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的时候,西域有很多国家,一共三十六个,都归属汉朝管。汉朝派使者和校尉去管理它们。后来宣帝把使者和校尉的官职改名叫都护。元帝又设立了戊己两个校尉,在车师前王庭屯田,也就是在那里驻扎军队,开垦土地。到了哀帝和平帝时期,西域那些国家自己又开始分裂,变成了五十五个国家。王莽篡权后,把西域的侯王都贬低了,所以西域各国都怨恨他,纷纷叛乱,和汉朝断绝了联系,还重新归附了匈奴。匈奴对西域各国收税很重,压榨得很厉害,西域各国受不了了。建武年间,西域各国都派使者来请求重新归属汉朝,希望汉朝再派都护管理他们。但是光武帝觉得天下刚刚安定,没工夫管这些外边的事,就没答应他们。

后来匈奴衰弱了,莎车王贤把其他国家都灭了。莎车王贤死后,西域各国又开始互相攻打。小宛、精绝、戎庐、且末都被鄯善吞并了;渠勒、皮山被于窴控制了,地盘都归于窴所有;郁立、单桓、孤胡、乌贪訾离都被车师灭掉了,不过后来这些国家又重新建立起来了。永平年间,北方的匈奴又威胁西域各国,一起攻打河西地区的郡县,河西的城门白天都关着,不敢开门。永平十六年,明帝派军队北征匈奴,夺取了伊吾卢地,并在那里设置了宜禾都尉,屯田驻军,这样就重新打通了与西域的联系。于窴等国都派王子到汉朝来当人质。西域和汉朝断绝了六十五年,终于又重新联系上了。第二年,汉朝又重新设置了都护和戊己校尉。可是明帝死后,焉耆和龟兹攻打并杀死了都护陈睦,陈睦的军队全军覆没;匈奴和车师又包围了戊己校尉。

建初元年春天,酒泉太守段彭在交河城打败了车师。汉章帝不想为了对付这些蛮夷而过度消耗国家力量,于是把戊己校尉召回,不再派都护出去了。第二年,他又取消了在伊吾屯田的政策。匈奴趁机派兵驻守伊吾。那时候,军司马班超留在窴地,安抚团结各部落国家。

和帝永元元年,大将军窦宪大败匈奴。第二年,窦宪派副校尉阎槃率领两千多骑兵偷袭伊吾,打败了匈奴守军。第三年,班超终于平定了西域,朝廷任命他为都护,驻扎在龟兹。朝廷又重新设置了戊己校尉,统领五百兵士,驻扎在车师前部的髙昌壁。还设置了戊部候,驻扎在车师后部的候城,两地相距五百里。六年,班超又打败了焉耆,于是西域五十多个国家都来朝贡称臣。就连条支、安息这些远在万里之外,靠近大海的国家,也都派使者千里迢迢来进贡。九年,班超派属官甘英远赴西海探险,然后返回。甘英到达的地方,都是以前从未有人去过,连《山经》里都没记载的,他详细记录了当地的风土人情和奇珍异兽。于是,蒙奇、兜勒这些遥远的国家也都来归顺,并派使者进贡。

和帝驾崩后,西域各国又开始反叛。安帝永初元年,西域各国多次包围攻击都护任尚、段禧等人,朝廷觉得西域路途遥远,难以救援,就下令撤销了都护府。从此,朝廷放弃了西域。北匈奴又重新控制了西域各国,和他们一起侵扰边境十多年。敦煌太守曹宗很苦恼匈奴的侵扰,元初六年,他上奏朝廷,朝廷派长史索班率领一千多人驻扎在伊吾,用来招抚西域各国。于是车师前王和鄯善王都来投降了。几个月后,北匈奴又率领车师后部王一起攻打索班等人,打败了车师前王,鄯善王被逼得很急,向曹宗求救。曹宗因此请求朝廷出兵攻击匈奴,为索班报仇雪恨,还想趁机收复西域。邓太后不同意,只同意设置护西域副校尉,驻扎在敦煌,并配备三百士兵,意思意思而已。后来,北匈奴和车师多次一起入侵河西走廊,朝廷无力阻止,有人建议关闭玉门关和阳关,以绝后患。

延光二年,敦煌太守张珰给朝廷写信,提出了三个策略。他说:“北边的匈奴呼衍王老是在蒲类、秦海一带晃悠,独霸西域,到处烧杀抢掠。现在可以用酒泉的官兵两千多人,在昆仑塞集合,先打呼衍王,断了他的根基,然后再调动鄯善的五千兵马,威胁车师后部,这是上策。”

朝廷把张珰的建议拿出来讨论。尚书陈忠也上书表达了自己的意见,说:

我听说啊,各种蛮夷入侵,没有比北方匈奴更厉害的了。汉朝建立以来,高祖皇帝在平城被围困过,太宗皇帝也受过匈奴的屈辱。所以孝武帝很生气,认真考虑长久之计,就派出了精兵强将,渡过黄河,越过沙漠,狠狠打击匈奴。

这次战争啊,老百姓死在了狼山以北,钱财都流进了卢山的沟壑,国库空空如也,百姓家徒四壁,连牛马牲畜都被征用了。这可不是我故意危言耸听,而是为了长远考虑啊! 所以才在河西开辟了四个郡,用来隔绝南羌,收服了三十六个小国,等于砍掉了匈奴的右臂。这样一来,匈奴单于就孤零零的,只能逃窜躲藏。到了宣帝、元帝时期,西域诸国都成了汉朝的臣属,边关都不用设防,战报也几乎没有。

