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字公业,是河南开封人,是司农众的曾孙。从小就很有见识。汉灵帝快驾崩的时候,他就知道天下要乱了,暗中和很多英雄豪杰联系。他家里特别有钱,有四百顷地,但是他经常吃不饱饭,名声在山东一带很响亮。

一开始,有人推荐他当孝廉,三个州府都请他去做官,朝廷也征召他,但他都没去。后来大将军何进掌权,招揽人才,就让公业当了尚书侍郎,后来又升了侍御史。何进想要诛杀宦官,想请并州牧董卓来帮忙。公业就对何进说:“董卓这个人蛮横无理,贪得无厌。要是把朝政交给他,给他重要的任务,他一定会放纵自己的欲望,肯定会危及朝廷。将军您凭借着您的声望和权力,应该自己做主,诛杀有罪的人,真的不应该依靠董卓来帮忙啊。再说,事情发展变化很快,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啊!”他还给何进分析了几件当务之急的事情。何进没听他的,公业就辞职不干了。他对颍川人荀攸说:“何进这个人,不好辅佐啊。”

何进没多久就被杀了,董卓果然作乱。公业和侍中伍琼、董卓的长史何颙一起劝说董卓,让袁绍当勃海太守,来发动山东的起义。义军起来之后,董卓召集百官议事,大举军队去讨伐义军,大臣们都没敢反对。公业担心董卓军队人多势众,难以对付,就一个人站出来说:“治理国家,靠的是德行,而不是人多势众!”董卓不高兴了,说:“照你这么说,军队就没用了?”公业害怕了,就改口说了别的话。

这可不是说没用啊,只是觉得光靠山东的力量还不够打仗而已。不信的话,让我给您好好分析分析。

现在山东各州郡联合起来,老百姓都参与进来了,力量确实不小,但从光武帝之后,朝廷太平无事,百姓安逸享乐,很久没打过仗了。孔夫子说过:“不训练士兵打仗,就等于抛弃他们。”所以虽然人多,但战斗力不行,这是第一点。

您是从西州出来的,年轻时就当过将军,平时也熟习军事,多次上过战场,名扬天下,大家都服您,这是第二点。

袁绍是公卿之后,生在京城;张邈是东平郡的大族,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孔伷只会清谈高论,夸夸其谈,他们根本没有带兵打仗的才能,更别说冲锋陷阵了,根本没法跟您比,这是第三点。

山东的士兵,本来就缺乏精锐,没有像勇贲那样勇猛,像庆忌那样神速,像聊城那样坚守,像良、平那样有谋略,顶多能派去打个辅助,完成点小任务,这是第四点。

就算有这样的人,他们内部也不团结,等级秩序混乱,互相不服气,万一靠人多势众,各自为战,只顾自己输赢,不肯齐心协力,一起进退,那可就麻烦了,这是第五点。

关西各郡,都比较熟悉军事,最近几年,经常跟羌族打仗,就连妇女都会拿枪扛矛,背弓箭,更何况那些强壮的士兵呢?对付那些只会瞎打仗的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肯定能赢,这是第六点。

再说,天下最厉害的士兵,老百姓最害怕的,就是并州、凉州的人,还有匈奴、屠各、湟中义从、西羌八种人,您现在掌握着这些力量,就像驱赶老虎、犀牛去对付狗和羊一样,这是第七点。

而且您的将领都是您的亲信,跟随您时间长,恩情深厚,忠诚可靠,智谋过人,用您强大的军队去对付那些松散的队伍,就像用狂风扫落叶一样容易,这是第八点。

打仗有三种情况会失败:用混乱的军队去攻击有秩序的军队会失败;用不正义的军队去攻击正义的军队会失败;用违反天道的军队去攻击顺应天道的军队会失败。您现在是秉持正义,讨伐奸贼,忠义凛然,用这三点优势去对付他们的三种失败因素,奉命讨伐,谁敢阻拦?这是第九点。

东州的郑玄学识渊博,北海的邴原清高正直,都是儒生们敬仰的楷模,那些将领如果去请教他们,就能知道谁强谁弱。再说,燕、赵、齐、梁虽然强大,最终还是被灭掉了;吴、楚七国虽然兵力众多,最终还是在荥阳战败了。更何况您现在施政有方,大臣们都尽心尽力,他们怎么可能支持那些造反的贼寇呢?这是不可能的,这是第十点。

如果他们提出的建议稍微有点用,那就没必要兴师动众地征兵来吓唬天下人,让那些被征召的百姓聚众闹事,放弃道义,倚仗人多势众,反而会削弱您的威信。

董卓很高兴,任命郑公业为将军,让他统领军队去讨伐关东地区。有人跟董卓说:“郑公业智谋超群,却暗中勾结外敌,现在您给他兵马,让他壮大自己的势力,我替您担心啊!”董卓于是收回他的兵权,只让他担任个议郎。

董卓迁都长安后,天下大乱,百姓都吃不上饭,很多士大夫都活得很艰难。可郑公业家里很有钱,每天都请宾客喝酒唱歌,宴饮作乐,还接济了很多穷人。后来,他和何颙、荀攸一起密谋杀董卓。事情败露了,何颙等人被抓,郑公业逃脱,从武关一路往东跑到袁术那里。袁术任命他为扬州刺史。还没上任就死在路上了,年仅四十一岁。

