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琛,字思伯,是中山毋极人,是汉朝太保甄邯的后代。他爸爸甄凝,在州里当主簿。甄琛从小就聪明好学,不过在家的时候,跟兄弟们玩闹,不太讲究规矩礼法。他挺喜欢读经史子集的,写文章也很有一套,可惜长得不太好看,也没什么风度。后来考中了秀才。

到了京城好几年,他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下棋,甚至整夜整夜地不睡觉。他身边伺候的奴仆总是要给他拿着蜡烛,有时候奴仆困得睡着了,甄琛就狠狠地打他。这种情况发生过不止一次。后来,那个奴仆实在受不了了,就对甄琛说:“您离开父母,来京城做官。要是为了读书点灯,我不敢有怨言,可您却日夜不停地下棋,这哪里像是来京城做官的样子?还动不动就打我,这也太不讲理了吧!”甄琛听了之后,心里很惭愧,于是就向许叡、李彪借书学习,眼界也开阔了不少。

太和年间初期,甄琛被任命为中书博士,后来升迁为谏议大夫,他经常向皇帝进言,也得到了高祖皇帝的赏识。之后又升任通直散骑侍郎,然后外放到本州担任征北府长史,后来又担任本州阳平王颐卫军府长史。世宗皇帝即位后,任命甄琛为中散大夫,同时兼任御史中尉,后来又升任通直散骑常侍,仍然兼任中尉。甄琛上了一份奏章,内容如下:

老天爷跟天地一样伟大,施恩泽,救济百姓,是老百姓的父母官。所以,要是哪年庄稼歉收了,皇帝就要为老百姓祈祷。老天爷给的好处,皇帝就顺应它;山川里的宝贝,皇帝就开发利用它。只要对老百姓有利,皇帝就算累坏自己也无所谓。要是有人囤积居奇,那就是拿来救济灾民的。你看《月令》里就说了:“山林沼泽里,谁要是能采摘野菜、捕猎禽兽,都是由专门的人教导的;要是互相抢夺资源,那是死罪!” 这说明引导老百姓,而不是禁止他们,让大家互相帮助,资源流通起来。虽然《周礼》里对山川河流的开发利用有限制,但那是为了防止资源枯竭,必须按时按量地取用。这种保护措施虽然是国家行为,但最终目的还是为了保护老百姓。

一家之主,要恩泽子孙后代;一个国家的君主,要恩泽天下百姓;都是为了好好养育他们,让国家富强起来。从来没听说过,当父母的住着豪宅,却对儿女吝啬一点盐巴酱油;国家富裕,却斤斤计较每一件东西。现在老天爷让老百姓自己生产食盐,国家也保护老百姓的利益,要是还从中获利,那就像一个人只顾自己富裕,不管四肢一样。再说,天下老百姓每年都要上贡粮食和布匹,全国的资源都供养着一个人;国家军队和政府的开支,也都来自百姓。皇帝又怎么会担心穷呢,还至于去禁止一个小池塘的盐产呢?

古代那些厉害的帝王啊,总是把老百姓放在心上,想方设法地帮助他们。比如,遇到水旱灾害就及时救济,没房子住就给他们盖房子,教他们种地解决温饱问题,教他们缝衣服解决衣着问题。你看《诗经》里就写着“教之诲之,饮之食之”,都是为了好好照顾老百姓,为他们谋福利的。

我这个人见识短浅,理解能力也不强,每当我看到古代帝王爱民如子的事迹,再看看后来那些加重赋税的记载,就忍不住感叹古代帝王的胸襟广阔,而现在的情况实在太小家子气了。现在这些坏毛病一代代传下来,还坚持收取关卡的税;咱们魏国地大物博,却只收取粮食和布帛的贡赋。这样一来,远方的人听说后,没有不称赞我们魏国的好政策的。古时候,亶父因为放弃珍宝而得到百姓拥护,而硕鼠因为贪财而失去民心。帝王的责任,应该高尚伟大啊;魏国的简易税收,好处真是深远啊!俗话说,吝啬藏私是官员的福气,施恩惠却难免成为君王的祸患。连国库里的东西,不拿出来救济百姓都可能招致灾祸,更何况是百姓能获得的利益,又怎么可以吝啬呢?再说,真正会理财的人,是把财富藏在百姓心里,而不是藏在国库里。财富藏在百姓心里,百姓高兴,君主也富裕;财富藏在国库里,国家怨声载道,百姓贫穷。国家怨声载道,说明教化出了问题;百姓贫穷,君主也什么都得不到。所以我建议,取消盐的专卖,让它的好处惠及远方,按照《周礼》的规定设立川衡制度,只负责监督管理就可以了。

