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就是后来的庄宗皇帝,是唐昭宗的儿子,他老妈是贞简皇后曹氏。曹皇后在唐光启元年(公元885年)的冬天,十月二十二日,在晋阳宫生下了他。 他出生那会儿,他妈妈曹皇后还梦到过神仙呢,穿着黑衣,拿着扇子,侍奉在左右。 李存勖出生那天,屋子里还冒出了紫气,啧啧啧,真不一般! 小时候,他就长得与众不同,沉稳大气,不像普通孩子,他爹武皇帝特别喜欢他。
他十一岁的时候,他爹去打王行瑜,他就跟着去了。 后来,他爹让他去见唐昭宗,汇报战况,迎接他回宫。唐昭宗第一眼看到他就吓了一跳,说:“这孩子,长得真不一般!” 然后还拍拍他的背说:“孩子,将来你可是国家的栋梁啊!别忘了对我们家忠孝!” 还送了他一个鸂鶒酒杯和一个翡翠盘。《北梦琐言》里还说,唐昭宗当时说:“这孩子可以比得上他爹啊!” 所以当时大家都叫他“亚子”。 王行瑜被平定了之后,李存勖被封为检校司空、隰州刺史,还遥领汾州和晋州刺史。 他从小就对音乐很敏感,经常让人在他面前唱歌跳舞。十三岁就开始学习《春秋》,自己动手抄写,还大概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长大后,骑射样样精通,胆识过人,心胸特别开阔。
话说咱武皇爷当年在云中起义,手下都是些北方硬茬子,打仗那叫一个猛,平叛迎驾,功劳最大。所以呢,武皇爷对他那些兵将有点偏心,有点宠着他们。结果这些兵将就飘了,开始不守规矩,欺负官吏,抢百姓的东西,大白天就出来抢劫,喝酒赌博,吵吵闹闹,没个消停。武皇爷呢,管得有点松,不太严厉。咱皇帝陛下看不下去了,就委婉地跟武皇爷说了说这事儿。武皇爷呢,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怎么放在心上。
后来安塞那仗打输了,情况越来越糟,梁朝的将领氏叔琮和康怀英老是来犯边境,地盘一天天缩小,城外都成了战场了,武皇爷急得脸上都写满了担忧。这时,皇帝陛下又劝说道:“这兴衰成败啊,都是有规律的,祸福也都是天意。咱家祖上三代,都忠心耿耿地侍奉朝廷,就算现在落魄了,也没啥可后悔的。俗话说物极必反,坏事做绝了,肯定要完蛋。现在这朱温,步步紧逼,想篡夺皇位,陷害好人,还欺骗神灵,依我看,他这是要玩完了!您老人家应该韬光养晦,等他衰落了再出手,干嘛这么着急地灰心丧气呢?”武皇爷听了皇帝的话,心里舒坦多了,就摆上酒席,开开心心地喝了起来。
后来沧州的刘守文被梁朝打得不行了,他爹刘仁恭派人来求救。武皇爷心里还记着刘仁恭以前反复无常的事儿,不想帮忙。皇帝陛下又劝道:“这是咱们东山再起的机会啊,可不能因为以前的嫌隙就放弃。现在天下九分,朱温占了六七,赵、魏、中山那些都听他的,就剩下咱们和刘仁恭能跟他抗衡了。咱们能不能兴盛起来,就看这一步了,绝对不能错过!”武皇爷这才下定决心,在燕地招兵买马,攻下了潞州,没多久,丁会就带着城池投降了。
天祐五年正月,武皇爷病重了,他把监军张承业和大将吴珙叫到跟前说:“我一直很欣赏这孩子的志向,将来国家大事就交给他了,一切都靠你们辅佐他了。”武皇爷驾崩后,皇帝陛下在晋阳继位,那年他才二十四岁。
