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朝从太祖皇帝到武泰帝,还有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去世,都按照汉魏以前的制度办理丧葬和祭祀。只有高祖太和十四年文明太后去世,要修建山陵的时候,事情才有了变化。
九月,安定王休、齐郡王简、咸阳王禧、河南王干、广陵王羽、颍川王雍、始平王勰、北海王详,以及侍中、太尉、录尚书事东阳王丕,侍中、司徒、淮阳王尉元,侍中、司空、长乐王穆亮,侍中、尚书左仆射、平原王陆叡等等一大批朝廷官员,一起到宫门口上奏章说:“上天不佑,伟大的太皇太后驾崩了,普天之下,万民悲痛欲绝。我们相信陛下孝心至诚,悲痛之情难以言表。我们听说古代圣王制定礼仪,一定会根据时代变化而调整;前代贤明之君创立法令,也一定会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况而制定。这是因为时代不同,情况也就不同啊。守孝三年,虽然自古有之,但是从两汉以后,很少有人真正做到。先朝的制度,可以作为参考,圣后去世后,已经把丧期定下来,记录在金册上了。我们恳请陛下,虽然您的孝心至深,悲痛过度,想效仿上古时期守孝三年,但这并非治理天下的最佳方法。现在虽然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但是国家大事繁多,一刻都不能耽误,春秋祭祀等重要仪式也不能中断。我们希望上天能够体谅陛下的孝心,满足万民的期望,丧期和礼仪,还是按照先朝的制度执行,这样天下百姓都会感到万分欣慰。现在距离下葬的日子不远了,请陛下批准扩大陵墓的范围,以便更好地完成丧葬礼仪。”
皇帝下诏说:“灾祸刚刚发生,朕还难以答应你们的请求。”
休等这帮大臣上奏说:“我们听说啊,五帝之前,丧期根本没个准数,一直到夏商周三代才逐渐建立起一套礼仪制度,虽然名字听着挺正式,但真正遵守的人却很少。高宗皇帝虽然说了些关于孝道的漂亮话,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可以遵循的具体做法;康王更是废除了最初的丧葬仪式,直接就先登基了。所以啊,那些不变的规矩就有所缺失,三年之丧的制度也就不完整了。难道就没有至孝的君王和贤明的继承人吗?他们之所以这么做,都是因为要顾全大局,以百姓为重。所以君王驾崩后马上登基,没工夫改年号;过了一个月就下葬,哪有时间等大家都一样;下葬后马上举行吉礼,也不用非得把丧事办完再办喜事。这就是汉朝和魏晋能够治理好国家的原因,他们的治国方略就是这么来的。我们恳请陛下,您虽然孝心至深,遭遇了丧父的巨大悲痛,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哀伤超过了虞舜,这确实是千古以来少有的高尚品德,超越常人的行为。但是,天下这么大,政务这么繁忙,要是您一直沉浸在悲伤中,国家大事一定会耽误。而且太后已经完成了丧期,也有成例可循,要是宗庙祭祀也废除礼仪,那可是大事啊!所以我们希望陛下能够体谅,抑制一下您过度悲痛的心情,想想您肩上的重任,遵循祖宗的遗训和典籍上的记载,也体谅一下百官和百姓的请求。”
圣上下了道旨意说:“自从遭遇了这场不幸,感觉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侍奉着父亲的灵柩,心里还是非常难受。要迁葬皇陵,我实在难以承受。”
十月,休等(休璟等大臣)又上了一道奏章,大概意思是这么说的:我们这些当臣子的,多次向皇上您禀报,表达我们的忠心,可是您一直没怎么理会我们。看到您如此悲伤,我们心里焦急得像火烧一样。我们听说,继承皇位的人应该以治理国家为己任,处理国家大事的人应该把百姓放在心上。所以,即使是周康王那样勤勉的君主,也未能完全实现自己的愿望;汉文帝虽然以此为戒,孝景帝也未能完全遵守这个礼仪。这是前朝的规矩,也是后世难以改变的。我们恳请太皇太后您以您的智慧和远见,考虑事情的始末,在典籍中留下明确的诏令,在遗诏中留下完整的教诲。修养品德,是圣人所看重的;遵循先例,是臣子应该遵守的。皇上您虽然想完成上达的礼仪,但是百姓怎么办呢?我们实在是忧心忡忡,冒着风险再次上奏,恳请您听取我们的意见,以回应天下百姓的期望。
皇上下了道旨意,意思是:我仔细查看了太皇太后的遗旨,也听取了你们的奏章,心里更加悲痛欲绝。至于皇陵的事宜,可以按照公卿大臣们商议的结果办理。至于丧服的穿着,我的心里实在难以割舍,以后再详细说明吧。 “十月,休等又表曰:……诏曰:…… ”
