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玄,字子真,是河北涿县人。他曾祖父卢谌,是晋朝司空刘琨的幕僚;他祖父卢偃和父亲卢邈,都在慕容氏政权当过郡太守,都以儒雅闻名。公元404年,朝廷招募有才学的儒士,卢玄被排在第一位,被授予中书博士的官职。司徒崔浩是卢玄的姐夫,每次和卢玄说话,都会感叹说:“和你聊天,让我更加怀念古代的那些贤士啊!”崔浩一心想整顿社会风气,严格区分不同家族的地位。卢玄劝他说:“搞改革创新,都有它合适的时候,愿意干这事的人,又有几个呢?最好还是仔细考虑考虑。”崔浩当时虽然没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听卢玄的,后来崔浩失败,多少也跟这事有关。后来,卢玄升任宁朔将军,兼任散骑常侍,出使到刘义隆那里。刘义隆见到他,和他聊了很久,感叹道:“中郎,你曾祖可是我的老前辈啊!”卢玄回朝后,就病死了。

他的儿子卢度世,字子迁,从小就聪明过人,很擅长计算。他做过中书学生,还参加过东宫的选拔。年轻的时候,他和堂兄卢遐,都因为学问好品德高尚而受到人们的敬重。后来因为崔浩的事情,卢度世丢了官,逃到高阳躲在郑罴家里,郑罴把他藏了起来。官府抓了郑罴的大儿子,要对他用刑。郑罴告诫儿子说:“君子为了道义可以牺牲生命,你即使死了也不要说。”儿子听从了父亲的命令,受尽拷打,甚至被火烧,最终也没说出卢度世的下落,壮烈牺牲了。后来,卢度世让弟弟娶了郑罴的妹妹,来报答郑家的恩情。北魏太武帝拓跋焘攻打江陵,刘义隆派殿中将军黄延年去进贡。太武帝问黄延年:“范阳的卢度世因为和崔浩关系密切而逃到江东,应该已经到了吧?”黄延年回答说:“京城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他应该没到。”太武帝下令赦免东宫所有和卢度世家族有关的逃亡人员和被没收财产的人。于是,卢度世才得以出来。他回到京城,被任命为中书侍郎,继承了爵位。

在兴安年间,他兼任太常卿,主持修建了保太后父亲辽西献王的庙宇,之后被加封为镇远将军,并晋爵为侯。后来,他被任命为散骑侍郎,出使刘骏那里。朝廷派侍中柳元景与他一起会见刘骏,结果他应对失当。回朝后,遭到弹劾,关押了一年才被释放。之后,他被任命为假节、镇远将军、齐州刺史。齐州靠近边境,将士之间经常互相侵扰抢掠。他便严厉约束自己所统领的军队,归还了俘虏,两地因此得以安定。后来,因为犯了事被关押,过了很久才回到家乡。不久后他又被征召回京,被任命为平东将军、青州刺史,还没来得及上任就去世了,享年五十三岁。死后被追谥为惠侯,留下四个儿子:渊、敏、昶、尚。

他老爸玄有五个儿子,只有他是嫡子,其他都是庶出。当年崔浩出事,他的几个庶出兄弟总想害他,他一直耿耿于怀。等他自己有了儿子,就经常告诫他们,一定要断绝与妾侍生的孩子的关系,不能让他们长大,以此来预防未来的祸患。就连他儿子渊他们兄弟的婢女生的孩子,即使长得像,他也不认。这种做法被一些有识之士批评过。

他儿子渊,字伯源,小名阳乌。性格温和文雅,生活简朴,继承了他祖父的优点,勤奋好学,家庭和睦。他继承了侯爵,被任命为主客令,掌管属国的各种事务。后来又升任秘书令、始平王师,因为某种原因降爵为伯。之后担任黄门侍郎,又升任兼散骑常侍、秘书监、本州大中正。当时,高祖皇帝打算立冯氏为皇后,正在召集朝臣商议。高祖皇帝先问渊:“你对此事怎么看?”渊回答说:“这件事自古以来都很慎重,依我看,应该再卜问一下吉凶。”高祖皇帝说:“我已经决定立我的侄女为皇后了。”渊说:“虽然是奉您的旨意,但我的心里确实还有顾虑。”等到朝臣们一起商议的时候,他仍然坚持之前的意见。冯诞当时很受宠,很多人因此记恨他,但他却毫不在意。

等到高祖皇帝打算攻打萧赜的时候,渊上表说:

我确实见识浅薄,所以查阅了一些史书。从魏晋以前,在太平盛世,还没听说过皇帝亲自率领军队,在战场上决胜负的。胜了不足以显示武功,败了则有损威望,就像强大的弩箭不会用来射老鼠一样,这道理大家都懂。以前曹操用一万疲惫的士兵就打败了袁绍,谢安用三千步兵就击败了苻坚。胜负并非取决于兵力多少,成败往往就在一瞬间,如果曹操听了田丰的计策,就能稳坐钓鱼台了。魏国灭蜀后,到晋朝时期,吴国依托长江天险,占据上游,双方实力悬殊,吴国的政治和治理也远不如魏晋。然而,吴国君臣同心协力,还能维持几十年的局面。直到孙皓暴虐无道,上下离心离德,才被一举攻克。现在萧氏篡位,靠的是杀戮,他们的统治残暴,徭役繁重,内部互相残杀,老百姓和神仙都厌弃他们。吴地百姓盼望着大王的恩泽,这正是统一全国的好时机。如果皇上亲自南巡,萧氏政权必然土崩瓦解,闽越也会倒戈相向,这就像用大山压碎鸡蛋一样,根本不用怎么打仗。但是我认为,皇上御驾亲征,后勤补给难以保障,千里运送粮草,士兵可能会饿肚子,大军过后,必然会造成灾荒。不如派遣精兵强将,迅速平定江右地区,然后再乘坐鸾车巡视,向东岳大帝报告胜利,这样天下百姓都会感激涕零,万民拥戴。

