气,命令高允起草诏书,从崔浩以下,到仆役以上的一百二十八人都要灭五族。 高允犹豫着不肯写,皇上多次催促。高允请求再见皇上一次,然后再写诏书。 诏书写好后,高允说:“崔浩的罪行,如果还有其他罪状,我不清楚。只是因为触犯了皇上的权威,罪不至死。” 太祖皇帝大怒,命令武士逮捕高允。恭宗皇帝跪地求情。太祖皇帝说:“要不是这个人为朕隐瞒,那就要死几千人了!” 最终,崔浩被灭族,其余的人都死了。
宗钦临刑的时候,叹了口气说:“高允,他真是个圣人啊!”
皇后娘娘说:“人啊,得识时务,不懂得看时机,学习还有什么用呢?当初我可是指点过你,你怎么不听别人的劝,把皇上气成那样?每每想起这事,都让人心惊肉跳的。”
允回答说:“我一个乡下老百姓,本来就没想过当官。赶上皇上大赦天下,又碰上朝廷选拔人才,我这才进京,还曾参与修撰国史,享受了不该享受的荣华富贵,挡了别人的路,很久了。那些史书啊,是帝王的真实记录,是后人的警示,现在的人可以借此了解过去,将来的人也可以借此了解现在。所以,帝王的一言一行,都得详细记载下来,所以当皇帝的要谨慎啊!可是我却承蒙皇上厚爱,一时风光无限,辜负了皇上的恩情,自己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就算说浩的事,也有些地方值得讨论。浩啊,他能力平平,却承担着重要的责任,在朝中没有敢于直言的勇气,退隐后也没有清廉的名声,私欲蒙蔽了他的公正廉洁,好恶之情遮蔽了他的正直,这是浩的错。至于说他记录朝廷的日常起居,讲述国家的得失,这也算是史书的主要内容,谈不上有什么大错。但是我和浩一起经历了那些事,生死荣辱,理应同甘共苦。承蒙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我如果违心求生,那可不是我的本意。”
皇后娘娘听了,很感动,连连称赞。后来允跟别人说:“我之所以没听太子妃的指示,是怕对不起翟黑子(指太子)。”
恭宗后期,挺喜欢跟身边的人亲近,还忙着开垦田园,想从中赚钱。允谏就劝他说:“天地不偏私,所以才能负载万物;君王不偏私,所以才能庇护百姓。以前那些贤明的君王,用至公无私的态度治理天下,所以把金子藏在山上,把珍珠藏在深海里,向天下展示自己的无私,教导天下人要勤俭节约。因此,他们的好名声传遍天下,流芳千古。现在殿下是国家的储君,天下人都仰望着您,您的言行举止,都是天下人的榜样,您却忙着开垦私田,养鸡养狗,甚至还做买卖,跟老百姓抢生意,这种说法已经传开了,根本掩盖不住。天下是您的天下,您拥有整个国家的财富,想要什么得不到?想要什么做不到?您却跟那些小商小贩争夺那点蝇头小利!从前虢国将要灭亡的时候,上天还降下神迹,赐给他们土地田产,结果还是亡国了。汉灵帝不注重君王的身份,喜欢跟宫女一起摆摊做买卖,私下里积攒钱财,为了赚点小钱,最后导致国家灭亡。前车之鉴如此,实在令人害怕啊!为人君者,一定要谨慎选择身边的人。《尚书》里说:‘不要接近小人’。孔子的父亲也说过:小人离得近了就放肆,离得远了就怨恨。武王重用周公、召公、齐太公、毕公,所以才能成就霸业;殷纣王重用飞廉、恶来,所以亡国了。纵观古今成败兴亡,没有一个不是这个道理。现在东宫确实缺乏人才,但优秀的人才也不少啊。最近在您身边侍奉的人,恐怕不是朝中最好的选择。所以希望殿下您能听听我的愚见,把那些奸邪小人赶走,亲近忠良之臣,把那些田地分给穷苦百姓,把那些牲畜和货物按时处理掉。这样一来,您的好名声就会一天天传扬出去,那些流言蜚语自然也就消失了。” 恭宗没听他的。
允谏这番话说的很到位,他从天地君王的大义出发,再到历史典故的佐证,最后结合恭宗的实际情况,提出了具体的建议。他强调了君王无私的重要性,以及选择身边人的谨慎。他并没有直接指责恭宗,而是委婉地劝谏,希望恭宗能够改正错误。可惜的是,恭宗并没有采纳他的建议。 这真是“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啊,可惜恭宗没有吸取历史教训。 “天地无私,故能覆载;王者无私,故能包养”,这句对联总结得真好,也道出了为人君的根本道理。 “无迩小人”,这句《商书》里的警示,也值得所有当权者深思。 希望恭宗能够悬崖勒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高宗皇帝驾崩的时候,高允很久都没去拜见新皇帝世祖。后来世祖召见他,高允一上台阶就开始哭,哭得停不下来。世祖自己也跟着流泪了,然后让高允退下。旁边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互相嘀咕:“高允怎么哭得这么伤心,还把皇上都弄哭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世祖听到这些议论,就把他们叫过来问:“你们不知道高允为什么哭吗?”那些人说:“我们只看到高允默默地哭,陛下您也跟着悲伤,所以我们才私下议论的。”世祖说:“崔浩被杀的时候,高允也应该一起死,是太子苦苦求情,他才免于一死。现在太子没了,高允看见我就想起这事,所以才哭的。”
高允后来上了一份奏章,说:“以前皇上您下令让我收集整理关于天文灾异的记载,让这些事情前后联系起来,这样就能更容易理解了。我听说箕子根据历史经验写了《洪范》,孔子整理史料写了《春秋》,这些都是为了阐明历代帝王的兴衰,以及上天意志的体现。所以,要先分析善恶,再用灾异来验证;要根据得失,再用祸福来印证。天和人虽然相隔遥远,但报应却快如闪电,这实在令人害怕啊!自古以来,帝王们都非常重视这些规律,并以此来自我反省。后来的史官也都会记录这些事情,作为警戒。汉成帝的时候,光禄大夫刘向看到汉朝的国运将要衰败,权力掌握在外戚手中,他多次上奏预警,却没人听。于是他就根据《洪范》和《春秋》中关于灾异和报应的记载写了注解,希望能警醒皇帝,但最终也没人理会,结果汉朝就灭亡了,真是令人惋惜啊!
