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焉,字君郎,是江夏竟陵人,是鲁恭王的后代。在汉肃宗的时候,他家搬到了竟陵。刘焉年轻的时候做过一些州郡官职,因为是皇室宗亲,被任命为郎中。后来他辞官回到阳城山,潜心学习,并教授学生。后来他被举荐为贤良方正之人,逐渐升迁,先后担任南阳太守、宗正、太常。
那时候,汉灵帝的统治很糟糕,天下各地都爆发了战争和盗贼,刘焉认为刺史的权力太小,既不能制止叛乱,而且任用的人也不合适,反而加剧了动乱,于是他就建议改设牧伯的职位,来镇压四方叛乱,并且要精挑细选重臣来担任这些职位。刘焉暗地里想谋求到交趾去,躲避当时的战乱。这个请求还没来得及批准,正好益州刺史郗俭在任上搞得一团糟,各种谣言传得沸沸扬扬,而并州刺史张懿和凉州刺史耿鄙又都被盗贼杀害了,所以刘焉的请求就被批准了。他被任命为监军使者,兼领益州牧,太仆黄琬被任命为豫州牧,宗正刘虞被任命为幽州牧,他们都以原来的官职兼任新的职务。益州牧这个重要的州郡长官的职位,从此才开始设立。
当时,益州有个土匪叫马相,他也自称“黄巾军”,聚集了几千个流离失所的百姓,首先杀了绵竹县令,然后攻打雒县,杀了益州刺史郗俭,接着又攻打蜀郡和犍为郡,短短十几天的时间里,就破坏了三个郡。马相自称“天子”,手下聚集了十多万人,派兵攻打巴郡,杀了巴郡太守赵部。益州从事贾龙,之前带着几百人在犍为,于是就联合当地官吏攻击马相,打败了他,贾龙就派人迎接刘焉。刘焉到达后,任命贾龙为校尉,然后把州府迁到了绵竹。刘焉安抚那些叛乱的人,尽量施行宽惠的政策,同时暗中策划着其他的计划。
沛县人张鲁,他母亲长得漂亮,而且还懂一些巫蛊之术,经常出入刘焉家中,刘焉就任命张鲁为督义司马。张鲁和另一个司马张脩一起带兵袭击汉中太守苏固,切断了斜谷的道路,杀死了使者。张鲁占领了汉中之后,又杀了张脩,吞并了他的军队。
张鲁想立威,显得自己很厉害,却找了个借口,杀了州里十几个有势力的人,老百姓都很怨恨他。建安二年,犍为太守任岐和贾龙一起造反,攻打张鲁。张鲁打败了他们,把他们都杀了。从那以后,张鲁越来越嚣张,甚至造了很多豪华的车辆,数量多达一千多辆。张鲁有四个儿子,老大范是左中郎将,老二诞是治书御史,老三璋是奉车都尉,他们都在长安跟着献帝,只有老四瑁跟着张鲁在益州。朝廷派老三璋去劝说张鲁,但张鲁把璋留了下来,没让他回去。兴平元年,征西将军马腾和张鲁的儿子范一起计划杀李傕,张鲁派了五千兵去帮忙,结果打败了,范和诞都被杀了。张鲁很伤心,又碰上天火烧了他的府邸和那些豪华车辆,连老百姓的房子都烧了,整个州府都烧光了,于是张鲁搬到了成都,后来得了疽病死了。
州里的大官赵韪等人觉得张鲁的儿子张璋为人温和仁慈,就拥立他当刺史。朝廷也任命张璋为监军使者,兼任益州牧,任命赵韪为征东中郎将。之前,荆州牧刘表指责张鲁僭越,模仿皇帝的仪仗和服饰,赵韪因此就带兵驻扎在朐忍,防备刘表。
起初,南阳和三辅地区好几万户人家逃难到益州,张鲁把他们都收编到军队里,叫做“东州兵”。张璋性格温和宽厚,缺乏军事才能,“东州兵”蛮横霸道,欺压百姓,他管不住,老百姓对他颇有怨言。赵韪在巴中,很得民心,张璋把权力交给了他。赵韪见民心不稳,就暗中联合州里的大族。建安五年,他们一起攻击张璋,蜀郡、广汉、犍为都响应了叛乱。东州人害怕被杀,就齐心协力,为张璋拼命作战,最终打败了叛军,攻打赵韪于江州,把他杀了。
张鲁觉得张璋暗弱懦弱,不再听从他的命令。张璋很生气,杀了张鲁的母亲和弟弟,还派大将庞羲等人去攻打张鲁,结果屡战屡败。张鲁的军队大多在巴郡,所以张鲁任命庞羲为巴郡太守。张鲁趁机夺回了巴郡,势力更加强大,控制了巴汉地区。
十三年前,曹操亲自带兵去打荆州,刘璋就派人送礼表示敬意。曹操封刘璋为振威将军,他哥哥刘瑁为平寇将军。后来刘璋又派别驾从事张松去见曹操,结果曹操对张松一点儿也不重视。张松心里很生气,回来后就劝刘璋跟曹操断绝关系,转而跟刘备交好。刘璋听他的话照做了。
