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08年秋天,八月初一,那天日食了。相关部门上奏说:“庄宗庙里祭祀,请奏乐舞《武成》。 ”皇上就同意了。霍彦威,郓州节度使,调任青州节度使。八月初三,庄宗的神主被安置到宗庙里,相关部门请求把懿祖的灵位迁走,皇上也同意了。皇上还下令说:“陵州和合州那些被流放的百姓,豆卢革、韦说等人,从他们被流放以后,即使遇到大赦,也不包括在赦免范围之内。豆卢升、韦涛之前的官职全部取消。”八月初七,因为连日下雨,皇上免除了百官的朝参,并且下令全国各地要清理监狱里的囚犯。八月初九,汴州上奏说,以前归曹州管辖的某地请求回到原先的管辖地,皇上同意了。
同一天,皇上发布诏书说:“以前各州府奏请任命判官,都是跟着州府的调动而调动或停职罢免。近些年来的惯例和以前不一样了,州府虽然已经调动,但是判官却还留在原来的职位上。从现在开始,如果朝廷直接任命的,就不管州府的调动;如果是州府自己奏请任命的,就必须跟着州府一起调动或罢免。以前藩镇节度使兼任平章事,他们奏请任命判官,殿中侍御史以上可以奏请穿绯袍,中书侍郎以上可以奏请穿紫袍,现在即使不兼任平章事,也可以按照兼任平章事时的规定办理。如果是防御使、团练使奏请任命判官,员外郎以下的官职不能奏请穿绯袍。他们奏请任命的判官和州县官员,都要把以前担任的官职的任命文书一起送到京城。如果没有担任过官职,就写上‘试任’或‘摄任’,也要在奏章里写清楚。藩镇留守、代理知州知县的,不能奏请任命判官。刺史如果要奏请任命州县官员,必须先向本道申请,取得批准文件,不能自己直接奏请。最近州府奏请任命从事,本来没有这个官职,却虚设官衔,不管职位高低,很多都是请求兼任穿绯袍或紫袍的官职,不仅混乱不堪,而且助长了人们的投机钻营。应该命令各道州府严格按照这个命令执行。”
公元丁酉年(947年),皇帝从宫内拿出三十四块象牙笏板,赏赐给那些没有笏板的官员。
公元己亥年(949年),皇帝在文明殿举行朝会,百官进入大殿,月亮像初一那样明亮,这是新的礼仪制度。荆南节度使高季兴上奏说,峡州、巴州、黔州这三个州,请求朝廷不要撤销刺史的职位。幽州奏报说,契丹入侵边境,朝廷下诏令齐州防御使安审通率兵抵抗。
公元辛丑日(949年),朝廷任命前任青州节度使符习为郓州节度使,任命前任华州节度使史敬熔为安州节度使。
公元乙巳日(949年),朝廷禁止用熔化的铜钱铸造器物,同时规定生铜器每斤估价二百文,熟铜器每斤估价四百文。如果有人违反规定,低价买卖,就按盗铸铜钱论处。
公元丁未日(949年),枢密院上奏说:“各道节度使、刺史中,有不遵守朝廷法令,公开加派赋税的,必须坚决制止。州府收取的军粮,不得再额外加收耗费。节度使、刺史设置的牙兵,允许从军队中抽调,由省里发放衣粮,况且人数已经很多了,还要招募,实在太多了。很多地方老百姓因为犯罪而逃亡,就到州府登记,冒充是州府下属,请求担任职务,欺压百姓;一些有钱有势的人,到处行贿,谋求办事。还有一些州府官员,谎称修葺城池和官署,向百姓加派赋税,甚至还私自营建住宅。各县镇收到州府官员的公文,如果涉及向百姓加派赋税,一律不得执行。州府不得赊买货物,也不得擅自加派赋税。以前制定的这些规定,如果州府官员敢于违反,允许百姓举报,查实后,将根据情况给予奖励。应该命令三京和各道州府,按照这些规定执行。”
霍彦威上奏说,新登州刺史王公俨,还有跟他一起谋反,拒绝执行命令的指挥使李谨、王居厚等八个人,都被处决了。事情是这样的,以前唐同光年间,符习担任青州节度使,宦官杨希望是监军,当时杨希望专权,控制着军队和政务。后来赵在礼占据了魏州,符习奉命带兵去讨伐,结果皇帝被叛军劫持了,符习就撤兵回去了。杨希望派兵拦截符习,符习害怕,又返回去了。到了滑州,皇帝派人召见符习,符习去了之后,就跟着皇帝进了汴州。杨希望听说魏州军队造反了,就派兵包围了符习的家,想把符习一家人都杀掉。
王公俨平时很受杨希望的器重,他跟杨希望说:“您应该派些心腹兵,去守卫城墙四周,这样谁还敢有二心呢?”杨希望听信了他的话。结果王公俨乘着杨希望毫无防备的时候,包围了杨希望的府邸,把他抓起来杀了。之后,王公俨就和州将李谨等人密谋,想控制州城,等待朝廷的符节,还让军府发文上报朝廷,留他在青州,并且对外宣称符习在青州执政,百姓们对他很不满意。皇帝就任命王公俨为登州刺史。王公俨一直没去上任,朝廷就让霍彦威代替符习,在淄州集结军队,准备进攻登州。霍彦威到了淄州,正好朝廷使者到了青州传达圣旨,王公俨这才去登州上任。霍彦威记恨王公俨当初的所作所为,就派人把王公俨在北海县抓了起来,然后把他和同党一起在州东处斩了。《通鉴》记载:彦威聚兵淄州,以图进取,公俨惧。乙未,始之官。丁酉,彦威至青州,追擒之。
朝廷有人上奏说:“庄宗要祔庙,懿祖要迁祧,按照惯例,应该舍弃旧的称呼而采用新的称呼,但是懿祖的称呼例行不讳,忌日也不烧香。”皇帝准奏了。 这天,襄州节度使刘训被加封为检校太傅,伪蜀的右仆射、中书侍郎、平章事、赵国公张格被任命为太子宾客,兼任三司副使,这是应任圜的请求。
九月初一,皇帝下令把汴州扶沟县划归许州管辖。之前担任绛州刺史的娄继英,现在被任命为冀州刺史,兼任北面水陆转运制置使。
六月初六,皇帝去了至德宫,然后又去了前任隰州刺史袁建丰家里。皇帝以前在太原当内牙亲将的时候,袁建丰是他的副手。现在袁建丰得了重病,身体很差,所以皇帝亲自去他家看望他,安慰他。
六月初七,皇帝任命都官郎中庾传美为三州搜访图籍使。庾传美是以前蜀王王衍的手下,家在成都,方便回去办事,而且据说成都保存着本朝的实录。可是庾传美回来后,只带回了九朝的实录,而且还都是残缺不全的旧书。
六月初十,是皇帝的生日,百官在敬爱寺设斋庆祝,皇帝还召集僧侣道士到中兴殿讲经论道,这都是惯例了。
六月十五,伪蜀的检校太师、兼中书令、右金吾街使张贻范被授予兵部尚书的荣誉称号后退休了。都官员外郎于邺上奏,请求禁止官员私下买卖良人,皇帝准奏了。
六月二十,天策上将军、湖南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守太师、兼尚书令、楚王马殷被加封为检校太师、守尚书令。两浙节度留后、静海军节度、岭南西道观察处置等使、检校太尉、兼中书令钱元瓘加增食邑。中吴建武等军节度、岭南东道观察处置等使、检校太尉、兼中书令钱元璙被加封开府阶,并增加食邑。
六月二十一,前任代州刺史马溉被授予左卫上将军的荣誉称号后退休了。
六月二十六,光禄卿罗周敬被任命为右金吾卫大将军,兼任街使。
六月二十八,前任复州刺史袁{山义}被任命为唐州刺史。
皇帝下诏书说:“凤翔节度使李曮,世代与皇室宗亲联姻,责任重大,镇守一方,功劳显著,忠心耿耿。他既然位列朝廷重臣,就应该给他更高的荣誉。朕特地恩赐他,提升他的地位,使他光宗耀祖,巩固他的地位,提升他儿子的地位。特赐他在本名上加‘从’字。”
七月初二,文武百官都到张全义的灵前行礼辞别,因为张全义的葬礼定在七月二日举行。
十月初一,皇上宣布赏赐文武百官冬天的棉衣,数量根据官职高低有所不同。按照以往的规矩,十月刚开始变冷的时候,皇上会赏赐身边的侍从和执政大臣冬衣。皇上问主管财政的三司使任圜:“百官都散了吗?”任圜回答说:“我听说咱们朝廷以前给所有百官发放春夏秋冬的衣服。自从战乱以来,国家忙于军事,皇上赏赐的衣服没能顾及到所有人。现在只赏赐给近臣,其他官员都没收到。”皇上说:“其他的官员也是我的臣子啊,你应该好好想想办法。”任圜就和安重诲一起,根据官职的高低制定了春夏秋冬衣服的赏赐标准,后来就一直沿用这个办法了。
右拾遗曹琮上书建议说:“百官每月初一和十五都要进宫,而且在五日内还要进宫侍奉皇上,请允许三省和寺监的官员轮流上奏奏章。”皇上同意了。刑部员外郎孔庄上奏说:“自从战争开始以来,法律法规不统一,各地的州县经常使用枷锁和杖刑,很多都不符合规定,请求用以前的制度来告知他们,改正错误。”
丙戌日(某一天),吏部侍郎卢文纪上奏说:“建议内外文武官员每年都要由有关部门明确规定考核标准,然后由皇上亲自批阅考核结果,以此来进行升降官员的决定。这个建议先交给中书省和门下省商量,然后由宰相奏请皇上执行。”皇上也同意了这个建议。丁亥日(某一天),云南巂州山后居住的两个部落首领,也就是右武卫大将军李卑的属下,派他们的首领传能和何华前来朝贡,皇上在文明殿接见了他们,百官都来祝贺。
庚寅日(某一天),任命客省使李严为泗州防御使,任命河中节度副使李铃为太子宾客。壬辰日(某一天),邠州节度使毛璋调任潞州。巴州献上了穗子饱满的嘉禾。甲午日(某一天),任命以前隰州刺史袁建丰遥领洪州节度使。
庚子年,幽州那边传来消息,说契丹平州的守将卢文进,假冒幽州节度使,带着老百姓投降了我们。朝中官员都纷纷祝贺。
辛丑年,契丹派使者来报丧,说他们的国主安巴坚在今年七月二十七日去世了。皇上就下诏说:“我最近继承了皇位,努力治理国家,致力于安定国内外,重视和各民族的友好关系。契丹国王以前一直和我们友好相处,互相通使问候,如今突然听到这个噩耗,我非常悲伤,所以决定暂停十九日的朝会。”
丙午年,皇上任命巂州山后两林、百蛮都鬼主李卑晚为宁远将军,任命大渡河山前邛川六姓都鬼主、怀安郡王勿邓摽莎为定远将军。
丁未年,幽州又来报,说卢文进带来的投降的百姓和牲畜,都集中在平州西边,绵延七十里左右。
庚戌年,皇上任命吏部侍郎卢文纪为御史中丞,这是因为御史大夫李琪三次上表请求辞职的缘故。同时,任命兵部侍郎刘岳为吏部侍郎,户部侍郎兼端明殿学士冯道为兵部侍郎,中书舍人兼端明殿学士赵凤为户部侍郎,他们都继续担任原来的职务。
壬子年,皇上加封静江军节度使、桂州管内观察使、检校太师、兼中书令、扶风郡王马賨的食邑和爵位;也加封澧郎观察使、检校太傅、兼侍中马希振为检校太尉。卢文进到了幽州后,派军队官员呈上奏章。
十一月戊午这天,朝廷任命沧州留守王景戡担任邢州节度使。青州那边上报说,收到登州发来的紧急报告,契丹人之前攻打渤海国,渤海王安巴坚已经死了,虽然契丹军队已经撤兵,但还在渤海国的扶余城留有兵力。现在,渤海王的弟弟正率领军队包围在扶余城里的契丹残兵。
第二天,己未,朝廷任命翰林学士、尚书户部郎中、知制诰刘昫担任中书舍人,负责处理政务。辛酉,以前秘书少监温辇担任太子詹事。壬戌,以前房州刺史朱罕担任颍州团练使。同一天,皇帝下诏说:“所有在今天之前已经建好或正在修建的寺院,不准拆毁;从今天开始,不准再随便建造寺院。如果有人想出家当和尚,必须到官府指定的场所受戒,不准私下剃度。”
癸丑,冬至这天,皇帝在文明殿接受百官朝贺,仪仗队按照规定的仪式进行。礼部侍郎裴皞上奏说:“各州刺史要经过三次考核才能申请调动或更换。”皇帝下诏说:“有政绩的官员就加恩赏赐,考核不合格的官员就马上调换。”这天,密州还献上了灵芝草。
