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本来是汉朝西羌的地盘,也有人说是云南凉州秃发利鹿孤的后代,他们的子孙就用秃发作为国号,后来读音变了,就叫吐蕃了。他们管自己的国王叫赞普,还设有大论、小论来处理国家大事。吐蕃人过着游牧的生活,居无定所,不过他们也有城池,首都叫逻些城。他们不知道什么节气,就以麦子成熟的时候作为一年的开始。
唐朝的时候,吐蕃经常给边疆带来麻烦。一开始,唐朝把全国分成十道,河西、陇右三十三州,凉州是最大的军事重镇。天宝年间,唐朝在那边设立了八个监牧,养着三十万匹马,还设置了都护来管辖那块地方。安史之乱爆发后,肃宗皇帝在灵武,把河西的戍卒都召集起来,收复了长安和洛阳。吐蕃趁机占领了河西和陇右,一百万汉人落入了吐蕃人的手里。
到了开成年间,朝廷曾经派使者去西域,看到甘州、凉州、瓜州、沙州等地的城池都还在,那些当年被吐蕃俘虏的汉人的后代,看到唐朝使者的旗帜,就夹道欢迎,哭着喊着说:“皇帝还记得我们这些被吐蕃俘虏的人吗?”这些人都是天宝年间被吐蕃俘虏的人的后代,他们的语言稍微有点变化,但是衣服还没改。
五代的时候,吐蕃已经衰弱了,回鹘、党项这些少数民族瓜分了吐蕃的土地,但是并没有完全控制吐蕃的人民。当时中原王朝也比较混乱,无力管辖这些地方,只有甘州、凉州、瓜州、沙州这四个州还经常跟中原王朝联系。甘州是回鹘的牙帐所在地,而凉州、瓜州、沙州的将领官吏还自称是唐朝的官员,经常来朝廷请求任命。从后梁太祖开始,朝廷就一直让灵武节度使兼管河西节度使,负责管理甘州、肃州、威州等地,但实际上只是名义上的,凉州一直是当地将领自己管辖。
唐朝长兴四年,凉州留后孙超派大将拓拔承谦和僧道士、耆老杨通信等人去京城,唐明宗任命孙超为节度使。清泰元年,留后李文谦来请求朝廷任命。几年后,凉州人赶走了李文谦,灵武的冯晖派牙将吴继兴代替李文谦当留后,这时候是后晋天福七年。第二年,后晋高祖派泾州押牙陈延晖带着诏书去安抚凉州,结果凉州人竟然劫持了陈延晖,把他立为刺史。到了后汉隐帝时期,凉州留后折逋嘉施来请求朝廷任命,后汉皇帝就让他当了节度使。这个嘉施,是个地方上的土豪。
后周广顺二年,嘉施派人到京城买马。当时枢密使王峻当权,王峻有个老朋友叫申师厚,年轻时做过盗贼,后来当过兖州的牙将,跟王峻关系很好。后来王峻当了大官,申师厚却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每天都在王峻出门的时候等候,在马前诉说自己的饥寒交迫,王峻也没什么办法帮他。结果嘉施等人来请求朝廷任命凉州节度使,王峻就建议说,凉州地处偏远,深入少数民族地区,中原王朝以前没派过官员过去,应该招募愿意去的官员。一个月过去了,没有人报名,王峻就奏请任命申师厚为左卫将军,然后又让他当了河西节度使。
申师厚到了凉州后,推荐押衙副使崔虎心、阳妃谷首领沈念般等人,以及一些中原王朝留在那里的子孙后代王廷翰、温崇乐、刘少英等人当将领和官吏,还在安国镇到凉州之间设立了三个州来控制那些少数民族,还让一些少数民族首领当刺史。但是凉州汉族和少数民族混居,申师厚这个人又是个小人,治理能力不行,到了后周世宗时期,申师厚留下儿子就逃跑了,凉州从此就和中原王朝断了联系。只有瓜州和沙州,在整个五代时期一直和中原王朝保持联系。
沙州啊,梁朝开平年间,有个节度使叫张奉,自己封了个“金山白衣天子”的称号,挺牛的。到了唐庄宗的时候,回鹘来朝贡,沙州留后曹义金也跟着派人去巴结回鹘,结果庄宗就封义金当了归义军节度使,还管着瓜州沙州等地。到了后晋天福五年,曹义金死了,他儿子曹元德接班。到了天福七年,沙州的曹元忠和瓜州的曹元深都派人来朝贡了。周世宗时期,又把曹元忠提拔成归义军节度使,曹元恭当了瓜州团练使。他们进贡的东西可不少,什么碙砂、羚羊角、波斯锦、安西白絺、金星矾、大鹏砂、眊褐、玉团,这些东西的名字都是根据进贡的人来命名的,至于他们家族的具体传承,史书上都没记载清楚。