孔融,字文举,是鲁国人,孔子的第二十代孙。他家祖上七代前的孔霸,是汉元帝的老师,官至侍中。他父亲孔宙,是泰山都尉。

孔融从小就很有天赋。十岁的时候,跟着父亲去京城。当时,河南尹李膺为人很清高,不随便接待宾客,下令说,除非是当世名流或者和自己有亲戚关系的,否则一概不见。孔融很想见见李膺,就跑到李膺家门口。他对门卫说:“我是李先生的亲戚。”门卫把这话告诉了李膺。李膺请孔融进去,问他:“你家祖上和我有交情吗?”孔融说:“当然有!我的祖先孔子和您的祖先李老君志同道合,互相尊重,所以我和您是世交。”屋里的人都叹服不已。太中大夫陈炜后来到了,大家把这事告诉了他。陈炜说:“这孩子小的时候聪明,长大后不一定有出息。”孔融立刻回答:“听您这话,是不是年纪大了,反应慢了呢?”李膺哈哈大笑:“这孩子将来一定能成大器!”

十三岁那年,我父亲去世了,我悲痛欲绝,好长时间都缓不过神来。后来慢慢振作起来,乡里的人都夸我孝顺。我从小就喜欢学习,读了很多书。后来,我和朋友褒宣一起到京城去寻求仕途,却没得到机会。那时我二十六岁,生活比较拮据,没敢告诉褒宣。褒宣看我脸色不好,就说:“就算哥哥不在家,难道我不能帮你一把吗?”于是就留我在他家住下。后来这件事泄露了,从朝廷大臣到地方官员,都暗中派人来抓我,还好我跑掉了,结果褒宣和我都被抓进了监狱。我们俩都不知道犯了什么罪。褒宣说:“藏匿我的,是褒宣,罪责应该由我承担。”我说:“他来投奔我,不是我的错,请让我来承担这个罪责。”官吏又去问我的母亲,母亲说:“家里的事情,长子做主,责任应该由我来承担。”我们一家三口都争着认罪,郡县官员拿不定主意,只好把案子报到朝廷。最后,朝廷判了褒宣有罪。因为这件事,我名声大噪,和平原的陶丘洪、陈留的边让齐名,当时的名气可是响当当的。很多州郡都来邀请我做官,我都没答应。

后来,司徒杨赐府上请我去做官。当时,杨赐正在查处贪污腐败的官员,准备降职处罚他们,而我却多次举荐了一些当权者的亲戚。尚书大人害怕得罪那些权贵,就召集属官来质问我。我据理力争,把那些人的罪行一一陈述,没有丝毫的偏袒。河南尹何进要升任大将军,杨赐派我去拜见并祝贺他,但我当时没去,直接把拜帖退回府上,然后就辞职不干了。河南府的官员们都觉得我太不识时务,暗中派刺客想要杀了我。刺客把这件事告诉了何进,说:“孔融的名声很大,将军如果得罪了他,天下有才之士都会望而却步。不如您礼贤下士,这样才能显示您的胸襟广阔,名扬天下。”何进听从了刺客的建议,不仅没有杀我,反而拜我为官,举荐我做了高官,担任侍御史。但我和中丞赵舍意见不合,我就借口生病回家了。

后来我又被任命为司空掾,然后升任中军候。在职三天,我又被升任为虎贲中郎将。正赶上董卓废立皇帝,每次我上奏,都会直言劝谏,批评董卓的错误。因为多次触怒董卓,我被贬为议郎。当时黄巾军在各地作乱,北海更是重灾区,董卓就让三府共同举荐我担任北海相。

到了郡里,陶谦立刻着手安抚百姓,操练军队,四处发文联络各州郡。张饶他们那些黄巾贼,带着二十万大军从冀州撤回来,陶谦迎头痛击,结果被张饶打败了,只好带着残兵败将退守朱虚县。 慢慢地他又聚集了被黄巾军误导的四万多男女老少,重新修建城池,设立学校,提倡儒学,还推荐了郑玄、彭璆、邴原这些贤才。郡里有名望的甄子然、临孝存早早去世了,陶谦很遗憾没能早点认识他们,就下令在县里的社稷庙给他们配享祭祀。其他的,只要有一点点的优点,陶谦都会礼遇有加。郡里没有后代的百姓,还有从外地来的游学士人,如果去世了,陶谦都会为他们准备棺木,妥善安葬。

这时候,黄巾军又来侵扰,陶谦就驻扎在都昌,结果被贼寇管亥包围了。情况危急,陶谦就派东莱人太史慈去平原相刘备那里求救。刘备很惊讶地说:“孔北海(指孔融)竟然知道天下还有个刘备啊?”说完,立刻派了三千兵马去救援,黄巾贼这才四散逃跑了。

那时候,袁绍、曹操势力正盛,陶谦却谁也没依附。他手下的左丞祖这个家伙,自称有计谋,劝陶谦找个靠山。陶谦知道袁绍、曹操最终都会图谋汉室,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所以一怒之下杀了这个左丞祖。