庚午,河阳节度使夏鲁奇调任许州,留守梁汉颙接任邠州节度使。淮南节度使杨溥派使者前来进贡,祝贺皇帝登基。乙亥,以前振武留后张温担任利州昭武军留后,果州刺史孙铎担任汉州刺史,兼任西川马步军都指挥使。
壬午,静海军节度使、安南管内观察使、检校太尉、兼侍中的钱元球被加封开府仪同三司的官阶,并增加食邑。癸未,镇州上报说,按照朝廷的诏令,对卢文进带领归附的百姓,免除三年租税,每户还额外发放五斗粮食。
十二月戊子这天,卢文进带着四百个将领和官员来朝见皇上,皇上赏赐了他们马鞍、马匹、玉带、衣服被褥、各种器物玩赏品以及钱财,赏赐的多少根据他们的功劳和职位有所不同。
皇上发布诏书说:“朕承继了先帝的基业,重振了皇家的权威。天下万国,都在朕的统治之下;广阔的疆域,都在朕的掌控之中。更何况云南地区,向来归顺朝廷,平定伪蜀之后,朕一直想对你们表示感谢,只是之前一直没腾出手来。云南的百蛮首领李卑晚,六姓蛮首领勿邓摽莎等人,天生聪慧勇敢,世代忠诚勤劳,你们开辟了通往朝廷的道路,并进贡了珍贵的宝物。你们率领你们的族人,表达了你们的忠诚之心,积极向朝廷靠拢,朕对此深感欣慰。现在,朕要分别赏赐你们国之重宝,并提升你们的爵位。至于巂州刺史李及、大鬼主离吠等人,有的远道送来贡品和信函,有的亲自来到京城朝拜,朕也要特别授予他们官职,提升他们的品级。希望你们都能信守承诺,不要辜负朝廷的期望,像金石一样坚固,像山河一样永恒。你们要认真领会圣旨,永远保持忠诚。”
壬辰日,皇上到郊外祭祀,这是按照古代的习俗进行的腊祭。甲午日,任命契丹卢龙军节度使卢文进为检校太尉、同平章事,并兼任滑州节度使。戊戌日,皇上发布诏令,严禁使用铅锡钱币。庚子日,皇上的第二个儿子,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徒从荣被任命为检校太保、同平章事、天雄军节度使、邺都留守。同时,任命武安军马步军都指挥使马希范为澧州刺史,铁林都知兵马马希杲为衡州刺史。壬寅日,颍州刺史孙岳被加封为检校太保,这是对他在地方上政绩的肯定和奖励。
丙午日,中书门下省上奏说:“按照惯例,藩镇节度使、观察使如果兼任平章事,需要在都堂上刻石记名,并向中书省缴纳礼金三十贯,作为中书省和两省公使的费用。现在,我们建议每位官员缴纳礼金五百贯,在中书省修建一座石亭,刻上宰相和使相的姓名、授官的年月日,剩余的钱款用于修缮中书省和两省的公署以及其他设施。”皇上同意了这个建议。
公元1880年(庚戌年),御史台报告说:“京城里,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家里的仆人丫鬟,经常自杀或者跳井,死因不明的事件不少。最近一段时间,只要有人死了,御史台都派人去查,搞了挺久了,但还是担心那些办案人员和街上的办事人员会跟老百姓串通一气,趁机敲诈勒索。” “我调查了一下以前的规矩,京城里平民百姓家有人死了,就由府县去查,军人家属就由军营里的巡检去查,商旅人员就由户部去查。这些部门查完之后,再把情况报告给御史台,但有时候可能会出现徇私舞弊的情况,御史台要是知道了,就会亲自去调查。至于文武官员家有人死了,那一直都是由御史台负责查的。所以我建议,以后都按照以前的规矩来办。”
皇上说:“以后文武官员和各地的商旅人员,家中有丧亡,都按照御史台的建议来办。至于京城里的平民百姓、军人及其家属,凡是有人死亡,或者仆人丫鬟死因不明的,都按照御史台的建议,由府县和军营巡检一起调查,绝对不能让那些办案人员在死者家里胡作非为,随意敲诈勒索。现在天气热,尸体容易腐烂,如果非要等上报调查,即使没有敲诈勒索,也得耽误不少时间。所以,以后死者家属要叫上邻居一起检查,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就可以直接埋葬。如果以后发现有徇私舞弊,或者有人包庇作伪证,官府查实之后,就要对当事人家属和邻居一起处罚。另外,听说各地州府,城里的死人,都要由分巡院去查,这样一来就耽误时间,老百姓怨声载道,也要按照京城的做法处理。”
公元926年夏天四月丙午日,也就是那天,皇帝从兴圣宫赶往西宫。文武百官都穿着丧服站在那里,皇帝自己也穿着最正式的丧服,亲自参与了葬礼仪式,哭得非常伤心,然后就在灵柩前登基即位。百官换上吉服,站好位置,皇帝穿着衮冕接受了册封,百官纷纷祝贺。
第二天,丁未日,群臣又穿着丧服前往西宫吊唁。皇帝任命安重诲为检校司空、左领军大将军,继续担任枢密使。宰相豆卢革等人三次上奏请求皇帝开始处理政务,皇帝同意了。然后派使者到全国各地和淮南去报丧。
辛亥日,皇帝终于在中兴殿开始处理政务。壬子日,西南面副招讨使、工部尚书任圜率领两万六千步骑兵前来朝见。甲寅日,皇帝在文明殿接受百官朝拜。皇帝下令将同光四年改称天成元年,并且大赦天下。后宫人员精简,只留下宫女一百人,内官三十人,教坊一百人,鹰坊二十人,御厨五十人,其余人员自行安排。那些有名无实的官署一律停办。各路军队都调回京城附近驻扎,以减少运输粮草的负担。
夏秋两季的赋税,每斗粮食以前都要扣除一升的损耗,以后就只收正数,不再扣除损耗。全国各地的节度使、防御使,除了正月、端午、皇帝生日这四个节日要按规定进贡之外,其他的就只上报情况就可以了,不能再向州府和百姓额外收税。刺史即使遇到这四个节日,也不需要进贡。各州杂税,要明确规定征收的物品和数量,不能随意刁难商人。租庸司以前收缴的钱物,都给了人回执,现在要彻底查清收缴情况,堵住贪污的漏洞。
乙卯日,渤海国王大諲譔派使者前来朝贡。这个月,北京副留守、知留守事张宪被处死,因为他失守了城池。
五月初一,那天是丙辰日,皇帝没上朝,待在西宫里。 宰相豆卢革升官了,当上了左仆射;韦说也升了,当了门下侍郎,还兼着户部尚书和监修国史的差事,依旧参与政事。 兖州节度使、检校太傅朱守殷也升官了,加了个同平章事的头衔,还让他当了河南尹,负责六军诸卫的事务;沧州节度使、检校太傅安元信也加了同平章事,并且调到徐州任职;邠州节度使、检校太保毛璋也加了同平章事。 太子宾客郑珏被任命为中书侍郎,兼任刑部尚书,还参与政事;工部尚书任圜被任命为中书侍郎,兼任工部尚书,也参与政事,并且负责三司的事务。
李绍真、李绍英、李绍虔、李绍奇、李绍能这几个李姓兄弟,他们都是前朝赐的姓,现在一起上奏,请求恢复原来的姓氏。 其中李绍虔在奏章里说:“我本来姓王,后来改成了杜氏,是蒙受前朝恩典赐的今名,现在请求恢复本姓。” 皇帝批准了他们的请求。 于是,李绍真恢复了霍彦威的姓氏,李绍英恢复了房知温的姓氏,李绍虔恢复了王晏球的姓氏,李绍奇恢复了夏鲁奇的姓氏,李绍能恢复了米君立的姓氏。 青州节度使、检校太傅、同平章事符习加封兼侍中,徐州节度使、检校太傅霍彦威也加封兼侍中,并且调到郓州任职。
第二天,也就是丁巳日,皇帝下令:文武百官除了正常的朝会之外,每五天要进宫一次,向皇帝汇报情况。“今后宰臣文武百官,除常朝外,每五日一度入内起居。其中书非时有急切公事请开延英,不在此限。” 麟州那边传来消息,说指挥使张延宠造反了,烧杀抢掠,百姓都遭了殃,他已经把造反的人杀光了。
戊午这天,河阳节度使夏鲁奇升官了,加封检校太傅;贝州刺史房知温被任命为兖州节度使;齐州防御使王晏球调任宋州节度使;洺州刺史米君立则成了邢州节节度使。
第二天,己未,皇上大手笔,给文武百官每人赏赐了一匹马和一头驴。西都知府张篯进献了72匹上好的打球马给魏王继岌。北京马步都指挥使李从温上奏,请求皇上批准诛杀那些潜逃的宦官。话说当初庄宗遇到内乱的时候,好几百个宦官逃到山里躲了起来,剃了头发当和尚,其中七十多个逃到了太原,现在终于在都亭驿被全部诛杀了。
辛酉,皇上发布诏令,让华州释放那些来自西川的宫女,让她们回家团聚。壬戌,以前相州刺史、北京左右厢都指挥使安金全升职了,被任命为安北都护、振武节度使,还加封同平章事。甲子,前西都留守、京兆尹张筠也升官了,加封检校太傅,并被任命为山南西道节度使;夔州节度使李绍文调任遂州节度使;以前邓州留后戴思远被任命为洋州节度使。
丁卯,金吾将军张实被任命为金州防御使。戊辰,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赵在礼被任命为滑州节度使,还加封检校太保。但是圣旨一下,赵在礼就以军情不顺为借口,拒绝赴任。于是,许州留后陶玘接替他当了邓州留后,诸道马步副都指挥使安审通则被任命为齐州防御使。庚午,权知北京军府事、汾州刺史符彦超被任命为晋州留后;以前陈州刺史刘伸殷被任命为陕州留后。癸酉,以前磁州刺史刘彦琮被任命为同州留后。最后,甲戌,福州节度使、检校太傅王延翰又升官了,加封检校太尉、同平章事。
公元945年(乙亥年),冯道和赵凤两位大人,一个当翰林学士、户部侍郎、知制诰,一个当翰林学士、中书舍人,都同时被任命为端明殿学士。端明殿学士这个职位,就是从这时候开始设立的。 话说这职位是怎么来的呢? 据《五代会要》记载,明宗刚当上皇帝的时候,各地送来的奏章很多,都让枢密使安重诲去读,可安重诲不认识几个字,看不懂啊! 后来孔循出了个主意,借鉴唐朝侍读的称号,就新创立了“端明殿学士”这个职位,然后就让冯道他们当上了。
公元945年(丙子年),皇帝下旨说:“以前西道行营都招讨制置等使、守侍中、监修国史、兼枢密使郭崇韬,准许把他送回老家安葬,他的田地房产都还给他的家人。还有以前万州司户朱友谦,恢复他护国军节度使、守太师、兼尚书令、河中尹、西平王的爵位和官职,他的田地房产也一并还给他的家人。”
公元945年(丁丑年),西都衙内指挥使张篯献上了两条伪蜀主王衍的犀玉带和一百五十匹马。事情是这样的,当初庄宗派宦官向延嗣去长安杀了王衍,结果没多久就发生了宫廷政变,向延嗣躲藏起来了,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而王衍的那些财物、歌姬乐伎都落到了张篯手里。张篯怕事情败露,所以才献上这些东西来讨好皇帝。
戊寅年,安重诲被任命为枢密使,同时兼任襄州节度使。圣旨一下达,安重诲的那些同伙就劝他说:“襄州地理位置重要,不能没有主帅,您不应该兼任。”安重诲马上就主动请求辞去襄州节度使的职务,皇上也答应了。然后,张遵诲被任命为西京副留守,负责留守事务。
辛巳日,李怿被任命为中书舍人,兼任翰林学士。壬午日,张温被任命为振武留后,康义诚被任命为汾州刺史,索自通被任命为忻州刺史。 钱镠,也就是吴越国的国王,派使者进献金器五百两、白银一万两、绫罗绸缎一万匹来表示感谢,皇上赏赐了他玉册和金印。话说当初,在同光年间,钱镠就曾多次上奏请求赐予玉册和金印,当时郭崇韬反对说不行,但是枢密承旨段徊收受了钱镠的贿赂,支持了他的请求,庄宗皇帝就答应了。所以这次钱镠才进贡表示感谢。