圣上说:“百姓的利益就在这里,你的建议很深刻,交给八座大臣讨论一下,看看可行不可行,再向朕汇报。”

司徒、尚书令、彭城王勰,还有尚书邢峦他们一起上奏说:琛上交的方案,内容很丰富,也很全面,没什么可挑剔的。但是,担心光说不练假把式,说得头头是道,真要实行起来却办不成事,所以才迟迟没有决定,觉得不太可行。我们觉得啊,古代那些治理国家有方的人,都会找到正确的方向,明白深远的道理,从而拯救天下,顺应时代发展。他们希望国家既不浪费过度,也不至于过于节俭而导致贫困,劳役和供养要适度,做到恰到好处,节约资源,做到可持续发展。要是做不到这些,要君主还有什么用?如果只是任凭百姓自生自灭,像牲畜一样,那人和万物还有什么区别呢?

自从有了大道,恩惠就产生了,下对上效忠,上对下施恩,上下和谐相处。但是,恩惠既然已经施行了,要想办法救济百姓的办法就更多了,总担心国家财富不足以惠及百姓,恩泽不足以遍及民众。所以想方设法地了解民情,制定法律来实现自己的愿望。于是就从山川中取得资源,减轻百姓的贡赋;在关口和市场设立税收,增加国家的储备。收取这些东西,并不是为了自己谋利;把这些东西再分发出去,也不是为了自己。这叫做汇集天地的资源,惠及天下的百姓,利用自然界的富饶,救济自然界的贫困。从商人那里征收物资用于战争,从百姓那里征收赋税供养军队和国家,取用都有其道理。禁止这些湖泊池塘被大官垄断;收取这些丝绸布匹,也不是为了后宫享用。既然获利不在自己,彼此道理相同,就像积聚起来再散出去一样,还有什么好吝啬的呢?再说,税收的本意,是为了满足一些必要的需求,目的是为了帮助百姓,而不是为了积累财富。不然的话,古代那些君子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所以后来的经史典籍都没有更改过。因此,前朝商议后,大小事情都根据实际情况处理,恢复了盐禁。但是自从实行以来,主管部门多有懈怠,收支方面,很多事情都不符合规定,导致百姓怨声载道,商人议论纷纷。这是因为执行的人没有方法,而不是制定政策的人错了。以至于朝廷明察秋毫,了解了其中的情况,现在要废除它,担心违背了之前的旨意。一改再改,法令像下棋一样反复无常,讨论事情的轻重缓急,应该按照之前的模式来。

圣旨说:盐税,自古以来就是通行的制度,但是兴办制度,利国利民,各个朝代也不尽相同,只要能够使百姓富裕,社会风气好转,就应该这样做。琛的奏章,确实是辅助治理国家的,可以采纳他的建议,使公私都能受益,财源滚滚。尚书严制定了禁止豪强势力的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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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命令甄琛参与八座会议商议政事。后来甄琛升任中尉,常侍的职位不变。之后又升任侍中,兼领中尉。甄琛总是低着头,畏畏缩缩的,不敢去纠正那些权贵,他弹劾治罪的人,大多都是些小官小吏。

当时赵修很受宠信,甄琛就一心一意地巴结他。甄琛的父亲甄凝是中散大夫,弟弟甄僧林是本州别驾,都是托赵修的关系才升迁的。等到赵修的奸诈行为败露,理应被逮捕审问,这才揭发他的罪行。等到监斩赵修行刑的时候,甄琛还表现得很悲伤惋惜的样子。但是他又跟别人说:“赵修这小子,就像一头土牛一样,皮糙肉厚,打也打不死。”很多有识之士都认为甄琛的做法不对。

赵修死后的第二天,甄琛和黄门郎李凭因为与赵修朋党被召到尚书省,尚书元英、邢峦等人追究他们与赵修相互勾结的情况。有一次甄琛升官,宾客都来祝贺,邢峦却很晚才到,甄琛就笑着对邢峦说:“你跑到哪里去养蛆虫了,今天晚上才来?”虽然是句玩笑话,但邢峦还是变了脸色,心里很生气。