从这些历史来看,蛮夷可以用武力征服,但很难彻底同化。西域各国归附汉朝已经很久了,现在还有一些国家偷偷摸摸地向我们这边打探消息,这说明他们已经不喜欢匈奴,反而羡慕汉朝的强大。现在匈奴已经攻破了车师,下一步肯定要南下进攻鄯善,如果我们见死不救,其他的国家也会跟着投降匈奴。那样的话,匈奴的钱财和实力都会大增,胆子也越来越大,还会威胁到南羌,和南羌联合起来。

这样一来,河西四郡就危险了。河西危险了,我们不得不去救援,那就得付出百倍的兵力,耗费巨大的军费了。有些人只顾着说西域太远,救援太麻烦,费钱费力,根本就没看到先辈们为了边疆稳定付出的艰辛努力啊!现在边境防御力量薄弱,内地军队也准备不足,敦煌城孤零零的,情况紧急,向朝廷求救。我们如果不支援,内部无法安抚百姓,外部也无法震慑蛮夷。

国家领土缩小,历史上已经有惨痛的教训了。我认为应该在敦煌设置校尉,按照以前的制度增加四个郡的驻军,以此来安抚西域各国。这样才能抵御外敌,震慑匈奴。

皇帝同意了,就派班勇担任西域长史,带了五百个精锐士兵,到柳中驻扎。班勇果然打败了车师。从建武年间到延光年间,西域地区三次断绝联系,三次恢复通畅。顺帝永建二年,班勇又击败了焉耆。于是龟兹、疏勒、于胘、莎车等十七个国家都来归顺,而乌孙、葱岭以西的地区就彻底断绝了联系。六年后,皇帝认为伊吾地区土地肥沃,靠近西域,匈奴经常利用它来骚扰,于是再次下令在那里开垦屯田,就像永元年间那样,还设置了一名伊吾司马。从阳嘉年间以后,朝廷的威望逐渐下降,各国的骄横放肆,互相攻伐。元嘉二年,长史王敬被于窴人杀害。永兴元年,车师后王又反攻汉朝的屯营。虽然有一些人投降,但朝廷并没有吸取教训,从此对西域的管理越来越松懈了。班固在他的著作中详细记载了西域各国的人文地理风俗习惯,《前汉书》里都有详细的记载。现在我撰写建武年间以后西域的情况,这些情况跟以前有所不同,写成《西域传》,内容主要来自安帝时期班勇的记载。

西域内属的各个国家,东西长六千多里,南北宽一千多里,东边到玉门关、阳关,西边到葱岭。西域的东北部与匈奴、乌孙接壤。西域南北有大山,中间有河流。南边的山脉向东延伸到金城,与汉朝南部的山脉相连。西域的河流有两条源头,一条从葱岭流出,向东流;一条从于窴南面的山脚下流出,向北流,与葱岭的河流汇合,然后向东流入蒲昌海。蒲昌海又叫盐泽,距离玉门关三百多里。

从敦煌往西,经过玉门关、阳关,再经过鄯善,向北可以到达伊吾,一千多里的路程;从伊吾向北可以到达车师前部的军事重镇高昌壁,一千二百里的路程;从高昌壁向北可以到达车师后部的金满城,五百里的路程。这里就是西域的门户,所以汉朝的戊己校尉轮流在这里驻扎。伊吾地区适合种植五谷、桑麻、葡萄。伊吾的北边还有柳中,都是肥沃的土地。所以汉朝经常跟匈奴争夺车师、伊吾,以此来控制西域。

从鄯善出发,翻过葱岭就能到达西域的各个国家,主要有两条路。沿着南山北边,沿着河西走,就能到莎车,这就是南路。走南路翻过葱岭,就能到达大月氏和安息。从车师前王庭出发,沿着北山,沿着河西走,就能到疏勒,这就是北路。走北路翻过葱岭,就能到达大宛、康居和奄蔡。

从玉门关出发,经过鄯善、且末、精绝,大约三千多里就能到拘弥。

拘弥国在宁弥城,离长史的驻地柳中四千九百里,离洛阳一万二千八百里。它有户口两千一百七十三户,人口七千二百五十一,精兵一千七百六十人。永建四年,于窴王放前杀了拘弥王兴,自己立了兴的儿子为拘弥王,还派使者向汉朝进贡。敦煌太守上奏朝廷请求讨伐放前,皇上赦免了放前的罪行,让他回拘弥国,但放前不肯回去。阳嘉元年,徐由派疏勒王臣槃率领两万人马攻打放前,打败了他,斩首数百级,放前的军队被大肆抢掠,之后又立了兴的族人成国为拘弥王。到了熹平四年,于窴王安国又攻打拘弥,大败拘弥,杀了拘弥王,死的人很多。戊己校尉和西域长史各自派兵,扶持拘弥王的儿子定兴为王。那时拘弥国的人口只剩下一千左右。拘弥国和于窴国接壤,相距三百九十里。

于窴国在西城,离长史的驻地五千三百里,离洛阳一万一千七百里。它有户口三万二千户,人口八万三千,精兵三万多人。建武年间后期,莎车王贤很强大,攻打并吞了于窴,把于窴王俞林迁到骊归,封为骊归王。明帝永平年间,于窴将领休莫霸反叛莎车,自立为于窴王。休莫霸死后,他的侄子广德继位,后来彻底消灭了莎车,于窴国更加强大。从精绝往西北到疏勒,沿途的十三个国家都臣服于它。而鄯善王也开始强大起来。从此以后,在南路上,从葱岭往东,只有于窴和莎车这两个国家最强大了。

公元146年,也就是汉顺帝永建六年的时候,于阗王建派人去京城进贡。

公元420年,汉元嘉元年,于阗的长史赵评因为长了毒疮死了。赵评的儿子去接父亲的尸体,路过拘弥国。拘弥王成国跟于阗王建本来就有仇,就对赵评的儿子说:“你爹是被于阗王指使胡人医生下毒害死的!” 赵评的儿子信以为真,回到塞外后,就把这事告诉了敦煌太守马达。

第二年,换了王敬当长史,马达就让王敬暗中调查这件事。王敬先去了拘弥,成国又对他说:“于阗人都想让我当他们的王,现在可以借这个机会杀了于阗王建,于阗肯定服气!” 王敬想着立功,又听了成国的话,到了于阗后,摆了酒席请于阗王建,暗地里却计划着要杀他。有人把王敬的阴谋告诉了于阗王建,但是建不信,说:“我没犯错,王长史为什么要杀我?”