我希望陛下您英明神武,目光远大,能够认真研究历史,遵循前人的经验教训,对过去的事情仔细分析,做到前朝皇帝都做不到的程度。我的学识浅薄,见识有限,恐怕难以对您有所帮助,只能尽力回应您的旨意。现在我按照《洪范传》和《天文志》的内容,提取要点,简化文字,一共写了八篇。”世祖看完后很满意,说:“高允对灾异的了解,也不比崔浩差啊!”后来高宗皇帝即位,高允也参与了一些谋划。司徒陆丽等人因此都得到了丰厚的赏赐,而高允却什么也没得到,而且终身不说此事。他这种忠诚而不夸耀的行为,就是这样。
郭善明这个人啊,特别聪明,又爱显摆本事,就劝高宗皇帝大兴土木,修建宫殿。高宗皇帝听他说了之后,表示同意,然后郭善明就说:“我听说太祖皇帝打下天下后,才开始建都城。他修建宫殿的时候,都是利用农闲时间,从不随意兴建。现在咱们国家已经建立很久了,宫殿也足够用了,永安前殿能容纳各国使臣朝见,西堂温室足够皇帝居住,紫楼视野开阔,可以眺望远近。如果要大兴土木,修建宏伟壮丽的宫殿,也应该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估计砍伐木材、运输土方以及其他杂役,需要两万人,加上负责后勤的老百姓,总共需要四万人,得花半年时间才能完成。古人说得好:一个人不耕地,可能会挨饿;一个女人不织布,可能会受冻。何况是几万人,造成的损失就更大了。从古至今都是这个道理。皇上您应该好好考虑一下。”高宗皇帝听进去了他的话。
郭善明又觉得,高宗皇帝继承的是太平盛世,但是社会风俗却依然没有改变,婚丧嫁娶都不按照古礼来办,于是他又进谏说:前朝多次下诏,禁止婚丧嫁娶时奏乐,禁止葬礼上唱歌跳舞、杀牲口、火葬等等,这些都明令禁止了。虽然这些法令颁布已久,但是风俗习惯却一点没变。这是因为当权者自己都没能做到,老百姓也就习以为常了,教化衰败,才导致如今这个局面。以前周文王只管辖百里之地,却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先从自己的妻子、兄弟做起,最后影响到整个国家,三分天下他占了其二。所以说,当政者应该先从自身做起。《诗经》里说:“你以身作则,百姓就会效仿。”当皇帝的,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啊。
《礼记》上说:女儿出嫁的家里,三天不熄灯;娶媳妇的家里,三天不奏乐。现在诸位王爷娶亲,都让乐部的人演奏歌舞助兴,却偏偏禁止老百姓婚丧嫁娶时奏乐,这太不公平了!
古代结婚,那可是相当讲究的!都得精挑细选品德高尚、贤良淑德的女子。先得请媒人说媒,再送聘礼,还要请亲朋好友来见证,亲自驾车去迎娶新娘,隆重得很,结婚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现在呢,皇上十五岁的儿子们,就随便赐个老婆,让他们各住各的。可赐的那些老婆,有的年纪差距很大,有的甚至是从宫里犯了错的女人,就那么凑合着跟皇子成亲,当妃嫔。这也太失礼了,简直没法比!以前和现在,都多次有人上奏弹劾这事儿。说到底,这些皇子们都是因为老婆色衰爱弛才闹出这么多乱子。现在皇子娶媳妇,大多都是宫里的人,却要求老百姓必须严格遵守婚嫁礼仪,这真是两码事啊!
万物都有生老病死,古时候圣明的君王制定礼仪制度,就是为了规范人们的生老病死,顺应人情。要是为了死人而毁坏活人的生活,那可是圣人所禁止的!不过,葬礼嘛,就是把死人埋起来,反正也见不到了,所以才要好好埋葬。以前尧帝葬在谷林,农民照常耕种;舜帝葬在苍梧,集市也照常营业。秦始皇那可就不同了,修建豪华陵墓,地宫深达地下三层,金银珠宝无数,结果死后没多久,陵墓就被盗掘了,尸体也被烧了。由此可见,尧舜的俭朴,秦始皇的奢靡,孰是孰非一目了然。现在国家办丧事,花费巨大,最后还不是一把火烧成灰烬?就算这些花费对死人有好处,古代大臣们又何尝不是这样呢?皇上却一直这么做,却禁止老百姓这样做,这又是第三个不同之处。
古代祭祀,一定要立起死者的灵位,按照辈分排列,让亡者有个依靠,才能进行祭祀仪式。现在呢,人死了,就找长得像的人来代替,当成父母一样伺候,当成夫妻一样亲热,这简直败坏社会风气,亵渎礼仪,再没有比这更过分的了!皇上也不禁止,老百姓也不改,这就是第四个不同之处。
祭祀,是为了规范礼仪,教化万民,所以圣王非常重视。祭祀时,酒杯满了也不喝,菜肴丰盛也不吃,音乐不是雅乐就不奏,祭品不是正色就不用。现在的大型宴会,内外宾客混杂,醉酒喧闹,毫无仪式可言。还有那些低俗的戏法杂耍,污染人们的视听。朝廷却习以为常,还要求老百姓要遵守清廉的社会风气,这第五个不同之处。
现在陛下您是几百年来最后一个皇帝了,继承了晋朝混乱的局面,却没能果断地改革,振兴衰败的社会风气,我担心天下老百姓,再也见不到礼教了。
唉,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啊!高宗皇帝很平静地听着。要是有人说了些不合他心意的话,皇帝实在不愿意听,就让侍卫把那人扶出去。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高允就请求觐见,高宗知道高允的意思,就会屏退左右等他。皇帝对高允非常尊重,高允早上入宫,晚上出宫,有时候会在宫里待好几天,朝臣们都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
