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福八年七月初一,那天下着大雨,北京城里的水都积了有三尺深呢! 哎,真是够厉害的。
过了几天,就是七月初七,许州节度使李从温来京城朝见皇帝,皇上高兴地封他做了楚国公。 第二天,皇上又把以前河阳节度使皇甫遇调到右龙武统军当差。 再然后,七月十二,宣徽南院使李承福被任命为同州节度使。 十七号,皇上还下令把陕州的甘棠驿改名叫通津驿,说是为了避开皇室庙号的讳。 十九号,朝廷正式册封皇太后,派宰相李崧当正使,右散骑常侍李慎仪当副使去主持仪式。 二十二日,皇上到南庄去玩,还带着朝中的大臣们练习射箭,路边种地的老百姓,皇上还赏赐他们每人一件布衣和一双麻鞋呢!
到了八月初五,右卫上将军杨思权去世了,皇上追赠他太傅的官位。 八月初八,皇上派了十三个朝臣去各地检查受旱的庄稼情况。 泾州、青州、磁州、邺州这几个地方,一起上报说逃荒的百姓有五千八百九十户。 因为天灾导致百姓饥饿,有好几个县令县丞干脆带着官印来投降了。 八月十四,以前昭义节度使李从敏被任命为左龙武统军。
九月戊寅这天,皇上把秦国夫人安氏尊封为皇太妃,她是皇帝的生母。第二天,丁亥,又追封故去的魏国夫人张氏为皇后,她是皇帝的原配妻子。丙子,任命金部郎中、知制诰冯玉担任检校尚书右仆射,兼任颍州团练使。
戊子,前颍州团练使田令方被追夺所有官爵,勒令回家,原因是他担任耀州官职时,额外收取老百姓的钱财,私藏入自己的腰包。延州那边报告说,绥州刺史李彝敏放弃了州城,带着弟弟李彝俊等五个人以及二百七十口家人来投降,延州府押送他们来京城。他们说,是因为和哥哥夏州节度使李彝殷发生矛盾,互相攻打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辛卯,夏州报告说,派宥州刺史李仁立暂时代理绥州刺史的职务。癸巳,追赠故绛州刺史张从训为太尉,他是追封皇后的父亲。甲午,夏州李彝殷上奏说:“衙内都指挥使拓拔崇斌等五人造反,当时已经被抓获并处斩了。随后,绥州刺史李彝敏擅自调动军队,直逼城门,接着派人掩杀他们。李彝敏见事情败露,就带着弟弟和家人往南逃跑了。”皇上下了圣旨:“李彝敏暗中勾结叛党,公然图谋不轨。连骨肉至亲之间都互相残杀,实在难以容忍!把他押回夏州处斩!”
丙申,皇上到“大年庄”行宫,之后又去了侍卫使景延广的府邸。景延广献上了金玉器玩,皇上赏赐给他玉带和名马,还赏赐了他的母亲、妻子、宾客、部属和仆人。庚子,任命右谏议大夫边光范为给事中,任命吏部郎中刘知新为右谏议大夫。这个月,各州郡上交了征集到的军粮,但是有官吏百姓隐瞒不报的,都受到了严厉的处罚。此外,二十七个州郡发生蝗灾,饿死的人数以十万计。
十月戊申那一天,皇帝下令册封吴国夫人冯氏为皇后,还让有关部门选个好日子,准备册封大典的仪式。庚戌这天,皇帝又封第十一妹妹为嘉兴长公主,第十二妹妹为永泰长公主。 那天晚上五更天,东方角宿附近出现了一颗彗星,过了十几天就消失了。
壬子这天,皇帝任命之前在凤州当防御使,现在代理延州军州事务的杜威为延州留后。甲寅这天,皇帝任命国子祭酒兼户部侍郎田敏为宏文馆学士,负责宏文馆的事务;任命吏部侍郎张昭远为史馆修撰,负责史馆的事务;任命给事中司徒诩为集贤殿学士,负责集贤殿的事务。 西京那边报告说,有个叫吴九的人杀了他的继父马知饶,但是因为马知饶克扣吴九母亲的粮食,所以吴九没被判死刑。皇帝下令赦免了他。
甲子这天,前任延州节度使何健被调任泾州节度使。丙寅这天,泾州节度使王周被调任陕府节度使。己巳这天,左散骑常侍、代理开封府事的边蔚被任命为工部侍郎,继续代理开封府事。壬申这天,前任兵部侍郎李玘被任命为吏部侍郎。癸酉这天,皇帝派摄太尉、右仆射平章事和凝和副使摄司徒、给事中边光范,去追封已故的魏国夫人张氏为皇后,他们带着皇后的册宝,到西庄影殿举行册封仪式,仪仗队排场什么的都按照规矩来的。
