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羲,字幼驎,是河南开封人,是魏国将作大匠浑的后代,具体是第八代孙。他曾祖父豁,做过慕容垂手下的太常卿。他爸爸晔没当官,娶了长乐潘氏的女子,生了六个儿子,个个都有点志气,而郑羲是最小的,也是兄弟几个里头最擅长读书写字的。 年轻的时候,他就考中了秀才,还娶了尚书李孝伯的女儿为妻。高宗快去世的时候,他被任命为中书博士。
天安年间刚开始的时候,刘彧手下的司州刺史常珍奇占据了汝南,然后投降了朝廷。皇帝显祖就派殿中尚书元石当主将去迎接他,顺便安抚淮汝地区,还让郑羲跟着元石一起出征。到了上蔡,常珍奇带着三百文武官员出来迎接,见面之后,他们商量着想把军队驻扎在汝南的北边,暂时不进城。郑羲就对元石说:“这种事要赶紧办,现在常珍奇虽然来了,但他的心思还不好琢磨,不如直接进城,控制住城门和府库。就算他心里不乐意,咱们也要掌握主动权。”元石听了郑羲的话,就策马直接进了城。城里还有几百个常珍奇的亲兵,都在常珍奇的家里。元石攻下城池后,就有点骄傲自满了,摆酒设宴,玩得乐呵呵的,一点也不设防。郑羲就对元石说:“我看常珍奇脸色不太好,咱们得加强戒备,防着意外情况发生。” 当天晚上,常珍奇果然派人放火烧府邸,想趁着救火的机会闹事,结果元石早有准备,这才没让他得逞。第二天早上,郑羲拿着皇帝赐的白虎旗去安抚郭邑的百姓,大家这才安心下来。
明年春天,刘裕又带兵去打汝阴。汝阴太守张超死守城池,就是不肯投降。石虎率领精锐部队猛攻,但还是没攻下来,只好退到陈项,商量着要不要回长社,等到秋天再打。 大家都巴不得赶紧回去,都说这是个好主意。 可是王羲之却说:“现在张超正让老百姓拼命往城里搬石头,城里人挤人,像蚂蚁一样,这城撑不了多久了,咱们应该安心等着他投降。等张超的粮食吃光了,他肯定要跑,咱们只要等着就行了,到时就能轻轻松松地抓到他。 要是现在撤兵回长社,路途遥远,张超肯定趁机加固城防,多储备粮食,以后再想打就难了。” 石虎没听他的,就带兵回长社去了。 到了冬天,他又去攻打张超,结果张超早有准备,王羲之的计策没用上,又打了个无功而返。过了好几年,张超死了,杨文长接替他守城,结果粮食吃光了,城也守不住了,这才被攻破。 最后证明王羲之的计策是对的。淮北平定后,王羲之被升迁为中书侍郎。
延兴年间刚开始的时候,阳武有个叫田智度的人,才十五岁,就妖言惑众,在京城附近闹事,搞得人心惶惶。因为王羲之在河南很有威望,大家都相信他,所以朝廷派他快马加鞭地去劝说那些人。王羲之到了之后,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既讲清楚造反的祸害,又加大悬赏鼓励投降,十天之内,那些人就都散了。田智度逃到颍川,没多久就被抓住了,然后被杀了。因为这次立功,王羲之被封为平昌男,还被加封为鹰扬将军。
话说高祖初期,我爹兼任员外散骑常侍的职务,还被临时授予宁朔将军、阳武子的称号,奉命出使刘准那里。当时中山王叡权势滔天,身边设了不少王官,我爹就给他当了老师。之后好几年都没升迁,家底也挺薄,他就干脆请假回家了,结果一拖就再也没回去上班。后来李冲得势,跟我们家攀上了亲戚,这才把我爹请回家,做了中书令。
文明太后为了她爹燕宣王在长安修建庙宇,庙建成后,朝廷又让我爹兼任太常卿,还临时授予他荥阳侯的爵位,让他带着一帮官员去长安祭拜庙宇,并在庙门口刻石立碑。回来后,因为办事有功,朝廷不仅保留了他的侯爵,还加封他为给事中。之后他又外放,担任安东将军、西兖州刺史,还被临时授予南阳公的爵位。我爹这人收受了不少贿赂,政绩全靠钱堆出来的。而且他还特别小气,老百姓送礼给他,他连杯酒肉都不给人家,西门收的羊和酒,东门就拿去卖了。不过因为跟李冲有关系,所以官府也没人敢管他。
酸枣县令郑伯孙、鄄城县令董腾、别驾贾德、治中申灵度,这些人都在任上清正廉洁,勤于政务,爱护百姓,我爹还专门上表推荐他们,当时舆论也多有赞扬。后来文明太后把她的女儿嫁给了高祖当嫔妃,朝廷又把我爹召回朝廷,让他担任秘书监。
太和十六年,我爹去世了,朝廷赠送了五百匹布。尚书奏请给他谥号“宣”,但是皇帝下诏说:“给死人定谥号,要遵循祖宗的规矩,要褒扬善恶,树立典范。像何曾,虽然孝顺,但正直的历史学家也没改掉他‘缪丑’的谥号;贾充虽然受晋武帝宠信,但正直的人还是称他为‘荒公’。我爹虽然年轻时有文采,但做官期间不廉洁。他学古代圣贤的成效,没在朝政上有所体现;他贪财的事迹,却在老百姓中广为流传。用‘宣’来形容他,实在不合适。而且他前几年被选拔,也不是按照正常的程序,而是因为皇后的关系,他的功绩也没什么显著之处。尚书你这是徇私枉法,违背了祖宗的规矩!根据《谥法》:博闻多见曰‘文’,不勤成名曰‘灵’。可以赠送他原来的官职,谥号就用‘文灵’吧。”
老大叫懿,字景伯,是个博览群书、很懂世事的人。他一开始当了个小官,叫中散、尚书郎,后来慢慢升迁,当上了骠骑长史、尚书吏部郎、太子中庶子,最后还继承了荥阳伯的爵位。懿这个人挺有闲情雅致,又很有治国理政的才能,高祖皇帝很赏识他,让他兼任给事黄门侍郎和司徒左长史。
世宗皇帝刚登基那会儿,因为懿的堂弟思和参与了咸阳王禧的谋反,懿和他弟弟,当时是通直常侍的道昭,都受到了牵连,被关了起来。后来放出来了,就让他当了太常少卿,还加了个冠军将军的头衔,之后又外放,做了征虏将军、齐州刺史,没多久又升了平东将军。懿这个人喜欢鼓励百姓努力生产,处理事情也很果断,虽然说不上特别清廉,但只要是正义的事情,他都会去做,所以老百姓还是很怀念他的。永平三年,他去世了,朝廷追赠他本将军、兖州刺史的官职,谥号穆。
他的儿子恭业继承了他的爵位。到了武定三年,因为卷入了房子远谋反的事情,被处死了。
我弟弟道昭,字僖伯,从小就爱学习,博览群书。一开始他在中书省当学生,后来升迁为秘书郎,接着被任命为主文中散,又调任员外散骑侍郎、秘书丞,还兼任中书侍郎。有一次跟随皇上出征沔汉地区,高祖皇帝在悬瓠的竹堂设宴款待臣子,道昭和我一起陪着皇上。宴会进行到兴头上,大家喝得高兴,高祖皇帝就唱了一首歌:“白日光天兮无不曜,江左一隅独未照。”彭城王勰接着唱道:“愿从圣明兮登衡会,万国驰诚混内外。”郑懿也唱道:“云雷大振兮天门辟,率土来宾一正历。”邢峦唱道:“舜舞干戚兮天下归,文德远被莫不思。”道昭也跟着唱道:“皇风一鼓兮九地匝,戴日依天清六合。”高祖皇帝又唱了一首歌:“遵彼汝坟兮昔化贞,未若今日道风明。”宋弁也唱了一首歌:“文王政教兮晖江沼,宁如大化光四表。”
高祖皇帝对道昭说:“你虽然因为升迁而事务繁忙,但仍然和那些有才华的人一起吟诗作赋,所以我让邢峦负责收集整理并撰写序言。你正值壮年,却多次遭遇不幸,每次回到书桌前,心里总是感慨万千啊!”不久,道昭被正式任命为中书郎,后来又升迁为通直散骑常侍。北海王详担任司徒,任命道昭与琅邪王秉为谘议参军。
后来道昭被任命为国子祭酒,他就上表说道:“我认为:要治理好国家,必须要有人才;而培养人才的关键,莫过于重视教育。现在国子学堂舍舍简陋,学生们连基本的诵读都难以保证。城南太学,汉魏时期的《石经》,现在都残破不堪,杂草丛生。路过的孩子都为此叹息,有心人更是感到惋惜;更何况我主管教育,却不能对此置之不理。恳请皇上垂怜,能够关注此事。如果我的想法能够得到采纳,希望皇上能下令尚书省和门下省,认真研究规划建设方案,这样就能很快地修缮太学,恢复汉魏石经,在帝都重建经典,传承优良的文化传统,这将是造福天下的伟业啊!” 但是,他的请求并没有得到批准。
广平王怀当上司州牧,让道昭跟宗正卿元匡一起管理州里事务。道昭又上奏说:“我听说唐尧虞舜开创盛世,以文化教化作为根本;殷商周朝治理天下,以道德和技艺为先。所以,礼乐是国家的根本,一刻都不能废弃。因此,周朝广泛推行教化,天下百姓都安居乐业;鲁国遵循周朝的礼仪,强大的齐国也归顺了鲁国。到了战国时期,战争不断,典籍焚毁,儒生被坑杀,破坏了仁义的根本,崇尚的是战争策略,导致天下分裂,百姓流离失所,几十年间,老百姓没有安宁日子过,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到了汉朝开国皇帝刘邦,在平定天下的时候,还优待叔孙通等人;光武帝中兴,在平定乱世的时候,又让郑众、范升校对东观藏书。到了魏晋时期,又哪一次不是重视典籍,在军队中也注重学习呢?陛下您想想看,魏国的兴起,虽然当时还有很多敌人没消灭,战争还在边境进行,但是仍然招揽贤才,兴办学校,所以才能把道义传播到全国各地,把盛德传播到万国,教化深入人心,风气为之一变。现在我们正处于太平盛世,开创了无疆的基业,定都洛阳,开创宝历新纪元,天下百姓都感受到了太平盛世的祥和,四面八方都沉浸在安乐之中。但是顽固的闽越吴地,阻碍了教化的传播,先帝曾经震怒,不停地出兵征讨。可是先帝在平定叛乱之余,仍然重视典籍,任命御史中尉李彪和吏部尚书、任城王澄等人精心挑选人才,来发展文化教育。澄等人按照旨意,设置了四门博士四十人,国子博士、太学博士以及国子助教,早就已经选定了。按照先帝的旨意,应该尽快完成,但是因为国家事务繁忙,一直没来得及设立。从那时到现在,差不多十年了,学校衰败,四科经学荒废了。导致那些有学问的老前辈,收藏着经书却不讲学;那些年轻的后辈,丢弃了根本,追求那些末节的东西。争名夺利的风气,就是由此而来的。
陛下您英明睿智,目光远大。边疆地区还没有完全归顺,应该以教化来感化他们;远方的蛮夷最终会归顺,应该用文化教化来感化他们。陛下您应该重视经典书籍,爱护典籍。这样才能使教化超过先秦两汉,德行超过唐虞时代。所以陛下多次下旨,重视学校建设,房屋已经修好了,但是学生还没有招募。我学识浅薄,对经书典籍了解不多,但是我以前参与过律令的修订工作。我按照以前的制度,查找以前的资料,制定了学校的规章制度,事情办完后就上呈了。从那时到现在,还没得到批复。但是学校荒废多年,经学也因此停滞不前。请求您批准这份学令,尽快颁布实施,这样选拔人才就有依据了,招收学生也有标准了。”皇上说:“你重视儒学,提倡学习的用心,真是令人感动啊!新的规章制度很快就会颁布,实施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困难,你真是尽职尽责,忧国忧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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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昭上奏说:“我到中县已经快十年了,当地士绅都丢了工作,祭祀典礼也荒废了,导致朝廷人才凋零,没有良好的社会风气,这不利于国家发展和教化百姓。我从前几年就开始多次请求设立学校和招收学生,但一直没有得到回复,看来是因为我能力不足,没有让朝廷重视吧。现在学校的房子已经修好了,宿舍也大致建好了,老师也到位了,可以开始上课了。虽然新的命令还没下来,但我请求先按照之前的规定招收国子监学生,逐步开展教学,使教育有章可循,儒家风气不衰落,让后辈看到学习的意义,学生们感受到学习带来的好处。至于孔庙已经建成,祭祀典礼也准备开始了,那些仪式上的揖让之礼,就等命令下来再说吧。” 奏章没得到回复。后来他被调任秘书监、荥阳县中正。之后外放担任平东将军、光州刺史,又调任青州刺史,将军的职位不变。再次回到朝廷担任秘书监,并加封平南将军。熙平元年去世,追赠镇北将军、相州刺史,谥号文恭。道昭喜欢写诗赋,总共有几十篇。他在光州和青州任职期间,政治宽厚,不滥用刑罚,深受百姓爱戴。
道昭的儿子严祖,长得挺有派头,粗通文史。他历任通直郎、通直常侍。但他为人轻浮,不认真学习,依附权贵,追逐名利,家风败坏,臭名远扬。在出帝时期,御史中尉綦俊弹劾严祖与宗氏的堂姊私通。当时的人都觉得很丢脸,不敢提起,而严祖却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孝静初年,他被任命为骠骑将军、左光禄大夫、鸿胪卿。之后外放担任北豫州刺史,官职不变。从州里回来后,又担任鸿胪卿。去世后,追赠都督豫兖颍三州诸军事、囗囗将军、司空公、豫州刺史。
严祖的弟弟敬祖,性格也比较粗鲁。一开始担任著作佐郎。郑俨兵败的时候,他被乡里的人害死了。
敬祖的弟弟述祖,在武定年间担任尚书。
述祖的弟弟遵祖,担任秘书郎。去世后,追赠辅国将军、光州刺史。
遵祖的弟弟顺,死的时候是太常丞。
自从灵太后临朝听政开始,社会风气就有点败坏;等到元义专权,更是公然作恶,贪污腐败。从那时起,那些名门望族,也开始变得混乱不堪,官府也不管,婚嫁官职上都没有什么惩罚,有识之士都为此感到惋惜啊!
羲五兄弟:老大叫长白驎,老二叫小白,老三叫洞林,老四叫叔夜,老五叫连山。他们都仗着自己家世好,蛮横无理,乡里乡亲都恨不得把他们除之而后快。
长白驎的孙子叫道慓,当过郡太守。小白当过中书博士。
他们的弟弟胤伯,很有本事,从中书博士升到侍郎,又升到司空长史。高祖皇帝还把女儿嫁给了他。后来他又外放当了建威将军、东徐州刺史,又调任广陵王征东府长史,兼任齐郡内史。最后死的时候是鸿胪少卿,谥号简。
他的儿子希俊,没当官就死了。另一个儿子道育,在武定年间,当过开封太守。
希俊的弟弟幼儒,为人好学,品行端正,当时名声很好。丞相、高阳王雍把女儿嫁给了他。他后来当过尚书郎、通直郎、司州别驾,是个很称职的官员。死后,追赠散骑常侍、安东将军、兖州刺史,谥号景。可惜的是,幼儒死后,他的妻子却是个淫荡凶狠、蛮横无理的女人。他们的儿子敬道、敬德,也不成器,都跑到关中去了。幼儒的堂兄伯猷经常对亲戚朋友说:“我弟弟很有才华,本来可以成为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可惜娶了这么个老婆,现在他死了,比死了还难受,真是令人悲叹啊!”
胤伯的弟弟平城,当过太尉谘议。广陵王羽把女儿嫁给了他。后来他又外放当了东平原太守。他这个人性格狂放,爱喝酒,当官贪污腐败。死后,追赠征虏将军、南青州刺史。
老大,叫伯猷,那可是个博学多才的主儿,年轻的时候就出名了。考中了司州秀才,射策考试还考了个高分,直接被任命为幽州平北府外兵参军,后来又升了太学博士,还当上了殿中御史。跟当时有名有姓的大人物,都交情不错,走得很近。肃宗祭祀的时候,皇上还点名让伯猷记录祭祀的仪式和含义。安丰王元延明去徐州打仗,还把伯猷带去当行台郎中。事情平息后回到都城,伯猷又升了尚书外兵郎中,负责记录皇帝的起居,因为军功还被封为阳武子。之后又慢慢升迁,当上了散骑常侍、平东将军。前废帝刚上台的时候,因为伯猷的岳父是权臣,所以伯猷被提拔为征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还兼任国子祭酒。过了一段时间,他又升任车骑将军、右光禄大夫,后来又当上了护军将军。元象年间,他以本官的身份兼任散骑常侍,出使萧衍那里。几次出使,萧衍都让他的王子在马球比赛的宴会上跟他行礼。伯猷出使的时候,萧衍还派他的领军将军臧盾去接待他。很多人因此批评伯猷。出使回来后,伯猷被任命为骠骑将军、南青州刺史。
他在青州当刺史的时候,贪污腐败,搜刮民脂民膏,因为他老婆是安丰王元延明的女儿,所以更是肆无忌惮地敛财,贿赂公开进行,连亲戚都沾光。老百姓纷纷逃亡,州里变得空空荡荡。他还诬陷好人,说他们要造反,抄了他们的家产,全部据为己有,还杀了他们的男人,把女人充当奴隶。百姓怨声载道,这事儿传遍了各地。后来被御史弹劾,罪名一大堆,够杀好几回了,幸好赶上大赦,才免于一死,但也因此被罢官了。齐文襄王当宰相的时候,经常告诫朝臣,总是拿伯猷和崔叔仁的例子来警示他们。“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要引以为戒啊。武定七年,伯猷被任命为太常卿。同年去世,享年六十四岁。死后被追赠为骠骑大将军、中书监、兖州刺史。
伯猷的弟弟,叫仲衡,在武定年间,当上了仪同开府中郎。
仲衡的弟弟仲辑,考中进士后,进入朝廷做官,担任侍御史,因为军功被封为城皋男爵。后来慢慢升迁,当上了黎阳太守。正赶上元颢攻入洛阳,朝廷让仲辑的舅舅范遵镇守滑台,他和仲辑隔河相望。范遵偷偷率领军队夜渡黄河,想偷袭仲辑,仲辑带领黎阳百姓,在河边坚决抵抗,范遵最终逃跑了。朝廷很赏识他,任命他为司州别驾。不久又升迁为司空长史,之后又升任镇南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孝静初年,他被任命为征南将军、东济北太守,兼任肥城戍主,爵位不变。天平四年去世,享年四十九岁。死后被追赠为都督北豫梁二州诸军事、骠骑将军、度支尚书、北豫州刺史。
仲辑的弟弟仲怀孝,在武定年间,担任司徒谘议。他们的堂兄弟洞林子敬叔,做过司州都官从事、荥阳邑中正、濮阳太守,后来因为贪污受贿被免职。仲辑的儿子仲籍,字承宗,做过徐州平东府长史。
仲籍的弟弟仲琼,字祖珍,以办事能力强而闻名。他从太尉谘议做起,后来当上了范阳太守,政绩很好,死后被追赠为太常少卿。孝昌年间,他的弟弟仲俨受到皇帝的宠信,仲琼又再次被追赠为安东将军、青州刺史。仲琼兄弟和睦相处,他们的妯娌之间也都很和睦,家里家外都相处融洽,被当时的人们称赞。仲琼的儿子仲道邕,死在了关西。仲俨的事迹记载在《恩幸传》里。
敬叔的弟弟仲士恭,做过燕郡太守。孝昌年间,因为仲俨的缘故,他被任命为卫尉少卿,不久又升任左将军、瀛州刺史。当时葛荣起兵作乱,占据了河北,瀛州城池失守,他没能守住。后来他又被任命为征北将军、金紫光禄大夫,之后又升任卫将军、右光禄大夫。永熙年间去世。死后被追赠为骠骑将军、冀州刺史,再次追赠为尚书左仆射,谥号贞。仲辑的长子仲贞,做过司空掾,后来升迁为从事中郎、南兖州开府司马。
仲贞的儿子仲湛,做过齐济二州长史、光禄大夫。仲湛的弟弟仲昭伯,武定年间,做过东平太守。仲昭伯的儿子仲嘉,很早就去世了。
子大护,在武定年间当过司空户曹参军。 这说的是他当官的事儿,官职听着挺高大上的。
他儿子叔夜,字子伯夏,做过司徒谘议和东莱太守。 死了以后,朝廷还追赠了他冠军将军、太常少卿、青州刺史这些官职,算是对他一生的肯定吧。 另一个儿子子忠,字周子,当过右军将军和镇远将军,死后也追赠了平东将军、徐州刺史。
他弟弟豪,当过长水校尉和东平原太守,也算是个官儿。 子伯夏的弟弟谨,字仲恭,当过琅邪太守。 他儿子子嵩宾,一路升迁,从尚书郎、员外常侍,做到左光禄大夫,最后去世了。
他家有个叫连山的,性格特别严厉暴躁,动不动就打骂仆人,那狠劲儿简直没法说。 结果呢,父子俩都被家里的奴仆给害死了,脑袋都被砍下来扔到马槽底下,那马还驮着凶手跑了。
他儿子思明,那可是个厉害角色,骑马射箭特别厉害。 他爹娘被杀后,他披头散发地带着村里人追杀凶手,一直追到河边。 那奴才骑马跳河想逃,思明本来可以射死他,但他没射,想活捉。 结果那奴才不肯投降,思明一箭射中,那奴才掉下马被水冲走,后来被村民抓住,拉回家给剁碎了。 思明和他弟弟思和,都靠武功立下了战功。 思明后来官做到骁骑将军、直阁将军,因为弟弟思和跟元禧一起造反,被贬到边疆。 后来朝廷大赦天下,他才回到家,没多久就去世了。 死后,朝廷追赠他冠军将军、济州刺史的官位。
子先护这小子,从小就很有胆量,很能打。一开始是员外郎,后来升了通直郎。 皇帝还在当藩王的时候,子先护就和他关系特别铁。后来尔朱荣带兵打洛阳,太后让子先护和郑季明他们死守河桥,结果子先护听说皇帝在河北登基了,直接打开城门迎接尔朱荣进城。 因为这事儿,他被封为平昌县开国侯,封地七百户。 之后又升官,当上了通常侍,还加了个镇北将军的头衔。没多久,又升任前将军、广州刺史,还兼任了假平南将军、当州都督。
那时候有个叫刘举的贼寇在濮阳造反,朝廷就派子先护去当东道都督,平定叛乱。 平定叛乱后,子先护又回到了原来的驻地。后来元颢攻入洛阳,皇帝北上,子先护就坚守州城,带兵抵抗元颢,压根儿不听元颢的命令。 元颢派尚书令、临淮王彧带兵来打他,子先护就带兵出城迎战。 皇帝回洛阳后,特别赏识子先护的忠诚,就给他升官加爵,让他当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襄广二州诸军事、镇南将军,刺史的职位不变,还把他封为郡公,封地也增加了,一共一千三百户。
没过多久,他又升任征西将军、东雍州刺史,还兼任了假车骑将军、当州都督,散骑常侍的职位照旧。 还没等他上任,他又被调到另一个位置,当了都督二豫东雍三州诸军事、征东将军、豫州刺史,其他的官职都没变。 他还兼任了尚书右仆射、二豫郢颍四州行台。 后来又升任车骑将军、左卫将军。尔朱荣死了以后,徐州刺史尔朱仲远带兵打洛阳,打到东郡了。 朝廷派兵去打他,结果都没能把他怎么样。 于是朝廷又让子先护当假骠骑将军、大都督,让他和行台杨昱一起带兵去打尔朱仲远。 皇帝还派了都督贺拔胜去打尔朱仲远,结果贺拔胜投降了尔朱仲远,士兵们都人心涣散。 后来听说洛阳守不住了,子先护的军队溃散了,他就逃到南方躲了起来。
等到废帝当政的时候,尔朱仲远派人去招降他,子先护出山后,却被尔朱仲远给杀了。 等到出帝的时候,朝廷追赠他为持节、都督青齐济兖四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青州刺史,开国侯的爵位也保留着。
思和这个人,曾经做过太尉中兵参军。 后来参与了元禧的叛乱,结果被处死了。
子康业,当官做到通直郎,结果在皇帝在位的时候,因为犯了事被赐死了。
子彬,在武定年间末期,当上了齐王手下的相国中兵参军。
思和的弟弟季长,当过太学博士,后来去世了。
子乔,官职一路升迁,做过司州治中、骠骑将军、左光禄大夫。
羲叔父简,简的孙子尚,这个人长得壮实,很有军事才能。他多次担任统兵将领,东征西讨,凭借军功被封为汝阳男。后来又当过尚书郎、步兵校尉、骁骑将军,最后升迁为辅国将军、太尉司马。之后外放担任济州刺史,将军的职位还保留着。他为政宽厚简便,老百姓都很拥护他。去世后,朝廷追赠他本将军、豫州刺史的官职,谥号为惠。
子贵宾,继承了父亲的爵位。一开始当北海王国的常侍,后来又当了员外散骑侍郎,慢慢升迁到尚书金部郎。因为上司犯了事,他也被免官了。过了一段时间,他又兼任了太尉属官。去世后,朝廷追赠他征虏将军、荆州刺史的官职。
子景裕,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在武定年间末期,当上了仪同开府行参军。
贵宾的弟弟次珍,死的时候是员外常侍。朝廷追赠他安东将军、光州刺史的官职。
贵宾的异母弟弟大倪和小倪,都是些粗鲁凶狠、品行低劣的人,喜欢抢劫盗窃,欺压乡里,老百姓都恨死他们了。在普泰年间,都被尔朱仲远给杀了。
尚的叔父兄弟云,字道汉。曾经在雁门郡和濮阳郡做过官,贪污腐败,劣迹斑斑。肃宗时期,他收了刘腾的贿赂,当上了龙骧将军、安州刺史。后来因为被人举报受贿,被御史弹劾,结果暴病而死。
云的叔父兄弟子敬宾,从秘书郎一步步升迁,做到辅国将军、中散大夫、魏郡太守、金紫光禄大夫。
他儿子士渊,当过司空行参军。
羲的叔父兄弟德玄,在显祖初期,从淮南归附朝廷,被任命为荥阳太守。
他儿子颖考,在太和年间,又当上了荥阳太守。去世后,朝廷追赠他冠军将军、豫州刺史、开封侯的爵位,谥号为惠。
他儿子洪建,当过太尉祭酒。参与了元禧的叛乱,和弟弟祖育一起被处死了。永安年间,朝廷特地追赠他平东将军、齐州刺史的官职。
这个人叫士机,脑子不太灵光,经常犯错。他当过散骑侍郎、司空从事中郎、中书郎,最后死了。
他儿子叫道荫,在武定年间做过开府行参军。他爷爷育,当过太尉祭酒,死后还被追封为平东将军、豫州刺史。他爷爷的弟弟仲明,一开始是奉朝请,后来升到太尉属下工作。因为仲明在当时很厉害,他的堂弟俨和他关系很好,后来仲明被任命为荥阳太守。俨觉得天下要乱了,想带着仲明一起逃到东边去。建义年间,仲明弟弟季明在河阴被杀害了。后来俨回来找仲明,想和他一起起兵,结果被城里的百姓杀了。
仲明的哥哥洪健是李冲的女婿。建义初年,庄帝因为仲明和自己是亲戚,而且仲明的弟弟参与了拥戴他的行动,所以尽管仲明死了,但为了表示对他的忠心,追封他为安平县开国侯,食邑七百户,还追赠他侍中、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雍州刺史这些官职。
仲明的长子道门,在仲明刚开始谋划起义的时候,被派去大梁劝说大都督李叔仁一起起事。李叔仁一开始想答应,但后来听说庄帝已经登基了,他的儿子李拔江就把道门杀了。建义年间,朝廷追赠道门为立节将军、瓜州刺史。
道门的弟弟孝邕继承了爵位。天保初年,爵位按照规定降了。
仲明的弟弟季亮,做过司徒城局参军、员外常侍,死后被追赠为散骑常侍、抚军将军、青州刺史。
季亮的弟弟季明,刚开始是太学博士。正光年间,他当了谯郡太守,还兼任涡阳戍主。萧衍经常派兵来攻打他,他兵力少,又得不到外援,但他独自坚守城池,最终保住了城池。朝廷很赏识他,封他为安德县开国伯,食邑七百户。后来他官职升迁,做到平东将军、光禄少卿。武泰年间,他暗中和尔朱荣联系,想拥立庄帝。后来在河阳,他被乱兵杀了。事情平息后,朝廷追封他为南颍川郡开国公,食邑一千五百户,还追赠他骠骑大将军、尚书左仆射、司空公、定州刺史等官职。
他的儿子昌继承了爵位。武定年间,他做过司徒城局参军。天保初年,爵位按照规定降了。
崔辩,字神通,是河北安平人。他学习涉及经史子集,为人威严端正,仪表堂堂。后来皇上召他当了中书博士、散骑侍郎、平远将军、武邑太守。工作之余,他特别重视提倡学习。六十二岁那年,他去世了。朝廷追赠他安南将军、定州刺史的官职,并谥号为“恭”。
他大儿子叫崔景俊,为人正直,很有风骨,爱好古代典籍,知识渊博。因为他学识渊博,品行端正,被朝廷征召做了中书博士。后来又当了侍御史、中书舍人。皇上派他去接待南朝齐的使臣萧琛和范云,高祖皇帝还赐给他“逸”这个字做名字。之后,他当上了员外散骑侍郎,和著作郎韩兴宗一起商定朝廷的礼仪制度。高祖皇帝很器重他,把他提拔为国子博士,每当有公务的时候,皇帝总是特别召见他单独汇报。国子博士这个职位,特批任命,是从崔逸开始的。后来他又升迁为通直散骑常侍、廷尉少卿。去世后,朝廷非常惋惜,追赠他原来的官职。
子巨伦,字孝宗,从小就没了爹娘,挺可怜的。长大后,他博览群书,文武双全。先是在世宗手下当挽郎,后来升迁到冀州镇北府当墨曹参军,又到太尉府当记室参军。他叔父叔楷当了殷州刺史,巨伦也跟着去了,当长史兼北道别将。 在殷州的时候,碰上贼寇作乱,他认真安葬死难者,抚恤幸存者,因为这事儿,还被贼寇看重了。
葛荣听说巨伦很有本事,想让他当黄门侍郎。巨伦心里特别讨厌葛荣,根本不想去。后来到了五月初五,官僚们聚在一起,让巨伦赋诗。巨伦就来了这么一句:“五月五日时,天气已大热。狗便呀欲死,牛复吐出舌。” 这诗表面上是写天气热,其实暗藏玄机,表达了他不愿为葛荣效力的意思,巧妙地躲了过去。没过多久,他就偷偷拉拢了几个死士,半夜里往南跑。路上碰上几百个贼寇骑兵,大家都吓坏了,觉得这次肯定完蛋了。 巨伦却说:“宁可死在南方一寸土地上,也不愿在北方多活一尺!” 然后他装腔作势地对贼寇说:“我奉了皇帝的命令办事!”贼寇不信,就让巨伦拿出圣旨看看。 火还没点着呢,巨伦就一刀砍死了贼寇头目,其他人见状也跟着一起冲上去,杀死了几十个贼寇,贼寇这才溃散逃跑了。巨伦他们抢了几匹马就走了。 天黑了,迷了路,只能跟着佛塔的灯光走。到了洛阳后,朝廷对他大加赞赏,任命他为持节别将,让他去北方征讨。 话说他叔父去世的时候,巨伦因为太匆忙,丧事办得不太妥当;后来趁着机会,他又偷偷地把叔父的灵柩改葬了,还把家里的财产都带走了。 之后,他被任命为国子博士。
庄帝登基后,巨伦被封为中坚将军、东濮阳太守,还被授予征虏将军、别将的职务。当时河北地区战乱不断,老百姓都躲避战乱,聚集在郡县里,年成不好,大家都很穷困。巨伦拿出自己的钱财接济百姓,尽力帮助他们,大家都很敬佩他。后来元颢攻入洛阳,巨伦坚守郡城,没有投降。庄帝回到洛阳后,让巨伦代理西兖州州事,封他为渔阳县开国男,食邑二百户,后来又升任光禄大夫。三年后,巨伦去世,享年四十四岁。
他的儿子子武继承了他的爵位。在武定年间,子武在怀州卫军府当录事参军。北齐取代北魏后,他的爵位被降了。
一开始,巨伦有个姐姐,聪明贤惠,很有才能,但是不幸一只眼睛失明了。家里亲戚朋友都没人愿意娶她,家里正打算把她嫁给一个条件不好的人家。巨伦的姑姑,她是赵国李叔胤的妻子,为人非常高明慈爱,听到这事儿后特别伤心难过,说:“我哥哥德行高尚,可惜英年早逝,怎么能让这个侄女嫁给低微的人家呢!”于是她主动为自己的儿子崔翼娶了巨伦的姐姐。当时的人都称赞她这种义举。崔氏还给崔翼写了几十首诗,诗词文采斐然,很有道理。
崔翼的弟弟叫崔模,字叔轨。他身高八尺,腰围也差不多八尺。他很早就离开了家,侍奉他的叔叔。他很有抱负和见识。一开始担任奉朝请的官职,后来历任太尉祭酒、尚书金部郎中、太尉主簿,又升任中郎,最后做到太子家令。因为公务上的过失被免职。在神龟年间,朝廷下诏恢复了他的官职,任命他为冠军将军、中散大夫。之后又外放,担任鲁阳太守。正光二年,襄阳百姓秘密请求归附朝廷,朝廷任命崔模为别将,归属淮南王世遵,率领军队前往襄阳。事情败露后,崔模一把火烧了襄阳城郊就回来了。因为没能成功完成任务,被免去了官职。
后来萧宝夤讨伐关陇地区,起用崔模为西征别将,屡立战功,被任命为持节、光禄大夫、都督别道诸军事,加封安东将军。万俟丑奴派将领郝虎南下入侵,崔模打败了他们的营寨,活捉了郝虎。因为这次战功,被封为槐里县开国伯,食邑五百户。当时很多将领都战死沙场,而崔模却能挫败敌人,稳重持重,被誉为名将。后来又代理征东将军、行岐州事。没过多久,他深入敌境追击叛贼,最终战死在陈地。朝廷追赠他为抚军将军、相州刺史。永熙年间,朝廷追录他的功勋,又追赠他为都督定相冀三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相州刺史。他的儿子叫崔士护。
崔楷,字季则,长得挺帅,性格刚强,很有本事。做过朝请郎、员外散骑侍郎、广平王文学。正始年间,因为很多王国官员都不是合适的人选,都被处死了,只有崔楷和杨昱因为多次劝谏而幸免于难。后来他又做了尚书左主客郎中、伏波将军、太子中舍人、左中郎将。因为跟高肇走得近,被中尉弹劾,这事儿《高聪传》里记载着呢。崔楷性格严厉,能压得住那些豪强,所以当时人常说:“别惹崔楷,惹了他你吃不了兜着走!”