有些大臣上奏,谈论国家得失,高宗就对群臣说:“君臣父子是一样的。父亲有错,儿子为什么不当面劝谏,让大家都知道他的错误,却在家里偷偷摸摸地藏着掖着呢?难道是因为怕得罪父亲,怕他的错误暴露在外吗?现在国家有什么好坏,你们不能当面进言,写奏章直言劝谏,这不是故意掩盖君主的缺点,显示自己的优点吗?像高允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忠臣啊!我有不对的地方,他总是直言不讳地当面指出,即使是我不愿意听的,他也总是侃侃而谈,毫不避讳。我知道了他的错误,而天下人却不知道他劝谏过我,这难道不忠诚吗?你们都在我身边侍奉,却从没听到过一句直言劝谏的话,只会在朕高兴的时候求官求职。你们拿着弓箭侍奉在我左右,只是站着出力而已,却都官至公侯王爵。而这个人拿着笔杆子匡正国家,却只是个郎官。你们难道不感到羞愧吗?”于是,高宗任命高允为中书令,让他继续负责著作。司徒陆丽说:“高允虽然受宠,但是家里很穷,穿粗布衣裳,妻子儿女也没个好生活。”高宗生气地说:“怎么不早说!现在朕重用他,你们才说他穷。”当天,皇帝就去了高允家,只见几间草屋,盖着粗布被子,穿着破旧的衣服,厨房里只有盐和菜。高宗叹息道:“古人的清贫,也不过如此吧!”于是,皇帝赏赐给他五百匹丝绸、一千斛粮食,并封他的长子高忱为绥远将军、长乐太守。高允多次上表推辞,高宗都不答应。当初和高允一起出征的许多人都当上了高官,封侯拜爵,就连高允部下的一百多人都当上了刺史、二千石的官,而高允做了二十七年郎官,官位一点没变。当时百官没有俸禄,高允总是让儿子们上山砍柴,自己解决生活问题。
话说一开始,尚书窦瑾因为犯事被杀头了,他儿子窦遵躲在山里,他妈焦氏被抓到县衙里当官奴。后来焦氏年纪大了才被放出来,窦瑾的朋友们一个都没管她。高允可怜她年纪大了,就让她住在自己家里。过了六年,窦遵才被赦免。高允这为人,够厚道的吧!后来高允升官了,当了太常卿,但还是原来的官职。他还写了一篇《代都赋》,里面含蓄地批评时政,跟以前那些批评朝政的赋,比如《二京赋》一个路数。具体写啥,书上没细说。
那时候,中书博士索敞跟侍郎傅默、梁祚在讨论名字的吉凶,争论得不可开交。高允就写了一篇《名字论》来解释他们的疑惑,文章里证据充分,很有道理。他又继续担任秘书监,辞去了太常卿的职务,被封为梁城侯,还加了个左将军的官衔。
一开始啊,高允跟游雅还有太原的张伟是同学兼朋友,游雅曾经评价高允说:“人嘛,高兴生气都是正常的,谁也避免不了。可是史书上说卓公宽厚,文饶度量大,那些心胸狭窄的人可能不信。我跟高允相处了四十年,就没见过他生气或不高兴,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高允为人内在文雅,外表温和,说话吞吞吐吐的,我常常叫他‘文子’。崔公曾经跟我说:‘高允才华横溢,学识渊博,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就是稍微欠缺点刚强的气节。’我也这么觉得。司徒被贬官的事,一开始是小事,后来闹到皇上那里,崔公吓得声音都嘶哑了,说不出话,崇钦以下的人更是吓得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只有高允条理清晰地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申明是非曲直,说得清清楚楚,声音洪亮有力。皇上都被他感动了,听的人都叫好。高允还处处为同事着想,保全了大家,这才是真正的刚强气节啊!崇爱凭借权势,威震天下。他曾经召集百官到宫里开会,王公以下,都得在庭院里叩拜,只有高允一个人走上台阶,拱手行礼。从这就能看出,汲长孺能在家躺着见卫青,这礼节根本不算什么!真正的气节,不正是这样吗?了解一个人不容易,被人了解也不容易。我从内心上没看清高允,崔公也从外表上没看清高允。钟子期只欣赏伯牙的琴声,鲍叔牙也只了解管仲,这都是有道理的。” 大家对高允的评价,就是这样。
皇帝高宗特别器重他,从来不直呼其名,总是尊称他为“令公”。“令公”这个称呼,在全国各地都传开了。
高宗皇帝去世后,显祖皇帝年纪还小,政治经验不足,乙浑这个人专权乱政,图谋危害国家。文明太后把他杀了,把令公召进宫里,让他参与处理国家大事。
太后还下诏书问令公:“自从前朝以来,学校都没怎么好好办,时间长了。儒学衰败,学业荒废,读书人唉声叹气的现象,现在又出现了。我继承了皇位,天下太平,查阅以前的典籍,想在各个郡国设立学校,让那些想学习的人有个地方学习。您是儒学大家,又是朝廷元老,德高望重,应该和中书省、门下省一起商议一下,然后告诉我您的意见。”
令公上奏说:“我听说治理国家,一定要重视教育;国家要兴盛,也必须依靠文化和道德。所以,周朝的《诗经》里记载了辟雍,鲁国的《颂》里记载了泮宫。自从永嘉年间以来,以前的制度都消失了。乡下已经听不到《诗经》里的雅颂之声了,京城也停止了祭祀先贤的典礼了。儒学衰败,已经一百五十年了。先朝的皇帝们也想过要恢复以前的制度,传承良好的风气,但是因为事情太多,一直没能实现。陛下您英明神武,功勋卓著,天下太平,百官都各司其职。您继承了祖宗的遗志,要恢复周朝的教育制度,您下达了这个命令,要改革教育。全国的官员百姓,没有不高兴的。我遵照您的命令,和中书省、门下省一起,查阅史书,仔细研究以前的制度,目的就是为了提倡儒学,重视教育。我仔细考虑了您的圣旨,这和古代的道理是一致的。应该按照您的旨意,兴建学校,来改变风俗。让先王的教化,在现在发扬光大;让儒学的兴盛,传遍天下。我建议:大郡设立博士二人、助教四人、学生一百人;中等郡设立博士二人、助教二人、学生八十人;中等偏下的郡设立博士一人、助教二人、学生六十人;小郡设立博士一人、助教一人、学生四十人。博士要选那些精通经典、品德高尚、能够为人师表的人,年龄要四十岁以上;助教的条件也和博士一样,年龄要三十岁以上;如果有人年纪轻轻,但已经很有学问,能够胜任教学工作,那就不用考虑年龄。学生要选那些在郡里名声好、品行端正、能够遵守儒家教化的人,先选那些出身名门望族的人,再选那些通过科举考试的人。”
显祖皇帝同意了他的建议。郡国设立学校,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他老了,身体不好,多次上奏朝廷请求退休,皇上都不准。没办法,他就写了一首《告老诗》。他还想起以前一起出征的同僚,如今大多已经不在人世了,心里很伤感,就写了篇《征士颂》。这篇文章主要记述了那些奉命出征的人,没去的人就不写了。下面,我把这些人的情况简单介绍一下:
中书侍郎、固安伯范阳卢玄子真;郡功曹史博陵崔绰茂祖;河内太守、下乐侯广宁燕崇玄略;上党太守、高邑侯广宁常陟公山;征南大将军从事中郎勃海高毗子翼;征南大将军从事中郎勃海李钦道赐;河西太守、饶阳子博陵许堪祖根;中书郎、新丰侯京兆杜铨士衡;征西大将军从事中郎京兆韦阆友规;京兆太守赵郡李诜令孙;太常博士、钜鹿公赵郡李灵虎符;中书郎中、即丘子赵郡李遐仲熙;营州刺史、建安公太原张传仲业;辅国大将军从事中郎范阳祖迈;征东大将军从事中郎范阳祖侃士伦;东郡太守、蒲县子中山刘策;濮阳太守、真定子常山许琛;行司隶校尉、中都侯西河宋宣道茂;中书郎燕郡刘遐彦鉴;中书郎、武恒子河间邢颖宗敬;沧水太守、浮阳侯勃海高济叔民;太平太守、平原子雁门李熙士元;秘书监、梁郡公广平游雅伯度;廷尉正、安平子博陵崔建兴祖;广平太守、列人侯西河宋愔;州主簿长乐潘天符;郡功曹长乐杜熙;征东大将军从事中郎中山张纲;中书郎上谷张诞叔术;秘书郎雁门王道雅;秘书郎雁门闵弼;卫大将军从事中郎中山郎苗;大司马从事中郎上谷侯辩;陈留郡太守、高邑子赵郡吕季才。
这些都是当时有名有姓的人物,他把他们的名字和官职都记了下来。 你看,这名单里的人,官职大小不一,来自各地,可见他当年认识的人还真不少。 这篇文章,算是对过去一段人生经历的总结吧,也表达了他对故人的思念之情。
话说啊,历朝历代的皇帝,想要治理好国家,都得依靠一大批有才能的人才,才能把国家治理得兴盛发达。你看周文王靠着众多贤士才得以安定天下,汉武帝也是因为得到很多贤才而国力强盛。这些都是史书上记载的,也是千百年来不变的道理。
魏朝自从神武帝(指魏孝文帝拓跋宏)以后,天下太平,消灭了赫连氏几代人的叛乱,平定了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寇,南边打败了江楚地区,西边平定了凉州地区,就连远方的少数民族都纷纷来归附。于是,魏朝就停止了战争,开始发展文化教育,广招人才,让他们参与到国家政务的讨论中来。
皇帝整天想着要找到贤能之士,就四处打听,问遍了朝廷官员,希望能找到名士。最后,大家推荐了范阳卢玄等四十二个人,这些人都是名门望族出身,在州郡担任过要职,都有着很高的声望。皇帝亲自下诏书,征召卢玄等人。还特意空出官职等待他们,用高官厚禄来吸引他们。最后,有三十五个人接受了朝廷的任命,至于剩下的那些人,以及各地州郡推荐的人,那就更多了,数都数不清。
一时间,朝中人才济济,真是盛况空前啊!我当年也和他们一起被朝廷征召,有些人后来在朝廷担任要职,有些人则在私下里聚会,大家一起谈论国家大事,也一起休闲娱乐,那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时光啊!
可是,时间飞逝,人事变迁,当初一起被征召的人,如今大多已经去世了。现在还活着的人,就剩下我们几个了,而且也都年老体衰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如今都变成了悲戚伤感。我的朋友张仲业被派去营州,很久没回来了,我想在他回来之前,和他好好叙叙旧,在他临终之前,再和他见一面,在他人生的暮年,表达一下我的情谊。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不幸去世了。
现在朝中的人,都是后来提拔起来的官员,而乡里的人,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些人了。我出入朝堂,再也没有知心朋友可以倾诉,心里感到无比的孤独和悲伤。我看着自己日渐衰老的身体,不禁长叹不已。
写颂文是为了赞美那些功勋卓著的人,也可以借此表达自己的情感。我已经二十年没有写文章了,但是这件事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我实在无法沉默,所以就写了这篇文章来表达我的情感,文章如下:
紫气干霄,群雄乱夏,王袭徂征,戎车屡驾。扫荡游氛,克剪妖霸,四海从风,八垠渐化。政教无外,既宁且一,偃武橐兵,唯文是恤。帝乃旁求,搜贤举逸,岩隐投竿,异人并出。
卢生啊,从小志向远大,思想纯正,刻苦钻研学问,为人正直仁义。后来被征召入朝为官,辞去乡间生活,进入朝廷,每天都献上好的计策。他从东方到南方,骑着马,驾着车,奔波各地,为朝廷联络关系,促成和亲。
卢生的祖上家境孤单贫寒,从小就远离繁华,他克己奉公,努力光宗耀祖。他认真学习《六经》,钻研诗文辞赋,最终拒绝了朝廷的恩宠,以此来保全自己。
卢生与燕、常二人情谊深厚,他们品德高尚,从不贪图职位,只求安稳度日。他们为人谦虚,乐于助人,热爱贤才,敬仰古人,如同饥渴之人般渴望学习。
卢生的弟弟卢子翼,志向远大,对道理的理解很深刻,兄弟二人互相鼓励,情同手足,像琴瑟和谐一样。他们一起在幕府任职,都以良好的品德著称,安安稳稳地度过了一生,以此来寄托自己的情怀。
卢氏家族凭借着祖上的积德和自身的努力,得到了朝廷的恩宠,也得到了朋友们的帮助。虽然功劳建立得比较晚,但是俸禄却很早就得到了,地位也与老臣们相同,与同辈们并列。
卢士衡为人正直,内心坦荡,从不说夸夸其谈的话,也不忘记老朋友。虽然家境贫寒,但他谈吐富有哲理,是国家真正的栋梁之才。
卢氏家族的几位兄弟,都秉承着高尚的品德,坚持原则,摒弃那些细枝末节的争执。他们虽然身处乱世,四处漂泊,但始终保持着高尚的节操,即使面对王侯将相,也毫不动摇。
赵国地区人才济济,出了很多杰出的人才,山川地理孕育了三位卢氏兄弟。他们品德高尚,举止端庄,如同初九潜龙一样,默默积蓄力量,等待时机腾飞。卢诜曾担任西京尹,卢灵为他们写传记,他们的教诲在皇宫流传,他们的道理如同云雾般飘渺。卢熙虽然英年早逝,但也在郎署任职,留下的痕迹依然显著。
卢仲业学识渊博,品性高洁,遵循古礼,精通典章制度。在国家危难之际,他始终保持着高尚的操守,以仁爱之心团结众人,以孝悌之心教导下属,他的教化遍及龙川,百姓都归顺于他。
卢迈和卢侃都是杰出的贤才,他们的名声远扬,志向是兼济天下,而不是独善其身,可惜他们不被重用,他们的才能没有得到施展。
刘、许二人忠心耿耿,尽心尽力为朝廷效力,他们能够出使游说,也能在朝中献策。他们凭借着一次出使,就平定了燕国叛乱,名扬魏国,功成名就。