吐蕃呢,在梁朝时期就没怎么出现过。到了唐朝天成三年,回鹘王仁喻来朝贡,吐蕃也跟着派人来表示友好。从那以后,吐蕃就经常来中国了。唐明宗曾经在端明殿接见吐蕃使者,还问他们住在哪儿,使者说:“往西走,过了泾州两千里。”明宗赏赐他们每人一件虎皮,使者们都披着虎皮跪拜,身子扭来扭去,帽子都掉了,头发乱糟糟的像蓬草一样,明宗和周围的人全都笑了起来。到了后汉隐帝时期,吐蕃还来朝贡,后来就再也没来了,史书上也没记载他们后来的情况。
回鹘,他们祖先是匈奴的后代。在北魏时期,被称为铁勒,也叫回纥。唐朝元和四年,回鹘可汗派人来上奏,把国名改成了回鹘,意思是说他们能灵活地作战,像鹘一样迅猛。他们的王庭在当时的天德府西北的婆陵水上,离唐朝京城有八千多里。唐朝天宝年间,安禄山造反,回鹘帮着朝廷平叛,立了功,还多次和唐朝皇室联姻,自称“天骄”,一度给唐朝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到了会昌年间,回鹘被黠戛斯攻打,国内大乱,就搬到了天德、振武一带。结果被石雄、刘沔打败,后来又被幽州节度使张仲武攻击,剩下的回鹘人就往西逃,投奔了吐蕃,吐蕃把他们安置在甘州,从此回鹘就衰弱了。此后,回鹘时不时地和中国联系,把中国当作他们的舅家,朝廷给回鹘写信,也经常称他们为“甥”。
公元911年11月,周易言他们带着礼物来朝见皇帝。咱们皇帝老儿在朝元殿接见他们,当场就给周易言升官了,让他当右监门卫大将军同正。石寿儿和石论思也跟着沾光,都升任右千牛卫将军同正。 同时,还让左监门卫将军杨沼押送回鹘使臣回国。 这边的史料记载有点出入,《五代会要》里写的是,周易言当右监门卫大将军同正,他弟弟周略麦之和石论思都当了左千牛卫将军同正,李屋珠、安盐山当了右千牛卫将军同正。杨沼呢,不仅还是左监门卫将军,还升了官,当了左骁卫上将军,负责送回鹘使臣回国。
然后呢,皇帝还安排了仇元通做个判官,负责处理这些外交事务。 皇帝对这些回鹘使臣可大方了,赏赐了好多丝绸布匹,让他们高高兴兴地回国。 那些跟着使臣一起来朝拜的僧人,凝卢、宜李思、宜延篯,也受到了皇帝的恩宠,每人都赏赐了一件紫色的僧衣。 啧啧,这待遇,真不错!
公元924年四月,当时的回鹘可汗仁美的代理人派都督李引释迦、副使铁林、都监杨福安等等,一共66个人来进贡东西,还献上了9匹好马。庄宗皇帝在文明殿接见他们,然后命令司农卿郑缋、将作少监何延嗣带了皇帝的诏书,册封仁美为“英义可汗”。
到了同年十一月,仁美死了,他弟弟狄银继位,也派都督安千等人来进贡。狄银死后(《欧阳史》记载是公元926年狄银去世),他儿子阿咄想继位,也派人来进贡名马。
公元927年二月,回鹘可汗仁裕的代理人派都督李阿山等等,一百二十个人来进贡。明宗皇帝在崇元殿接见他们,赏赐了不少东西。同年三月,皇帝下令册封仁裕为“顺化可汗”。到了公元928年,回鹘又派都督掣拨等五个人来朝贡,皇帝授予掣拨等人“怀化司戈”的官职,然后让他们回去了。
公元930年十二月,回鹘派使者翟未思率领三十多人来进贡,送来了八十匹马和一块玉。公元934年七月,回鹘再次派都督李未等三十人来朝贡,进贡了一对白隼。明宗皇帝在广寿殿接见他们,赏赐了很多东西,还下令放了那对白隼。
公元935年七月,回鹘派都督陈福海以下七十八人来进贡,送来了三百六十匹马和二十块玉。八月,皇帝下令任命回鹘朝贡使陈福海为怀化郎将,副使达奚相温为怀化司阶,监使屈密录阿拨为归德司戈,判官安均为怀化司戈。
公元938年10月,咱们派使臣李万全他们去进贡,还封李万全为归义大将军,监使雷福德为顺化将军。到了939年3月,又派都督拽里敦来朝贡,还带了不少好东西。同一个月,皇帝下令让卫尉卿邢德昭带着皇帝的印信,正式册封他为奉化可汗。(《欧阳史“晋高祖时,又加册命,阿咄欲不知其为狄银亲疏,亦不知其立卒,而仁裕讫五代常来朝贡,史亦失其纪。)940年正月,咱们又派都督石海金他们来进贡,送来了上百匹好马,还有白玉圆球、白玉马鞍和马具等等,算是感谢咱们之前的册封。
公元951年5月,他们派使臣李屋他们来进贡,送来了马匹、白玉、药材等等。7月份,咱们把进贡的使臣李屋封为归德大将军,副使安铁山、监使末相温封为归德将军,判官翟毛哥封为怀化将军。
