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57年正月初一,那天是己丑日,皇上在崇元殿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贺,仪式隆重而庄严。皇上还下令,全国范围内所有被判刑的犯人,除了死刑犯以外,全部释放。
几天后,也就是壬寅日,兵部尚书张昭给皇上上奏章,说:“按照您的命令,我正在编修太祖皇帝的实录,还有后梁和后唐最后一位皇帝的实录。我发现,写《汉书》的人,先写了项羽的事迹;写《蜀记》的人,开头写了刘璋。他们这样做,是因为要说明神器传承和朝代更迭的来龙去脉,所以才这样安排顺序。可是,后汉隐帝在太祖皇帝之前当过皇帝,而且太祖皇帝的很多功绩都是在隐帝时期积累的,所以我觉得应该先修撰隐帝的实录,这样才能完整地展现太祖皇帝的功业。另外,后唐末代皇帝之前,还有个叫应顺帝的,他只当了四个月皇帝就逃跑了,也没有给他写史书,我觉得也应该给他修撰实录。至于后唐的清泰帝,我觉得应该把他写成‘废帝实录’。”皇上同意了张昭的建议。 (注:从“唐末主”以下,原文可能有所缺失。根据《五代会要》记载:后梁末代皇帝之前,还有郢王友珪,他篡位杀害了皇帝,历史上没有记载他,应该参照《宋书》中记载刘劭的例子,把他写成‘元凶友珪’;后梁末代皇帝的实录,则按照古义,称作‘后梁实录’。此外,后唐末代皇帝之前,还有应顺帝,他只当了四个月皇帝就逃跑了,也没有给他写史书,应该称他为‘前废帝’,清泰帝则称‘后废帝’,他们的史书都称为实录。)
丁未日,淮南道招讨使李重进上报捷报,说他在寿州北面打败了五千淮贼。在此之前,李景派他弟弟伪齐王李达率领全军增援寿州,李达驻扎在濠州,派他的将领许文缜、边镐、朱元率领几万兵马,沿淮河往上游进发,到达紫金山,设置了十多个营寨,和寿州城里的烽火台互相呼应。他们还修筑了几里长的道路,准备直达寿春,作为运送粮草的通道。结果,这些准备工作都被李重进给破坏了。
戊申日,皇上决定下个月去淮南视察。 (《宋史·李蒨传》记载:李蒨的军队久战无功,当时有人建议撤兵,世宗皇帝就让范质、王溥去和李蒨商量。李蒨上书请求亲自出征,并列举了三个必胜的理由,世宗皇帝很高兴,采纳了他的建议。)
二月初几,庚申日那天,以前担任工部侍郎的王敏升任司农卿。 第二天,辛酉日,皇上下了道旨,说以后凡是大臣们进宫上朝的日子,都要在宫殿走廊上赐给他们伙食,这是沿袭以前的制度。 这天还有好消息传来,淮南道行营都监向训上奏说,在黄蓍寨打败了淮贼两千人。
甲戌日,皇上任命枢密副使王朴为代理东京留守兼开封府判官,同时任命三司使张美为大内都巡检。 第二天,乙亥日,皇帝的车驾就从京城出发了。 又过了几天,乙酉日,皇帝的车驾到达了下蔡。
三月初几,皇帝带着军队驻扎在紫金山脚下,命令当今皇上率领亲兵上山打贼。这一仗打得漂亮,一口气端了好几个贼窝,斩杀了数千人,彻底切断了他们的后路,贼军前后都联系不上了。当天晚上,贼将朱元、朱仁裕、孙璘就带着一万多兵马投降了。
第二天,剩下的贼营都被攻破了,杀的杀,抓的抓,俘虏了贼军大将建州节度使许文缜和前湖南节度使边镐。其他的喽啰们吓得四处逃窜,皇帝亲自率领骑兵沿着淮河北岸追击。追到傍晚,马不停蹄地跑了二百多里,到达镇淮军,又杀俘虏了几千人,缴获了数百艘战舰和粮船,金银财宝、兵器铠甲更是多得数不清。