道茂从小就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名扬四海。他待朋友真诚,处事光明磊落。兄弟之间和睦相处,家庭氛围融洽,声名远播,才华横溢。他曾在朝廷任职,也曾在京城为官,执法公正,政绩显著。
他为人谦逊有见识,思想高雅脱俗,为人率性而为,成就并非虚假。他不炫耀自己的地位,也不羞于自己的出身,最终辞去显赫的官职,归隐田园。
人们敬仰他,称赞他为“四俊”之一,他的文章华美,声名远播。他曾患重病,赋诗抒发病情,诗中充满了忠诚和光明磊落,道理蕴含在诗韵之中。
他胸襟开阔,见识渊博,能领会新的思想,并能从内心深处有所感悟。他的品格如同价值连城的和氏璧,他的文章如同精雕细琢的龙纹,他在京城显耀,衣锦还乡。
士元先生早早就觉悟了,从不迷惑,他来到朝廷,开始辅佐国王。他为人正直,遵守法度,是一位品德高尚的君子,他的行为举止无可挑剔。
孔子赞扬游夏,汉朝称赞渊云,伯度更是超越同辈,脱颖而出。他曾任职于秘阁,也曾担任河汾地区的牧官,移风易俗,解决纠纷,化解矛盾,传播先进文化,使那些隐藏的优秀人才得以展现,儒家思想和各流派思想得以区分。
崔、宋两位贤人,天生英伟,从平民百姓中脱颖而出,名扬天下。他们为人正直,品德高尚,成就非凡却不自夸,质朴却光芒四射。
潘符崇尚节俭,杜熙爱好和谐,他们清廉正直,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他们远离权势中心,只做一些普通的官职,虽然默默无闻,却更加显赫,虽然有所损失,却收获更多。
张纲为人谦和,叔术为人正直,他们品德高尚,学识渊博。他们从平凡的岗位上脱颖而出,最终成就一番事业,他们勤奋好学,从不贪图享乐,他们遵守礼仪,仁爱待人,从不计较得失,不显露于色。
郎苗刚被提拔,能力已经得到验证,他的才智足以应对各种事务,他的言辞足以治理国家。他顺应时代潮流,对事情反应敏捷,与今人相同,与古人又有何异呢?
有些人被利益所迷惑,有些人被美酒所蒙蔽,侯生却洁身自好,只以义为重。即使每天饮酒,他依然恭敬有礼,即使在家里,也像在公堂一样谨慎。
季才这个人啊,性格温和但又很有竞争心。到了南秦之后,他充分展现了自己的才能,为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他善于用策略诱敌,又以正直的品格矫正歪风邪气,皇帝的仁政得以顺利推行,边疆地区也因此太平盛世。
那些有才华的贤士们,在不同的时代展现自己的名声,他们都尽忠职守,发挥了自己的全部才能。季才身穿朱红色的朝服,腰间佩着双玉佩,当时风光无限,名声也流传了千年。君臣之间,和谐相处很难,但因为皇帝的任命,季才的事业得以顺利开展。他卸下衣冠,放松身心,回想往事,感慨万千,曾经的喜悦与如今的生死离别形成鲜明对比。静静地回忆往事,内心悲痛欲绝,挥笔写下颂歌,表达无尽的哀思。
皇兴年中,皇帝下诏让他兼任太常,去兖州祭祀孔庙。皇帝对他说:“这是简朴而行善的典范,不要推辞。”后来,季才跟随显祖北伐,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凯旋回师,到达武川镇后,他上奏了一篇《北伐颂》,颂词如下:
“皇矣上天,降鉴惟德,眷命有魏,照临万国。礼化丕融,王猷允塞,静乱以威,穆民以则。北虏旧隶,禀政在番,往因时囗,逃命北辕。世袭凶轨,背忠食言,招亡聚盗,丑类实繁。敢率犬羊,图纵猖蹶,乃诏训师,兴戈北伐。跃马裹粮,星驰电发,扑讨虔刘,肆陈斧钺。斧钺暂陈,馘剪厥旅,积骸填谷,流血成浦。元凶狐奔,假息穷墅,爪牙既摧,腹心亦阻。周之忠厚,存及行苇,翼翼圣明,有兼斯美。泽被京观,垂此仁旨,封尸野获,惠加生死。生死蒙惠,人欣覆育,理贯幽冥,泽渐殊域。物归其诚,神献其福,遐迩斯怀,无思不服。古称善兵,历时始捷,今也用师,辰不及浃。六军克合,万邦以协,义著春秋,功铭玉牒,载兴颂声,播之来叶。”显祖看完后非常赞赏。
显祖皇帝身体不太舒服,考虑到高祖皇帝年纪还小,想把皇位传给京兆王子推,于是把大臣们都召集起来,一个一个地询问他们的意见。允进跪下,哭着说:“臣不敢多话,怕打扰陛下休息,只希望陛下能想想祖宗托付的重任,想想周公辅佐成王的故事。”显祖皇帝听了之后,就把皇位传给了高祖皇帝,还赏赐了他一千匹丝绸,表彰他的忠诚和正直。之后,允进又升任中书监,加官散骑常侍。
虽然他长期负责史书的编纂工作,但不能一直专心致志地去写,经常和校书郎刘模一起修改润色,大体上是继续崔浩以前的工作,按照《春秋》的体例,时不时地进行一些修改和订正。从高宗皇帝到显祖皇帝,朝廷的军国文书,大多出自允进的手笔。晚年,他推荐高闾来接替自己的位置。因为在皇位继承问题上立下了大功,他被封为咸阳公,并被任命为镇东将军。
后来,他又被任命为使持节、散骑常侍、征西将军、怀州刺史。秋天,允进巡视辖区,了解百姓的疾苦。到了邵县,他看到邵公庙破败不堪,就说:“邵公的功德,却没有人祭祀,那做好事的人还有什么指望呢?”于是上表请求朝廷拨款修缮邵公庙。那时候允进已经将近九十岁了,他还劝导百姓努力学习,他的教化影响很大。但是那些儒生们却悠闲自得,并不把处理政务当回事儿。后来,在正光年间,中散大夫、中书舍人河内常景怀念允进,带领郡里的老人们,在野王南面为允进建立了祠堂,并立碑记载他的功德。
太和二年,他又因为年老请求回乡养老,上书十多篇,皇上始终没有批准,于是他便以生病为由告老还乡。同年,朝廷下诏用安车迎接允进,命令各州郡沿途接送。到了京城,皇上要封他为镇军大将军,兼领中书监。允进坚决推辞,皇上也不同意。皇上又扶着他进宫,让他修改《皇诰》。允进还上了一篇《酒训》,内容如下:
皇上命令我写一篇关于历史上酒的害处的文章,叫做《酒训》。我年纪大了,都快被人遗忘了,没想到皇上竟然在我要死的时候还这么器重我,给了我这么大的恩典,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接到圣旨后,我既兴奋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报答皇上的恩情!