十六年的时候,刘璋听说曹操要派兵去汉中打张鲁,心里特别害怕,张松又劝刘璋迎接刘备来抵抗曹操。刘璋马上就派法正带兵去迎接刘备。刘璋的幕僚,巴西人黄权劝谏说:“刘备的名声不好,现在你要是把他当普通将领对待,他会不满意;要是把他当贵宾对待,一个国家容不下两个主人,这对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办法啊!” 负责广汉的官员王累,还直接在州府门口上吊自杀来劝谏刘璋。可是刘璋根本就没听进去。
刘备从江陵飞快地赶到涪城,刘璋带着几万步兵和骑兵去跟刘备会面。张松劝刘备趁这个机会袭击刘璋,但是刘备不忍心下手。第二年,刘备驻扎在葭萌。张松的哥哥,广汉太守张肃,害怕祸及自己,就把张松的阴谋告诉了刘璋,刘璋就把张松抓起来杀了,还下令关闭所有关卡,不让刘备的人再进来了。刘备非常生气,带兵攻打刘璋,一路打胜仗。十九年,刘备包围了成都,打了好多天。成都城里还有三万精兵,粮食够吃一年的,官员百姓都想抵抗。刘璋说:“我和我的家人在益州待了二十多年,对百姓没有啥恩惠,反而因为我的原因,打了三年仗,百姓们都受苦了,我心里怎么能够安心呢!” 于是他打开城门投降了,大家都哭了起来。刘备把刘璋迁到公安,还给了他钱财,后来刘璋生病死了。
第二年,曹操打败了张鲁,占领了汉中。
鲁字公,他爷爷叫陵,在汉顺帝的时候跑到蜀地,在鹤鸣山学道,搞些符咒之类的玩意儿,骗老百姓。 信了他的那些人,每次都要给他五斗米,所以大家叫他“米贼”。他儿子叫衡,衡的儿子就是鲁字公,鲁字公就自称“师君”。 最初跟着他的人叫“鬼卒”,后来改名叫“祭酒”。每个祭酒都管着自己的一帮人,人多的就叫“理头”。他们都讲究诚信,不准说谎骗人,谁要生病了,只要跟首领说一声就行了。
这些祭酒们,都在路上建了义舍,就像驿站一样,县里还给他们提供米和肉,供来往的人吃。 大家吃东西就按自己的肚子来,想吃多少吃多少,要是吃多了,就会被鬼怪缠身生病。 犯法的人,先要经过三次警告,然后才处罚。他们没设什么长官,就由祭酒们管理,百姓都很信服他。朝廷拿他没办法,最后干脆任命他为镇夷中郎将,汉宁太守,让他向朝廷纳贡。
韩遂、马超造反的时候,关西好几万户人家都逃到鲁字公那里去了。 这时候有人在地里挖到了一块玉印,手下的人都想拥立鲁字公当汉宁王。 鲁字公的功曹阎圃劝他说:“汉川的人口有十万户,四面环山,易守难攻,土地肥沃,资源丰富,要是能帮助朝廷,就能像桓公、文公那样成为一方诸侯,就算比不上窦融,也能享尽荣华富贵。现在朝廷已经任命你为官,地位稳固,完全可以掌控局面。 你要是贸然称王,一定会给自己招来祸患。”鲁字公听了他的话。
鲁字公在汉川待了将近三十年,听说曹操要来打他,曹操到了阳平,鲁字公想带着汉中投降。 他弟弟卫不同意,带着几万人马守着关口。曹操攻破了关口,杀了鲁字公的弟弟。鲁字公听说阳平失守了,正准备磕头投降。阎圃又劝他说:“现在急着去投降,功劳会小,不如先躲到巴中,然后再投降,这样功劳会更大。”于是鲁字公就逃到了南山。 手下的人都想把珍宝和仓库里的东西都烧掉。鲁字公说:“我本来是想归顺朝廷的,可惜事与愿违。今天逃跑,是为了躲避曹操的锋芒,并没有恶意。”于是就把这些东西封存了起来。曹操攻占南郑后,对鲁字公的行为非常赞赏,又因为鲁字公本来就有归顺朝廷的意思,就派人安抚他。鲁字公就带着家人出来,被任命为镇南将军,封阆中侯,食邑万户,曹操还用宾客的礼节招待他,并封鲁字公的五个儿子和阎圃等人为列侯。
鲁肃死了,被追封为原侯。他儿子鲁富继承了他的爵位。
有人评论说:刘焉看清当时的局势艰难,提前为自己的身后事做打算,算是能够未雨绸缪的人。地盘大了,就会产生骄横自大的心思;钱财多了,就会滋生奢侈浪费的欲望,这都是人之常情,也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鲁肃能够闭关自守,积蓄力量,预先做好打算,本来可以安安稳稳地度过时日,但他却轻易地交出自己的精锐部队,安安静静地接受贬斥,这就像披着虎皮的羊,看到豺狼就害怕,唉,真是可惜啊!