这次事件,大家都互相揭发对方的罪行。司徒公、录尚书、北海王详等人上奏说:“臣等听说,党同伐异自古以来就被视为祸患;对于政治上的忌讳,即使是受宠的人,也必须严惩,这都是为了维护天下大义,保全国家长治久安的根本。恳请陛下,继承先帝的遗志,明察暗访,恩断情绝,革新法纪,使国家大政更加辉煌,宏图大业得以永续。

现在侍中、领御史中尉甄琛,身居要职,负责纠察百官,却对风气不正、贪污腐败视而不见,本就应该受到弹劾,更何况赵修骄横跋扈,恶名远扬,贪赃枉法,朝野上下都恨得牙痒痒。而甄琛却从未上奏弹劾,反而与赵修来往密切,互相勾结,形成朋党,影响到朝野内外。他让自己的平民父亲,一下子升到正四品官;让七品官的弟弟,一下子升了三级。这有违先帝的选官制度,玷污了圣明的官场。他又与武卫将军、黄门郎李凭互相勾结,李凭的哥哥被封官,甄琛明知却不说。等到赵修的罪行败露,才去弹劾。赵修活着的时候,他就依附赵修;赵修死了,他又落井下石,把扳倒赵修的功劳据为己有,欺骗朝廷,蒙蔽百官,其卑鄙狡诈,到了极点。他不忠不实,理应贬黜。

我们依据律法,判处甄琛徒刑,请求免去他的官职。他的父亲甄凝担任中散大夫,这本来就是越级提拔,即使是皇族帝孙,也没有这样的先例,他根本不符合资格,请求收回他的官职。李凭与赵修朋党,相互依附,交往不符合常规,有时早晚都去拜访,有时吉凶大事都去参与;甚至亲自拜见赵修的父母,他的妻子也去拜见赵修的儿子,每当家里有事,一定先去求赵修帮忙。这玷污了皇家的风气,败坏了国家的法度,如果不对此进行纠正,将如何肃清阿谀奉承之风,奖励忠诚正直之士!请求免去李凭的官职,以整饬风纪。”皇上准奏。甄琛于是被免职回原籍,和他一起被罢官或处死的有三十多人。

一开始,刘琛因为父母年事已高,经常请求朝廷让自己解官回家侍奉父母。所以高祖皇帝就让他做了本州的长史。等到他官位显赫了,就不再请求回家了,直到现在才回去尽孝。几年后,他母亲去世了。他母亲是钜鹿曹氏,为人非常孝顺。他母亲去世后,刘琛在奔丧的路上,即使路途超过一百里,每当得到鱼肉蔬菜水果等好的东西,他都会让仆人赶紧送给他母亲,自己才会吃。母亲的丧期还没过,父亲又去世了。刘琛在父母的墓地里亲手种上了松柏,即使隆冬时节,也亲自背着土挖水。乡里长者都很同情他,都来帮忙。十几年后,坟墓修好了,树木也长大了。他和弟弟刘僧林约定要一起生活,直到终老。他专心致志地打理家业,亲自耕种田地,有时也用鹰犬打猎来娱乐自己。朝廷有大事,他还经常上表陈情。

过了很久,他又被任命为散骑常侍、领给事黄门侍郎、定州大中正。皇上对他非常亲近宠爱,把宫廷里的许多事情都交给他处理,让他参与尚书台的政务,也让他参与到皇帝的密谋之中。刘琛在高祖皇帝时期,还兼任主客郎,曾经迎接和送别萧赜派到彭城的使者刘缵。刘琛很欣赏刘缵的仪表和才能,经常赞叹他。刘缵的儿子刘晰当过朐山戍主。刘晰死后,他的家人来到洛阳。刘晰有个女儿,不到二十岁,而刘琛当时已经六十多岁了,他竟然娶了刘晰的女儿为妻。结婚那天,朝廷还下诏赐予婚宴的费用,刘琛对此非常高兴,后来世宗皇帝还因此取笑过他。卢昶在朐山战败后,朝廷还派刘琛快马加鞭地赶去进行调查核实。