皇上您英明神武,治理着整个国家;太皇太后您慈祥仁爱,恩泽着天下百姓。全国上下,没有谁不感激您的恩德。可您日理万机,仍然忧国忧民,不断地反思历史,引以为戒。您这种至诚之心,都能感动天地,更别说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老百姓了!我激动万分,于是尽我所能,写成了这篇《酒训》。但是,我能力有限,又荒废多年,文章写得粗糙简陋,实在拿不出手。
恳请皇上您体谅我一片赤诚之心,原谅我的愚昧无知吧! 文章里写到:
(此处应接原文诗词,无需翻译)
古时候的圣明君王,他们举行宴会的时候,美酒摆在正堂上,粗酒则放在下面。这是为了尊崇根本,重视本源,讲究饮酒的等级和滋味。即使是稍微多喝点酒,也不会导致混乱。所以他们能够做到礼仪庄重,敬意不减,事情办完后,仪容举止也依然端正。如果不是这样,就会失去做人的根本,又怎么能规范时代,教化万物,把好的风范流传给后世呢?
看看历史上朝代的兴衰成败,就知道祸福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不在于命运的安排。商纣王沉迷酒色,导致殷商灭亡;周公旦制定礼仪制度,周朝因此兴盛。子产醉酒而死,穆生不饮酒而名垂青史。有些人因为酗酒而留下警示后世,有些人则因为不饮酒而流芳百世。酒的特性就是容易迷惑人的心性和改变人的性格,即使是聪明睿智的人,又有谁能保证自己不受影响呢?做官的人可能会因此荒废政事,下属可能会因此怠慢命令,聪明的人可能会因此忽略重要的信息,性格温和的人可能会因此变得爱争执,时间久了还不改正,就会导致疾病缠身。
这还不止是生病那么简单,甚至会危及生命。俗话说得好:“其益如毫,其损如刀。”意思是说,喝酒的好处只有一点点,微不足道;而坏处却像刀子一样,能让人短命,扰乱心志,坏处实在太多了!千万不要因为贪杯而毁了自己的身体,不要因为醉酒而失去自己的朋友和同僚,最终导致国家混乱,失去方向,流离失所,颠沛流离。如果不学习圣贤的教诲,不遵守规矩,又怎么能有好的结果呢?《诗经》里不是说了吗:“如切如瑳,如琢如磨”,这是形容朋友之间应该互相砥砺,互相帮助。
做官的人应该用劝诫来规范自己,用政令来禁止酗酒,这是君臣之道。如果别人说的对,就应该反复琢磨,认真学习;如果别人说的不对,就应该体谅他们的难处,宽容他们。这正是古代圣王治理国家的重要策略。过去晋国的时候,很多士大夫都行为失范,放纵不羁,沉迷酒色,把醉酒当成一种高尚的行为,还用歌颂酒的诗歌互相炫耀。他们还说尧舜时代也喝了很多酒,以此为借口,用圣人的行为来掩盖自己的错误,这怎么可能呢?况且子思曾说过:孔子喝酒,连一升都喝不到。以此类推,那些说尧舜喝千钟百觚的说法都是假的。
现在是大魏朝,皇帝英明神武,治理天下,百姓都安居乐业,四海之内一片祥和。太皇太后德高望重,孜孜不倦地教导后辈,她忧国忧民,她的教诲遍及天下。所以才能做到与天地阴阳相协调,功德如同天地般广阔无垠。皇恩浩荡,没有人敢违抗,全国上下都蒙受皇恩。朝中大臣和有志之士,都应该修身养性,坚持正道,保持操守。要节制饮酒,以德为准则,明白酗酒的坏处,认识到谨慎的益处。要孝敬父母,光宗耀祖,学习先贤的优秀品德,把仁爱之心传承给后代。要报答皇恩,并且保持这份成就。难道不应该努力吗?难道不应该努力吗!