哎,葬礼完了,休又上表了,说:“我奉了癸酉年的诏书,按照遗诏的意思,表明遵守圣旨的意义,遵从俭葬的制度,表达孝思的诚意。读完遗诏,悲痛欲绝啊!下葬的日子到了,山陵就要修建好了。陛下啊,希望您能永远怀念先帝,不要过于悲伤。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跟国家休戚与共,心里非常担忧,所以不得不进言。我们认为,天下最尊贵的是王业,皇位最重要的是处理政务。陛下尊贵,所以不能用普通的礼节约束自己;皇位至重,也不能用世俗的典章来表达感情。所以从汉朝以来,到魏晋时期,葬礼都不会超过一个月,服丧也不会超过三十天。这是因为时代不同,礼仪也随着时代变化,不能用古代的制度来处理现代的事情。文治武功不同,古今制度也不同,这由来已久。自皇朝以来,经历了多次变革,四祖三宗,相继继承皇位。我们继承了历代的旧制,也满足了百姓的期望,这并非不怀念先帝,而是理所应当的。文明太皇太后非常聪明,思想深邃,她制定的丧葬制度符合当时的典章制度。送终的礼仪已经明确,遗诏也写得很详细,我们遵照执行,足以成为后世帝王的榜样。陛下您以至孝的诚心,哀痛过度,连饭都吃不下去,日夜穿着丧服,思念不已,都快忘记自己了。百姓因此忧心忡忡,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更是肝脑涂地。帝王的尊贵,只要您一天以身作则,就能感动上天,影响到幽冥。何况现在山陵已经修建完毕,各种礼仪都完成了,时间也已经超过一个月了,却还不卜选吉日,这比之前的朝代都过分了。希望陛下能考虑大孝的根本,体谅亿万百姓的悲伤,克制悲伤,遵从先帝的遗制,择日举行祭祀仪式。一天的政务,关系到天下百姓的福祉,天下人都仰赖陛下。我们遵照以前的制度,请求确定吉日,以准备祔禫的祭祀。”皇上说:“这件事我会另行考虑。”
第二段:休上奏的奏章,主要意思就是说,陛下您太伤心了,这已经超过了以往历代帝王的丧期,这样下去,对国家和百姓都不利。虽然您孝心可嘉,但国事为重啊!您应该尽快振作起来,处理政务,这才是对先帝最好的告慰。 他列举了前朝的例子,说明丧期不宜过长,并强调文明太皇太后制定的丧葬制度已经足够完善,陛下应该遵从。 最后,他请求陛下尽快确定祭祀的吉日,好让国家尽快恢复正常运转。 皇上只是简单地回复说会考虑,并没有明确表示同意或者拒绝。 这其中,既体现了休对皇上的忠诚和关心,也体现了休对国家大事的责任感。
话说,皇帝把太尉曹丕和一帮大臣召集到太和殿前,哭着给先帝上香,表达了无限的哀思。然后,皇帝就去了思贤门右边的偏殿,让尚书李冲宣读圣旨给曹丕他们。圣旨里说:“想起来以前,我和群臣一起商讨国事,处理民生大事,哪想到突然之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不幸,让我痛不欲生。现在见了各位大臣,说起丧事,想起先帝的遭遇,我的五脏六腑都好像要碎了一样。”
曹丕回答说:“臣等遵旨。大家的心情都非常悲痛。我和元老们不懂古礼,但我们年纪大了,经历过好几代皇帝,对国家往事多少有些了解。我们知道,从远祖开始,到了有重大丧事的时候,只有送灵柩的人穿丧服,其他人都是穿平常的衣服。四祖三宗都是这样,没有改变过。世祖、高宗的丧事,我亲眼见过。只有先帝驾崩的时候,我在长安当差,没参加送葬,但听说的情况,和以前也差不多。陛下您孝心至深,哀伤过度,听说您每天只吃一点点粥,我们这些臣子心里难受极了,坐立不安。希望陛下您能暂时压抑一下悲伤的情绪,按照先朝的旧例办事,参考金册上的遗诏,遵循以前的规矩,不要违背祖制。”
皇帝说:“追念先帝的恩情,真是深重无比,我悲伤过度也是应该的,这没什么好说的。我现在虽然吃得少,但好歹还能吃点粥,勉强能撑得住,你们两位老臣不必过于担心。你们说的先朝旧例,我也知道。祖宗们主要依靠武力,没怎么注重文化教育,而我呢,现在要学习圣人的教诲,效法古代的治国之道,所以和先朝的情况又有所不同。太尉你们这些老臣,是国家的栋梁,对典籍和旧例可能了解得不够全面,先了解我的大致想法就好。至于其他的丧葬礼仪,古今有所不同,汉魏时期的做法和先儒的论述,虽然我现在穿着丧服,但丧礼事关重大,我必须认真办理,所以我暂时压抑悲伤的心情,亲自查阅典籍。我现在把我的想法告诉尚书游明根、高闾他们,你们先听听他们的意见吧。”
高祖皇帝对明根说:“我遭受了残酷的惩罚,时间一天天过去,父皇的丧期也已经过了,百官又根据金册上的规定,援引魏晋时代的旧例,请求我脱去丧服。再次听到你们的奏请,我的悲伤更加加剧了。之前因为父皇丧期将近,我悲痛欲绝,身心俱疲,没来得及细细陈述我的想法,现在才跟你们细说我的心里话。你们之前上奏请求免除丧服,我听到后心里更加悲痛。当时我亲侍在父皇灵柩旁,匍匐在地,哭喊着表达我的哀思,悲伤之情丝毫没有减轻,而你们百官却忍心说出这样的话。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圣人制定了‘卒哭’之礼和‘授练’的仪式,都是为了循序渐进地减轻悲伤。再说,君子不夺人丧事,也不应该夺丧事。现在才过了十几天,就说可以举行吉礼,这实在有违常理啊!”