我听说了一些流言,关中百姓,从几年以来,竞相举办斋会,假借豪门贵族的身份,互相煽动蛊惑,在公开场合诽谤朝廷,这是对皇上的极大不敬。我认为应该迅速严惩,诛杀他们的首领,不然恐怕会酿成像黄巾起义、赤眉军那样的大乱。这些苗头如果不及时铲除,等到问题严重了再处理,恐怕受害的人会更多。我世代侍奉皇家,休戚与共,我知道我这次进言冒犯了皇上,罪过很深,但如果不忠言进谏,罪过更大。

诏曰:

话说,即使是至德的圣人,成就大业的方法也多种多样啊。你看,三皇五帝,治国方法各有不同,有的开明宽松,有的严厉强硬,哪能说他们就一定互相效仿呢?那些太平盛世的皇帝,为啥不亲征呢?这其中自然有他们的道理。英明的皇帝,有时候是因为天下太平,不需要用兵;而那些平庸的皇帝,可能是因为志向低下,不愿意打仗。现在要拿皇上跟那些英明的皇帝比,时代不一样,情况也不一样;要拿皇上跟那些平庸的皇帝比,我心里又觉得不太合适。皇上您贵为天子,本来就不应该亲自带兵打仗,让两位将军带兵出征,这难道不是有点不妥吗?想想以前那些成功的人,如果他们都能坚持自己的想法去治理天下,难道不能进一步发展先辈们的事业吗?那些能平定战乱的英雄,没听说过哪个是不擅长打仗的;世祖皇帝的作为,也不是完全胆怯犹豫的。曹操打败袁绍,是因为他注重德义,从内部提升实力;苻坚失败,是因为他的政治制度还不完善。这可不是因为士兵的战斗力强弱,或者兵力多少的问题。现在皇上您用的是上天的旨意,带领的是仁义之师,仔细衡量成败,才能避免出现错误。长江天险,不足为惧;那些超过期限的战略计划,又何必非要学习呢?洞庭湖、鄱阳湖,也不是什么坚固的防线,只要一声号令,说不定就能成就汉高祖那样的功业呢!具体的战略战术,应该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况来决定;粮食供应的问题,就交给萧何那样的能臣去操心吧。想要统一全国,不应该轻易发动战争;那些有利可图的事情,又怎么能交给别人去做呢?

再说,水旱灾害,也不一定非得用兵来解决;尧舜禹汤时代的困难,也不是因为发动战争造成的。现在虽然有些地方不太平,但小规模的冲突,我已经下令禁止了。那些流言蜚语,又怎么能阻碍天子的功业呢?皇上您要真诚地对待百姓,即使有些事情没能如愿,也不要感到遗憾。

皇上要南征的时候,赵郡王干负责关中一带的军事,皇上又任命卢渊当副手,给他加了个安南将军的官衔,带七万大军准备从子午谷出兵。结果没多久萧赜就死了,军队就停下来了。那时候泾州羌族叛乱,把城池都破坏了,卢渊就带着六千步骑,对外宣称有三万人,慢慢地往那边走。不到一个月,叛军就逃散了,投降的几万人,卢渊只杀了几个首恶,其他的一个都没问罪。皇上还让他兼任侍中。

卢渊十四岁的时候,曾经去过长安。要回去的时候,有五十多个大臣给他送行,在渭水北边为他饯别。有个算命先生,扶风人王伯达说:“各位大人,你们都比不上这位卢郎,虽然他的官位还不匹配他的才能,但他的名声很好,前途远大,将来能辅佐皇上。二十多年后,他一定会统领关中地区。希望各位不要忘记他。”这次卢渊出征,这位算命先生已经八十多岁了,跑到军营里来见他,跟他叙旧。没多久,卢渊就升任仪曹尚书了。

后来皇上考核大臣们的政绩,觉得卢渊表现不好,就降了他的官职,让他当王师守常侍和尚书,还扣了他常侍的俸禄。接着又让他当豫州刺史,但他因为母亲年纪大了,就坚决推辞了。

萧昭业手下雍州刺史曹虎派人来投降,皇上就让卢渊当使持节、安南将军,让他率领先锋部队直奔樊城和邓州。卢渊当面跟皇上说:“我本来就是个读书人,只懂些礼仪,没学过打仗,陛下您看着办吧!” 可是出兵时间已经很紧迫了,皇上没答应。卢渊又说:“恐怕曹虎是装投降的,陛下您得仔细查查。” 结果曹虎果然是假投降。卢渊到了叶县,详细地汇报了曹虎的诡计和利害关系。皇上就命令卢渊去攻打南阳。卢渊因为兵力少,粮食也缺,就上奏说先攻打赭阳,因为赭阳靠近叶县的粮仓。皇上同意了,他就去攻打赭阳。萧鸾派将军垣历生来救援,卢渊本来就没有什么军事才能,结果被敌人打败了,被免去官职,成了老百姓。