袁术,字公路,汝南汝阳人,是司空袁逢的儿子。他年轻的时候就以侠义之气闻名,经常和一些公子哥儿一起玩耍,后来稍微收敛了一些。他被举荐为孝廉,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河南尹和虎贲中郎将。
当时,董卓想要废立皇帝,想让袁术当后将军。袁术害怕董卓的迫害,就逃到了南阳。后来长沙太守孙坚杀了南阳太守张咨,就带着军队投奔袁术。刘表推荐袁术担任南阳太守,袁术又推荐孙坚担任豫州刺史,让他率领荆州和豫州的军队,在阳人打败了董卓。
袁术的堂兄袁绍因为孙坚讨伐董卓没有向他汇报,而且距离太远,就派会稽太守周昕去夺取孙坚的豫州。袁术很生气,打败了周昕。袁绍打算拥立刘虞为皇帝,袁术性格放纵,害怕拥立一位强大的君主,就以大义为借口拒绝参与,因此两人之间积累了矛盾,最终彻底决裂。于是他们各自拉拢势力,互相算计。袁术结交了公孙瓒,而袁绍则联合了刘表。很多豪杰都依附袁绍,袁术气愤地说:“这些家伙不听我的,却听我的家奴?”他又给公孙瓒写信,说袁绍根本就不是袁家的子孙,袁绍听说后非常生气。初平三年,袁术派孙坚去攻打刘表的襄阳,孙坚战死了。公孙瓒派刘备和袁术一起合谋攻打袁绍,袁绍和曹操联手反击,都把他们打败了。初平四年,袁术率军进入陈留,驻扎在封丘。黑山贼的残余势力和匈奴的于扶罗等人都帮助袁术,他们在匡亭和曹操交战,结果大败。袁术退守雍丘,又带着剩下的军队逃到九江,杀了扬州刺史陈温,自己当上了扬州刺史,还自称徐州伯。李傕进入长安后,想和袁术联合,就授予他左将军的职位,给他假节,封他为阳翟侯。
一开始,曹操在南阳,人口好几百万,但他不修整治国家法度,就靠抢劫来弄钱,奢侈浪费没完没了,老百姓都受不了他。他还偶然看到过预言书,上面说“取代汉朝的人,名字里应该有‘涂高’二字”,他就说自己的名字符合这个预言。他又说自己袁家是陈胡公的后代,是舜帝的后人,黄帝取代赤帝,是顺应天道的,以此为借口,就有了篡位的想法。后来听说孙坚得到了传国玉玺,他就把孙坚的老婆抓起来,抢走了玉玺。兴平二年冬天,汉献帝逃难,在曹阳被打败了。曹操召集手下的人开会,就说:“现在天下大乱,刘氏皇族势力很弱。我家祖上四代都是辅佐朝廷的大臣,百姓都归附于我,我想顺应天意,满足民心,诸位怎么看?”大家都不敢说话。主簿阎象站出来说:“从周朝的后稷到文王,积累功德,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才占据了天下三分之一的土地,还依然侍奉殷商。您家虽然世代显赫,但哪能比得上周朝的盛世?汉朝虽然衰弱,但还没到殷商纣王那样糟糕的地步啊!”曹操没吭声,让人去叫张范来。张范说自己生病了,就派弟弟张承去见曹操。曹操问张承:“以前周朝衰败的时候,出现了桓公、文公这样的霸主;秦朝失去政权后,汉朝继承了它的基业。我现在地盘这么大,手下人才这么多,想效仿齐桓公,学习汉高祖,可以吗?”张承回答说:“成败的关键在于德行,不在于人数多少。只要能用德行来满足天下人的愿望,即使是个普通人,也能成为霸主。如果肆意篡位,不顾时局而行动,就会被天下人抛弃,谁还能帮你成就大业呢!”曹操很不高兴。