陶谦胸怀大志,一心想平定叛乱,可是能力不足,想法太多,最终也没能取得什么成就。他在郡里做了六年,刘备被推荐做了青州刺史。建安元年,袁谭攻打陶谦,从春天打到夏天,剩下的士兵只有几百人了,到处都是乱飞的箭矢,刀枪相接,战况惨烈。陶谦却依然泰然自若地坐在书桌旁读书,谈笑风生。城破的那天晚上,陶谦逃到了东山,他的妻子儿女都被袁谭俘虏了。

后来汉献帝迁都许昌,朝廷征召陶谦担任将作大匠,后来又升迁为少府。每次上朝议事,陶谦总是据理力争,那些公卿大臣们,就只能跟着附和了。

一开始,太傅马日磾奉命出使山东,到了淮南,袁术对他几次三番表示轻蔑。袁术居然抢了他的符节,马日磾想离开也不让,袁术还想逼他当军队的领导。马日磾心里特别后悔,最后气得吐血而死。 遗体运回朝廷后,朝廷商议要隆重办理丧事。

但是孔融却单独提出了反对意见,他说:“马日磾位高权重,是朝廷派出的特使,肩负着朝廷的使命,本应该去安抚东方,却逢迎讨好奸臣袁术,被袁术牵着鼻子走,上报的奏章总是把袁术的名字放在前面,欺上瞒下,用这种不正当的手段来侍奉皇上。想当年,国佐面对晋国的军队毫不畏惧,宜僚面对刀刃也面不改色。作为朝廷的大臣,怎么能被别人威胁就屈服呢!再说袁术造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马日磾跟着他周旋了好几年。《汉律》规定,和罪犯交往超过三天就要承担连带责任。《春秋》记载,鲁国的叔孙得臣因为没有揭发襄仲的罪行,被记载为‘不书’。郑国讨伐幽公的叛乱时,还把子家的棺材都砍了。皇上虽然怜悯老臣,不想追究他的责任,但也不应该给他加礼。” 朝廷最终采纳了孔融的意见。

当时很多人想恢复肉刑,孔融就建议说:

话说古代有个地方叫敦庞,那地方好啊,老百姓犯错,都是自己作的,官吏公正,刑法清明,政事没啥毛病。 可是到了后来,世道衰败,社会风气坏掉了,政府的政策搞得大家人心涣散,法律反而害了人。所以说,上面的人要是走错了路,老百姓散了很久了,你再想用古代的严刑峻法去管他们,那根本就是跟不上时代的变化嘛!

就像商纣王砍掉朝歌人的腿,天下人都说他暴虐无道。你想想,全国那么多地方,每个地方的诸侯都砍掉一个人的腿,那岂不是到处都是商纣王?想要社会安定和谐,这根本不可能实现啊!再说,那些受过刑罚的人,心里只想死,哪还会想着好好活着?他们只会越来越坏,根本不会回头。你看夙沙在齐国作乱,伊戾在宋国兴风作浪,赵高、英布这些家伙,都是祸害百姓的大坏蛋!你根本阻止不了人犯罪,反而只会让人彻底断了改过自新的念头。就算你像鬻拳那样忠诚,像卞和那样诚实,像孙膑那样聪明,像巷伯那样冤枉,像司马迁那样有才华,像子产那样贤明,只要沾上了刀锯之刑,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你想想,大禹治水那样的事业,秦穆公称霸西戎的功业,南睢的忠烈之士,卫武公的《初筵》之乐,陈汤的平定匈奴的功绩,魏尚的戍边守土的贡献,这些都施展不出来了!汉朝开创了改过自新的道路,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所以说,明智的君主,要深思熟虑,扬长避短,不能死板地墨守成规。

朝廷虽然觉得这个道理不错,但最后还是没改。

这时候,荆州牧刘表不向朝廷上贡,还搞很多僭越冒犯的行为,甚至还搞起了祭天大典,摆起了皇帝的架子。朝廷下达了处理他的诏书。 于是,(某人)上书说道:

我听说荆州牧刘表这个人,蛮横霸道,胡作非为,甚至还搞什么郊祭天地,摆出跟社稷一样的架势。虽然他坏事做绝,罪该万死,但从国家体面考虑,还是应该隐瞒这件事。为什么呢?皇帝的权位无比尊贵,地位至高无上,他的身体如同天体,国家如同神器,臣子们根本无法企及,就像天上的星星,太阳一样,根本无法逾越。如果随便一个下属都敢对皇帝指手画脚,那岂不是天下大乱?所以我觉得,即使刘表罪大恶极,也应该暂时忍耐。就像贾谊说的“掷鼠忌器”,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你看,齐国军队打到楚国,只索要包茅;王师打败仗了,也不记录晋国人的过失。现在又把袁术的罪行公之于众,现在又要追究刘表的事情,这岂不是让那些本来就心怀不轨的人,觉得皇权可以轻易撼动?刘表这个人,专横跋扈,擅自处死列侯,阻止朝廷的命令,截断进贡的财物,结交奸邪,自成一派,简直就是个大反贼,情况危急!就像郜鼎放在庙里,还有什么比这更严重的罪行呢?眼看着就要土崩瓦解了,这局面已经很明显了。我认为,应该隐瞒郊祀这件事,把精力放在加强国防上。