高祖皇帝很喜欢他,经常让他待在身边。
皇上允许他乘车进入宫殿朝贺,而且不用行跪拜之礼。第二年,皇上又允许他参与制定法律法规。虽然他已经年事已高,将近百岁了,但是他的志向和见识一点也没有减退,仍然心里想着自己的老本行,认真研读史书。皇上又下诏说:“允年纪大了,生活又很贫困,就让乐部派十个乐工,每五天去他家演奏音乐,让他开心开心。”皇上还特别赏赐给他一头蜀牛,一辆四轮蜀车,一把素色的拐杖,一把蜀刀。还赏赐给他珍贵的食物,每逢春秋两季都送去。后来又下令每天早晚都给他送饭,每月初一十五送牛酒,每月还送给他丝绸布匹做衣服。这些赏赐,允都分给了亲朋好友。当时那些达官贵人的家里,都聚集着很多当官的子弟,而允的子弟却一个也没有当官的。他清廉退让,就是这样。后来,他被提升为尚书、散骑常侍,皇上经常召见他,摆好桌椅,询问他政治大事。十年后,他又被加封为光禄大夫,赐予金章紫绶。朝廷上重大的事情,都征求他的意见。
话说魏朝初期,法律非常严厉,很多官员都挨过杖责。可这位允老先生啊,他侍奉过五个皇帝,在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这三个最重要的部门都待过,干了五六十年的官,愣是没犯过一点儿错。起初,真君皇帝在处理案件时遇到很多难题,就让中书省用儒家经典来解决这些疑难杂症。允老先生就凭借着对法律的精通,判案三十多年,内外都称赞他公正廉明。
允老先生常说,审理案件关乎百姓的生死,所以他常常感慨:“皋陶那样道德高尚的人,他的后代英、蓼都早早去世了;刘邦、项羽那个时代,英布那样厉害的人物,最后还被弄得脸上刺字流放,最后还当了王。即使在朝为官时间很长,也难免会留下一些过错。何况是普通人,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没犯过错呢?”
话说四月里,皇帝要去西郊祭祀,下令用御用的马车去接允老先生到郊外的行宫观看仪式。结果马车突然受惊狂奔,翻车了,允老先生的眉毛被划破了三个口子。高祖皇帝和文明太后都派人送药送医,还经常派人去探望他。负责驾车的官员要被重罚,允老先生却说自己没事,请求皇帝免除他的罪责。之前,皇帝还派黄门侍郎苏兴寿搀扶允老先生,有一次在雪地里,突然窜出一条狗把苏兴寿吓倒了,苏兴寿当时可吓坏了。允老先生赶紧安慰他,还特意嘱咐他别把这事儿报告给皇帝。苏兴寿说他侍奉允老先生三年了,从没见过他发过脾气,他总是温和地教导别人,从不厌倦。允老先生日夜手不释卷,吟诗作赋,读书学习,孝敬父母,尊敬长辈,待人谦虚,虚心纳谏。虽然位高权重,但他生活却简朴节俭,和贫民百姓没什么两样。他喜欢音乐,每当伶人唱歌跳舞时,他总是击节赞赏。他还虔诚信仰佛教和道教,经常设斋讲经,爱惜生命,厌恶杀戮。为人也很简朴,不随便结交朋友。
显祖皇帝平定青齐之后,把那里的百姓迁徙到代地(今山西大同一带)。当时很多士人被迁徙到很远的地方,大多衣食匮乏。迁徙的人当中,有很多是允老先生的亲戚朋友,他们都步行来到允老先生家。允老先生就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接济他们,还亲自慰问他们,大家都非常感动他的仁厚。他还挖掘他们的才能,上奏朝廷,推荐他们任职。当时有些人认为这些新迁来的人不值得重用,允老先生却说要根据他们的才能任用他们,不应该歧视他们。之前,允老先生被召到方山作赋,他的精神头依然很好,谈起以前的事,一点儿也不含糊。十一年正月,允老先生去世了,享年九十八岁。
一开始,王允就经常跟别人说:“我在中书省当官的时候,做了不少好事,救过不少人的命。如果老天爷公平公正,我应该能活到一百岁呢!”结果没过多久,他就感觉有点不舒服了。但他还是不睡觉,还叫医生抓药,该干嘛干嘛,还照常吟诗作赋。高祖皇帝和文明太后听说后,就派御医李脩去给他看病,李脩回来后说他没事。李脩其实私下里跟皇帝说了,王允的身体状况不太对劲,恐怕活不久了。于是皇帝就派人送来了很多御膳珍馐,从酒米到盐酱醋,一百多种,都是最新鲜的,还有床帐、衣服、被褥、拐杖等等,都摆放在院子里。朝廷官员络绎不绝地来慰问他。王允高兴得脸上都笑开了花,跟别人说:“皇上对我很恩宠,赏赐我这么多东西,够我请客吃饭了!”他只是谢恩,没有别的想法。就这样过了几天,半夜里他就去世了,家人一点都没察觉。朝廷下令赏赐给他一千匹绢、二千匹布、五百斤棉花、五十匹锦缎、一百匹杂色丝绸、一千斛粮食,用来料理后事。从魏朝建立以来,还没有谁在死后得到过这么多的赏赐,朝廷对他的重视可见一斑。要下葬的时候,朝廷追赠他侍中、司空、冀州刺史的官职,将军、公爵的爵位也保留着,谥号为“文”,还赐给他一套丧服。王允创作的诗歌、赋、诔文、颂文、箴言、论述、表章、赞文,还有《左传》、《公羊传》、《谷梁传》的注释,以及《毛诗拾遗》、《论杂解》、《议何郑膏肓事》等等,一共有一百多篇,另外还编成集子流传于世。王允还精通数学,写了三卷《算术》。他的儿子王忱继承了他的爵位。
王忱,字士和。凭借他父亲的功劳,被任命为绥远将军、长乐太守。他为政宽厚仁慈,百姓都很安居乐业。后来,他的爵位被降为侯爵。不久后他就去世了。他的孙子王贵宾继承了他的爵位。被任命为州治中,死后也在任上。
王忱的弟弟王怀,字士仁。曾任城王云郎中令、大将军从事中郎,后来被授予中散大夫的官职。他为人淡泊名利,不追求世俗的利益,在中散大夫的职位上待了十八年,官职没有变动。太和年间,他被任命为太尉东阳王谘议参军,不久后去世了。