甲申日,李绍斌,幽州节度使,检校太保,被加封为检校太傅、同平章事,并恢复了他的本名赵德钧。乙酉日,皇上发布诏令,规定所有官员每月初一和十五要进宫朝见,并且在宫殿走廊赐予膳食。以前,在天下太平的时候,经常参加朝会的官员,每天朝会结束后,都会在走廊上领到食物,这叫做“廊餐”。但是从乾符年间以后,百官的经费不足,就没有每天的赐食了。直到现在,只要进宫朝见,就会在走廊上赐予膳食。 (这段话里提到了一个历史典故:《五代会要》记载,明宗皇帝刚登基时,曾下令百官每五天一起上朝,李琪认为这没有先例,请求取消。最后决定每月初一和十五进宫朝见,并赐予膳食。 所以,现在这条诏令,除了每月初一十五进宫外,还保留了每五天一起上朝的制度,算是最终确定下来了。)
六月戊子这天,以前襄州节度使李绍珙又重新上任了,还是襄州节度使,并且恢复了他原来的名字刘训。同时,皇子河中留后从珂被任命为河中节度使,朝中官员都纷纷上表祝贺。翰林承旨、兵部尚书、知制诰卢质被任命为检校司空,兼任同州节度使。
己丑这天,使部尚书、判太常卿事李琪被任命为御史大夫;礼部尚书崔协被任命为太常卿,同时负责吏部尚书的选官事务;御史中丞崔居俭被任命为兵部侍郎;太子宾客萧顷被任命为礼部尚书。中书省上奏说:“请求将九月九日皇帝的生日定为应圣节,放假三天。”皇帝批准了。 故忠武军节度使、检校太师、兼尚书令、齐王张全义被追赠太师,以前尚书右丞崔沂被任命为尚书左丞。
丙申这天,新州留后张庭裕和云州留后高行珪都被正式任命为本军的节度使。丁酉这天,皇帝下诏说:“历朝历代,处理少数民族来朝进贡的事宜,都根据他们的强弱情况,采取不同的安抚和管制措施,典仪也各有不同。强大的少数民族部落,需要展现朝廷的威严,要在正衙接见他们;而实力较弱的部落,则应该施以恩泽,在便殿接见他们。 相关的奏章和礼仪部门的讨论,都查阅了史料,都有明确的记载。正衙的威严不能完全废除;便殿的恩泽可以经常实行。如果遇到强大的少数民族入朝,就按照旧例,在正殿摆设仪仗,百官列队,在正门迎接他们觐见。” 当时百官退朝后,皇帝要接见朝贡的少数民族使者,御史大夫李琪对此提出了意见,这件事被交给了礼仪部门审查,然后才下达了这个诏令。
戊戌年,安重诲升官了,当上了检校太保,兵部尚书还是照旧干。 刘岳当了兵部侍郎,王权当了户部侍郎,任赞当了工部侍郎,都是太子身边的人。
庚子年,高季兴又升官了,加了个守太尉,尚书令还是继续当着呢;孔勍也升了,加了个兼侍中。汴州那边,张谏带头造反,结果被杀了,孔循临时顶上,管汴州的事。 甲辰年,孔循又升官了,当了检校太保,还兼着秘书监,枢密使还是继续干。
己巳年,好多人都升官了:姚顗当了左散骑常侍,陆崇当了右散骑常侍,萧希甫当了左谏议大夫,吕梦奇当了右谏议大夫,孙岳当了颍州团练使。 皇帝还下了一道诏书,说:“古时候起,官名都是根据礼制来定的,怕用多了就显得不庄重了;所以选择那些不容易犯忌讳,又好记好用的名字,方便行事。更何况‘征’和‘在’这两个字,以前就有先例。太宗皇帝登基后,也没改旧称,当时臣子中有叫世南的,官署有叫民部的,也没听说谁刻意回避,只是禁止连着叫。我地位卑微,蒙受大家拥戴,才坐上这个位置,只是遵循先例,不敢自抬身价。所以,以后文书里这两个字,只要不连着叫就行,不用回避。至于臣下的名字,如果不想和君主的名字有相同的字,可以自己改。”
丁未年,中书门下建议把京城潜龙旧宅改名叫至德宫,皇帝同意了。
戊申这天,夏州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兼中书令、朔方王李仁福又加封了一千户食邑,算是升官发财了。同时,延州留后高允韬升任延州节度使,利州节度观察留后张敬询也升任利州节度使。孟知祥,之前是剑南西川节度副大使,代理节度使,现在加封为检校太傅,兼侍中;董璋,之前是剑南东川节度副大使,代理节度使,也加封为检校太傅。
壬子这天,凤翔节度使、检校太尉、兼中书令李从曮又加封为检校太师,继续兼任中书令,官位更上一层楼。汴州知州孔循报告说,已经把参与谋反的指挥使赵虔以下三千多人,连同他们的家人,全部处死了,算是彻底平息了一场叛乱。
甲寅这天,人事调动继续进行:晋州留后符彦超被任命为北京留守;镇州副使王建立被任命为镇州留后;右龙武统军安崇阮被任命为晋州留后。 荆南节度使高季兴上奏说:“夔州、忠州、万州这三个州,本来就属于我们荆南管辖,之前被西川抢去了,现在请求收回来。”皇帝批准了他的请求。 值得一提的是,夔州以前伪蜀还曾经设立过节度使,所以这次还是按照旧例,任命刺史就行了。(《通鉴考异》引《十国纪年荆南史》:天成元年二月壬辰,高季兴请求将忠州、夔州、万州以及云安监划归荆南管辖,庄宗同意了。但诏令还没下达,庄宗就被杀了。六月壬辰,高季兴再次请求得到这三州,明宗批准了他的请求。)
公元963年8月1日,(皇帝)把太原旧宅改成了积庆宫。8月6日,契丹和渤海国都派使者来朝贡,这可是件大喜事!8月10日,皇帝下令把韩城和合阳两县划给同州管辖。
接着,因为之前滑州的一些士兵——左右崇牙和长剑他们,带头造反,闹事,皇帝震怒,下令诛杀了数百名参与叛乱的士兵,并且株连九族,把他们的家人也都处死了。那些参与叛乱的军官,比如于可洪等等,陆续跑到京城来,结果也被在城里给斩了。8月14日,皇帝把以前伪蜀国的官员,司空、门下侍郎、平章事、晋国公王谐,降职为检校司空、陵州刺史;同时,把虢州刺史石潭调任为耀州团练使。
8月18日,皇帝又下了一道圣旨,说:“各地的节度使、刺史、文武官员,以前每月都要上报月旦起居表(类似于工作汇报),现在改了,以后只有任命节度使、留后、团练使、防御使这些高级官员的时候,才需要上贺表。而且,每个季度开头的那三个月,就不用再上报了。”
8月21日,中书省和门下省上奏说:“现在宣旨任命各地的判官、州县官员的时候,都要发放官告敕牒(任命文书),这只能算是宣旨赐予。按照以前的惯例,除了宰相以外,其他官员都不赐予官告。这赐官告的规矩,是从梁朝开始的,凡是皇帝任命官员,都会特别恩赐官告。我们商量了一下,以后那些在京城被任命为两使判官和录事参军的人,就在内殿谢恩,然后直接去赴任,不用再进宫递交官告了。判官和司主簿,也不需要再朝见皇帝了。请皇上准许我们按照旧例办理。”皇帝同意了他们的建议。
公元925年(乙亥年),庄宗皇帝的灵柩要出殡了,皇帝穿着孝服,在楼前送行。 当天,庄宗就被葬在了雍陵。 这天还发生了一件事,镇州留后王建立上奏说,涿州刺史刘殷肇拒不交出官职,图谋叛乱,昨天已经派兵把他抓起来了,刘殷肇和他的一伙十三个人都被抓了,正在审问呢。
第二天(己卯),任命比部郎中、知制诰杨凝式为给事中,兼任史馆修撰、判馆事;任命前蜀吏部尚书杨玢为给事中,兼任集贤殿学士、判院事。 同时,把应州升格为彰德军节度,还把兴唐军改名为寰州,归属彰德军管辖。 宰相豆卢革被贬为辰州刺史,韦说被贬为溆州刺史,而且命令他们立刻动身,这是因为谏议大夫萧希甫的奏章惹的祸。 皇帝的旨意大概意思是:“豆卢革纵容他的门客杀人,韦说侵占邻居的土地和井,选拔官员只看重出身,改了王参和元随之的名字,让他们担任要职。 这些人有的掌管三司财政,有的管理地方事务,都压榨百姓,徇私枉法,任用官员不合适,贪得无厌,这样谋国,国家怎么安宁呢!他们既不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又看不清形势的发展变化。 现在府衙的案卷和谏院的奏章都堆积如山,充分暴露了他们的丑恶行径,严重玷污了朝廷的声誉。 所以应该严惩他们,以儆效尤。” 皇帝还下令把河南府的案卷和萧希甫的奏章都宣读给所有官员听。
庚辰日,皇帝赏赐萧希甫衣料二十匹、银子五十两,算是奖励他揭露豆卢革和韦说罪行的。 宰相郑珏和任圜又去见安重诲,想求情赦免豆卢革和韦说,请求不要再执行之前的处罚,还三次上表求情,但都被压了下来,没有回复。
1901年(辛巳年),皇上任命捧圣严卫左厢马步军都指挥使李从璋担任饶州刺史,同时兼任大内皇城使。中书省和门下省上奏说:“根据规定,所有担任检校官的官员都要向尚书省交纳礼金。以前,太师、太尉要交四十千,后来减到二十千;太傅、太保要交三十千,减到十五千;司徒、司空要交二十千,减到一十千;仆射、尚书要交十五千,减到七千;员外郎、郎中要交一十千,现在只交三千四百钱。”
皇上下了圣旨说:“朝廷的俸禄和赏赐,凡是新任命的官员都要交纳礼金。可是这几年来,很多人都不遵守旧例了,导致相关的规章制度都废弛了。况且,这些礼金的数额已经多次减少,现在应该加强管理,恢复原来的规矩。但是,那些在朝廷担任要职的,像那些有军功升迁的将领和地方官员,为了表示恩宠和奖励,要特殊考虑,不在这个例子里。其余的,从不带平章事头衔的节度使、防御使、团练使、刺史、使府副使、行军司马以下的官员,以及三司的职掌监务官员、州县官员,凡是符合这个规定的,都要征收礼金。那些担任检校官的,从员外郎到仆射,只在初次升迁的那一任要交钱,如果官职名称没变,就不必再交了。 这事就交给尚书省的各部门严格审查,每月都要统计好数字,上报中书省和门下省。”
公元癸未年(具体年份需根据史料查证),皇帝下令,把辰州刺史豆卢革降职为费州司户参军,溆州刺史韦说降职为夷州司户参军。这都是额外设置的同正员职位,并且命令他们立刻动身,乘坐驿站快马前往赴任。
第二天,也就是甲申日,皇帝又下了一道诏书,说:“被降职为费州司户参军的豆卢革、夷州司户参军的韦说等人,你们以前在朝廷担任要职,年复一年地享受荣华富贵,辜负了先皇对你们的信任和重用,也违背了国家安定和谐的道理。自从我登基以来,一直把你们委以重任,从没说过一句责备的话,却纵容你们贪婪放纵。你们收受贿赂,拉帮结派,徇私舞弊,在我面前一点也不恭敬,却在别人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外面的流言蜚语不断,谏官的奏章也很多,你们的罪行已经十分明显,理应受到严惩,按律当处以极刑,才能平息民愤。但是,我考虑到刚登基的时候,应该以宽容为重,并且怜悯你们,所以才网开一面,特别宽恕你们。现在,豆卢革被发配到陵州充军为百姓服役,韦说被发配到合州充军为百姓服役,并且要当地长官监督他们。
豆卢升,现任同州长春宫判官、朝请大夫、检校尚书、礼部郎中,并被赐予紫金鱼袋;韦涛,现任将仕郎、守尚书屯田员外郎、崇文馆学士,并被赐予绯鱼袋。这两个人,一个是因为权势,一个是因为关系,迅速升迁,位列朝班,却没有相应的才能和功劳,却长期窃取宠爱和荣华富贵。现在把他们贬官,也是为了平息众怒。我登基伊始,就以宽容为重,我的父亲已经宽恕了你们的过错,作为儿子,我也应该表现出特别的恩典,所以就免除了他们的现职。” 原来,豆卢升和韦涛分别是豆卢革和韦说的儿子。
明宗,也就是咱们说的圣德和武钦孝皇帝,他本名叫李嗣源,登基后才改了名字。他是代北人,祖上世代为唐朝效力,后来被编入户籍。他曾祖父叫李聿,死后被追封为麟州刺史,后来在天成年间,又追尊为孝恭皇帝,庙号惠祖,陵墓叫遂陵;他曾祖母是卫国夫人崔氏,追谥为孝恭昭皇后。他祖父叫李教,死后被追封为朔州刺史,后来追尊为孝质皇帝,庙号毅祖,陵墓叫衍陵;他曾祖母是赵国夫人张氏,追谥为孝质顺皇后。他父亲叫李琰,死后被追封为尉州刺史,后来追尊为孝靖皇帝,庙号烈祖,陵墓叫奕陵;他祖母是秦国夫人何氏,追谥为孝靖穆皇后。他爹叫李霓,死后被追封为汾州刺史,后来追尊为孝成皇帝,庙号德祖,陵墓叫庆陵;他娘是宋国夫人刘氏,追谥为孝成懿皇后。皇帝是孝成皇帝的儿子。唐朝咸通丁亥年九月初九,也就是公元877年,懿皇后在应州的金城县生下了他。