我母亲去世后,高祖皇帝派了使者到我家慰问。服丧期满后,我被任命为太尉长史。后来高祖皇帝南征,我又被任命为彭城王的中军府长史。接着,我被任命为徐州京兆王愉的长史,还赏赐了我一百匹绢。王愉年纪还小,事情不论大小,大多都由我做主。我用诚信待人,深得东南百姓的爱戴。南徐州刺史沈陵暗中密谋叛乱,我察觉到了一些苗头,就暗中命令各地的戍军做好防备。我多次上奏朝廷,但朝廷没采纳。后来沈陵果然杀害将佐,率领宿豫地区的军队叛逃。多亏我之前有所准备,淮河沿岸的戍军才得以保全。沈陵在边境待了很多年,暗中结交的人很多,两州百姓都被他煽动迷惑了。沈陵的余党有不少被抓获,但我全都宽恕了他们,只追究沈陵的罪责,这样大家的心才安定下来。

景明初年,我被任命为秘书监。景明二年,我在任上去世,享年四十八岁。朝廷追赠我安北将军、幽州刺史的官职,恢复我固安伯的爵位,谥号为懿。

我父亲擅长钟繇的书法,这门手艺在我们家世代相传,家家都有名书法家。到了我爷爷那一辈,更是草书隶书都精通。我从小就学习家里的书法,京城很多宫殿的题字都是我写的。著名的书法家白马公崔玄伯也很擅长书法,他的字是卫瓘的风格。魏朝初期,书法高手主要出自崔氏和卢氏两家。我和仆射李冲关系特别好,他很尊重我们家的家风,而我也很敬佩他的才华和官位,所以我们结成了亲家,来往非常密切。其实,我受到高祖皇帝的赏识,也多亏了李冲的推荐。我有八个儿子。

老大叫道将,字祖业,按理说应该继承他爹的爵位,但他却把爵位让给了他第八个弟弟道舒。这事儿上报朝廷后,皇帝下旨说:“长子嫡子继承家业,这是祖宗规矩,怎么能随便让给别人呢?” 道将就举了清河王国常侍韩子熙让爵位给他弟弟仲穆的例子,尚书李平又再次上奏解释,皇帝这才同意了。道将呢,博览群书,为人正直敢言,还很有文采,是他们家最有出息的,连他几个叔叔伯伯都很敬佩他。彭城王勰和任城王澄都对他很器重。勰是中军大将军,还特意请道将当他的幕僚。后来道将又升迁了好几个官职,最后当上了燕郡太守。

道将到燕郡上任后,第一个举动就是祭拜乐毅和霍原的墓,还给他们修建了祠堂,对读书人特别好,鼓励大家学习,还重视农业生产,结果田地产量翻了一倍。后来他又回到朝廷当官,最后去世的时候,朝廷追赠他龙骧将军、太常少卿的官职,谥号为“献”。他生前写过好多文章,足有几十篇呢。

他的儿子叫怀祖,做过太学博士和员外散骑侍郎,后来也去世了。怀祖的弟弟叫怀仁,在武定年间做过太尉铠曹参军。道将的另一个弟弟叫亮,字仁业,没做官,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他有个儿子叫思道。亮的弟弟道裕,字宁祖,年轻的时候就因为学问好而有名,长得也很好看。他娶了显祖的女儿乐浪长公主,当上了驸马都尉和太子舍人,后来又升迁了好几个官职,做到中书侍郎。他母亲去世后,他就辞官守孝,守孝期满后又重新当官,后来官至幽州大中正,最后当上了泾州刺史,在任上去世,享年四十四岁。朝廷追赠他抚军将军、青州刺史的官职,赐给他三百匹布,谥号为“文侯”。他的儿子景绪,在武定年间做过仪同开府录事参军。

道裕的弟弟道虔,字庆祖,对经史略知一二,还懂点算术。他娶了高祖的女儿济南长公主。这位公主骄横放荡,名声很不好,之前也没什么病,突然就暴毙了。当时就有人说这是道虔害死的。世宗皇帝为了掩盖丑闻,就没深究。后来,尚书还曾经推荐道虔当国子博士呢。但灵太后想起公主暴亡的事,就把道虔贬为平民,让他一辈子都不能做官了。

到了孝昌年间,临淮王彧要出征,就请求朝廷任命道虔做奉车都尉。道虔的表外甥是李彧,而李彧娶的是庄帝的姐姐丰亭公主,所以道虔就借着这层关系得到提拔。永安年间,道虔被任命为辅国将军、通直常侍,不久又升为征虏将军。因为在制定历法方面有功劳,他被赐封为临淄伯,还升迁为散骑常侍。天平初年,他被任命为征南将军,之后又升任都官尚书、本州大中正。后来他又被外放到幽州做骠骑将军、刺史,不久又加封为卫大将军,最后死在了任上。死后,朝廷追赠他都督幽瀛二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尚书右仆射、司空公、瀛州刺史的官职,谥号恭文公。道虔有两个儿子,叫昌宇和昌仁。昌宇不太聪明,昌仁很早就夭折了。道虔后来又娶了个司马氏,生了个儿子叫昌裕。司马氏去世后,他又娶了元氏,生了两个儿子昌期和昌衡。这几个兄弟为了继承父亲的爵位,一直争来争去,到现在还没个结果。

道虔的弟弟道侃,字希祖,做过州主簿,为人沉稳,很有学问。孝昌年间去世了。他的两个儿子都早夭,后来就由他弟弟道约的儿子正达继承香火。武定年间,正达官至征虏将军、大尉记室参军。