汴梁的人正在攻打潞州,周德威将军把军队驻扎在乱柳这个地方,因为换了主帅,军营里私下议论纷纷,各种谣言在路上到处传播。皇上正处于守丧期间,将领们都不能去觐见他。监军使张承业直接推门闯进了皇上的住所,说道:“孝顺的关键在于不使家业衰败,这和普通老百姓的孝顺不一样。况且,先帝驾崩,新君还没即位,我担心那些凶恶狡猾的坏人会心怀不轨,图谋不轨。再说汴梁的敌人兵临城下,正等着我们国家衰弱好乘虚而入,如果我们内部动摇,那只会更加壮大敌人的气势,谣言也不会停止,我担心会发生变故。请您遵照先帝的遗命,即使穿着孝服也要处理政事,保卫国家,安抚百姓,这才是真正的孝顺。”皇上听了这些话之后,才开始处理国家大事。
皇上开始处理政务后,张承业又建议说:“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周德威虽然驻扎在乱柳,但兵力不足以抵挡强敌,应该立即调遣精兵强将前往支援,并派一位经验丰富的将领去指挥作战,才能稳定军心,确保边境安全。” 皇上采纳了他的建议,立即下令调兵遣将,并委任了合适的将领前往潞州。 这之后,朝廷上下才逐渐安定下来,谣言也逐渐平息。 这期间,张承业的果断和忠诚,在稳定朝局方面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话说这振武节度使克宁,是皇帝的叔叔,手握重兵,管着管内所有蕃汉的骑兵步兵。皇帝把军务都交给了叔叔,说:“我还小,不懂政治,虽然继承了皇位,恐怕压不住场面。叔叔您功劳大,威望高,大家也都服您,您先帮我管着军队吧,等以后我长大了,再听您吩咐。”克宁说:“我哥哥临终前把皇位托付给了您,我哪敢有什么二话!”说完带头祝贺皇帝登基。
一开始,武皇(指前朝皇帝)因为打了胜仗,赏赐很多,生了很多私生子,这些私生子穿衣吃饭都跟亲生儿子一样,有六七个呢!他们比皇帝年纪还大,个个手下都有兵,每天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想造反。皇帝继位后,有些人就傲慢不给他行礼,心里憋屈得很,装病不上朝。这时,李存颢偷偷摸摸地去跟克宁说坏话:“哥哥死了弟弟当皇帝,这古今都有,叔叔给侄子行礼,这说不过去啊!”克宁的老婆是个厉害角色,她又煽风点火,克宁心里就起了坏心思。李存颢想在克宁府上杀了张承业、李存璋等人,然后把并州、汾州等九个州献给梁朝,把太后当人质送过去。克宁正想动手呢,就先杀了大将李存质,然后请求皇帝封他为云州节度使,把蔚州、朔州、应州划给他管,皇帝都答应了,其实心里明白克宁早晚要造反。克宁就等着皇帝来他府上,好动手。
这时,有个皇帝身边的宠臣叫史敬熔,也被克宁收买了,知道了克宁的计划,就赶紧去告诉了皇帝。皇帝对张承业说:“我叔叔这样,根本不像叔侄的样子,骨肉相残,我得躲躲,这样才能避免祸乱。”张承业说:“我受先皇的嘱托,这命令还响在耳边呢!李存颢他们想把太原献给敌人,皇上您想怎么活?不赶紧杀了他们,咱们都得完蛋!”于是皇帝召集吴珙、李存璋、李存敬、朱守殷等人商议,大家都很生气。
二月初几,咱家下令让存璋带兵去干掉克宁,顺利平定了那场乱子。 哎,就在这个月,唐朝那个小皇帝在曹州死了,是梁祖派人下毒弄死的。皇上听到这个消息,可伤心了,哭得死去活来。
三月,周德威还在乱柳那儿跟敌人耗着呢,梁国的将领李思安被德威打得几次都吃败仗,干脆躲在城里不出来了。这时候,梁祖亲自带兵到了泽州,换了李思安,让刘知俊当招讨使,还派范君实、刘重霸当先锋,牛存节负责后勤,带着大军在长子扎营。