一开始,他爹李霓跟着唐朝的献祖皇帝当大将,后来献祖皇帝在振武丢了城池,被吐蕃打得七零八落,手下兵将都逃散了,只有他爹李霓一个人忠心耿耿,解了蔚州之围,立了大功。后来武皇在雁门镇守,李嗣源也跟着去了代州。李嗣源十三岁的时候,就骑射技术高超,他爹李霓看到他,就夸道:“这孩子英气勃勃,像他爹一样!可以留在我的身边侍奉我。”每次打猎,李嗣源都能百发百中,射落空中的飞鸟,武皇就把他招到自己帐下当兵。后来武皇遇到危险,很多将领都死了,当时李嗣源才十七岁,他却护着武皇翻墙逃生,在乱军飞箭之中,竟然毫发无损。武皇镇守河东的时候,让李嗣源当自己的亲兵队长。当时李存信是蕃汉的大将,每次带兵打仗都不顺利,武皇就派李嗣源去帮他,结果每次都打胜仗。
话说唐朝皇帝曾经在雁门关的一个小旅店住过夜,当时店老板娘正怀孕着呢,没来得及准备好饭菜。这时候,老板娘听到肚子里的孩子说话了,孩子说:“贵客来了,赶紧上菜!”老板娘觉得很奇怪,赶紧起来,亲自下厨做饭,态度非常恭敬。皇帝问她怎么回事,老板娘就把孩子说的话告诉了皇帝。(《北梦琐言》里记载:皇帝觉得老板娘之前态度傲慢,后来却变得恭敬,就问她原因,说:“您遇到的贵人,身份尊贵得难以言说啊!”老板娘就把肚子里的孩子说话的事详细说了,皇帝说:“老人家您谦虚谨慎,是怕我生气啊。”后来事实证明,皇帝确实如她所说。)
皇帝长大后,英勇善战,独断独行,但却谦虚平和,待人接物很和蔼。每次打胜仗,他从不夸耀自己。平时就专注于练兵备战,生活简朴,清静淡泊,就像个普通人一样。武皇经常考验他,把他召到皇宫的仓库,让他随便拿东西,皇帝只拿了几匹丝绸就出来了。所有赏赐的东西,他都分给了部下。有一次和众将领开会,其他将领都夸耀自己的武功和勇猛,皇帝慢悠悠地说:“你们是用嘴打仗,我是用手打仗。”大家都羞愧地闭嘴了。景福年间,黑山戍将王弁在振武起兵叛乱,皇帝率领部下攻打他,活捉了王弁献给了朝廷。
乾宁三年,梁军猛攻兖州和郓州,郓州节度使朱瑄向武皇求救。武皇先派骑将李承嗣和史俨前去救援,又派李存信率领三万兵马驻扎在莘县。听说汴梁军队越来越强,猛攻兖州,李存信就派皇帝率领三百骑兵前去支援,在任城打败了汴梁军队,解除了兖州之围。朱瑄见到皇帝,紧紧握着他的手,哭着感谢他。同年,魏州节度使罗宏信背叛盟约,袭击并打败了李存信在莘县的军队,皇帝奋勇殿后掩护军队撤退。武皇很欣赏他的功劳,就给他所属的五百骑兵取名为“横冲都”,让他侍卫在身边,所以黄河以北的人都叫他李横冲。
明年,皇上派大将军李嗣昭带兵去马岭关,准备收复邢州和洺州,梁国的将军葛从周带兵去支援。结果李嗣昭打败了,退到了青山口,梁军堵住了他们的路,步兵没打就自己溃散了,李嗣昭控制不住局面。这时候,皇上亲率的军队到了,皇上对李嗣昭说:“步兵虽然散了,但如果我们空手回去,大事就完了。你试试跟我一起决一死战,打输了就死,总比被俘虏强。”李嗣昭说:“我听你的。”
皇上带着他的士兵,卸下马鞍,磨尖箭头,占据高地列阵,皇上亲自指挥,梁军根本摸不着头脑。皇上大声喊:“奉皇上之命,我要拿下葛司徒,其他人不用管!”然后直接冲进敌阵,打得跟神仙似的勇猛。李嗣昭紧跟着冲上去,梁军立刻就撤退了,皇上和李嗣昭收兵回关。皇上身上中了四支流矢,血流到裤腿上,皇上老爸武皇赶紧脱下衣服给他上药,还亲自给他倒酒,拍着他的背说:“我的儿子真是个神人啊!要不是你,差点就被葛从周笑话了!”从青山口这一仗之后,皇上的名声传遍了天下。
话说唐朝天复年间,梁王朱温派他叔父朱友琮带着五万大军,在洞涡扎营。那时候,各路唐朝军队都聚集在太原,很多州县都落入梁军手里,晋阳城外,到处都是敌军的营帐,一眼望不到边。 唐昭宗的儿子李存勖(武皇)站在城墙上,大声指挥作战,顾不上吃饭睡觉。
连续下了十多天的大雨,城墙和营垒都被冲坏了,情况危急。李存勖就命令他和李嗣昭分别带兵,从四个方向突击敌营,梁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开始撤退。李存勖率领一部分兵马追击,夺回了许多州县。后来,唐昭宗跑到凤翔避难,梁王朱温又率领大军包围了岐州。李存勖奉命前去救援,派李嗣昭、周德威带兵前往晋州、绛州,在蒲县安营扎寨。
结果,李嗣昭他们的大军被梁将朱友宁和朱友琮打败了,梁军的追兵一直追到晋阳城下,在晋祠扎营,每天都用步兵和骑兵包围着晋阳城。李存勖站在城墙上督促将士们作战,脸上写满了焦虑。 眼看梁军攻城越来越猛烈,李存勖跟手下的大将们商量,想逃到云中去。
这时,李存勖的儿子(文中称“帝”)却说:“现在采取攻守策略,坚守城池,我们的实力要强百倍!只要我们都在这里,一定能守住!” 于是,李存勖打消了逃跑的念头。过了几天,溃散的军队逐渐集合起来,李存勖带领敢死队,每天晚上都从各个城门杀出去袭击梁军,还活捉了梁军的骁将游昆仑等人。梁军士气受挫,只好烧毁营帐撤退了。
公元912年五月,咱们的老大庄宗亲自带兵去解潞州的围困。当时皇上带着突骑左右军,跟周德威一起,分成两路大军。一大早,皇上就到了夹城东北角,下令砍掉鹿角,用草料填壕沟,然后下马登上城墙,大声喊叫。这时候周德威也在西北角大声呼应。皇上第一个冲进夹城,大败梁军,当天就解了围,皇上在这场战役中立了头功。
柏乡那场仗,两军摆开阵势后,庄宗觉得梁军兵力很强大,担心咱们的士兵害怕,想鼓舞一下士气,就拿着一个大大的白金酒杯给皇上敬酒,说:“你看见南边梁军的‘白马’和‘赤马’部队了吗?看到他们就让人胆寒。”皇上说:“他们只是表面强盛而已,明天他们就要变成我的战利品了!”庄宗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你已经把他们吓破胆了!”皇上把酒全部喝完,然后弯弓搭箭,策马冲锋,带着一百多名部下直接冲向梁军的‘白马’部队,挥舞着长枪,勇猛无比,还生擒了两个梁军校尉回来,飞来的箭矢像刺猬的毛一样密密麻麻地扎在皇上的盔甲上。
因为皇上的英勇表现,三军士气大振。从早上辰时打到下午未时,骑兵们打了上百场小规模战斗,皇上在战场上穿梭冲杀,俘获的敌军将领和士兵数都数不清。这一天,梁军大败,皇上因此被封为代州刺史。后来,庄宗派周德威去攻打幽州,皇上则分兵平定了山后八个军营,在广边军跟刘守光爱将元行钦打了八仗,皇上射箭七箭七中。元行钦打得很猛,一直不肯罢休,还射中皇上的大腿,皇上拔出箭继续战斗。元行钦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好束手就擒。皇上给他倒酒喝,还拍着他的后背说:“你小子,是个真英雄!”然后就优待了他。
公元913年二月,咱们老庄王(庄宗)跟梁国的将军刘鄩在故元城北边打了一场大仗。老庄王带着三千骑兵把刘鄩的军队围了个水泄不通,又是擂鼓又是呐喊,里应外合,把刘鄩的军队打得差不多了。之后,老庄王又顺势收复了慈州和洺州。
四月,相州的张筠跑了,老庄王就当上了相州刺史。到了九月,沧州节度使戴思远也放弃了沧州,跑回汴州去了。有个小将叫毛璋,他占据了沧州,表示愿意投降。老庄王就派他带兵去沧州安抚百姓。毛璋进城后,给老庄王写信汇报说情况稳定了。结果,写信的书吏写错了,信上说:“已经到了沧州,礼仪都完成了。” 老庄王一看这信,当时就火了,大吼一声:“李嗣源这是造反了吗?!” 当时的老庄王心里正想着李嗣源呢,这书吏一写错信,让他误以为李嗣源反了,吓得够呛。最后,老庄王把责任推给了那个书吏,把书吏给砍了。没过多久,老庄王就让李存勖当上了邢州节度使。
公元914年四月,契丹人安巴坚带兵攻打幽州,幽州的周德威派人来求救。老庄王召集各位将军商量怎么去救援,大家都说:“契丹兵力虽然强大,但他们也没什么可以抢掠的,粮草吃完了自然会退兵,咱们到时候再打过去就行了。” 可李存勖却说:“周德威对国家忠心耿耿,幽州城危在旦夕,咱们不能等敌人自己退兵了再出手啊!我想请求您让我带五千骑兵当先锋去支援!” 老庄王说:“你说的对!” 于是,老庄王就让李存勖、李存审、阎宝带兵去救援幽州,李存勖当先锋,几支军队在易州会合。李存勖对将士们说:“契丹骑兵靠马匹生活,不需要安营扎寨,更何况咱们人少敌众,应该秘密行动,走小路抄近路,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八月,咱们军队从上谷出发,天气阴沉沉的还下着雨。皇上抬头对着天祈祷,结果一下子就晴了,真是神迹!然后军队就沿着大房岭,冒着潮湿的路往前走。
第二天,敌人的骑兵就杀过来了,每次遇到山谷口,敌人就在前面堵着,皇上和太子李从珂拼死作战,跟敌人血战,才把敌人逼退,咱们军队才能继续前进。快到幽州还有两站路的时候,敌人又堵在山谷口摆开了阵势,咱们军队当时都吓坏了。皇上说:“当兵的,接到命令就应该忘记家,面对敌人就应该忘记自己的生死,为了国家牺牲自己,就应该在今天!你们看着我和我儿子怎么跟敌人周旋!”说完,皇上就冲进了敌人的阵营,用北方的方言跟他们说:“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我要跟天皇(指唐朝皇帝)决一死战!”皇上挥舞着大锤猛打,敌人溃不成军,很快皇上就抓住了敌人的首领回来。咱们的军队士气大振,奋勇杀敌,敌人大败,败得跟卷席子一样,扔下的盔甲兵器、羊马无数,数都数不清。当天,咱们就解了围,大军开进了幽州,周德威出来迎接皇上,两人握着手,哭得稀里哗啦的。
九月,军队回到魏州,庄宗皇帝亲自出城犒劳军队,还给皇上升官,封他做检校太保。
十八年十月,皇上跟着庄宗皇帝在戚城大败梁军将领戴思远,斩首两万!庄宗皇帝任命皇上为蕃汉副总管,还加封他同平章事。
二十年,李存审去世,我接替他当上了沧州节度使。四月,庄宗在邺宫登基,我被提升为检校太傅,兼任侍中。没多久,我就奉命率领五千步骑兵袭击郓州,攻下了它,然后被授予天平军节度使的职位。
五月,梁军攻陷了德胜南城,包围了杨刘,想切断我们的后路。我孤军坚守汶阳,四面抵挡敌军,坚持了很久,直到庄宗才解除了对杨刘的包围。九月,梁将王彦章率领一万步骑兵逼近郓州,从中都渡过汶水。我派长子从珂率领骑兵在递坊镇迎战,俘获了梁将任钊等三百人,王彦章这才退回中都。庄宗听说我们打胜仗了,就从杨刘带兵来到郓州,让我担任先锋,结果我们在中都大败梁军,活捉了王彦章等人。那天,众将士都来祝贺,庄宗端起酒杯敬我,说:“以前我在朝城的时候,很多人都劝我放弃郓州,以黄河为界,多亏你冲锋陷阵抵御敌人,崇韬在后方运筹帷幄,要是听信李绍宏那些人的话,大事早就失败了!”