明根回答说:“我们遵照金册上的遗旨,父皇下葬一个月后就可以举行吉礼。所以,在卜算下葬吉日的时候,我们就上奏请求免除丧服的事宜,只是想表达我们对圣上的哀思,内心充满了悲痛和恐惧。”
高祖皇帝说:“你们都说要守三年丧,虽然这是古来的礼制,但从中古以后,很少有人能够做到。我认为中古以后不能守三年丧的原因,是因为君王去世,新君继位,所以新君要穿上衮冕,举行即位大典。而且,如果是从储君位置继位的,君臣之间的感情还没完全融合,天下人心惶惶,不知所措。所以要举行隆重的朝仪,以显示皇权的尊严。至于后来的丧事,因为父王在世时没有做到,就产生了懈怠的情绪,并以此为先例。由此可见,要恢复敦厚教化的传统,并非易事啊!我从小受到父皇的精心教养,父皇慈爱严厉兼备,他教导我为人臣子的道理和君父之道,无所不包。虽然我资质愚钝,但也粗略地理解了父皇的教诲,希望能尽力实践,避免犯下过错。我确实德行不足,在位时间过长,虽然没能使恩泽遍及四方,教化遍及万国,但我努力遵循圣贤的教诲,足以让亿万百姓知道有君王的存在。在这个时候,我不应该违背哀思之情,使情礼都受到损害,丧事礼仪都遭到破坏,这是我深感痛恨的。”
高闾说:“太古时代太遥远了,那些事情很难照搬过来用。从汉朝魏朝开始,有很多成功的例子可以借鉴。汉文帝继承了高祖和惠帝的基业,断案四百多件,几乎达到了不用刑罚的地步,还坚持了三年丧期的制度。孝景帝时期国家太平,沿袭了这个制度,没有改变。从这些例子来看,新皇帝即位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压力或恐惧。这才是君王的正道,理所当然的。再说汉文帝和汉景帝,虽然算不上圣君,也是中等水平的明君。现在遗诏的意思,和以前的情况是一样的。我希望陛下您能遵循遗诏,满足百姓的愿望。杜预,晋朝的大学者,他认为自古以来天子都没有实行三年丧期的,认为汉文帝的制度暗合了古代的礼制。虽然前朝也实行过,这件事可以沿袭,所以我们才冒昧地进谏。”
高祖皇帝说:“汉朝魏朝的情况,和现在不一样,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孝景帝虽然继承了太平盛世的基业,但他毕竟是嫡子继位,君德还没有完全显露出来,和古代的情况没什么区别。再说父子之情,确实是天性中最重的感情,但是皇太后对我的恩情,就是上天也无法报答,我思念她到快要死去的地步,怎么能仅仅只是穿丧服了事呢?我仔细琢磨遗诏的意思,之所以要夺去臣子的心,让他们尽快举行即位仪式,是担心国家大事无人处理,政务荒废。群臣们之所以这么着急,也是担心国家大事处理不好啊。我既要遵从遗诏,又要顺应民心,不敢沉默不语,让国家政务荒废。我只是想穿着丧服,取消登基大典,在朔望(每月初一和十五)尽情哀悼,表达我的悲痛思念之情,这样既不会违背我的教诲,也不会违背众臣的请求,我觉得这样做是可以的,所以才坚持要这么做。各位大臣应该仔细想想我的心思,不要固执己见。至于杜预的观点,虽然暂时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但对孝顺父母的君主,对明智的君主来说,他的说法是错误的。孔子说‘丧事与其简易不如隆重’,而杜预却主张丧事简略,我不同意他的观点。”
秘书丞李彪说:“汉明帝的母亲马皇后,精心侍奉章帝长大成人,母子情深,无可挑剔。马皇后去世后,下葬很快,随后就举行了吉礼。汉章帝没有受到前朝的批评,汉明帝的名声也没有因此受损。虽然论功行赏和母子之情有所不同,但母子之情也可以作为参照。希望陛下参考前朝的惯例,遵循金册上的遗诏,节哀顺变,早日处理政务。这确实是臣下的真心话,也是天下百姓的愿望。”