冀州好几个地方,经常发大水。崔楷就上书给皇上说:臣听说,当国君的,都应该把老百姓放在心上。所以,他们会时刻关注百姓疾苦,日夜为百姓操心。老百姓挨饿,尧帝都为此叹息;百姓受灾,帝乙都自责。我认为,治理国家和发展农业,关系到老百姓的生死存亡。水旱灾害能否得到解决,百姓能否平安,都取决于此。最近东北好几个州,连续几年大雨,黄河水暴涨,洪水泛滥,到处都是水,田地都淹了,庄稼全毁了,家家户户都没粮食吃,只能吃野菜充饥。肥沃的土地变成了盐碱地,庄稼都变成了野草。想到这些,我心里难受极了,真是忍不住要掉眼泪。
以前大禹治水花了四年时间,这事儿《夏书》里记载着;大禹治水后天下太平,这事儿《虞诰》里记载着。正是因为皇上您勤政爱民,我才日夜操劳,顾不上吃饭睡觉。皇上您英明神武,治理国家有方,德泽广被天下,历代贤臣都受到您的重用。可是自从魏国统一冀州后,就没几年不闹饥荒,幽州、瀛州等地也经常发大水。这可不是什么天灾,而是人祸啊!以前魏国发生水灾,史官还嘲笑过呢;现在这里荒芜一片,我作为臣子,感到非常羞愧。虽然我见识浅薄,但还是斗胆把这些情况禀告皇上。
话说这黄河水,四处漫流,渗透到各个角落,九条支流,时通时塞,河道变来变去的,根本不能照搬古法,都沿着老堤走。为啥呢?想当年黄河在瓠子决堤,梁楚两国差点玩完;后来修了宣防大堤,水又回到老路了。十几年里,人口那是蹭蹭地往上长啊。可后来又在屯氏决堤,河水分成两股,东北好几个郡,就剩下一小部分能活下来了。再往下到灵、鸣一带,那原本肥沃的水田,十成地坏掉了九成,城镇破败,坟墓都被冲毁了。这都是因为河道太小,又不开挖新的泄洪道,河水堵塞,弯弯曲曲,水流不畅造成的。
所以啊,要仔细测量河道弯弯绕绕的地方,开挖一些小沟渠,修建堤坝,该疏通的地方就疏通,提前规划好泄洪路线,别让水流堵着。根据地势高低,一定要选择合适的地点,土木工程一起上,力求方便省事。这样一来,堤坝就坚固如金堤,有了应对各种情况的准备。堤坝之间互相连接,多设水闸,从黄河一直到大海,无论远近,都能畅通无阻,把淤泥和积水都排出去。农闲的九月,就计算工程量、统计功劳;十月,就开始正式动工,立起标尺测量。县里派能工巧匠,画出河道图;郡里派专员,考察可行性。仔细勘察地形,确定河岸位置,辨别河水的走向;用木板划分河道,研究水流的路径。再派人检查验收,分析对错,观察河道两岸,弄清楚通畅与否。就地取材修整河道,不用从远地调人,春天结束就能完工,用不了多长时间。然后就可以利用高低不同的地势耕种,水田种水稻,旱地种桑麻。这样一来,家家户户都能有足够的储备,日子过得富足又殷实。
其实啊,解决水灾的办法,跟古代的井田制好处差不多。说白了,现在也有类似的情况。你看长江以南,地势低洼,阴雨连绵,动不动就十几天。粮食运输全靠船,田里耕作也用不着什么大型农具。可老百姓都没饿肚子,很少看到饿得面黄肌瘦的人。难道是老天爷厚此薄彼,故意惩罚这块地方吗?其实是因为这地方的地势特殊,所以丰收歉收的情况不一样。我以前住在水边,亲眼见过田地荒废的景象,老想着郑国和白国的治水故事,也常常想起王景、李冰这些治水能人。我夜不能寐,心里老惦记着皇上,一心一意想为朝廷出力,就像萤火虫一样微薄的力量,也希望能试一试。希望能让好几个州的老百姓,都能继续耕种,皇上也能借此赈济灾民。邺县的县令当时还笑话我,说我的想法一天就能解决,可我今天把我的真心话都说了。
圣上下了道旨:“好几年水旱灾害,老百姓都饿肚子了,朕日夜牵挂,吃不下饭,看了你的奏章,觉得你的想法很对。不过这工程浩大,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先让你去地方上试试看。” 于是我的建议就实施了。可我还没做出什么成绩,就被皇上召回,撤职了。
话说过了很久,京兆王继任大将军,西边打仗去了,就带上了杨楷当他的司马。 仗打完了回来,杨楷升职了,当上了后将军,又当了广平太守。后来葛荣那边越来越厉害,好多将军都去抵抗,结果都打输了。
孝昌年间刚开始的时候,杨楷又升官了,朝廷给他加了持节、散骑常侍、光禄大夫这些头衔,还让他兼任尚书北道行台,没多久又调到军司任职。没过多久,朝廷把定州和相州附近的四个郡划出来,新设立了一个殷州,让杨楷当刺史,还加封他为后将军。
杨楷到了殷州上任后,就上了一道奏章,奏章里说:“我私下认为殷州这地方啊,地理位置实在太危险了,四面都是要道,就像一块被撕裂的布一样;西边跟长山相连,东边紧挨着巨野泽。以前国家太平,各地都很安宁,现在各地都有叛乱,到处都是打仗的声音。何况现在天下大乱,到处都是灾荒和叛乱。定州的叛军正气势汹汹地往北边进攻;邺城那边刚刚经历战火,就像被蚕吃掉的心脏一样。这两个地方的叛军,实力都很强大,随时可能合兵一处,随时可能打到我们城下。我这个人武艺不行,却要负责守卫这里,心里真是着急啊,想尽力抵挡强敌,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但是,现在殷州刚刚建立,什么都缺,连最基本的武器装备都没有,虽然我很想尽心尽力,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把需要的兵仗列了一个清单,恳请朝廷恩准。我一定像老虎一样守护一方,阻止敌人入侵,肃清境内叛乱,保全朝廷交付的任务。” 结果朝廷批复说让地方自己想办法解决,最后什么也没给。
葛荣打败了章武王和广阳王之后,简直是势不可挡啊!一开始,崔楷被任命为州长,大家都劝他把家人留在老家,自己一个人去赴任。但崔楷说:“拿着国家的俸禄,操着国家的忧愁,如果我一个人去赴任,朝廷会认为我有两手准备,打算随时跑路,将士们又怎么会死心塌地跟着我呢?” 所以,他带着全家老小一起去了州府。
三年春天,贼兵已经逼近城下,有人劝他减少家眷,好方便逃命,于是他把第四个女儿和第三个儿子偷偷送出城去了。后来,他召集属下一起商量这事儿,大家都说:“小姐已经出嫁了,公子年纪还小,又帮不上什么忙,留下也没用,走了也没什么损失。再说,您在城里,家眷还多,这能鼓舞将士们的士气,没什么好担心的。” 崔楷却说:“国家难道不知道咱们这城小兵弱吗?把我安排到这儿,就是让我死!要是这时候把儿女送走,别人会说我心不坚定。连奴仆都知道忠义为重,爱护家人,更何况我肩负着国家的重任呢!” 于是,他又把儿女追了回来。
州府刚建立,什么防御设施都没有。等贼兵攻城的时候,崔楷带领大家拼死抵抗,敌我力量悬殊,每次他都亲自鼓舞士气,将士们个个奋勇杀敌,都说:“崔大人都不惜全家性命,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激烈的战斗持续了十多天,死伤枕藉。最后,城破了,崔楷宁死不屈,被贼兵杀害,那年他五十一岁。“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崔楷忠义之名,千古流芳。他长子崔士元,曾任平州录事参军、假征虏将军、防城都督,也跟着他去了州府,城破后战死。崔楷兄弟父子,都为国捐躯,朝野上下都为之悲痛。朝廷追赠他使持节、散骑常侍、镇军将军、定州刺史的官职。永熙年间,又追赠他侍中、都督冀定相三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冀州刺史。
崔士元的弟弟崔士谦、崔士约,都在关西战死了。崔士约的弟弟崔士顺,官至仪同开府行参军。崔士元的儿子崔励德,武定年间,担任司徒城局参军。
史学家说啊,郑羲这个人,见识明智,很有才干,当时的人都认可他;他和兄弟们关系都很好,风气也很好,所以才能一起得到朝廷的重用,真是了不起啊!
严祖这个人,为人污秽卑鄙,真是败坏了他们家门。他年轻的时候,学习儒家经典,问问题很勤快,年纪轻轻就很有学问,可惜啊,他哥哥伯猷用贿赂败坏了家业。
崔辩这个人,才能和功业都很有名,可惜官位却不高。逸这个人,经学造诣深厚,品行高洁,尤其是在太和年间,德行很高,但官位却很低,一直被人遗憾。
模和楷,他们英勇壮烈,忠贞不二,为了正义而牺牲生命,面临危难时,就像回家一样坦然。这可不是一般大丈夫能做到的啊!
游明根,字志远,是广平人。他爷爷游鱓是慕容熙手下乐浪太守;他爸爸游幼是冯跋任命的广平太守。等到和龙平定之后,游明根才得以回到家乡。后来游雅推荐了他,宋世祖就提拔他做了中书学生。他为人正直谨慎,生活简朴,并且博览群书。等到宋恭宗监国的时候,他和公孙叡一起担任主书。
宋高宗即位后,游明根升迁为曹州主书,被封为安乐男,授予宁远将军的称号。高宗很欣赏他谨慎细心的性格,经常夸奖他。后来又让他担任员外散骑常侍、冠军将军、安乐侯,并派他出使刘骏,与明僧暠一起谈判。他前后往返三次,刘骏都称赞他是一位长者,对他礼遇有加,超过了普通的使臣。宋显祖初年,游明根以本将军的身份出任东青州刺史,加封员外常侍。之后又升迁为散骑常侍、平东将军、都督兖州诸军事、瑕丘镇将,不久就升任东兖州刺史,爵位也改为新泰侯。他治理地方清廉公正,百姓都安居乐业,很拥护他。
宋高祖初年,游明根回到朝廷担任给事中,后来升迁为仪曹长,加封散骑常侍。他为人清廉俭朴,办事认真谨慎,大家都说他称职。后来朝廷南征,皇帝下诏让他担任安南将军、仪曹尚书、广平公,并和梁郡王一起参与军事谋划。后来兖州发生民众叛乱,朝廷又派他去安抚百姓。皇帝还下令,南征沔西、仇城、连口三道的军队都要听从游明根的节制。游明根班师回朝后,被任命为尚书,仍然保留散骑常侍的职位。
朝廷下诏讨论是否要恢复与萧赜的使节往来,群臣就此议论纷纷。尚书陆叡说:“以前因为三吴地区不安定,荆州和梁州也发生战乱,所以暂时停止了往来,准备伺机而动。现在那边已经平定下来了,应该恢复使节往来了。”游明根说:“中断与对方的使节往来,这是朝廷的决定,你们在醴阳修筑坚固的城防,侵犯对方的领土,这其中的道理,萧赜心里很清楚。我们现在派使者去,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高祖采纳了他的意见。后来文明太后去世,群臣都请求朝廷举行丧礼,高祖和游明根多次商议此事,详情记载在《礼志》里。之后,游明根升任大鸿胪卿,兼任河南王干的师傅,尚书的职位依旧保留。按照惯例,他的侯爵降为伯爵。他还参与制定律令,多次进谏,直言不讳。
明根七十多岁了,上书请求退休,皇上没答应。他多次上书恳求,皇上才下旨说:“明根为人清廉干练,志向坚定敏捷,为人温和恭谨,沉默寡言,朕之所以多次留他,是因为欣赏他高洁的操守。他一再上书请求退休,朕实在无法拒绝,就准了他的请求。把他的奏章拿去,按照礼仪办理吧。” 皇上把明根叫来,说:“你年纪大了,德高望重,在朝廷兢兢业业多年,在内外多个部门都做出了显著的成绩,到了这个年纪还能坚持操守,从一而终。所以,从改革开始,我就委以重任,希望你凭借你的德行,来辅佐我。但是你志向高洁,想要退休,君臣之间的情分,就此结束,朕对你很是眷恋和爱惜,心里怎么舍得呢?七十岁退休,这是规定的礼仪;地位显赫却坚决辞官,这是贤者的行为。但是现在世风日下,这种风气已经衰败了。你却坚持操守,以古人的行为规范自己,自魏晋以来,你是第一个振兴这种风气的,你继续为朝廷效力,可以光大我朝的礼仪风化,你退休回家,也可以光宗耀祖。”
明根回答说:“我年事已高,就像日落西山,漏壶里的水也快漏完了,承蒙皇上的恩泽,才能保全性命,现在只想回家尽尽孝,报答先帝和陛下的大恩,这是我的愿望。只是臣子对君主的依恋之情,让我悲痛欲绝。”说着说着,明根就忍不住哭了起来。皇上让他上前,两人依依惜别,皇上也流下了眼泪。皇上赏赐给他青纱单衣、委貌冠、被褥和锦袍等物品。
那一年,朝廷任命尉元当了三老,任命明根当了五更,还让他们主持了辟雍的祭祀活动。这事儿记载在《元传》里。皇上赏赐给他一辆舒适的步辇,给他上卿的俸禄,还给他最好的御膳,太官每月都送到他家。因为明根认真执行律令,皇上又赏赐他一千匹布、一千斛粮食。后来明根回老家广平,皇上又赏赐他五百匹绢、一辆舒适的马车、两匹马和一套帐篷被褥。
皇上到邺城巡幸,明根去行宫朝见。皇上说:“你游历四方,清廉正直,退休后回到家乡,真是朝中老臣,国家的栋梁啊!”又赏赐他五百匹布、五百斛粮食。皇上还命令太官准备丰盛的美食送给他。后来皇上再次到邺城巡幸,明根又去行宫朝见,皇上又赏赐了他和上次一样的布匹和粮食,还为他建造了一座府邸。国家有大事,皇上总是派人写信征求他的意见。他生病的时候,皇上还亲自下诏慰问,派太医送药。太和二十三年,明根在家中去世,享年八十一岁。世宗皇帝派人去吊唁,赏赐给他十万钱、三百匹绢、二百匹布,追赠他光禄大夫的官职,赐予金章紫绶,谥号靖侯。
明根在朝廷内外当官五十年多,为人仁厚,待人谦恭有礼,当时的人都非常敬重他。高祖皇帝刚登基的时候,明根和高闾因为儒学造诣深厚,受到皇帝特别的礼遇,公事私事,两人总是形影不离。不过高闾因为文采出众,有时会轻视明根,所以当时人们都称他们为“高、游”。明根的儿子叫肇,继承了他的爵位。
肇,字伯始,是高祖皇帝赐的名字。他从小就在中书省当学生,精通经史和《诗经》、《尚书》、《楚辞》等典籍。高祖皇帝刚登基的时候,他担任内秘书侍御中散。司州刚建立的时候,他当了都官从事,后来升迁为通直郎、秘阁令,又升迁为散骑侍郎、典命中大夫。皇上南征的时候,肇上书劝谏,但高祖皇帝没听他的。不久,他又升迁为太子中庶子。
肇为人谦虚谨慎,为人正直,有文采,并且有能力。因为父亲年迈,他请求辞官回家侍奉父亲。高祖皇帝想让他继续享受俸禄,就把他外放到本州南安王祯镇北府当长史,兼任魏郡太守。南安王去世后,他又担任高阳王雍镇北府长史,太守的职位不变。他为政清廉简明,并且能够辅佐两位王爷,很有政绩。几年后,因为父亲去世,他辞去了官职。
景明年间快结束的时候,朝廷征召他当廷尉少卿,他坚决推辞,最后被任命为黄门侍郎。后来又升迁为散骑常侍,黄门侍郎的职务还保留着。 他还兼任侍中,担任畿内大使,他赏罚分明,对好人坏人都有明确的评判和处理。 之后又升任太府卿,接着调任廷尉卿,还兼任御史中尉,黄门侍郎的职务依旧保留。 高肇这个人,是个儒生,做事都想着维护社会风气,他秉公执法,处理的案件没有一件不是涉及伤风败俗的。他执法公平公正,审理案件总是尽量宽大处理。
尚书令高肇,是皇帝世宗的舅舅,朝中百官都对他又敬又怕,因为高肇的名字和他一样,就想让高肇改个名字。高肇说这是高祖皇帝赐的名字,坚决不肯改,高肇因此对他很记恨。但是世宗皇帝却很欣赏他刚正不阿的性格。
卢昶当时在朐山,高肇就劝谏世宗说:“朐山那地方,又小又偏僻,位于海边,地势低洼,根本没多少人住,对我们来说没那么重要,对敌人却很有利。因为有利,所以敌人一定会拼死争夺;因为不重要,所以我们没必要非得打仗。用我们那些不太想打仗的士兵,去打那些拼死也要争夺的敌人,恐怕会拖延好几年,耗费巨大。就算我们一定要拿下朐山,也只是徒增争斗,最终也守不住,这就是所谓的毫无用处的土地啊。我知道敌人一定会拿宿豫来交换朐山,我认为这个条件可以答应。朐山已经防守很久了,情况很危险,应该尽快处理。如果我们答应交换,宿豫不用我们去打就会自己投降。放弃这块没用的地方,换回我们原来就有的土地,这样兵役也能很快结束,好处很大。”世宗皇帝本来想听他的,结果没多久卢昶就战败了。
皇上任命高肇为侍中。萧衍的军队主帅徐玄明杀了北魏青州和冀州刺史张稷,郁洲也归顺了北魏。朝廷商议派兵去支援。高肇上表说:“徐玄明投降,虽然应该派兵救援,但是事情有利有弊,有可能因为害怕而功劳很大,也有可能因为小事而引发祸患,不能肯定。现在六里、朐山地区,地处海边,低洼潮湿,人根本住不了。郁洲又在海里,即使能得到那里的土地,最终也没什么用。如果不跟敌人连兵作战,即使攻下六里,也守不住,更何况现在还要跟敌人连兵作战,争夺六里也并非关键。再说,六里对敌人来说比对我们更重要,离我们也很远。如果用远离敌人的军队去攻击靠近敌人的军队,形势就完全不同了,根本打不过。现在正值灾荒年景,百姓饥寒交迫,饿死的人也不少。怎么能在这个应该平静的时候,发动战争呢?军队的粮草运输,找不到补给的地方。只看到损失,看不到好处。再说新归附的百姓,刚刚臣服,需要安抚,不应该劳累他们。劳累就会产生怨恨,怨恨就会想叛乱,想叛乱就会不安定,不安定就会扰乱。万一这样,军队就很难撤回,这件事不能轻举妄动。应该放弃这个小便宜,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可是世宗皇帝并没有采纳他的意见。
大将军高肇要攻打蜀地,高肇又上表劝谏说:“我听说:远方的人不服从,就要用良好的德政来感化他们。战争是凶险的武器,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现在虽然天下太平,但是出兵征讨还不可行。为什么呢?山东、关中地区,战争的创伤还没有恢复,连续几年的水旱灾害,百姓生活空虚,应该休养生息,不应该劳民伤财。过去开拓疆土,都是因为当地的城主归顺,所以才有征讨而没有战争。现在占据那些地方的人,虽然有官职,真假难辨,可能有人对他们有怨恨,不能完全相信他们。再说蜀地地势险要,自古以来就是如此,驻守的军队也相安无事,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怎么能轻信一些空虚的言论,就调动大军呢?事情一开始处理不好,以后后悔也来不及了!关于讨伐蜀地的策略,我希望以后再做打算。”世宗皇帝还是没有采纳他的意见。
唐肃宗当皇帝以后,就把张肇提拔为中书令、光禄大夫,还给他加了金章紫绶,任命他为相州大中正。后来又派他出外做使持节,还加封他为散骑常侍、镇东将军、相州刺史,他在当地做了不少好事,深受百姓爱戴。朝廷把他召回,任命他为太常卿,接着又升他为尚书右仆射,张肇坚决推辞,皇上也不准他辞去。
张肇处理公务,办事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下属呈报上来的公文,他总是反复推敲,仔细论证。有时候,他一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就会反复琢磨,直到彻底弄清楚了,才肯下笔。即使权贵们来求情施压,他也始终坚持原则,毫不动摇。他刚正不阿的品格,得到了当时所有人的敬佩。后来,领军元义想要废掉灵太后,并打算加害太傅清河王怿,于是召集百官商议此事。当时,大多数官员都吓得脸色发白,唯唯诺诺地顺从皇上的旨意,只有张肇一个人站出来坚决反对,并且始终不肯在奏章上签字。正光元年八月,张肇去世,享年六十九岁。朝廷下令赐给他东园秘器、朝服一套,以及七百匹布帛作为丧葬之物。肃宗皇帝还在朝堂上为他举行了隆重的哀悼仪式,并追赠他使持节、散骑常侍、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冀州刺史的官职,谥号为“文贞公”。
张肇为人外貌温和,内心刚正,他酷爱读书,手不释卷,精通《周易》、《毛诗》和《三礼》,尤其擅长《三礼》。他还著有《易集解》、《冠婚仪》、《白珪论》等著作,以及诗赋表启等共七十五篇,这些作品都流传于世。他为人谦虚廉洁,从不争名逐利,还曾写过一篇《儒棋》来表达自己的志向。他生活清贫,很少有欲望,只靠俸禄生活。张肇担任廷尉的时候,世宗皇帝曾经私下里给他下过密旨,让他对某件事从轻处理。但是张肇坚持不肯违抗,他说:“陛下您自己当然可以从轻发落,怎么可以让臣下我歪曲事实呢!”他的意志之坚定,可见一斑。肃宗刚即位的时候,很多在宫中侍奉的官员都得到了封赏,就连侍中崔光以下的官员都加封了食邑,当时朝廷封张肇为文安县开国侯,食邑八百户。但是张肇却说:“子承父业,这是古今常理,我凭什么因为这个就接受封赏呢?”于是坚决推辞,不肯接受。人们都非常敬佩他的高尚品格。
子祥,字宗良,是个挺有学问的人。他当过秘书郎,继承了新泰伯的爵位。后来又升迁为通直郎、国子博士,还做过尚书郎中。肃宗皇帝想因为子祥他父亲的功劳再封赏他,但子祥坚持父亲的遗愿,最终没接受。后来朝廷又追论他父亲以前在清河的政绩,因为他坚持原则,刚正不阿,所以追封子祥为高邑县开国侯,食邑七百户。孝昌元年,子祥去世,年仅三十六岁。朝廷追赠他征虏将军、给事黄门侍郎、幽州刺史的官职,并谥号为“文”。
子皓,字宾多,继承了爵位。他当过侍御史,可惜早早去世了。子皓的弟弟安居继承了新泰伯的爵位。在武定年间,他担任司空墨曹参军。齐朝受禅以后,爵位等级降低了。
子祥的叔父矫,做过中书博士、濮阳郡太守和钜鹿郡太守。去世后,朝廷追赠他冠军将军、相州刺史的官职。
矫的孙子馥,做过国子博士;馥的弟弟思进,做过尚书郎中。
刘芳,字伯文,是彭城人,汉朝楚元王的后代。他六世祖刘讷是晋朝的司隶校尉;祖父刘该是刘义隆时期的征虏将军、青徐二州刺史;父亲刘邕是刘骏时期的兖州长史。
刘芳是跟着他伯父刘逊逃难的。他伯父刘逊是刘骏时期的东平太守。刘芳的父亲因为参与了刘义宣的谋反,死在了彭城。刘芳跟着伯母逃到青州,后来得到赦免。他舅舅元庆,是刘子业时期青州刺史沈文秀的建威府司马,后来被沈文秀杀害了。于是刘芳母子逃到了梁邹城。慕容白曜南下讨伐青齐,梁邹城投降,刘芳被迁徙到北边,成了平齐的百姓,那时他才十六岁。南部尚书李敷的妻子是司徒崔浩的妹妹;而刘芳的祖母是崔浩的姑姑。刘芳到了京城后,去李敷家拜访,但崔浩因为刘芳流离失所的经历而感到耻辱,拒绝见他。
刘芳虽然生活困苦,但他始终保持着高尚的节操,聪明过人,并且专心致志地学习典籍。白天他靠抄书赚钱养活自己,晚上就读书学习,整夜不睡,衣服都穿破了也不在意,始终保持着淡泊名利的心态,不为贫贱而忧愁,也不为富贵而奔波。他还写了一篇《穷通论》来安慰自己。
芳经常帮僧人们抄写经书和论著,字写得特别好,一卷经书能卖到一匹绢,一年能赚一百多匹,这样几十年,靠这个也过得挺不错的。因此,他和德高望重的僧人交往很多。
那时候,有个南方来的和尚惠度因为犯了事被责罚,没多久就暴毙了。芳因为这件事被文明太后知道了,被召进宫里,打了100鞭子。当时宦官李丰负责这件事的始末,他知道芳学问好,人品也好,就向太后说了说好话,太后心里有点愧疚。
正好萧赜派刘缵来,他是芳的族兄,就提拔芳做主客郎,和刘缵一起共事。没多久就升任中书博士。后来又和崔光、宋弁、邢产等人一起做了中书侍郎。很快,皇上就下令让芳和邢产去给太子讲经,后来又升任太子庶子,兼任员外散骑常侍。
跟着皇上去了洛阳,无论是路上还是回京,芳都一直侍奉在皇上身边,讲经读书。芳才思敏捷,对经义特别精通,知识渊博,记忆力超强,《诗经》里的《国风》和《雅颂》都读过,尤其擅长音韵训诂,解释起来没有一点疑问。所以,皇上对他越来越重视,赏赐也很多,正式任命他为员外散骑常侍。
没多久又兼任通直常侍,跟着皇上南巡,负责记录行程,后来正式担任这个职位。王肃来投奔萧齐的时候,高祖皇帝很器重他,朝野都关注着他。芳还没来得及见到他。
高祖皇帝在华林园设宴款待群臣,王肃在席间说:“古代只有女人戴笄,男人没有。”芳说:“根据《礼记》原文来看,古代男女都戴笄。”王肃说:“丧服制度规定,男子去冠戴免巾,女子挽发戴髽;男子戴冠,女子戴笄。这样看来,男子不应该戴笄。”
芳说:“这是专门指丧事而言。《礼记》上说:刚开始戴孝的时候,男子戴免巾,这时女子挽发戴髽;男子戴冠,这时女子戴笄。意思是说,这两种情况会随着时间变化而变化,但是男子戴免巾和戴冠,女子挽发戴髽和戴笄,这两种情况是不一样的。而且冠比笄尊贵,所以才不用笄来称呼。再说,这是两种说法,并不是说男子不戴笄。《礼记·内则》上说:‘儿子侍奉父母,鸡叫头遍的时候,要梳头,系发带,戴笄。’从这里可以看出,男子戴笄是很明确的。”高祖皇帝称赞了好久。王肃也认为芳说的对,说:“这不是刘石经吗?”