庄宗和众将士商议下一步的军事行动,很多将领都说:“青州、齐州、徐州、兖州都是空城,咱们大军一到,不用打仗就投降了。”只有我劝庄宗直接攻打汴州,这事儿《庄宗纪》里都记载着呢,庄宗很欣赏我的建议。我立刻率军前进,庄宗随后也从中都出发。十月己卯,天刚蒙蒙亮,我就先到达了汴州,攻打封丘门,汴州守将王瓒打开城门投降了。我到达建国门时,听说梁王已经死了,于是下令安抚百姓,然后在封禅寺等候大军。辰时,庄宗到了,我在路边迎接他。庄宗非常高兴,拉住我的衣服,用头碰我的头说:“我能拥有天下,全靠你的浴血奋战啊,这天下咱们一起共享!”随后,我又被提升为兼任中书令。
同兴二年正月,契丹入侵边境,我奉命北上征讨。二月,庄宗郊天祭祀完毕,赐予我铁券。四月,潞州一个小将领杨立叛乱,我奉命讨伐他。五月,我活捉了杨立,把他献给了庄宗。六月,我被晋升为太尉,调任汴州,接替李存审担任蕃汉总管。十二月,契丹再次入侵。
公元923年正月,皇帝率领军队在涿州打败了契丹,然后被任命为镇州节度使。之前,皇帝带兵经过邺城,邺城的仓库里存放着很多御用的铠甲,皇帝就拿走了五百副铠甲随军使用。同年,庄宗(后唐庄宗李存勖)来到邺城,知道了这件事,非常生气。没过多久,皇帝上奏请求,让自己的长子李从珂担任北京内衙都指挥使,庄宗更加不高兴了,说:“军队的政务都在我手里,怎么能私自给你儿子安排职位!我的精良铠甲,你没经过我同意就强行拿走,是什么意思?” 庄宗还命令留守张宪亲自去把铠甲取回来,在左右大臣的劝说下,才作罢。皇帝心里又害怕又不安,上表解释清楚,这才平息了庄宗的怒火。
到了十二月,皇帝去洛阳朝见庄宗。那时候,庄宗执政失误,各地闹饥荒,军队物资匮乏,甚至有人卖儿卖女,路上到处都是怨声载道。皇帝在京城,也受到了不少谣言的攻击,朱友谦、郭崇韬这些人都莫名其妙地被杀害了,朝中大臣个个都提心吊胆。 当时,诸军马步都虞候朱守殷奉到秘密指令,暗中观察皇帝的一举一动。朱守殷私下里对皇帝说:“那些为君主立下大功的人,往往会身处险境;那些功劳盖世的将领,却得不到赏赐。您为君主立下大功,应该早作打算,别卷入这场灾祸。” 皇帝回答说:“我问心无愧,祸福都由天定,我不会逃避,一切交给上天吧,你不用再多说了。”
公元924年二月六日,赵在礼在魏州起兵造反,庄宗派元行钦带兵去攻打;元行钦打仗不利,退守卫州。起初,皇帝和枢密使李绍宏关系很好,等到皇帝在洛阳的时候,很多人造谣诽谤皇帝,李绍宏总是为他说话。正赶上元行钦军队撤退,河南尹张全义秘密上奏,建议让皇帝去北方征讨,李绍宏也赞同这个建议,于是就派皇帝带兵渡过黄河。
三月六号,皇帝到了邺都,赵在礼他们上城墙谢罪,还摆上祭品犒劳军队。皇帝也安慰他们,表示接受了他们的道歉。然后就在邺城西南扎营,下令九天内攻城。结果,第八天晚上,军队哗变了!有个叫张破败的骑兵小头目,带头鼓动大家,把各部队的指挥官都杀了,还放火烧营,喊杀声震天响。
到了五更天,哗变的士兵就冲到皇帝的营地,皇帝的亲兵跟他们打了起来,结果好多人都受伤了,哗变的士兵越来越多。皇帝呵斥他们,责备他们的暴行。那些士兵说:“以前贝州的驻军,皇上您都没给好脸色看;我们还听说邺城攻下来后,您想把全军都坑杀掉。我们本来没想造反,只是怕死啊!我们已经跟其他部队商量好了,要跟城里的人里应外合,打退各路大军,想让您当河南的皇帝,您当河北的皇帝!”皇帝哭着拒绝了他们,那些哗变的士兵喊着:“您想怎么办?要是不当河北的皇帝,那河北就落到别人手里了!要是再犹豫,事情就不好办了!”说着就拔出刀剑,把皇帝围了起来。安重诲和霍彦威赶紧扶着皇帝的脚,建议他偷偷地跟着那些士兵进城。
那些哗变的士兵把皇帝硬是带进了邺城。吊桥已经升起来了,大家一起扶着皇帝过了护城河。赵在礼他们哭着迎接皇帝。 《通鉴》上记载:乱兵拥着嗣源和李绍真他们进了城,城里的人却不接受外来的军队。皇甫晖反击张破败,把他杀了,外面的哗变士兵都溃散了。赵在礼他们带着各级军官迎接嗣源。
当天,皇帝在行宫设宴款待将士,赵在礼他们没让外来的军队进城,军队都散了,不知道该去哪儿。皇帝登上南楼,对赵在礼说:“要想成大事,没有军队不行,我要亲自到城外招抚军队。” 于是皇帝就出城了。晚上到了魏县,身边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这时霍彦威带的镇州五千兵马没参与哗变,听说皇帝出来了,就都来归顺皇帝了。第二天早上,皇帝登上城楼,哭着说:“国家到了这步田地,真是太惨了!明天我就上表请求回封地,以后再想办法吧!”安重诲、霍彦威他们说:“这话不妥!国家把边疆的事都交给你了,没想到军队出了乱子,被贼兵吓跑了。元行钦那个狂妄小人,他在城南,根本没听到打仗的声音,就无缘无故地丢盔弃甲;要是等他回朝述职,他还不知道会编造出什么谎话来呢!如果您回封地听命,那就是强占要地,挟天子以令诸侯,正好中了奸人的圈套!您应该立刻星夜兼程回京城,当面向皇上说明情况,这样才能保住您的功业,其他的办法都不行!”皇帝听从了他们的建议。十一日,皇帝从魏县出发,到了相州,收拢了两千匹官马,这才算有了点军队。
元行钦这小子,竟然敢告我黑状!直接飞鸽传书给皇帝告我的状!皇上收到奏章后,也觉得这事儿得好好查查,就派了皇子李从审和内侍白从训带着圣旨下来调查。结果李从审一到卫州,就被元行钦给抓起来了,皇帝的奏章也没送到。没办法,我只能赶紧跑到白皋渡,在河边扎营。正发愁呢,好巧不巧,几艘运送丝绸的船刚好从山东送贡品过来,我立马把丝绸赏给士兵们,大伙儿士气一下就上来了。
准备过河的时候,发现渡船太少了,我正着急呢,突然间,好几只木筏顺着河水漂过来了!真是天助我也!赶紧用这些木筏把军队渡过去,一点儿都没耽误时间。二十六号那天,我们就顺利到达了汴州。这时,庄宗也带兵到了荥泽,还派了龙骧都校姚彦温当先锋。结果当天,姚彦温带着他手下八百骑兵投奔了我,说:“皇上被元行钦给蒙蔽了,现在情况已经很糟糕了,没法再跟他一起干了。”我一听,火了,“你个不忠的家伙,胡说什么!”直接把他的兵给收了,然后下令说:“皇上不理解我的苦衷,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咱们得赶紧去京城!” 没过多久,房知温、杜晏球也从北面陆续赶来了。
四月初一,那天是丁亥日,我到了罂子谷,就听到宫里出了大事,庄宗皇帝驾崩了!我当时悲痛欲绝,哭得停不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朱守殷派人快马加鞭送来消息:“京城乱成一锅粥了,到处都在烧杀抢掠,您赶紧回京吧!” 己丑日,我到了洛阳,住在以前的老宅子里,赶紧派将领们去制止那些烧杀抢掠的行为。百官们穿着破旧的衣服来见我,我向他们表示感谢,然后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当时魏王继岌去蜀地征战还没回来,我对朱守殷说:“你好好安抚百姓,等着魏王回来。等我去把皇上的梓宫安葬好,办完山陵的仪式,我就回自己的封地去了。”
当天,很多大臣和将领都上书劝我登基,但我当面拒绝了他们。枢密使李绍宏、张居翰,宰相豆卢革、韦说,还有六军马步都虞候朱守殷、青州节度使符习、徐州节度使霍彦威、宋州节度使杜晏球、兖州节度使房知温等等,这些人全都跪下来,一个劲儿地说:“当皇帝是顺应天命,是上天选择的,是三灵所归属的,这都是命中注定的。福气降临到您身上,您可不能谦虚推辞;国家大乱,您更不能用智慧和计谋去推脱责任。历史上有很多先例,从失败中走向成功,忧患才能成就圣明,少康复兴夏朝,平王复兴周朝,这些都是天命所归,并没有丢掉祖宗基业。现在朝廷没有依靠,百姓没有主心骨,天命已经选择了您,别人怎么能争呢!就像光武帝说的‘就算让成帝复活,天下也应该让给我’。希望殿下您能答应我们的请求,千万别错过这个时机,现在军国大事紧急,希望您能下令处理!” 我客气地谢绝了他们,并没有答应。
901年,文武大臣们一起上奏,请求按照监国的礼仪行事,以安定国家社稷,皇帝同意了。随后,相关部门上报了监国仪注。
901年,皇帝前往大内兴圣宫,正式接受百官朝见。大家开始讨论皇帝即位的礼仪,霍彦威、孔循等人说:“唐朝的气数已尽,不如另立一个新的国号。” 于是建议更改国号,不要沿用土德(指唐朝)。皇帝询问藩邸的侍臣,侍臣们奏道:“先帝用唐朝的宗室血脉延续唐朝的江山,为唐朝雪耻。现在梁朝旧臣们都不希望殿下您继续沿用唐朝的国号,请求您另立国号。”
皇帝说:“我十三岁就侍奉先祖,他待我和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我侍奉武皇三十年,排忧解难,风吹日晒,浴血奋战,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什么艰难险阻我没经历过!武皇的功业就是我的功业,先帝的天下就是我的天下!兄终弟及,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再说,同宗不同号,这在典礼上有什么依据?唐朝的兴衰成败,我自会承担,那些乱七八糟的议论,我根本不理会!”