第二天,于阗王建带着几十个官员去见王敬。坐下后,建起身敬酒,王敬就呵斥手下把建抓起来。不过,那些官兵其实并没有要杀建的意思,于阗王的属下都跑掉了。当时,拘弥国的主簿秦牧跟着王敬一起在,他拔出刀说:“大事已成,还犹豫什么?”然后上前杀了于阗王建。

于阗的将领输僰等人就联合军队攻打王敬。王敬拿着于阗王建的头跑到楼上宣布:“天子派我来诛杀于阗王建!” 于阗的将领们就烧了营帐,烧死了官兵,然后冲上楼杀了王敬,把他的头挂在城里示众。输僰想自立为王,结果被于阗人杀了,然后拥立了于阗王建的儿子安国为王。

马达听说这事后,想带兵出塞攻打于阗,但是汉桓帝没同意,把马达召回,派宋亮接替他当敦煌太守。宋亮到了之后,就公开招募于阗人,让他们自己砍下输僰的头。这时,输僰已经死了好几个月了。宋亮就拿了个死人的头送给敦煌,还故意不说情况。后来宋亮知道这是个骗局,但最终也没能出兵,于阗就更加嚣张跋扈了。

于阗往西经过皮山,到达西夜、子合、德若等国。

西夜国,又叫漂沙国,离洛阳一万四千四百四十里。有两千五百户人家,人口一万多,精兵三千人。那里长着一种白色的草,有毒,当地人把它煎煮成药,涂在箭头上,中箭的人就会立刻死去。《汉书》里错把西夜和子合说成是一个国家,其实它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国王。

子合国在呼鞬谷,离疏勒有一千多里路。户口三百五十户,人口四千,精兵一千。

德若国,户口一百多户,人口六百七十,精兵三百五十。它离长史府三千五百三十里,离洛阳一万二千一百五十里,和子合国挨着。这两个国家风俗都差不多。

从皮山往西南走,经过乌秅,渡过悬度,再经过罽宾,走了六十多天,就到了乌弋山离国。这个国家地广千里,后来改名叫排持。

继续往西南走,骑马一百多天就到了条支国。

条支国城建在山上,周长四十多里。它靠近西海,海水环绕着它的南面和东北面,三面都是绝路,只有西北角有一条陆路。那里的土地又热又潮湿,盛产狮子、犀牛、封牛、孔雀和大雀。大雀的蛋像水缸那么大!

然后往北再往东走,骑马六十多天就到了安息国。后来安息国被条支国控制了,条支国在那里设置了大将,管理着周围的小城。

安息国在和椟城,离洛阳两万五千里。北边和康居接壤,南边和乌弋山离接壤。它的领土方圆几千里,有几百个小城,户口和兵力都非常多。安息国的东边是木鹿城,也叫小安息,离洛阳两万里。

汉章帝章和元年,安息国曾派使者进贡狮子和符拔。符拔长得像麟,但是没有角。“和帝永元九年,都护班超派甘英出使大秦,到了条支。甘英到了大海边想渡海,但是安息国的西界船夫告诉他:“大海太广阔了,往来的人如果遇到好风,三个月才能渡过去;如果遇到不好的风,甚至要花两年时间。所以出海的人都要带够三年的粮食。而且,大海容易让人想家,很多人都在海上死了。”甘英听了这话就停下了。永元十三年,安息王满屈又进贡了狮子和条支国的大鸟,当时人们管这种鸟叫安息雀。

从安息国往西走三千四百里到阿蛮国;从阿蛮国往西走三千六百里到斯宾国;从斯宾国往南走过河,再往西南走九百六十里就到了罗国,这是安息国西界的尽头了。从这里往南乘船走海路,就能到达大秦。那里的土地盛产各种珍奇异物。

大秦国,也叫犁鞬,因为它在海的西边,所以也叫海西国。地盘很大,有好几千里地,有四百多座城池,还有几十个小国家臣服于它。城墙是用石头建的,路边都设有驿站,驿站的墙壁都粉刷过。那儿长着松树、柏树和各种各样的草木。当地人勤劳地耕种,还种很多树木、桑树和蚕。他们都剃光头,穿着漂亮的丝绸衣服,坐着用白布遮盖的小车出行,出行时敲锣打鼓,还插着各种旗帜。

他们居住的城池,周长一百多里。城里建有五座宫殿,宫殿之间相隔十里。宫殿的柱子,还有餐具,都是用水晶做的。国王每天住一座宫殿,在每个宫殿处理五天政务,五天之后才能轮完所有宫殿。国王出行时,总会有一个人拿着一个布袋跟着他的车,如果有老百姓想上奏,就把奏章扔进布袋里。国王回到宫殿后,就会查看这些奏章,处理这些事情。他们有完善的官署和文书制度。他们有三十六个将军,一起商议国家大事。他们的国王不是世袭的,而是选拔贤能的人来担任。如果国家发生灾害或者天气异常,他们就会废黜国王,另立新王。被废黜的国王都不会怨恨。大秦国的人民个个高大强壮,长得跟我们中国人差不多,所以才叫它大秦。

