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光,字伯卿,是南阳宛县人。年轻时就为人忠厚老实,深受乡里人喜爱。一开始他在乡里当个小官,后来又做了郡县里的吏员。后来汉军打到宛县,有个士兵看到任光衣着光鲜亮丽,就命令他脱下衣服,想要杀了他抢他的衣服。正好这时光禄勋刘赐路过,看到任光长得像个有身份的人,就把他救了下来。任光因此就带着自己的一些朋友追随刘赐,做了安集掾,后来被封为偏将军,还和光武帝一起打败了王寻和王邑。
更始帝到了洛阳,任命任光担任信都太守。后来王郎造反,很多州郡都投降了他,只有任光不肯投降,他和都尉李忠、令万脩、功曹阮况、五官掾郭唐等人一起齐心协力死守信都。王郎派人拿着诏书到太守府,要任光投降,任光直接把来人给杀了,然后把人头示众,以此来激励百姓,并调集了四千精兵守城。更始二年春天,光武帝从蓟县回来,当时情况很糟糕,到处逃窜,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听说只有信都城还在抵抗王郎的军队,就赶紧赶往信都。任光他们孤城坚守,心里也害怕守不住,听说光武帝来了,非常高兴,城里的官吏百姓都欢呼“万岁”,立刻打开城门,和李忠、万脩一起率领官兵迎接光武帝。光武帝进了驿站,对任光说:“伯卿啊,现在我们的实力还很弱,想一起冲进王郎的城头子路、力子都的军队里,你觉得怎么样?”任光说:“不行。”光武帝说:“你的兵力太少,怎么办?”任光说:“可以招募一些愿意拼命的士兵,然后去攻打附近的县城,如果他们不投降,就允许士兵抢掠。人人都贪图财物,这样就可以招募到兵了。”光武帝采纳了他的建议。
光武帝任命任光为左大将军,封他为武成侯,留下南阳宗广代理信都太守,让任光带兵跟随自己。任光就写了很多布告,上面写着:“大司马刘秀将军率领城头子路、力子都百万大军从东方而来,讨伐那些叛逆的贼寇。”然后派骑兵快马加鞭送到巨鹿地区。官吏百姓得到布告后,互相转告。光武帝就和任光他们一起趁着夜色进入堂阳地区,让骑兵都拿着火把,照亮整个沼泽地,火光冲天,照亮了天地,整个城池都被惊动了,大家都害怕极了,当夜就投降了。十几天的时间,军队就壮大起来了,然后就攻打城池,攻克了邯郸,之后光武帝就让任光回郡去了。
城头子路,是东平人,姓爰名曾,字子路。他和肥城人刘诩一起在卢城头起兵,所以他们的军队就叫“城头子路”。曾自称“都从事”,刘诩自称“校三老”,他们在黄河、济水之间抢掠,手下兵马多达二十多万。更始帝登基后,曾派人投降,更始帝任命曾为东莱郡太守,刘诩为济南太守,两人都兼任大将军的职务。结果那一年,曾就被自己的部下杀了,部下们拥立刘诩为首领。更始帝封刘诩为助国侯,命令他解散军队,回到本郡。
力子都,是东海人。他在家乡起兵,四处袭击徐州、兖州地区,手下也有六七万人。更始帝登基后,他也派人投降,被任命为徐州牧。后来,他也被自己的部曲杀害了。他的残余势力又聚集起来,和其他的盗贼在檀乡会合,因此被称为“檀乡贼”。檀乡的首领董次仲最初是在茌平起兵,后来渡过黄河进入魏郡清河,和五校兵合兵一处,兵力达到十多万。建武元年,光武帝进入洛阳,派大司马吴汉等人讨伐檀乡贼,第二年春天,大破檀乡贼,将其降服。