高祖皇帝说:“既然你说情况不同,那就不能效仿汉明帝的至高德行,再说什么孝章帝快速举行吉礼,没有受到前朝批评的事了。我之所以还穿着丧服,不肯听从你们的建议,是因为我内心深处怀念慈母的恩情,感情上难以承受啊!我听说孝子守丧期间,看到美好的事物就会想起父母,所以会脱下锦衣而穿粗布麻衣。内外相称,并非虚情假意。我现在可不是仅仅顾及礼仪而违背你们的建议,只是为了避免被人非议而已。而是我的哀伤之情发自内心,想要把它表达出来。金册上的意思,我已经在之前的答复中说得很清楚了,所以不再重复了。而且母亲去世那日,我遵旨不言,内心默默思念,没有表露我的悲伤。如今母亲的丧事,我都会按照遗诏来办理,不敢违背任何一条。只是我内心无比悲痛思念母亲,这件事一直牵挂着我。虽然我没有丁兰那样感天动地的孝心,但希望母亲在天之灵能够理解我的至诚孝心,所以我觉得这样做并没有违背遗诏。诸位大臣提出的建议,是效仿前朝的成例,是可以采纳的。我仔细想想,太祖皇帝龙飞九五,初定中原;太宗皇帝继承皇位;世祖皇帝继续开拓疆土,他们都是因为四方未平,群雄并起,所以才锐意进取,致力于武功,没有注重文治。高宗皇帝和显祖皇帝也一心想着武功,一直没有改变。我继承了历代皇帝积累下来的基业,学习圣贤的教诲,安抚内外,上下和谐。我参考古代的典章制度,遵循旧有的法令,使全国风气为之一新,边远地区也改掉了陋习。我努力遵循祖宗的规矩,希望没有过失。但是,在现在这种悲伤痛苦的时候,却要效仿前朝因循守旧的做法,作为遵循的标准,这实在是不合适的。”
高闾他们回答说:“我们啊,觉得按照先朝的做法,跟魏晋时期差不多,而且也挺适合现在的形势,所以才斗胆再次请求。”
高祖说:“你们还说现在虽然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但是国家大事很多,一刻都不能耽误。朕啊,被你们逼得实在没办法了。我仔细翻阅了丧葬典礼的记载,看到前朝贤臣们说过,在‘卒哭’之后,国君就可以处理政务了。根据这些文献记载,还有从先帝留下的遗诏来看,即使穿着丧服,也不能荒废国家大事,不能让政务出现缺漏,这样才能在尽孝的同时,处理好国家事务,从情理上来说,也说得过去。”
高闾说:“皇上您不脱去丧服,我们做臣子的也不敢脱下孝服,这违背了服丧的礼仪,也对不起做臣子的职责。再说您穿着丧服还处理朝政,吉凶之礼混杂在一起,我私下里很担心。” 高祖说:“你们还因为朕没有脱去丧服,而不忍心脱下自己的孝服,那怎么能让我独自忍耐对亲人的思念呢!古书上说,帝王不遵循三年服丧的制度,是为了体恤百姓,宽慰天下。以前那些帝王抚慰百姓,如同对待自己的子女,看到百姓受苦就心疼。你们哀思亲人的心情,已经不需要宽慰了;而我想尽情表达对先帝的思念,有什么不可以呢?只是遗诏上写着要尽快除服,这违背了我的心意。我打算先在家中穿孝服,表达日夜的思念;然后回到宫中穿上素服,处理每天堆积如山的政务。这样既能保证国家政事不荒废,又能满足我的哀思,吉凶之礼互不冲突。用心去想,我觉得这样是可以的。遗诏的内容,朝中大臣们都讨论过了,都认为应该服丧三十天后就脱去孝服,换上吉服。如果照此执行,我的哀思实在难以表达;如果要服丧三年,又违背了遗诏。我现在处于两种做法之间,只能等待期限到了,让四季轮回一次,寒暑交替。虽然不能完全表达三年服丧的哀思,但能有一个忌日来表达哀思,我的心情也能稍微得到慰藉。根据《礼记》,哭丧之后,就要更换丧服。到朕服丧的日子,百姓和小官都可以立即换上吉服。宫内羽林中郎以下,虎贲郎以上,以及宫外五品以上官员都不穿孝服,只穿素服服丧三个月;宫内和宫外穿孝服的官员,则按照练服的礼仪更换服装。宫外官员三个月后就脱去孝服;诸王、三都、驸马以及宫内官员,到第二年三月晦日,朕也换上练服,脱去丧服,换上吉服;侍臣们穿什么衣服,就跟着朕的旨意来。这虽然不是旧的制度,但从情理上来说,是有尊卑贵贱、远近之别的。”
明根说:“皇上您对先帝的思念很深,孝心至极,我们提出的建议您都没有采纳,希望您能在一年后就换上吉服。等到冬天过去,新年伊始,既能充分表达您至深的思念之情,又能符合遗诏的意思,何必等到一年之后呢?” 高祖说:“遗诏上说要尽快除服,是为了顾及百官,避免政务长期耽搁。难道只有朕一个人可以违背吗?现在我已经按照顺序安排了除服的时间,各个部门的政务也没有耽搁,还有什么妨碍呢?为什么还要坚持一年之后才除服呢?”