从孙坚死后,他的儿子孙策继承了他的军队,曹操派兵去打败了扬州刺史刘繇,孙策因此占据了江东。孙策听说曹操想要称帝,就写信劝谏他:
董卓那个家伙太坏了,欺压皇室,连太后都受了罪,弘农地区也遭了殃,皇帝被迫四处逃亡,宫殿庙宇都被烧毁了,所以很多有本事的人都义愤填膺,纷纷起兵反抗。董卓死了之后,小皇帝才回到洛阳,派人四处宣告朝廷的恩泽,号召大家恢复和平,致力于发展文化。
但是,河北的黑山贼还在作乱,曹操在东徐地区也遭遇了困难,刘表在南荆地区称王称霸,公孙瓒在北方叛乱,正规军队被阻拦,刘备也在忙着结盟,所以朝廷的号召并没有完全实现,战争依然在继续。应该说,您(指使君)和朝廷的目标是一致的,可是您却置之不理,一心想着自己的打算,恐怕这并不是天下人所期待的啊!
成汤讨伐桀的时候,说“夏朝罪孽深重”;武王讨伐纣的时候,说“殷商罪恶累累”。这两个圣明的君王,即使拥有圣人的品德,如果当时夏商没有犯下大错,他们也不会轻易动武去攻打。现在皇上并没有什么过错,只是因为年纪小,被强臣挟持,这和成汤、武王伐桀、伐纣的情况不一样。
而且我听说小皇帝聪明智慧,从小就很有德行,虽然天下百姓还没享受到他的恩泽,但大家都已经对他心服口服了。如果您能辅佐他,让他兴盛起来,那就像伊尹、皋陶那样贤明的辅佐之臣,这可是天下人都盼望看到的啊!您家族五代为汉朝的辅臣,荣宠无比,应该效忠朝廷,报答皇恩。
现在很多人迷信那些图谶之类的说法,胡乱牵强附会,只想着讨好皇上,而不考虑事情的成败,这是古今以来都应该谨慎对待的,您一定要仔细考虑啊!说实话,忠言逆耳,直言进谏可能会招致别人的讨厌,但是只要对皇上有利,我什么话都敢说。
我的建议不被采纳,计策也就此作罢了。
公元197年,张绣听从了河内人张绣的命令,就真的称帝了,自称“仲家”。他把九江太守的位置改成了淮南尹,还设立了各种官职,搞起了祭祀天地的大场面。然后,他还派人去告诉吕布自己称帝了,并且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吕布的女儿。吕布把使者抓起来送给了曹操。张绣一听,火冒三丈,就派张勋和桥蕤去攻打吕布,结果大败而归。
接着,张绣又带兵攻打陈国,还用计谋杀死了陈王刘宠和丞相骆俊。曹操这才亲自带兵去讨伐他。张绣听到这个消息,吓坏了,赶紧逃到淮河那边,留下张勋和桥蕤在蕲阳抵抗曹操。曹操打败了张勋和桥蕤,杀了桥蕤,张勋也逃跑了。张绣的兵力薄弱,大将都死了,士兵们人心涣散,再加上天旱地荒,老百姓都饿肚子,江淮地区的人甚至开始互相吃人。那时候,舒仲应是张绣的沛郡太守,张绣给了他十万斛粮食做军粮,结果舒仲应把这些粮食都分给了饥饿的百姓。张绣听说后大怒,带兵要杀了他。舒仲应说:“我知道自己一定会死,所以我才这么做的。宁可牺牲我一个人,也要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张绣下马拉住他说:“舒仲应啊,你难道只想独享天下美名,不想和我一起分享吗?”