公元951年2月,他们派使臣来进贡,送来了77个白玉圆球,还有白绢、貂皮、牦牛尾和药材等等。以前,从后晋、后汉开始,每回回鹘人来京城,老百姓是不允许私下跟他们交易的,他们带来的宝贝都得卖给朝廷,私下交易的会被处罚。到了周太祖的时候,他下令取消了这个旧规矩,以后回鹘人来了,允许私下交易,朝廷不干涉,所以玉的价格一下子就跌了七八成。公元959年2月,他们又派使臣来进贡,送来了玉器和一种叫碙砂的东西,但咱们都没收,只按数量给了他们钱。当时周世宗觉得玉虽然是宝贝,但对国家没啥用,所以就拒绝了。
高丽啊,原本是扶余国的一个分支。它的首都平壤城,就是汉朝乐浪郡的旧址,离咱们京城(长安)东边有四千多里地。往东过海就是新罗,往西北过辽河就是营州,往南过海是百济,北边挨着靺鞨,东西长三千一百里,南北宽两千里。他们国家最大的官叫大对卢,相当于咱们的一品大员,管着全国的大事,一般三年换一次,要是干得好,也不用非得按年限来。大对卢以下,一共分十二个等级的官职。另外,全国还设有六十多个州县,大的城池设一个傉萨,相当于咱们的都督;小的城池设一个道使,相当于咱们的刺史;下面还有各种各样的僚佐,分管不同的部门,处理各种事务。他们的国王戴着白色的罗纱帽,系着白色皮革的小腰带,上面都镶着金子。唐太宗贞观年间末期,曾经打过高丽,但没打下来。到了高宗总章年间,派李勣带兵去征讨,终于攻破了平壤城,把高丽的地盘划成郡县。到了唐朝末年,中原战乱不断,高丽又重新自立了国王,之前的国王都姓高。唐朝同光、天成年间,高丽多次派使者来朝贡。周显德六年,高丽还送来了两千颗紫白水晶。
渤海靺鞨,他们那边的风俗习惯是,称呼他们的王为“可毒夫”,当面叫“圣”,在奏章里叫“基下”。他们管父亲叫“老王”,母亲叫“太妃”,妻子叫“贵妃”,长子叫“副王”,其他的儿子叫“王子”。他们部落世世代代都以大氏家族为首领。
黑水靺鞨的人,都梳着辫子。他们性情凶悍,不讲亲情,崇尚强壮,看不起老人。他们没有文字,武器主要是角弓和楛失(一种箭)。
新罗,他们那儿的人很重视重阳节,每年九月都要庆祝一番,并且在这个月祭拜日月之神。新罗的妇女把头发盘绕在头上,用彩色的丝线和珠子装饰,头发又黑又亮,非常漂亮。
党项人啊,都是土生土长的,住着有房有屋的房子,用毛织物盖房子。他们好武,而且人特别长寿,活到一百五六十岁都很常见。不过,他们不务正业,喜欢当强盗。从唐同光年间开始,党项的大族豪强就开始来朝贡了。
唐明宗时期,朝廷在边境设立了马匹交易市场,各种少数民族都来中国市场交易,其中回鹘和党项的马最多。明宗为了招徕远方的人,那些马只要不是太瘦弱的都收了,而且价格比平时还高。来往的食宿和路费朝廷都包了。每次他们来京城,明宗都会在皇宫接见他们,用酒食款待,等他们喝醉了,就一起唱歌跳舞,听他们讲家乡的风俗习惯,以此为乐。等他们走了,还赏赐他们很多东西,一年下来要花掉上百万钱。
唐朝的大臣们都觉得这样不行,多次向皇帝进言。于是,朝廷下令让官吏在边境市场直接收购马匹,不再让他们来朝贡了。可是党项人已经尝到了甜头,根本停不下来。那些住在灵州、庆州附近的党项人,经常越境抢劫。河西回鹘来中国朝贡的时候,他们就经常拦截抢劫,抓住使者,卖给别的民族换牛马。明宗就派灵武节度使康福、邠州刺史药彦稠等人带兵去讨伐他们。康福他们打败了阿埋、韦悉、褒勒、强赖、埋厮骨尾等部族,以及他们的首领连香、李八萨王、都统悉那、埋摩、侍御乞埋、嵬悉逋等等。杀了数千人,缴获了大量的牛羊,还有抢来的外国珍宝等等,这些战利品都赏赐给了士兵们,从此党项的骚扰才稍微减少了一些。其他的各个部族,零散地分布在边境线上,数量很多,但是他们都没有自己的国家和首领,所以没办法一一记录下来。
昆明部落的人,习惯上是盘发赤脚的。首领穿虎皮衣服,地位低一些的就穿毛毡。
于阗人,喜欢搞一些妖魔鬼怪的玩意儿。
占城,当地最大的鸟是孔雀。
牂牁蛮,他们的法律是:抢劫的要三倍赔偿赃物;杀人的要赔三十头牛马才能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