五年后,南阳王冯、东海王祗去世了,皇上很伤心他们英年早逝,想为他们举行四季祭祀,就来问我怎么办。我回答说:皇上您仁慈爱民,在这个盛世更加思念故人,您为二位王子的去世而悲痛,下诏书表达哀思,这符合礼制。我查阅了以前的典籍,以前梁怀王、临江愍王、齐哀王、临淮怀王都去世没有留下后代,他们的兄弟就是景帝、武帝、昭帝、明帝这四位皇帝,但是历史上也没有听说过为他们修建祭祀的。如果临时决定祭祀,那也不会被记录在史册上。我认为,两位王子年纪尚幼,皇上您慈悲哀悼,祭祀礼仪跟成年人一样,加上谥号,这足以表达您的恩情了,祭祀礼仪完成后,就应该停止了。至于一年一度的祭祀,这并不符合礼仪,也违背了先帝的制度,所以不敢这么做。

一开始,曹操攻打并屠杀了邺城,袁绍家族的妇女儿童很多都遭受了侵略,而曹操的儿子曹丕私下纳了袁熙的妻子甄氏为妾。孔融就给曹操写信,说:“武王伐纣,以妲己赐周公。”曹操没明白这指的是什么典故,后来问孔融出自哪部经典。孔融回答说:“用现在的情况来推断,大概就是这样吧。” 后来曹操讨伐乌桓,又嘲笑孔融说:“大将军远征,萧条海外。昔肃慎不贡楛矢,丁零盗苏武牛羊,可并案也。”

当时正值年景不好,又战事不断,曹操上表要禁止酿酒,孔融多次写信反对,信中用了很多轻慢曹操的词语。孔融看到曹操的奸诈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受不了,所以写信的语气就变得很偏激,经常和曹操对着干。他还曾经上奏说应该效仿古代帝王的制度,在方圆千里之内,不要分封诸侯。曹操怀疑孔融的言论意图越来越广,对他越来越忌惮。但是因为孔融的名声在天下很大,曹操表面上装作容忍他,暗地里却怨恨孔融的直言正论,担心他会妨碍他的大业。山阳的郗虑揣摩曹操的心思,用一些小手段奏请免去孔融的官职。

曹操借此机会公开表达对孔融的怨恨,就写信严厉地斥责孔融,信里写道:

话说啊,听说唐虞时代,那些大臣们都特别谦让,所以麒麟凤凰都来了,一片赞颂之声。后来啊,世道衰败了,还有人为了君主可以牺牲自己,为了国家可以灭掉自己的国家。等到更坏的时候,一点小怨恨都要报复,一点小恩情也要报答。所以晁错为国家着想,却遭袁盎的祸害;屈原忠于楚国,却遭到上官大夫和令尹的陷害;彭宠的叛乱,是从朱浮开始的;邓禹的威望受损,是因为宗、冯二人。从这些例子来看,喜怒哀怨,都会带来祸福,我们可得小心啊!以前廉颇蔺相如,只是小国的臣子,都能互相谦让;寇准、贾昌朝,都是粗鲁的武将,都能放下身段,友好相处;光武帝不追究伯升的旧怨;齐桓公也不怀疑射钩的俘虏。那些有远大抱负的人,怎么会被这些小事绊住呢!

我听说两位大人以前关系很好,这点小误会,应该可以化解,重归于好才是。可是现在怨恨越积越深,彼此都想伤害对方,听到这些我心里很不安,半夜都睡不着觉。以前国家东迁的时候,文举盛赞鸿豫的名声和实际相符,鸿豫精通经学,师承郑玄,又精通《司马法》,鸿豫也称赞文举学识渊博,真是奇怪啊,现在怎么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呢?我和文举本来就没有什么交情,和鸿豫之间也没有什么恩情,但我希望大家都能和睦相处,不愿意看到大家互相伤害,所以才想着促成你们和好。我也知道你们之间是受了那些小人的挑拨,我作为臣子,既不能教化天下,也不能修身齐家,但是我能够抚养士兵,为国捐躯,打击那些浮华的交际花,这点我还是能做到的。

融回复说:

哎,收到你的信,真是惶恐不安啊!我跟鸿豫州的融,很早就认识了,以前也曾夸赞过他的功劳和优点,想让他在皇上面前留下好印象,为国家出力,根本没想过要掩盖他的错误,就算他犯了错,我也希望他别受处罚。他之前被贬官了,我还挺替他高兴的。想当年赵宣子早上还召见韩厥,晚上就把他杀了,还高兴地让人去祝贺呢!我哪有韩厥那样的功劳,怎么敢去干涉朝廷的公正裁决呢?我的忠诚比不上屈原,智慧比不上晁错,我窃取官位是错误的,免除罪责是我的幸运。你竟然把我的这些想法告诉了融,让我既惭愧又害怕。

朱、彭、寇、贾这些人,都是当世豪杰,他们互相攻击,为国家担忧。而我这种能力平庸的人,就像昆虫互相啃咬一样,只会自害其身,根本成不了什么大事。晋侯觉得臣子们争论的事情很重要,而师旷却认为不如让大家用心做事更重要。我的性格比较迟缓,不爱跟人争斗,就算受过胯下之辱、榆次之辱,也比不上别人贬低我,就像蚊虫叮咬一下就过去了。子产说过,人心各不相同,有些人倚仗权势,只想取胜以求荣耀,却没想到宋国人对待四海宾客,就像大锅煮酒,可不能让酒变酸啊!那些像葫芦一样又硬又没用的东西,只能因为没用而被嫌弃罢了。