道虔的另一个弟弟道和,字叔维,在兄弟几个里,名声最差。他做过冀州中军府中兵参军,后来也去世了。

他的儿子叫景豫。景豫的弟弟景熙,在武定年间,官至仪同开府谘议。

道和,字季恭,他弟弟叫道约。道和一开始是员外郎,后来一步步升迁,做到司空录事参军、司徒属、幽州大中正、辅国将军、光禄大夫,最后当上了司徒右长史。

后来,太傅李延寔被任命去青州做官。李延寔之前生病了,而道和是李延寔妻子的弟弟,朝廷就派道和当李延寔的长史,还给他加了散骑常侍的官职,意思是想让他辅助李延寔。永熙年间,道和升任车骑将军、左光禄大夫,还兼任广平王赞的仪同开府长史。天平年间,开府仪同高岳邀请道和当他的长史。高岳后来调任青州和冀州刺史,道和仍然跟着他当长史,一直辅佐高岳在两个州任职,大家都说他很有辅助能力。兴和年间快结束的时候,道和被任命为卫大将军、兖州刺史,他在兖州当官的时候,很受百姓欢迎。武定元年,道和去世,享年五十八岁。死后,朝廷追赠他使持节、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幽州刺史的官职。

道和的儿子叫正通,是开府谘议。他从小就很有名声,后来被征召到晋阳,结果路上生病去世了。道和的儿媳妇,也就是正通的妻子郑氏,跟正通的弟弟正思私通,武定年间,被御史弹劾,当时很多人都不齿她的行为。

道和的弟弟道舒,字幼安,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他从尚书左主客郎中做起,后来升任冠军将军、中书侍郎,最后去世了。

道和的弟弟道渊的弟弟,叫道敏,字仲通,小名红崖,他从小就很有气度。太和年间,他被任命为议郎,可惜很早就去世了。死后,朝廷追赠他威远将军、范阳太守的官职,谥号靖。高祖皇帝还娶了他的女儿为妃子。道敏有五个儿子。

卢义僖,字远庆,从小就有很高的学问,为人沉稳儒雅。九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他表现出了极深的孝心。年轻的时候就得到了仆射李冲的赞赏。他一开始担任秘书郎,后来升迁为太子舍人、司徒中郎。神龟年间,任城王澄推荐他,于是他被任命为散骑侍郎,之后又升任冠军将军、中散大夫。因为母亲去世,他辞去了官职。

幽州刺史王诵跟卢义僖关系很好,经常在给老朋友李神俊等人的信里写道:“卢冠军在这里,我们经常互相走动,每次都能待上好几天,一起讨论政事。”可见王诵对卢义僖的看重。齐王萧宝夤想让他担任开府谘议参军,但他以生病为由推辞了。不久又兼任司空长史,被任命为征虏将军、太中大夫。他闲赋在家多年,生活平静而满足。李神俊劝他去巴结那些当权者。卢义僖说:“学习先王的道理,以先王的志向为贵,怎么能为了富贵而阿谀奉承呢?”

孝昌年间,他被任命为散骑常侍。当时灵太后临朝听政,黄门侍郎李神轨权势熏天,想跟卢家联姻。卢义僖预料到李神轨最终会失败,所以拒绝了这门亲事。王诵对卢义僖说:“古人都不用一个女儿去换五个儿子,你难道会为了这个而改变主意吗?”卢义僖回答说:“我之所以不同意,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答应了,恐怕灾祸会更大,而且来得更快。”王诵紧紧握住卢义僖的手说:“我听说天命难违,不敢告诉别人。”于是,王诵便娶了其他家族的女子。就在结婚的前一天晚上,灵太后派中常侍服景到王诵家下令停止婚礼。王诵家里的人都很害怕,但卢义僖却泰然自若。建义年间,他兼任都官尚书,不久又升任安东将军、卫尉卿。普泰年间,他被任命为都官尚书,并被加封为骠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

话说义僖年轻的时候,幽州老是闹水灾旱灾,他之前借给老百姓好几万石粮食,后来因为年景不好,他就把借据都烧了。老百姓都特别感激他的恩情。他为人宽厚温和,做事谨慎小心,不随便跟人交往,唯独跟魏子建关系特别好,有什么话都跟他说。义僖生活简朴,从不追求钱财,虽然位高权重,但经常穷困潦倒,就吃点麦饭野菜,却也乐呵呵的。永熙年间,他突然得了重病。兴和年间去世,享年六十四岁。朝廷追赠他本将军、仪同三司、瀛州刺史的官职,谥号孝简。

他儿子叫逊之,在武定年间当过太尉记室参军。逊之的弟弟叫世猷,在齐王手下当过开府集曹参军。义僖的弟弟义忭,字叔预,做过司空行参军、本州治中、散骑侍郎、司徒谘议参军。义僖的儿子孝章,当过仪同开府行参军,可惜英年早逝。义忭的弟弟义敦,字季和,做过征北府默曹参军。义僖的孙子景开,字子达,武定年间做过仪同开府属。义敦的弟弟义安,字幼仁,没做官。义僖的几个弟弟,能力都远不如他。

卢昶,字叔达,小名师颜,从小就博览经史,很早就有了名声。太和年间初期,他被任命为太子中舍人,兼任员外散骑常侍,出使萧昭业。皇上高祖对卢昶说:“你到了那边,不要有什么顾忌,不要想着彼此之间的身份差异。你很快就要到达江扬地区,早去晚去都一样,那里最终都会成为我们的地盘。你们几个人要是想说什么,就敞开了说,不要互相猜疑,有什么难处。”皇上又嘱咐副使王清石说:“你不要因为自己是南方人,说话就有所顾虑。如果对方有什么想法,想见就见,想谈就谈。卢昶为人宽厚温和,没有什么文采,万一主人或客人让你作诗,你就根据你自己的水平来,不要因为卢昶不会作诗,你就也跟着推辞了。出使的原则,以和谐为重,不要互相炫耀,表现在脸上,那样就违背了使命的要求。你们都要尽力而为,互相提醒和规劝。”