高闾说:“以前王孙裸葬,士安也放弃棺材,他们的儿子都照做了,没觉得不孝顺。虽然地位不一样,但道理差不多,我斗胆借这个例子来劝劝皇上。现在我们遵从您的遗命,却有所违抗,所以才多次上奏。” 李彪也说:“三年不改变父亲的行事作风,这叫大孝。现在不遵从册令,恐怕会有改变祖宗遗训的嫌疑。”
高祖皇帝说:“王孙、士安都教育儿子要节俭,丧葬的事,他们都遵从了,这跟今天的情况有什么不同呢?说改变父亲的行事作风,指的是不孝顺、不讲礼仪,放纵情感,违反制度。现在梓宫简朴,玄房也简陋,明器、帏帐,一样都没有。这些情况,你们都很清楚。穿丧服上奏,这是我表达圣心谦卑之意,怎么能为了苟且偷安,而放弃这份巨大的悲痛呢?即使有所违背,我也甘愿承受后世的批评,但今天我实在难以答应。奏章里还提到春秋祭祀,这件事很难废除。我听说夫子说过:‘我不亲自祭祀,就等于没有祭祀。’自先朝以来,有关部门办事,不必皇上亲自参与,这跟夫子的说法相比,就差得远了。多亏了您的教诲,我才得以亲自行祭祀之礼。现在上天降下惩罚,灾祸蔓延,人神都失去了依靠,阴间阳间都感到悲痛,我想宗庙的灵位,也停止接受祭祀了。如果强行祭祀,恐怕违背了冥间的旨意。想到您的教诲,我更加悲痛欲绝。我实在无法穿着皇帝的衮冕,亲自去主持祭祀。”
高闾说:“古代祭祀天地,要按照规程行事,宗庙祭祀的重要性,仅次于祭祀天地。现在山陵已经修建完毕,不能长期废弃庙堂祭祀。” 高祖皇帝说:“祭祀的典章制度,都来自圣贤的教诲,我的内心痛苦,我已经在前面说得很清楚了。如果我到了庙堂,悲伤过度,恐怕会失礼。如果各位大臣能独自去祭祀,那就不用我多说了。”
李彪说:“三年不办丧事,丧礼的风俗习惯肯定就坏了;三年不搞娱乐活动,快乐祥和的气氛肯定就崩溃了。现在想要废除丧礼和娱乐,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可不敢答应啊!”
高祖皇帝说:“这就是宰予不仁的歪理邪说,他自己都被孔子批评过了,根本不值得再提。朝中官员上奏的章程里说:‘高宗皇帝只是说说空话,并没有什么可以遵循的典范。’我觉得,保持沉默和不作为才是最难的。周公制定的礼制,从那时起,就没有人能够完全遵行了。奏章里说没有可以遵循的典范,这真是太奇怪了!奏章里还说,康王废除了初丧的仪式,提前举行了即位大典。这样一来,不变的法则就出现了缺憾,三年的丧期也缩短了。我认为,穿戴华丽却内心不安,这是先贤们早就告诫过的;丧礼完毕再服丧,这在以前的典籍里也有记载。奏章里说的‘或亏之言’,‘有缺之义’,都严重违背了情理。”
高闾他们说:“我们按照规矩办事,跟着杜预的意见,很多事情都没能如愿。后来我们仔细研究古今,参考大家的意见,确实跟您的旨意相符。我们私下认为,曾子那样一个普通人,七天不吃东西,孔子都认为不合礼法。记载这件事的时候,只写了七天,没写三年,是因为看重他最初孝顺的那份心意。陛下您贵为天子,不吃东西竟然坚持了五天,即使开始进食,三餐也吃不满半碗。我们都非常悲伤惶恐,恨不得肝脑涂地。您亲身实践一天,就足以感化天地,怎么可以穿丧服三年,耽误国家大事呢?圣人制定礼仪,达不到标准的就努力达到,超过标准的就适当降低。希望陛下您能抑制一下过度悲伤的心情,遵循礼仪的规定,这才是我们大家衷心的愿望。”
高祖皇帝说:“恩情深厚,思念自然也就深,虽然不是极致的情感,也是发自内心的。但是曾子的孝心,是古往今来少有的,岂是我今天能评论的呢?奏章里还说‘古代人下葬后就恢复正常生活,不必遵循全部丧礼,这是汉朝和魏晋能够治理好国家的原因’,我认为下葬后就恢复正常生活,那是因为当时社会动乱,权宜之计罢了,根本不是治理国家兴邦安民的好办法。汉朝的强盛,魏晋的兴起,难道是因为简化丧礼,忘记了仁孝吗?你们大臣只抓住一点不放,就以此要求治理国家的要务,这简直是不对的。以前太平盛世的时候,你们大臣总是奏报说天下太平,社会安定,礼乐兴盛,政治清明,百姓安乐,比得上轩辕、唐尧,和虞舜、大禹,汉朝和魏晋之后,根本无法与之相比。可是现在,你们却要强迫我违背我的意愿,让我不超过魏晋的标准。