好家伙,这奏章写得,够长!咱一句一句地来,慢慢掰扯。

首先,他被任命为河南尹,还加了个平南将军的头衔,黄门侍郎、中书舍人啥的,职位没变。然后他就上了一份奏章,开头就引用了《诗经》里的话:“《诗》称‘京邑翼翼,四方是则’者”,意思就是说,京城啊,那是全国的根本,安危全系于此,必须得治理好。

接着他说,以前在代都的时候,盗贼很多,太武帝亲自下令,广设各种官职,从里长到五等散官,只要有能力的都能当。还派了很多兵,给他们撑腰,这才把盗贼给压了下去。现在迁都到这儿了,地盘大了,全国各地的人都来,比以前代都复杂多了,五花八门的人都有,管理起来太难了,盗贼横行,抢劫不断。

这都是因为城里各个坊混杂在一起,管理不精细,那些当官的又软弱无能,根本管不好。他打了个比方:要砍坚硬的木头,就得用好工具。现在河南郡就像皇上您眼里的那棵坚硬的木头,根枝错综复杂,乱七八糟的。而六部里尉,就是砍这木头的利器,要是这利器不锋利,根本砍不动。现在选的河南尹不行,里尉也像钝刀子,想让京城干净,根本不可能。

里正这官儿,才四品,职位低,责任大,都是些没啥本事的人,得过且过,根本管不好,所以盗贼才猖狂,各种赋税也收不上来。边远小县,管辖的人家也就一百来户,官职都至少是将军。可京城这些坊,大的有上千户,甚至五百户,里面住的都是达官贵人,权贵亲戚,还有那些有钱有势的恶霸,以及他们的爪牙,住的都是高墙大院,根本不敢去查。

还有那些江湖上的亡命之徒,跟权贵勾结,拉帮结派,暗地里抢劫,这比边远小县难管多了。现在难的管了,容易的不管,这根本不行啊。皇上您立法,要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该改就改,这是明君应该做的。以前定的官职品级,不用一定照搬,先试试看,不行再改。现在那些闲职,还允许兼职,更何况这些重要的职位,难道不能选些有能力的人来管吗?

所以他建议,从武官里挑选八品以下,能力强的,让他们兼任里尉,按原来的俸禄发工资;级别高的管六部尉,中等的管经途尉,低的管里正。不行的话,就提高里尉的品级,从低品级的官员里选拔那些有能力的来当。这样,就有监督的人了,京城就能干净了。

皇上说,里正可以升到勋品,经途尉从九品,六部尉正九品,从各部门选拔人才就行,干嘛非得是武官?然后他又建议,用羽林军在城里巡逻,查处盗贼。这样一来,京城就变得太平了,一直到现在都是这样。

他升职了,当上了太子少保,还是原来的黄门侍郎。后来大将军高肇去攻打蜀地,就派他当使持节、假抚军将军,带着四万步骑兵当先锋,统领大军。到了梁州的獠亭,正赶上世宗皇帝驾崩了,于是就班师回朝。高肇死了以后,因为大家都觉得他和高肇关系密切,不适合再参与朝政,所以把他外放到营州当刺史,还加了个安北将军的头衔。一年多以后,由光禄大夫李思穆接替了他,那时候他已经六十五岁了。他就先在中山停了下来,过了一段时间才去洛阳。

接着,他又被任命为镇西将军、凉州刺史,朝廷还是觉得他和高氏关系太近,不想让他在京城里待着。没过多久,他又被征召回朝,拜为太常卿,但是仍然保留着镇西将军的职位,又外放到徐州当刺史。等到他进宫向肃宗皇帝辞行的时候,他以年老为由推辞,结果皇帝下诏让他当吏部尚书,将军的职位也保留着。没过多久,他又被任命为征北将军、定州刺史,穿着锦绣衣服,白天出来游玩,名声大噪,大家都夸他。他治理地方很严格细致,口碑非常好。

崔光辞去了司徒的职位,他跟崔光写信,表面上看起来是互相谦让,实际上是在互相逢迎。崔光也看懂了他的意思,回信里对他大加赞赏,讨好他。后来他又被征召回朝,当上了车骑将军、特进,还被任命为侍中。因为他年纪大了,皇帝还赏赐给他御府的拐杖,让他上朝的时候拄着拐杖出入。

甄崇在正光五年冬天去世了。朝廷下令赐给他东园秘器、一套朝服、一件衣服、十万钱、七百匹布、三百斤蜡烛。追赠他司徒公、尚书左仆射的官职,并加赐后部鼓吹的仪仗。太常寺商议给他谥号“文穆”。