十一月十四,宋彦筠从邓州节度使的位置上调到晋州当节度使,何建则接替宋彦筠,成为新的邓州节度使。十六号,以前邺都留守兼广晋尹的李德珫被任命为泾州节度使。十九号,朝廷讨论后决定,追封已故的天下兵马都元帅、吴越国王钱元瓘为“庄穆王”,但是皇帝又改成了“文穆王”。二十一号,派以前复州防御使吴峦暂时代理贝州军事,同时诏令贝州节度使王令温进京述职。二十三号,单州军事判官赵岳上奏说,刺史杨承祚半夜偷偷打开城门跑了,说是他母亲病了,要去青州探望,临走还把官印留在孔目官齐琪那里。我现在已经代理州事。二十四号,高丽派使者来进贡。杜建徽,昭化军节度使兼瑞慎等州观察使,被封为郧国公。朝廷还派侍卫步军都指挥使郭谨带兵去郓州。
十二月某一天,皇上派左领军卫将军蔡行遇带着兵去郓州驻扎,又派了二十六个供奉官殿直,从河阴到海口,分头巡查。这是因为怀疑青州节度使杨光远要造反。 几天后,以前左御正齐国夫人吴氏家的二十一人都被封为郡国夫人,太后和皇后的知客夫人也一样被封赏了。太子太保梁文矩去世了,追赠太子太傅。
接着,皇上又下令让河阳节度使符彦卿、宋州节度使高行周、贝州节度使王令温、同州节度使李承福、陈州节度使梁汉璋、亳州节度使李萼、怀州节度使薛怀让都进京,然后派他们分别到各州郡巡查,因为契丹人入侵了。 同时,皇上还派给事中边光范和前任登州刺史郭彦威出使契丹,结果他们走到恒州的时候,契丹军队已经入侵边境了,没办法继续前进,只好在公馆住了几个月,没完成任务就回国了。(《辽史》记载:天福八年二月乙卯,后晋派使者进献先帝的遗物。辛酉,后晋派使者请求住在汴京,后晋皇帝同意了。三月丁未,后晋皇帝到达汴京,派使者来谢恩。五月己亥,我们派使者去后晋,送去生日礼物。六月辛酉,后晋派使者进贡黄金。八月丁未朔,后晋再次进贡黄金。己未,我们去奉圣州,后晋派他们的儿子延煦来朝见。)
之后,皇上任命单州刺史杨承祚为登州刺史,算是给他个方便。华州陕府报告说,逃户有一万二千三百户。腊月,皇上不出宫。皇上命令前陕州节度使石赟率领各路节度使在郊外打猎。太子宾客聂延祚去世了。 然后,皇上又下令让宣徽使刘继勋在杜威园亭召集节度使和军队一起练习射箭。
淄州报告说,青州节度使杨光远造反了,派兵攻打淄州,还劫持了淄州刺史翟进宗去了青州。那年冬天大饥荒,河南好几个州饿死了两万六千多人。
开运元年正月初一,那天晚上,阵云遮蔽了北斗星的魁星。第二天,沧州、恒州、贝州、邺州紧急报告,契丹先锋赵延寿、赵延昭率领五万骑兵入侵,快要打到甘陵了,青州刺史杨光远也紧急召集军队应对。 第五天,契丹攻陷贝州,贝州知州吴峦战死了。第六天,朝廷任命宋州节度使高行周为北面行营都部署,河阳节度使符彦卿为马军左厢排阵使,右神武统军皇甫遇为马军右厢排阵使,陕州节度使王周为步军左厢排阵使,左羽林统军潘环为步军右厢排阵使。太原那边报告说,契丹军队已经进入雁门关,包围了忻州和代州。恒州、沧州、邢州三州也上报说,契丹大军已经到了。这一年,全国饿死的人多达几十万人,朝廷下令各地官吏把饿死的人掩埋了。第八天,朝廷下令,这月十三日皇帝要御驾亲征,之前任邠州节度使的李周被任命为代理东京留守。第十一天,皇帝从东京出发。第十三天,敌军骑兵到达黎阳。朝廷任命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李守贞为前军都虞候。河北地区形势危急,各州请求救援的使者络绎不绝。第十四天,皇帝到达澶州。朝廷任命贝州节度使王令温为邓州节度使,当时王令温的弟弟王令崇从契丹那边回来,说全家都被困在甘陵了,所以才有了这个任命。