当时群臣议论纷纷,意见不一,只有吏部尚书李琪说:“殿下是宗室,功勋卓著,为唐朝三代立下大功,如今您冒着生命危险平定京城,安定社稷,顺应民心,继承前朝,没有改变旧制。如果另立新朝,那先朝就成了过路人,先帝的灵柩又该安放在哪里呢?这不仅是对先帝不敬,大臣们又怎么能安心呢!再说,咱们本朝睿宗、文宗、武宗都是兄弟相继为帝,都在先帝灵柩前即位,就像太子继承皇位一样,这完全可以照办。” 于是大家意见才统一。
河中军校王舜贤奏报,节度使李存霸在901年11月3日逃跑了,不知去向。901年,皇帝下诏说:“我接受了大家的意见,正在监国,对外要安抚百姓,对内要团结宗亲,希望能够实现国家安定团结的目标,永远保持太平盛世。前些日子京城发生变乱,灾难接踵而至,甚至连皇室宗亲都受到惊吓而逃亡,我担心他们躲藏起来,会受到伤害,一想到这些,我就忍不住流泪。应该命令河南府和各道州府,凡是那些因为惊扰而逃亡的诸王眷属,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及时护送他们回京。如果不幸有人去世的,要妥善安葬并上报。”
(《北梦琐言》记载:庄宗的弟弟李存纪、李存确躲藏在南山老百姓家里,有人把这件事告诉了安重诲,安重诲说:“皇上已经下诏寻找他们,皇帝仁慈,一定不会加害他们,不如暗中下令杀掉他们。”于是就把他们都杀害在老百姓家里。后来明宗听说这件事,严厉责备安重诲,为此很长时间都感到惋惜。)
皇帝任命安重诲为枢密使,张延朗为枢密副使,范延光为宣徽使,冯赟为内客省使。
公元丙申年(公元936年),朝廷下令说:今年夏税和秋税的粮食,就让老百姓自己上交吧,每几百亩地五户人家组成一个保甲单位,州府把账目送到朝廷,州县官不许派人检查核实。如果老百姓隐瞒欺骗,允许别人举报,那就要加倍征收田赋。
同年己亥日(公元936年),朝廷任命石敬瑭为陕州兵马留后,皇子李从珂为河南府兵马留后。庚子日(公元936年),淮南节度使杨溥进贡了新茶。同时,朝廷任命孔循为枢密副使,刘仲殷为邓州留后,王思同为同州留后。
接着,朝廷下了一道旨意,说:“租庸使孔谦,滥用职权,专揽大权,各种巧取豪夺、欺骗手段层出不穷,搞得老百姓民不聊生,士兵衣食不足,弄得天下疮痍满目,百姓疲惫不堪。根据各种举报和大家的反映,孔谦的罪行实在难逃法网,应该严惩不贷。所以,要剥夺他所有的官爵,按照军法处置。虽然他犯了众怒,但看在他全家人的份上,特赦他们,但他所有的田地房屋都要充公。”当天,孔谦被处死了。朝廷下令取消租庸使的职位,恢复盐铁、户部、度支三司的旧制,并委任豆卢革专管这三司的事务。
中书省和门下省上奏说:“建议取消各道的盐运使、内勾司、租庸院大程官的职位,释放那些负责供应猪肉、羊、柴火等物资的百姓。重新丈量田地,按照后梁时期的制度执行,仍然由节度使和刺史将结果上报三司,不许派人检查核实。州府衙门的钱物,以前都被租庸院控制,现在要按照数目归还州府,州府不许再向百姓额外收税。百姓缴纳的蚕丝和盐税,每年只在二月内一次性上缴,按夏税的期限缴纳钱款。夏税和秋税,除了原先征收的谷物和地租外,不许再加收其他费用。以前赦免的欠税,以及租庸使违规征收的税款,全部免除。现在要通知河南府和各道,按照这个规定执行。”朝廷同意了这个建议。当天,宋州节度使元行钦被处死了。壬寅日(公元936年),孔循升任枢密使。
公元924年(同光四年)正月初一,那天是戊午日,皇上没接见来朝贺的人,因为契丹人正在攻打渤海国。正月初七,皇帝下令说,因为去年灾害严重,物价飞涨,从正月初三开始,要停止在正殿上朝,减少膳食,取消音乐娱乐,以此来回应上天的惩罚。
去年受水灾的州县,秋税和夏税全部免除。从壬午年(公元922年)以前欠下的税款,以及各种杂税和利息,以前已经下过赦免的命令了,但是听说各地还在收税,所以要命令租庸司严格按照之前的命令执行。京畿地区的老百姓,如果有人囤积粮食的,要命令他们降价卖粮;如果不听话,就查处他们。
西川王衍父子,还有那些伪造官职的将相和官吏,除了已经执行了刑罚的,其他的全部释放。全国的囚犯,除了十恶不赦、贪污受贿的官员、杀牛毁坏钱币的、纵火抢劫的、持刀杀人的,按照法律规定不能赦免的以外,应该判处死刑的,都减刑一级;其他的罪犯也都减刑;逃兵也一并放逐了。
公元923年(癸亥年),河中节度使李继麟来京城朝见皇帝。各州都上报说,因为去年十月发生地震,所以组织僧道举行消灾法会。
第二天(甲子),魏王李继岌在西川杀了枢密使郭崇韬,还把郭崇韬全家都灭了。接着丙寅日,百官三次上奏,请求恢复宫廷膳食,皇帝才答应了。西川行营都监李廷安还送来了二百九十八名西川乐工。这段时间,契丹还袭击了女真和渤海。
戊寅日,契丹首领阿保机派使者进贡良马。庚辰日,皇帝的异母弟弟,鄜州节度使李存乂被处死。李存乂是郭崇韬的女婿,所以也牵连到郭崇韬的案子里被杀。同一天,皇帝任命河中节度使、守太师、兼尚书令、西平王李继麟为滑州节度使。没过多久,皇帝就派朱守殷带兵包围了李继麟的家,把他杀了,并且灭了他全家。
辛巳日,吐浑和奚族都派使者进贡马匹。镇州上报说,当地老百姓冻死七千二百六十人。镇州还奏报说,准许进献花果树苗和乐工梅审译进京。甲申日,皇帝任命郓州节度使、永王李存霸为河中节度使,任命滑州节度使、申王李存渥为郓州节度使。
乙酉日,宫女景姹上奏说:“昭宗皇帝遇难的时候,皇室一千多人同时遇害,被埋葬在宫城西边古龙兴寺北面的三个坑里,请求将他们改葬。”皇帝同意了,并且下令河南府负责这件事。丙戌日,回鹘可汗阿咄欲派使者进贡良马。镇州又上报说,平棘等四个县的老百姓饿死了两千五百人。
丁亥日,皇帝下令处死朱友谦的同伙史武等七人,没收他们的全部家产。史武等人都是朱友谦以前的将领,当时都做着刺史,结果都被株连灭族了。(《欧阳史》记载,丁亥日,被杀的还有李继麟的部将史武、薛敬容、周唐殷、杨师太、王景、来仁、白奉国。)
二月初几,皇上任命李绍宏当了骠骑大将军、守左武卫上将军、内侍省的头头,还让他当枢密使,权力可大了。 同月某天,又把李绍奇提拔成河阳节度使,乐人景进也升官了,当上了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右散骑常侍、御史大夫。这个景进啊,就是个靠耍宝讨皇上欢心的,他擅长打听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跟皇上汇报,还偷偷摸摸地给皇上送美女,皇上对他特别宠信。魏州的钱粮、招兵买马这些重要的事,都让他管着。孔谦巴结他,想讨皇上欢心,还管他叫“八哥”。 军队里的人,上上下下都去巴结他,甚至连读书人都想通过他升官发财。他每次进宫跟皇上说话,旁边的人都赶紧躲得远远的,就怕被他陷害。 这天,皇上还去冷泉打猎呢。
第二天,宰相豆卢革上奏说,应该给州县官员发足他们的俸禄,好让他们好好干活。 再第二天,武德使史彦琼从邺城飞报:这个月六号,贝州驻扎的士兵冲进了都城,抢劫了街市。 话说,皇上之前让杨仁晸带兵驻守瓦桥,现在换防回来了,皇上就下令让他驻扎在贝州。 去年全国大水,十月邺城还发生了大地震,从那以后,好多人都逃到别的州郡去了,大街上每天都在议论纷纷:“城里要乱了!” 大家都很害怕,人心惶惶的。
十二月,王正言当上了兴唐尹,还兼管留守的事务。可王正言年纪大了,还得了风痹症,经常忘事,根本没啥治理才能。当时有个叫史彦琼的武德使,靠着在皇帝面前表演才艺得到宠信,皇帝对他非常信任,给了他很大的权力。在都城里,史彦琼说一不二,王正言以下的官员都对他唯唯诺诺,巴结讨好都来不及。所以,政事没人管,坏人就趁机作乱了。
郭崇韬被杀后,大家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都在说:“郭崇韬杀了朱友谦的儿子朱继岌,又自己跑去西川,所以才被灭了满门。” 之前,皇帝秘密下令让史彦琼杀了朱友谦的儿子,澶州刺史朱建徽。史彦琼半夜偷偷出城,也没说去哪。第二天早上,守门人告诉王正言:“史武德半夜骑马出去了,不知道去哪了。” 这一天,大家都很害怕,谣言四起,说:“刘皇后因为朱继岌死在蜀地,已经谋反了,皇帝驾崩了,所以才急着召回史彦琼。” 这个消息传遍了邺城,一些驻扎在贝州,平时跟京城有亲戚关系的士兵,把这个消息带回了贝州。
贝州的士兵皇甫晖等人,那天晚上聚在一起赌博输了钱,就起了兵变,挟持了都将杨仁晸,说:“我们十几年为国家卖命,刀枪不离身,打下了天下,皇上却对我们没有恩赏,反而猜忌我们。我们戍守边疆,多年远离家乡,好不容易轮到回家,离家还有几步路,却不能见家人一面。现在听说皇后谋反,京城已经乱了,将士们都想回家看看亲人,请将军您跟我们一起走。” 杨仁晸说:“你们这是造反啊!现在皇上英明神武,天下太平,跟随皇上的精兵百万,西边平定了巴蜀,威震四方,你们都有家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士兵们拔出刀剑围住杨仁晸说:“三军将士都很愤怒,都想造反,如果不听我们的,就别怪我们无礼了!” 杨仁晸说:“我不是不知道这个,但是大丈夫做事,一定要计划周全。” 士兵们当场杀了杨仁晸。
裨将赵在礼听说军队造反了,衣服都没穿好,就想翻墙逃跑,结果被乱兵追上,刀剑指着他说:“你能当领导吗?不能的话,你的脑袋就落地!” 赵在礼害怕了,赶紧说:“我能!” 于是大家一起喊叫,半夜就放火烧劫贝州。第二天早上,拥戴赵在礼向临清进发,又抢掠了永济、馆陶。五天后傍晚,有人从贝州来报,说乱兵要攻打都城,都巡检使孙铎等人赶紧跑到史彦琼家,说:“敌人快到了,请给我们盔甲武器,让我们上城墙抵抗!” 史彦琼说:“敌人今天到临清,要六天才到这儿,现在做准备还来得及。” 孙铎说:“敌人来攻打我们,一定会加快速度,如果错过时机,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请仆射您率领大家上城墙,我带一千精兵埋伏在王莽河,等他们攻城的时候,从后面袭击他们;敌人气势受挫,肯定溃败,到那时才能消灭他们。如果等到敌人攻到城下,万一城内有奸细里应外合,那就危险了!” 史彦琼说:“只要训练士兵守城就行了,干嘛要立刻作战?” 当时史彦琼怀疑孙铎等人另有目的,所以拒绝了他。
当天夜里三更,敌人果然攻打北门,史彦琼当时带着部队在北门楼上,听到敌人的喊叫声,立刻就溃败了。史彦琼只身一人骑马逃往京城。天亮后,乱军攻入城内,孙铎在城里跟他们巷战,打不过,就带着母亲从水门逃跑了,才得以幸免。傍晚,赵在礼率领军队占据了宫城,任命皇甫晖等人为都虞候、斩斫使,军队到处抢掠。兴唐尹王正言去见赵在礼,跪地叩拜。当天,大家推举赵在礼为兵马留后,草拟奏章上报朝廷。皇帝大怒,命令宋州节度使元行钦率领三千骑兵前往邺都招抚,并下令征调各地的军队讨伐叛军。
公元877年(丁酉年),淮南节度使杨溥派人来祝贺平定蜀地。
公元879年(己亥年),魏王朱继岌上奏说,康延孝带着人造反,又攻打西川。朝廷就派副招讨使任圜带兵去追讨他。 同年,福建副节度使王延翰上奏说,节度使王审知把权力交给了知军府事的人。邢州的四百名步兵叛乱,拥立军校赵太为留后,朝廷下令让东北面副招讨使李绍真带兵去讨伐。
公元879年(庚子年)的第二天(辛丑年),元行钦到达邺都,进攻南门,他用诏书招降城里的人。赵在礼献上羊酒犒劳军队,然后登上城楼远远地向元行钦行礼说:“将士们离开父母已经一年多了,不能按照圣旨回家探亲,让皇上心里担忧,以后后悔也来不及了!如果您能替我们好好向皇上奏报,让我们能顺利回家,我们也不敢不改过自新。”元行钦说:“皇上念你们有功于社稷,一定会赦免你们的。”于是他就用诏书劝降他们。结果皇甫晖带着人大声斥责,直接撕毁了诏书。元行钦把这事儿报告给皇帝,皇帝大怒,说:“攻下城池的那天,不要放过一个!”