这一年,更始帝封他为光阿陵侯,食邑万户。五年后,他被征召到京城,担任奉朝请的官职。这一年的冬天,他去世了,他的儿子隗继承了他的爵位。
后来,阮况担任南阳太守,郭唐担任河南尹,他们都有很好的名声。
隗字仲和,年轻时就喜欢黄老之学,为人清静寡欲。他所得的俸禄,常常用来救济宗族,收养孤儿寡妇。显宗皇帝听说后,提拔他为奉朝请,之后又升迁为羽林左监、虎贲中郎将,再升迁为长水校尉。肃宗皇帝即位后,对他非常敬爱,多次称赞他的品行,任命他为将作大匠。将作大匠这个职位,从建武年间开始,一直是由谒者兼任的,到了隗这里才正式设立。建初五年,他升迁为太仆,八年后,接替窦固担任光禄勋,他担任的各个职位都做得很好。章和元年,他被任命为司空。
隗为人正直,内修品德,不追求名利,却因为他的沉稳正直而受到世人的尊重。和帝即位后,大将军窦宪掌握大权,专横跋扈,朝中内外官员没有不感到害怕的。当时,窦宪正在攻打匈奴,国家财政支出巨大,隗上奏请求召回窦宪,前后十次上奏。他与司徒袁安同心协力,谨慎处事,正直敢言,从不隐瞒,具体记载在《袁安传》里。
永元四年,李忠的儿子李屯继承了爵位。皇上念及李忠的功劳,提拔李屯做了步兵校尉,还把他的爵位改封为西阳侯。李屯死后,他的儿子李胜继承了爵位。李胜死后,他的儿子李世继承了爵位,并且爵位被改封为北乡侯。
李忠,字仲都,是东莱黄县人。他父亲是高密县都尉。元始年间,李忠因为父亲的关系做了郎官,当时和他一起做郎官的有几十个人,但是只有李忠因为待人有礼貌,做事认真而受到好评。王莽当政的时候,李忠担任新博县的属长,全郡的人都敬重他,信任他。
更始帝建立政权后,派使者到各地任命官员,马上就封李忠为都尉。李忠于是和任光一起辅佐光武帝刘秀,被任命为右大将军,封为武固侯。当时,光武帝解下自己身上的绶带系在李忠身上,带着李忠一起攻打下属县城。到了苦陉,光武帝召集众将领,询问他们缴获的财物,只有李忠什么也没拿。光武帝说:“我想特别赏赐他,李忠,诸位大臣们不会有意见吧?”于是,光武帝把自己的坐骑——一匹上好的骊马,以及绣被和衣物赏赐给了李忠。
后来包围巨鹿,巨鹿城还没攻下,王郎派兵攻打信都,信都的大族马宠等人打开城门投降了王郎,还把太守宗广以及李忠的母亲和妻子都抓了起来,并派人去劝降李忠。当时,马宠的弟弟是李忠的部下,担任校尉,李忠立刻召见了他,责备他忘恩负义,背叛城池,然后当场杀了他。其他将领都吃惊地说:“他的家人都在别人手里,他却杀了他的弟弟,真是太狠了!”李忠说:“如果放纵叛贼而不杀他,那就是养虎为患了。”光武帝听说后很欣赏他,对李忠说:“现在我的军队已经很强大了,将军可以回去救你的老母亲、妻子和孩子,你可以自己招募吏民,谁能帮你找到家人,就赏赐他千万钱,来我这里领赏。”李忠说:“承蒙您的大恩,我想效忠您,实在不敢考虑家人的安危。”光武帝于是派任光带兵去救援信都,可是任光的军队在路上溃散投降了王郎,没有取得任何战果就回来了。正巧更始帝派兵攻破了信都,李忠的家人得以保全。光武帝于是让李忠回去,让他代理太守的职务,收服郡里投降邯郸的大族,诛杀了数百人。等到任光回到郡里,李忠才重新担任都尉。建武二年,李忠被改封为中水侯,食邑三千户。同年,李忠被征召,担任五官中郎将,跟随光武帝平定了宠萌、董宪等人的叛乱。