子绰,字僧裕,从小就没了爹娘,但他很懂事,自己也能把日子过得很好。个子高高的,八尺多,腰围十围那么粗,人长得沉稳,很有气度,而且读书很多,对经史典籍都很熟悉。太和十五年,他被任命为奉朝请、太尉法曹行参军,没多久又兼任尚书祠部郎。后来因为母亲去世,他就辞去了官职。过了一段时间,他又被任命为治书侍御史,后来又调到洛阳当县令。子绰当官很正直,一点也不怕那些达官贵人,洛阳的老百姓都很敬畏他。之后他又被朝廷召去参与律令的修订工作。后来升迁为长兼国子博士,还代理过颍川郡的事务。朝廷还授予他假节的权力,让他去担任泾州刺史。延昌初年,他又升任尚书右丞,参与了《壬子历》的修订。肃宗初年,他担任司徒清河王怿的司马兼冠军,后来又跟着清河王一起升迁为太尉司马。那年秋天,大乘起兵造反,都督元遥带兵去讨伐,朝廷又任命子绰兼任散骑常侍,让他带兵符,拿着白虎幡去军前慰问将士。子绰在当地名声很好,很多叛军都投降了。战争结束后,朝廷任命他为汲郡太守,但他坚决推辞没有接受。后来御史中尉元匡弹劾高聪和子绰等人跟高肇有勾结,朝廷就赦免了他们的罪责。没过多久,他又被任命为荥阳郡太守,后来又升任豫州刺史。他在豫州当官期间,政绩很好,压制强权,扶持弱者,百姓都很爱戴他,甚至有两千多户流民都迁徙到豫州来。后来他又升迁为后将军、并州刺史。正光三年冬天,他突然暴病去世,享年四十八岁。正光四年九月,朝廷追赠他安东将军、冀州刺史的官职,谥号为“简”。
子炳,字仲彰,曾经做过太尉行参军,后来慢慢升迁到征虏将军、开府掾,可惜英年早逝了。
子绰的弟弟子推,字仲让,小名叫檀越,很早就成名了。太延年间,他因为出使南方表现出色,被朝廷任命为行人。他因为才华出众被推荐,朝廷又任命他为兼散骑常侍,派他出使到刘义隆那里,南方人都称赞他的才华和口才。可惜的是,他在建业生病去世了。朝廷对他非常惋惜。他死后,朝廷追赠他辅国将军、临邑子的官职,谥号为“恭”,还赐予他丧葬的衣冠服饰。子绰为他写了诔文。
子推的弟弟子燮,字季和,小名淳于,也有文才。世祖皇帝多次召见他,但他都以生病为由推辞。他经常嘲笑子绰在官场上沉浮多年,一直在京城里奔波。他自己则一直悠闲地待在家里。虽然州里曾经聘请他当主簿,但他最终还是去世了。
孙市宾,一开始在冀州京兆王愉那儿当参军,职位是奉朝请。后来王愉造反,孙市宾就逃回京城了。之后,他又被任命为青州安南府司马。永熙年间,官至冠军将军、开府从事中郎。
始神年间,孙市宾和他叔父孙济、堂兄孙毗,还有同郡的李金,都被征召入朝为官。他叔父孙济,字叔民,先是在中书当博士,后来又当了楚王的老师。真君年间,孙济被授予员外常侍的职位,还被赐爵浮阳子,还被派去刘义隆那儿当使者。等到世祖在临江的时候,孙济被任命为盱眙太守,后来又直接升为游击将军。没多久,他又被调到沧水当太守。最后,孙济去世了,享年六十七岁。朝廷追赠他镇远将军、冀州刺史的官位,并谥号为“宣”。他的儿子孙矫继承了他的爵位。孙矫去世后,他的儿子孙师又继承了爵位。
孙师,字孝则,是个很有学问的人。他当过詹事丞、太子舍人、尚书主客郎,后来又升任通直散骑侍郎、从事正员郎。一路升迁,最后做到光禄少卿,还曾经代理过泾州的事务。去世后,朝廷追赠他龙骧将军、河州刺史的官位。他的儿子孙和仁继承了他的爵位。
孙和仁,字德舒,继承爵位后,一开始是员外散骑侍郎,后来又担任殿中御史。他为人清简,很有文才,曾经写过一首五言诗送给太尉属官卢仲宣,卢仲宣对这首诗非常赞赏。孙和仁一直都有远大的志向,后来被任命为洛州录事参军,但他没有去赴任,而是跑到汲郡白鹿山去隐居,服食草药。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当时的人都为他惋惜。孙和仁的弟弟孙德伟,在武定年间,担任过东宫斋帅。孙矫的弟弟孙遵,有自己的传记。孙毗,字子翼,在乡里被誉为长者,官至从事中郎。孙当,当过尚书郎,去世后,朝廷追赠他乐陵太守的官位,并谥号为“恭”。
话说,高允先生用的人里,有个叫刘模的,是长乐信都人。他年轻的时候偷偷跑到黄河以北,甚至到了河南,后来又偷偷地回来了。他读过不少书,也略懂一些注释和校勘。高允当了秘书监和典著作,就选刘模当了校书郎。高允修撰《国记》,刘模就和他一起参与编写。高允经常让刘模拿着笔墨,每天和他一起进史馆,两人挨着坐,高允口述时事,刘模记录。高允九十多岁了,眼睛和手都有些不行了,很多时候都是让刘模执笔,他口述,刘模记录,再由高允修改。这样持续了五六年的时间。高允写成的文章和论著,刘模都出了不少力。太和年间,刘模升迁为中书博士,和李彪是同事兼好友,不过在教导皇室子弟,树立榜样方面,刘模远不如李彪。后来,刘模被外放为颍州刺史。
王肃回朝的时候路过悬瓠,旅途劳顿,非常疲惫,当时也没人认识他。只有刘模主动提供他所需的一切,还很客气地接待了他。王肃非常感激刘模。等到王肃当了豫州刺史,刘模还在颍州,王肃就稍微回报了一下刘模,让他做了新蔡太守。刘模在新蔡和颍州一共做了十年太守,他既严厉又宽厚,治理地方做得挺好。正始元年,他又被任命为陈留太守。那时候他已经七十多岁了,但他仍然装作年轻,不顾年龄限制,努力工作。后来,他就定居在南颍川,再也没有回过老家。
他的儿子高怀恕,聪明又果断,很受颍川百姓的爱戴,后来官至襄威将军、本州冠军府功曹参军。
高怀恕的弟弟高怀逊,很懂医术,官至给事中,最后死的时候是左军将军、镇远将军。
史书上说:高允先生啊,他为人仁义,爱好文艺,坚持正义,坚守节操,真是了不起!他面对危险毫不畏惧,像雷电一样刚强,即使面临死亡也泰然自若,总是忘我地帮助别人,最终得到明君的赏识,保全了自己。如果不是他通晓人情世故,能够明辨穷达,又怎么能做到这样呢?所以他家族才能世代荣华,他本人也能活到一百岁!从魏国以来,像他这样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啊!僧裕在治学方面也很有名,这都是高允先生的功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