以前汉朝在太学刻了三字石经,学者们如果对字义解释有疑问,都去那里查证。芳对音韵义理解释得非常清楚,所以大家有疑问都去找他问,所以当时人们都称他为“刘石经”。酒席散了,芳和王肃一起出去,王肃拉着芳的手说:“我年轻时就特别重视《三礼》,在南方和很多儒生一起讨论,大家都认为这个意思和我刚才说的那样,今天听了你的解释,我多年的疑惑终于解开了。”芳对经义的理解,大多都是这样精通的。
高祖皇帝搬到洛阳,路过朝歌的时候,看到了殷商比干的墓,心里非常难过,就写了一篇文章来悼念他。芳给这篇文章做了注解,然后呈了上去。皇帝下诏说:“我看过你的注解,真是丰富详实啊!不过,文章的文采比不上屈原和宋玉,论理也比不上张衡和贾谊。但总的来说,还是很有水平的,可以收录到官方文集里。” 因为芳的经学造诣很深,皇帝就提升他当了国子祭酒。后来因为母亲去世,他就辞官回家守孝去了。
高祖皇帝南征宛城和邓县,又重新启用芳,让他当了辅国将军、太尉长史,跟着太尉、咸阳王禧一起攻打南阳。萧鸾派裴叔业带兵入侵徐州,那边的老百姓人心惶惶,不知道该怎么办。高祖皇帝很担心,就派芳去当散骑常侍、国子祭酒、徐州大中正,让他负责处理徐州的事务。 后来又让他兼任侍中,跟着皇帝去马圈征战。 结果,高祖皇帝在行宫去世了。
世宗皇帝继位后,亲自给芳戴上朝服。从高祖皇帝去世后的入殓、下葬、到修建陵墓、服丧期间的各种仪式,所有丧事的大小事务都是芳一手操办并制定流程的。咸阳王禧他们奉高祖皇帝的遗旨,让芳去给世宗皇帝讲经书。 后来南徐州刺史沈陵叛乱,徐州又发了大水,皇帝就派芳去安抚百姓,赈济灾民。 不久,芳又升任了侍中,国子祭酒、大中正的职位也都保留着。
芳表说:“国家要发展,都得重视儒学和道家思想,教育是重中之重。这就像国家治理,有它的原则和方法,这些规矩不能轻易改变,因为很多事情都是从这里开始,很多事情都要遵循这些方法。唐虞时代以前,没有相关的记载可以参考;从周朝开始,掌管教育的官员就住在虎门。 《周礼·大司乐》里说:‘师氏,负责向天子传达教诲。住在虎门的左边,负责朝中事务,掌管国家内部出现的问题,并教育国子弟。’蔡邕的《劝学篇》里也说:‘周朝的师氏,住在虎门的左边,讲解六艺,教育国子。’现在的祭酒,就是周朝的师氏。《洛阳记》记载:国子学和皇宫相对,太学在开阳门外。《学记》里说:‘古代的帝王,建立国家,爱护百姓,都把教育放在第一位。’郑玄注说:‘宫里设有师保来教育皇子,让他们在国子学学习;宫外有太学、庠序等教育机构。’所以说,国子学在宫内,太学在宫外,这是很清楚的。《洛阳记》里也记载了类似的情况。
我认为,现在既然把县城迁到了嵩山和伊水之间,皇宫也建在伊洛之间,宫殿、寺庙都恢复了原来的位置,那么国子学的位置怎么能改变呢?应该按照旧例,建在宫门的左边。至于太学,它的旧址还在,就继续在那里修建吧。文献记载,太和二十年,朝廷下令设立四门博士,并在四门设立学校。我查阅史料发现,从周朝开始,学校只有两种,一种在西边,一种在东边;或者国都里比较重视,或者郊外比较重视。到了周朝,学校大概有六种。师氏在宫内,太学在国都,另外四所学校在郊外。《礼记》说周朝‘在虞庠养育老年人,虞庠在国都的西郊。’《礼记》还说:‘天子设立四所学校,太子要入学学习。’注解说:‘四所学校,就是周朝四郊的虞庠。’《大戴礼记·保傅篇》说:‘天子到东学学习,重视亲情和仁爱;天子到南学学习,重视长幼尊卑和诚信;天子到西学学习,重视贤能和品德;天子到北学学习,重视尊贵和爵位;天子到太学学习,向老师学习,探讨道理。’周朝的五所学校,由此可见一斑。郑玄注《学记》说周朝有六所学校。原因是,注解说:‘宫里设有师保来教育皇子,让他们在国子学学习;宫外有太学、庠序等教育机构。’这就是证据。
汉魏以后,就没有了四郊的学校。我仔细研究了以前的规定,应该在四门设立学校。王肃的注解说:‘天子在四郊设立学校,距离国都五十里。’郑玄的注解没有说明距离远近。现在太学旧址地基宽阔,如果在四郊另建学校,距离太远,难以管理。如果把太学和四门学校放在一起,地方还是太大了。依我看,放在一起没有问题。而且,现在的制度大多沿袭了中古时期,不知道四所学校是否应该沿袭古制?应该召集有名望的儒生和礼官,讨论一下学校的具体位置。”皇上同意了。
他被提升为中书令,祭酒的职位也保留着。后来又外放担任安东将军、青州刺史。他做官比较温和儒雅,没能有效地制止奸盗行为,不过为人清廉,生活简朴,从不贪污受贿,也没有得罪任何人。 回到朝廷后,他参与制定法律法规。他认真研究古今典籍,成为制定法律法规的主要负责人,其中很多修改和增补,都出自他的主意。皇帝觉得朝廷的礼仪制度有很多不足之处,于是把所有相关事宜都交给这个人去修改完善。所以朝廷里所有大事小情,都得先问问他的意见。后来他又升任太常卿。
他发现朝廷设置的五郊祭祀场所以及日月星辰的祭祀位置,距离城里太远,这与礼仪规范不符;另外,灵星和周公的祭祀,也不应该归太常卿管辖。于是他就上书皇帝说:
“臣听说,国家的大事,没有比郊祀更重要的了,而郊祀最重要的,就是祭祀场所的位置必须准确无误。历代圣贤的教诲,都记载在典籍里;先贤的正确论述,也都在经史中有所体现。我虽然学习过所有经典,但对古代典籍的理解还不够透彻,怎么敢轻易提出错误的意见呢?只是我发现,目前设置的祭坛和祠堂,在远近距离的安排上,仔细考究典籍制度,可能还有一些不妥之处。既然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就斗胆陈述一下我的浅见。”
话说,《孟春令》里写着“其数八”,还说“迎春于东郊”。好多人都解释过这句话,卢植说:“东郊,就是城外八里的郊外。”贾逵说:“东郊,是木帝太昊的地盘,距离城外八里。”许慎也说:“东郊,就是城外八里的郊外。”郑玄在《孟春令》的注里写道:“天子住在明堂,《礼记》里说,天子要出城十五里去迎接新年,这是殷朝的规矩。周朝的规矩是,近郊在城外五十里。”郑玄在另一处注解里又说:“东郊,离都城八里。”高诱说:“在东方迎接春天的气息,在城外八里。”王肃说:“东郊,八里,这是因为木对应数字八。”这些说法都说明东郊在城外八里。
《孟夏令》里写着“其数七”,还说“迎夏于南郊”。卢植说:“南郊,就是城外七里的郊外。”贾逵说:“南郊,是火帝炎帝的地盘,距离城外七里。”许慎也说:“南郊,就是城外七里的郊外。”郑玄说:“南郊,离都城七里。”高诱说:“南郊,就是城外七里的郊外。”王肃说:“南郊,七里,这是因为火对应数字七。”这些说法都说明南郊在城外七里。 《中央令》里写着“其数五”。卢植说:“中郊,就是城外五里的郊外。”贾逵说:“中郊,是黄帝的祭祀之地,靠近南郊,所以说在四郊之外祭祀五帝。”郑玄说:“中郊,在城西南未地,离都城五里。”这些说法都说明中郊在城外五里。
《孟秋令》里写着“其数九”,还说“迎秋于西郊”。卢植说:“西郊,就是城外九里的郊外。”贾逵说:“西郊,是金帝少皞的地盘,距离城外九里。”许慎也说:“西郊,就是城外九里的郊外。”郑玄说:“西郊,离都城九里。”高诱说:“西郊,就是城外九里的郊外。”王肃说:“西郊,九里,这是因为金对应数字九。”这些说法都说明西郊在城外九里。《孟冬令》里写着“其数六”,还说“迎冬于北郊”。卢植说:“北郊,就是城外六里的郊外。”贾逵说:“北郊,是水帝颛顼的地盘,距离城外六里。”许慎也说:“北郊,就是城外六里的郊外。”郑玄说:“北郊,离都城六里。”高诱说:“北郊,就是城外六里的郊外。”王肃说:“北郊六里,这是因为水对应数字六。”这些说法都说明北郊在城外六里。
宋氏在《含文嘉》的注里说:“《周礼》里说,王畿千里,把王畿分成二十份,其中一份是近郊。近郊五十里,再乘以二就是远郊。迎接王气一般在近郊进行。汉朝没有设置王畿,所以就用方数来确定郊的位置,所以东郊八里,南郊七里,西郊九里,北郊六里,中郊在西南未地,五里。”《祭祀志》里记载:“建武二年正月,开始在雒阳城南七里设立郊兆。按照元始年间的故事,北郊在雒阳城北四里。”这些都是汉朝南北郊位置的证据。现在的地点也以此为准。至于那些说郊外三十里的说法,跟郑玄引用的殷周两代的记载不符,也跟汉魏时期的实际情况不符。一般来说,城外都叫郊,现在算来,四个郊区,都以城门为界,里数就按照上面说的来。
《礼记》上说,祭拜太阳和月亮都要在城门的东边和西边进行。现在太阳和月亮的位置,离城东西各三十里,这个距离我心里还有点没底。《礼记》里还说:“祭祀太阳要在高台上,祭祀月亮要在低洼处。”所以,现在计划建造的祭祀场所就按照《礼记》上说的那样来。 《礼仪志》上记载说“在城南建立高禖祠”,但没说具体距离多少里,所以现在就还是按照原来的位置。
灵星祠本来不是礼制规定的祭祀场所,从汉朝初年开始,人们就专门在灵星祠里祈求丰收,一直由郡县负责管理。《郊祀志》上记载:“高祖五年,皇帝下诏书命令御史,让天下各地都建立灵星祠,祭祀用的牲畜要用太牢(牛羊猪),县令和县长都要负责祭祀。”晋朝的县令也说:“郡、县、国都要祭祀稷神、社神、先农神,县里还要祭祀灵星神。”这说明灵星祠在全国各县都有明确的记载。
周公庙之所以单独设立在洛阳,是因为姬旦创建了洛阳城,所以洛阳一直传承祭祀周公的传统,祭祀活动从未中断,以此来彰显周公的功绩。夷齐庙也一直是洛阳城内的神祠。现在要把它们一起迁到太常寺,恐怕会违背原来的规矩。像这样的情况在全国各地有很多,都应该由各郡县负责修缮,公私都可以进行祈祷祭祀。我私下认为,太常寺主管的郊庙神祇,本身就有固定的范围,不应该临时根据自己的想法来随意更改。如果这样随意兴建,那就难免会变成迷信的祭祀活动。这两个祠堂设在太常寺,在洛阳,对国家来说都是一样的,但关键在于要遵循原来的规矩。
我能力有限,却蒙受了这份殊荣,担任现在的职务,我查阅了大量的典籍,广泛征求了大家的意见,没有发现什么异议,认为我的方案大致可以作为依据。现在是冬天农闲时节,老百姓也比较空闲,搬迁郊坛比较方便。
圣上说:“你奏报的内容有明确的依据,但是这些祭祀场所都是前朝建立的,时间也很久了,还是按照原来的样子吧。”
首先,高祖皇帝在代都下令让中书监高闾、太常少卿陆琇,还有公孙崇等等十多个人,一起修理金石乐器和八音之器。后来公孙崇当上了太乐令,就向上头——尚书仆射高肇建议,大家一起重新整理这些乐器。世宗皇帝就让芳参与这件事。
芳上奏说,礼乐制度非常重要,不能随便决定,必须广泛征求公卿大臣和儒学大家的意见,充分讨论利弊,深入研究是非曲直,才能流传后世,成为不朽的典范。皇帝批准了他的请求,于是短短几周内,他们就开了好几次会讨论。当时朝中大臣,觉得公孙崇已经负责这事很久了,不应该有什么错误,所以都默不作声,没人敢发表意见。
芳就翻阅了大量的典籍文献,搜集整理了以前的文书,和大家一起辩论,他都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有些地方数量多少不合适,和古代典籍的规范不符。公孙崇虽然也表面上回应,但其实根本不明白芳的意思,最终也没办法解释清楚。尚书把情况上报后,皇帝又下令让芳重新制定标准。于是,越来越多的学者都拥护芳的观点。
哎,社稷庙里居然没树!我上书给皇上说:根据《合朔仪注》记载,要是太阳出现异常,就要用红丝绳绕社树三圈。现在连树都没有啊! 《周礼·司徒职》里也说了:“要设置社稷的围墙,并在里面种树,树种要根据社稷所在土地适宜的树木来选择。”郑玄注解释说,适宜的树木,比如松树、柏树、栗树之类的。这是第一个证据。
《小司徒》《封人职》也记载:“掌管设置国君的社稷坛,在畿内封地种树。”郑玄注说:“没提到稷,是因为国君主要祭祀社,稷是社的附属,规模比较小。”这是第二个证据。《论语》里记载:哀公问宰我关于社的祭祀,宰我回答说:夏朝用松树,商朝用柏树,周朝用栗树。这说明树种要根据当地的环境来选择,这是第三个证据。《白虎通》里说:“社稷为什么要有树?是为了尊崇它,让老百姓看见就敬畏,也是为了象征功绩。”这段话直接解释了为什么要有树,不管有没有树。这是第四个证据。既然说“社稷为什么要有树”,那稷肯定也有树啊,这是很清楚的!
《五经通义》里说:“天子的太社、王社,诸侯的国社、侯社,制度是怎么样的呢?社坛都有围墙,但没有屋顶,中间种树。树木代表土地,主宰着万物生长,万物之中没有比树木更好的了,所以要种树。”这是第五个证据,这段话非常详细地解释了种树的意义。《五经要义》里说:“社坛一定要种树。”《周礼·司徒职》说:“要设置社坛并种树,树种要根据当地生长的树木来选择。”《尚书逸篇》说:“太社用松树,东社用柏树,南社用梓树,西社用栗树,北社用槐树。”这是第六个证据,这段话明确说明太社和四方社坛都要种不同的树。《礼图》《社稷图》这些书里画的社稷坛都有树,只有诫社、诫稷没有树。这是第七个证据。
虽然我已经证明了要种树,但还没确定具体种什么树。《论语》说“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这说明不同朝代种的树不一样。《尚书逸篇》又说“太社惟松,东社惟柏,南社惟梓,西社惟栗,北社惟槐”,这说明在一个朝代里,不同的社坛种的树也不一样。我认为应该种松树。为什么呢?《逸书》说“太社惟松”,现在种松树,不会出错。至于稷,没有明确的记载,它只是社的附属,大概也应该种松树吧。皇上最终采纳了我的建议。
话说这位芳先生,人品高洁,学识渊博,尤其精通经史子集,就连高祖皇帝都非常敬重他,经常登门拜访。太子恂当时还在东宫,高祖皇帝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但芳先生婉言谢绝了,说是自己年纪和身份不合适。高祖皇帝很欣赏他的谦逊谨慎,于是又让他推荐族中女子。芳先生就推荐了他族兄长文之女。高祖皇帝就为太子恂聘娶了她,与郑懿的女儿一起,成为太子的左右侍女。
崔光跟芳先生是远房亲戚,对芳先生非常敬重,凡事都向他请教。芳先生还著述颇丰,写了《郑玄所注周官仪礼音》、《干宝所注周官音》、《王肃所注尚书音》、《何休所注公羊音》、《范宁所注谷梁音》、《韦昭所注国语音》、《范晔后汉书音》各一卷;还有《辨类》三卷,《徐州人地录》二十卷,《急就篇续注音义证》三卷,《毛诗笺音义证》十卷,《礼记义证》十卷,《周官》《仪礼义证》各五卷。后来,崔光上表推荐芳先生担任中书监,但世宗皇帝没同意。延昌二年,芳先生去世,享年六十一岁。朝廷赐予他四百匹布,追赠他为镇东将军、徐州刺史,谥号文贞。
他长子叫怿,字祖欣,继承了父亲的优秀品质,也很喜欢文学。他做过徐州别驾、兖州左军府长史、司空谘议参军等职务。多次奉命出使各地,到哪里都得到当地官员的好评。后来升任通直散骑常侍、徐州大中正、代理郢州事务,之后又升任安南将军、大司农卿。去世后,朝廷追赠他为镇东将军、徐州刺史,谥号简。他没留下儿子,弟弟廞就把自己的第三个儿子王夋过继给他。这个王夋,在北魏天平年间逃到了江南,到了武定年间才回到北魏,被朝廷赐封为临颍县子。
这位怿弟,名叫崔廞,字景兴。他从小就喜欢学习,很有志气,而且很擅长处理当时社会上的事情。高肇当权,以及清河王怿担任宰相的时候,崔廞都和他们的子侄们来往密切。灵太后临朝听政期间,他也和太后的兄弟们关系很好,太后还让他教自己的弟弟元吉写诗作赋。他做过尚书郎、太尉属官、中书侍郎、冠军将军、南青州代理刺史,后来又升任安南将军、光禄大夫。孝庄帝刚即位的时候,他被任命为国子祭酒,同时还兼任徐州代理刺史。前废帝时期,他被任命为骠骑将军、左光禄大夫。到了出帝时期,他先被任命为散骑常侍,后来升为骠骑大将军,再次兼任国子祭酒。有一次出帝在显阳殿讲《孝经》,崔廞负责执经,虽然他回答问题和辩论可能不是最完美的,但他的风度和谈吐还是很有看头的。后来他又兼任都官尚书和殿中尚书。直到出帝进入关中,齐献武王到达洛阳,才责备并杀害了崔廞,那年他五十二岁。
崔廞的儿子叫崔骘,字子升。他年轻时就有很好的风度,而且涉猎广泛,对历史和文学都有所了解。不到二十岁,就被州里征召担任主簿,奉命到京城去,在显阳殿上见到了庄帝,并被问及边疆事务。崔骘回答得非常机敏,皇帝很欣赏他,于是就下令任命他为员外散骑侍郎。后来他又被调到徐州担任开府从事中郎。他父亲崔廞死后,崔骘带领当地百姓前往兖州,和刺史樊子鹄一起抵抗齐国的军队,每次战斗都哭着冲锋陷阵。城池失守后,他被俘虏押送到晋阳,齐献武王念及他的忠义而赦免了他。文襄王任命他为仪同开府的属官——本州大中正。武定初年,他升任中书舍人,加封安东将军。当时他和萧衍保持着联系,崔骘前后受命接待萧衍的使者多达十六人。后来他又出任司徒右长史,不久又升任左长史。六年后,他奉命前往兖州,到达东郡时,突然暴病去世,当时的人都为他惋惜不已。死后追赠本将军、南青州刺史。
崔廞的弟弟崔悦,在永安年间担任开府记室。
崔廞的另一个弟弟崔戫,在武定年间担任镇南将军、金紫光禄大夫。
我的弟弟叫粹,曾经做过徐州别驾和朱衣直阁(官职名)。他年轻的时候就很有侠义之气,哥哥去世后,他召集了哥哥的部下,去投奔兖州刺史樊子鹄,计划响应关西起义。结果大将军带兵讨伐,城池被攻破,他战死了。
芳叔的孙子叫思祖,为人勇敢,作战能力强,而且很有军事才能。高祖(指刘宋高祖)在位的时候,他入朝为官,先后担任羽林监、梁郡太守、沛郡太守和员外常侍。他多次率军南征,屡立战功。 有一次,任城王被围困在钟离城,萧衍派他的冠军将军张惠绍以及彭瓮、张豹子等人率领一万兵马去运送粮草。当时思祖担任平远将军,率领几千兵马在邵阳拦截萧衍的运粮军队。他还派他的长史元龟率领一千步骑兵在钟离城北阻击敌军先锋,录事参军缪琰则从后面袭击敌人,思祖自己则率领精锐部队冲入敌阵,三军合力,大获全胜!他们俘虏了张惠绍,还有萧衍的骁骑将军、祁阳县开国男赵景悦、赵景悦的弟弟宁远将军赵景脩、宁远将军梅世和、屯骑校尉任景攸、长水校尉边欣、越骑校尉贾庆真、龙骧将军徐敞等等,斩杀俘虏数千人。 朝廷论功行赏,打算封他为千户侯。 可是思祖有两个长得非常漂亮,还会唱歌跳舞的婢女,侍中元晖想要这两个婢女,却没能得到,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后来,思祖被任命为扬烈将军、辽西太守。结果在路上,他叛变投奔了萧衍,萧衍任命他为辅国将军、北徐州刺史,他经常侵扰淮北地区。几年后,他就死了。
他的儿子叫晰,先后担任萧衍手下的琅邪郡太守和东莞郡太守,后来驻守朐山。 结果朐山人王万寿杀了晰,把他的头送到了朝廷,朐山也因此归顺了朝廷,晰的儿子翐也被带到了京城。几年后,翐被任命为给事中、汝阳太守。正光年间初期,他从郡里南下叛乱。
刘芳,字仲华,祖上刘泰之,父亲刘承伯,都在宋明帝刘彧手下当官,都挺有名气的。刘芳从小聪明好学,博览经史,擅长草书和隶书,还认识很多稀奇古怪的字。世宗初期,他进朝当官,被任命为员外郎。后来升迁为尚书外兵郎中,还被加封为轻车将军。刘芳很器重他,朝廷的各种规章制度,都让他参与制定。尚书台讨论事情的时候,刘芳和殿中郎袁翻经常是主持讨论的人。他处理政务很有一套,朝廷里疑难杂症的事儿,都找他拿主意。他还被皇上委以重任,参与新法令的制定。
他为人沉稳、厚道,待人接物很好,气质洒脱不羁,风度翩翩,当时的人都对他评价很高。尚书李平和他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后来,刘芳又升迁为步兵校尉,兼任郎中和东宫中舍人。之后又升任员外常侍、镇远将军,兼任考功郎中,他还创立了考课制度,完善了官员升降的办法,做得井井有条。肃宗初年,大军攻打硖石,刘芳担任李平的幕僚,城池攻破后,刘芳也立下了不少功劳。太傅清河王怿很欣赏他的风雅,经常目送他离开,还说:“刘芳堂堂正正,是士大夫的领袖人物,如果他能多活几年,一定会成为魏国的宰相。”皇上还下诏让他和一些有才学的士人一起,编撰朝廷的规章制度。
王怿当宰相很多年了,对刘芳特别看重,还让自己的儿子们向他学习。后来,刘芳又升迁为太尉司马。熙平二年冬天,他突然暴病去世了。家里非常贫穷,去世的时候,家里空空如也,只有四面墙壁。太傅王怿和当时很多有才华的人都为他惋惜不已。朝廷追赠他持节、前将军、南秦州刺史的官职,谥号为“宣简”。刘芳写的诗歌、诔文、赋、颂以及其他文章,当时都很有名气,他还著有《物祖》十五卷,记载各种器物制作的起源。
他的儿子刘筠,字士贞,做过员外散骑侍郎,后来又担任河南郡丞、中散大夫、徐州大中正、秘书丞。天平初年去世,朝廷追赠他前将军、徐州刺史的官职。 另一个儿子刘规,早早就去世了。
筠弟,字士文,从小就聪明伶俐。十二岁的时候,他去拜访尚书王衍,王衍和他聊了几句,就觉得他非常出色,于是和太傅李延实、秘书李凯一起上奏朝廷推荐他,结果筠弟就当上了秘书郎。他也是个好人啊!兴和元年去世了,享年二十八岁。他没留下儿子,由他的侄子矩继承了家业。
他叔祖的孙子懋,平时就喜欢待在家里,不追求功名利禄。后来高祖皇帝去彭城,提拔他做了兰陵太守。他以清廉为政,最后在任上去世了。
懋的儿子长文,被高祖皇帝提拔做了南兖州冠军府长史,还兼任谯郡太守。后来被敌军包围,粮食也吃光了,但他坚守节操,保全了全城,因为功劳被封为下邑子。后来又升迁为鲁郡太守。高祖皇帝还把他的女儿嫁给了太子恂做妾。最后他也去世了。
长文的儿子敬先,继承了他的爵位。敬先的弟弟徽,担任奉朝请,还做过徐州治中。
长文的弟弟永,字履南,很有军事才能,在战场上立下了不少功劳。他官至中散大夫、龙骧将军。神龟年间,他还兼任大鸿胪卿,奉命出使高丽,册封高丽王安。回来后,被任命为范阳太守。
他们家族的兄长僧利,为人慷慨侠义,深受乡里百姓的爱戴。高祖皇帝去徐州的时候,召见了他,很欣赏他,就让他做了徐州别驾。后来又升迁为沛郡太守。但他后来就安心在家乡生活了,不愿意再做官。过了十几年,朝廷觉得他可能另有想法,就征召他做了轻车将军、羽林监。最后也在任上去世了。他的长子世雄,后来官至泰山太守。
世雄的弟弟世明,字伯楚,读过不少书。他先是在朝廷做官,后来升迁到兰陵太守、彭城内史。碰巧刺史元法僧在城外造反,世明就把自己送给了萧衍。萧衍想给他封爵位,世明坚决不接受,一再请求萧衍让他回去,萧衍最终同意了。
到了肃宗时期,朝廷征召他当谏议大夫。孝庄皇帝在位后期,他又被任命为征虏将军、南兖州刺史。那时候尔朱世龙等人权势熏天,各地怨声载道,叛乱不断,城里的百姓王乞逼迫劫持了世明,控制了州城投靠萧衍。萧衍封世明为开国县侯,食邑一千户,还让他当征西大将军、郢州刺史,又加授仪同三司的官职。世明又一次坚决拒绝,坚持要回北方。萧衍尊重他的意愿,亲自在乐游苑为他送行。世明回到家乡后,上交了朝廷授予的节钺,从此不再入朝为官,经常以打猎为乐。兴和三年,世明在家中去世。朝廷追赠他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徐州刺史的官衔。他的儿子叫祎,字彦英。在武定年间,官至冠军将军、中散大夫。