第十七天,邺都留守张从恩派人夜里偷偷从城墙缝隙里出去送信,报告说契丹皇帝带着三到四万铁骑在元城安营扎寨,任命赵延寿为魏博节度使,并封他为魏王。赵延寿每天都率领骑兵在城下示威然后撤退。第二十天,朝廷任命北京留守刘知远为幽州道行营招讨使,恒州节度使杜威为副将,定州节度使马全节为都虞候,其他官员和将领的任命都由招讨使自行决定。第二十一天,大雾中出现两条白虹交相辉映,占卜的人说:“这是海淫之兆,下面一定会有战争。”朝廷下令征集全国各地公私所有的马匹,以补充骑兵部队。第二十二天,契丹军队攻打黎阳。朝廷派遣右武卫上将军张彦泽等人率领三千精锐骑兵前去抵御。第二十五天,朝廷派遣翻译官孟守忠给契丹皇帝送去书信,请求重修旧好。孟守忠从敌营回来后,契丹皇帝回信说:“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无法改变了。”第二十七天,太原报告说,在秀谷与契丹军队作战,斩首三千,活捉五百人,俘获敌将十七人,敌军溃散逃入鸦鸣谷,我军已经追击过去。
二月初一,皇上派石赟去守麻家口,何建守杨刘镇,白再荣守马家渡,安彦威守河阳。 郓州那边报告说,博州刺史周儒把城池献给了契丹,还跟杨光远偷偷约定好了,让杨光远带契丹军队渡过马家渡。当时郭谨在汶阳,就派左武卫将军蔡行遇带着几百骑兵去支援。结果蔡行遇在芦苇丛中遭遇了埋伏,契丹军队突然冲出来,双方交战了几回合,蔡行遇的部下都逃跑了,蔡行遇被敌人抓了,身上伤得很重,连马都骑不了,只能用抬的东西抬到敌人的营帐里。皇上就派李守贞等人从水路和陆路一起进攻,去救援汶阳。
丙午日,先锋指挥使石公霸在戚城北边跟契丹军队遭遇了,被契丹军队包围了。高行周和符彦卿当时正在树林下休息,听到敌人来了,吓了一跳,赶紧督促军队前进。契丹人太多了,把他们围了好几层,他们就派人赶紧去告诉景延广,请求增援。景延广磨磨蹭蹭的,等着皇上的命令。高行周他们急得不行,瞪着眼睛猛攻敌人,打死了好多契丹兵。皇上亲自带着亲兵去救援,才解了围。 《宋史·符彦卿传》:契丹骑兵数万,围高行周于铁丘,诸将莫敢当其锋,彦卿独引数百骑击之,辽人遁去,行周得免。《高怀德传》:至戚城,被围数重,援兵不至,危甚,怀德左右射,纵横驰突,众皆披靡,挟父而出。皇上登上戚城古台,摆酒犒劳三位将军,大家都很责怪景延广没派兵来支援,都哭了起来。
戊申日,契丹人在马家渡东岸筑起了营垒,外面摆开骑兵阵势,抵挡王师。李守贞带兵去攻击他们,结果打败了契丹军队。敌人的骑兵四散逃窜,好多人掉进河里淹死了,李守贞他们就攻下了契丹人的营垒。一开始,西岸的敌军有好几万人,敲锣打鼓,挥舞旗帜,声势浩大,等看到东岸的军队战败了,就哭着逃跑了。我们俘获了八百匹马,活捉了七十八个敌将和五百个士兵,押送到皇上面前,全部斩杀了。辛亥日,夏州节度使李彝殷集合了蕃汉军队四万人,到达麟州,渡过黄河,侵犯契丹的领土,以此牵制契丹。壬子日,任命李彝殷为契丹西南面招讨使。易州刺史安审约报告说,在北平跟契丹人作战,敌人退守祁沟关,把桥梁拆了才回去。
癸丑日,博州的残兵从敌人那里回来了。周儒投降的时候,契丹人抓了他的士兵,准备送到营帐里,半路上,看守的人睡着了,一个士兵自己解开了脚镣,帮其他士兵解开了绳索,夺了敌人的武器,杀了二百多个看守的人,往南逃跑了。到了河边没船,就游过去,除了淹死的,剩下六十七个人。这一天,太阳上有黄白相间的晕圈,两道彩虹夹着太阳一起出现。己未日,沧州报告说,三千契丹人押送着抢来的财物人口,从长芦进入蕃地,我们派轻骑兵拦截,斩杀了上千人,敌人丢下财物人口逃跑了。庚申日,宰相冯道等人再次上奏请求允许奏乐,皇上都不答应。皇上自己从登基以来,宫里只偶尔演奏一些轻柔的女乐,亲征后,每天只让少数蕃兵演奏三弦胡琴,伴以羌笛,击节鸣鼓,边舞边唱,作为娱乐。皇上经常对大臣说:“这不是真正的音乐。”所以冯道他们奏请演奏音乐,皇上的旨意没下达就停止了。