那儿的土地盛产金银和各种珍宝,比如夜光璧、明月珠、骇鸡犀角、珊瑚、琥珀、琉璃、琅玕、朱砂、青碧玉等等。他们用金线和丝线绣制各种精美的纺织品,比如金缕玉衣和各种颜色的绫罗绸缎。他们还会制作黄金涂料和一种用火洗涤的布料。还有细软的布料,据说用某种水羊的绒毛或者野蚕的茧做的。他们还会把各种香料混合在一起,熬制成一种叫做苏合香的香料。总之,各种珍奇异宝都产自那里。

他们用金银做货币,十个银币相当于一个金币。他们和安息、天竺等国家在海上进行贸易,利润能达到十倍。他们的人民诚实守信,买卖公平,从不欺诈。粮食价格一直很低,国家非常富裕。邻国的使臣到达大秦国边境后,可以乘坐驿站的车辆前往王都,到达后还会得到国王赏赐的金钱。大秦国的国王一直想和汉朝通使,但是安息国想用汉朝的丝绸和锦缎与大秦国进行贸易,所以一直阻挠大秦国与汉朝的交往。直到汉桓帝延熹九年,大秦国王安敦才派使者从日南郡的边境之外,进贡象牙、犀角和玳瑁,这才正式打通了和汉朝的交往。不过他们进贡的东西,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珍奇,可能是那些传闻夸大其词了。

有人说,大月氏国西边有弱水和流沙,靠近西王母居住的地方,几乎到了太阳落山的地方。《汉书》上说,“从条支往西走,二百多天就能到太阳落山的地方”,这和现在记载的就不一样了。以前汉朝派去的使者,都只到乌弋就回来了,没有人到达过条支。还有人说,“从安息走陆路,绕过大海的北边,出海往西就能到罗马帝国,沿途各国人民相连,十里一个驿站,三十里一个关卡,路上根本没有盗贼和战乱。但是路上有很多猛虎、狮子,常常袭击过往的行人,如果没有一百多人带着武器同行,很容易被它们吃掉。” 还说“有几百里长的飞桥可以跨过海,到达北方各国”。至于那些奇奇怪怪的玉石之类的宝物,说法太多,难以取信,所以就不记录了。

大月氏国,住在蓝氏城,西边和安息接壤,相距四十九天的路程;东边距离汉朝的长史驻地六千五百三十七里,距离洛阳一万六千三百七十里。人口十万户,四十万人,精兵十多万人。

起初,大月氏被匈奴灭了,于是就迁到了大夏,把国家分成休密、双靡、贵霜、肹顿、都密五个部分,每个部分都有一个翕侯。一百多年后,贵霜翕侯丘就却攻灭了其他四个翕侯,自立为王,国号贵霜。然后入侵安息,夺取了高附地区。又灭掉了濮达和罽宾,把这两个国家都占领了。丘就却八十多岁的时候死了,他的儿子阎膏珍继位为王。他又灭掉了天竺,派人驻守管理。从那以后,大月氏国变得非常富强,其他国家都称它为贵霜王。汉朝沿用了它原来的名字,称之为大月氏。

高附国,在大月氏国的西南方,也是个大国。他们的风俗习惯和天竺差不多,但是国家比较弱小,容易被征服。他们擅长经商,国内很富有。高附国归属经常变化,天竺、罽宾、安息这三个国家强盛的时候就能得到高附,弱小的时候就会失去,而它从来没有归属于大月氏。《汉书》上说高附国曾经是五个翕侯,这并不是事实。后来高附归属安息。等到大月氏打败安息后,才得到了高附。

天竺国,也就是我们说的身毒,在月氏国的东南边,好几千里远。那里的风俗和月氏差不多,不过气候比较潮湿闷热,而且靠近大河。他们骑大象打仗。天竺人比月氏人弱一些,他们信奉佛教,不打仗杀戮,久而久之就成了他们的习俗。从月氏、高附国往西,一直到西海,再往东到磐起国,都是天竺的领土。天竺有很多城池,大概几百座吧,每个城都设有城长;还有几十个小国家,每个国家都有国王。虽然这些地方有点不一样,但都叫天竺,那时候都归月氏管。月氏人杀了天竺的国王,然后派将军去管理他们。天竺盛产大象、犀牛、玳瑁、金银铜铁铅锡等,他们还跟大秦通商,有很多大秦的珍宝。此外,天竺还有细布、上好的毛织品、各种香料、石蜜、胡椒、生姜、黑盐等等。

汉和帝的时候,天竺多次派使者进贡,后来西域发生叛乱,进贡就断了。直到汉桓帝延熹二年和四年,天竺才又从日南徼外多次来进贡。

传说汉明帝做梦梦到一个金光闪闪的大神,就问大臣这是什么意思。有人说:“西方有个神,叫佛,长得有丈六尺高,浑身金光闪闪。”于是汉明帝就派使者去天竺,了解佛教的教义,然后就在中国画出了佛像。楚王英最先信了佛教,所以中国开始有不少人信奉佛教了。后来汉桓帝也喜欢神佛,经常祭拜佛像和老子,老百姓也渐渐开始信奉了,后来佛教就越来越兴盛了。

东离国,住在沙奇城,在印度东南边,三千多里远,是个大国。那里的气候、物产和天竺差不多。东离国有好几十座城,每个城都由一个国王统治。后来被大月氏打败,就臣服了。东离国的人,男女都长得八尺高,但是胆子小,比较懦弱。他们骑大象和骆驼,来往于邻国之间。如果遇到敌人入侵,就骑着大象打仗。