我实在不明白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以前我的母亲,上承接了圣明的君主,下教导了贤明的儿子,只是辅助德政,宣扬教化,顺应时势,使国家安定罢了。现在很多事情刚刚开始,万事开头难,我德行不足,年纪轻轻就继承了皇位。而我的母亲却以正义的规范教导我,以政事来教诲我,处理内外事务,忧虑百姓,使君臣和谐,天下安定。历代以来,哪位皇太后能够与她相比?如果真有可比的,我就听从你们的意见。尧虽然禅让给舜,但舜本身就有圣德,并非依靠尧才成就的。舜去世的时候,天下都悲痛不已,仍然服丧三年。现在母亲的养育之恩,教诲之德,古往今来,没有可以相比的。我既然受到了如此大的恩情,怎么能忍心按照常规办事呢?况且丧期还没过,你们大臣就想让我恢复正常生活。戴着冠冕,穿着礼服,在宗庙行礼;在宫殿设宴,款待各国使臣。想想这些,我实在难以割舍。”
请提供需要翻译的内容。我没有看到任何需要翻译的内容。请您提供文本,我会尽力将其翻译成现代汉语口语,并按照您的要求分段。
高闾他们说:“我们都按照册封的命令办事,遵循以前的规矩,只希望陛下能尽快除去丧服,处理国家大事。至于那些德政方面的事,陛下您圣明英明,又广泛阅读典籍,孝心是您天生的品质,至情至性也是自然而然的,您自己就能权衡古今,这些事情根本用不着我们操心。”
李彪接着说:“现在虽然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但是江南还有不服管的吴国,北方还有不臣服的胡虏,东西两边的少数民族虽然表面上称臣纳贡,但他们的心思还很难揣测。所以我们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高祖皇帝说:“鲁国公穿着丧服去从军,晋文公穿着丧服打败了敌人,这些先圣先贤都没被指责,以前的典籍也允许这样做。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情况,即使穿着粗麻布的丧服也没关系,更何况是现在穿的这种丧服呢?怎么能在这个太平盛世,就想着打仗的事,从而耽误了丧事呢?”
李彪回答说:“以前太伯他父亲去世后,他去了越国,也没丢掉至孝的名声。他心里当然也有牵挂,但这是有原因的。我们恳请陛下您抑制一下对先帝的思念之情,遵从先帝的遗嘱。臣等听说,了解子女没有比父母更了解的,太后娘娘知道陛下孝顺的性子是很难改变的,所以预先准备了金册,明确写明了丧葬礼仪。现在陛下您对先帝的思念如此深厚,确实难以改变,我们这些臣子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高祖皇帝说:“太伯的事,和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我的想法前面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不再重复解释古代的道理了。也有称王的人在除去丧服后才处理政务,完成丧事,如果你们不同意我脱掉丧服,那我就在暗中处理政务,把权力交给宰相。这两件事,就由你们大臣来选择吧。”
明根说:“陛下您的孝心可以比得上高宗皇帝,您的思念之情可以比得上大舜,您穿着丧服表达极度的悲痛,处理政务是为了完成先帝的遗愿,您这是要恢复旷世已久的礼仪,制定一代的典范啊!我们这些臣子如果沉默不语,那政事就会耽搁,为了顺应陛下您孝顺的心意,我们请求您按照您的意愿,穿上丧服吧。”
东阳王丕说:“我和尉元侍奉过五位皇帝,虽然年纪大了,见识也不多,但还是斗胆说说我听到的事情。从圣明时代开始,皇帝驾崩后的三个月内,就必须在西方迎神,在北方驱除邪恶,隆重地举行吉礼。从汉高祖以来,这个规矩就没变过。”
高祖皇帝说:“太尉和国老说的都是前朝的旧例,确实像你们说的那样。但是,治理国家要靠德行,只要施行仁政,百姓自然会归心;如果失去了仁义,即使强求,百姓也不会来。说大祸在三个月内,就要举行吉礼,这实在难以忍受。即使是吉礼之后,也未必需要这样做,更何况是在短短的几旬之内呢?恐怕这是前朝的万分之一的错误,不能作为常规的做法。我在深宫之中,不应该这样。但是,因为大臣们都坚持要这样做,我实在不忍心违抗,所以才反复犹豫,最终悲痛欲绝。” 皇帝于是放声大哭,群臣也都跟着哭泣,然后告辞退出了。