张绣虽然很注重名声,喜欢标新立异,但他天性骄横跋扈,自高自大,看不起别人。自从他称帝之后,更加骄奢淫逸,姬妾成百上千,个个穿着华丽的衣服,吃着山珍海味,而下面的百姓却饿肚子,他根本不管不顾。这样一来,他的钱粮都花光了,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公元199年夏天,他烧掉了宫殿,逃到他的部下陈简和雷薄那里,在灊山躲藏。结果又被陈简他们拒绝了,于是更加穷困潦倒,士兵们都逃跑了。张绣忧愁苦闷,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最后把帝位让给了袁绍,说道:“汉室的江山早就丢了,天下大势,都在我家门口。英雄豪杰们互相争斗,瓜分地盘,这和春秋末年的七国之乱没什么区别,只有强者才能统一。袁绍受命于天,当称王,祥瑞之兆也十分明显。现在您拥有四个州,人口百万,论实力无人能敌,论地位也无人能比。曹操虽然想扶持衰弱的汉室,但他能改变已经灭亡的局面吗?我特地把帝位让给您,您就赶紧兴起吧!”袁绍暗地里同意了他的计划。
袁术想往北去青州投奔袁谭,曹操派刘备去拦截他,结果袁术没过去,又跑回了寿春。六月,他到了江亭,坐在简陋的床上叹息说:“袁术竟然落到这个地步!” 他气愤又无奈,最终忧愤成疾,吐血而死。他的妻子和孩子投奔了袁术以前的部下、庐江太守刘勋。后来孙策打败了刘勋,袁术的家人再次被收留,袁术的女儿进了孙权的宫里,儿子袁曜在吴国做了郎中。
咱们来分析分析啊,天命这东西,能不能看到结果,还真不好说,但大体上来说,那些得到大福报的人,都是因为他们行事光明磊落,顺应天理啊!要是做事不顺应天理,就算你再强壮,再有计谋,也成不了事。要是总想着做那些不可能成功的事,整天不讲信用,就会耍花招,搞阴谋诡计。更别说那些肆无忌惮、胡作非为的人了,这不是欺骗上天吗?就算你假装有天命,自称皇帝,最后又能跑到哪儿去呢?
吕布,字奉先,是五原、九原人。他因为擅长骑射,被任命为并州的官员。并州刺史丁原把他当作骑都尉,驻扎在河内,让吕布当主簿,非常亲近他。汉灵帝死了以后,丁原接到何进的召见,带兵去了洛阳,当了执金吾。结果何进失败了,董卓就诱骗吕布杀了丁原,夺取了他的兵权。
董卓把吕布封为骑都尉,发誓和他结为父子,非常宠信他。吕布后来升迁到中郎将,被封为都亭侯。董卓自己知道自己凶狠残暴,心里总是疑神疑鬼,走到哪里都带着吕布保护自己。有一次,吕布稍微有点儿不顺董卓的心意,董卓就拔出手戟扔向吕布。吕布身手敏捷躲开了,然后赶紧改了脸色,向董卓赔礼道歉,董卓也就消气了。但吕布从此暗中怨恨董卓。董卓又让吕布守卫中阁,吕布却私下和董卓的侍妾私通,心里越来越不安。于是吕布去找司徒王允,把自己差点被董卓杀死的经过告诉了王允。当时王允和尚书仆射士孙瑞正在密谋诛杀董卓,就告诉了吕布,让他里应外合。吕布问:“这还像父子吗?”王允说:“你姓吕,本来就不是董卓的亲骨肉。现在都快要死了,还管什么父子?当初董卓扔戟的时候,哪里还有父子情分?”吕布于是答应了,就在宫门口刺杀了董卓,这件事《董卓传》里都写了。王允把吕布封为奋威将军,给他假节,仪同三司,还封他为温侯。
话说曹操没放过凉州人,这可把李傕他们给惹毛了,于是乎这帮家伙就联合起来,又去攻打长安。吕布跟李傕打了一仗,结果输了,就带着几百骑兵,把董卓的头挂在马鞍上,从武关逃了出来,跑到南阳投奔袁术去了。袁术对他那是相当的好。吕布仗着自己杀了董卓,对袁家有恩,就开始肆无忌惮地带兵抢掠,袁术心里也开始犯嘀咕了。吕布觉得待着不踏实,又跑去投奔河内的张杨。这时候李傕他们正四处抓捕吕布呢,张杨手下的将领都想把吕布给干掉。吕布害怕了,跟张杨说:“咱俩老乡,现在把我杀了,您能捞到的好处也不见得有多大。不如您把我卖给李傕他们,这样您能得到不少好处和爵位。”张杨觉得有道理。没过多久,吕布就溜了,跑到袁绍那儿去了。袁绍带着吕布去常山打张燕。张燕手下有一万多精兵,几千匹战马。吕布骑着一匹好马,叫赤兔,这马跑得飞快,能翻山越岭,吕布就带着成廉、魏越等几十个精兵,骑着马冲进张燕的阵营,一天能冲好几次,每次都杀得敌人人头滚滚才出来。连续打了十多天,终于打败了张燕。