栗弋国,属于康居国。那里出产良种马、牛、羊和葡萄等水果,那里的水土很好,所以葡萄酿的酒特别有名。

严国,在奄蔡国的北边,属于康居国,他们用鼠皮向康居国进贡。

奄蔡国,后来改名叫阿兰聊国,住在城里,属于康居国。那里气候温和,有很多松树和白草。当地人的服饰和康居人差不多。

莎车国,往西经过蒲犁、无雷到达大月氏,往东到洛阳有1950里路。

话说匈奴因为王莽篡汉搞得天下大乱,趁机占领了西域很多地方。不过呢,莎车国王延实力很强,死活不肯臣服匈奴。到了汉元帝的时候,王延曾经被汉朝当作人质,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他喜欢上了汉朝的文化和制度,还认真学习了汉朝的法律法规。他经常告诫自己的儿子们,一定要忠心耿耿地侍奉汉朝,千万不能背叛!天凤五年,王延去世了,汉朝追封他为“忠武王”,他的儿子康继承了王位。

光武帝刘秀刚当皇帝的时候,莎车王康就带领着周围一些国家一起抵抗匈奴,还保护着以前汉朝都护府的官员和他们的家属,一共一千多口人。他派人给河西地区写信,打听汉朝的情况,并且表达了他对汉朝的思念和忠诚。建武五年,河西大将军窦融就代表皇帝,册封莎车王康为“汉莎车建功怀德王”兼任“西域大都尉”,这下西域五十五个国家都归顺了汉朝。

建武九年,莎车王康去世了,汉朝追封他为“宣成王”。他的弟弟贤继承了王位,他带兵攻破了拘弥国和西夜国,杀了这两个国家国王,然后立他哥哥康的两个儿子分别做了拘弥王和西夜王。建武十四年,莎车王贤和鄯善王安一起派使者到京城朝贡,从此西域地区才真正和汉朝恢复了联系。葱岭以东的各个国家也都归顺了莎车王贤。建武十七年,莎车王贤再次派使者进贡,并且请求汉朝设置都护来管理西域。汉光武帝就问大司空窦融的意见,窦融觉得莎车王贤父子兄弟都忠心耿耿地侍奉汉朝,而且他们的诚意十足,应该给他更高的官位来稳定西域。于是皇帝就通过使者,授予莎车王贤“西域都护”的印绶,还送给他车子、旗帜、黄金和锦绣。结果敦煌太守裴遵上书反对说:“不能给这些蛮夷人太大的权力,这样会让其他国家失望的!”皇帝就下令收回都护印绶,改赐给莎车王贤“汉大将军”的印绶。可莎车王的使者不愿意更换印绶,裴遵就强行夺走了。莎车王贤因此开始怨恨汉朝。但他表面上还假装自己是西域都护,给其他国家写信,这些国家都依然臣服于他,还尊称他为“单于”。莎车王贤越来越骄横跋扈,不断加重赋税,还经常攻打龟兹等国家,西域各国都感到非常恐惧和担忧。

公元二十一年冬天,车师前王、鄯善、焉耆等十八个国家都派王子来长安当人质,还献上了很多珍贵的宝物。这些王子见到皇帝后,都哭着磕头,希望能让汉朝派都护来保护他们。但是,当时汉朝刚刚平定内乱,北方边疆还没完全安定下来,所以皇帝就把这些王子都送回去了,还给了他们很多赏赐。 那时候,匈奴的呼韩邪单于觉得自己兵强马壮,想吞并西域各国,所以对西域的攻击越来越厉害。西域各国听说汉朝的都护没来,派去当人质的王子也都回去了,心里非常害怕和担忧,于是他们就和敦煌太守一起写信,请求留下这些王子,好向莎车国示威,意思是说,王子被扣留着,都护很快就会来了,希望能以此平息呼韩邪单于的兵祸。裴遵把这事儿报告给了皇帝,皇帝同意了。

公元二十二年,呼韩邪单于见汉朝的都护还是没来,就派人给鄯善王安写信,让他断绝和汉朝的联系。鄯善王安没答应,还杀了呼韩邪单于的使者。呼韩邪单于大怒,就带兵攻打鄯善。鄯善王安迎战,结果打败了,逃进了山里。呼韩邪单于杀了上千人后就撤兵了。那年冬天,呼韩邪单于又攻打并杀死了龟兹王,占领了龟兹国。 那些被留在敦煌的鄯善、焉耆等国的王子,因为想家又害怕,都偷偷跑回去了。鄯善王又上书给汉朝,请求再次派王子去长安当人质,并且再次请求汉朝派都护来保护他们。但是,因为汉朝的都护确实因为匈奴的强大而无法派出去,所以皇帝回复说:“现在我们的大军还出不去,如果你们各国的实力不允许,那就自己看着办吧,想往东往西往南往北都行。” 结果,鄯善和车师又投靠了匈奴,呼韩邪单于更加嚣张跋扈了。

妫塞王因为自己的国家离匈奴很远,就杀了呼韩邪单于的使者。呼韩邪单于攻灭了妫塞国,立了妫塞国的一个贵族驷鞬为新的妫塞王。呼韩邪单于还立自己的儿子则罗为龟兹王。因为则罗年纪还小,呼韩邪单于就把龟兹分成了乌垒国,把驷鞬封为乌垒王,又另外立了一个贵族为妫塞王。过了几年,龟兹人一起杀了则罗和驷鞬,然后派使者去匈奴,请求匈奴再给他们立个王。匈奴就立了龟兹的一个贵族身毒为龟兹王,从此龟兹就归属匈奴了。