吏部郎中袁翻上奏说:“根据《礼记》的规定,谥号是根据死者的行为来定的,称号是根据死者的功劳来定的,车服是根据死者的官位来定的。所以品行高尚的人得到好的谥号,品行低劣的人得到差的谥号。品行是靠自己积累的,名声是别人给定的,所以要等到人死后才确定谥号。这样做是为了总结他们生前的好坏,以此来劝诫后人;即使人死了,也要让他们的名声永远流传下去。凡是去世的大臣,都要先报告大鸿胪寺,然后转报本郡的大中正,详细记载他们的行为和功过,大中正再将记载呈报给公府,公府再交给太常寺的博士评议,然后将谥号上报朝廷。如果谥号不符合规定,博士就要承担责任,就像选举官员不按实际情况办事一样。如果行为记载不真实,大中正就要承担责任,就像博士一样。自古以来,帝王们都非常重视谥号的确定,把它看作是褒贬官员的依据。

现在这些行为记载,都是出自死者家属之手,让臣子自己来描述君主的行为,根本没有人去评判是非。臣子们为了抬高他们的君主,即使君主的功绩不高、品行不美,也会极尽溢美之词,根本没有限制。看看这些记载,简直是把周公和孔子并列,把伊尹和颜回相提并论;但论及谥号,即使是文治武功兼备的人,也未必能得到好的谥号。然而现在的博士和古代不一样,他们只会照搬行为记载,还会先去询问家属的意见,臣子要求什么,他们就议定什么,根本不去斟酌取舍,商量是非。因此,所加的谥号和一般的官阶没什么区别,都用最好的词来形容,根本没有贬低的称号,礼官的失职,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看看甄司徒的行为记载,说他道德高尚,可以与圣人相比,功名显赫,可以和大贤相比,‘文穆’这个谥号,怎么够得上呢?但是最近赠谥号,都比较隆重,像甄琛这样的人,没有一个不得到谥号的。我认为应该根据《谥法》‘慈惠爱民曰孝’的规定,应该谥号为孝穆公。从今以后,要明确规定太常寺和司徒府,如果行为记载像这样,言辞浮夸,没有节制,都要进行裁减,不准接受。必须根据人的实际情况来确定谥号,不能过分拔高。如果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要交给法司处罚。”大家同意了这个意见。

甄琛的祖父甄载,肃宗亲自送葬,下车步行,穿着丧服哭祭,还派舍人去安慰他的儿子们。甄琛为人轻率简易,喜欢开玩笑,所以名望不高。但他为人精明,办事能力强,在官场上清廉正直。高祖和世宗都赏识他,肃宗更是以师长的礼仪待他。他写的文章,粗糙琐碎,没有大格局,但有时也有一些道理,《磔四声》、《姓族废兴》、《会通缁素三论》以及《家诲》二十篇,《笃学文》一卷,在当时比较流行。

琛的儿子侃,字道正,做过郡功曹,后来升任秘书郎。这人性格阴险狡诈,经常和盗贼来往。有一次跟着他爹在京城,晚上喝多了酒,还寻花问柳,住在洛水亭的驿站里,还殴打驿站主人,结果被司州告发,关进了州狱。琛为此感到非常丢脸和后悔。当时广平王怀在当地做官,之前跟琛关系不好,想抓住这个机会好好治治他。琛赶紧托人向朝廷报告,世宗皇帝就派了一个叫吴仲安的白衣使者去给广平王下令,让他宽大处理,可广平王坚持要严惩,过了很久才得到特赦放出来。从那以后,侃就消沉了,最后郁郁寡欢死在家中。

侃的弟弟楷,字德方,有点文化,也懂一些官场上的事。太平年间,他上书献上了十二篇《高祖颂》,虽然大部分内容没被记载下来,但皇帝还是下旨嘉奖了他。他父亲琛就趁机请求朝廷让他当秘书郎。后来世宗皇帝驾崩还没下葬,楷跟河南尹丞张普惠等人一起喝酒玩乐,结果被免了官。后来任城王澄当了司徒,就把他招来当功曹参军。慢慢地升迁到尚书仪曹郎,当时在官场上还算有点名气。