公元879年(壬寅年),元行钦从邺都撤兵,退守澶州。公元879年(甲午年),禁军马直宿卫的士兵王温等五人半夜里密谋造反,杀了他们的军使,结果被卫兵抓住,被钉在军营门口处死了。公元879年(丙午年),任命右散骑常侍韩彦恽为户部侍郎。公元879年(丁未年),邺都行营招抚使元行钦率领各路军队再次攻打邺都。公元879年(戊申年),任命洋州留后李绍文为夔州节度使。朝廷下令让河中节度使、永王朱存霸回封地。公元879年(己酉年),任命枢密使宋唐玉为特进、左威卫上将军,兼任宣徽南院使。
公元880年,好多军队都聚集在邺城,准备攻城,结果没攻下来。行钦又赶紧造了一大堆攻城武器。邺城里的人知道这次没活路了,就日夜不停地加强防御。朝廷听到这个消息更害怕了,就一个劲儿地派使者催促王继岌赶紧带兵西征。王继岌让康延孝守着汉州,中军将士跟着任圜去打仗,他自己却待在利州,回不来。这天,飞龙使颜思威带着西川的宫女们到了。
公元880年第二天,淮南节度使杨溥派人送来了贡品。西京那边报告说,客省使李严押着蜀王王衍到了京城。第三天,朝廷任命守太尉、中书令、河南尹、兼河阳节度使、齐王张全义为检校太师、兼尚书令,还让他当许州节度使。东川节度使董璋上奏说,按照朝廷的命令,在遂州把遂州节度使李令德杀了,还灭了他全家。第四天,湖南节度使马殷上奏说,福建节度使王审知病得很重,他的副使王延翰已经代理军府事务了,请求朝廷收回王审知的节度使印信。天文台报告说:从二月初十以后,白天黑夜都是阴天,根本看不到星象,直到二十六号才放晴,到月底,星星的位置都没变化。朝廷任命右卫上将军朱汉宾代理河南府府尹。
公元935年,皇帝下令让蕃汉总管李嗣源率领亲军去邺都,平定赵在礼的叛乱。皇帝一向很信任元行钦,邺城发生兵变后,就让他担任行营招讨使,可时间久了也没什么进展。那时候赵太占据邢州,王景戡占据沧州,自立为留后,河朔地区的很多郡县都杀了当地长官。皇帝想亲自出征,结果枢密使和宰相们劝谏说:“京城是天下的根本,就算各地发生变乱,陛下也应该留在京城坐镇指挥,只要下令派将领出征就行了,没必要陛下亲自带兵。”
皇帝却说:“李绍荣平叛还没成功,魏王继岌的军队还驻扎在巴蜀和汉中,我实在没有合适的将领可用,只能我自己去了。”枢密使李绍宏等人又上奏说:“陛下靠着谋臣猛将打下了天下,现在就因为一个州的叛乱就说没有将领可用,这是怎么回事?李嗣源是陛下的心腹大臣,从创业开始,经历了无数艰难险阻的战斗,哪个城池攻不下来,哪个叛贼制服不了?他的威名远扬,连夷狄都听说过。我们认为,如果把平叛的重任交给他,邺城的叛乱根本不成问题!”皇帝本来为人宽厚,从来不会怀疑别人,但是自从杀了郭崇韬和朱友谦之后,宫里的宦官和伶人就互相勾结,互相陷害,国家大事都听他们的,所以皇帝渐渐变得多疑,不愿意让大臣掌握兵权。听了他们的奏议,皇帝说:“我一直依靠嗣源来保护我的安全,你们应该选一个次一等的人选。”大臣们又说:“我们仔细考虑过了,除了李嗣源,其他人都不行。”河南尹张全义也上奏说:“河朔地区战事不断,时间久了就会出大问题,应该让李嗣源带兵进剿。要是指望李绍荣他们,我看很难看到什么成效。”
最后,皇帝还是下令让李嗣源担任行营主帅。同一天,延州知州白彦琛奏报说,绥州和银州的士兵抢劫州城,企图叛乱。魏王继岌把郭崇韬父子的人头送到了京城,皇帝下令让张全义把他们埋葬。公元935年11月12日,皇帝任命右武卫上将军李肃为安邑、解县两地的盐池使,任命吏部尚书李琪为国计使。
三月初一,李绍真上报说,邢州收复了,抓到了贼首赵太等21个人,在邺都城下处决了他们,全部在军营门口处死了。 三天后,李绍真从邢州赶到了邺都城下。又过了两天,王延翰被任命为福建节度使,官职还是太傅。再一天,李嗣源带着军队到了邺都,在城西南角扎营。
两天后,李嗣源把营地移到了观音门外,命令各路军队,第二天早上攻城。 当天晚上,城下军队哗变,逼着李嗣源当皇帝。 天快亮的时候,乱军拥戴着李嗣源和霍彦威进了邺城,又被皇甫晖、赵进等人挟持。李嗣源用了一些巧妙的言语才脱身,半夜逃到了魏县。当时李嗣源还兼任镇州节度使,第二天早上,他打算回镇州,上奏请罪。安重诲觉得这样不行,《明宗纪》里记载了这件事。第二天,李嗣源到了相州。元行钦手下的军队撤退到卫州,并飞报朝廷。李嗣源这一天之内,好几次派使者上奏解释。皇帝派李嗣源的儿子李从审和内侍白从训带诏书去安抚李嗣源,走到卫州,李从审却被元行钦抓了起来,诏书没送达。同一天,任圜上报说,汉州收复了,抓到了叛贼康延孝。
丙辰年,荆南节度使高季兴上奏朝廷,请求把峡州以内的夔州、忠州、万州三州还给朝廷管辖,还请求朝廷给他云安监。本来,朝廷正打算攻打蜀国,所以下令高季兴率领军队进军三峡,收复原本属于朝廷管辖的州郡。可是军队还没出发,夔州、忠州、万州三州就已经投降了。高季兴多次请求朝廷把这三州划归自己管辖,他还贿赂了皇后刘氏和宰相枢密使,内外上下都为他说话,最终朝廷就同意了他的请求。
戊午日,朝廷下令河南府预先支取今年秋夏两季的赋税。当时正值饥荒,百姓生活困苦,大家都受不了这么重的赋税,京城里的百姓,很多人都在路上哭泣,有人议论说这简直就像刘盆子当皇帝的时候一样了。
庚申日,朝廷下令让潞州节度使孔勍进京,让右龙虎统军安崇阮代理潞州节度使的职务。同一天,忠武军节度使、齐王张全义去世了。
壬戌日,宰相豆卢革率领百官上奏朝廷,说魏博军发生兵变,请求朝廷拿出内府的金银财宝,优厚地犒赏将士。但是朝廷没有答应。当时有懂星象的人上奏说:“客星犯了天库,应该散出府库里的财物。”又说:“流星犯了天棓,预示着宫中将有紧急的战事。”皇帝就把宰相召到便殿,皇后拿出宫里的妆奁和银盆各两件,还有三个皇子,对宰相说:“外面的人都说内府的金银财宝无数,以前诸侯进贡的东西都很快赏赐出去了,现在宫里剩下的,只有这些妆奁和孩子们了,可以把这些卖掉给军队。”豆卢革等人吓得赶紧退下。
癸亥日,朝廷任命伪置昭武军节度使林思谔为阆州刺史。同一天,朝廷发放钱财犒赏军队,两个枢密使和宋唐玉、景进等人也各自捐献钱财资助军队。当时,军人们的家属都缺吃少喝,妇女们在野外挖野菜,等到朝廷发放钱财给军人后,他们都背着东西骂道:“我们的妻儿都饿死了,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甲子日,元行钦从卫州率领部下士兵回朝,皇帝到耀店犒劳他们。西川运送来的四十万两金银到了京城,朝廷根据情况分别赏赐给将士们。元行钦请求皇帝到汴州去,皇帝正准备离开京城,就派中官向延嗣快马加鞭地传达诏令,到各地去诛杀蜀王王衍,并要灭其全族。
公元乙丑年,皇帝从京城出发。到了戊辰日,皇帝派元行钦率领骑兵沿着黄河向东进发。到了壬申日,皇帝到达荥泽,他挑选了龙骧马军八百骑兵作为先锋部队,并派姚彦温率领。姚彦温走到中牟,就带着部队逃跑了,跑到汴州去了。当时潘瑰守卫着王村寨,那里储存着几万石粮食,他也逃到了汴州。这时候,李嗣源已经攻入汴州了。
皇帝听说各路军队溃散,士气低落,到了万胜镇就下令班师回朝。他登上路旁荒凉的坟冢,摆酒设宴,看着众将士痛哭流涕。这时有个乡下人送来一只野鸡,皇帝就问坟冢的名字,回答说是:“乡里人相传这是愁台。”皇帝更加不高兴,停止饮酒离开了。当天晚上,军队驻扎在汜水。当初,皇帝东出函谷关时,随行的军队有两万五千人,等到再次到达汜水时,已经损失了一万多人马。于是,皇帝留下秦州都指挥使张塘,率领三千步骑兵守卫函谷关。
皇帝经过罂子谷,道路险峻狭窄,每当遇到卫士拿着兵器的时候,皇帝都善言抚慰他们,说:“刚刚得到消息,魏王继岌又进献了西川五十万金银,到京城后一定都赏给你们!” 士兵们回答说:“陛下赏赐太晚了,我们也不领情了。”皇帝只能流泪。他又要拿出袍带赏赐随行的官员,内库使张容哥回答说:“赏赐已经发完了。”卫士呵斥张容哥说:“导致我们君主社稷不保,都是你这个阉竖!” 然后拔刀追赶他,有人救了他才得以幸免。张容哥对同伙说:“皇后吝啬东西不肯分发,士兵们把责任怪罪到我们头上,如果事情发生意外,我们都得死,我不想看到这场祸事。”于是他就投河自杀了。
(《隆平集》记载:内臣李承进侍奉唐庄宗时,太祖曾经问起唐庄宗的事情,李承进回答说:“庄宗喜欢打猎,每次到郊外,卫士们一定会拉住马缰绳说:‘士兵们很冷,希望陛下赏赐一些东西御寒。’庄宗就随他们所求给予,这样的事不止一次。他晚年发生宫廷内乱,就是因为赏赐没有节制,命令也不好使。”太祖叹息道:“二十年黄河沿岸的战争,都不能用军法约束这些士兵,真是儿戏啊!”)