兰陵人缪俨,非常有才华,和彭城刘氏家族在才学和名望上不相上下。彭城归附北魏后,缪俨的弟子承先跟着薛安都到了京城,被赐爵襄贲子,后来又回到徐州;几十年里,他都没有做官。到了世宗时期,承先的儿子彦植继承了爵位,得到朝廷的任用,后来升迁到伏波将军、羽林监。彦植为人恭谨谨慎,为人厚道,受到当时人们的称赞。
荥阳人郑演,在刘彧手下做过琅邪太守。当时徐州刺史薛安都打算归附北魏,郑演支持他的计划。显祖皇帝刚到京城,就因为郑演的功劳,任命他为冠军将军、彭城太守、洛阳侯。后来又升任太中大夫,爵位也改为云阳伯。郑演去世后,朝廷追赠他幽州刺史的官衔,谥号为懿。他的子孙因此就在彭城和泗水一代定居下来了。
子长猷他爹有功劳,所以他一开始就当上了官,先是被封为宁远将军,然后做了东平太守。没多久又调到沛郡去了。后来又回到朝廷,当了南主客郎中和太尉属官,还继承了云阳伯的爵位。
皇上南征打仗,攻下宛城后,就封子长猷为南阳太守。等到皇上要回宫了,还特地下诏书对子长猷说:“当年曹操攻下荆州后,把满宠留在那儿镇守。现在朕也把这个郡交给你,还要你统领军队,这可不是简单的安抚新归附的人民,而是要你守卫城池,肩负重任啊!”皇上还特别赏赐了他二百匹绢。后来高祖皇帝死在了南阳,就在南阳下葬了。没过多久,子长猷被征召回朝,当了护军长史。
世宗皇帝刚即位的时候,寿春归顺了朝廷,子长猷又兼任了给事黄门侍郎,奉命去寿春宣慰。等到任城王当上扬州刺史,皇上又任命子长猷为谘议参军,同时兼任安丰太守。后来他又升任徐州武昌王府长史,同时兼任彭城内史。之后,朝廷征召他回朝,做了谏议大夫,然后又升任司徒谘议,最后做到通直散骑常侍。永平五年,子长猷去世了,死后被追谥为贞侯。
他的儿子子廓继承了他的爵位,后来也去世了。
他的孙子子元休又继承了爵位。在兴和年间,他当上了睢州刺史。齐朝篡位后,爵位等级被降低了。
子元休的弟弟叫子凭,字元祐。在武定年间,他当上了司徒从事中郎。
史官评论说:子长猷为人光明磊落,品德高尚,很有儒家风范,最终得到了非常优厚的待遇。在太和盛世,他受到皇帝的重视,这在当时也是少见的。他一生经历了动荡,却始终坚持自己的操守,在年轻时就辞去爵位,尽心辅佐幼主,在当权时也坚持自己的节操,比起其他大臣,他的品德确实高尚得多。刘芳为人正直,特立独行,为人沉稳,爱好古代典籍,知识渊博,是当时儒学大家,也是那个时代的师表。子长猷的才能和见识都流传于世,他有名士的风范,受到世人的敬重,这并非虚言。
游雅,字伯度,小名黄头,是广平人。从小就爱学习,很有才华。在世祖时期,他和渤海的高允等人一起名声显赫,被朝廷征召,担任中书博士、东宫内侍长,后来又升迁为著作郎。他出使刘义隆,被授予散骑侍郎的官职,赐爵广平子,加封建威将军。之后又慢慢升迁到太子少傅,掌管禁军,爵位晋升为侯,加封建义将军。他还受命和中书侍郎胡方回等人一起修订律法。后来外放担任散骑常侍、平南将军、东雍州刺史,被假授梁郡公的爵位。他在任上清廉正直,施政很有成效。后来被朝廷征召回朝担任秘书监,负责撰写国史。但他不太勤奋,最终也没什么成就。朝廷曾下诏让他写一篇《太华殿赋》,但文章内容大多没有被记载下来。
游雅为人刚直倔强,喜欢自夸自傲,还经常贬低别人。高允很欣赏游雅的文学才华,但游雅却看不起高允的才能。高允为人温和宽厚,并没有因此记恨游雅。高允要和邢氏家族联姻,游雅劝他娶自己家族的女子,高允没听他的。游雅就说:“邢氏家族显赫,胜过我们广平游氏;人们看不起伯度(游雅的字),我却敬重黄头(游雅的小名)。” 他这种自吹自擂,贬低别人的行为,屡见不鲜。高允写了《征士颂》,特别推崇游雅,这件事记载在《高允传》里。后来因为在论议上发生冲突,游雅和儒者陈奇结怨,甚至还牵连到了陈奇的家族,当时很多人批评他。和平二年,游雅去世,追赠相州刺史,谥号宣侯。
他的儿子僧奴继承了他的爵位,僧奴死后,他的儿子双凤又继承了爵位。游雅的弟弟游恒,他的儿子叫昙护。在太和年间,昙护担任中散,后来升迁为典寺令。之后,他去仇池慰劳军队,结果被贼人杀害,朝廷追赠他肆州刺史的官位。
高闾,字阎士,是渔阳雍奴人。他的五世祖高原,曾经担任晋朝的安北军司、上谷太守、关中侯,在蓟县还有他的碑刻。他的祖先高雅,年轻时就很有名声,担任过州别驾。他的父亲高洪,字季愿,是陈留王的从事中郎。高闾去世后,朝廷追赠他宁朔将军、幽州刺史、固安贞子的官位。
从小就没了爹妈,孤苦伶仃的,但他特别好学,各种经史子集都读过,文采特别好,写文章一挥而就。他原名叫驴,后来司徒崔浩看到他很惊奇,就给他改名叫闾,还给他取了个字。真君九年的时候,朝廷征召他做了中书博士。和平年间,他又升迁为中书侍郎。高宗皇帝驾崩后,乙浑专权,朝野上下都人心惶惶,很危险。文明太后临朝听政,杀了乙浑,把闾和中书令高允叫进宫里,一起参与处理国家大事,还封他为安乐子,爵位很高。后来又加封他为南中郎将,让他和镇南大将军尉元一起前往徐州。闾先到彭城,掌控了军队的兵符,尉元就上奏朝廷,让闾以本官身份兼任东徐州刺史,和张谠一起镇守团城。后来他回到京城,因为立了功,被晋升为侯爵,还被加封为昭武将军。
显祖皇帝把皇位传给太子后,搬到了崇光宫。闾就写了一篇颂文,歌颂显祖皇帝的功德,文章里写道:
臣闻刑制改物者,应天之圣君;龌龊顺常者,守文之庸主。故五帝异规而化兴,三王殊礼而致治,用能宪章万祀,垂范百王,历叶所以挹其遗风,后君所以酌其轨度。伏惟太上皇帝,道光二仪,明齐日月,至德潜通,武功四畅。霜威南被,则淮徐来同;齐斧北断,则猃狁覆毙。西摧三危之酋,东引肃慎之贡,荒遐款塞,九有宅心。于是从容闲览,希心玄奥;尚鼎湖之奇风,崇巢由之高洁;畴咨熙载,亮采群后,爰挹大位,传祚圣人。开古之高范,爰萃于一朝;旷叶之希事,载见于今日。昔唐尧禅舜,前典大其成功;太伯让季,孔子称其至德。苟位以圣传,臣子一也。谨上《至德颂》一篇,其词曰: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天地混沌,后来有了三皇五帝,他们制定了刑法,恩泽天下。他们仰观天象,俯察大地,以德治国,天下太平。夏、商、周、汉,各个朝代都涌现出贤明的君主,即使时代久远,他们的智慧依然闪耀。可是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天下大乱,礼崩乐坏,社会动荡不安。
这时,上天降下祥瑞,预示着将有明君出现。魏朝的太祖皇帝应运而生,他功盖前王,德比往圣,改革弊政,安定天下。他的母亲,太皇太后,更是德高望重,教化天下,她的仁慈和智慧惠及百姓。她留下的教诲,如同高耸的山峰,又像纯洁的素绢,照亮了当时的社会,也泽被后世。
我们的皇帝继承了先祖的优秀品质,励精图治,国家繁荣昌盛,如同西周和汉朝一样。天清气朗,朝气蓬勃,朝廷上下团结一心,政通人和。国家兴盛,百姓安居乐业,处处呈现祥瑞之兆,比如丰收的庄稼,美丽的文字刻在石头上,还有神鸟现身,甘泉涌出,黄龙腾飞,各种吉兆应接不暇。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很快,战争就结束了,天下即将统一。东岳泰山将要升起象征胜利的旗帜。古人说,盛世出现的机会只有一千年一次,以前很难遇到,现在却很容易实现。百姓们沐浴在太平盛世的光辉下,穿着华丽的衣裳,载歌载舞,欢欣鼓舞。用文字记录下这盛世景象,歌颂皇帝的功绩,就像吉甫创作的歌谣一样,流芳百世。唐代的统治者也继承了这种优秀的传统,他们的治世之功值得歌颂。
高允,文章写得非常出色,才华横溢。他被当时的皇帝看重,多次被召见,参与讨论国家大事。他还受命撰写了《鹿苑颂》和《北伐碑》,皇帝对他的作品非常赞赏。永明初年,他被任命为中书令,兼任给事中,掌管机密事务。文明太后非常器重他,朝廷的诏书、檄文、碑铭、赞颂文章,很多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太和三年,皇上要出兵攻打淮北,我上书说:听说朝廷要对淮北用兵,就算能打赢,也值得好好想想。我资质愚钝,本来就不是干军事的料,更别说带兵打仗了。但因为皇上开明,允许臣下直言,所以冒昧地提几点我的疑问。我听说战争是残酷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发动。如今天下太平,四面八方都很安定,在盛世用兵,是不是不太合适呢?这是第一个疑问。淮北有五个城池,难易程度不一,都需要攻打。但是攻守形势难以预测,我们的兵力可能要付出百倍的代价,仔细想想,我看不出有什么好处。这是第二个疑问。就算能打赢,对国家也没什么好处,远征耗费巨大,如果打下来也不驻守,那岂不是白费力气?这是第三个疑问。万一打输了,时间拖延,军队驻扎,耗费巨大,这又该如何是好?这是第四个疑问。我希望皇上能仔细考虑这四个疑问,及时收兵。 太后却说:“军队行动迅速,势如破竹,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后来我升任尚书、中书监。淮南王请求恢复他的俸禄,太后召集大臣们商议。我又上书说:老天爷创造了百姓,让他们拥戴君主。明君不能独自处理政务,必须依靠臣子辅佐。君主用礼仪对待臣子,臣子则忠心耿耿地侍奉君主。所以官服、车马等级森严,爵位、俸禄各有等级;德高望重者职位越高,责任越大者俸禄越高。低级官员的俸禄足够维持生计,高级官员的俸禄足够行善积德。百姓平均负担赋税,以表达对朝廷的忠心;君主聚集人才,以完成国家大事。君主发放俸禄,恩泽深厚;臣子领受俸禄,感恩戴德。这样一来,贪污腐败的心思就消失了,尽忠效力的诚意就更加坚定;百姓没有被剥削的烦恼,百官都遵守礼仪。这是治理国家的明智典范,是治国安邦的最佳策略。从尧舜时代开始,直到夏商周三代,虽然情况不同,但这个道理一直没有改变。自从中原动乱,天下分裂,国家尚未统一,百姓减少,国库空虚,俸禄制度就废除了。这是权宜之计,并非长久之策。
大魏朝开国以来,国运昌隆,天下太平,四海升平,一片祥和景象。两位圣明的皇帝,文治武功,德才兼备,超越历代帝王,他们都遵循礼法,认真查阅典章制度,效法历代贤明的君主,继承前代圣王兴利除弊的伟大功业;设立邻里间的互相监督机制,按时发放俸禄,政令畅通,已经实行很久了;社会风气良好,没有怨声载道,奸邪小人销声匿迹,贪婪之心荡然无存,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从这些情况来看,这套制度还有什么需要更改的呢?
洪水来势汹汹,堤坝就要加固;奸邪之徒横行霸道,法律法规就要严厉。况且,如果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连慈母都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子;只有家家户户都能温饱,社会才能安定祥和,礼仪道德才能自然而然地产生。但是,清廉的人不一定都富有;有钱的人也不一定都是贤良的。现在发放俸禄,清廉的官员就能避免贪污受贿,贪婪的官员也能受到感化,从而行善;如果取消俸禄,贪官污吏就会更加肆无忌惮,而清廉的官员则难以自保。这其中的利弊得失,显而易见,怎么能够一下子就取消俸禄呢?淮南的那些议论,岂不是太荒谬了吗?
诏从闾议。
皇上又把王公以下的大臣们召集到皇信堂,皇上说:“治理国家的方法虽然很多,但最终目的都是一样的。我经常听取皇太后慈爱的教诲,但还是感觉迷迷糊糊的。我确实知道忠臣和奸佞对国家有益害之分,但还没能真正分辨出他们的区别,总是担心忠臣会被冤枉,奸佞小人却能得势。我日夜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心里总像压着一块石头似的。朝中大臣们,荣辱与共,我们应该把忠奸分辨清楚,才能让我安心。”
尚书游明根回答说:“忠臣和奸佞,其实很难分辨。按照古代的规矩,先给他们官职试用一下,官职确定了再给他们俸禄,三年之后考核他们的政绩,这样忠奸就能分辨出来了。” 闾(lǘ)说:“我认为,袁盎当初劝谏慎夫人,这是忠;而陷害晁错,这就是奸。如果从不同人的角度来看,人们对忠奸的判断也会不一样,比如大家觉得石显是奸臣。”
皇上说:“如果不是圣人,忠臣和奸佞的行为,有时候也会互相混淆。只是说,忠臣的功劳显赫了,就叫他忠臣;奸佞的坏事做成了,就叫他奸佞。史官是根据事情的结果来记载的,现在看来,忠奸还是有明显区别的。我问的是事情发生之前的情况,而你们回答的却是事情发生之后的情况。”
闾说:“奸佞的人,是用花言巧语来做事;忠臣的人,是真心实意地为国家效力。就像玉石一样,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皇上说:“玉石虽然同是石头,但名称不同;忠臣和奸佞虽然名称不同,但道理是一样的。如果从相同点去寻找,就能找到它们不同的原因;如果从不同点去寻找,就会忽略它们相同的地方。忠臣和奸佞之间,身份地位会发生变化,忠奸的界限,岂是那么容易分辨清楚的呢?有些人表面上是奸佞,实际上却成就了忠义;有些人表面上是忠臣,实际上却隐藏着奸佞之心。比如楚国的子綦,后来表现得很忠诚,但一开始并非如此。”
闾说:“子綦劝谏楚王,虽然一开始是委婉地陈述,但最终还是说出了忠言,这恰恰是为了达到劝谏的目的,并非奸佞。如果子綦一开始不采取委婉的方式,后来他的忠诚就无法显现出来。”皇上很欣赏闾的回答。
闾后来上奏了一道奏章,内容是:
我听说治理国家,主要有五个方面:一是文化教化,二是军事实力,三是法制法规,四是防御工事,五是赏罚分明。所以,如果边远地区的人不服从,就要用良好的文化教化来感化他们;如果他们蛮横放肆,就要用军事力量来震慑他们;如果百姓不懂得打仗,就要制定法令来规范他们;如果敌人轻率入侵,就要设置防御工事来抵御他们;如果在战争中取得胜利,就要明确赏罚来激励他们。这样才能使国家安定,征战都能取得胜利。
北方的狄戎人粗鲁愚昧,跟禽兽差不多,他们的强项是野战,弱点是攻城。如果我们利用他们的弱点,打击他们的优势,那么即使他们人多,也构不成威胁,即使他们来犯,也无法深入我方腹地。再说,狄戎人分散居住在野外沼泽地带,随着水草迁移,打仗时,他们的家当都带在身边,逃跑时,牲畜也一起带走,他们不携带粮草,却能吃饱喝足。所以古代人讨伐北方,只是为了抵制他们的侵略掠夺而已。历代边患不断,主要是因为北方游牧民族的活动飘忽不定。现在六镇势力割据,兵力众多却互相争斗,互相包围,难以控制。
以前周朝命令南仲在朔方筑城;赵灵王、秦始皇修筑长城;汉武帝也沿袭了前朝的做法。“周命南仲,城彼朔方;赵灵、秦始,长城是筑;汉之孝武,踵其前事。”这四代君主,都是雄才大略的帝王,他们都做同样的事情,并不是因为他们的智慧和策略不足,兵力不够,而是因为这是抵御北方游牧民族的重要措施,道理就在这里。《易经》说“天险不可逾越”,地势险要的山川丘陵,诸侯们设置险要的地方来保卫他们的国家,这不就是长城吗?“《易》称天险不可升,地险山川丘陵,王公设险以守其国,长城之谓欤?”
现在应该效法前代,在六镇以北修筑长城,来抵御北方的游牧民族。“今宜依故于六镇之北筑长城,以御北虏。”虽然暂时会比较辛苦,但会有长久的益处,如果一旦建成,将会惠及子孙后代。“虽有暂劳之勤,乃有永逸之益,如其一成,惠及百世。”在重要的关隘处,经常设置城门,在旁边修建一些小城。“即于要害,往往开门,造小城于其侧。”利用地势来阻击敌人,多设置弓弩。“因地却敌,多置弓弩。”如果狄戎人来了,有城池可以防守,他们的军队可以抵挡。“狄来有城可守,其兵可捍。”既然不攻城,野外抢掠也无所得,草料用尽了他们就会逃跑,最终一定会受到惩罚。“既不攻城,野掠无获,草尽则走,终必惩艾。”
首先,要招募六万精兵,其中四万从附近州郡挑选武勇之士,再从京城调拨两万,然后在苑内设立征北大将军府。要精挑细选忠诚勇敢、有抱负的人来充实军队。将军府下设各级官员,军队分成三军,每军两万人,分别专练弓箭、戈盾和骑槊。要修建练兵场,每十天操练一次,学习诸葛亮八阵图的布阵方法,学习如何在平原上抵御敌人,让他们熟练掌握兵器使用、旗帜信号等军事技能,确保武器精良,能够抵御外敌。要做到将领有固定的军队,士兵有固定的将领,上下级之间相互信任,日夜保持一致的行动。
七月,要从六部调拨六万兵力,每人准备好必要的军需物资。命令北部各屯仓,就近制作粮食,全部运送到北镇。到八月开始北征,各部将领率领军队,与六镇的军队会合,一直到达碛南,在漠北展示我军的威风。如果敌人来抵抗,就与他们决战;如果敌人不来,就分兵驻守各地,修筑长城。六镇东西不过千里,如果一个人一个月能修筑三步长的城墙,那么三百人就能修筑三里,三千人就能修筑三十里,三万人就能修筑三百里,这样,千里之地,即使考虑强弱不同的地段,十万人一个月就能完成修筑任务。运输粮食一个月也足够了。只要让大家明白长久安宁的重要性,即使劳累,也不会怨恨。
修筑长城的好处有五:一是可以免除巡防的辛苦;二是北部可以放牧,免受敌人抢掠之患;三是可以登上城墙观察敌人,以逸待劳;四是可以减少边境防御的担忧,不用时刻准备战斗;五是每年常年运输的物资,从此不会匮乏。
另外,用人之道,尤其要信任将领,用礼仪对待他们,用情义去宽恕他们的过失。对于军营以外的事情,只要有利于军务的就果断决定;可以赦免他们的小过失,但要要求他们取得大的功劳;要满足他们的兵力需求,提供足够的物资供应。君臣之间要相互体谅,如同身体指挥手臂一样,这样才能使将士们忠诚勇敢,最终取得胜利。所以,忠臣会尽心尽力,征战的将领也会竭尽全力,即使打了三次败仗,也能更加荣耀;即使三次违抗命令,也能得到更多的宠信。
圣旨下达:“朕已阅览奏章,了解你安边平寇的策略。朕打算与你当面详细商讨一番。”
皇上又召集大臣们商议讨伐蠕蠕的事。皇上说:“蠕蠕前后两次骚扰边境。最近有投降的人说,敕勒的将领起兵叛乱,蠕蠕王亲自率领军队追击到西漠。现在是不是应该趁他们虚弱的时候出兵讨伐,还是应该休兵息民呢?”
左仆射穆亮回答说:“自古以来,无论国家还是家庭,都把军事放在首位。蠕蠕后代继承了他们祖先的凶残,多次寇扰边境,作恶多端,毫无悔改之意,而且内部还互相叛乱。依我看,应该出兵讨伐,即使不能一下子消灭他们的巢穴,也能挫挫他们的嚣张气焰。” 户部尚书闾(lǘ)说:“汉朝时天下统一,所以才能穷追猛打北狄。现在南方还有吴国作乱,不宜出兵深入敌境。”
皇上说:“前朝屡次兴兵征伐,是因为还有未归顺的敌人。我继承了太平盛世的基业,为什么要动用兵戈呢?兵是凶器,圣明的君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它。这件事,还是先停一停吧。”皇上又说:“现在想派蠕蠕的使者回国,是不是应该写一封信问问情况?” 大臣们都认为应该写信,于是皇上就让闾写信。
当时蠕蠕国内正在服丧,但是信里没有提及丧事。皇上说:“你身为中书监,负责起草文书,你写的诏书,不应该因为对方有丧事就避而不谈。如果你知道这件事而不写进去,罪责昭然若揭;如果你考虑不周,就应该为你的失职而道歉。” 闾回答说:“过去蠕蠕王崇尚和亲,他的儿子不遵从父亲的遗志,屡次侵犯边境。依我看,不应该慰问。”
皇上说:“尊敬他们的父亲,儿子就会高兴;尊敬他们的君主,臣民就会高兴。你说不应该慰问,这是什么话!”闾于是承认自己的错误,摘下帽子谢罪。皇上对闾说:“蠕蠕使者牟提为人小心谨慎,很有使臣的礼仪,同行的人却因为他的敦厚老实而经常羞辱他,恐怕他回国后会被诬陷诽谤。以前刘准派殷灵诞出使,殷灵诞总是约束手下人不要做违礼的事,结果回国后还是被诬陷,被判处死刑。现在写信的时候,应该说明牟提对蠕蠕忠心耿耿,让蠕蠕王知道。”
那年冬至,太祖皇帝和文明太后一起宴请群臣。太祖皇帝亲自在太后面前跳舞,大臣们也都跟着一起跳。跳完舞后,太祖皇帝还唱歌,然后又带领着所有的大臣给太后叩头祝寿。
这时候,有个叫闾进的大臣站出来说道:“我听说啊,做官的孝顺父母,就能家和万事兴;诸侯孝顺父母,名声就能传遍全国;要是皇帝孝顺父母,那恩德就能泽被天下。现在陛下您天生圣明,又如此孝顺,亲自敬酒祝寿,上天一定会感应到您的孝心。我们这些臣子,高兴得不得了,特来祝愿陛下万寿无疆!”
太祖皇帝听了非常高兴,就赏赐给每个大臣三十匹布。
皇上在皇信堂议政,说:“各种政务繁多复杂,很多事情还没处理完,各位大臣有什么建议尽管提。”
卢绾回答说:“我仔细考虑了太皇太后颁布的十八条法令,也认真研究了朝廷现在执行的政策,这些措施已经涵盖了各种政务,也兼顾了各种事务。孔子那样圣人,三年才能有所成就;子产治理郑国,也花了很长时间才见效。现在圣上的新政正在推行,政治风气也在迅速改变,只要坚持下去,自然会治理好国家。道理一定会明朗,不用担心事情处理不完。再说,为政之道,应该始终如一,让老百姓服从,但不必让他们明白其中的道理。政令发布之后,如果和老百姓的想法不符,就应该根据老百姓的想法来修改。我希望最终能够完成这些事情,让教化深入人心。我反复思考,道理就在这里,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只要现在的法度,能够做到合理、明晰、执行到位、持久有效,就能战胜邪恶,天下太平指日可待。”
皇上问:“刑法是王道的重要手段,什么是法?什么是刑?执行的时候,哪个应该先哪个应该后?”
卢绾回答说:“我听说,制定制度,规范事物,使大家遵守,这叫做法;违反制度规定,受到处罚,这叫做刑。所以,法必须先实施,刑必须后执行。从鞭杖以上到死刑,都叫做刑。刑,就是已经完成的事情,完成之后就不能再改了。”
皇上又问:“《论语》里说:冉子退朝,孔子问他:‘今天怎么样?’冉子回答:‘有政事。’孔子说:‘那说说看。如果有政事,即使不是我亲自做的,我也想知道。’什么是政?什么是事?”
卢绾回答说:“我听说:政,是君主所实施的,符合法度的,治理国家、管理百姓的事情,都叫做政;臣下遵照命令,去执行,这叫做事。所以,天下太平,风气统一,政令就出自天子;王道衰微,政令就出自诸侯;君主无能,政令就出自大臣。《诗经》里说:‘王道衰微,教化败坏,国家就会出现不同的政令,家庭就会有不同的习俗。’政,是上面执行的;事,是下面执行的。”
皇上说:“如果君主的命令就是政令,那子夏做莒父的宰,询问政事,这只是奉命行事,怎么能说是政呢?”