话说,因为大宛国的贡税少了,班超就亲自带着各国的几万士兵去攻打大宛。大宛王赶紧出来迎接,表示愿意投降。班超就带着军队回国了,把拘弥国的国王桥塞提给安插到大宛当国王。结果,康居国老是来攻打大宛,桥塞提当了国王一年多,就逃跑了,回去了拘弥。班超又让他当了拘弥王,同时把原来大宛王延留给送回去了,让他继续像以前一样进贡。 班超还把于窴国的国王俞林调到骊归国当国王,让他的弟弟位侍当了于窴王。

过了一年多,班超怀疑这些小国要造反,就把位侍还有拘弥王、姑墨王、子合王都叫来杀了,从此以后就不再封他们当王了,只派将军去驻守这些国家。位侍的儿子戎逃跑了,投降了汉朝,被封为守节侯。

莎车国的国王君得在位期间特别残暴,老百姓都受不了他。汉明帝永平三年,莎车国的大臣都末出城打猎,看见一头野猪,想射它。没想到那野猪开口说话了:“别射我,我帮你杀了君得!”都末听了这话,就和兄弟们一起杀了君得。 结果,另一个大臣休莫霸又联合汉朝人韩融等人杀了都末兄弟,自己当上了于窴王,还和拘弥国的人一起杀了莎车驻扎在皮山地区的军队,然后带兵回去了。

于是班超派了他的太子和国相,带着各国的两万兵马去打休莫霸。休莫霸迎战,莎车军队被打败了,死了上万个人。班超又调集了各国的几万士兵,亲自带兵去打休莫霸,结果又被休莫霸打败了,死了大半的士兵,班超自己都差点没跑掉。休莫霸乘胜追击,包围了莎车,结果自己中箭死了,他的军队这才撤退。

于阗国的丞相苏榆勒等人,一起拥立休莫霸的儿子广德当国王。匈奴和龟兹等国家一起攻打莎车,但没攻下来。广德趁莎车国虚弱的时候,派他弟弟辅国侯仁带兵去攻打莎车国的贤王。贤王多次遭受战争的打击,就派使者跟广德讲和。之前广德的父亲被困在莎车好几年了,于是贤王把广德的父亲送了回去,还把女儿嫁给了广德的父亲,跟广德结为兄弟,广德这才撤兵。

第二年,莎车国的丞相且运等人觉得贤王太骄横跋扈,就秘密策划反叛,想把城池献给于阗。于阗王广德就率领各国的军队,三万人马攻打莎车。贤王坚守城池,派使者对广德说:“我还了你父亲,也把女儿嫁给了你,你为什么要来打我呢?”广德说:“大王,您是我的岳父,好久没见面了,我想咱们各自带几个人,在城外会面结个盟。”贤王把这事儿告诉了且运,且运说:“广德是你的女婿,关系最亲近,应该出去见见他。”贤王就轻率地出城了,结果被广德抓住了。然后且运等人打开城门接应于阗的军队,俘虏了贤王的妻子儿女,并且占领了莎车国。他们把贤王押回于阗,一年多以后杀了他。

匈奴听说广德灭了莎车,就派五个将军,带领焉耆、尉黎、龟兹十五个国家的三万多兵马包围于阗。广德请求投降,把太子当人质送去,答应每年进贡毛毯和丝棉。冬天,匈奴又派兵把贤王的儿子不居徵立为莎车王,广德又攻杀了他,重新立他的弟弟齐黎为莎车王,这是汉章帝元和三年。当时,长史班超率领各国的军队攻打莎车,大获全胜,莎车从此归顺了汉朝。这件事的详细情况记载在《班超传》里。

莎车在疏勒的东北方向。

疏勒国距离长史驻扎的地方五千里,距离洛阳一万三千三百里。户口两万零一千,军队有三万多人。

汉明帝永平十六年,龟兹王建杀死疏勒王成,自己立龟兹的左侯兜题为疏勒王。冬天,汉朝派军队司马班超抓住兜题,立成王的侄子忠为疏勒王。忠后来反叛,班超攻打并杀了他。这件事的详细情况记载在《班超传》里。

话说东汉安帝元初年的时候,疏勒王安国因为他的舅舅臣磐犯了罪,就把臣磐流放到月氏国去了。没想到月氏王还挺喜欢臣磐的。后来安国死了,又没儿子,他母亲掌握着国家政权,就和大臣们一起决定,立臣磐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就是安国遗腹子为疏勒王。臣磐听说这事儿后,就跑去求月氏王说:“安国没儿子,他这一脉人丁单薄,要是立他母亲当家,那我就成了遗腹子的叔叔,这王位理应由我来继承!”月氏王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就派兵把臣磐送回了疏勒国。疏勒国的人本来就敬重臣磐,再加上他们又怕月氏国,于是大家一起把遗腹子的王印抢过来,拥立臣磐当了王,而那个遗腹子呢,就封了个小小的稿城侯。后来莎车国跟于阗国闹翻了,就投靠了疏勒国。疏勒国因为实力强劲,所以就和龟兹、于阗成了敌对国家。

到了汉顺帝永建二年,臣磐派使者进贡给朝廷,皇上高兴地封他为汉大都尉,还把他的侄子臣勋封为守国司马。永建五年,臣磐又派儿子和来自大宛、莎车国的使者一起进京朝贡。到了阳嘉二年,臣磐又进贡了狮子和一种叫封牛的动物。一直到汉灵帝建宁元年,疏勒王、汉大都尉于猎中,被他的叔叔和得射杀了,和得随后自立为王。三年后,凉州刺史孟佗派从事任涉率领敦煌兵五百人,跟戊司马曹宽、西域长史张晏一起,联合焉耆、龟兹、车师前后部,总共三万多人马,去讨伐疏勒国,攻打桢中城,打了四十多天都没拿下,最后只好撤兵。此后,疏勒王们一个接一个地被杀害,朝廷也管不了了。