其他的事情,我都严格按照你的教诲去做,不敢有丝毫懈怠。郗是我以前的属下,也是我推荐的。赵衰提拔郤谷,也没轻视公叔的升迁啊!我知道你爱才,你的教诲也正中我心坎。即使是懿伯那样忌讳贤才的人,我都不会去记恨,更何况是依靠老交情,而排挤贤能的官员呢!我这就把我的心里话都告诉你,希望我们之间的友谊能像以前一样好。你的苦口婆心,我终身都会铭记在心的。

过了几年,孔融又升官了,当上了太中大夫。他为人宽厚,不嫉妒别人,喜欢结交朋友,乐于提携后辈。退休后,每天都有很多客人来拜访他。他常常感叹地说:“家里宾客盈门,酒杯从未空过,我真是无忧无虑啊!”他和蔡邕关系很好,蔡邕去世后,有个虎贲卫士长得像蔡邕,孔融每次喝醉了酒,就把他叫来一起喝酒,说:“虽然老朋友不在了,但至少还有个长得像他的啊!”孔融听到别人的优点,就好像那是自己的优点一样,如果听到有价值的意见,他一定会仔细琢磨,然后把这些意见完善后告诉对方,并指出对方的缺点,然后又赞扬对方的优点,他很会推荐人才,提拔了不少人。他知道别人的缺点而不说出来,他认为这是自己的错,所以天下英才都敬佩他。

曹操早就对孔融心存不满,郗虑又添油加醋地诬陷他,于是让丞相军谋祭酒路粹写了一份假奏章,诬告孔融说:少府孔融,以前在北海的时候,看到朝廷动荡不安,就招兵买马,图谋不轨,还说:“我可是大圣人的后代,却被宋国灭了,拥有天下的人,难道还需要你那金刀吗?”他还和孙权的使者说话时,诽谤朝廷。孔融还违反朝廷规定,穿着不体面的衣服,不按规矩办事,还穿着破旧的衣服在宫里乱窜。他还和祢衡穿着便服胡言乱语,说:“父亲对儿子的感情,到底有多深?说到底,不过是出于情欲罢了。儿子对母亲的感情,又算什么呢?就像把东西放在瓦罐里,拿出来就分开了。”后来他和祢衡互相吹捧。祢衡说:“如果孔子还活着就好了。”孔融回答说:“那颜回就应该复活了。”这是大逆不道,应该严惩!

奏章呈上去了,孔融被抓进监狱,最后被处死了,那年他五十六岁。他的妻子和孩子都被杀害了。他大女儿七岁,儿子九岁,因为年纪小才得以幸免,被寄养在别人家里。两个孩子正在下棋,孔融被抓走时,他们都没有动。旁边的人问:“你父亲被抓走了,你为什么不起身?”儿子回答说:“哪里有鸟巢被毁了,蛋却完好无损的道理呢!”主人家留下了些肉汤,儿子渴了就喝了。女儿说:“今天我们已经遭了大祸,还能活多久?还管什么喝肉汤呢?”哥哥哭着喊着才把她劝住了。有人把这件事告诉了曹操,曹操就把孔融的两个孩子也杀害了。押赴刑场的时候,孔融对哥哥说:“如果死后有知觉,能够见到父母,那该多好啊!”于是他伸长脖子,从容就义,脸色都没有变,在场的人都为之悲痛。

一开始,京兆人脂习元升跟杨修关系很好,总是劝杨修别那么刚直。等杨修被害后,大家都害怕不敢收尸,习元升过去抚摸着杨修的尸体说:“文举(杨修的字)为了正义而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曹操听说后非常生气,要抓捕习元升杀了他,后来才被赦免放了出来。

魏文帝非常喜欢杨修的文采,常常感叹说:“杨修是和杨雄、班固一样的才子啊!”他还下令在全国范围内征集能够超过杨修文章水平的作品,凡是达到标准的,就赏赐金银财帛。杨修写的诗歌、颂歌、碑文、论述、六言诗、策论、表章、檄文、教令、书信等等,总共有二十五篇。魏文帝认为习元升有像栾布一样的忠义节操,于是就提升他做了中散大夫。

文章评论说:从前谏议大夫郑有说过:“山上有猛兽的地方,人们就不会去采摘野菜了。”所以孔父坚定立场,不容许弑君篡位的阴谋得逞;平仲在朝中任职,希望能解救被齐国侵略的危机。像杨修这样高尚的志向和正直的性格,足以感动世人,却又触怒了权贵。所以,杨修被杀的悲剧发生在他活着的时候,而他为国家社稷献计献策的愿望,却在他死后才得以实现。正直刚烈的性格,最终导致了悲惨的结局。难道委曲求全,就能保全性命吗?杨修的气节凛然,光明磊落,可以比作昆仑玉和秋霜一样高洁!