卢昶到了那边,正赶上萧鸾篡位,于是高祖就率兵南下讨伐,卢昶的哥哥卢渊担任另一路军队的将领。萧鸾因为朝廷派兵来攻打,就对卢昶他们很残酷。卢昶本来就不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听说南方人说他哥哥当了将军,他当了使者,就非常害怕,吓得汗流浃背。萧鸾拿腐烂的米、臭鱼烂虾和豆子给他们吃。而谒者张思宁却态度强硬,毫不屈服,最后壮烈牺牲在馆舍里。卢昶回来后,高祖责备他说:“接受使命的礼仪,应该有死无辱,即使流放到海边,也应该保持节操直到死去。你连自己的节操都保不住,就已经很可恨了,怎么还会低三下四,像狗一样卑躬屈膝?人生在世,都会经历生老病死,寿命长短各有不同。你要是能为了名声而牺牲自己,流芳百世,那该多好,怎么甘愿吃那些粗劣的食物,来羞辱你的君主和父亲呢?即使达不到苏武那样坚贞不屈的程度,也不应该不如张思宁那样有骨气!”

卢昶回答说:“我的才能比不上陆贾和随何,却担任了前往闽越的使者。正赶上萧鸾昏庸暴虐,滥杀无辜。我担心不能再侍奉圣上,回家奉养老母亲,只能苟且偷生,委屈求全。我辜负了皇上的使命,罪该万死,请求让我去当司寇,接受处罚。”于是就被罢免了官职。过了很久,他又被任命为彭城王友,后来升任秘书丞。景明年间初期,他被任命为中书侍郎,升任给事黄门侍郎、本州大中正。卢昶请求外调,世宗皇帝没有同意。后来升任散骑常侍,兼任尚书。

洛阳县抓到一只白色的老鼠。王昶上奏说:

仔细查阅史书,发现古代边疆地区的刺史、二千石官以及县令,如果不好好执行朝廷命令,残酷压迫百姓,导致民怨沸腾,就会出现白鼠。我听说祥瑞不是凭空出现的,符合道德的人才能得到;妖孽也不是随意出现的,出现灾异就说明有罪过。所以古代的君主,有的因为轻视祥瑞而失去德行,有的因为重视灾异而建立功勋,这就是古往今来值得借鉴的教训,也是千百年来引以为戒的警示。最近,灾害频发,太阳运行也不正常,陛下您却像古代圣王一样悲悯百姓的苦难,下令开挖护城河以祈求上天保佑,为百姓的无辜受难而深感自责。您发布的任用贤能、罢黜奸邪的诏令,其德行可以与尧帝媲美;您采纳臣下的谏言,其功业可以与舜帝相比。我仔细阅读了您的圣旨,仔细观察了这些征兆和谴责,斗胆冒昧地陈述我的看法,以防万一。

唉,一个人耕田,勉强够吃;一个女人织布,勉强够穿。按规定交纳租税,那是正常的,除此之外,哪里还能再找钱呢?可是这几年,战争不断啊!荆州、扬州,驻军没停过;钟离、义阳,军队接连不断地进进出出。再加上荆蛮地区蛮人凶狠狡猾,朝廷大军出征讨伐,士兵们在野外风吹日晒,夏天酷热冬天寒冷。汝南、颍川地区,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去当兵;河内、冀州地区,壮丁们不断地被征调去运输物资。而且战争不一定能打胜,就算打败仗了,还要承担后勤的负担,死伤逃亡,十家有九家受灾。繁重的徭役,日益加重;残酷的兵役和贪暴的官吏,更是肆意妄为。以至于田地荒芜无人耕种,村庄里到处是饥饿的人们,连蚕都吃不饱。而监察官却借公务之名贪污受贿,豪强地主则仗势欺压百姓。百姓们不得不卖掉自己的衣服来凑够上缴的钱,勒紧裤腰带才能度过一天。这一切都是因为地方官吏大多不称职,郡里没有像黄霸那样贤明的太守,县里没有像鲁恭那样清廉的县令,他们不考虑怎么安抚百姓,只想着怎么修饰自己的房子。所以,百姓们唉声叹气,在路上互相抱怨;地方官吏的贪暴行为,也传到了朝廷。过去几年,法官审理案件,很多人被判刑,以为这样就能起到警示作用。可是后来派人复查,发现很多判决都违反了法律。有的官员徇私枉法,轻判自己喜欢的;有的官员收受贿赂,随意施恩。御史弹劾的官员,都说自己是冤枉的;为被冤枉的人申诉,又说他们是清白的。这样一来,上行下效,越来越严重。正直的人看到这种情况,自己都懒得管了;那些作恶的人,更是变本加厉。这种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陛下啊,希望您能明察秋毫,看清这些灾难的根源。召见大臣们,广泛了解政务;召见谏官,广泛收集民间的疾苦。关心孤寡老人,减少苛刻的赋税;减轻徭役,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提拔正直忠诚的官员,任用他们辅佐朝政;罢免奸邪贪婪的官员,把他们赶出朝廷。这样,九卿不用经常告诫就能保持敬畏,百县不用严加管束就能自行遵守法纪,百姓们就会欣欣向荣,对未来充满希望了!