过了几天,皇帝下令征调附近县里的民夫,加固镇淮军的城防,并在淮河上架设浮桥。庐州都部署刘重进也传来捷报,在寿州东山口歼灭了三千叛军,这些都是紫金山溃逃下来的残兵败将。 皇帝又任命宣徽南院使、淮南节度使向训为徐州节度使,兼任淮南道行营都监,让他驻守在淮河边上。
皇帝从镇淮军回到下蔡,之后又赏赐了投降的许文缜、边镐等一万五千多人衣物和钱财。寿州的刘仁赡上表请求投降,皇帝派阁门使张保绩进城安抚。第二天,刘仁赡又让儿子刘崇让上表请罪。皇帝亲临寿州城北,刘仁赡带着他的将领和一万多士兵投降了,皇帝慰劳了他很久,还赏赐了不少东西。
皇帝下令把寿州迁到下蔡,原来的寿州改名为寿春县。当天,皇帝大赦寿州境内所有犯过罪的人,只要是在今月二十一日以前犯的罪,一律释放。那些应该恢复职务的人,也都恢复官职并加恩赏。寿州城周围五十里以内的百姓,今年的秋夏两季赋税都免了。那些曾经响应江南叛军,聚集在山林里的人,也不追究他们的罪责。如果以前有过互相伤害的,以后都不能再报仇,也不能通过官府告状。从战争开始以来,被掳走的亲人,无论距离远近,都可以回家认亲,官府会提供财物帮助赎回。战场上暴露的骸骨,也要妥善收集埋葬。以前发布的政令中,如果有哪些对百姓不利的,可以向州府反映,然后进行修改。
皇帝任命伪命清淮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兼侍中刘仁赡为特进、检校太尉、兼中书令、郓州节度使,任命右羽林统军杨信为寿州节度使。 当天,刘仁赡就去世了。皇帝又任命江南伪命西北面行营都监使、舒州团练使朱元为蔡州防御使,任命江南伪命文德殿使、寿州监军使周延构为卫尉卿,任命江南伪命寿州营田副使孙羽为太仆卿,任命寿州节度判官郑牧为鸿胪卿,这是对他们投降的奖赏。
皇帝下令褫夺前许州行军司马韩伦的官爵,把他流放到沙门岛。韩伦是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韩令坤的父亲。韩伦在陈州的时候,干预郡政,贪污受贿,百姓怨声载道,被项城百姓武都等人告发。皇帝派殿中侍御史率汀去调查,韩伦骗率汀说自己奉诏进京,率汀就上奏了。皇帝更加生气,立即下令彻查,查明了真相,所以才下了这样的命令。(据《宋史·韩令坤传》记载:韩伦按律当斩,韩令坤哭着向世宗求情,才免于一死。)皇帝又派左谏议大夫尹日就前往寿州开仓放粮,赈济饥民。最后,皇帝从下蔡启程回京。
四月初几号,皇帝的车驾从下蔡回来了。两天后,皇帝任命许文缜当左监门卫上将军,还给他个检校太尉的虚职;又任命边镐当左千牛卫上将军,也给他个检校太傅的虚职。这俩人之前都是江南那边伪政权派来帮忙的。 过了几天,宰相李谷因为多年的风湿病,三次上奏章请求退休。皇帝不同意。 《宋史·李蒨传》里记载,李谷带病进宫面圣,皇帝让他不用行跪拜礼,直接坐在御座旁边。李谷因为久病,再次请求退休,皇帝很开心地劝慰他,说:“就像家里有四个儿子,一个儿子生病了,你却不管不顾,这不是做父亲的道理。我治理天下,你辅佐我,君臣之间有各自的责任,你怎么能因为这点俸禄就辞职呢?”李谷很惭愧,谢恩退下了。