荀彧字文若,是颍川颍阴人,是朗陵令荀淑的孙子。他父亲荀绲做过济南相。荀绲害怕宦官,所以就为荀彧娶了中常侍唐衡的女儿。荀彧从小就有才名,所以免于受到非议。南阳人何颙很擅长识人,见到荀彧后就对他另眼相看,说:“这是辅佐帝王的大才啊!”

中平六年,荀彧被举荐为孝廉,后来又升迁为亢父令。董卓作乱的时候,荀彧辞官回到家乡。同郡的韩融当时正带着宗亲一千多户人家,躲避战乱到密西山中。荀彧对乡里的父老说:“颍川是四面受敌的地方,天下有变乱,这里总是兵家必争之地。密县虽然地势险要,但不足以抵挡大的灾难,应该赶紧逃走。”很多乡亲舍不得家乡不愿离开。这时,冀州牧韩馥(与韩融同郡)派人来迎接荀彧,荀彧就独自带着宗族跟随韩馥去了,后来留下来的那些人大多都被董卓的将领李傕杀害或俘虏了。

好家伙,郭嘉到了冀州,结果袁绍已经把韩馥给挤兑下去了。袁绍对郭嘉那是相当客气,把他当上宾一样对待。郭嘉心里门儿清,看得出来汉朝已经烂到根儿上了,一直想着怎么去拯救一下这烂摊子。那时候曹操在东郡,郭嘉听说曹操很有本事,觉得袁绍这货最终成不了大事。初平二年,他就甩了袁绍,跑去投奔曹操了。曹操跟他聊了几句,高兴坏了,直接来一句:“你就是我的张良啊!”立马给郭嘉安排了个奋武司马的职位,那年他才29岁。第二年,又升了官,当上了曹操的镇东司马。

兴平元年,曹操东边去打陶谦,让郭嘉守着甄城,负责后方的事务。结果张邈、陈宫这俩家伙居然在兖州反了曹操,还偷偷把吕布给请来了。吕布一来,周围的城池都投降了。张邈还派人骗郭嘉说:“吕将军来帮曹操打陶谦呢,赶紧准备军需物资吧!”郭嘉一看这情况不对劲,立马就下令整军备战,张邈的阴谋自然就失败了。豫州刺史郭贡带着几万兵马来到城下,要求见郭嘉。郭嘉正准备去,东郡太守夏侯淳他们赶紧拦住他,说:“你怎么知道郭贡不是跟吕布一伙的?就这么轻率地要去见他?你现在是一州的守将,去了肯定有危险啊!”郭嘉说:“郭贡跟张邈他们关系本来就不怎么样,现在来这么快,说明他心里还没拿定主意呢。趁着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赶紧去劝劝他,就算劝不动,也能让他保持中立。要是先怀疑他,他可能会恼羞成怒,反而跟吕布合伙,所以还是去见见他比较好。”郭贡见了郭嘉,发现他一点都不害怕,知道这城池攻不下来,就带兵撤走了。郭嘉又派程昱去劝说范县和东阿县,让他们坚守城池,最后成功保住了这三座城池,等着曹操回来。

二年,陶谦死了,曹操想趁机拿下徐州,然后再去收拾吕布。郭嘉劝曹操说:

刘备当年在关中站稳脚跟,光武帝在河内扎根,都是先稳固根据地,再图天下。进攻能打胜仗,防守能坚守阵地,所以即使有几次失败,最终都能成就大业。将军您当初在兖州起兵,平定了山东,这可是天下的关键之地,是您的根本所在啊!如果不先拿下它,您的根基要放在哪里呢?应该赶紧分兵讨伐陈宫,别让他有空往西看,趁机收割成熟的麦子,储备粮食,为一举歼灭吕布做准备,这样吕布就不足为虑了。现在您却放弃兖州往东去,我看不出有什么好处。多留兵吧,兵力不足以对抗敌人;少留兵吧,后方又难以保障。吕布乘虚而入,四处劫掠,人心惶惶,就算您能保住几座城池,剩下的地方也不再是您的了,您到时候还怎么回去呢?再说,您之前讨伐徐州,杀威震慑,那些徐州人的子弟们都记着他们父母兄弟的耻辱,肯定老老实实地守着。就算能打下徐州,也未必能守住。如果他们害怕联合起来,里应外合,坚壁清野,等着您去攻打,您攻打不下,抢掠不到东西,不出十天,十万大军还没开战就自己先困住了。事情总有舍弃一些,争取一些的道理,要权衡一下眼前的形势,希望将军您好好考虑考虑。

曹操于是赶紧收割成熟的麦子,再次与吕布交战。吕布战败逃跑,曹操乘胜追击,平定了各个县城,兖州终于平定了。

建安元年,献帝从河东回到洛阳,曹操打算迎接皇帝,把都城迁到许昌。很多人认为山东还没平定,韩暹、杨奉这些功臣骄横跋扈,一时难以控制。郭嘉就劝曹操说:“当年晋文公迎接周襄王,诸侯都纷纷归附;汉高祖为义帝披麻戴孝,天下都归心。现在天子流离失所,将军您第一个举起义旗,只是因为山东战乱,没时间远赴迎接,虽然在外御敌,心里却时刻想着王室。现在皇帝的车驾要回来了,东京一片荒芜,忠义之士都想保全根本,百姓都怀念旧日荣光。如果趁此机会迎接皇上,顺应民心,这是大顺之举;秉持公正,服从天下,这是大略之举;扶持正义,招揽英才,这是大德之举。四方即使有叛逆,又算得了什么?韩暹、杨奉,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如果不趁现在平定他们,让豪杰们起了心思,以后再想解决,就来不及了。”曹操听从了他的建议。