吕布仗着自己立了功,又向袁绍要兵,袁绍没答应,而且吕布手下的士兵都挺嚣张跋扈的,袁绍也开始担心了。吕布觉得待着不安全,就请求回洛阳。袁绍同意了,还给他封了个司隶校尉的官职,派人送他回去,但暗地里却派人要杀了他。吕布怀疑袁绍要害他,就让人在帐篷里弹筝,自己偷偷溜走了。半夜里,袁绍的兵就起来了,但吕布已经跑了。袁绍听说后,害怕吕布会给他带来麻烦,就派人追捕他,但没人敢靠近他,吕布最后又回到了张杨那里。路过陈留的时候,陈留太守张邈派人迎接他,对他特别好,临走时还拉手发誓。
孟卓,字邈,是东平人,年轻的时候就因为仗义行侠而闻名。一开始在公府做官,后来慢慢升迁到陈留太守。董卓作乱的时候,他和曹操一起举起义旗反抗。后来袁绍当了盟主,摆出一副骄傲自大的样子,孟卓就挺身而出,义正词严地批评了他。袁绍因此记恨孟卓,而且听说孟卓和吕布关系很好,就命令曹操杀了孟卓。曹操没听袁绍的,但是孟卓心里还是不安稳。
兴平元年,曹操东征陶谦,派他的将领,武阳人陈宫驻守东郡。陈宫就劝孟卓说:“现在天下大乱,英雄豪杰纷纷起兵。您手里掌握着十万大军,占据着四战之地,提着剑环顾四周,也足够称得上是英雄豪杰了,可是您却受制于人,不觉得窝囊吗?现在州里的军队都去东征了,这里空虚得很,吕布是位厉害的将领,善于出奇制胜,咱们迎他来共同占据兖州,观察天下的形势,等待时机变化再做打算,这也能称得上是叱咤风云一时啊!”孟卓听从了他的建议,于是就和弟弟孟超以及陈宫等人一起迎接吕布来当兖州牧,占据了濮阳,各郡县都响应他们。
曹操听说后,就带兵来攻打吕布,打了好多仗,双方僵持了一百多天。那时候,又旱灾又蝗灾,粮食很少,百姓都互相残杀吃人,吕布就搬到山阳去了。过了两年,曹操又收复了所有的城池,在钜野打败了吕布,吕布就往东逃到了刘备那里。孟卓去投奔袁术求救,留下弟弟孟超和家眷驻守雍丘。曹操包围了孟超几个月,最后把孟超一家老小都杀了,灭了他三族。孟卓还没到寿春,就被袁术的军队害死了。
话说刘备当时管着徐州,住在下邳,跟袁术在淮河边上对峙着呢。袁术想利用吕布来打刘备,就给吕布写了封信,信里头说:“我啊,带兵去京城讨伐董卓,可惜没成功。将军您杀了董卓,帮我报了仇,这是第一功。以前金元休跑到封丘,被曹操打败了。将军您要是打败他,就能让我袁术在天下扬名,这是第二功。我活这么大,都没听说过什么刘备,这小子居然敢跟我打仗。靠着您的神威,要是能打败刘备,那就是第三功了。将军您对我有这三大功劳,我虽然不聪明,但愿用我的性命来报答您。将军您这几年一直打仗,军粮肯定不够,我现在送您二十万斛米。这可不是全部,我会一直不停地送。其他的事,您看着办吧。”
吕布收到信,高兴坏了,立刻带兵去攻打下邳,抓住了刘备的妻子儿女。刘备打败仗,逃到海边,又饿又累,只好向吕布投降。吕布这会儿正生气袁术送粮送得慢,就派人用车马迎接刘备,还封他做了豫州刺史,让他驻扎在小沛。吕布自己则称徐州牧。袁术害怕吕布会害他,就给儿子提亲,想把女儿嫁给吕布,吕布也答应了。