尚书游明根说:“子夏治理百姓,所以可以说得上是政。”皇上很认同他的说法。
十四年秋天,卢绾上表说:
皇上接到了癸未年的诏书,因为春夏雨水少,担心饥荒就要来了,心里非常怜悯百姓的痛苦,就跟大禹、汤王一样真诚地反省自己,也像尧舜一样承担责任。 因为旱灾而感到害怕,皇上就询问大臣们,命令大家各自上书,详细地陈述利弊得失。皇上的恩德遍及天下百姓,厚重的恩惠也流传到后世。
臣下认为,陛下您天生圣明,继承皇位,就像上天一样光明,照耀着整个宇宙。太皇太后以睿智的才能辅助朝政,符合天、地、人的道理,既高明又柔和,她的德行遍及天下。天上七曜光明普照,地上九种功业都井然有序。君主的度量越高,谦逊的光芒就越浓厚。修复祭祀的仪式,是为了更好地祭祀祖先;整理祭祀用的器物和服装,是为了更好地宣扬礼乐。增加儒官的职位,是为了重视文治;精简勇士的编制,是为了彰显武功。
皇上考虑到诉讼案件还没解决完,就制定了刑法来处理;担心百姓因为奸邪而受苦,就设立了邻里互相监督的制度;了解到各级官员的辛苦,就调整了俸禄,给予优厚待遇;知道劳逸难以平均,就重新分配土地,使之均衡。皇上选拔忠诚孝顺的人,怜悯贫穷孤寡的人,接纳正直的谏言,打击奸邪小人,用自己的言行教化百姓,使全国的风气都得到改变。虽然还没能完全消除战争和杀戮,实现无为而治的理想境界,但也足以告慰天地祖先了。
我听说啊,老天爷是公平的,它会观察人间的一切,吉凶祸福,都是人自己招来的。所以,皇帝的德行好,国家就兴旺发达;皇帝的德行不好,社会秩序就乱套了。出现祥瑞,享受五种福气,国家就太平;出现灾祸,受到六种惩罚,国家就遭殃。这都是《洪范》里真实记载的,也是神明显灵的证明。当然,有时候也会遇到一些倒霉事儿,比如年份不好,运气不好,事情也不顺利,这种情况也是有的。 像尧舜禹汤他们都遇到过天灾,周朝汉朝也遭遇过水旱,但他们勤政爱民,最后都解决了问题。
现在咱们的情况,治理国家比以前好多了,遇到的困难也比以前少多了,陛下您还这么认真地反思自己的不足,比之前的皇帝们做得都好。你看,星星移动带来雨水,这都是可以预测的;消除灾祸的预兆,也清清楚楚地显现出来了。虽然京畿地区雨水有点少,但关外各地庄稼还是长得挺好的。只要我们以礼待人,以和为贵,就算一年收成不好,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未雨绸缪,这是古代的好政策;居安思危,这是治国的常识。
我私下觉得,北镇刚刚迁移,百姓还没安顿好家业,想念家乡亲人,心里都挺难受的。万一发生战事,他们就很难抵抗敌人了。可以放宽他们的往来限制,让他们心里舒服点;开放云中马城的粮仓赈济他们,这样他们就会感激朝廷,也愿意为边境出力了。至于京畿地区的百姓,如果特别饿的,就拿出灵丘下馆的粮食救济他们,这样可以安慰穷苦百姓,让他们安居乐业。
让幽州、定州、安州、并州这四个州的赋税,按照实际情况多余的运到缺粮的地方;打开关口,放宽禁令,减轻赋税,降低物价,减少他们的开支;疏通道路,让他们自由通行,丰收时就吃得好,贫穷时也能互相帮助。这样就能避免度过艰难的年份,百姓就不会受苦了。
我听说啊,老百姓穷困潦倒的时候,就容易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女人饿肚子的时候,连母爱都淡薄了。这年景不好,老百姓容易犯法,咱们应该减少他们的徭役,加强对违法行为的管制。最好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好好告诫一下地方官。还有,一个人要是被冤枉坐牢了,那就是皇上的道义受损了。京城的大牢里,说不定还有冤假错案没查出来呢!最好把所有关在都察院的犯人都集中起来,让那些负责审理案件的人好好查查,轻的赶紧放了,重的就定罪上报。那些不紧急的工程都停了,没用的牲畜也放了。这些都是应对灾荒的常规做法,也是为了让老百姓安心。就像《论语》里说的:“不患贫而患不安。”只要老百姓生活安定,即使遇到灾荒年景,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这就是我的愚见。
皇上说:“朕听明白了,就让有关部门按照这个办法去做吧!”
后来,皇上又让闾参与编修雅乐,负责金石乐器的制作,还让他带兵训练广陵王的军队。皇上又提拔他做了镇南将军、相州刺史。因为闾在修订律令方面很努力,皇上赏赐了他一千匹布、一千斛粮食、三头牛和三匹马。闾还上书献策,建议讨伐吴国,高祖采纳了他的建议。后来,皇上要迁都洛阳,闾上书劝谏,说迁都至少有十个坏处,如果非要迁都不可,那就迁到邺城吧。高祖对他的建议有点不高兴。
萧鸾在雍州当刺史的时候,曹虎占据襄阳请求投降。皇上就下令让刘昶、薛真度等人从四个方向南下讨伐,皇上自己还亲临悬瓠。闾谏上书说:“洛阳刚刚建立,曹虎又不派人来作为人质表示诚意,他肯定不是真心投降,咱们不应该轻举妄动。”皇上没听他的。结果曹虎果然是虚情假意,那些将领们都打了败仗回来了。
皇上攻打钟离城没攻下来,打算在淮南修建旧城,驻扎军队,用来安抚新投降的人民。皇上还赐给闾谏玺书,详细地说明了情况。闾谏上书说:“南方土地战乱不断,篡位的君主一个接一个地更换。陛下命令将领亲征,威震江左地区,那些人望风归顺,我们已经攻克了好几个城池,施恩布德,百姓们扶老携幼地投奔我们,可以说是恩泽遍及边疆,恩威并施了。但是,这毕竟不是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战争爆发的时间也不长;本来是为了迎接投降的敌人,出兵的士兵其实很少。兵法上说:兵力是对方的十倍,就可以包围敌人;兵力是对方的两倍,就可以进攻敌人。我们现在带的兵力很少,战线又拉得很长,很难同时应付。
我听说您想在淮南驻扎军队,招抚新投降的人民。以前太祖皇帝以摧枯拉朽之势,率领几十万步骑兵南下到达瓜步,各郡都投降了,但是小小的盱眙城,却久攻不下。军队班师回朝的时候,一个郡的兵都没有留下,一块地也没有开垦。这并不是没有人,而是因为大的据点没有攻下,所以小的据点不能防守。堵塞水流要先堵住源头,砍伐树木要先拔掉树根。源头不堵,树根不拔,即使你不断地砍枝条,截断水流,最终也无法彻底解决问题。寿阳、盱眙、淮阴是淮南的根本所在。这三个城池一个都没攻下,却留下军队驻守其他郡县,这是无法自保的啊!
现在我们逼近敌人的大城,隔着淮河天险,驻扎少量军队不足以自保,驻扎很多军队,粮草运输又难以供应。您还想修建水渠方便漕运,这条路必须经过泗口;如果从淮河往上走,必须经过角城。淮阴是重要的城池,那里平时就储备着大量的船只,敌人可以利用这些储备物资来阻挡我们的前进道路。如果元帅班师回朝,士兵士气低落,加上夏季雨水多,救援也很困难。即使将士们再勇敢,也无法成功。淮阴东边连接山阳,南边通往江左地区,靠近江都、海西的物资供应地,西边有盱眙、寿阳这两个城池。而且安居乐业是人的本性,如果一定要留下驻军,军队撤回之后,恐怕会被敌人俘虏。为什么呢?因为新设立的驻军,孤悬在敌人的境地,用疲惫之师去对付敌人,用新兵去对抗老兵,能够自保的,是没有的。
以前彭城之战,虽然攻下了城池,驻军也稳定了,但是想叛变的势力仍然不少。角城很小,位于淮北,距离淮阳只有十八里,五固之战,攻打围困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没有攻下。现在的情况比以前更加复杂。现在正值酷暑,雨水又多,双方已经交战,很难再施恩抚慰。投降的百姓和各地的官员,也可以迁移到淮北。如果不行,就迅速率领军队到达淮河,然后迅速撤军回京。效仿太武帝的做法,在伊洛地区修建皇宫。积蓄力量等待敌人犯错,施恩德来怀柔远方的人民,让中原地区安定祥和,教化遍及远方。淮南的城池,自然会归顺;取得天安的胜利,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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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回宫到石济,大臣闾在行宫觐见。皇上跟闾说:“我当初其实不想出兵,只是军队已经集结了,担心像幽王那样错失良机,不好再停下来。出发那天,原本只想打到悬瓠看看形势,但机会难得,就一直打到了淮南。可是那些将领们,各自镇守州郡,却没什么收获,这都是因为行动晚了!”
闾回答说:“人总是忠于自己效力的人,而不会忠于自己不效力的人,就像狗只对自己的主人叫唤一样。再说,古代打仗的策略是,敌军兵力是己方的两倍就进攻,是十倍就包围。皇上您亲征,理应取得大胜,之所以没有大的收获,是因为兵力太少啊!再说,迁都可是天下的大事,现在京城才刚刚建好,各种事务都还在筹备中,我听说《诗经》里说‘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我希望陛下您能在伊洛地区安居乐业,悠闲自在地治理京洛,让恩德遍及天下,让中原安定下来,这样那些想要归顺的人自然就会心悦诚服地投靠过来了。”
皇上说:“我也希望能在伊洛地区安居乐业,其实我也很想这样,只是还没做到啊!”闾说:“司马相如临死前都后悔没有参加封禅大典。现在虽然江淮地区还没完全平定,小股贼寇还没消灭,但是中原地区基本上已经平定了,怎么能在这个圣明的时代,却错过如此盛大的仪式呢?齐桓公称霸诸侯,还想着要举行封禅大典,更何况您是拥有万乘之尊的皇帝呢?”皇上说:“齐桓公之所以能称霸,是因为有管仲辅佐。荆州、扬州地区还没完全统一,怎么能像你说的那样呢?”闾说:“汉朝的名臣,都没有把江南地区当成中原。再说,三代的疆域,也没有那么大。”皇上说:“淮河以南只有扬州,荆州和衡阳也只属于荆州,这难道不靠近中原吗?”
等到车驾到达邺城,皇上多次前往州里的官署。皇上发布诏书说:“闾卿以前在宫中,有制定礼乐制度的功劳;到地方任职,又以廉洁公正著称。自从大军停止征战以来,各项事务都进展顺利,他真是国家的栋梁之才,能够善始善终啊!朕一直记着他的功劳,非常欣赏他。赏赐他帛五百匹、粮食一千斛、马一匹、衣服一套,以表彰他的辛勤付出!”
老闾想向州长证明自己能力,皇上说:“闾老先生您这年纪都该退休享福了,偏偏还要拼搏一番,这进取心是好,但也太不谦虚了。那就降个职,做个平北将军吧。考虑到您年纪大了,就让您去幽州当刺史,既要安抚百姓,也要严格执法。” 老闾觉得各州都取消了从事官,府里只设参军,这样管理上不太方便,就上奏建议恢复旧制。皇上有点不高兴。
一年多后,老闾上奏请求退休,皇上优待地回绝了他。后来皇上又征召他做了太常卿。老闾多次上奏请求辞官,皇上都不答应。后来皇上南征汉阳,老闾上奏劝皇上班师回朝,皇上没听。汉阳战事结束后,皇上赏赐了老闾一封御书,老闾又上奏谢恩。
皇上世宗继位后,老闾多次上奏请求退休。皇上说:“闾先生您德高望重,学识渊博,在朝堂内外都享有盛名,是朝廷的栋梁之才。您年纪大了想退休,朕就准您辞去宗伯的职务,并给予您隆重的退休仪式,再给您升个官,以表彰您的功劳。就封您为光禄大夫,配金印、紫绶吧!” 皇上派散骑常侍兼吏部尚书邢峦到老闾家拜授官职。老闾辞官时,皇上在东堂接见了他,还设宴款待,并询问了一些国家大事。
因为老闾是前朝的儒臣,如今告老还乡,世宗皇帝为此流下了眼泪。皇上还下诏说:“闾先生您历经六朝,功勋卓著,如今年老退休,进退有度,朕心中十分不舍。就按照汉朝的优厚待遇,赐您安车、几杖、舆马、绸缎、衣服、布匹等,一切从优办理。百官都来为他送行,就像当年群臣为二疏老先生送行一样。” 老闾登上北邙山,遥望皇宫,表达了他对朝廷的依恋之情。景明三年十月,老闾在家中去世。世宗皇帝派使者前去吊唁,并赐予丧葬布匹四百匹。景明四年三月,追赠他为镇北将军、幽州刺史,谥号文侯。
高闾这个人特别擅长写文章,写过的军国奏章、诏令、碑文、颂词、铭文等等,加起来超过一百篇,整理成三十卷。他的文章写得也很好,跟汉代的扬雄、班固齐名,后人称他们为“二高”,当时的人都特别佩服他。高闾为人刚强果断,敢于直言进谏。私底下说话,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但到了朝廷上,面对很多人,他就滔滔不绝,谁也辩不过他。高祖皇帝很欣赏他的文采,对他特别优待。但是,高闾这个人有个缺点,就是贪婪、狭隘、骄傲、轻慢。他刚开始在中书省工作的时候,特别喜欢辱骂那些博士和学生,一百多号人,谁要是想求他办事,就必须给他送钱送礼。等他年纪大了,做了两州刺史后,才变得清廉俭朴,谨慎小心,得到了“好官”的名声。他有三子。
大儿子元昌继承了他的爵位,官位做到辽西郡太守和博陵郡太守。二儿子钦,字希叔,也挺有文化。后来莫折念生叛乱的时候,钦跟着元帅西征讨伐。结果战败被敌人俘虏了,莫折念生还把他封了个黄门郎。最后死在了秦州。三儿子穆宗,继承了祖上的爵位,在兴和年间,当上了定州开府祭酒。高闾的另外两个儿子石头和小石,都早早去世了。
元昌的弟弟定殷,官做到中垒将军、渔阳太守。死后,追赠征虏将军、安州刺史。他的儿子洪景,年轻的时候就很有名气,可惜英年早逝。定殷的另一个儿子宣景,在武定年间,当上了开府司马。定殷的弟弟幼成,官做到员外郎,也颇有文才,但性格狂放不羁,最后被奴仆害死了。高闾的弟弟悦,也很用功读书,跟高闾一样有才华,可惜也早早去世了。
史书上说:高闾的才华和学问,堪比扬雄和班固啊!但是,他家族最终衰败,子孙后代凋零,这大概是因为他为人处世上的缺点吧,所以才断绝了香火。高闾说话条理清晰,文章华丽多彩,也是一代伟人啊!所以才能受到几代皇帝的重用,深受高祖皇帝的器重。他辞官归隐的时候,朝廷还隆重地为他送行,真是风光无限啊!
李孝伯,是赵郡人,他父亲李曾,是高平公的弟弟。他爸爸年轻的时候,就学习《郑氏礼》和《左氏春秋》,靠教书为生。县里三次征召他当功曹,他都没答应。学生们劝他,他却说:“功曹虽然是乡里选拔出来的优秀人才担任的职务,但说到底也只是个县里的官啊。要低三下四地伺候别人,哪有那么容易!”后来州里征召他当主簿,上任才一个月,他就叹气说:“梁叔敬说过:州郡的官职,只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道义不能实行,这是我自己的忧虑啊。”于是他就回家继续教书了。
等到太祖皇帝在位的时候,朝廷征召他当博士,后来又派他去赵郡当太守。他治理地方非常严格,那些强盗土匪都吓得逃跑了。太宗皇帝很欣赏他。当时并州的丁零族经常骚扰山东地区,因为知道李曾能够得到百姓的全力支持,丁零族都害怕不敢越境。有一次,强盗在常山的地界上抓到一只死鹿,以为是赵郡的鹿,强盗头子责备手下,命令把鹿送回原来的地方。邻近的郡县因此编了个歌谣说:“冒充赵郡的鹿,比常山的粮食还好。”可见李曾当时威望有多高。李曾去世后,朝廷追赠他平南将军、荆州刺史的官职,并赐谥号为“懿”。
李孝伯从小就继承了他父亲的事业,知识渊博,通晓各种学问。他长得仪表堂堂,举手投足都很有规矩。他哥哥李顺向世祖皇帝推荐了他,于是世祖皇帝召见了他。世祖皇帝见到李孝伯后,对他非常欣赏,对李顺说:“这真是你家千里挑一的良驹啊!”后来李孝伯升迁为秘书奏事中散,又升任侍郎、光禄大夫,被赐爵南昌子,加封建威将军,皇帝还把军国大事的机密都交给他处理,非常信任和宠爱他。他参与的谋划和决策都非常机密,当时的人们都不知道。后来他又升迁为北部尚书。因为多次跟随皇帝征伐,并制定了很好的策略,所以被晋升为寿光侯,又加封建义将军。
宋文帝要南征,准备从彭城出发。他儿子,当时担任安北将军、徐州刺史、武陵王的刘骏,派将军马文恭带着一万多步兵和骑兵去萧城。结果前锋部队就被打败了,马文恭逃跑了,只抓到了他的队主蒯应。
宋文帝听说皇帝要南巡,又派他弟弟,担任太尉、江夏王的刘义恭带兵去彭城。宋武帝(世祖)到了彭城,登上亚父(张良)的墓眺望城内的情况,然后派人把蒯应送到小市门,宣读宋武帝的诏书,慰问刘义恭,并且让他自己汇报萧城战败的情况。刘义恭他们就问蒯应:“魏帝亲自来了吗?”蒯应回答说:“亲自来了。”他们又问:“现在在哪儿?”蒯应说:“在城西南。”接着又问:“兵马有多少?”蒯应回答说:“中军有四十多万。”
刘骏还派人送去两套酒具、一百根甘蔗,并且请求要骆驼。
第二天一大早,世祖皇帝又去亚父的墓前祭拜。然后派孝伯去彭城的小市场,项羽也派他的长史张畅去跟孝伯见面。孝伯远远地问张畅:“请问您贵姓?”张畅回答说:“我姓张。”孝伯说:“您是张长史吧?”张畅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孝伯说:“既然来到这里,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张畅接着问孝伯:“您贵姓?在朝廷里担任什么官职?”孝伯回答说:“我只不过是军队里一个普通的士兵,没什么值得问的。不过,我的实力足以与您抗衡。”孝伯又说:“我们皇上下了命令:‘太尉和安北将军可以暂时出城,想见见你们,朕也不攻打彭城了,何必让将士们如此辛苦,城上还戒备森严呢?’现在特地送来骆驼和貂皮等礼物。”张畅说:“皇上的命令,只适用于你们的国家,怎么能用在我们这里呢?”孝伯说:“你们家的太尉和安北将军,是人臣吧?”张畅说:“是的。”孝伯说:“我们朝廷统治着万国,天下所有的土地,没有一个敢不服从的。就算你是邻国的君主,又为什么不接受邻国臣子的诏令呢?”
孝伯又问张畅:“为什么突然关闭城门,断绝桥梁?”张畅回答说:“两位楚王认为魏国的营垒还没建立好,将士们也疲惫不堪,而我们这里有十万精兵强将,个个都渴望建功立业,怕贸然交战会互相践踏,所以暂时关闭城门。等将士和战马都休息好了,再共同商议战场策略,择日决战。”孝伯说:“军令如山,主将的职责,应该按照法令办事,为什么要关闭城门断绝桥梁?城里怎么可能有十万大军?我们也有百万良驹,又何必互相夸耀兵力呢?”张畅说:“王侯设险,岂止是遵循法令而已。如果我要夸耀你们的兵力,我会说百万,之所以说十万,是因为这只是两位楚王身边平时养着的兵力而已。城里还有好几个州的百姓、工匠和军队,这还没算进去呢。我们主要比的是人,而不是马匹。况且冀北地区是养马的地方,你又拿什么优越的马匹来炫耀呢?”
孝伯说:“王侯设险,确实像你说的那样,开闭城门自有章法,为什么要关闭城门断绝桥梁?断绝桥梁的用意是什么呢?守城是你们的强项,野战是我的强项;我依靠的是战马,就像你们依靠的是城池一样。”彭城里有个叫贝思的人,曾经去过京城,义恭派人去查看,贝思认出了孝伯。贝思上前问孝伯:“李尚书一路辛苦了。”孝伯说:“这件事大家应该都知道。”贝思回答说:“正因为大家都知道,所以才更感谢您的辛苦。”孝伯说:“感谢您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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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门,畅屏就出来迎接,然后接受了朝廷赏赐的东西。孝伯说:“圣上赏赐太尉貂皮大衣,赏赐安北将军骆驼、骡子、马匹,还有葡萄美酒和各种好吃的,这些东西应该大家一起享用。”畅屏回答说:“两位王爷向魏帝禀明了情况,知道魏帝想见我们,我们也一直希望能当面拜见,只是我们现在奉命在边境任职,作为臣子不能私自与境外的人接触,所以不能私下见面。”义恭献上了一套皮裤和一件皮袄,还敬献了两壶好酒和一百根甘蔗。
孝伯接着说:“皇上还有旨意:‘太尉和安北将军,好久没收到南方的消息了,一定很担忧吧。如果想派人送信,朝廷会派人护送;如果需要骑马送信,朝廷也会提供马匹。’”畅屏说:“这边路况很复杂,使者每天都要往返奔波,不用再麻烦魏帝了。”孝伯说:“我知道有水路,好像被所谓的‘白贼’给断了。”畅屏说:“您穿白衣,别人就称您为‘白贼’了。”孝伯哈哈大笑:“现在的‘白贼’,好像和以前黄巾军、赤眉军不一样吧。”畅屏说:“黄巾军、赤眉军,不在江南。”孝伯说:“虽然不在江南,但也离徐州不远啊。”
孝伯又问:“你和安北将军之前有联系,怎么这么久都不回信?”畅屏说:“两位王爷地位尊贵,远在边疆,向他们禀报消息很不容易。”孝伯说:“周公都那么重视百姓,亲自为他们解决困难,两位王爷怎么就觉得远在天边呢?”畅屏说:“周公亲自为百姓解决困难,那不是针对邻国的啊。”孝伯说:“我们本国都这样重视,邻国就更应该尽心尽力,更何况客人来了,主人应该以礼相待。”畅屏说:“昨天我看到很多客人来拜访,并没有受到什么礼遇。”孝伯说:“不是客人没有礼貌,而是主人太匆忙了,没有好好招待客人而已。”
孝伯又说:“皇上还有旨意:‘程天祚只是个普通人,确实不是江南地区的人才,他离汝阳比较近,身上中了九枪,掉进了溵水,是我派人把他救出来的。一般人都会想念自己的亲人,想和他们团聚,听说他的弟弟在这儿,为什么不让他暂时出来相见呢?我本来就打算让他回去,怎么会故意留一个人呢?’”畅屏说:“我知道皇上想让程天祚兄弟团聚,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了,但他坚决不肯来。”孝伯说:“难道有父子兄弟的消息,却不愿意见面,这还不如禽兽呢!”
“这地方的风俗习惯,怎么搞成这样啊?”
皇上又派人送给了义恭和骏每人一件羊毛毡,九种盐,还有胡豆。孝伯说:“有皇上的旨意:‘这些盐,各有各的用处。白盐和食盐,是皇上自己吃的;黑盐治肚子胀气,磨成六铢,用酒送服;胡盐治眼睛疼;戎盐治各种疮疡;赤盐、驳盐、臭盐、马齿盐这四种,都不是用来吃的。太尉和安北将军怎么不派人来见朕呢?咱们彼此的情谊,虽然说不尽,但总要让他们看看朕的胖瘦高矮,知道朕的年纪大小,了解朕的为人吧。’”
畅说:“魏国的皇帝早就准备好了往来的礼物,李尚书亲自奉旨而来,不用担心彼此之间的情谊表达不充分,所以就没再派人送信了。”义恭献上了十支蜡烛,骏献上了一匹锦缎。
孝伯说:“你是南方人,怎么穿这种草鞋?你都穿成这样,士兵们还怎么看?” 畅回答说:“您说得对,我确实惭愧。但我是因为不擅长武事才被委以重任,统领军队作战,没时间讲究穿戴。”
孝伯说:“永昌王最近一直驻守长安,现在率领八万精兵直逼淮南,寿春也闭门自守,不敢抵抗。之前送去刘康祖的首级,永昌王见到的王玄谟,很了解情况,也是个很普通的人才。为什么给他这么大的权力,结果却打败仗?军队进入敌境七百多里,竟然没有遇到一次像样的抵抗。邹山虽然险要,但敌人的先锋部队刚接触到就轻易被崔邪利攻破,士兵们被拖出来。皇上请求饶了他一条命,他现在就在这里。之后又轻敌冒进,派马文恭去萧县,想让对方望风而逃。当地百姓非常愤怒,说平时太平的时候,我们交租纳税,现在遇到困难,你们却不能保护我们。”
畅回答说:“我知道永昌王已经过了淮南。刘康祖被击败的消息,我还没收到确切的信使传来的消息。王玄谟是南方偏将,算不上什么人才,只是因为他来自北方,所以让他先锋开路而已。大军还没到,河水就快要结冰了,玄谟估计形势不对,撤退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因为夜间返回,导致军队惊慌失措而已。我家悬瓠这座小城,陈宪是位小将,魏国倾尽全力围攻,几十天都没攻下来。胡盛带领的少量士兵,不到三个旅的兵力,在翮水打败了魏国,魏国君臣四处逃窜,我们才得以幸免。滑台之战,我们也没什么可耻的。邹山虽然是个小据点,但地势略微险要,河边的百姓大多是新归附的,刚开始接受我们的统治,盗贼还没肃清,派崔邪利去安抚他们而已。现在虽然失守了,对国家有什么损失呢?魏帝用十万大军对付一个崔邪利,还值得炫耀吗?最近听说萧县的百姓都依附山险,我只是派马文恭带十队人马去迎接一下而已。马文恭之前带三队人马出击,又退回了敌人的大营。嵇玄敬率领一百多艘船到达留城,魏军溃败。轻敌导致失败,也不是什么值得担忧的事。王境地区的百姓,居住在河边,两国交战,应该互相照料。魏军入侵,出了意外,官府没有保护好百姓,百姓又有什么怨言呢?知道进入敌境七百里,没有遇到抵抗,这是因为太尉神机妙算,其次是武陵王的英明策略。军国大事,我虽然没有参与,但用兵打仗,有些事情也不方便说。”
孝伯说:“你这些都是空话,互相推诿,简直是狡辩,已经黔驴技穷了。皇上不会围攻这座城池,他会亲自率领大军直奔瓜步。如果南方战事顺利,这座城自然不用攻打;如果南方战事不利,彭城也不是我们想要的。我现在要去南方,想让我的马喝喝长江水。”
畅回答说:“去留之事,我自有打算。如果魏帝真的能饮马长江,那真是天理不容了。”
孝伯说:“从北到南,其实都是人事变化。饮马长江,岂止是天理不容?”
畅将要回城,对孝伯说:“希望战事早日平定,我们很快就能见面。如果你能回到宋朝,今天算是我们相识的开始。”
孝伯说:“我现在要先到建业等你。恐怕到时候你会和两位王子一起被俘,请求皇上饶恕,没时间顾及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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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伯为人风度翩翩,谈吐优雅,应对如流,连周围的人都对他赞叹不已。皇帝世祖非常高兴,于是提升他的爵位为宣城公。
兴安二年,他被任命为使持节、散骑常侍、平西将军、秦州刺史。太安五年去世,高宗皇帝非常悲痛惋惜,追赠他为镇南大将军、定州刺史,谥号为文昭公。
孝伯为人宽厚雅量,通晓政事,朝野上下,不论官位高低,都非常敬重他。恭宗皇帝曾经向世祖皇帝建议广泛征召人才,世祖皇帝却说:“我有一个孝伯,就足以治理天下,何必多此一举?就算真的去寻找,又能找到这样的人吗?”可见世祖皇帝对他的赏识之深。孝伯为人正直谨慎,忠厚老实,每当朝廷遇到重大事情有所不足之处,他一定会亲笔写奏章,直言进谏;即使意见不被采纳,他也会反复陈述。他写完奏章后,会将草稿销毁,家人根本看不到。在朝廷上议事,他总是坚持原则,即使有人发言,孝伯也任由他们陈述,即使其中有对错,他也不会压制打断。当他面见世祖皇帝时,会直言自己所见所长,从不隐瞒别人的姓名,将功劳归于自己。所以,士大夫们都敬佩他正直高洁的品格。自从崔浩被杀之后,军国大事的决策,都出自孝伯之手。世祖皇帝对他的宠信,几乎可以与崔浩相比,也把他当作宰相看待。他为国家献计献策,补救缺失,但却从不张扬,所以当时的人们大多不知道。他去世的那天,远近的人们都非常悲伤。孝伯的好名声,传遍了各地。李彪出使江南时,萧赜问他:“孝伯离你远吗?”可见孝伯的名声,就连远方的人也都知道。孝伯的妻子是崔赜的女儿,是一位贤惠的女子,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元显。崔氏去世后,孝伯又纳了翟氏,但并没有把她立为妻子。翟氏嫉妒元显,后来遇到劫难,元显被害,世人都说是翟氏所为。元显志向高远,他的死让当时的人们非常惋惜。翟氏生了两个儿子,安民和安上,两人都有良好的风度。
安民继承了寿光侯的爵位,担任司徒司马。去世后,追赠为郢州刺史。他没有儿子,爵位因此被取消。
安上担任钜鹿太守,也早早去世了。
安民的弟弟豹子,在正光三年上书说:……
话说嘛,国家向来都有赏赐功臣的规矩,这兴盛衰亡、继承断绝的事儿,历代明君都看得明白。所以说,那些积德累功的人家,《春秋》里都记载着能得到十代的庇佑;那些立下大功、品德高尚的人,江山社稷都会保佑他们子孙后代。咱们太武皇帝,那真是英明神武,光芒万丈,照耀着整个天下!他东边平定了辽东,西边收复了玉门关,北边打败了漠北的敌人,南边甚至把马都饮在了长江的水里!