肃宗末年,定州刺史、广阳王渊被朝廷召回京城。那时候楷正在家守孝,渊临走的时候,还把楷叫来兼任长史,让他负责州里的事情。没多久,鲜于修礼、毛普贤等人就带着北镇的流民在州城西北的左人城起义造反,到处烧杀抢掠,直逼州城。州城里之前已经有燕、恒、云三州的难民避难,都住在城里的市场附近,搭起了简陋的草棚。鲜于修礼等人声称要收编这些难民,一起行动。眼看外敌就要打进来了,楷担心城内会有内应,看到百姓人心惶惶,怕出乱子,就先下手为强,把城里一些比较强悍的人杀了,以此震慑外敌,稳定城里百姓军心。等到刺史元冏、大都督杨津等人赶到后,楷才回家。后来鲜于修礼等人因为楷杀了北方的百姓怀恨在心,竟然挖了他父亲的坟墓,把棺材抬着在城里游行示众,以此报复。

孝庄皇帝时期,楷被征召为中书侍郎。尔朱荣死后,皇帝认为他能够领导乡里抵抗叛乱,就让他试任常山太守,还赏赐了他二百匹绢。到出帝时期,他被任命为征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后来又升迁为卫将军、右光禄大夫。齐文襄王又让他当仪同府谘议参军。天平四年,楷去世,享年四十六岁,朝廷追赠他骠骑将军、秘书监、沧州刺史的官职。

楷弟,名叫宽,字仁规。他一开始是员外散骑侍郎、本州别驾,后来慢慢升迁到太尉从事中郎、治书侍御史。武定年间初期,他因为生病辞官回乡,最后在家去世了。

他弟弟僧林,也在家乡去世了。

琛的弟弟密,字叔雍。为人清廉谨慎,欲望很少,还读了不少书。太和年间,他被朝廷任命为奉朝请。密很讨厌世俗的贪婪和争斗,不屑于追求荣华富贵,他还写过一篇《风赋》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后来他参与了中山王英的军事行动。中山王在钟离战败撤退,乡里人苏良被贼人抓走了,密用尽了自己的积蓄把苏良赎了回来。苏良回家后,想拿出全部家当报答密,但密全都拒绝了,对苏良说:“我当时救你,本来就不是为了钱财,又怎么会想着让你报答呢?”

他后来担任太尉铠曹,又升迁为国子博士。肃宗末年,他官至通直散骑常侍、冠军将军。当时贼帅葛荣侵扰河北,裴衍、源子邕战败身亡,人心惶惶,朝廷就派密担任相州行台,去支援守卫邺城。庄帝因为密保全了邺城的功劳,赏赐他安市县开国子的爵位,食邑三百户。他又升迁为平东将军、光禄大夫,兼任廷尉少卿,不久又升迁为征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孝静初年,他担任车骑将军、廷尉卿,在任上以正直清廉著称。后来外放担任北徐州刺史,将军的职位依旧保留。兴和四年去世。死后被追赠为骠骑将军、仪同三司、瀛州刺史,谥号靖。

他的长子俭,字元恭,官至前将军、太中大夫,后来去世了。

俭的弟弟颐,很有才学,也英年早逝。

张琛,字伯业,他家祖上可是有来头的。他爷爷张珍,字文表,曾经是慕容宝手下的度支尚书。他爷爷那会儿,北魏太祖拓跋珪平定了中山,他家就跟着入了魏国。他爸爸张感在魏世祖拓跋晃时期,当上了中书侍郎,后来还当过关右慰劳大使,凉州刺史,死后还追赠了官职,谥号穆。张琛这个人呢,挺喜欢读书的,还很有风骨,跟当时有名望的人都来往。后来,他当上了奉朝请,一步步升迁,做到任城王镇北府骑兵参军,还兼任魏昌县令,老百姓都很喜欢他。之后又当了北中府司马,后来做了乐陵太守。可他在乐陵当官的时候,收受了不少贿赂,听说御史要来查他,竟然直接逃跑了!结果被革职,没多久就死了。后来,魏孝文帝时期,他又被追赠了好几个官职。