圣旨下来了,上面写着:“朕继承了祖宗基业,兢兢业业地遵循着祖宗留下的法度,一心想要安定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然而,现在正值天下动荡不安的时候,祥瑞之兆没有出现;恰逢乱世,反而出现了一些不祥的预兆。天下出现的问题,责任都在朕身上。尚书大人您能为国家出谋划策,献上好的建议,直言进谏,朕都非常欣赏。” 然后,他被提升为侍中,又兼任吏部尚书,不久就正式担任侍中。 这个人叫昶,他只是尽职尽责地做事,没有什么特别的作为。他和侍中元晖等人互相勾结,深得世宗皇帝的宠信,当时很多人对此很不以为然。

后来,他被任命为镇东将军、徐州刺史。永平四年夏天,昶上表奏报说:“萧衍治下的琅邪郡百姓王万寿等人暗中与我联系,表示愿意归顺朝廷,并说朐山戍现在可以攻打,有机可乘。我答应给他们赏赐,让他们回去。三月二十四日夜,王万寿等人率领同盟军攻打朐城,斩杀了萧衍的辅国将军以及琅邪郡、东莞郡的太守,还有朐山戍主刘晣以及四十多名将士,并将他们的首级送到了州里。我立即派兼任郯城戍副手的张天惠率领两百名精兵前往增援。琅邪的各处戍垒也陆续派兵增援,而萧衍的郁洲军队已经派了两支军队来阻击张天惠。张天惠和王万寿等人内外夹击,斩杀了数百敌人,顺利占领了朐城。”

皇上接到奏报后,对昶说:“彭城和宋城地处边境,与淮海地区相连,控制这两个地方至关重要,功劳非常大。朐山是重要的险要关隘,是防御敌人的关键,水陆交通便利,是扬州和郁州的必经之路,那里聚集着许多盗匪,骚扰着青州、光州、齐州、兖州等地。你能够巧妙地制定计划,攻克城池,消灭敌人,扩大了国土疆域,真是功劳巨大!你的功劳很大,朕非常嘉奖你。所以派左右直长阎遵业带去赏赐,以示慰劳。 朐山戍是郁洲的根本,关系到它的存亡。现在朐山戍失守了,萧衍肯定不会甘心;他们被堵住了咽喉要道,一定会想办法救援。现在正值雨季,一定要加强防守。你应该认真考虑防御和反击的策略,然后详细地向朕汇报。”

昶上奏说:“萧衍派张稷、马仙琕、阴虔等人,各自率领精兵,分别驻扎在各个水坝;昌义之、张惠绍、王神念、王茂光他们接到萧衍的命令,陆续从建邺增兵。萧衍的全部盘算,都集中在这上面。衡量一下我们的实力,再看看敌人的情况,这事恐怕不容易对付。为什么呢?我们只有九千兵马,而敌人却有四万,都是有名的将领和精锐士兵,远近都聚集过来了,他们依靠着雨热的天气,准备拼死一战,想利用人多势众的优势,巩固他们的巢穴。所以萧衍倾尽全力,发起这次进攻,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朐山,他恐怕是想让我们的军队死守六里桥,占据湖口,然后从南面截断淮浦的交通,这样一来,局势就难以预料了,海上的利税和盐的供应,都会中断,无法按时进贡。我担心的是大局,萧衍肯定要拼死一搏。如果朝廷要进行军事行动,有所作为,就必须挑选精兵强将,增加兵力,多准备粮食和武器,才能与他们抗衡。僵持到秋天,天时一变,再出击就容易多了。想要取得胜利,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请求增加六千兵马,十万石粮食;如果不行,就请朝廷商议决定。”

昶又上奏说:“贼兵大举集结,兵力强大,在朐山设下营寨,驻扎在门井,包围了坚固的城池,昼夜不停地进攻。恐怕敌人的气势越来越盛,以后就更难对付了。我想让征虏将军赵遐率领现有的军队,与敌人决一死战。赵遐担心兵力不足,如果一战失利,就会影响士气,所以想等到大军全部到达后再奋勇进攻。我认为这个策略并不鲁莽。再说,我本来是奉命坚守,等待秋凉再行动。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凉风渐起,按照计划行事,时机已经成熟。况且鲍口以东,陆路畅通无阻,朐山和固城之间,本来就没有积水,应该抓住时机,迅速攻击边境。而敌人从夏天以来,一直披甲戴胄,不停地作战,从六里桥以北,营寨连绵不断,征调的士兵也已经疲惫不堪了。如果我们大军压境,一定能迅速取胜。一座城池失守,其他的营垒就会土崩瓦解,乘胜追击,很容易就能取得胜利。如果军队迟迟不来,敌人就会更加嚣张,我们的士兵也会忧心忡忡,自己就会产生异议。请求朝廷迅速调兵遣将,抓住战机。”

圣旨下达:“如果能攻克朐山,这功劳都算在昶的头上,乘胜追击的策略,最终还是要依靠他。所以从一开始起兵,就让他负责指挥,之前的军事部署,都交给他来处理。现在他请求增兵,应该尽快满足他的要求。可以调遣冀州、定州、瀛州、相州四州的中等品级的羽林军、虎贲军四千人前往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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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又给昶下旨说:“拿下朐山,全靠你啊!开疆拓土,这可是长远之计。但是战事还没完全结束,除了你,还有谁能担此重任呢?那些像蚂蚁一样送死的叛军,妄想侵犯我大王的战略,老天要灭了这些小贼,这都是命中注定的。所以之前我让你亲自去指挥,后来听说你病还没好,就先等等消息。现在你既然病好了,那就按照之前的旨意,拿起武器,锐意进取,消灭敌人吧!我已经派出了五万大军,他们会迅速赶到,到时候就能按你之前的计划行事了。你负责截断他们的东南退路,好好运用你的计策吧!”