四月,皇上把德威的军队召回晋阳。汴州的人看到咱们军队回师了,以为咱们国家出了大事,觉得潞州肯定守不住了,援军也不用再派了,干脆撤了哨兵。梁祖也从泽州回洛阳去了。皇上知道他们放松警惕了,就对将领们说:“汴州的人听说咱们有丧事,肯定觉得咱们没能力再打仗了,他们还觉得我年纪小刚继位,没啥作战经验,肯定轻敌怠慢。咱们要是精兵强将,日夜兼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用咱们这股子怒火,去打他们这些骄傲自满的家伙,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解围,拿下霸州,就看这一仗了!” 然后,初几,军队从太原出发了。 初几之后几天,就到了潞州北边黄碾那儿安营扎寨。
五月初一,一大早,天阴沉沉的,雾气弥漫,皇上带着亲军埋伏在三垂岗下。等到天亮,还是浓雾笼罩,大军直接杀到了夹城。这时候,李嗣源率领亲军攻打夹城的东北角;李存璋、王霸带着民夫烧毁敌营,挖开夹城,弄出两条路来;周德威、李存审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进攻,士兵们呐喊着,三路大军同时推进。李嗣源率先攻破了夹城东北角,发起猛烈的攻击,梁军吓坏了,往南逃窜,丢盔弃甲,到处都是人,堵塞了道路,我们斩杀了上万敌人,俘虏了梁军副招讨使符道昭以及三百多名大将,缴获了大量的军粮。梁军招讨使康怀英只带着一百多骑兵,逃出了天井关。梁太祖听说战败的消息,既害怕又感叹地说:“要生儿子就应该像他这样,李家不会灭亡了!我的儿子们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话说,唐龙纪元年的时候,皇上才五岁,跟着武皇在三垂岗打猎,岗上还有明皇的原庙。武皇在庙前摆酒设宴,奏乐,伶人唱了一曲《百年歌》,唱的是衰老的景象,声音凄凉悲苦。武皇端起酒杯,捋着胡须指着皇上说:“我老夫壮志未酬,二十年后,这孩子一定会在这里打仗。” 这次战役,果然应验了他的话。
这个月,周德威乘胜追击,攻打泽州,刺史王班坚守城池抵抗。梁将刘知俊从晋州、绛州带兵来救援,周德威就退兵回高平。皇上随后班师回晋阳,祭祀祖庙,大摆宴席,犒劳将士,赏赐各有不同。然后皇上在全国下令,禁止盗贼,抚恤孤寡,征召隐居的人才,打击贪官污吏,加固堤防,宽免狱讼,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社会风气就大为改观。皇上每次出行,路上遇到饥寒的人,一定会下马询问,因此百姓都很高兴,王霸的大业,从此开始奠定了基础。
六月,凤翔的李茂贞、邠州的杨崇本联合四川王建的军队,共五万人,攻打长安,还派使者来和皇上会合,皇上派张承业率领军队前去支援。
九月,邠州、岐州、蜀州三地又联合起来大举进攻长安,派李嗣昭、周德威率领三万大军攻打晋州,想里应外合。周德威跟梁军将领尹皓在神山北面打了一仗,梁军被打得大败。这时候,晋州的骑兵将领夏侯敬受带着一支军队跑去投奔梁军,周德威就撤兵回隰州了。
天祐六年秋天七月,邠州、岐州的两位主帅,还有梁军的叛将刘知俊,都派使者来报告说,他们要大举进攻灵州、夏州,顺便收复关中地区,请求朝廷派兵去晋州、绛州,以壮声势。八月,皇帝亲自率领军队南征,先派周德威、李存审、丁会率领大军从阴地关出发,攻打晋州,还挖地道攻城,炸塌了城墙二十多步,城里的人拼命抵抗。梁军主帅派杨师厚带兵来救援,周德威这才收兵撤退。《资治通鉴》引用《庄宗实录》记载说:汴梁军队到了蒙坑,周德威迎战,打败了他们,斩首三百颗,杨师厚退兵回绛州。在这场战斗中,小将萧万通战死了,杨师厚进驻平阳,周德威则收兵撤退。