我父亲,就是以前的尚书、宣城公孝伯,他运气好,赶上了太武皇帝,一直都在皇帝身边侍奉,出谋划策,深受皇帝的信任和重用。那时候太子监国,奏请征召贤才,皇帝下诏说:“朕已经有孝伯这样的人才了,足以治理天下,还用多找别人吗?”我父亲受到的恩宠,到了这种地步。所以,皇帝就赏赐给他很多财物,还封他为公侯,诏书上写着:“江阳巡视的时候,他屡次献上奇策;六军大捷,也有他的功劳。”我父亲后来出兵勤王,受到的恩宠非常厚重,正准备大加赏赐呢,太武皇帝就驾崩了。皇帝的梓宫刚开始迁往陵墓,我父亲也外放出任地方官了。高宗皇帝年纪轻轻就登基了,还没来得及追封我父亲的功劳呢。
我父亲去世了,他生前功劳未被充分肯定,抱负也未能实现,朝中大臣和百姓都为他英年早逝感到惋惜。我哥哥也去世了,没有留下儿子继承爵位。想到家族的衰落,我悲痛欲绝。父亲在先朝受宠,功劳记在王府的史册上,按常理来说,爵位应该世袭,可如今却断了传承,这让我感到非常痛苦。
我查阅了以前的典例,发现广川王遵和太原公元大曹等人,都因为在先朝有功,而子嗣断绝,朝廷或是让他们的旁系亲属继承爵位,或是允许弟弟继承,以此来表彰他们的功劳,流芳百世。更何况,我父亲生前受朝廷重用,在幕后运筹帷幄,功劳显著,名声在外,他的功劳和地位与那些人相比,不相上下,古今都是一样的道理。汉朝赏赐信义广布,对功臣的赏赐也十分厚重;魏朝也对张辽、徐晃等功臣给予了丰厚的赏赐,并没有抛弃荀彧、郭嘉的后代。如今其他几家都追封了先朝的功臣,而我父亲却在圣明之世断了爵位传承,想到这些,我心中充满了遗憾和悲伤。
我听说正始年间,曾下诏追封那些为国家做出贡献的亡故官员,以褒奖贤能,报答功劳。熙平元年,故任城王澄请求的十件事中,也有追封先朝功臣的请求,这成为了当时的一件盛事,也为后世留下了一个很好的典范。所有在朝为官的,谁不为此感到感激呢?这样做既是对今人的激励,也是对后世的警示。况且,刘氏伪造的史书,流传到朝廷,仔细查阅其内容,全是毫无根据的诽谤;书中提到的一些使者,连姓名和爵位都没写,可见其可信度之低。即使在《张畅传》中,也略微记载了我父亲的言行,虽然有所删减,但张畅显然是想抬高自己,然而我父亲的才华依然难以掩盖,书中仍然对父亲有所称赞,这不仅是对当时社会有益的,即使父亲去世了,也能彰显国家的荣耀。
请您过目这本书,一切真相都一目了然。这样一来,我们衰落的家族就能重新兴盛起来,我父亲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
最终,我还是没能继承爵位。
孝伯兄祥,字元善。他继承家里的学业,在乡里被大家尊敬。
说白了,他老兄叫孝伯,字元善,是学霸,在老家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皇上世祖下令州郡推荐贤良人才,祥就参加了考试,他的策论写得皇上龙颜大悦,直接被任命为中书博士。当时南方还没完全归顺朝廷,皇上亲自带兵出征,派尚书韩元兴率领军队从青州出发,还让祥当军师。他们一路打到陈州汝州,淮北地区有七千多户人家跑到军营投降,皇上把他们迁到兖州豫州南部,设立淮阳郡安置他们,还任命祥为太守,并且封他为绥远将军。 后来又有上万户流民投奔他,他鼓励大家发展农业和养蚕,老百姓都过上了安稳日子。皇上很高兴,赏了他衣服和马匹。后来他又升迁为河间太守,大家都说他既有威严又仁慈。
皇上世祖让各州县推荐优秀人才,孝伯兄参加考试,考卷写得特别好,直接被提拔为中书博士。那时候南方还没完全平定,皇上亲自带兵打仗,派韩元兴将军带兵出发,还让孝伯兄当军师。他们一路打到陈州汝州,淮北地区好多老百姓投降,皇上把他们迁到兖州豫州那边,设立淮阳郡安置他们,还让孝伯兄当太守,封他为绥远将军。 好多流民都来投奔他,他鼓励大家种地养蚕,大家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皇上很赏识他,还送了他衣服和马匹。后来他又升官了,当了河间太守,大家都说他既有威严又仁慈。
太安年间,他被朝廷征召,任命为中书侍郎,结果有一千多老百姓上书请求皇上让他继续留在河间几年,皇上也没答应。他后来死在任上,死后追赠为定州刺史、平棘子,谥号为宪。
后来,他被调到朝廷当官,好多老百姓还上书求皇上让他继续留在地方,可惜皇上没同意。他后来去世了,皇上追封他为定州刺史,还给了他一个很高的谥号。
他儿子安世,从小就聪明过人。兴安二年,皇上召见侍郎和博士的儿子们,想从中挑选优秀的孩子当学生。安世当时才十一岁,皇上见他年纪还小,就问了他一些问题。安世谈论他祖父的功绩,条理清晰,皇上当场就让他当了学生。皇上每次去国子监,都会单独问安世问题。皇上还说:“你只要好好学习,将来一定会富贵。”安世后来父亲去世,他守孝很有名。天安年间,他被任命为中散大夫,因为为人温和、敏捷、谨慎,皇上很喜爱他。后来又升迁为主客令。
他儿子安世从小就聪明伶俐。有一年,皇上召见大臣的儿子们,想选拔一些优秀的孩子进宫当学生。安世那时才十一岁,皇上看他年纪小,就问了他几个问题。结果安世谈起他祖父的事迹,头头是道,皇上当场就录取了他。皇上经常去学校视察,每次都会单独问安世问题。皇上还说:“你只要好好学习,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他父亲去世后,安世守孝非常认真。后来,他当上了中散大夫,皇上很喜欢他,又升了他的官。
萧赜派刘缵去进贡。刘缵他们看到安世长得好看,举止优雅,就互相说:“要是没有像安世这样的君子,国家怎么能治理得好呢?” 他们就叫安世为“典客”。
安世说:“三代的礼乐都不一样,五帝的音乐也各不相同。凭什么要用秦朝的官职名称,来称呼我呢?” 刘缵问:“各个朝代对这个官职的称呼,到底有多少种啊?” 安世回答说:“周朝叫‘掌客’,秦朝改成‘典客’,汉朝叫‘鸿胪’,现在叫‘主客’。你们不要老想着那些文武官员的事,老是念叨着已经灭亡的秦朝。” 刘缵又指着方山问:“这座山离燕然山远不远?” 安世说:“这就像石头山到番禺的距离一样吧。”
国家派使者去江南,常常拿出宫里的珍宝,让京城里那些有钱有势、爱打扮的人去买,让使者随便交易。使者到了金玉店问价钱,刘缵说:“北方的金玉很便宜,大概是山里就产这些东西吧?” 安世说:“咱们朝廷不重视金玉,所以它们跟瓦砾一样便宜。再说皇上德行高尚,上天都感动了,所以山里不产宝玉,因此没山没金,没山没玉。” 刘缵本来打算在当地搞个大市场,听了安世的话,觉得很惭愧,就放弃了。后来,刘缵被提升为主客给事中。
老百姓饿肚子,四处逃荒,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就趁机抢占他们的土地。安世就上书给皇帝说:“我听说,丈量土地,划分田界,这是治理国家的根本大计;城镇和乡村的土地互相配合,是国家富强的基础。井田制实行很久了,田地数量也有限制。这样做是为了不让土地荒废,老百姓也不用白费力气。即使是那些富豪人家,也不可能独占所有肥沃的土地;即使是最贫穷的人家,也应该有自己的一点田地。这样才能体恤穷苦百姓,抑制贪婪之人的欲望,避免贫富差距过大,让所有老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现在我看到,很多州郡的百姓,因为年景不好,四处流亡,卖掉田宅,跑到外地去生活,甚至几代人都回不去家乡。等到里正、乡长等基层官员建立起来之后,他们才回到原来的村庄,可是家园已经荒废,桑树也重新栽种了。时间过去很久了,很容易出现冒领的情况。那些强大的家族就趁机欺压百姓,他们有的远引魏晋时期的例子,有的近举亲戚朋友的案例。而且时间一长,乡里的老人也搞不清楚状况了,虽然证据很多,但都难以采信。大家互相攀附,证据真假难辨,结果就是,听审的人也犹豫不决,官司拖延好几年都判不了。肥沃的田地荒在那里没人耕种,桑树枯萎没人采摘,投机取巧的人越来越多,官司也越来越多。这样下去,老百姓怎么才能丰衣足食呢?
我认为,虽然桑田井亩很难恢复原状,但是应该重新丈量土地,仔细核实土地的面积和归属;让土地分配与劳动力相匹配,让老百姓能依靠土地生活,让富豪们也不再有额外的土地可以侵占。这样,公平的恩泽就能惠及所有百姓,家家户户都能富裕起来。那些被争夺的土地,应该限定年限来裁决,时间太久的事情很难查清,就应该归属于现在的主人。这样,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就不会再抱有幻想,老老实实种地的百姓也能免受欺凌了。”
皇帝高祖采纳了他的建议,后来均田制就是这么来的。
他当上了安平将军、相州刺史,还被授予节钺,封为赵郡公。他很重视发展农业,还禁止那些不正经的祭祀活动。像西门豹、史起那样为百姓做过贡献的人,他都给他们修缮庙宇。他还向朝廷推荐了广平人宋翻和阳平人路恃庆,说他们是朝廷的好臣子。
一开始,广平有个叫李波的人,他家族势力很大,经常欺压百姓。之前的刺史薛道剽亲自带兵去讨伐他,结果李波带着他的家族成员抵抗,把薛道剽的军队打得大败。从此,那个地方就成了逃犯的窝点,公私两方面都受到了很大的危害。老百姓都这么说:“李波的小妹妹叫雍容,穿着裙子追着马跑,像风卷残云一样快,左右开弓,箭箭双发。女人都这么厉害,男人还了得!” 安世想出了办法,诱骗李波和他三十多个子侄到邺城,然后把他们全部杀了,相州境内一下子就安定了。后来,他因为生病就辞官了。太和十七年,他在家里去世了。
安世的妻子是博陵崔氏,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叫玚。这位崔氏夫人因为嫉妒心强、脾气暴躁而被休了。后来安世又娶了沧水公主,生了两个儿子:谧和郁。
他儿子玚,字琚罗,对历史典籍很了解,很有文采,性格豪爽,能力在当时数一数二。延昌年间,他先是在司徒府当参军,后来升迁为司徒府长史兼主簿。太师、高阳王雍还推荐他当自己的幕僚,做了正主簿。
那个时候,很多人放弃了世俗生活,跑去当和尚尼姑,人口都断绝了。崔玚就上奏皇帝说:“礼仪用来教化百姓,法律用来引导后代,做法不一样,结果自然也不一样。所以,三千条罪名里,最大的罪过是不孝,不孝里最大的罪过,就是断绝祭祀。既然断绝祭祀的罪过这么严重,怎么能轻易放纵那些违背礼仪的行为,而放任他们去追求佛法呢?就算佛法真的很好,也不应该这样啊!就算真的允许出家,也必须用礼仪来规范它。一个人抛弃年迈的父母,放弃家庭,不尽孝道,这不仅不符合人情,更违背了礼仪,破坏了伦理道德,而且还断了香火。既违背了当今的礼仪,又想求得将来的好处,孔子说‘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又怎么知道死后的事呢?’这句话说得太对了,也足以说明这个问题了。怎么能放弃堂堂正正的政事,而去信奉鬼神之道呢!再说现在南方还没完全平定,各种徭役还很多,百姓们正想方设法躲避徭役呢。如果再允许他们出家,恐怕会更多人放弃孝顺和慈爱,家家户户都会这样。”
沙门都统僧暹等人,非常生气崔玚说佛法是“鬼教”,认为崔玚是在诽谤佛法,就哭哭啼啼地向灵太后告状。太后责问崔玚。崔玚自己解释说:“我其实是想要使佛法更加光明正大,让世俗和僧侣都能理解佛法,并不是要故意排斥真正的佛学,胡乱诽谤。再说‘鬼神’这个词,都是指通灵达理的神灵,从古代的正史来看,记载三皇五帝,都称之为‘鬼’。天地称作神祇,人死后称作鬼。《易经》上说‘知道鬼神的情状’;周公也自夸说‘能够侍奉鬼神’;《礼记》上说‘光明的地方有礼乐,阴暗的地方有鬼神’。所以,光明正大的是‘堂堂正正’,阴暗神秘的才叫‘鬼教’。佛既非天非地,本是人间的教义,用来教化世人,它的道理比较隐秘,称之为‘鬼教’,我认为这不算诽谤。而且,那些一心向善,以佛法为教的人,只是还没到达佛法的最高境界而已。”
灵太后虽然知道崔玚说的是对的,但是也顾及僧暹等人的情绪,还是罚了崔玚一两黄金。
先是被提升为尚书郎,又加封伏波将军。后来跟着萧宝夤去西边打仗,李玚被任命为统军,还被授予宁远将军的称号。李玚在老家口碑特别好,招募到好多勇敢的士兵,好几百骑兵都愿意跟着他。李玚倾尽家产接济他们,带着这些兵一起西征。萧宝夤看到李玚来了,拍着他的肩膀说:“子远你来了,我的事就成了!”所以每次打胜仗,军队里都把那些士兵叫作“李公骑”。萧宝夤又推荐李玚当左丞,还让他当别将,军队里的重要决策和军事行动,都让他参与决定。萧宝夤后来又推荐他当了中书侍郎。回朝后,被任命为镇远将军、岐州刺史,但他推辞不去上任,最后被免官。建义年间,在河阴被杀害,那年他才四十岁。一开始追赠他镇东将军、尚书右仆射、殷州刺史的官职;到了太昌年间,又再次追赠他散骑常侍、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冀州刺史的官职。
李玚是个很有抱负的人,喜欢喝酒,对亲朋好友特别好。他经常跟弟弟李郁说:“士大夫读书学习,考究古今就够了,干嘛非得钻研经书,当个老学究呢?”他和弟弟李谧感情特别好,李谧去世后,李玚悲痛欲绝,哭晕过去,好长时间才醒过来,好几天不吃东西,一年内都瘦得不成样子。大家都为他兄弟情深而感到惋惜。李玚有三个儿子。
大儿子叫李义盛,武定年间当过司徒仓曹参军。
李玚的弟弟李谧,字永和,他的事迹记载在《逸士传》里。
谧弟郁,字永穆,是个特别爱学习、性格沉静的人,经史子集啥的都懂不少。他一开始在著作佐郎当差,后来给广平王当幕僚,广平王对他特别好。那时候有个大学问家徐遵明在山东讲学,学生特别多。广平王就让谧弟郁去考考徐遵明,问了他十几个关于五经的问题,徐遵明只答了几个。后来谧弟郁升了官,当了国子博士。从国子监建成开始,很多博士都不怎么讲课,就谧弟郁一个人每天认真教学。他为人谦虚宽厚,很有儒者的风范。之后他又升任廷尉少卿,还被加封为冠军将军,后来又当了通直散骑常侍。建义年间,他哥哥死了,他就回家照顾孤侄子去了。永熙初年,他又被任命为散骑常侍、大将军、左光禄大夫,还兼任都官尚书,不久又当了给事黄门侍郎。三年春天,他在显阳殿讲《礼记》,皇上让他主讲,他讲解得头头是道,大家提的问题他都能对答如流,谈笑风生。皇上和皇亲国戚们听了都赞不绝口。没多久他就病死了,死后被追赠为散骑常侍、都督定冀相沧殷五州军事、骠骑大将军、尚书左仆射、仪同三司、定州刺史。
他儿子叫士谦,当过仪同开府参军事。
李冲,字思顺,是陇西人,是敦煌公宝的儿子。他从小没了父亲,由他大哥,也就是荥阳太守李承抚养长大。他大哥常说:“这孩子将来有大出息,咱们家的希望都在他身上呢!”李冲为人沉稳、有气度,后来跟着他大哥去上任。当时很多地方官的子弟都欺压百姓,随便抢东西,可李冲和他大哥的大儿子李韶却清清白白的,从不索取,当时的人都夸他们。
显祖末年,李冲当了中书学生。他为人处世很讲究,不随便跟人乱交往,所以同辈人都很尊重他。高祖初年,他按例升了秘书中散,负责宫廷文书工作,因为他办事效率高,能力强,逐渐得到皇帝的赏识。后来又升任内秘书令、南部给事中。
以前没有三长制,只有宗主督护,所以老百姓很多都隐瞒人口,五十家、三十家才算一户。用三长制来治理百姓,由来已久,所以才创立了三长制并上报朝廷。文明太后看了之后觉得很好,就召集大臣们讨论。中书令郑羲、秘书令高祐等人说:“冲想设立三长制,是想把天下的方法都统一起来。表面上看好像行得通,但实际上很难实行。”郑羲又说:“如果不相信我的话,就试试看。如果事情失败了,就知道我的话没错了。”太尉元丕说:“我认为如果实行这个制度,对国家和百姓都有好处。”大家都说现在正是收税的季节,要统计户口,新旧户口还没区分清楚,老百姓一定会怨声载道。建议等到秋天过后,冬天农闲的时候再派人去执行,这样比较合适。冲说:“老百姓就像水一样,可以引导他们,但不能让他们知道你的意图。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百姓只会知道设立三长统计户口很麻烦,却看不到平均徭役减轻赋税的好处,心里一定会怨恨。应该趁着收税的时候实行,让他们知道赋税是平均的。既让他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又让他们得到好处,这样顺着百姓的意愿,就容易推行了。”著作郎傅思益接着说:“各地民俗不同,地理环境也不一样,九品官职制度已经实行很久了,突然改变制度,恐怕会造成混乱。”太后说:“设立三长制,就能让赋税有固定的标准,徭役有固定的份额;可以把那些依靠关系蒙混过关的人家找出来,那些投机取巧的人也能被制止。为什么不行呢?”虽然大臣们的意见有些不同,但都认为变法很难,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异议。于是就设立了三长制,国家和百姓都从中受益。
冲被提升为中书令,加封散骑常侍,给事中的职位不变。不久又升任南部尚书,被封为顺阳侯。冲得到文明太后的宠幸,恩宠日渐增长,每个月的赏赐高达数十万,后来又晋升为陇西公,朝廷还秘密送去许多珍宝和御用物品充实他的府邸,外人根本不知道。冲家以前很穷,从此才成为富贵人家。但他为人谦虚谨慎,能积善也能散财,从亲戚到乡邻,他都慷慨解囊。他虚心待人,关心那些贫寒、衰老、失势的人,很多人都因为他而得到提升。当时人们都称赞他这一点。
一开始,冲兄(我们姑且叫他老冲吧)和河南太守来崇,都是从凉州来到朝廷的,俩人之间有点小矛盾。后来,老冲利用机会让来崇犯了罪,结果来崇被饿死在监狱里。 更糟糕的是,来崇的儿子来护又反过来告老冲贪污受贿,老冲和他的兄弟们都被抓了起来,关进了监狱。 好歹后来遇上大赦才放了出来,老冲心里一直对这事儿耿耿于怀。
后来老冲官越做越大,权势滔天,管着朝廷里里外外的事儿。 来护那时候当了个小官,南部郎,他心里老是怕老冲报复他,一直想辞职走人。 可老冲每次都安慰他,劝他别多想。 结果后来来护真的因为贪污被抓了,他自己也觉得这次肯定完蛋了。 没想到,老冲竟然主动向皇帝上奏,把他们俩以前那些恩怨都说了,请求皇帝饶了来护。 就这样,来护逃过了一劫。 老冲这人啊,对自己人还真是够意思。
老冲有个外甥,叫阴始孙,家里很穷,经常来老冲家,跟亲儿子侄子似的。 有一天,有人想托阴始孙走后门找老冲要官,还送了匹马给老冲。 阴始孙收了马,却没跟老冲说。 后来他找了个借口,把马借走了。 结果马主人发现老冲骑着他的马,却没得到官职,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老冲。 老冲一听,吓了一大跳,立刻把阴始孙抓起来,写了奏章,把这事儿报告给了皇帝。 阴始孙最后被判了死刑。 老冲处理事情,对自己人也是这么严格,可见他为人处世,从来不徇私枉法,不管亲疏,一视同仁。
那时候的规矩是,大臣们都直呼皇帝的名字。 可是高祖皇帝却总是称呼老冲为“中书”,而不直呼其名,可见高祖对老冲的器重。 文明太后去世后,高祖皇帝在守丧期间还特别召见老冲,对他更加亲近。 制定礼仪律令的时候,润色文辞,确定轻重缓急,虽然高祖皇帝自己也亲自动笔,但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经过老冲的审核和决定。 老冲对皇帝忠心耿耿,尽心尽力,事事忧心忡忡,挂在脸上。 即使是那些老臣和皇亲国戚,也比不上老冲的尽职尽责,大家都佩服他的聪明果断、谨慎细密,心悦诚服。 于是,天下人都对他赞叹不已,就连边远地区的人也对他仰慕不已。 高祖皇帝也对他非常信任和敬重,君臣之间的感情非常深厚。
后来,朝廷改组百官,设立五等爵位,老冲参与制定了典章制度。 他被封为荥阳郡开国侯,食邑八百户,拜廷尉卿。 不久后,他又升迁为侍中、吏部尚书、咸阳王师。 东宫建成后,他被任命为太子少傅。 高祖皇帝最初参照《周礼》,设立了夫、嫔的等级制度,还把老冲的女儿封为夫人。
圣旨下来了,上面说:“想当初,黄帝陛下登基,就建起了巍峨的宫殿;后来经过夏商周三代,宫殿的样式也一代一代地发展变化。不过呢,像黄帝时代那种茅草屋土台阶的简朴宫殿,能彰显上古帝王的德行;而那些高大的宫殿楼台,则能体现后来帝王的威严。这主要是因为文质彬宜,华丽朴素各有其礼仪规范啊。所以周成王继承王位后,在东都建起了明堂;汉高祖刘邦建立汉朝后,在长安建起了未央宫。他们这样做,是为了彰显皇家的威严,崇敬帝王的德行,可不是为了追求奢华,故意浪费民力啊!