话说曹操在许都当了皇帝的侍中,还兼着尚书令。每次曹操带兵出征,军国大事都跟荀彧商量。荀彧还推荐了曹操的族子荀攸,以及钟繇、郭嘉、陈群、杜袭、司马懿、戏志才这些厉害的人物给曹操,大家都觉得他选人眼光独到。不过,他推荐的严象和韦康分别担任扬州和凉州刺史,后来都打了败仗。

袁绍占据了河北地区,有点飘飘然了。曹操在张绣那儿吃了个亏,袁绍给曹操写的信态度非常傲慢。曹操气坏了,想先打袁绍,但又担心打不过,于是去问荀彧的意见。荀彧分析说,虽然袁绍势力强大,但最终还是会被曹操打败。他建议曹操先拿下吕布,然后再对付袁绍。曹操听了他的话,三年后就抓住了吕布,平定了徐州。

五年后,袁绍率领大军攻打许都,曹操和袁绍对峙。袁绍兵强马壮,大家都很害怕。少府孔融就问荀彧:“袁绍地盘大,兵力强,还有田丰、许攸这样的谋士给他出主意,审配、逢纪这样的忠臣为他办事,颜良、文丑更是勇猛无敌,统领他的军队,这仗恐怕很难打赢吧?”荀彧却说:“袁绍虽然兵多,但军队纪律不行;田丰刚愎自用,不服管教;许攸贪财又没原则;审配固执己见,缺乏谋略;逢纪刚愎自用;颜良、文丑只是匹夫之勇,很容易就能抓住他们。” 后来,事情的发展正如荀彧所料,具体情况可以看《袁绍传》。

曹操和袁绍打了好多仗,虽然赢了,但军粮却快吃完了。他写信给荀彧商量,想回许都,让袁绍的军队追上来。荀彧回信说:“现在虽然粮食少了点,但还没到当年楚汉相争在荥阳、成皋那样危急的程度。当时刘邦和项羽谁也不肯先撤退,因为谁先退谁就气势弱了。您现在虽然兵力少,但占据有利地形,死守不出,扼住了袁绍的咽喉,让他寸步难行,已经半年了。袁绍看到这僵持的局面,心里一定会有变化,这是用奇兵的好时机,千万不能错过!”曹操听了荀彧的话,就坚守不出,然后用奇兵击败了袁绍,袁绍逃跑了。曹操封荀彧为万岁亭侯,食邑一千户。

六年的时候,曹操打败了袁绍,袁绍还没缓过劲儿来,成不了什么气候。曹操就想留点兵在那儿守着,自己南下打刘表。他就问荀彧怎么办。荀彧说:“袁绍刚被打败,大家都很害怕,现在不乘胜追击,反而要带兵去江汉,要是袁绍收拾残兵败将,趁虚而入,那您的事儿可就麻烦了!”曹操听了,就打消了南下的念头。

九年,曹操攻下邺城,自己当上了冀州牧。有人建议曹操恢复九州的行政制度,觉得冀州管辖范围这么广,天下就容易归顺了。曹操正打算采纳这个建议呢。荀彧就说:“现在咱们还按着老规矩来,冀州管辖的地方,包括河东、冯翊、扶风、西河、幽州、并州这些地方。您之前屠城邺城,天下都吓坏了,各个都害怕保不住自己的地盘和兵马。现在您要是再侵占一个地方,他们肯定觉得下一个就是自己,人心就容易动摇。万一哪天出乱子,天下就不好掌控了。我希望您先把河北平定下来,然后再修好洛阳,南下控制楚地和郢都,让那些王公贵族乖乖纳贡。天下人都知道您的意图,大家也就安心了。等天下都安定下来了,再考虑恢复古制,这是长久之计啊!”曹操回答说:“要不是你拦着我,我可就犯大错了!”于是,曹操就放弃了恢复九州的计划。

十二年,曹操给荀彧上书,写道:

话说当年袁绍造反,跟曹操在官渡对峙,当时曹操兵少粮缺,想撤军回许昌。荀彧却力劝曹操坚守,还制定了远交近攻的策略,振奋军心,扭转了大家悲观的情绪。曹操听从了他的建议,坚守营垒,加强军备,最终打败了袁绍这大敌,化险为夷。袁绍战败后,曹操的粮草也耗尽了,打算放弃河北,转而攻打荆州刘表。荀彧又详细分析利弊,改变了曹操的计划,结果曹操得以收复河北,平定了冀州等四州。要是当初曹操听信了撤军官渡的建议,袁绍肯定乘胜追击,曹操的军队就会因为贪图利益而士气涣散,最终必败无疑。再说,如果南下攻打刘表,放弃兖州和豫州,带着饥饿的军队深入敌境,翻山越岭,穿过江汉,不仅难以取得胜利,还会失去根据地。而荀彧提出的两个计策,却化险为夷,转危为安,他的谋略和功绩,真是我难以企及的。所以先帝很看重荀彧的谋划之功,而对战场上的斩获却看得很轻;古人也更重视运筹帷幄的谋略,而非单纯的攻城拔寨的武力。仔细看看荀彧的功绩,足以让他获得更高的爵位。可是天下人都不了解他的功劳,赏赐与他的功劳不相匹配,我真是为他惋惜啊!我想重新评估他的功劳,增加他的封地和户口。