天祐七年秋天七月,凤翔的李茂贞、邠州的杨崇本都派兵来会合,一起讨伐灵州、夏州。他们还说刘知俊在宁州三次打败了汴梁军队,灵州、夏州已经岌岌可危,岐州、陇州的军队大举进攻,准备拿下河西地区。皇帝命令周德威率领一万兵马,渡过黄河去支援他们。结果在这场战役中,刘知俊被岐州人陷害,自己撤兵了。
九月份,周德威凯旋回朝了。到了十月份,梁王派大将李思安和杨师厚带兵驻扎在泽州,准备攻打上党。十一月份,镇州的王镕派人来求救。这时候,梁王因为罗绍威刚死,魏博地区完全落入他手里,他就想顺势把镇州和定州也吞并了,于是派供奉官杜廷隐和丁延徽率领三千魏兵进入深州和冀州。镇州的老百姓很害怕,所以赶紧来求救。皇帝召集将领们商议,大家都觉得应该先休整军队,观望一下战局再说,只有皇帝一个人主意坚决,一定要去救,于是就派周德威带兵驻扎在赵州。这个月,行营都招讨使丁会死了。
十二月丁巳这天,是农历十一月的第一天,梁朝的皇帝听说唐朝军队驻扎在赵州,就命令宁国军节度使王景仁担任北面行营招讨使,韩勍当副手,相州刺史李思安当先锋,集合魏州的军队一起讨伐王镕。他还命令阎宝、王彦章率领两千骑兵,在邢州、洺州跟王景仁会合。
丁丑日,王景仁在柏乡安营扎寨,唐朝皇帝也亲自带兵出征,从赞皇县往东边进发。辛巳日,到达赵州,和周德威的军队会合了。皇帝命令史建瑭带轻骑兵去骚扰一下敌军,抓获了二百个正在割草放牧的梁军士兵,审问他们后得知,梁军精兵有七万人。当天,皇帝在石桥南边检阅军队。第二天一大早,唐军继续前进,距离柏乡还有十里地,周德威、史建瑭率领着蕃兵和精锐骑兵主动出击,四面八方地射箭攻击,梁军却紧闭营门不出战,唐军只好撤退。
第二天,唐军又前进,距离柏乡五里,派骑兵逼近梁军营地。梁将韩勍、李思安率领三万步骑兵,穿着闪闪发光的盔甲,气势非常强大,分兵从不同的方向向唐军逼近。周德威边打边退,退到河边才停下来。过了一会儿,周德威侦察到梁军正在造浮桥,就赶紧退守高邑。乙酉日,唐军到达柏乡,皇帝在光武庙祈祷,祈求战争胜利。柏乡没有准备足够的草料,梁军只能靠砍柴来喂马,结果都被唐军的游兵给抢走了,所以梁军就更加坚守营地不出战,甚至拆掉屋顶的茅草来铺地,用作马的草料,梁军士气越来越低落。
公元898年正月某一天,周德威和史建瑭带着三千骑兵到达柏乡,在村庄和山谷里设下埋伏,先派三百骑兵去梁军营地附近示威。梁军将领很生气,把所有军队都摆成阵势冲过来。周德威他们就和梁军打着,一直打到高邑南边。梁军摆开阵势,长达六七里。这时咱们大军的阵型还没完全摆好,李存璋指挥军队在野河边列阵。梁军派五百人争夺桥梁,镇州和定州的军队跟他们血战,梁军被打败了又几次重整队形继续进攻。皇帝和张承业登上高处观察,梁军的刀枪像捆成一束一样,等他们喊完进攻的命令,喊杀声震天动地,而咱们的军队进退有序,步兵骑兵都整齐划一,静悄悄的。皇帝亲自上阵鼓励将士,大家士气高涨,短兵相接,个个奋勇杀敌。