现在我继承了祖先的基业,国运昌盛,四处征战平叛,还没来得及好好修建宫殿,现在的宫殿规模实在是不太合适。太祖皇帝当初打下的基础,虽然有个大概的框架,但后来经过多次修建和改动,直到现在,每次举行大型祭祀活动,迎接四方来朝的使臣,都觉得宫殿规模不够气派,有点寒碜。我资质浅薄,承继了伟大的基业,现在国家太平盛世,正是兴盛发达的时候,应该按照祖先的规矩,好好修建一下宫殿。明堂和太庙都已经建好了,前些年国家也比较富裕,百姓也安居乐业,所以打算趁着今年春天,对正殿进行修缮。不过,修建宫殿要避开不合适的季节,这可是个让人头疼的事儿。北方天气寒冷,和南方不一样,如果不选择春天动工,夏天完工,那工程量巨大,地基又深,根本完不成。
要想把这事儿办好,必须得委派合适的人才行;要设计出好的方案,也必须得有能力的人来负责。尚书大人,他学识渊博,见识广阔,就让他担任将作大匠(负责宫殿修建的官员);司空和长乐公,你们也一起监督工程的修建吧。至于具体怎么改建,怎么恢复太极殿的旧制,我会另行指示。”
皇上要南征,升任冲为辅国大将军,统领大军随行。从京城出发到洛阳,一直下着大雨,没个停的。皇上还是下令全军出发。高祖穿着戎装,亲自执鞭驾马,大臣们都跪在马前。高祖说:“南征的计划,早就商量好了,现在大将军已经出发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冲上前说:“我们这些大臣,不能在帷幄之中运筹帷幄,坐镇天下,让南方出现窃取帝位的叛乱,这都是我们的责任啊!陛下为了统一全国,亲率圣驾南征,我们愿意赴汤蹈火,效忠陛下。但是,自从离开京城,就一直下大雨,士兵和战马都疲惫不堪,路途还很遥远,水灾也很严重。何况伊洛河流域,一些小河都难以通行,更别说长江那么浩瀚,又在南方。如果要造船,就必须停下来,这样一来,军队疲惫,粮草不足,进退两难,不如班师回朝,这才是符合情理的。”
高祖说:“大家的想法,我之前已经考虑过了。你们只是把雨水当作困难,但天象其实是可以预测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夏天干旱,秋天雨水多,初冬的时候,一定会放晴。再过十天左右,如果雨还不停,那就是天意,如果雨停了,那就继续南征,没什么问题。古代不攻打正在服丧的国家,指的是诸侯国之间同等地位的国家,而不是指统一全国的战争。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怎么能停止行程呢?”冲又上前说:“这次南征,天下人都反对,只有陛下您想这么做。《汉书》里说:‘我独自骑着千里马,最终又能到哪里去呢?’我有这个想法,但又说不出口,我只能以死来请求陛下三思。”高祖大怒:“我正要统一全国,开创盛世,而你们这些读书人,却总是质疑我的计划,军法如山,你不用再说了!”说完就策马要走。
这时,大司马安定王休,左仆射任城王澄等人,都哭着苦苦劝谏。高祖这才对大臣们说:“现在已经开始行动了,如果半途而废,怎么向后世交代?如果班师回朝,又怎么对得起千秋万代?我想起我们的远祖,世世代代居住在幽漠之地,为了更好的生活,违背众人的意见南迁,享受了无尽的繁荣,难道他们没有考虑过,轻易放弃祖坟?如今的各位大臣,难道就没有这种想法吗?这是因为天命所归,王业需要完成啊!如果不去南征,那就干脆把都城迁到这里,定都洛阳,时机也到了,各位大臣觉得怎么样?大家要表决了,决定之后就不能反悔了。想迁都的站左边,不想迁都的站右边。”安定王休等人一起站到了右边。
南安王桢上前说:“愚者看不清事情的成功,智者能预见事情的萌芽。施行仁义的人不会去迎合世俗,成就大业的人不会去征求众人的意见,非常之人才能成就非常之事。迁都洛阳来延续王业,选择洛阳作为帝都,周公以前就做过,陛下现在效仿,也是理所应当的。而且,天下最重要的是皇宫,人民最看重的是皇家的陵墓,请陛下保重龙体,安慰百姓的期望,定都中原,放弃南征。这是我们大家的愿望,也是天下百姓的幸事啊!”群臣一起高呼“万岁”。
老刘(刘邦)刚开始计划南迁,担心大家舍不得老家,就对外宣称要搞个大行动,以此来统一大家的思想。对外说是南征,其实就是搬家。那些老臣们都恋着故土,心里很不乐意,又怕得罪刘邦,不敢吭声,所以就这样决定把首都迁到洛阳了。
有个叫冲的官员跟刘邦说:“陛下您现在正效仿周公的制度,要像周朝那样安定天下,可是修建皇陵,不可能等建好了再搬过去;修建城墙和城池,也不可能骑着马就能完成。我希望您先暂时回北边的都城,让我这些臣子好好规划建设,等工程都完工了,再举行盛大的仪式,然后带着仪仗队,再南迁,这样才符合规矩。” 刘邦说:“我打算巡视一下各地,到邺城稍微停一下,春天一来就该回去了,不合适啊。” 所以就没回北方。后来刘邦就封冲为镇南将军,侍中、少傅的官职不变,把营建洛阳的任务交给了他。还把他的爵位改成了阳平郡开国侯,食邑户数跟以前一样。
皇上南下讨伐叛军,任命我担任兼任左仆射,留守洛阳。皇上渡过淮河后,又下令让安南大将军元英、平南将军刘藻率兵攻打汉中,并调集雍州、泾州、岐州三州的六千士兵,准备派往南郑驻守,如果攻克了南郑再派兵。我上表进谏说:“秦州地势险峻,而且靠近羌族和夷族居住的地方,自从西线军队出征以来,后勤补给一直很紧张,再加上氐族和胡族叛乱,到处都得紧急调兵,运送粮草和武器,到现在还没结束。现在又要额外调拨士兵去南郑驻守,这地方在山外,就算给予优厚的待遇,恐怕他们也会感到害怕不安。万一最终没能攻克南郑,只会徒增民怨,让胡人和夷人联合起来,后果难以预料。我建议按照您的旨意秘密下令给刺史,等到军队攻克了南郑城之后再派兵,即使这样,我认为还是不够妥当。为什么呢?西面的道路险峻难行,单一的道路长达千里。现在想要在边境以外深处驻军,孤零零地占据在敌人的包围圈里,如果敌人进攻,我们不可能很快得到支援;如果粮草用尽,也无法及时运送补给。古人说得好:‘即使鞭子再长,也打不到马肚子’,南郑对于国家来说,就像马肚子一样重要。况且,以前攻打城池,有时城池投降了也不一定非要占领;仁慈的君主用兵,有时会安抚百姓而放弃一些土地。再说,帝王出兵,目的是为了拯救百姓;而夷狄叛军据守城池,目的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盘。这两种目的相比,仁义的程度有所不同。如今我们的恩德已经传扬很远了,何必急于攻下这一座城池呢?再说,魏国的势力范围已经覆盖了九州中的八州,百姓大多都归顺了我们,只有漠北和长江以南地区还没有归顺。那些尚未归顺的地区离我们比较近,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应该等到我们大规模开拓疆土,攻克更多的城池,积累大量的粮草,等到粮草充足,能够支撑战争的时候,再设置州县,安置将领,采取吞并的策略。现在钟离、寿阳等地就在附近,却还没有攻克;赭城、新野等地也寸步不让。我们攻克下来的城池却放弃不占领,投降的百姓却反而被杀害。东线战场还没能稳固,西边怎么可以用远距离的军队来防守呢?如果真的想要驻军,恐怕最终只会资敌。此外,我们现在建都于中原地区,地处与敌人接壤的地区,正需要大力征募死士,平定江淮地区。轻率地派遣少量军队,让他们陷于险境,恐怕以后再想征兵的时候,百姓会因为留守的士兵害怕而不敢出战,想要让他们拼命作战,很难实现。综上所述,不派兵驻守才是最好的选择。”皇上听从了我的建议。
皇上回京了,把冲他们这些大臣叫到跟前,跟他们说:“我当初为啥要设那么多官职呢?就是担心万一遇到办事不利索、能力差的官员,事情就会堆积起来,耽误了正事。要是官员个个都聪明能干,那权力就集中了,容易出问题。现在,我虽然算不上特别聪明,但也绝对不是个昏庸无能的;你们这些大臣,虽然算不上大贤,但也绝对不是大奸大恶之辈。这样吧,先试着这么一两年,少设一些官职看看。”
皇上从邺城回到京城,在洪池上泛舟游玩,很轻松地跟冲说:“我打算从这里开通一条水渠到洛阳,将来南征的时候,就可以直接从这里进洛阳,再从洛阳进黄河,从黄河进汴河,从汴河进淮河,一直到淮南地区。到时候在船上作战,就像在家门口打架一样方便,这可是关系到国家大事的战略计划啊!如果开挖这条水渠,只需要两万人以下的兵力,六十天就能完工的话,咱们就应该逐步实施。”冲回答说:“这样一来,士兵们就不用长途跋涉,作战的时候也能以多胜少。” 后来,冲被提升为尚书仆射,继续担任少傅。皇上又把他封为清渊县开国侯,食邑户数跟以前一样。等到太子恂被废黜后,冲也辞去了少傅的职务。
皇上在清徽堂召见各位大臣,说:“圣人的最大财富,就是地位和功业,所以功成之后才奏乐,治理天下之后才制定礼仪。现在我们迁都到洛阳,虽然大规模的建设还没完成,但主要的框架已经初步搭建起来了。只是南方还有不服从的叛乱分子,而且凶狠的蛮族也近在咫尺,朕日夜都为此忧心忡忡,实在是寝食难安啊!南征的计划已经决定了,朕出征的决心也已坚定。如果按照近世的做法,天子就应该待在深宫里不出门;如果按照上古的做法,那就应该亲自出征,这样才能江山稳固,延续七百年。魏晋时期不打仗,结果很快就灭亡了,国家的兴衰,在于统治者的德行,不在于是否出征。现在只是出征的时机还不确定。只有神仙才能预知吉凶,朕又不是神仙,怎么能知道呢?可是最近那些算命看相的,都说朕现在出征一定能胜利。这件事关系到国家大事,应该大家一起商量,畅所欲言,不能因为朕先说了什么,你们就盲目附和,事后却有不同的意见。”
冲(冲元)回答说:“打仗嘛,首先要做好人事准备,然后再看占卜结果。现在虽然占卜结果是吉利的,但恐怕人事准备还不充分。今年秋天收成不好,比往年少了很多,而且京城刚迁都,很多事情还没安定下来,再加上出征打仗,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最好等到明年秋天再行动。”
皇上说:“仆射(冲)说的也有道理。朕所担心的,是国家的安危。但是敌人就在眼前,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理应出兵。仆射说人事准备不足,也不一定非得等到万事俱备。朕离开京城十七年,统领二十万大军,却一直没离开京畿地区,这说明人事方面已经很充分了,只是时机不对。过去几年,时机很好,但人事准备不足,结果打了败仗。如果等到人事准备充分了,时机又不好,那怎么办呢?要是听你的,那岂不是永远都不打仗了?如果我秋天出征没有取得胜利,那三位大臣(指谏言者)就都交给司寇去处理!大家必须全力以赴!”说完,皇上就结束了会议,离开了。
话说,以后当皇帝的太子,也就是宋太宗,他爹宋太祖在清徽堂摆宴席。宋太祖说:“咱们皇储继承大统,这可是关系到天地人三才,也光宗耀祖,让老百姓都高兴,上天都满意,所以今天特地请你过来吃顿饭,咱们高兴高兴。”
宋太祖又说:“这天地之道,有盛有衰,哪有什么永远太平的道理呢?连天都是这样,何况是人呢?所以人有升有降,这自古以来都是这样。想想过去,看看现在,真是让人感慨万千啊!”太子赵匡义回答说:“我当上太子,老百姓都觉得很幸运。但是我以前当您老师的时候,没能让您满意,真是愧对天日啊!您这么宽厚仁慈,还让我参加宴会,我真是又高兴又惭愧。”宋太祖说:“我这个皇帝还没能把国家治理得很好呢,你当老师的,干嘛这么自责啊?”
尚书大人怀疑元拔和穆泰有罪,直接上奏皇帝说:“以前彭城镇将元拔和穆泰一起谋反,元拔的养子降寿理应跟着元拔一起受罚。但是太尉、咸阳王禧他们认为,法律条文规定,养子犯了罪,如果生父和兄弟不知道的,就不追究他们的责任。我仔细研究了法律条文的本意,养子对生父来说不是天生的父子关系,对兄弟来说也不是同气连枝,亲疏远近不同,所以法律条文对养子的处罚有所减轻;因此,即使养子犯了罪,生父和兄弟也不受牵连。但是,如果生父和兄弟犯了罪,养子事先并不知情,换位思考一下,难道仅仅因为是养子就一定要被杀吗?这道理说不通。我认为:根据法律条文,不追究生父的责任,那么就应该追究养子的责任,这很明确。而且法律只说父亲不因为儿子的罪而受罚,没说儿子不因为父亲的罪而受罚,这应该是尊卑有别的意思。禧他们认为:‘法律虽然没有明确说明,但可以根据上下文推断,在乞求赦免的时候,会举出父亲的罪行;在涉及养子的时候,则会看到儿子受罚,这是一种互相引申的解释方法。互相引申的两种解释都说得通,那也就没有罪了。如果按照嫡子继承的情况来看,养子和亲生儿子一样,那么父子应该同罪同罚,这样就明确了不用受罚。再说,关于继养的注释中说:如果另有规定,则不适用此律。还有法令中说:凡是受封爵位的人,如果没有亲生儿子,等到他死后,即使有养子继承,爵位也要被取消,不能继承。这就是说,有好处不能落到自己头上,有罪却要一起承担责任。这样一来,事情就对等了,法律条文的含义就互相矛盾了。我认为,法律的本意肯定不是这样。’”
尚书大人继续说:“我仔细查阅了相关的条例,元拔和穆泰的罪行毫无疑问,根据法令的规定和实际情况来看,也确实符合。”皇帝下诏说:“仆射(尚书)的意见,依据法律条文很明确;太尉等人的说法,是曲解了法典。养子之所以要跟着受罚,是因为他已经脱离了生父,所以不能再被认为是生父的家人了。这算什么好处,竟然想吞掉大船?至于国家为什么不让他继承爵位,是因为爵位是世袭的,有特殊的规定,因为天子的血脉断绝了,所以才取消爵位,这怎么能说是报应或赏罚呢?按照这个情况来看,他应该处死,但是可以特别赦免他。”
这哥们儿叫冲,脑子特别灵光,点子也多。北京的明堂、圆丘、太庙,还有洛阳最早的宫殿基础,郊外的祭祀场所,新修建的宫殿寝宫,这些地方的建造都离不开他的功劳。他工作特别努力,劲头十足,一点也不偷懒。每天早上处理文书,同时还要管着工程建设,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手里总是拿着刻刀,忙得不可开交,却一点也不觉得厌烦。
可是,他家那些显赫的亲戚们,就一心想着攀高枝儿,联姻结亲,兄弟姐妹、侄子侄女个个都有爵位和官职,全家一年的俸禄加起来,能有上万匹布那么多了!就算他那些亲戚是聋子瞎子,也能轻轻松松地升官发财。当时的人们就觉得他这点有点不好,有点窝囊。
他四十岁,头发和胡子就已经花白了,但是容貌依然很漂亮,一点也不显老。李彪进京的时候,孤身一人,没有什么依靠,但他为人独立,不随波逐流,很乐于结交人才,并且真心实意地追随王猛。王猛也很看重李彪的才能和学识,礼貌地接纳了他,还经常在高祖面前夸赞他,公私两方面都互相帮助提携。后来李彪当了中尉兼尚书,受到高祖的器重,就觉得不再需要王猛了,反而开始轻视和疏远他,王猛只是默默地袖手旁观,不再像以前那样尊敬他了。王猛心里很不痛快。
后来高祖南征,王猛和吏部尚书、任城王澄一起认为李彪骄傲自大,没有礼貌,于是就向高祖建议罢免他。弹劾李彪的奏章是王猛亲手写的,家里人都不知道,文字非常激烈,还因此自责。高祖看完奏章后,叹气了好久,然后说:“王猛的品德可以说是过盛了,李彪也确实太过分了。”王猛当时非常生气,反复责备李彪以前的过错,眼睛瞪得大大的,大声叫喊,还把桌子都掀翻了。他把所有的御史都叫来,让他们跪下,绑起来,然后破口大骂。王猛平时性格温和,但这次却突然暴怒,结果病倒了,神志不清,说话颠三倒四,还一边捶胸顿足一边骂李彪是小人。
医药都治不好,有人说他的肝脏受损了。十多天后他就去世了,那年他才四十九岁。高祖在悬瓠为他举行了哀悼仪式,哭得非常伤心,无法自已。高祖下诏说:“王猛品德高尚,忠义正直,家教良好,品行高洁,为国家树立了榜样。太和年间,朕还年轻,就委以重任,帮助朕处理政务。他历任要职,办事公正,忠诚正直,宽厚仁慈,深受百姓爱戴。可以说是国家的贤臣,朝廷的栋梁。他正要升官加爵,以表彰他的功劳,却突然去世,朕心中悲痛万分。鉴于他勤劳尽职,功勋卓著,特赠他司空公的职位,赐给他东园秘器、朝服一套、衣服一件,以及三十万钱、五百匹布、三百斤蜡烛。”有关部门奏请追谥他为文穆公。他葬在覆舟山,靠近杜预的墓地,这是高祖的意思。
后来高祖的车驾从邺城返回洛阳,路过王猛的墓地,侍卫禀报了高祖。高祖卧病在床,望着王猛的坟墓,掩面哭泣了很久。高祖下诏说:“司空文穆公,品德高尚,功勋显著,不幸早逝,葬在邙山,朕路过他的墓地,亲眼瞻仰,悲痛万分。特遣使者用太牢祭祀,以表达朕的哀思。”等到高祖与留在京城的百官见面时,大家都谈论王猛去世的事情,说到伤心处都流下了眼泪。高祖收到留台的奏章,知道了王猛的病情,对右卫宋弁说:“仆射掌握着国家的政权,总管朝政,生活俭朴,知道自己受宠已久。朕因为他的忠诚正直,才委以重任,使朕出征在外没有后顾之忧,没想到他突然得了这种病,朕非常悲伤。”高祖对王猛的死,如此痛惜。
李冲兄弟六个人,都是四个不同的母亲生的,所以兄弟之间经常吵架,关系很不好。等李冲发达了,他把得到的爵位、俸禄和赏赐都分给兄弟们,家里这才和睦起来。他父亲去世后,兄弟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后来才在洛阳分了家,但兄弟情谊一直很好,从没闹过矛盾。这都是李冲的功劳啊!
一开始李冲受到皇帝的宠爱,他哥哥的儿子韶恒就一脸担忧,害怕李冲会因此而垮台。后来李冲名声越来越大,韶恒才慢慢放心了。李冲当官后,把工作当作自己的责任,从头到尾,从不推诿避让。他能够及时把握时机,顺应潮流,都是这个原因。他的儿子李延寔等等的事迹,都记载在《外戚传》里。
史书上说:燕赵地区人才辈出,真不少奇人异士啊!李孝伯的品德和见识,都远远超过常人。北魏世祖皇帝性格暴躁多疑,杀伐果断,崔浩都被他杀掉了。而李冲却能进入皇帝的内心圈子,参与朝政,进献建议,批评错误,没有界限,所以才能一直受到重用,最终功成名就。他的智慧和才能,当然是很优秀的!安世识有很高的见识和修养,是那个时代难得的人才。李玚凭借着豪迈的性格和杰出的才能而成功,李郁则凭借着儒雅博学的形象而显赫。李冲很早就得到了皇帝的宠信,进入皇帝的腹心,他的风度才华,确实是当时一流的人物。最终他与圣明君主配合默契,辅佐太和帝,位居宰相,承担重任,不仅家庭和睦,还对皇室做出了巨大贡献。然而,这也算是魏朝的乱臣之一吧。
赵逸,字思群,是天水人。他家祖上厉害着呢,十世祖是汉朝的光禄大夫。他爹赵昌,做过石勒手下的黄门郎。赵逸从小就爱学习,学问好得很,后来在姚兴手下做事,当上了中书侍郎。他还当过将军,带兵去打赫连屈丐,结果打输了,被赫连屈丐抓了,做了著作郎。后来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平定了统万城,看到了赵逸写的文章,大怒道:“这小子胡说八道,怎么敢写出这种话!是谁写的?赶紧给我查出来!” 司徒崔浩赶紧出来说好话:“他写得不对,就像扬雄夸赞新事物一样,皇上您应该宽容对待。” 太武帝这才消气,又让赵逸做了中书侍郎。神三年三月上巳节,皇帝在白虎殿,让大臣们作诗,赵逸写的诗序特别好,大家都夸他。后来,他又当上了宁朔将军、赤城镇将,在边疆地区治理地方十多年,百姓都过得很安稳。他多次请求退休,很久之后才被批准。赵逸特别喜欢研究古代典籍,年纪大了还坚持学习,七十多岁了,手不释卷。他写的诗、赋、铭、颂之类的文章,加起来有五十多篇。
赵逸他哥哥赵温,字思恭,也是个博学多才的人,名声很大。曾经做过姚泓手下的天水太守。后来刘裕灭了姚泓,赵温就死在了氐族人手里。氐族王杨盛的儿子杨难当占据了汉中,任命赵温为辅国将军、秦梁二州刺史。后来杨难当称藩,北魏太武帝又任命赵温为杨难当的府司马。最后赵温死在了仇池。
赵逸的大儿子叫赵广夏,做过中书博士;他第三个儿子赵琰,他的事迹记载在《孝感传》里。
一开始,姚苌把赵逸的伯父提拔为尚书左仆射,后来他死在了长安。刘裕灭了姚泓之后,把赵逸的子孙都迁到了建业。赵逸的玄孙赵翼,还有赵翼的堂兄弟赵超宗、赵令胜、赵遐、赵叔隆、赵穆等人,在太和、景明年间,陆续回到北方投降北魏。
赵翼虽然只是粗略地读过一些书,但为人通达,有才能。他先做了平昌太守,政绩很好。后来进入军队,升任镇远将军长史,深受领军元又的赏识。最后升任光禄大夫。死后,被追赠为左将军、齐州内史。
话说这位超宗啊,个子高高的,足足八尺,而且很有军事才能。太和年间,他当上了豫州平南府长史,兼任汝南太守,还被加封为建威将军,赐爵寻阳伯。后来又升迁到中央当了骁骑将军。他在汝南当官的时候,收受了不少贿赂,还给当时的太傅北海王详送了不少好处。王详就把这事儿告诉了皇帝世宗,结果超宗就被贬官了,当上了持节、征虏将军、岐州刺史。后来又调到河东当太守,最后死在了任上。不过说起来也奇怪,他在河东当官期间,倒是改过自新,清廉爱民,老百姓都很怀念他。死后,朝廷还追赠他本将军、华州刺史的官职,谥号成伯。他儿子懿继承了他的爵位,后来还当上了员外常侍、尚书郎。
超宗他弟弟叫令胜,也是个高个子,八尺多高,性格比较狂放不羁,力气很大。他先后担任过河北和恒农两郡的太守,可惜都因为贪污腐败被御史弹劾,后来赶上大赦才免了罪。神龟年间,他又被任命为后将军、太中大夫,后来出任恒农太守,最后也在任上去世了。这令胜啊,特别宠爱一个叫潘氏的妾,把正妻羊氏给冷落了。结果夫妻俩闹上了官司,还互相揭露对方的隐私,各种丑事都传遍了朝野。
再说超宗的另一个弟弟遐,一开始是个军主,跟着高祖打过南阳的仗。景明初年,他担任梁城戍主,被萧衍的军队围困。他凭借坚守和作战的功劳,被封为牟平县开国子,食邑二百户。后来,他又担任左军将军、假征虏将军,督领巴东地区的军事,镇守南郑。当时,萧衍的冠军将军、军主姜脩率领两万大军驻扎在羊口,辅国将军姜白龙占据南城,龙骧将军泉建率领当地百姓北上桑坯,姜脩又派兵占据兴势,龙骧将军谭思文占据夹石,司州刺史王僧炳驻扎南安,他们还煽动夷獠,企图攻陷南郑。遐将军率领九千名士兵,四处出击,数百里范围内,敌军都被打得溃不成军,前后斩首五千多级。
好家伙,他被任命为辅国将军,然后派去当荥阳太守。那时候萧衍手下的马仙琕带着大军正围攻朐城,守城的戍主傅文骥死守城池。 他被委以重任,拿着节杖,被临时授予平东将军的称号,作为先锋,跟刘思祖他们一起去解围。
到了鲍口,离朐城还有五十里,那雨下的,哗哗哗,没完没了的。 但他带兵冒雨前进,很快就到了朐城附近。马仙琕一看,他的营垒还没建好,就带兵冲过来打。刘思祖带着彭城、沛县的兵马,一看情况不对,拔腿就跑。 就他一个人,孤军奋战,居然打败了马仙琕,还杀了马仙琕手下的直阁将军、军主李鲁生、直后军主葛景羽等人。 之前马仙琕在朐城西边布下兵力,堵住河道,设置栅栏,想把城围死。 他亲自潜入敌营,观察水深,编草筏子,咬着布条悄悄摸过去,一口气破了六道栅栏,解了朐城的围。
他去解救朐城的时候,都督卢昶也带着大军随后赶到。 可没过多久,傅文骥坚持不住了,城破投降了敌人,咱们的军队也溃不成军。卢昶扔下节杖,骑着马就跑了,就他一个人拿着节杖回来了。那可是仲冬,天寒地冻的,冻死的士兵从朐山到郯城,二百里地,尸体都连成一片了。卢昶连仪仗队都没了,跑到郯城去借了个节杖,好装装样子,撑撑场面。他因为这次战败丢了官。
后来,在延昌年间,他又被起用,当了光禄大夫,还拿着节杖,被临时授予前将军的称号,去西荆那边防卫;后来又跟着萧宝夤当先锋,去淮堰东征。 熙平年间,他被任命为平西将军,汾州刺史,结果在州里贪污腐败,名声很坏,远近皆知。最后死了,追赠安南将军、豫州刺史,谥号襄。他儿子子献继承了他的爵位,子献的第四个儿子子素,当了司空长流参军。
话说这位叔隆,原本是个步兵校尉。永平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他跟着悬瓠城的老百姓白早生一起造反。后来镇南将军邢峦平定了豫州,抓住了叔隆,却宽恕了他。之后,叔隆通过贿赂上位,居然当上了秦州(缺失部分)西府长史,还被加封为镇远将军。秦州地处富庶,离京城又远,叔隆和敕使元脩义狼狈为奸,一起贪污受贿,搜刮了巨额钱财。后来,叔隆官至冠军将军、中散大夫,接着又升任左军将军、太中大夫。他又贿赂了司空刘腾,被外放到中山内史任上。在中山当官期间,他根本没有一点政绩,只知道靠贿赂往上爬。叔隆这个人奸诈狡猾,毫无道德,忘恩负义。当初在悬瓠城造反被赦免,全靠他族兄前军将军赵文相帮忙,可事后他却一点也不感恩,反而和赵文相断绝了关系。赵文相为人宽厚,并没有因此记恨叔隆。等到赵文相做了汝南内史,还帮着叔隆料理家务。后来赵文相去世了,叔隆却对赵文相的子弟不管不问,当时的人们都看不起他。
这位穆先生,擅长书写,文笔很好,在汾州平西府当司马。翼州快要灭亡的时候,领军元义把穆先生推荐给了朝廷,穆先生因此被任命为汝南刺史。
胡方回,是安定临泾人。他父亲胡义周,曾是姚泓的黄门侍郎;胡方回本人,则做过赫连屈丐的中书侍郎。胡方回博览群书,文采斐然,曾经为赫连屈丐撰写了《统万城铭》、《蛇祠碑》等文章,在当时很有名气。北魏太武帝拓跋焘打败赫连昌后,胡方回归顺了北魏。他很有才华,但一开始并没有被朝廷赏识。后来他做了北镇司马,为镇上写奏章歌功颂德,太武帝看了之后非常赞赏,询问是谁写的。得知是胡方回所作后,便召他为中书博士,并赐给他临泾子的爵位。之后又升任侍郎,和太子少傅游雅等人一起修订律法。司徒崔浩以及当时的朝中大臣,都很器重他。胡方回为人清廉,坚持自己的操守,最终寿终正寝。
胡方回的儿子胡始昌,也是个品德高尚的人,继承了父亲的优秀品质,做过南部主书。他的儿子胡丑孙,做过中书学生、秘书郎、中散大夫。他们家世代不经商,家境十分贫寒。兄弟们都英年早逝。
胡叟,字伦许,是安定临泾人。他家世显赫,是西夏的名门望族。胡叟从小聪明过人,十三岁就能辨析疑难,解释道理,在乡里很有名气。他领悟到的东西,跟成年人讨论,很少有人能驳倒他。他学习不用老师教导,朋友劝他找个老师,他说:“先圣的言论,精妙绝伦的,只有《易经》吧?即使是《易经》,我也觉得只能理解一半。现在那些腐儒,只会粗略地分辨阴阳刚柔的位置,哪里能探究到深奥的奥秘呢?追寻大道,这在现在是不可能的了。” 后来他广泛阅读各种书籍,一遍遍地看,都能背诵下来。他喜欢写作,既能写出典雅的文章,又能写出通俗易懂的文字。
因为姚秦政权快要衰亡了,他就去了长安观察社会风气,隐姓埋名,生怕被人认出来。当时京兆尹韦祖思,虽然读过一些典籍,却很轻视同辈人,知道胡叟来了,就把他召见。韦祖思待人接物很随便,对胡叟不够重视,胡叟跟他随便聊了几句就拂袖而去。韦祖思硬要留他,说:“我正想和你讨论一下天人之际的问题,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呢?”胡叟回答说:“讨论天人之际的人,早就死了。咱们才刚认识,你怎么这么夸夸其谈呢?”说完就起身离开了。回到住处后,他写了一篇评论韦氏和杜氏两族的文章,一夜之间就完成了,那时他才十八岁。文章既符合史实,又切合当时的时事,而且没有一句庸俗之语。人们都惊叹他的才华,也害怕他的笔杆子。这篇文章至今还在流传,人们拿它来当笑谈。
胡叟孤身漂泊,生活困苦,没有找到仕途,于是去了汉中。刘义隆时期梁州刺史、秦州刺史冯翊吉翰,认为胡叟是个有才华的人,对他很尊重。给了胡叟一个低级的官职,但这并不符合他的抱负。不久,吉翰调任益州,胡叟跟着去了蜀地,受到很多名士的推崇。当时蜀地的和尚法成,聚集了将近一千个僧人,铸造一尊丈六高的金像。刘义隆讨厌他们聚众,打算严惩他们。胡叟听说后,立刻赶到丹阳,为法成说好话,最终使法成免于一死。然后又回到了蜀地。法成非常感激他,送给他很多珍贵的宝物,价值一千多匹布。胡叟对法成说:“萧何那样的人物,尚且能放弃珍贵的明珠,我仅仅是为他求情,要钱财做什么呢?” 所以他什么也没接受。
我在益州待了五六年的时间,最北边到了杨难当,然后往西到了沮渠,牧犍根本没把我当回事儿。我本来也没想依附他,就写了首诗给我的朋友,广平的程伯达看。诗的大概意思是:“一群狗对着新来的客人狂吠,小人暗中排挤宾客。正直的路已经被堵死了,弯曲的小路也不是我该走的。我仰慕卫国人祝鮀,又同情楚国人屈原。有什么办法能表达我的忧愁呢?只能把我的心事寄托在书信里,托付给您这位仁义的朋友。” 程伯达看完诗后,对我说:“凉州虽然地处边疆,但自从张氏(指张掖郡)以来,一直都有着汉人的文化风气。现在朝廷的规章制度也没有什么缺失,您为什么还要效仿祝鮀和屈原呢?”