然后,皇帝下令把内供奉官孙延希在城里杀了,御厨使董延勋、副使张皓、武德副使卢继升都被停职。当时正在修缮永福殿,孙延希负责监督工程。皇帝听说工人们在瓦片里捡饭吃,还用柿子当勺子,大发雷霆,就把孙延希杀了,其他人也被撤职了。 之后,追封刘氏为皇后,她是以前彭城郡的郡夫人。又追封几位皇子和皇弟,皇子谊追封为越王,皇子诚追封为吴王,皇子諴追封为韩王;皇弟侗追封为郯王,皇弟信追封为杞王。 同时,追封皇妹乐安公主为莒国长公主,永宁公主为梁国长公主。 还追封了几个皇室宗亲,守愿、奉超、愻,分别追封为左卫大将军、右卫大将军、右武卫大将军。
最后,皇帝把之前投降的江南士兵编成三十个指挥,组成一个军队,叫做怀德军。
五月初一,那天是丁亥,皇上在崇元殿接受朝拜,仪仗队按照规定的程序进行。第二天,也就是己丑,皇上把新修的永福殿改名叫广政殿。两天后,辛卯,端午节,皇上赏赐文武百官衣服,这算是正式开始了。再过两天,癸巳,李重进升官了,官职多了好几个,听起来可牛气了: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宋州节度使、充淮南道行营都招讨,还加了个检校太傅,兼侍中。同时,向训也升职了,当上了徐州节度使,还加了检校太尉,同平章事。
丙申那天,密州防御副使侯希进被砍头了,就地正法。当时太常博士张纠去密州检查夏天的庄稼,让侯希进帮忙检查,结果侯希进不听从朝廷的命令,张纠就把这事儿报告给了皇上,皇上大怒,派人把侯希进给杀了。丁酉,张永德升任澶州节度使,还加了检校太尉;皇上自己也升官了,当了滑州节度使,加了个检校太保,殿前都指挥使的职务照旧。皇上之前在三年十月被任命为同州节度使,但没在正衙里正式宣布,这次才正式调到滑州,所以是从永州防御使直接升上来的。韩令坤升任陈州节度使,加检校太傅;袁彦升任曹州节度使,加检校太保,军务方面还是原来的职务。己亥,刘重进升任邓州节度使;赵晁升任河阳节度使;白延遇升任同州节度使。
辛丑,宰相范质、李谷、王溥都升官加爵,算是表彰他们的功劳。枢密使魏仁浦加了检校太傅,还晋封为开国公。辛亥,刘重进向皇上汇报说,他连续打败了敌人,缴获了三十艘战船。壬子,吴延祚升任宣徽南院使,同时兼任西京留守,判河南府事。这个月,皇上还下令让中书门下派官员制定一些规章制度。中书门下汇报说,他们派了侍御史张湜等十个人去制定,等制定好了,再让御史台和尚书省四品以上、两省五品以上官员一起审查,然后报给中书门下讨论决定,最后再奏报皇上决定是否执行。皇上同意了这个方案。
六月初六那天,前任濠州刺史齐藏珍因为犯了罪,被处死了。六月初八,皇帝把因为办事失误被贬到耀州做司马的钟谟调回京城,任命他当卫尉少卿,还赏赐了他紫色官服。之前皇帝杀了孙晟,接着又把钟谟发配到耀州,后来皇帝后悔了,所以才下达了这个任命。六月初十,西京那边报告说,伊阳山谷里发现了金砂,老百姓都在淘金。皇帝下令,不要禁止。六月十四,皇帝下令,在朝的文官,每级官员都要推荐一个合适的人选,分别担任县令、县丞和从事。
七月初四,以前担任徐州节度使、检校太师、兼中书令的武行德被任命为左卫上将军。之前,皇帝命令武行德带兵驻扎在定远县,结果被淮河上的贼寇袭击,朝廷军队死了好几百人。皇帝因为武行德指挥作战不利而惩罚了他,所以才把他安排到一个环卫的职位上。以前担任河阳节度使的李继勋被任命为右卫大将军,这是因为他在寿春南寨的战役中打了败仗。七月初七,刑部尚书王易被授予太子少保的荣誉称号后退休了,右监门卫上将军盖万也以左卫上将军的荣誉称号退休了。七月十四,司农卿王敏去世了。