壬戌日,杨光远带兵包围冀州,刺史李琼用州兵反击,杨光远丢下营寨逃跑了。冀州报告说,在城下打败了敌军,看到抬棺材的,审问投降的敌人,说:“戚城之战,上将金头王被流矢射死了,这是他的棺材。”癸亥日,任命以前邓州节度使何建为东南面马步军都部署,率领军队驻扎在汶阳。甲子日,蜀人侵犯我们的阶州。
三月初一,契丹皇帝带着十多万大军来打仗。据说契丹人已经虚张声势地放弃元城十多天了,他们把精锐骑兵埋伏在顿丘故城,就等着我们的大军上门呢。(史书上说,邺都留守张从恩一再上奏说敌人已经逃跑了,大军想追击,结果下大雨给耽误了。)
契丹人埋伏了好几天,人和马都饿坏了。赵延寿出了个主意说:“晋军全都在河边,害怕我们的厉害,不敢过来,咱们不如直接冲到城下,四面出击,夺了他们的桥梁,天下就太平了!”契丹皇帝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当天,我们的前军高行周在戚城南边,敌将赵延寿、赵延昭带着几万骑兵从西边杀过来,契丹皇帝自己则率领精锐骑兵从东边杀过来,两军交战,一会儿咱们胜,一会儿他们胜。
到了傍晚,契丹皇帝率领精锐部队从中间杀出来,皇帝亲自率领御林军殿后,东西两翼都渡过河,摆成一个新月形的阵势,旗帜鲜艳,军容严整。契丹皇帝一看,跟身边的人说:“杨光远说晋朝的兵马有一半都饿死了,今天一看,怎么这么壮观啊!”敌人的骑兵来回冲杀,我们的军队纹丝不动,万箭齐发,箭矢遮天蔽日,敌军稍微后退了一些。这时,有个逃兵告诉契丹皇帝说:“南军东面人少,河边的城防也不坚固,可以从那里进攻。”契丹皇帝就率领精锐骑兵攻打东边,我们的军队溃败逃跑,敌人的骑兵追杀过来。
这时候,有一千多名骑兵在河堤上修建水寨,旗帜的末端露在堰埭外面,敌人看见了,以为是伏兵,追兵就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又开战了,我们的军队又撤退,李守超带着几百骑兵直接冲上去跟敌人拼杀,敌军稍微后退。战场上,死伤的人马不计其数,断箭残镞,厚达几寸。到了晚上,敌人敲锣打鼓撤退,夜里走了三十里才安营扎寨。护圣指挥使协霸叛逃到敌军中,全家都被杀害了。护圣第二军都指挥使安重怀、指挥使乌韩七、监军何彦超等人在战场上临阵脱逃,丢盔弃甲,都被斩杀了。
第二天,契丹皇帝帐内一个小兵偷了皇帝的坐骑逃跑了,说:“契丹已经用木简传信,收兵北撤了。”(《契丹国志》上说:景延广怀疑有诈,紧闭城门不敢追击。辽帝北归,所过之处焚烧抢掠,百姓损失惨重。)齐州报告说,青州的敌军袭击了明水镇。
又过了几天,礼部尚书卢詹去世,追赠太子太保。契丹的营帐已经过了贝州,留下赵延昭守卫贝州。(《辽史》记载:三月某日,留下赵延昭守卫贝州,把俘虏的人口迁到内地。) 马全节攻打泰州,攻克了泰州,俘虏了两千名士兵,缴获的战利品很多。
北京留守兼中书令刘知远被封为太原王,其他官职不变。当天,朝廷下令全国抽调乡兵,七户出一名士兵,六户供给一名士兵的军需,士兵自己要准备武器装备,军号为“武定”。太常丞王绪被处死。王绪家在青州,经常给杨光远写信,王绪的小妾的哥哥因为王绪不给他接济,就向杨光远告状说王绪和杨光远密谋,并写信泄露朝廷机密,于是王绪被逮捕处决。
四月,皇帝的车队在澶州(今河南濮阳)。沧州那边传来消息,说契丹人攻陷了德州,德州刺史尹居璠被抓了。