荀彧再三推辞。曹操拿他跟介子推作比较说:“介子推说过:‘窃取别人的财物,就叫做偷盗。’更何况你提出的奇谋妙策关系到国家的兴亡,怎么能独占功劳呢?难道你想要效仿鲁仲连高洁的品格,以圣人的高尚节操来拒绝吗?”于是曹操又增加了荀彧一千户的封地,加上之前的,一共两千户。曹操还想给荀彧一个重要的官职,荀彧又让荀攸再三推辞,推辞了十几次,曹操才作罢。后来曹操准备攻打刘表,问荀彧有什么计策。荀彧说:“现在天下已经基本平定,荆州和汉中的人都知道要灭亡了,可以声东击西,从宛城和叶县出发,轻装快速前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曹操采纳了他的建议。恰逢刘表病死。

十七年的时候,董昭他们想一起劝曹操接受“爵国公”的称号,九锡的物品都准备好了,偷偷地去问荀彧的意见。荀彧说:“曹操当初是打着正义之师的旗号,为了匡扶汉朝而起兵的,虽然功劳很大,但他始终保持着忠贞的节操。君子是用道德来爱人的,不应该这样做。”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曹操心里很不痛快。

正好要南征孙权,曹操上表请求荀彧去谯县慰问军队,顺便在表文中留下了荀彧。表文中写道:“我听说古代派将领出征,上面会设置监督,下面会设置副将,这样是为了维护国家命令的尊严,从而减少错误。我现在要渡江讨伐孙权,应该派一位重要的使臣来宣示王命。文武并用,自古以来就有。让持有符节的侍中、守尚书令、万岁亭侯荀彧——他是国家的重臣,德行受到天下人的敬仰——在军队驻扎的地方等候,顺便和我一起前进,宣示国命,震慑敌人。军情紧急,来不及事先请求,我就擅自留下荀彧,以此来增加军队的威望。” 奏章上报后,皇帝批准了,于是任命荀彧为侍中、光禄大夫,持节,参与丞相军事。到了濡须,荀彧生病留在了寿春,曹操送给他食物,打开一看,却是空的器皿,于是荀彧服药而死,时年五十岁。皇帝非常哀伤,连续多天都停止了宴乐。谥号为敬侯。第二年,曹操就称魏公了。

文章评论说:自从汉献帝迁都到西京以后,山东地区战乱不断,天下的命运岌岌可危。荀彧却辗转来到河内、冀州,投奔曹操。仔细观察他的决策、言论和策略,他总是为了国家大计,尽心竭力,哪里是为了趁乱谋取私利呢?他确实是把仁义作为自己的责任,希望能够在危急时刻解救百姓。可是他阻止了董昭的建议,最终导致非命,这难道是命运的安排吗!世人对荀彧的评价,有时会夸大或缩小。我总觉得中等水平以下的人,很难做到完美无缺,他们的智慧和谋略多少会有些欠缺,初始的想法不一定能实现最终的目标,这是无法完全责备的道理。就拿卫鞅来说,他虽然很聪明,但一句话就导致了两个国家的灭亡。他并不是因为缺乏仁义才这样做,而是因为有所得必有所失,这就是功过不能兼得的道理。在当时动荡不安的局势下,如果没有雄才大略,是无法拯救危局的,功劳太大、势力太强,那么皇位自然就会转移了。这是当时的局势所决定的,无法同时兼顾。我们只能看他最终的选择,也是他舍生取义的表现。

话说这魏武帝曹操啊,那真是个雄才大略的人物,功业显赫,名声响亮,人人都说他厉害!可他当政那会儿,奸邪小人特别多,为了笼络人心,他可没少花钱,结交了一大帮狐朋狗友。

这曹操呢,他喜欢听北方海域那种豪迈奔放的音乐,听着那音乐声高低起伏,抑扬顿挫,感觉特别爽。可南方那些人,一听就吓着了,觉得太奇怪了,没几个人欣赏。哎,他这志向高远,想做一番大事业,可身边又有谁能够真正辅佐他呢?

直到遇到了司马懿!司马懿啊,他真是个忠心耿耿的人,看到国家危难,心里着急得不得了。他辅佐曹操,立下了汗马功劳,帮助曹操改变了国家的命运。可他做事又太低调了,让人捉摸不透,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司马懿啊,他跟曹操的关系,真是让人难以琢磨,功劳巨大,可行事又如此谨慎,让人感觉他好像隐藏着什么秘密似的。

赞曰:公业称豪,骏声升腾。权诡时逼,挥金僚朋。北海天逸,音情顿挫。越俗易惊,孤音少和。直辔安归,高谋谁佐?彧之有弼,诚感国疾。功申运改,迹疑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