梁军有龙骧、神威、拱宸等精锐部队,都是非常勇猛的士兵,每位士兵的盔甲兵器都要花几十万钱,上面还绣着丝线,装饰着金银,一看就让人害怕。从上午到中午,骑兵一直在激战,到了下午,梁军想撤退,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周德威挥舞旗帜大喊:“汴州人要跑了!”咱们的军队一起呐喊着冲上去,魏军开始慢慢撤退。李嗣源率领亲军和史建瑭、安金全以及北边的吐浑军队一起夹击,梁军大败,丢盔弃甲的声音震耳欲聋,龙骧、神威、神捷等精锐部队几乎全军覆没。从战场到柏乡几十里地,到处都是尸体,败旗断戟,遍地都是。
夜里第一更时,咱们的军队进入柏乡,梁军的辎重、帐篷、财物、奴仆,都成了咱们的战利品。梁军将领王景仁、韩勍、李思安等只带几十个骑兵逃跑了。这一仗,斩首两万,俘获战马三千匹,盔甲兵器七万件,辎重车辆和帐篷更是数不清。还抓获了梁军将领陈思权以下二百八十五人。皇帝下令军队在赵州休整。不久,梁军就放弃了深州和冀州逃跑了。
一开始,杜廷隐假装要分兵去吃东西,实际上是想偷偷袭击冀州。当时王镕的将领石公立驻守在深州,想把关口关起来不让杜廷隐进来。王镕却急忙下令打开城门,让石公立把车子移到城外,杜廷隐就这样占领了深州城。石公立出来后,指着城门说:“开门让盗贼进来,以后后悔也来不及了!这座城里几万百姓,都要变成俘虏了!”说完,他拔剑自刎,哭了起来。过了几天,杜廷隐关闭城门,杀了城里几千名守军,然后登上城墙抵抗。王镕这才命令石公立去攻打,但那时已经来不及了。柏乡战役失败后,两州的人都被抓去做奴隶,老弱病残的都被活埋了。
己亥日,皇帝派史建瑭和周德威去邢州和魏州收复失地,并先派人送去檄文晓谕当地。
(《册府元龟》载晋王谕邢、洺、魏、博、卫、滑诸郡县檄。天祐八年正月,周德威等破贼,徇地邢、洺,先驰檄谕邢、洺、魏、博、卫、滑诸郡县曰:“王室遇屯,七庙被陵夷之酷;昊天不吊,万民罹涂炭之灾。必有英主奋庸,忠臣仗顺,斩长鲸而清四海,靖袄祲以泰三灵。予位忝维城,任当分阃,念兹颠覆,讵可宴安。故仗桓、文辅合之规,问羿、浞凶狂之罪。逆温砀山庸隶,巢孽余凶,当僖宗奔播之初,我太祖扫平之际,束身泥首,请命牙门,苞藏奸诈之心,惟示妇人之态。我太祖俯怜穷鸟,曲为开怀,特发表章,请帅梁汴,才出萑蒲之泽,便居茅社之尊,殊不感恩,遽行猜忍。我国家祚隆周、汉,迹盛伊、唐,二十圣之镃基,三百年之文物。外则五侯九伯,内则百辟千官,或代袭簪缨,或门传忠孝,皆遭陷害,永抱沉冤。且镇、定两藩,国家巨镇,冀安民而保族,咸屈节以称藩。逆温唯伏阴谋,专行不义,欲全吞噬,先据属州。赵州特发使车,来求援助。予情惟荡寇,义切亲仁,躬率赋舆,赴兹盟约。贼将王景仁将兵十万,屯据柏乡,遂驱三镇之师,授以七擒之略。鹳鹅才列,枭獍大奔,易如走坂之丸,势若燎原之火。僵尸仆地,流血成川。组甲雕戈,皆投草莽,谋夫猛将,尽作俘囚。群凶既快于天诛,大憝须垂于鬼录。今则选搜兵甲,简练车徒,乘胜长驱,翦除元恶。凡尔魏、博、邢、洺之众,感恩怀义之人,乃祖乃孙,为圣唐赤子,岂徇虎狼之党,遂忘覆载之恩。盖以封豕长蛇,冯陵荐食,无方逃难,遂被胁从。空尝胆以衔冤,竟无门而雪愤,既闻告捷,想所慰怀。今义旅徂征,止于招抚。昔耿纯焚庐而向顺,萧何举族以从军,皆审料兴亡,能图富贵,殊勋茂业,翼子贻孙,转祸见机,决在今日。若能诣辕门而效顺,开城堡以迎降,长官则改补官资,百姓则优加赏赐,所经诖误,更不推穷。三镇诸军,已申严令,不得焚烧庐舍,剽掠马牛,但仰所在生灵,各安耕织。予恭行天罚,罪止元凶,已外归明,一切不问,凡尔士众,咸谅予怀。”)