六年的时候,他调任丹阳太守。那时候,全国刚刚安定下来,南方沿海地区和江淮一带,很多人都拥兵自重,割据一方。他到了丹阳郡,就招降安抚那些不服从的人,那些顽固不化的,全部都给杀了,不到一个月,就平定了叛乱。他觉得丹阳的当地风俗不好好学习,结婚嫁娶的礼仪也比中原地区差远了,于是就兴办学校,教导礼仪规矩,春秋季节还搞乡饮酒礼,选拔精通经学的人才,郡里的人都非常敬仰他。他还开垦荒田,增加了耕地,三年间,流民落户的有五万多口。十四年的时候,他的政绩考核在全国名列第一,于是升迁为豫章太守。后来因为生病辞官,朝廷还把他征召到京城。十九年,他去世了。
他儿子子威继承了爵位。子威去世后,他的儿子纯继承了爵位。永平九年,因为母亲杀了纯的叔父,爵位被取消了。永初七年,邓太后又重新封纯为琴亭侯。纯去世后,他的儿子广继承了爵位。
万脩,字君游,是扶风茂陵人。更始年间,他担任信都县令,和太守任光、都尉李忠一起守城,迎接光武帝刘秀,被封为偏将军,封造义侯。攻克邯郸后,被拜为右将军,参与平定了河北地区。建武二年,他又被改封为槐里侯。他和扬化将军坚镡一起攻打南阳,没攻下来就生病了,死在了军中。
他的儿子普继承了爵位,迁封为泫氏侯。普去世后,他的儿子亲继承了爵位,迁封为扶柳侯。亲去世后没有儿子,爵位就取消了。永初七年,邓太后又重新封万脩的曾孙丰为曲平亭侯。丰去世后,他的儿子炽继承了爵位。永建元年,炽去世后也没有儿子,爵位再次被取消。延熹二年,桓帝又重新封万脩的玄孙恭为门德亭侯。
邳彤,字伟君,是信都人。他爸爸叫邳吉,曾经做过辽西太守。邳彤一开始是王莽手下的士兵,职位是“和成卒正”。后来光武帝刘秀攻打河北,到了下曲阳,邳彤带领全城投降了刘秀,刘秀又任命他做了太守,让他在当地待了几天。
光武帝北上攻打蓟城,这时王郎起兵造反,派兵四处攻城略地,很多地方都乖乖投降了,只有和成和信都两地坚决抵抗。邳彤听说光武帝从蓟城撤兵了,兵力有所损失,打算回信都,于是先派了五官掾张万和督邮尹绥,带着两千多精锐骑兵,沿路迎接光武帝的军队。不久,邳彤就和光武帝在信都汇合了。
光武帝虽然得到了这两个郡的支援,但军队还没完全集合,很多人都建议趁着信都的兵力还没完全整合,直接回长安。 邳彤却坚决反对,他直接跟光武帝说:“那些人的说法都不对!老百姓早就盼着汉朝复兴了,所以更始帝(刘玄)一称帝,天下就响应了,三辅地区还特意打扫宫殿道路迎接他。一个人拿着武器大喊一声,千里之外的将领都会丢下城池逃跑,敌人都会请求投降。从古至今,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召人心、动员民众的事情!更何况那个王郎,不过是个冒牌货,靠着虚张声势,聚集了一群乌合之众,就震动了燕赵地区;而您现在拥有两郡兵力,声威远扬,如果进攻,哪个城池攻不下来?如果作战,哪个军队不服从?现在放弃攻打,岂不是白白失去河北,还会惊动三辅地区,损害您的威望,这根本不是什么好计策!就算您不打算继续征战,信都的兵力也很难调动。为什么呢?因为您一旦西去,邯郸的百姓就不会抛弃父母、背弃他们的城主,千里迢迢来送您,他们肯定会四散逃亡的!”