十三号,邺都留守张从恩来京城朝见皇上。十五号,皇上提升张从恩为平章事,然后让他回邺都去了。十七号,皇上发布诏令,说下个月初八,车队就要回京城了。同时,命令高行周和王周留守澶渊,让他们全权负责当地军事部署。二十二号,皇帝的车队从澶州回到京城,同时大赦天下,京城里判处死刑以下的罪犯都得到了赦免。二十五号,皇上把冀州升格为防御使的辖区。同州和华州那边也上奏说,老百姓都饿得开始吃人了。二十七号,任命张彦泽为右神武统军。二十九号,任命景延广为西京留守,高行周为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李守贞为兖州节度使,继续负责军队。同一天,皇上还下令,让三十六位文武官员分别前往各地州府征收钱粮,用于军费。五月初二,任命安彦威为晋昌军节度使,赵莹为华州节度使,皇甫遇为滑州节度使。当天晚上,皇上在宫里设宴,召见景延广,说:“你立下了大功,现在让你去保卫伊洛地区,这可不是什么赏赐你的地方啊!”说着,皇上还脱下自己的御衣和宝带赏赐给了景延广。五月五日,陇州那边上报,说饿死的人已经有五万六千人了。
五月初一,那天是壬申(农历五月初一,壬申日),太原的节度使刘知远上奏朝廷说,边境不太平,军费开支很大,之前朝廷封的爵位,请求暂时先别举行册封仪式。
过了几天,戊寅日(农历五月初五,戊寅日),朝廷派侍卫亲军都虞候李守贞带着两万步骑兵去青州讨伐杨光远。
丁亥日(农历五月初八,丁亥日),朝廷任命邺都留守张从恩为贝州行营都部署。张从恩自己还上奏说:“赵延昭虽然占据着贝州,但他手下的士兵们都思乡心切,想赶紧回家,应该赶紧出兵攻击他。” 朝廷就听从了他的建议,任命他为贝州行营都部署,还任命滑州节度使皇甫遇为行营都虞候,让左神武统军潘环负责骑兵,右神武统军张彦泽负责步兵。
辛卯日(农历五月十二,辛卯日),张从恩又上奏说,贝州的贼将赵延昭放火抢掠一番后,丢下城池逃跑了。(史书上记载,赵延昭当时驻扎在瀛州和莫州之间,凭借河水防御。) 于是,朝廷又任命李守贞为青州行营都部署,河阳节度使符彦卿担任他的副手。
戊戌日(农历五月十七,戊戌日),朝廷任命邓州节度使何建为贝州永清军节度使。
这个月,泽州和潞州都上报说,饿死的人超过五千。
六月初一,那天是辛丑日,咱们的军队攻下了淄州,杨光远那个冒牌刺史刘翰也被杀了。
几天后,癸卯日,朝廷任命冯道当了检校太师兼侍中,还让他去当同州节度使。丙午日,朝廷又下令重新设立枢密院。丁未日,桑维翰当了中书令,还兼任枢密使。开封府尹李周死了,朝廷停朝一天,还追封他为太师。辛亥日,安叔千升职了,从邢州节度使变成了晋州节度使,还加了个同平章事的头衔;宋彦筠也升职了,从晋州节度使变成了陕州节度使;李谷被任命为枢密直学士。
丙辰日,滑州的黄河决堤了,洪水漫过了曹州、单州、濮州、郓州等地,一直流到梁山,最后汇入汶河和济水。(《宋史·杨昭俭传》里记载:黄河决堤,淹了好几个州郡,朝廷紧急征调民夫堵决口,让当时的州郡长官负责。堵上之后,晋少主很高兴,还下令立碑庆祝。杨昭俭就上书劝谏说:“陛下刻碑记功,不如下道哀悼的诏书;写文章歌功颂德,不如颁布一份自我批评的诏书。” 他说的非常恳切,晋少主听了很感动,最后取消了立碑的计划。)戊午日,府州的团练使人数增加了。庚申日,襄州献上了一只白色的喜鹊。甲子日,朝廷又重新设立了翰林学士。
乙丑日,宰相们三次上奏请求允许奏乐,朝廷同意了。戊辰日,朝廷进行了好几次人事任命:王松当了左丞;王易简当了吏部侍郎;萧愿当了秘书监;王仁裕当了给事中;李式当了左散骑常侍;徐台符当了翰林学士;李浣也当了翰林学士;刘温叟改任都官郎中,还兼任翰林学士;范质也当了翰林学士;张宜升职了,当了仓部员外郎,还兼任知制诰。庚午日,周密当了左龙武统军;李怀忠当了左羽林统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