七月十九,皇帝下了一道诏书,内容是:“规定一下,所有关于田地、房屋、婚姻的诉讼,从十一月一日开始,到次年三月三十日结束。州县里因为这些事情打官司,以前就有一些改革措施,但每到农忙季节,这些官司就特别多,扰乱了社会秩序。最近听说有些官吏故意拖延,导致了严重的弊端。凡是有诉讼的案件,他们就故意拖延,到了期限也不让当事人把话说完,一到衙门就马上停止审理,那些欺软怕硬的人就因此得逞,而那些弱势群体就无法伸冤。从现在开始,凡是有诉讼的,到二月三十日就暂时停止审理。如果是互相侵占、情理上不允许拖延的案件,不在此限。”
八月初一,兵部尚书张昭上书皇上,建议效仿唐朝的制度,设立制举考试选拔人才。皇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让张昭制定具体的实施方案,然后呈报上来。第二天,皇上任命田敏为工部尚书,司徒诩为太常卿。又过了几天,皇上命令所有在朝的武官,每人推荐一位武艺高强、胆识过人的将才。再接下来,皇上赏赐左监门上将军许文缜等人,每人冬衣用的绢布二百匹,棉花五百两。这些人都是来自吴地和蜀地。
李谷宰相因为身体抱恙一年了,多次上书请求退休,皇上终于批准了他的请求,让他卸任宰相,只保留司空官职,并且增加了食邑和实封。同时,皇上任命枢密副使、户部侍郎王朴为枢密使,并授予他检校太保的荣誉称号。 前濮州刺史胡立从伪蜀国回来了,蜀主孟昶还给皇上写了一封信,信的结尾是这样写的:“我孟昶小时候就离开并州,也听说过皇上您在晋阳起兵,在汾水称帝,所以想借此机会叙叙乡情,表达一下我的感激之情。如果您能回信,我盼望着您能派个信使来,我特地让胡立带信回来,聊表谢意。”
当初,咱们大军攻打秦州和凤州的时候,胡立担任排阵使,结果被蜀军俘虏了。后来秦州和凤州平定后,蜀军降了几千人,皇上念他思乡心切,就把所有降兵都送回蜀国了。现在蜀国人知道感恩了,所以把胡立送了回来。孟昶本来是太原人,所以信里想和皇上拉近乡里关系。皇上觉得孟昶这语气太傲慢了,很不高兴,就没回信。
九月初一,那天是甲申日,宰相王溥和枢密使王朴都因为家里有人去世而辞职,但很快又重新被任命回原来的职位了。同时,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兼宋州节度使李重进被任命为郓州节度使,军队还是他管。己丑日,以前翰林学士、礼部侍郎窦仪被任命为端明殿学士,礼部侍郎的职位照旧。
十月丙辰日,皇帝赐名京城新修的四座寺庙,分别叫天清寺、天寿寺、显静寺、显宁寺。壬戌日,左藏库使符令光被处死了。当时皇帝正准备再次南征,提前命令符令光赶紧准备士兵的衣服,结果符令光没及时准备好,皇帝大怒,下令把他斩了。当时宰相等大臣都跑到皇宫门口求情,想救他,但皇帝回宫后还是把符令光在闹市区给杀了。符令光出身名门望族,在宫里工作过很多年,一直清廉谨慎,处理过很多重要的工作,口碑很好,大家都觉得他很廉洁能干。皇帝以前也很器重他,经常委以重任,没想到最后因为一件小错就被杀了,大家都觉得很冤枉。戊午日,皇帝下诏开设三次制科考试,分别是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经学优深可为师法科、详闲吏理达于教化科。这次考试不限之前的职位和现在的职位,无论出身高贵还是平民百姓,都可以参加。这是因为兵部尚书张昭建议要兴办制举考试,所以才有了这个命令。癸亥日,河东叛军首领杨重训把麟州城献给了朝廷,朝廷任命他为麟州防御使,检校太傅。戊辰日,皇帝下诏说,车驾要在月底暂时前往淮河地区。己巳日,任命枢密使王朴为代理东京留守,任命三司使张美为大内都点检。壬申日,皇帝的车驾离开了京城。壬午日,以前郓州节度使郭从义被任命为徐州节度使,徐州节度使向训被任命为宋州节度使。