袁术派纪灵带三万步骑去攻打刘备,刘备向吕布求救。吕布的手下都劝他说:“将军您一直想杀了刘备,现在可以借袁术的手除掉他。”吕布说:“不行。要是袁术打败了刘备,那他就能控制泰山,到那时我就会被袁术围困,不得不救刘备。”于是,吕布就带了一千多步骑,飞速赶去支援。纪灵他们听说吕布来了,都收兵停战。吕布在沛城外扎营,派人去请刘备,还请纪灵他们一起喝酒。吕布对纪灵说:“玄德(刘备)是我的兄弟,被你们逼得没办法,所以我才来救他。我不喜欢打仗,我只喜欢讲和。”然后,吕布让人在营门口竖起一支戟,吕布弯弓搭箭,指着戟说:“诸位看看我能不能射中戟杆的小支,射中的就各自散兵,射不中的咱们再决斗。”吕布一箭射出去,正中戟杆。纪灵他们都吓坏了,说:“将军您真是神威啊!”第二天,他们又一起喝酒庆祝,然后各自撤兵。
韩胤跑去告诉吕布袁术称帝的事儿,顺便还求着吕布把女儿嫁给他。吕布二话不说,就把女儿派过去了。沛相陈珪可急坏了,他担心吕布和袁术结成亲家,到时候徐州和扬州联起手来,那可就麻烦大了,这仗还没完呢!于是,他就去劝吕布说:“曹操现在可是奉天子之命,辅佐朝廷,将军您应该跟他合作,一起商量大事,共同为国家着想。您要是跟袁术结亲,那可就名声不好听,以后还会有灭顶之灾啊!”吕布本来就对袁术有怨气,可女儿都半路上了,没办法,只能赶紧追回女儿,取消婚事,把韩胤抓起来送给了曹操,曹操直接把韩胤给杀了。
陈珪想让儿子陈登去见曹操,吕布死活不同意。结果曹操派使者来了,直接封吕布为左将军,吕布一听高兴坏了,立马就同意让陈登去了,还让陈登带信谢恩。陈登见到曹操后,就说了吕布的缺点:吕布虽然勇猛,但没啥谋略,做事反复无常,应该早点想办法对付他。曹操说:“吕布这小子狼子野心,肯定留不住,这事儿除了你,没人能搞清楚他的真面目。”于是,曹操就提升了陈珪的官职,还把陈登任命为广陵太守。临走的时候,曹操拉着陈登的手说:“东边的事儿,就全靠你了。”还暗中让陈登联系军队,准备里应外合。一开始吕布托陈登向曹操求徐州牧,没成功。陈登回来后,吕布气坏了,拔出剑就砍桌子,骂道:“你爹劝我帮曹操,跟袁术断绝关系。现在我啥也没得到,你父子俩却都升官了,分明是被你们出卖了!”陈登一点也不慌,慢慢解释说:“我见曹操时,我说养将军就像养老虎,得喂饱它,喂不饱它就会咬人。曹操说:‘不如你的说法。就像养鹰,饿了就用它,饱了它就飞走了。’曹操就是这么说的。”吕布这才消了气。
袁术那个混蛋,气得要杀韩胤,还派他手下的猛将张勋、桥蕤等等,跟韩暹、杨奉一起,带兵几万人,从七个方向来打曹操。曹操当时就三千兵,四百匹马,心里害怕,觉得打不过,就问陈珪:“现在袁术的军队打过来了,这事儿也是你造成的,你说怎么办?”陈珪说:“韩暹、杨奉跟袁术,只不过是临时凑合起来的军队,他们没啥共同的计划,互相之间也靠不住。你好好劝劝他们,就像一群鸡,不可能都挤在一个鸡窝里,很容易就能把他们分化开来。”
曹操听了陈珪的计策,就给韩暹、杨奉写信说:“两位将军,你们亲自护送天子,而我曹操亲手杀了董卓,咱们都是有功劳的人,名字都应该载入史册。现在袁术造反,咱们应该一起讨伐他,怎么反而跟他一起打我呢?现在正是咱们一起消灭袁术,为国家除害,建立功勋的大好时机,这机会可不能错过啊!”他还答应,只要打败了袁术的军队,就把所有的军资都给他们。韩暹、杨奉一听高兴坏了,立刻就一起攻打张勋他们,在 下邳打了个大胜仗,活捉了桥蕤,剩下的士兵都逃跑了,死伤和掉进水里淹死的几乎都差不多了。
那时候,泰山地区的臧霸他们攻破了莒城,曹操许诺给他们钱财拉拢他们,但还没来得及送过去,曹操就亲自去求他们。他手下的将领高顺劝他说:“将军您威名远扬,谁不害怕您?想要什么得不到呢?干嘛还要亲自去求人家要钱?万一没成功,岂不是丢人现眼?”曹操不听。到了莒城,臧霸他们没想到曹操会亲自来,就死守着城池,拒绝曹操,曹操啥也没捞着就回去了。高顺这个人为人清正廉洁,很有威严,话不多,带兵很整齐,每次打仗都能赢。曹操这个人性格急躁,做事反复无常。高顺经常劝他说:“将军您做事,都不好好想想,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经常出错,这怎么能行呢?出错的事能有几次呢?”曹操知道高顺是忠心耿耿,可是就是听不进去。