皇上又给昶下旨说:“拿下朐山驻军,也是你的主意,事情的成败,都取决于你。你因为兵力不足请求增兵,现在已经满足你的要求了。听说东唐的陆路很窄,除了唯一的一条路之外,都是大水。敌人一定会据守这条路,来切断我们的军路。如果真是这样,你还有什么其他的策略?有什么奇兵妙计,要赶紧上报。我还听说衍军的将领们,一直在散布谣言,说魏博、淮阳、宿豫这三地,应该两面兼顾。如果真是这样,你估算一下朐山的军饷能支撑多久。如果事情允许来回奔波,就赶紧派快马报信。如果军饷不够急需补充,你就自己想办法解决。如果情况不允许这样做,那就由你自行决断吧。”

昶本来就是个读书人,军事才能本来就不强,而且他的司马羊祉和子燮专管军事,还蒙蔽昶的眼睛,将士们都很怨恨他。朐山的守将傅文骥,粮草都用光了,于是打开城门投降了衍军。昶看到城池失守,就先逃跑了。其他的军队也跟着逃跑,又赶上大雪,冻死和冻掉手脚的士兵占了三分之二。自从朝廷开始经营江左地区以来,只有中山王英在钟离战败,而昶在朐山战败,损失最为惨重。世宗皇帝派黄门甄琛骑快马追捕昶,详细调查他的败状。皇上下了圣旨说:“朐山战败,损失惨重,追究其原因,罪责在于元帅。虽然已经给予了宽大处理,但是轻重还是要区别对待,昶一个人可以免除官职,接受审问,其他的将领以下,都按照赦免令恢复官职。”

没过多久,昶被任命为太常卿,又兼任安西将军、雍州刺史,后来又晋升为镇西将军,加散骑常侍。熙平元年,昶死于任上。朝廷追赠他征北将军、冀州刺史的官职,谥号为穆。

卢昶为人宽厚仁慈,善于安抚百姓。他在徐州做官的时候,驻守的士兵生病了,他亲自去慰问查看。即使是那些服役期满却还没回家的士兵,他也允许他们继续留在军队里,直到他卸任后才让他们回家。老百姓都很称赞他。

他儿子卢元聿,字仲训,没什么特别的才能。他娶了高祖的女儿义阳长公主,被封为驸马都尉。后来官至太尉司马、光禄大夫。死后,追赠中书监。

他的儿子卢士晟,担任仪同开府掾。

卢元聿的第五个弟弟卢元明,字幼章。他博览群书,文采斐然,风度翩翩,举止得体。永安初年,他兼任尚书令,临淮王萧彧很器重他。萧彧开府后,就把他招来做兼职属官,还让他统领部曲。高帝登基后,卢元明以郎官的身份参与典礼,被封为城阳县子,后来升迁为中书寺郎。永熙末年,他住在洛东缑山,写下了《幽居赋》。那时,卢元明的友人王由住在颍川,忽然梦见王由带着酒来看他,并告别,还作诗赠送给他。醒来后,卢元明记得诗中十个字:“自兹一去后,市朝不复游。”卢元明感叹道:“王由为人清高不与世俗同流合污,寄居人世,如今做这样的梦,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三天后,果然听到王由被乱兵杀害的消息。查证王由的死期,正是他做梦的那天晚上。天平年间,卢元明兼任吏部郎中,作为副使跟随李谐出使萧衍,南方人都很称赞他。回朝后,他被任命为尚书右丞,后又转任散骑常侍,监察起居注。他在史馆工作多年,却从不刻意追求功名。他还兼任黄门郎、本州大中正。卢元明很会自我定位,不随便结交朋友,但他喜欢喝酒作诗,兴致一来就忘了时间。他爱好玄学,写了数十篇《史子新论》,他的文章另有集子收录。他年轻时经常从乡下回洛阳,途中遇到相州刺史、中山王元熙。元熙是博学多才的人,见到卢元明后感叹道:“卢郎有如此的风度,只要多读读《离骚》,多喝点好酒,将来一定能成为栋梁之材。”于是留他在府上住了几天,送给他布匹和马匹后才分别。卢元明一共娶了三次妻,他的第二任妻子郑氏与卢元明的侄子卢士启私通,卢元明却不能与她断绝关系。他还喜欢凭借家族地位自夸,当时的舆论因此而批评他。

元明有个弟弟叫元缉,字幼绪。这哥们儿性格暴躁,还特别爱喝酒。有一次,他在家里跟老婆一起摆宴席,因为一点小事就动怒,直接把客人给杀了。后来他当上了秘书郎,然后升迁到司徒祭酒。之后又慢慢升到辅国将军、司徒司马,最后死在了官位上。死后,朝廷追赠他散骑常侍、都督幽瀛二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吏部尚书、幽州刺史这些官职,还给他谥号“宣”。

他儿子叫元士深,当过开府行参军。

元明另一个弟弟叫元尚之,字季儒,小名羡夏,因为他为人儒雅,很受人尊重。在太和年间,他被任命为议郎,后来升迁为赵郡王征东谘议参军。他母亲去世后,他就辞官回家守孝了。之后,他又担任过太尉主簿、司徒属、范阳太守、章武内史、兼司徒右长史,还被加封为冠军将军,后来又升迁为司徒左长史。之后外放担任前将军、济州刺史。回朝后被任命为光禄大夫。正光五年去世,享年六十二岁。死后,朝廷追赠他散骑常侍、安东将军、青州刺史。