光武帝觉得邳彤说的很有道理,就打消了西去的念头。当天就封邳彤为后大将军,和成太守的职位不变,并让他率领军队走在前面。等到他们到达堂阳时,堂阳已经投降了王郎,邳彤就派张万和尹绥先去跟当地官员和百姓解释情况。光武帝当晚到达堂阳,城门就打开了,迎接光武帝进城。之后,光武帝率军在中山击败了白奢的军队。从此,邳彤就一直跟随光武帝征战四方。
信都城被王郎占领了,王郎派人去信都抓捕了邳彤的父亲、弟弟和妻子,逼他们写信劝邳彤投降,信里说:“投降就封爵位,不降就灭你全家!”邳彤哭着回信说:“为君王做事哪能顾得上家人啊!我的亲戚到现在还能安安稳稳地住在信都,都是因为刘秀的恩情啊!现在皇上正在忙着争夺天下,我哪有心思去想家里的事啊!” 后来,更始帝派来的军队攻打信都,王郎的军队被打败逃跑了,邳彤的家人因此得以保全。
攻下邯郸后,邳彤被封为武义侯。建武元年,他又被封为灵寿侯,担任大司空。皇上进入洛阳后,任命邳彤为太常,一个月后又调任少府,同年免职。后来他又担任左曹侍中,经常跟随皇上出征打仗。六年后,他回到自己的封地。邳彤死后,他的儿子汤继承了爵位。九年后,汤的爵位被迁到乐陵侯。十九年,汤去世,他的儿子继承爵位;因为没有儿子,爵位就取消了。元初元年,邓太后又追封邳彤的孙子音为平亭侯。音死后,他的儿子柴继承了爵位。
当初,张万、尹绥和邳彤一起迎接光武帝,都被封为偏将军,也跟着出征打仗。张万被封为重平侯,尹绥被封为平台侯。
书上说:那些成就大事的人,因为功劳显著容易被世人知道;那些在事情开始就参与谋划的人,因为事情的道理隐秘,不容易被世人了解。这本来就是客观规律,应该仔细推敲。那些想利用冀州、青州两郡的兵力,制定进入关中的策略,去完成霸业,面对着不可预测的风险,而当时的皇帝还没意识到,谋臣们却意见一致,邳彤在朝堂上的陈述,真是太危险了!俗话说“一句话可以兴邦”,这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刘植,字伯先,是巨鹿郡昌城县人。王郎起兵造反的时候,刘植和弟弟刘喜、堂兄刘歆,带领族人和宾客,聚集了几千人,占据了昌城。听说光武帝从蓟县回来,就打开城门迎接光武帝。光武帝任命刘植为骁骑将军,刘喜、刘歆为偏将军,他们都被封为列侯。当时真定王刘扬起兵支持王郎,手下有十多万人马,光武帝派刘植去劝降刘扬,刘扬就投降了。光武帝于是留在真定,娶了郭氏为皇后,郭皇后是刘扬的外甥女,所以光武帝以此来笼络刘扬。然后,光武帝和刘扬以及其他将领在郭氏家的漆里舍设宴饮酒,刘扬击筑助兴,光武帝因此得以进兵攻打邯鄲,平定了河北地区。
公元26年,耿植被封为昌城侯。后来,他在讨伐密县的贼寇时战死了。他的儿子耿向继承了爵位。皇上派耿喜代替耿植统领军队,耿喜又升任骁骑将军,被封为观津侯。耿喜死后,耿歆接替他当了骁骑将军,被封为浮阳侯。耿喜和耿歆都跟随皇上征战四方,他们的爵位都由子孙继承。耿向后来被改封为东武阳侯,死后,他的儿子耿述继承了爵位。公元78年,耿述因为和楚王英密谋造反,被剥夺了爵位。