皇帝亲自率领军队南征。庚子日,到达洺州,梁王下令他的将领徐仁浦率领五百兵士,夜里潜入邢州。张承业、李存璋率领三镇步兵攻打邢州,皇帝又派周德威、史建瑭率领三千骑兵,直奔澶州和魏州。皇帝和李嗣源率领亲军随后跟进。
二月十五号,咱们军队到了洹水边上,周德威将军已经打到临河了。十六号,魏国的帅哥罗周翰带了五千兵马,堵在石灰窑口,周德威将军用骑兵来个突然袭击,把他们逼进了观音门。当天,咱们大军的兵锋直逼魏州城下,皇上就在狄公祠西边住下了。罗周翰这家伙紧闭城门死守,咱们猛攻,差点就攻破了城墙。皇上感慨地说:“我小时候跟着先王渡过黄河,现在都忘了吗?现在正是春天桃花盛开,河水上涨的时候,真想去看一看,谁愿意跟我一起去啊?”十九号,皇上在黎阳看了黄河。这时候,梁国的皇帝也带了一万多兵马准备渡河,听说咱们大军到了,赶紧丢下船逃跑了。黎阳的都将张从楚和曹儒带着三千兵马投降了,皇上把他们的军队编成了左右匡霸使。二十一号,周德威将军从临清出发,一路扫荡贝州,攻打博州,拿下东武和朝城。这时,澶州刺史张可臻也逃跑了,周德威将军接着攻打黎阳,拿下临河和淇门。二十六号,梁国的皇帝在洛阳,听说咱们大军要攻打河阳,赶紧带着亲兵驻扎在白马坡。二十八号,皇上命令大军班师回朝。皇上到了赵州,王镕出来迎接。第二天,皇上设宴犒劳三军。三月初二,皇上离开赵州,回晋阳,留下周德威将军驻守赵州。
三月初六,镇州和定州都派使者来报告幽州刘守光造反的情况,请求皇上封他为尚父,好让他更加嚣张跋扈。十三号,皇上回到晋阳宫,召集监军张承业和众将领商议幽州的事情,然后派牙将戴汉超带着皇上的诏书和六镇的信,封刘守光为尚书令、尚父;刘守光因此更加嚣张,还邀请六镇来接受册封。
五月的时候,六镇派来的使者到了幽州,梁朝的使者也同时到达了。 《通鉴考异》引用《庄宗实录》记载:三月己丑,镇州派押衙刘光业前来,说刘守光暴虐无道,想称帝,请求讨伐他,并尊他为“尚父”。三月乙未,皇帝到达晋阳宫,召集张承业等将领商议讨伐燕国的计划,众将领都认为应该趁机讨伐他。皇帝命令押衙戴汉超拿着诏书和六镇的信函前往幽州,诏书上写着:“天祐八年三月二十七日,天德军节度使宋瑶、振武节度使周德威、昭义节度使李嗣昭、易定节度使王处直、镇州节度使王镕、河东节度使尚书令晋王谨,奉册进卢龙横海等军节度、检校大尉、中书令、燕王为尚书令、尚父。”
五月,六镇的使者到了幽州,梁朝的使者也到了。六月,刘守光让有关部门商议确定“尚父”和采访使的人选。《通鉴考异》引《庄宗实录》云:五月,六镇使至,汴使亦集。六月,守光令有司定尚父、采访使议。 这一个月里,梁太祖派都招讨使杨师厚率领三万大军驻扎在邢州,皇帝则命令李嗣昭率军去掠夺一下相州、卫州然后回来。
到了秋天七月,皇帝在承天军会见了王镕。王镕是武皇的朋友,皇帝对他非常尊敬,亲自举杯敬酒祝寿,王镕也回敬了皇帝。王镕的小儿子昭诲也跟着来了,皇帝还顺便给他许了门婚事。八月甲子,幽州的刘守光自立为大燕皇帝,年号应天。九月庚子,梁太祖率领亲军从洛阳渡过黄河,向北进军,到达相州后,听说皇帝的军队还没出发,就停止了前进。十月,幽州刘守光杀害了皇帝派去的使者李承勋,原因是李承勋没有去朝拜他。
十一月辛丑,燕军入侵易州和定州,王处直前来求救。十二月甲子,皇帝派遣周德威、刘光浚、李嗣源以及其他将领率领蕃汉联军从晋阳出发,讨伐幽州的刘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