他叔叔张感,字崇仁,能力很强,但没怎么当过官。他儿子张宣轨,从小就没了父亲,但他很孝顺母亲,名声很好。他当过郡功曹、州主簿,后来也当上了奉朝请,还做过冀州、相州、定州的官,最后当上了员外散骑常侍,还做过相州抚军府司马。张宣轨为人比较爽快,花钱大方,乐于助人。葛荣造反的时候,他跟刺史李神一起死守城池,立下了不少功劳,后来还被封了中山公。可惜,后来因为犯了事,在邺城被杀了。他还有一个儿子叫张子瑜。

张琛的堂弟张元宾,在太和十六年当上了奉朝请,后来又升了官,做到给事中。正光年间,他当上了中坚将军、射声校尉,永安三年去世。后来,他外甥高敖曹贵达给他上表请求追赠官职,追赠他为抚军将军、瀛州刺史。张元宾的儿子张辨,在魏孝文帝时期,当过司徒行参军。

最后再来说说高聪,字僧智,他是渤海蓚人。他曾祖高轨跟着慕容德去了青州,后来就住在北海的剧县。他父亲高法昂是刘宋车骑将军王玄谟的外甥。高聪小时候跟着王玄谟打仗,靠军功做到员外郎,可惜英年早逝。

聪从小就没了母亲,是祖母王氏把他拉扯大的。后来大军攻占了东阳,聪搬到了平城,和蒋少游一起当了云中地区的兵户,生活非常穷困,什么苦都吃过。他的族祖允把他当亲孙子一样看待,给了他很多接济。聪广泛阅读经史典籍,很有文采,允很欣赏他,经常夸奖他,还向朝廷推荐他,说:“青州的蒋少游和我的孙子僧智,虽然年纪轻轻,但都有很好的文才。” 就这样,他和少游一起被任命为中书博士。十年后,他升迁为侍郎,又以侍郎的身份担任高阳王雍的老师,逐渐得到了高祖皇帝的赏识。

太和十七年,他又兼任员外散骑常侍,出使萧昭业。高祖皇帝定都洛阳后,下诏书召回聪等人,诏书里说:“之前在河阳下令给你们,又到达洛阳,巡视旧有的基业,我一直念念不忘,本来想先修缮它,然后再出兵征讨。况且齐国的皇帝刚刚去世,趁着他们内部混乱,乘虚而入,这是君子所不为的。所以,我停止了之前的计划,等待时机,暂时停止了战争,把三川地区作为根据地,准备定都成周,永远巩固皇室的基业。现在我再写一封诏书,代替之前的诏书,你们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处理,好好辅佐朝廷,不要辜负我的期望。”聪出使回来后,升迁为通直散骑常侍,兼任太府少卿,后来又兼任太子左率。

聪虽然略懂一些骑射,却自认为是将才。高祖皇帝一心想要南征,专门向王肃咨询军事。聪托王肃向高祖推荐自己,希望能担任偏将,效力朝廷。王肃把这件事告诉了高祖皇帝。于是高祖皇帝任命聪为辅国将军,统领两千兵马,和刘藻、傅永、成道益、任莫问一起接受王肃的节制,共同救援涡阳。但是聪性格急躁胆小,缺乏威望,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毫无军纪。等到和敌人交战时,竟然望风而逃,大败而归。他和刘藻等人一起被囚禁在悬瓠。高祖皇帝赦免了他们的死罪,把他们流放到平州为平民。 走到瀛州的时候,正赶上刺史王质抓到一只白兔要进献给朝廷,就托聪写奏表。高祖皇帝看到奏表后,问王肃:“朕手下怎么还有这样的文才,朕竟然不知道?”王肃说:“前些日子高聪北迁,这篇文章可能是他写的。”高祖皇帝恍然大悟:“一定是这样,朕怎么会有这样的疏忽呢?”

话说世宗皇帝刚登基那会儿,高聪偷偷地又跑回京城了。其实,当时那六位辅政大臣被罢免,都是高聪在背后搞的鬼。世宗亲政后,提拔高聪当了给事黄门侍郎,还加了个辅国将军的官衔。后来,他又升迁为散骑常侍,黄门侍郎的职位也保留着。

有一次,世宗皇帝到邺城去,回程在河内怀界的时候,亲自射箭,射程达到了一里五十多步。当时,侍中高显等人就拍马屁说:“皇上您这箭术真是神乎其技啊!射箭的距离远超常人,简直就是神箭手!这威风凛凛的样子,足以震慑宵小,平定天下!这么伟大的事迹,必须得记录下来,咱们刻个碑铭在射箭场,永远流传后世!” 世宗皇帝却说:“这不过是小儿科的玩意儿,有什么值得夸耀后世的?你们这些近臣居然也跟着起哄,真是让人无语,那就按你们说的办吧!” 于是,就在射箭的地方刻了碑,碑文还是高聪写的。