东北方向的路线是:先经过尉头、温宿、姑墨、龟兹,最后到达焉耆。

焉耆国王住在南河城,离长史的驻地八百里,离洛阳八千二百里。焉耆国户口一万五千户,人口五万二千人,精兵两万多人。这个国家四面环山,和龟兹国接壤,道路崎岖险峻,易守难攻。还有一条海水支流,蜿蜒流入群山之中,环绕着城池三十多里。

永平年间快结束的时候,焉耆和龟兹联手干掉了护送陈睦和郭恂两位官员,杀了咱们两千多官兵。这事儿闹得挺大。

到了永元六年,都护班超带着各国的兵马,去讨伐焉耆、危须、尉黎和山国,直接把焉耆王和尉黎王的脑袋砍下来,送到了京城,挂在蛮夷的邸舍示众。班超随后立了焉耆国的左候元孟当国王,尉黎、危须、山国也都重新立了各自的王。 等到安帝当政的时候,西域那些国家又开始反叛了。延光年间,班超的儿子班勇当了西域长史,又重新平定了那些国家。不过元孟和尉黎、危须没肯投降。永建二年,班勇和敦煌太守张朗一起把他们打败了,元孟这才派儿子去京城献上礼物求饶。

蒲类国,住在天山山脉西边疏榆谷,从长史住的地方往东南走一千二百九十里,离洛阳一万四千九百多里。他们家户有八百多家,人口两千多人,能打仗的士兵有七百多人。他们住帐篷,跟着水草迁徙,也稍微懂点种地。养牛、马、骆驼、羊,还会做弓箭,这地方出产好马。

蒲类国以前可是个大国,以前西域归匈奴管,他们国王得罪了匈奴单于,单于一怒之下,把蒲类国六千多口人迁到了匈奴右部阿恶的地方,所以就叫阿恶国了。从车师后部走马路,要走九十多天才能到。因为人口贫弱,很多人逃到山谷里去了,所以就留在那儿成了一个国家。

移支国,就住在蒲类国的地界上。家户一千多家,人口三千多人,能打仗的士兵一千多人。他们的人很勇猛,喜欢打仗抢东西,都是披头散发的,跟着牲畜迁徙,不会种地。他们那儿出产的东西跟蒲类国差不多。

东且弥国,从长史住的地方往东走八百里,离洛阳九千二百五十里。家户三千多家,人口五千多人,能打仗的士兵两千多人。他们也住帐篷,跟着水草迁徙,不过也稍微种点地。他们那儿出产的东西也跟蒲类国差不多,而且他们住的地方也没个固定的地方。

车师前王住的交河城,河水分成几股绕着城流,所以叫交河。从长史住的柳中往西走八十里,从洛阳往西走九千一百二十里。户口一千五百多家,人口四千多人,能打仗的士兵两千人。

话说车师国啊,国王住的地方叫务涂谷,离长史(相当于地方行政长官)住的地方有五百里,离洛阳可是老远了,足足九千六百二十里! 他手下管着四千多户人家,人口有一万五千多,精兵也有三千多人呢。

车师国呢,其实分前后部,还有东且弥、卑陆、蒲类、移支这几个小国,合起来就是车师六国。他们北边跟匈奴接壤,前部西边能通往焉耆国的北路,后部西边能通往乌孙国。

建武二十一年的时候,车师前后王都派儿子去洛阳当人质,汉光武帝把他们送回去了,结果他们就跑去投靠匈奴了。一直到明帝永平十六年,汉朝才拿下伊吾卢,打通了西域的道路,车师这才又重新归顺了汉朝。可没过多久,匈奴又派兵来打,车师又跑去投靠匈奴了。等到和帝永元二年,大将军窦宪打败了北匈奴,车师这才害怕了,前后两个国王都赶紧派儿子来朝贡,皇上还赏赐了他们印信、丝绸和金银财宝呢。

永元八年,戊己校尉索頵想废掉后部国王涿鞮,扶持破虏侯细致当国王。涿鞮这小子,心里头怨恨前王尉卑大把他卖了,就反过来打尉卑大,还抓了他的老婆孩子。第二年,汉朝派将军兼长史王林,带了凉州六郡的兵,还有两万多羌胡兵,去讨伐涿鞮。结果呢,抓了一千多俘虏,涿鞮自己逃到北匈奴去了,汉军追上去把他给杀了,然后立了涿鞮的弟弟农奇当国王。

到了永宁元年,后部国王军就和他的母亲沙麻又造反了,还杀了后部司马和敦煌的官员。一直到安帝延光四年,长史班勇才带兵去打军就,把他打得大败,最后把他给杀了。

公元106年,也就是汉顺帝永建元年,大将军窦宪派后王农奇的儿子加特奴和八滑他们,带精兵去打北匈奴的呼衍王,结果把呼衍王给打败了。 然后窦宪就立加特奴当后王,八滑当后部亲汉侯。

公元109年夏天,汉阳嘉三年,车师后部司马加特奴带着一千五百人,突然袭击了北匈奴在阊吾陆谷的地方,把他们的营帐都给捣毁了,杀了北匈奴几百人,还抓了单于的母亲、继母和几百个妇女,抢到了十几万头牛羊,一千多辆车,以及大量的兵器和物资。

公元110年春天,北匈奴呼衍王又带兵来打车师后部。皇帝觉得车师六国离北匈奴太近了,是西域的屏障,就命令敦煌太守带各国的军队,还有玉门关的守将和伊吾的司马,一共六千三百骑兵去救援,结果在勒山跟北匈奴打了一仗,汉军没占到便宜,反而吃了亏。秋天,呼衍王又带着两千人马进攻车师后部,把后部给打败了。