壬午年,皇帝下诏说:“各位公卿多次上奏,依据金册上的遗旨,以及历代的成例,请求在葬礼之后举行吉礼。我仰念皇恩浩荡,悲痛之情难以言表。我想遵循古代的礼制,完成三年的丧服期。但是考虑到各位大臣都表达了自己的想法,现在按照礼制,已经过了虞卒哭(丧礼中的一个阶段),就在这个月二十日开始穿丧服,用葛布代替麻布。既然我已经穿上了丧服,各位公卿就不能独自解除丧服。所以,我从原来的服制上做了一些调整,等级也相应降低了。权衡古今,我根据自己的心情做出了决定。只是将遗旨中‘速除’这一条取消了,大体上表达了臣子对皇帝的哀思。想让百官都知道我的意思,所以才下诏宣示。因为改变了礼制,我的悲痛之情更加深沉了。”
公元465年4月10日,也就是癸亥朔日,在太和庙举行祭祀活动。这天,高祖皇帝和随从们从早到晚都在庙里,一开始只吃素菜,皇帝还悲伤地哭泣,追念先帝,连饭都吃不下。侍中、南平王冯诞等人劝谏他,好长时间他才勉强吃点东西。11日(甲子)上朝后,晚上又哭了一场。
9月10日(丙戎),有关部门上奏,请求选择吉日再进行祭祀。皇帝下诏说:“这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再改动我心里实在难受。恭敬地祭祀并选择吉日,这是古代的规矩。但是现在世人都丢掉了这个规矩的本意,只追求吉日,既违背了恭敬祭祀的本意,又违背了长久思念先帝的心意。现在我宁愿违反礼仪,也要强迫自己,不去占卜吉日了。既然已经到了这天,我哪里还敢违背之前的旨意,和大家的意见相左呢?我只能一心想着先帝,多说一句都会让我更加悲痛。”12日(丁亥),高祖皇帝在庙里过夜。
深夜一点多的时候,皇帝召集诸王、三都的大官、驸马、三公、令仆以下的官员,以及奏事中散以上官员、刺史、镇将,在庙庭里一起哭泣。三公、令仆则进入庙内哭祭。哭祭完毕后,监御令陈列祭祀用的衣服在庙台南边,近侍捧着这些衣服进入庙内,摆放在垩室前面的席子上。侍中、南平王冯诞跪着奏请皇帝更换祭祀的衣服,献上白色的帽子、黑色的朝服、皮革腰带和黑色的鞋子。侍臣们也换上黑色的头巾、白色的单衣、皮革腰带和黑色的鞋子,然后大家一起哭泣,一直哭到13日(乙夜),直到14日(戊子)天亮。
天亮后摆上祭品,奏事中散以上的官员穿着和侍臣一样的衣服,刺史以下官员的衣服不变。高祖皇帝开始祭祀,神部尚书王谌赞祝完毕后,大家一起哭拜,然后退出。有关部门官员的祭祀服装和之前一样。侍中跪着奏请更换祭祀服装,献上白色的帽子、白色的细绢衣服、白色的布做的深衣和麻绳做的鞋子。侍臣们摘下头巾换上幍,其他官员也换上和侍臣一样的衣服,然后再次进入庙中。仪曹尚书游明根进入庙中跪着安慰皇帝,然后回到原位继续哭泣,最后退出。接着,召集太守、外臣以及各部门将领进入庙中哭祭,然后又召集萧赜的使者和其他宾客进入。
到15日(甲夜)四点多的时候,侍御、散骑常侍、司卫监以上的官员进入庙中哭祭,然后退出。皇帝从庙中出来,停下来继续哭泣,过了一会儿才回宫。
十月,太尉司徒王丕上奏说:“我听说太庙已经建成,明堂也完工了,但是祭祀的仪式不能长期耽搁。至于迁移祖庙的那一天,需要由国家的大家族来负责迁移和安放神主。神部尚书王谌只是普通百姓,不适合参与此事。我以前因为是皇室宗亲,负责迁移世祖皇帝的神主。按照先朝的旧例,我不敢不向陛下禀报。” 皇上说:“朕已经听明白了你的奏报,回想往日情景,更是悲痛欲绝。现在按照先帝的旨意,营建寝庙,已经大致完工。先王制定的礼仪,各部门都有自己的职责。迁移祖庙的那一天,迁移和奉安神主,都是太尉你的职责,朕也会亲自参与,不能越过规制,专门委托给大姓人家来做。王谌的职责,只是辅助记录而已。时局变化太快,转眼间就到了服丧期,朕又不能在明堂哭丧,以后我会亲自去祭扫陵墓,表达我的哀思。”