我说:“古人说过:君子听到鼓声,就会想到打仗的士兵。现在皇上虽然接受了正朔(指朝廷的正统),但还不够纯正;他虽然崇尚仁义,但还没有完全做到;地方偏僻落后,却僭越使用尊贵的称号。做小事却想干大事,能这样吗?徐偃王当年退兵,所以才能全身而退。我早就想投奔魏国了,现在暂时和你分别,并不是要长久分离。” 过了一年多,牧犍被击败投降了。我早就先回国了,朝廷因为我识时务,就封我为虎威将军,赐我始复男的爵位。我在密云安家,住着茅草屋,铺着草席,只用喝酒来消遣。我对我的朋友金城宗舒说:“我现在的生活,好像比焦仲卿还要好,我的志向已经实现了,可以谢幕了。”后来朝廷征召我入朝,我谢恩,并献上了一首诗。高宗皇帝曾经召见我和宗舒,让我们一起起草讨伐刘骏和蠕蠕的檄文。宗舒写的不如我,后来他就回家了。
这位老人家不务正业,经常又饿又穷,但他一点也不觉得丢人。他收养了一个孩子,给他取名叫螟蛉,靠着这个孩子养活自己。每次去达官贵人的府邸,他总是骑着一头瘦弱的老牛,穿着破旧的皮裤和布衫。他带着一个布口袋,能装个三四斗粮食,吃饱喝足后,就把剩下的肉饼都给螟蛉。看见那些车马豪华、衣着光鲜的人,他根本看不上眼。尚书李敷曾经送给他钱财,他一样都没要。
一开始,老人家第一次见到高允的时候,就说:“吴起和郑袖的交往,以细麻布和白绢作为美好的谈资;我与你的交往,以粗布和皮革为隐秘的礼物。以此来看,彼此之间没有什么可羞愧的。”在高允的府邸,老人家见到了中书侍郎赵郡李璨,李璨穿着打扮非常华丽,而老人家年老体弱,穿着粗布衣服,李璨有点轻视他。老人家对李璨说:“老夫现在要是答应你,脱下身上的裤子和帽子,你打算怎么办呢?”这是在讽刺李璨只注重外表光鲜。李璨吓得脸色都变了。
老人家从小父母双亡,每当说起父母,就会泪流满面,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喊。到了春秋祭祀的时候,他总是先准备好美酒佳肴,然后邀请他认识的广宁常顺阳、冯翊田文宗、上谷侯法俊这些人,带着酒壶酒杯,到城外僻静的地方,摆好祭品祭拜,尽到孝心的责任。当时敦煌的汜潜,家里酿酒很好,每逢节日,都会送一壶酒给老人家。著作佐郎博陵许赤虎、河东裴定宗等人对汜潜说:“你这样反复送礼,也太过了吧。你对这位老人家这么好,怎么这么坚持呢?”汜潜说:“我总是送酒给他祭祀,是因为他总是那么孝顺啊。”人们都认为汜潜是个君子。顺阳等人这几个孩子,都受到老人家教诲和鼓励,后来都成了有文化的人。
高闾曾经去他家拜访,正好碰上这位老人穿着粗布短衫,扛着柴火从田里回家。老人就地取材,亲手做了些粗茶淡饭款待高闾,酒是浊酒,菜是素菜。他家的房子又破又小,田地也少得可怜,但饭菜却做得干净精致,调味也很好。高闾还看到他家的两个妾室,年纪都大了,还都瘸腿或眼睛瞎了,衣服也破破烂烂的。高闾看到他家这么穷,就送了他十几匹布,老人也没推辞。后来高闾写了篇《宣命赋》,这位老人还特意为它写了序言。当地的人都敬仰老人的德行,每年都会送些麻布、粮食给他,老人收到后就分给别人,家里从来没攒下什么钱。八十岁的时候,老人去世了。
这位老人的原配妻子是敦煌人宋氏,早年去世了,也没有留下儿子。后来收养的孩子也都夭折了,最终绝了后。老人去世后,家里没有人操办后事,是胡始昌把他迎回家中安葬,就葬在他原来的墓地旁边。胡始昌还让自己的弟弟继承了老人的爵位,恢复了男爵,还被封为虎威将军。这位老人和胡始昌虽然都是宗室,但性格差异很大,关系也不好。老人活着的时候,他们来往很少,可老人去世后,胡始昌却厚葬了他,有人说这未必是真情实感,可能是为了谋求利益和官职。
宋繇,字体业,是敦煌人。他的曾祖配、祖父悌,几代都在张轨的后代手下做官。他父亲宋僚,是张玄靓手下的龙骧将军、武兴太守。宋繇出生后不久,他父亲就被张邕杀害了。五岁的时候,宋繇又失去了母亲,他侍奉伯母张氏,以孝顺闻名。八岁的时候,伯母也去世了,宋繇守丧期间,礼节做得非常周到。宋繇从小就有志向,曾经感慨地对妹夫张彦说:“我们家门户败落了,重振家业的担子落在我身上,我不奋发图强,怎么能继承祖业呢?”于是,他就跟着张彦去了酒泉,拜师学习,闭门读书,日夜不懈,广泛学习经史子集,各种典籍他都通读过。
吕光当政的时候,宋繇被举荐为秀才,做了郎中。后来,他投奔了段业,段业任命他为中散、常侍。宋繇觉得段业没有远大的政治眼光,于是又投奔了李暠,后来官至高位。他家里一直没有积蓄,非常喜欢儒学,即使在战乱时期,他也没有停止学习和讲学。每当听说有儒士来访,他总是放下手中的事情,亲自出门迎接,甚至推迟政务,与他们一起探讨经籍。宋繇为人非常果断,处理政务也很迅速,从没有耽误过事情。
沮渠蒙逊攻下酒泉后,在繇的家里找到了几千本书,还有几十斛的粮食和盐。蒙逊感叹道:“我不高兴打败李歆,却高兴得到了宋繇啊!”于是他任命宋繇为尚书吏部郎中,负责选拔官员。蒙逊临死前,把儿子牧犍托付给宋繇。牧犍任命宋繇为左丞,并让他护送自己的妹妹兴平公主去京城。北魏世祖皇帝任命宋繇为河西王右丞相,赐爵清水公,并加封为安远将军。北魏世祖平定凉州后,宋繇跟随牧犍到了京城。宋繇去世后,谥号为恭。
他的长子宋岩继承了爵位,爵位改为了西平侯。宋岩的儿子宋荫,官至中书议郎、乐安王范从事中郎。去世后,追赠辅国将军、咸阳太守。宋荫的儿子宋超,担任尚书度支郎。宋超的弟弟宋稚,字季预,师从安邑的李绍伯学习经史子集。宋稚为人清廉严谨,管理家务如同官府一般。北魏太和年间,他被任命为司徒属官。后来因制度规定降职,被任命为西中府户曹参军,之后又调任并州城阳王鸾城局参军。景明二年,他被任命为白水县令。他在白水县任职十一年,深得民心。后来升迁为青州渤海太守。正光三年去世。他的儿子宋游道,在武定年间担任太尉长史。
张湛,字子然,又字仲玄,是敦煌人,是魏国执金吾张恭的九世孙。张湛年轻时就在凉州地区成名,他喜好学习,能写文章,并且胸怀大志。他曾在沮渠蒙逊手下担任黄门侍郎、兵部尚书。凉州平定后,他来到京城,当时已经五十多岁了,朝廷赐给他南浦男的爵位,并加封为宁远将军。司徒崔浩赏识他并对他很尊重。崔浩注《易经》时,在序言中写道:“国家平定河西地区,敦煌的张湛、金城的宗钦、武威的段承根这三个人都是儒者,都有杰出的才能,在西州享有盛名。他们经常与我一起讨论《易经》,我用《左传》中的卦辞来解释,于是我们互相鼓励,共同注解。所以,我利用早朝后的闲暇时间,来注解它。”可见张湛当时的名声有多大。张湛到京城后,家里非常贫困,生活困顿,但他操守却丝毫不受影响,崔浩经常接济他的衣食。每年张湛都赠送诗歌颂扬崔浩,崔浩也经常给予回赠。后来崔浩被杀,张湛害怕,于是把所有的诗歌都烧掉了。
我哥哥怀义,为人清闲,很有才华和能力。母亲去世后,他悲痛过度,哀伤之情超过常人。虽然服丧期已过,但他仍然坚持吃粗茶淡饭,生活简朴。后来,他在担任征西参军期间去世了。他的长子广平,当上了高平县令。
宗钦,字景若,是金城人。他父亲燮,字文友,曾担任吕光政权的太常卿。宗钦从小就爱好学习,很有儒者的风范,博览群书,学识渊博,名声远扬河右地区。他曾在沮渠蒙逊手下做过中书郎和世子洗马。宗钦曾经上书献给太子一篇《东宫侍臣箴》,文中写道:“恢恢玄古,悠悠生民。五才迭用,经叙彝伦。匡父维子,弼君伊臣。颠而能扶,屈而能申。昔在上圣,妙鉴厥趣。不曰我明,而乖其度。不曰我新,而忽其故。如彼在泉,临深是惧。如彼覆车,望途改步。是以令问宣流,英风远布。及于三季,道丧纯迁。桀起琼台,纣菁糟山。周灭妖姒,羿丧以田。险诐蔽其耳目,郑卫陈于其前。怙才肆虐,异端是缠。岂伊害身,厥胤歼焉。茫茫禹迹,画为九区。昆虫鸟兽,各有巢居。云歌唐后,垂横美虞。疏网改祝,殷道攸敷。龙盘应德,隋蛇衔珠。勿谓无心,识命不殊。勿谓理绝,千载同符。爰在子桓,灵数攸臻。仪形徐阮,左右刘陈。披文采友,叩典问津。用能重离袭曜,魏鼎维新。于昭储后,运应玄箓。夕惕乾乾,虚衿远属。外抚幽荒,内怀茕独。犹惧思不逮远,明不遐烛。君有诤臣,庭立谤木。本枝克昌,永符天禄。微臣作箴,敢告在仆。”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宗钦写了一篇谏言给太子,告诫他为人君要虚心纳谏,要学习古代圣贤的治国之道,避免重蹈覆辙,要广纳贤才,才能使国家兴盛,子孙后代才能昌盛。 他引经据典,用古代的例子来警示太子,希望太子能够吸取教训,励精图治。 整篇箴言充满了忠君爱国的赤诚之心。
世祖平凉州打胜仗后,回朝了,皇上给他封了个“卧树男”的爵位,还让他当了鹰扬将军,又让他做了著作郎。皇上还给他写了封信,信里说:“以前朝廷还没强大起来的时候,各地的风俗习惯都不一样,天下各地隔绝不通,大家都没法好好相处,我一直想着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这个愿望想了很久。现在老天爷终于让我如愿以偿,让你来到京城了。你的才能虽然比不上季札,但对我的忠诚却比得上孙乔;你的品德虽然比不上程颐,但我们的友情却像初次见面就十分投缘那样深厚。像你这样的人才,我等了很久才遇到啊!可是,因为公务繁忙,我们没时间好好聊聊,我只能住在简陋的宫殿里,心里真是感慨万千啊!我虽然才疏学浅,但还是斗胆写了几首诗给你。像你我这样忘年之交的谈话,以及你留下的教诲,即使是庄子也会推崇备至,但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我对你的敬爱之情很深,希望我们能经常保持联系,用彼此的友谊来消除我内心的吝啬和自卑。我希望你能像凤凰一样,用你的才华照亮那些蒙昧无知的人,像连城璧一样,让那些粗陋的东西黯然失色,这才是我的期望啊!”
皇上还写了十首诗,诗是这样的:
“嵬峨恒岭,滉瀁沧溟。山挺其和,水耀其精。启兹令族,应期诞生。华冠众彦,伟迈群英。(其一)于穆吾子,含贞藉茂。如彼松竹,陵霜擢秀。味老思冲,玩易体复。戢翼九皋,声溢宇宙。(其二)我皇龙兴,重离叠映。刚德外彰,柔明内镜。乾象奄气,坤厚山竞。风无殊音,俗无异径。(其三)经纬曰文,著述曰史。斟酌九流,错综幽旨。帝用酬谘,明发虚拟。广辟四门,披延髦士。(其四)尔应其求,翰飞东观。口吐琼音,手挥霄翰。弹毫珠零,落纸锦粲。坟无疑割,典无滞泮。(其五)山降则谦,含柔为信。林崇日渐,明升斯进。有邈夫子,兼兹四慎。弱而难胜,通而不峻。(其六)南、董邈矣,史功不申。固倾佞窦,雄秽美新。迁以陵腐,邕由卓泯。时无逸勒,路盈摧轮。(其七)尹佚谟周,孔、明述鲁。抑扬群致,宪章三五。昂昂高生,纂我遐武。勿谓古今,建规易矩。(其八)自昔索居,沉沦西藩。风马既殊,标榜莫缘。开通有运,暗遇当年。披衿暂面,定交一言。(其九)谘疑秘省,访滞京都。水镜叔度,洗吝田苏。望仪神婉,即象心虚。悟言礼乐,采研诗书。(其十)履霜悼迁,抚节感变。嗟我年迈,迅逾激电。进乏由赐,退非回宪。素发掩玄,枯颜落蒨。(其十一)文以会友,友由知己。诗以明言,言以通理。盻坎迷流,觌艮暗止。伊尔虬光,四鳞曲水。”
皇上这封信写得可真好啊,既表达了对高允的欣赏和重视,又阐述了自己对人才的渴求和对国家未来的期许。 信里还提到了很多历史人物,可见皇上也是个饱读诗书的人。 最后那几句诗,更是把君臣之间的感情表达得淋漓尽致,读来令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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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到你的信了,好久没联系了,真是抱歉。自从上次见面后,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聊聊,今天总算有机会了。你总是那么关心我,还经常鼓励我,你的好意我全都记在心里。
我从小资质平庸,长大后也没什么成就,全靠大家的帮助和提携才能走到今天。你对我的赞扬实在太多了,我实在承受不起。你送我的礼物,我早就想回礼了,但是我实在才疏学浅,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感激之情,所以拖到现在。现在我写了一首诗,虽然表达得不好,但请你理解我的心意。
诗曰:“汤汤流汉,蔼蔼南都。载称多士,载耀灵珠。邈矣高族,世记丹图。启基郢城,振彩凉区。(其一)吾生朗到,诞发英风。绍熙前绪,奕世克隆。方圆备体,淑德斯融。望倾群俊,响骇华戎。(其二)响骇伊何?金声允著。匡赞西藩,拯厥时务。肃志琴书,恬心初素。潜思渊渟,秀藻云布。(其三)上天降命,祚钟有代。协耀紫宸,与乾作配。仁迈春阳,功隆覆载。招延隐叟,永贻大赉。(其四)伊余栎散,才至庸微。遭缘幸会,忝与枢机。窃名华省,厕足丹墀。愧无萤烛,少益天晖。(其五)明升非谕,信渐难兼。体卑处下,岂曰能谦。进不弘道,退失渊潜。既惭朱阙,亦愧闾阎。(其六)史、班称达,杨、蔡致深。负荷典策,载蹈于心。四辙同轨,覆车相寻。敬承嘉诲,永佩明箴。(其七)远思古贤,内寻诸己。仰谢丘明,长揖南史。遐武虽存,高踪难拟。夙兴夕惕,岂获恬止。(其八)世之圮矣,灵运未通。风马殊隔,区域异封。有怀西望,路险莫从。王泽远洒,九服来同。(其九)在昔平吴,二陆称宝。今也克凉,吾生独矫。道映儒林,义为群表。我思与之,均于纻缟。(其十)仁乏田苏,量非叔度。韩生属降,林宗仍顾。千载旷游,遘兹一遇。藻咏风流,鄙心已悟。(其十一)年时迅迈,物我俱逝。任之斯通,拥之则滞。结驷贻尘,屡空亦敝。两间可守,安有回、赐。(其十二)诗以言志,志以表丹。慨哉刎颈,义已中残。虽曰不敏,请事金兰。尔其励之,无忘岁寒。”
这首诗表达了我的一些想法,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拙劣之作。
后来,崔浩被杀,我也因此被赐死了。我在河西的时候,写过一本《蒙逊记》,一共十卷,不过没什么值得称道的。
弟弟舒,字景太,在库部当了个郎中。他和哥哥一起回国,被封为句町男,还加了个威远将军的官衔。名气比哥哥稍微逊色一些,后代子孙也都渐渐没落了。
段承根,是武威姑臧人,自己说是汉朝太尉段颎的九世孙。他父亲段晖,字长祚,个子很高,足足有八尺多,拜欧阳汤为师,欧阳汤非常器重他。曾经有个小孩儿,和段晖志趣相投,一起学习。两年后,小孩儿要回家了,向段晖要马。段晖就开玩笑地做了个木马给他。小孩儿特别高兴,感谢段晖说:“我是太山府的君子,奉命来游学的,现在要回去了。您厚待于我,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您的。您将来一定会做到常伯的高位,还会被封侯。这可不是什么报答,只是预祝您一切顺利。”说完,就骑着木马腾空飞走了。段晖这才意识到自己将来一定会发达。后来,乞伏炽磐任命段晖为辅国大将军、凉州刺史、御史大夫、西海侯。炽磐的儿子乞伏暮末继位后,国家政局混乱,段晖父子逃到了吐谷浑的暮璝那里,暮璝后来归顺了朝廷,段晖和段承根就一起回到了北魏。魏世祖早就听说过段晖的大名,很看重他,把他当做上宾看待。后来段晖跟随世祖到了长安,有人告发段晖想逃跑,跑到南方去。世祖问:“你怎么知道?”告密的人说:“段晖把金子藏在马鞍里,他要是不想逃跑,怎么会这样呢?”世祖暗中派人查看,果然像告密人说的那样,就把段晖在集市上斩了头,尸体还暴晒了好几天。当时有个儒生,京兆人林白奴,敬佩段晖的品德,晚上偷偷地把他的尸体偷出来,埋在一口枯井里。段晖的女儿嫁给了敦煌张家,很久以后才听说这件事,就跑到长安把父亲的遗体收殓安葬了。
承根这小子,学习能力强,口才又好,脑袋瓜子灵活得很,就是有点不着调,做什么事都虎头蛇尾的。司徒崔浩一眼就看中了他,觉得这小子有才华,能干笔头活,就向皇帝世祖推荐他,让他当了著作郎,还让他跟其他官员一起办公。当时大家都觉得他文章写得好,但人品嘛……就有点一言难尽了。
敦煌公李宝特别欣赏他,对他特别好。承根还专门写了一首诗送给李宝,诗里写道:
“世道衰陵,淳风殆缅。衢交问鼎,路盈访玺。徇竞争驰,天机莫践。不有真宰,榛棘谁揃。(其一)于皇我后,重明袭焕。文以息烦,武以静乱。剖蚌求珍,搜岩采干。野无投纶,朝盈逸翰。(其二)自昔凉季,林焚渊涸。矫矫公子,鳞羽靡托。灵慧虽奋,祅氛未廓。凤戢崐丘,龙潜玄漠。(其三)数不常扰,艰极则夷。奋翼幽裔,翰飞京师。珥蝉紫闼,杖节方畿。弼我王度,庶绩缉熙。(其四)自余幽沦,眷参旧契。庶庇余光,优游卒岁。忻路未淹,离辔已际。顾难分歧,载张载继。(其五)闻诸交旧,累圣叠曜。淳源虽漓,民怀余劭。思乐哲人,静以镇躁。蔼彼繁音,和此清调。(其六)询下曰文,辨讦曰明。化由礼治,政以宽成。勉崇仁教,播德简刑。倾首景风,迟闻休声。(其七)”
后来崔浩被杀头了,承根也跟着一起被牵连死了,真是让人唏嘘。不过,承根的外孙,一个叫张令言的家伙,当着长水校尉,长得高大威猛,留着漂亮的胡子,说话做事都挺有气度的,不像个普通的武将。当时有名的士大夫李琰之、李神俊都夸他不错。
阚骃,字玄阴,敦煌人。他祖上阚倞,在西域很有名气。他父亲阚玖,是当时有名的才子,做到会稽县令这么高的官位。
阚骃知识渊博,精通经史子集,记忆力超群,只要看过一遍,就能背诵下来。当时的人都说他是个书呆子,没日没夜地读书。他还给王朗的《易传》做注解,很多学者都靠他的注解来学习《易经》。他还写了《十三州志》这本书,流传于世。
蒙逊非常器重他,经常让他在身边侍奉,并向他请教治国安邦的策略。后来,阚骃被任命为秘书考课郎中,手下管辖着三十个文书,负责校对整理经籍典籍,还刊定了三千多卷诸子百家的书籍。之后又升官为奉车都尉。
牧犍对他更加器重,提拔他做了大行,后来又升任尚书。姑臧平定后,乐平王丕镇守凉州,把他招为从事中郎。乐平王去世后,阚骃回到京城。他家里非常贫穷,常常吃不饱穿不暖。他饭量很大,一顿饭要吃三升米才能吃饱。最后,他去世了,也没有留下子嗣。
刘昞,字延明,也是敦煌人。他父亲刘宝,字子玉,因为精通儒学而闻名。刘昞十四岁的时候,就跟着博士郭瑀学习。当时郭瑀的学生有五百多人,真正精通经学的只有八十多人。
郭瑀有个女儿刚及笄,想找个好女婿,心里早就看中了刘昞。于是,郭瑀特意在座位前另设了一席,对众弟子说:“我有一个女儿,年纪也大了,想给她找个好女婿。谁敢坐到这个座位上,我就把女儿嫁给他!”
刘昞立刻起身,走到座位上坐下,神情庄重严肃地说:“我听说先生想找个好女婿,我就是那个人!”郭瑀很高兴,就把女儿嫁给了他。
话说,昞老先生隐居在酒泉,对州郡的征召置之不理,但他门下学生却有五百多人。后来李暠私下里征召他,让他担任儒林祭酒和从事中郎。李暠这个人特别喜欢典籍,书上破损的地方都亲自修补,昞老先生就在他身边侍奉着,主动请缨帮李暠做这些事。李暠说:“我亲自修补这些书,是为了让大家重视这些典籍。我和你一起做这件事,就像诸葛亮辅佐刘备一样啊!”后来,昞老先生升迁为抚夷护军,虽然政务繁忙,但他手不释卷。李暠又说:“你注记典籍,竟然连白天都用蜡烛照明。白天尚且如此,晚上难道就不能休息一下吗?”昞老先生回答说:“早晨听到真理,晚上就死了也心甘情愿,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年纪大了呢?孔圣人也是这样说的,我昞某人算什么,岂敢不这样努力?” 昞老先生觉得《史记》、《汉书》、《后汉书》篇幅太长,于是就编写了《略记》一百三十篇,八十四卷;还写了《凉书》十卷,《敦煌实录》二十卷,《方言》三卷,《靖恭堂铭》一卷,并且注解了《周易》、《韩非子》、《人物志》、《黄石公三略》,这些著作都在当时广为流传。
蒙逊平定酒泉后,任命昞老先生为秘书郎,专门负责注记典籍的工作。他在西苑建造了陆沉观,亲自前往祭祀,人们称他为“玄处先生”,他的学生也有好几百人,每月都有人送羊酒给他。牧犍尊他为国师,亲自拜访他,还命令官员以下的人都必须面向北方听他讲学。当时同郡的索敞、阴兴担任他的助教,他们也因为文学才华被举荐,每次来拜见他都穿着整洁的衣服。
等到北魏世祖平定凉州后,凉州的百姓都往东迁徙,世祖听说过昞老先生的大名,就让他担任乐平王从事中郎。世祖下令,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可以留在本地,由一个儿子赡养。那时昞老先生已经年纪很大了,住在姑臧。一年后,他思念家乡,就返回凉州,走到凉州西边四百里处的韭谷窟时,因病去世了。昞老先生有六个儿子:长子僧衍,早夭;次子仲礼,留在乡下;三子字仲,四子贰归,五子归仁,都迁到了代京。后来他们分别被分到各个州县,成为普通百姓。归仁有两个儿子,长子买奴,次子显宗。
公元465年,尚书李冲上奏说:“昞(bǐng)在河西地区是有名的大学问家,可是他的子孙现在却生活困苦,没有官职俸禄,像这样贤人的后代,应该得到特别的优待。”于是,就给昞的一个孙子安排了个郢州云阳县令的职位。
公元478年,太保崔光上奏说:“我听说,最高的境界是立德,其次是立功、立言。死后名垂青史,这是古往今来的贤者所追求的;爱惜人才就像爱惜树木一样,这是自古以来就受到赞扬的。乐平王从事中郎刘昞,在凉州地区成就一番事业,留下了很多著作,他的文章写得非常好,值得一看。即使他有什么过错,也应该宽恕他的子孙几代;更何况他的子孙们离他去世的时间并不久远,却一直沦为低贱的官吏,没有得到任何优待,这真是让读书人都感到惋惜。我担任史官,冒昧地向您禀报此事,请求您下令尚书部门仔细审查,免除他们繁重的徭役,以此来彰显朝廷推崇贤良、继承先贤遗志的决心,教化百姓,端正社会风气,就靠这个了。” 四年六月,皇帝下诏说:“刘昞的德行超过前代,是儒学大师,太保崔光提出的建议,非常符合劝导向善的道理。他的孙子等三家,特许免除徭役。”河西人都为此感到光荣。
赵柔,字元顺,是金城人。年轻时就因为德行和学问在河西地区出了名。沮渠牧犍当政的时候,赵柔担任金部郎。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平定凉州后,赵柔被迁到京城。高宗拓跋晃即位后,任命他为著作郎。后来因为屡立战功,被外放到河内做太守,非常仁慈爱民。赵柔曾经在路上捡到别人遗失的金珠一串,价值几百贯钱,他立刻找到失主把金珠还了回去。后来有人送给他几百枚铁铧(huá),赵柔和他儿子善明拿到市场上去卖。有人向赵柔买铁铧,想要用二十匹绢来换。有个商人知道这价格低,就给了赵柔三十匹绢,善明想收下。赵柔说:“跟人做买卖,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能因为一点小利而改变主意呢?”于是就收了商人的三十匹绢。达官显贵们听说这件事后,都对他非常敬佩。他为人诚实守信,都是这种作风。陇西王源贺领悟佛经的深奥含义,创作了《祗洹精舍图偈》六卷,赵柔为它作注解,都切合佛经的要义,受到当时著名僧人的推崇。他还撰写碑文和赞文,在当时广为流传。
他的儿子赵默,字冲明,担任武威太守。
索敞,字巨振,是敦煌人。他给刘昞当助手,特别认真钻研经典书籍,把刘昞的学问完全继承下来了。凉州平定后,他来到京城,凭借深厚的儒学功底被朝廷选中,当上了中书博士。他教书特别认真负责,为人严肃又很有礼貌。京城的达官贵人家的子弟,都很敬畏他,对他也很感激,受益匪浅。后来有很多人都当上了朝廷高官,甚至做到尚书、州牧这些职位,他们都是索敞的学生。索敞一共教书十多年。因为《丧服》的章节散落在不同的篇章里,索敞就整理编纂成了一本《丧服要记》。他写的《名字论》很多内容都没流传下来。后来他被任命为扶风太守,在任期间生活清廉,没多久就去世了。他以前的学生们一起为他上书请求朝廷褒奖,朝廷下诏追赠他平南将军、凉州刺史的称号,并赐谥号为“献”。
索敞的儿子叫索僧养,做过中书议郎和京兆太守。索僧养的儿子叫索演贵,做过征东府参军。索演贵的儿子叫索怀真,字公道,武定年间做过侍御史。
一开始,索敞还在地方的时候,和老乡阴世隆关系很好,两人都是很有才华的人。后来阴世隆到了京城,因为犯了罪被流放到和龙;到了上谷,因为各种原因走投无路,被当地人徐能欺压,沦为了奴隶。五年后,索敞正好路过上谷,碰见了阴世隆,听说了他的遭遇,两人抱头痛哭,依依惜别。索敞就帮他申诉,最终让他免除了奴隶身份。阴世隆的儿子阴孟贵,特别孝顺,每天下地干活,早起拜见父亲,晚上回来也一样。乡里人都很敬佩他孝顺父母。
阴仲达,是武威姑臧人。他的祖父阴训,字处道,在李暠手下做过武威太守。他父亲阴华,字季文,做过姑臧县令。阴仲达年轻的时候就因为文学才华出名了。北魏太武帝平定凉州后,把他们迁到了都城附近。司徒崔浩向朝廷推荐阴仲达和段承根,说他们俩都是凉州有才华的人,应该一起修撰国史。于是他们都被任命为秘书著作郎。后来阴仲达去世了。
阴华的另一个儿子阴周达,做过徐州平南司马和泰山太守。
周达子,小名虎头,从小就喜欢音乐,又崇尚武事。他一开始是高祖皇帝身边的小官,后来被封为奉朝请,之后又到广平王手下当国常侍。周达子为人正直,善于处理人际关系,深受广平王的喜爱。后来他又升任司空法曹、太尉中兵参军,之后又当了汝南王的郎中令,依然很受器重。慢慢地,他升迁为龙骧将军、骁骑将军、豫州都督,镇守悬瓠。孝庄皇帝在位后期,周达子被任命为左将军,代理豫州刺史。当时代理豫州刺史的元崇礼被朝廷召回,听说尔朱兆攻入洛阳,就杀了周达子,自己篡夺了豫州刺史的职位。后来,朝廷追赠周达子为平南将军、凉州刺史。
周达子的侄子道方,性格温和儒雅,博览群书,深受李神俊的赏识。李神俊当时是前将军、荆州刺史,他把道方请到自己府里当长流参军。有一次,李神俊派道方去见当时在雍州任刺史的萧纲,商讨边境事务。道方沉稳大气,谈吐不凡,给萧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正光年间,萧纲派他的部将曹义宗等人去骚扰边境蛮族,李神俊让道方去新野传达军令,处理军事事务。结果在路上被土匪抓了,被送给了曹义宗,曹义宗又把他送到襄阳,最后又送到了萧衍那里,被关押在尚方。孝昌年间,道方才得以回到北魏。回国后,他被任命为奉朝请,后来升任员外散骑侍郎。孝庄初年,他升任尚书左民郎中,负责修撰《起居注》。永安二年,朝廷派道方和仪曹郎中王元旭出使萧衍。到了南兖州,朝廷又下令把他们召回。之后,道方又升任安东将军、光禄大夫,兼任右民郎中。太昌初年,道方去世,年仅四十二岁。人们都为他惋惜,朝廷追赠他为抚军将军、荆州刺史。
史臣评论说:赵逸等人精通经史,才华出众,名声远播,在动荡的时代里,依然能够脱颖而出。这说明人不能没有才能啊!至于胡叟,他在显赫和失意之间都能安然自若,也是一位非常特殊的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