耿纯,字伯山,是巨鹿郡宋子县人。他父亲耿艾曾经做过王莽手下的济平尹。耿纯在长安学习,后来被任命为纳言士。王莽失败后,更始帝刘玄建立政权,派舞阴王李轶去招降各郡国。耿纯的父亲耿艾投降了更始政权,后来被任命为济南太守。当时李轶兄弟掌握大权,独断专行,前来拜访游说的人非常多。耿纯多次请求拜见李轶,却一直没能见到。过了很久才得以拜见,他就对李轶说:“大王您拥有像龙虎一样的气势,赶上了风云变幻的时代,迅速崛起,短短几个月时间,兄弟几人就都当上了王。可是您的德行和信誉却没在百姓中传扬开来,您的功劳也没惠及百姓,却享受着巨大的荣华富贵,这是聪明人都会忌讳的啊!即使小心谨慎,也害怕不能善终,更何况您现在这样自以为足够了,就能成功呢?”李轶觉得耿纯的话很奇特,加上耿纯是巨鹿郡的大族,于是就按照皇帝的旨意任命他为骑都尉,授予他节钺,让他去安抚赵国和魏国。
这时,光武帝刘秀渡过黄河到达邯郸,耿纯立刻去拜见了他。光武帝非常器重他。耿纯回来后,发现其他将领的军务管理和作战方法都不如自己,于是他就主动请求投靠光武帝,并献上马匹和绢帛数百匹。光武帝北上中山,留下耿纯在邯郸。这时王郎造反,光武帝从蓟县快速向东南进军,耿纯就和他的兄弟耿、耿宿、耿植一起,带领两千多宗族宾客,连老弱病残都带着,乘坐木车跟随光武帝,在育地迎接他。光武帝任命耿纯为前将军,封他为耿乡侯,耿、耿宿、耿植都被封为偏将军,让他们和耿纯一起走在前面,攻克了宋子,又参与攻打并拿下曲阳和中山。
那时候,很多邯郸人投降了,陈汤担心自己的家族里有人心怀异心,就下令烧掉了家族的房屋。汉光武帝问陈汤原因,陈汤回答说:“我私下认为,您明公只带着少量人马来到河北,并没有什么府库里的财物,也没有重赏和甜言蜜语来招揽人,只是凭借恩德来感化他们,所以将士们都愿意归附。现在邯郸自立,北方州郡都还在观望,虽然我举家投降,但老弱都在队伍里,我还担心宗族宾客中有些人心里不服气,所以就烧掉了房屋,断绝了他们回头的心思。”汉光武帝听了之后很高兴。
到了鄗(yì)地,汉光武帝驻扎在驿站,鄗地的大族苏公叛乱,打开城门迎接王郎的将领李恽。陈汤事先就知道这件事,就带兵迎战李恽,大败并斩杀了李恽。之后参与平定邯郸,又攻破了铜马(地名)。
当时,赤眉军、青犊军、上江军、大彤军、铁胫军、五幡军等十多万大军都在射犬(地名),汉光武帝率兵准备进攻他们。陈汤的军队走在前面,距离敌营几里地,敌人却突然夜袭陈汤的营地,箭雨射入营中,很多士兵伤亡。陈汤命令部下坚守阵地,不动摇。他挑选了两千名敢死队,每人配备强弩三支,让他们咬着布条,悄悄绕到敌军背后,一起大声呼喊,强弩齐发,敌军惊慌失措,溃逃,陈汤率军追击,最终大败敌军。骑兵迅速向汉光武帝报告战况。汉光武帝第二天早上和众将领一起到达营地,慰劳陈汤说:“昨天晚上你受苦了吧?”陈汤回答说:“多亏了明公的威德,才得以幸免于难。”汉光武帝说:“大军不能夜间行动,所以才没有及时救援。军营进退不定,你的宗族不能都住在军营里。”于是,汉光武帝任命陈汤的族人耿伋为蒲吾县长,让陈汤的亲属都住在那里。
汉光武帝即位后,封陈汤为高阳侯。陈汤在济阴击败刘永,攻下定陶。当初,陈汤跟随军队攻打王郎时,从马上摔下来,肩膀骨折,当时病情发作,就回怀宫养病。皇帝问:“你的兄弟中,谁可以派出去办事?”陈汤推荐了他的堂弟陈植,于是派陈植统领陈汤的军队,陈汤仍然以前将军的身份跟随军队。
话说真定王刘扬,自己编造了谶语,说:“赤九之后,瘿扬为主。” 这刘扬得了脖子上的瘤子,就故意拿这个来迷惑老百姓,还跟反贼绵曼勾结。
建武二年春天,朝廷派骑都尉陈副和游击将军邓隆去征讨刘扬。刘扬把城门一关,不让陈副他们进去。于是朝廷又派耿纯带了圣旨,到幽州、冀州去发布赦免令,沿途还让耿纯慰问一下当地的王侯们。 皇上偷偷地告诉耿纯说:“要是见到刘扬,就把他抓起来。”