元尚之的长子叫元文甫,字元祐。他从小就有抱负,博览群书,当时很有名气。后来当上了司空参军,四十九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他儿子元敬舒,很有文学才华,可惜英年早逝。

元文甫的弟弟叫元文翼,字仲祐。他年轻的时候性格比较轻浮,后来慢慢改好了。他当过员外郎,因为要照顾家乡的父母而辞官回家。永安年间,他担任都督,在范阳守卫三座城池,抵挡住了韩娄的军队,立下了功劳,被封为范阳子。永熙年间,他被任命为右将军、太中大夫。最后在乡下隐居去世,享年六十岁。

他儿子元士伟,兴和年间,担任中散大夫。

元文翼的弟弟叫元文符,字叔僖,性格比较直率。他当过员外郎、羽林监、尚书主客郎中,后来升迁为通直散骑侍郎。永安年间去世,享年四十岁。

他儿子元子潜,武定年间,在齐文襄王的中外府担任中兵参军。

李度世是李氏的外甥,他在济州做官的时候,正赶上国家刚刚平定,重建城池。他外祖母的兄长也就是他舅舅的妻子傅氏,以及兖州刺史申纂的妻子贾氏(贾氏是傅氏的侄女),她们都在战乱中失去了丈夫,又老又病,非常凄惨。度世考虑到她们是自己亲戚,就特别尽心尽力地照顾她们。每次去看望傅氏,都跪着问候她的生活起居,经常送去衣服、被褥和食物;对贾氏也同样关照,提供衣食住行。

青州失陷后,很多崔氏家族的人都家道中落,度世还把他们中的许多人都赎了回来。后来,他的子侄辈渊、昶等人也继承了父亲的遗风,对远近亲属都非常尊敬,长辈们没有不向他们行礼致敬的。他们家的家风和闺门礼仪,都被世人称赞。度世为人谦虚谨慎,从不与人争强好胜。父母去世后,他和兄弟们一起生活,共同管理家产,从祖辈到孙辈,家里有一百多口人。洛阳曾经发生过饥荒,家里也难以自给自足,但他们尊卑有序,大家都能做到丰衣足食,同甘共苦。他的兄弟们每天都去拜见父亲和其他长辈,先在另外的房间里坐一会儿,直到晚上才回自己的房间。除了在朝中当官之外,他们从不随便结交朋友,兄弟之间一直互相以礼相待。他们家一门出了三个做官的,当时被人们视为荣耀。

然而,在渊、昶兄弟去世,以及他们的父亲去世后,家风逐渐衰败,子孙们多有不法行为,家风败坏,行为不检点,受到了世人的批评。

度世从祖弟(堂叔)神宝,曾经担任中书博士。在太和年间,高祖皇帝把女儿嫁给了高阳王雍,而神宝的女儿就是高阳王雍的妃子。

度世从祖兄(堂叔)溥,在慕容宝时期,曾经在海滨地区担任地方长官,结果杀害了十几个乡里亲戚,自称征北大将军、幽州刺史,攻打掠夺郡县。天兴年间,他被朝廷讨伐擒获,这件事记载在《帝纪》里。

溥的玄孙(曾曾孙)洪,字曾孙,在太和年间,历任中书博士,后来升迁为高阳王雍镇北府谘议参军、幽州中正、乐陵阳平二郡太守。洪有三个儿子。

他的长子崇,字元礼,年轻时就名声很好,有识之士都认为他将来会有大作为。景明年间,他担任骠骑府法曹参军,可惜英年早逝。

崇的儿子子刚,曾经担任司空行参军、荆州骠骑府主簿,死在了关中。

卢仲义,小名叫黑子,在当时可是个名人。他当过高阳王雍的司空行参军、员外散骑侍郎和幽州别驾,官职不低呢。

他弟弟卢叔矩,字子规,在武定年间做过尚书郎。子规的儿子卢正,当过司徒法曹参军。虽然卢仲义兄弟几个官职不算特别大,但说到婚姻方面,那可是跟那些名门望族一样般配!

卢仲义的另一个弟弟叫卢干,字幼祯,当过州主簿。他的儿子卢让,当过仪同开府参军。

卢洪的弟弟卢光宗,他的儿子卢观,卢观的弟弟卢仲宣,这些人的事迹都记载在《文苑传》里。卢仲宣的弟弟卢叔虎,在武定初期做过司徒谘议参军。

卢洪的堂弟卢附伯,还有卢附伯的弟弟卢侍伯,兄弟俩都很博学多才。卢附伯做到沧州平东府长史。卢侍伯,在永熙年间当过卫大将军、南岐州刺史,官位也不小。

卢侍伯的堂弟卢文伟,在兴和年间,官至骠骑大将军、青州刺史,还被封为大夏县开国男,妥妥的贵族了。

史学家说:卢玄家族声名显赫,祖上就受到朝廷的表彰,子孙后代也个个有出息,真是一个兴盛的门第。他们的文治武功,实在太多了,难以一一记载,但他们在当时都非常受重视,名声显赫,这都是因为他们德行和学问都超过常人。卢渊的兄弟们也都有着不凡的才华。虽然家风很好,但后代子孙们没能完全继承先辈的优秀品质,这份余荫,是不是有点不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