十一月癸未,初一那天,朝廷任命昝居润当宣徽北院使,同时兼任东京留守,负责东京的防务。
过了几天,丙戌日,皇帝的车驾到达了濠州城下。戊子日,皇帝亲自率军攻破了十八里滩的贼寨。这个寨子在濠州东北的淮水里,四面环水,防守很严,敌人还派了几百人骑着骆驼过河增援。结果咱们皇上直接带着骑兵趟水过河,打了个措手不及,攻破了贼寨,还缴获了不少战船。
癸巳日,皇上又亲自率领大军攻打濠州,攻破了城门和水寨,敌军溃不成军,烧毁了七十多艘战船,斩首两千多级,接着又去攻打羊马城。丙申夜,濠州的伪团练使郭廷谓给皇上上书求饶,说他家在江南,想派人去告诉李景,皇上就答应了。
辛丑日,皇上从濠州出发,率领大军水陆并进,沿着淮河一路南下,命令太子殿下率领精锐骑兵打头阵。癸卯日,在涡口大败淮贼,斩首五千级,俘虏了两千多士兵,缴获了三百多艘战船。之后,大军乘胜追击,日夜兼程,沿途的城池关卡,攻下一个算一个。
乙巳日,大军到达了泗州。太子殿下抓住战机,指挥军队烧毁了郭门,攻占了月城,皇上也亲自冒着敌人的弓箭石头攻打敌人的营垒。丙午日,冬至这天,大臣们在月城上向皇上祝贺。
十二月乙卯那天,泗州守将范再遇投降了,皇上任命他当宿州团练使。戊午日,皇上亲自从泗州率领大军东下,命令当今皇上(指宋太祖)带兵沿南岸前进,和皇上一起夹着淮河推进。己未日,大军到达清口,追上了淮贼,军队行进时锣鼓喧天的声音传出去几十里远。辛酉日,大军到达楚州西北,大败贼军,水陆两路溃逃,只有几艘贼船顺着水流逃跑了。皇上率领精锐骑兵和当今皇上追击了几十里,当今皇上活捉了贼军大将,伪保义军节度使兼江北都应援使陈承昭,并将其献上。这次战斗缴获的船只,除了烧毁的以外,还有三百多艘;俘获的敌军将士,除了战死和溺死的以外,还有七千多人。
一开始,皇上渡过淮河的时候,并没有准备好水战的装备,每次遇到贼军的战船,都束手无策,敌人也正是仗着这一点,轻视我们。于是皇上在京城大量招募工匠,建造战舰,一年多时间就造成了几百艘,再加上从江淮地区征集的船只,然后让俘获的南军士兵教北方士兵学习水战的战术,没多久,水军就装备齐全了。到了这个时候,水陆两军都取得了胜利,所以江南地区大为震动。壬戌日,伪命濠州团练使郭廷谓投降了。乙丑日,雄武军使崔万迪也率领涟水投降。丙寅日,皇上任命郭廷谓为亳州防御使,《隆平集》记载:郭廷谓望着金陵痛哭流涕,两次叩拜后才投降。皇上说:“江南诸将里,只有你断绝了涡口贼军的通道,攻破了定远寨,才算报答了李景禄的恩情。濠州使李景自己据守,又能怎么样呢!”所以才任命他为亳州防御使。同时,任命伪命濠州兵马都监陈迁为沂州团练使,任命伪保义军节度使陈承昭为右监门上将军。江南的李景派兵掳掠扬州百姓渡江,放火烧毁扬州城后就离开了。丙子日,追赠故同州节度使白延遇为太尉,追赠故濠州刺史唐景思为武清军节度使。丁丑日,泰州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