耿纯带着一百多骑兵,在元氏跟陈副、邓隆会合,一起到了真定,住在驿站里。刘扬装病不见耿纯,因为耿纯是真定宗室的后代,就派人给耿纯送了封信,想跟耿纯见见面。耿纯回信说:“我奉命去见王侯和地方长官,不能先去拜访你,如果你想见面,就请你到驿站来吧。” 那时候,刘扬的弟弟临邑侯刘让和堂兄刘细,各自都带了一万多兵,刘扬仗着人多势众,觉得耿纯肯定不会轻举妄动,就带着几个官员去见耿纯。他兄弟俩带着轻骑兵在门外候着。
刘扬进去见了耿纯,耿纯很客气地接待了他,还把他的兄弟们也请了进来。等大家都进来了,耿纯就把门关上,把他们全杀了,然后带兵出城。真定城里的人都被吓坏了,谁也不敢动弹。皇上觉得刘扬和刘让的谋反还没来得及实施,就给他们俩的儿子都封了爵位,还保留了他们的封地。
耿纯回到京城,主动请缨说:“我本来就是个普通官吏的子孙,幸亏赶上了汉朝复兴,皇上受命于天,我得以担任将领,被封为列侯。现在天下差不多平定了,我也没什么可做的了,我想去治理一个郡,好好为朝廷效力。”皇上笑着说:“你治理军事才能这么厉害,还想搞搞文治啊?”于是就封耿纯为东郡太守。
当时东郡还没完全平定,耿纯上任几个月,就让盗贼销声匿迹了。建武四年,皇上命令耿纯带兵去打更始政权的东平太守范荆,范荆投降了。耿纯又去攻打泰山、济南和平原的贼寇,也都平定了。耿纯在东郡做了四年太守,有个县令犯了罪,耿纯查办了他,还把他围困起来。奏章还没批下来,那个县令就自杀了。耿纯因此被免职,但他还是列侯,可以上朝述职。
后来耿纯跟着军队去攻打董宪,路过东郡的时候,几千老百姓,男女老少,都跟着军队哭着喊着说:“我们想念耿太守啊!”皇上对大臣们说:“耿纯年轻的时候只是个穿盔甲的军官,治理地方竟然能得到百姓如此爱戴?”
六年后,周纯被封为东光侯。他辞别皇帝要去自己的封地就国,皇帝说:“文帝曾经对周勃说过‘丞相是我非常看重的人,你替我率领诸侯前往封地’这样的话,现在的情况也一样啊。”周纯领旨离开了。到了邺城,皇帝赏赐了他一万斛粮食。到了封地后,他四处慰问死者的家属,探望生病的百姓,老百姓都很爱戴他。
八年后,东郡和济阴地区盗贼四起,朝廷派出了大司空李通和横野大将军王常去镇压。皇帝觉得周纯在卫地威望很高,就派使者封他为太中大夫,让他去东郡跟大军会合。东郡的盗贼听说周纯来了,九千多人都向他投降了,大军没怎么打仗就回去了。皇帝又下诏书任命周纯为东郡太守,百姓都很高兴,服服帖帖的。十三年后,周纯在任上去世了,被追谥为成侯,他的儿子周阜继承了他的爵位。
周纯的弟弟周植后来做了辅威将军,被封为威邑侯;又做过代郡太守,被封为遂乡侯。另一个弟弟周植做了赤眉将军,被封为著武侯,跟随邓禹西征,在云阳战死。周氏家族里一共四个人被封为列侯,三个人被封为关内侯,九个人做了二千石的官。
周阜后来被改封为莒乡侯,永平十四年,因为他的族人耿歙和楚人颜忠的言论牵连到他,他的爵位被取消了。建初二年,汉肃宗皇帝追念周纯的功劳,重新封周阜的儿子周盱为高亭侯。周盱去世后没有儿子,皇帝又把爵位给了周盱的弟弟周腾。周腾去世后,他的儿子周忠继承了爵位,周忠去世后,他的孙子周绪继承了爵位。
赞曰:任、邳识几,严城解扉。委佗还旅,二守焉依。纯、植义发,奉兵佐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