公元147年,汉桓帝元嘉元年,呼衍王带着三千多骑兵去骚扰伊吾。伊吾的司马毛恺派了五百官兵到蒲类海东边跟呼衍王打仗,结果全军覆没,呼衍王接着就攻打伊吾的屯兵营地。夏天,朝廷派敦煌太守司马达,带着敦煌、酒泉、张掖等地的官兵,一共四千多人去救援,出塞到了蒲类海,呼衍王听说汉军来了,就撤兵了,汉军没打胜仗,空手而回。

永兴元年,也就是公元151年,军队的后部主管王阿罗多和戊部首领严皓关系非常不好,俩人一直互相看不顺眼,最后彻底闹翻了,王阿罗多造反了!他带着人马攻打汉朝的屯田营地和城池,还杀伤了不少官兵。

这时,后部主管炭遮带着剩下的部下,看不惯王阿罗多造反,就投降了汉朝的官员。王阿罗多眼看情况不妙,急了,带着他妈、老婆孩子,还有上百个骑兵,逃跑了,直接跑到北匈奴去了!敦煌太守宋亮一看,赶紧把原来后部王的儿子卑君立为新的后部王,算是稳定一下局面。

结果,王阿罗多又从匈奴回来了!他跟卑君争夺王位,还拉拢了不少老百姓支持他。戊校尉阎详担心王阿罗多会勾结北匈奴,让西域乱起来,于是就给他写信,表示只要他投降,就让他继续当王。王阿罗多一听,赶紧去投降阎详。

于是,阎详就收回了之前给卑君的王印,重新立王阿罗多为王。至于卑君嘛,就被送回敦煌了,汉朝还把后部原来三百户人家(帐者,犹中国之户数也)划出来,专门管着卑君,让他吃这些人的税收,算是软禁起来了。

话说啊,西域的风土人情,以前可是闻所未闻的。汉朝的时候,张骞怀揣着远大的抱负,班超一心想着封侯拜相,最终都在西域立下了大功,让那些外族臣服。只要是汉朝军队威慑到的地方,或者用财物收买的地方,那些西域国家都乖乖地进贡奇珍异宝,表示臣服,一个个都低着头,弯着腰,朝东面朝拜天子。所以汉朝就设置了戊己校尉等官职,分管西域事务;又设立了都护,统领西域的军政大权。那些西域国家刚开始归顺的时候,汉朝就赏赐他们金银财宝和官印;后来彻底臣服了,就让他们在长安城北面的宫殿前举行仪式。汉朝还在西域肥沃的土地上屯田,在重要的交通要道上设立驿站。驿站之间传递公文,络绎不绝;西域的商人,每天都来边境做买卖。后来,甘英还到达了条支,又经过安息,到了西海边上,眺望大秦,他走过的路程,从玉门关到阳关,足足有四万多里,真是走遍了西域各地。

西域各地的风俗习惯、人民的智愚,各种物产,河流山川的地理位置,气候的冷暖变化,以及翻山越岭、渡过沙漠的道路,还有那里的疾病和灾害等等,汉朝都详细地记载下来,认真地考证过。至于西域的佛教、道教和一些神异的事情,以及西域人自残身体来祭祀的习俗,汉朝的史书上都没有记载。张骞只写到西域土地潮湿闷热,当地人骑着大象打仗;班勇虽然记载了西域人祭祀佛像,但没说他们杀伐的事情,至于西域的优秀制度和文化,以及他们如何与汉朝沟通交流,史书上也没怎么记载。我后来听说啊,西域的文明程度不亚于中原地区,气候温和,祥瑞之气降临,人才辈出。那些神迹奇观,超出了人们的理解范围;那些灵验的事情,都像是来自天外。可是张骞、班超却没怎么记载这些,难道是因为当时的交通不便,时机未到?或者,是因为故意隐瞒了这些奇异的事情?

汉朝从楚元帝开始,就重视祭祀活动;桓帝又修建了华盖,用来祭祀。这难道是说汉朝对西域文化理解不够,只关注神灵鬼怪之说?仔细看看西域那些清心寡欲、去除杂念的教诲,以及兼济天下的思想,其实和道家的思想很相似。他们崇尚仁爱,反对杀戮,提倡除旧布新,所以很多贤达君子都喜欢他们的教义。但是,西域的有些习俗也显得过于夸张,奇特古怪,即使是邹衍谈天说地,庄子论述蜗牛角上的争斗,也无法完全概括西域文化的万一。而且,西域的精灵鬼怪,报应循环往复,让人捉摸不透,所以很多人对此感到困惑。总的来说,西域的文化没有一个统一的模式,适应不同的环境和情况,最终殊途同归,如果能消除人们的疑惑,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话说这西域胡人啊,住的地方那可是天涯海角,远离中原。他们那儿的土特产,看着倒是精美华丽,可这人心啊,就有点儿不靠谱,虚伪得很。他们压根儿不遵守咱们中原的礼仪制度,也没什么典籍可以参考。不过呢,只要他们不违背天道,咱们管他们那么多干嘛?

“逷矣西胡,天之外区。土物琛丽,人性淫虚。不率华礼,莫有典书。若微神道,何恤何拘!” 这首赞诗说得就是这个意思。 你看,人家西域胡人,地处偏远,风俗习惯跟咱们大不一样,东西看着漂亮,人却不太靠谱。他们不学咱们中原的礼仪,也没什么正经的书籍典章,只要他们不违背天理,咱们也别太较真了。

总之,这西域胡人啊,远在天边,文化习俗跟咱们大相径庭。他们的东西看着很漂亮,但人品嘛,就有点儿让人捉摸不透。他们也不遵守咱们的规矩,也没什么正经的书本可以参考学习。不过,只要他们不违反天理,那咱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