是年,高丽王去世,十二月,皇上发布诏令说:“高丽王琏长期守护着东部边疆,多次进贡,年数已久,勤劳的功德显著。如今他不幸去世,高丽的使者即将到达,朕要为他举行哀悼仪式。古代的礼仪规定,同姓的人在庙里哭丧,异姓的人按照各自的礼仪服丧。现在这种礼仪已经废弃很久了,不能突然恢复,就按照简朴的礼仪,穿白色布衣,在城东为他举行一次隆重的哀悼仪式,以表示对使者的慰问。虽然朕不认识这个人,但也深感惋惜。有关部门要按照诏令做好准备。” 这件事就按照特别的礼仪办理了。
十六年九月辛未,高祖皇帝在文明太后陵的左边哭祭,整整一天哭声不断,临时搭起帐篷作为休息的地方,侍臣们陪着一起哭祭。壬申日,高祖皇帝又因为忌日,在陵墓左边哭祭,悲伤到极点就哭,陪祭的侍臣和前一天一样。皇帝两天没吃东西。癸酉日,早中晚三次,在陵墓前哭拜。晚上住在监玄殿,当夜就撤了营帐。甲戌日,皇帝哭拜辞别陵墓,返回永乐宫。
十九年前,太师冯熙去世了,他还有好几个儿子年纪还很小。当时有人觉得,小孩子守丧的礼节应该比成年人轻一些,认为他们不用穿衰衣,也不用戴孝,更不用系腰麻和垂绖,只需要系个绞带就行了。
这时候,博士孙惠蔚上书皇帝说:“虽然我读过一些古代的书籍,但对这些礼仪的记载了解得并不全面。我结合自身经验,并参考古代礼仪典籍,仔细分析事情的道理,然后推断出合理的制度。我认为,小孩子守丧的礼节,以及冠服制度,确实应该比成年人简单一些,但衰麻之类的丧服,大体上还是差不多的。《玉藻》里有两段话可以说明这一点,上面写着:‘童子之节,锦绅并纽。’锦指的是大带,既有佩觿的皮带,也有锦带,这说明即使小孩子年纪小,也已经佩带两种带子了。既然吉服如此,那么丧服中的腰绖也应该存在。书中还说:‘童子无缌服。’郑玄注解释说:‘虽然不穿缌服,但还是免不了穿深衣。’这就说明小孩子是可以穿裳的,只是上下衣裳的款式略有不同。而且深衣的样式,大人小孩都穿。既然小孩子穿缌服可以免穿深衣,那么在应该穿斩衰的情况下,反而不穿裳,这说不通啊!我以前也听老师说过,小孩子平时穿的衣服跟深衣差不多,穿衰衣时,也可能借鉴了深衣的样式。但是典籍里没有明确的记载,所以我也不敢妄下结论。书上还说:‘听事则不麻。’这就说明,如果不用去办事,就要戴孝。注解里说:‘不去办事就不戴麻。’这说明,族人去世,小孩子如果要去办事,就要戴孝,办事的时候戴孝不方便,所以暂时可以摘掉。去办事的时候不戴麻,不去办事的时候就戴孝。如果说小孩子本来就不戴麻,那么《礼记》里说的腰绖、首绖,不管去不去办事,都缺了这两样,只说不用戴麻,这说明丧服不齐全,怎么能说‘听事则不麻’呢?根据这些分析,小孩子戴孝是明确的。再说,小孩子不用拄杖、不用庐居的礼节,从道理上讲,比成年人更简便;不用穿裳、不用戴孝的制度,我还没见过这样的说法。
我还私下揣摩了一下,小孩子不穿裳的记载,可能是根据当时的情况说的。大概是说小孩子年纪还小,还没去外傅那里学习,出门不跟族人来往,在家就侍奉长辈,在父母面前进食,在父母的怀抱中长大,所以允许他们不穿裳,方便行动。但是,如果孩子已经到了学习的年纪,快要冠礼了,年纪在十七八岁左右,已经跟成年人差不多了,接受了成均馆的教育,在学校里学习,在孔子的门下学习,在曾子的家里学习,却只穿一件遮体的衣服,没有下裳,我觉得这不太合适。再说,女子没出嫁,二十岁行笄礼,参加祭祀活动,端酒浆,在庙堂里帮忙,在祭祀时表现得非常恭敬,她们的礼服肯定也是齐全的。以此类推,男女即使年纪小,也应该穿裳。只是男女未冠,礼仪上有所区别,女子未出嫁,衣服款式跟成年人不同。没有明确名称的衣服,礼仪典籍里记载很少。小孩子虽然不能当家,但如果按成年人的标准来看,也应该允许他们穿缌服戴孝。轻丧还戴孝,重丧反而不戴麻,这是轻重倒置,违背了礼仪的本意,这就是我深深怀疑的地方。衰衣旁边有衣襟,用来遮住衣裳的边缘,如果没穿裳,衣襟就成了摆设,如果去掉衣襟,衰衣就不完整了。假设有齐斩之丧,就让童男童女只穿没有衣襟的衰衣,去掉裳和绖,这种做法肯定是不合礼仪的,这一点也很清楚。如果自己都不遵守,却要制定这种制度来约束别人,这就是违反制度来立法,用制度来误导别人。宽容地对待礼仪,事情的道理就会不一样。”皇帝下令采纳了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