公元198年,吕布又跑去投靠袁术了,袁术派纪灵去沛县打刘备,结果把刘备给打败了。曹操派夏侯惇去救刘备,却被纪灵打了个大败。曹操没办法,只能亲自带兵去打吕布,到了下邳城下。曹操给吕布写了一封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他投降。吕布本来想投降的,但是陈宫他们觉得之前得罪了曹操,心里很害怕,就极力劝阻吕布,跟吕布说:“曹操大军远道而来,肯定坚持不了多久。将军您带着步兵骑兵到城外去埋伏,我带着剩下的兵力坚守城内。如果曹操来攻打将军,我就带兵从背后偷袭他;如果曹操只攻城,将军您就可以从外面去救援。顶多一个月,曹操的军粮就吃光了,到时候再打他,肯定能赢!”吕布觉得陈宫说得有道理,就听他的了。
吕布的老婆这时候跳出来反对了,她说:“以前曹操对陈宫那么好,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儿子一样,陈宫都离开了曹操投奔了你。现在将军对陈宫的好,可比不上曹操当年啊!你却想把整个城池都交给陈宫,扔下我和孩子,孤军深入去冒险?万一有个什么变故,我还怎么当你的老婆啊!”吕布听了老婆的话,犹豫了,决定暂时不听陈宫的。但他暗地里派人去向袁术求救,自己带着一千多骑兵出城去跟曹操交战。结果打败了,赶紧跑回城里,死活不敢再出去了。袁术那边也没能派兵来救他。
曹操把吕布围困起来,堵塞了沂水和泗水,用河水灌城。三个月后,城里上下人心涣散,军心离散。吕布手下的将领侯成,派人去放牧他的一匹名马,结果那放马的人策反了侯成。侯成追回马匹后,其他将领都来向他道贺。侯成杀了鸡宰了羊,摆上酒肉,先去拜见吕布,说:“承蒙将军您的神威,我找回了丢失的马,众将领都来祝贺,我还没来得及喝酒呢,所以先来敬献给您。”吕布一听就火了,说:“我下令禁酒,你们却偷偷酿酒,是不是想借酒谋反啊?”侯成又害怕又生气,于是就和其他的将领一起绑了陈宫和高顺,带着部队投降了曹操。
吕布和他的手下上了白门楼。曹操的军队围得很紧,命令手下把吕布的头砍下来送给他。手下的人不忍心下手,就放吕布下来了。吕布见到曹操,说:“今天这事儿过去了,天下就太平了。”曹操问:“你为什么这么说?”吕布说:“您担心的,无非就是我吕布,我现在投降了。您带步兵,我带骑兵,天下还不是手到擒来?”吕布又转头对刘备说:“玄德啊,你现在是座上宾,而我成了阶下囚,你们把我绑得这么紧,就不能让我说句话吗?”曹操笑着说:“捆住老虎,不得不绑紧些。”于是命令把吕布的绳子松一松。刘备说:“不行啊,您没看见吕布是怎么对待丁建阳和董卓的吗?”曹操点点头。吕布瞪着刘备说:“这大耳朵的家伙最不靠谱!”
曹操对陈宫说:“公台啊,你一辈子自认为聪明绝顶,现在感觉怎么样?”陈宫指着吕布说:“就是因为这小子不听我的话,才落到这个地步。如果他听了我的,结果还说不定呢!”曹操又问:“那你母亲怎么办?”陈宫说:“我母亲跟着您,不跟着我。治理天下的道理,就是不能伤害别人的亲人。”曹操又问:“那你妻子儿女怎么办?”陈宫说:“我听说,称霸天下的君主,不会断绝别人的香火。”陈宫坚持要受刑,然后就走了出去,头也不回。曹操为此哭泣不止。吕布和陈宫、高顺都被绞死了,他们的头颅被送到许昌示众。
赞曰:焉作庸牧,以希后福。曷云负荷?地堕身逐。术既叨贪,布亦翻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