赵修当时很受宠,高聪就巴结他。后来,皇帝下诏追赠赵修的父亲,碑文也是高聪写的,他俩关系好到可以同乘一辆车,一起去看碑刻。高聪每次见到赵修,都毕恭毕敬地迎接送别。他还给赵修写奏章,分析当时的局势,教他如何保住自己的地位,两人关系非常亲密。赵修死后,甄琛、李凭都被罢官,高聪也因此非常害怕,担心自己会受到牵连。但他之前一直巴结着高肇,所以最终保全了自己,这还得感谢高肇。赵修当权时,高聪对他百般讨好,可赵修一死,高聪就立马翻脸不认人,各种诋毁他。

后来,茹皓得宠,高聪又开始巴结他,两人经常在一起说说笑笑,关系非常亲密,公事私事都互相托付。高聪还经常夸茹皓聪明能干,比赵修强多了。他还帮茹皓向皇帝请求,把青州镇下治中公廨改成茹皓的私宅,又请求赐给他几十顷水田,皇帝都答应了。等茹皓被杀后,高聪还觉得他死得太晚了!高聪这个人,对人情义薄如纸,就是这样。

高显被任命为护军,聪也兼任这个职位。当时高显兄弟怀疑高聪在背后搞鬼,就四处打探。高聪兼任护军十多个月,出入宫廷要害部门,说话很直接,从不考虑长远后果。他仗着权势,沉迷声色,收受贿赂的事,远近皆知。中尉崔亮了解到这件事的苗头,就当面指责高聪的罪行,世宗皇帝于是把高聪外放,任命他为平北将军、并州刺史。高聪很会察言观色,知道高肇对他有意见,就小心谨慎地侍奉他,高肇反而像以前一样待他。

高聪在并州待了几年,很多事情都不按规矩办事,又和太原太守王椿闹翻了。于是,朝廷的大使和御史又上奏弹劾他。高肇总是因为和高聪的宗族关系而从中庇护,所以这些事都被压了下来。世宗皇帝快要驾崩的时候,任命高聪为散骑常侍、平北将军。

肃宗皇帝即位后,因为高聪一向依附高肇,就把他外放到幽州做刺史,将军的职位不变。不久,因为被认为是高肇一党,他和王世义、高绰、李宪、崔楷、兰氛一起,被中尉元匡弹劾。灵太后却特别赦免了他们。高聪于是被停职在家,与外界断绝来往,只顾着修建花园和果园,沉迷于声色享乐。过了很久,他又被任命为光禄大夫,加封安北将军。高聪心里一直想当中书令,然后出任青州刺史,但这个愿望最终没有实现。正光元年夏天,他去世了,享年六十九岁。灵太后听说他生病了,还派人去问候,高聪对着使者哭泣不止。等到听说他去世的消息,灵太后非常悲伤,说:“朕福薄啊,大臣又死了。何况他和我父亲一起南征,经历了战乱的艰辛,实在令人感念。”灵太后赐予他三百匹布帛和一车冰。追赠他抚军将军、青州刺史的官职,谥号为“献”。

高聪有十多个歌妓,他的儿子们,不管有没有儿子,都登记为妾,以此来讨好他。高聪生病的时候,不希望别人得到这些歌妓,就命令她们烧掉手指,吞下炭火,出家当尼姑。高聪写过二十卷文章,另外还有别的文集。

他的儿子高长云,字彦鸿。起初担任秘书郎、太尉主簿,后来逐渐升迁为辅国将军、中散大夫。建义初年,在河阴被杀害。追赠安东将军、兖州刺史。

长云,字彦甫,他弟弟是叔山。他一开始在司徒府当个参军,后来慢慢升官,做到宁朔将军、越骑校尉。去世后,朝廷追赠他太常少卿的官职。

说起来,甄琛这个人啊,因为他擅长写文章,很早就出名了,在三个朝代都得到重用,最后官位很高,很受尊敬。高聪和他的才能也得到认可,名声和地位都很显赫。可是,他们走的路虽然不一样,结果却都走向了失败的道路,真是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