甲戌这天,皇上在石桥附近驻扎,摆酒设宴,却悲伤地哭泣,闷闷不乐。他对元行钦等一众将领说:“邺城那边乱成一团,到处都是强盗土匪,总管被乱军逼得走投无路,生死未卜。现在谣言四起,我心里真是烦躁不安啊!你们跟随我多年,荣华富贵、危难时刻,都与我同甘共苦。如今到了这危急关头,全靠你们出谋划策,可你们却一个个沉默不语,眼睁睁看着事情发展,毫无作为。我在荥泽的时候,还想一个人骑马渡河,去寻找总管,当面商议策略,招抚乱军,你们当时都畅所欲言,共同分析利弊。今天却把我逼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说说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元行钦等一百多人哭着奏道:“我们都是卑微之人,蒙受陛下恩泽,被提拔到将相之位,如今危难之际,却无法立下功劳报答陛下,就算死了也无法弥补过错,恳请陛下给我们机会,让我们将来再报答您的恩情。” 于是其他人也都纷纷拔出刀来,割下头发,把头发放在地上,以断头来发誓效忠,现场上下哭声一片,气氛非常悲凉。一些有识之士认为这是不祥之兆。 当天,西京留守张筠率领西征的士兵到达京城,在皇宫东门外见到了皇上。傍晚,皇上才回到宫中。 早些时候,皇上在汜水的时候,卫兵溃散逃走,京城里人心惶惶,不安定。皇上回来后,大家的情绪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乙亥这天,百官都上报了各自的名字,记录在起居注里。安义节度使孔勍奏报说,他已经点检了士兵,负责城防,并且按照圣旨运送了一万石粮食,正在路上。其实,孔勍已经杀死了监军使,占据了城池,这是他在欺骗皇上。
丙子这天,枢密使李绍宏与宰相豆卢革、韦说在中兴殿的廊下商议军情,然后奏报说:“魏王西征的军队就要到了,车驾最好先撤到汜水,等待魏王的到来。”皇上同意了这个建议。中午,皇上来到皇宫东门,亲自检阅骑兵,告诫他们明天一早就往东边去,申时才回到宫里。
四月初一,那一天是丁丑日,皇帝任命永王李存霸当北都留守,申王李存渥当河中节度使。当天,皇帝的车驾就要离开京城了,护驾的骑兵在宣仁门外列阵,步兵在五凤门外列阵。皇帝在内殿吃饭的时候,马直指挥使郭从谦从自己的营地带兵冲了出来,刀剑都亮出来了,跑到兴教门大声喊叫,还和穿着黄色铠甲的士兵一起,对着兴教门乱射箭。
皇帝听到这乱子,赶紧从宫里带了几个王爷和禁卫军去对付他们,把那些乱兵赶出了宫门。接着,那些乱兵放火烧了兴教门,沿着城墙往里冲,爬上宫墙又叫又闹。皇帝亲自带着亲军跟他们打,杀了好几百个乱兵。结果,皇帝被乱箭射中了,中午的时候,就死在绛霄殿的走廊下了,那年他才四十三岁。《琬琰集》里记载的《宋实录·王全斌传》说:唐庄宗同光年间末期,宫里发生了兵变,乱兵逼近皇宫,很多近臣和老将都丢下武器偷偷跑了,只有王全斌和符彦卿等十多个人留在宫里抵抗。庄宗中箭之后,被人扶着回了绛霄殿,王全斌哭着离开了。《东都事略·符彦卿传》里记载:郭从谦造反的时候,庄宗身边的侍卫都跑了,只有符彦卿拼死抵抗,杀了十多个人。庄宗死了以后,符彦卿哭着离开了。
当时,皇帝身边的侍卫都跑光了,只有五个坊的乐工善友,把乐器都堆在皇帝的尸体旁边,然后放火烧了。等到明宗进洛阳的时候,只剩下皇帝的骨灰了。
公元907年7月某一天,朝廷给李存勖上谥号,叫“光圣神闵孝皇帝”,庙号“庄宗”。这个月的丙子日,他被葬在了雍陵。
话说李存勖当上皇帝后,一心想渡过黄河,可是觉得河东地区地盘小,兵力少,就想好好训练军队,争取打遍天下无敌手。于是下令说:“所有出兵作战的,骑兵没看见敌人不许骑马,步兵和骑兵队伍前后顺序排好了,不许为了躲避危险而乱窜。各路军队要同时前进,到达约定地点,时间不能耽误。路上敢说自己生病的,全部斩首!”所以,三军将士都害怕军法,卖力作战,个个都能以一敌百,所以朱温控制的天下军队都打不过他,最终被李存勖灭掉,是有原因的。
李存勖当皇子的时候,就特别喜欢音乐,还会自己创作歌曲。后来每次带兵打仗,前后队伍都唱他创作的歌曲,叫做“御制”。甚至打仗的时候,不管胜负,只要马头一转,大家就开始一起唱歌。所以,每次作战,将士们都忘记了生死,这也是他用兵的一个奇特之处。
李存勖喜欢打猎,每次打猎,都践踏庄稼。有一次到了中牟县打猎,把地方围了起来。突然有个县令,我记不清他叫什么名字了,竟然闯进包围圈劝谏说:“凡是有国家的统治者,都应该把百姓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百姓的性命是国家最重要的。陛下您为了自己一时痛快,随意践踏百姓的庄稼,弄得民不聊生,您身为父母官,怎么能这样呢?”李存勖一听就火大了,觉得这个县令在侮辱他,就呵斥他退下,要杀了他。
这时,有个叫镜新磨的伶人,知道这事儿不能这么办,就和其他伶人一起冲上去,拉住县令,假装责备他说:“你身为县令,可以把百姓当小孩儿使唤,既然天子喜欢打猎,就应该多留些空地,怎么能让百姓把地都种满了,妨碍天子打猎呢!你不仅不反省自己,还敢顶撞天子,我们知道你该死!”其他伶人也跟着起哄,嬉笑附和。李存勖这才沉默下来,怒气稍微消了一些,过了一会儿,就赦免了县令的罪。
《五代史阙文》记载:李存勖曾经玩博戏,看到骰子颜色暗中有规律,心里很高兴,就自己设计了一种暗箭格,凡是玩博戏都认颜色暗的为赢。后来到了后唐同光年间,邺都发生兵变,从谦带兵攻打兴教门,李存勖亲自去御驾亲征,结果被流矢射中而死。明白事理的人都认为这是暗箭格的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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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学家说啊,庄宗起兵于河汾,凭借强大的军事力量平定了汴州和洛阳,家仇得报,国家中兴,就算夏朝少康复国,光武帝刘秀受命于天,也比不上他的功绩。
但是,他取得如此成就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而失去这一切却如此之快!这是因为他骄傲自满,沉迷于胜利的喜悦,安逸于和平的生活,忘记了当初艰苦奋斗的历程,沉溺于声色犬马的享乐之中。朝中,伶人干政,内宫,女人专权。他吝啬钱财,激起了将士的怨恨;搜刮民脂民膏,榨干了百姓的最后一滴血。大臣们无缘无故就被杀害,老百姓只能忍气吞声,躲避灾祸。
只要有一点像上面说的这些情况,国家就可能灭亡,更何况他样样都占全了,不灭亡还等什么呢?仔细想想,这足以成为后世永远的警示啊!
公元925年,秋天七月某一天,因为连日大雨,皇帝下令河南府按照规定举行祈晴仪式。结果滑州那边却报告说,黄河决堤了! 这还没完,同一天,皇太后在长寿宫驾崩了。皇帝在宫里亲自料理丧事,对外发布了遗诏。
第二天,皇帝在长寿宫穿戴孝服。百官也在长寿宫的灵棚附近穿戴孝服后,在殿前列队,向皇帝表达慰问。 接下来的日子,宰相们上奏章请求皇帝处理政务,但皇帝没同意。宰相们又再次上奏,皇帝这才下令停朝七天。
之后,宏文馆的人说,《六典》上写着应该把宏文馆改名叫崇文馆,皇帝就同意了。 这背后其实有点儿故事,当时枢密使郭崇韬他爹的名字里有个“宏”字,豆卢革为了讨好郭崇韬,就故意这么建议的。《五代会要》里记载了同光三年的一道圣旨:崇文馆和宏文馆本来是并列的,现在改名更符合旧制。其实这是豆卢革故意这么说的。
洛水水位暴涨,天津桥都被冲坏了,只能用船摆渡,每天都有不少人被淹死。 大臣们又三次上奏,请求皇帝处理政务,恢复正常的饮食起居。 然后,皇帝任命李琪为大行皇太后山陵礼仪使,张全义为山陵桥道排顿使,孔谦为监护使,负责皇太后的丧葬事宜。
河阳和陕州也报告说,黄河水漫过河岸。 接着,皇帝进行了一系列的人事调整:王正言升任户部尚书,崔协升任礼部尚书,崔居俭升任御史中丞,归霭升任刑部侍郎。 陕州又来报告,黄河水位上涨了22尺,浮桥被冲毁,河水冲进了城里,不少居民被淹死。
汴州也报告说,汴河水位暴涨,担心城池会被冲垮,他们只好在城墙东西两侧临时挖开排水沟,把水引到古河道里去。 泽州和潞州那边也报告说,从七月初一就开始下雨,一直下到十九号还没停。
最后,皇帝又进行了一次人事调整:李琪兼任吏部尚书,卢文纪升任吏部侍郎,李光序升任尚书右丞。许州和滑州也报告说,洪水泛滥成灾。
八月壬戌这天,皇帝下令,所有部门的人员,不准再四处推荐人才了。如果有谁立了功劳,只能由他所属的部门上报。同一天,皇帝还下令,要给吴越王铸造一枚金印,印文是“吴越国王之印”。丁卯日,皇帝脱下丧服,百官前往长寿宫慰问他。戊辰日,客省使李严从蜀地回来了。
话说当初,皇帝派他去蜀地采购珍玩奇物。可是蜀地的法律很严,不允许把珍奇货物往东运出,只有那些被允许买卖的物品才能运出,称作“入草物”。李严没买到什么好东西,回来后向皇帝禀报了情况。皇帝一听,勃然大怒:“那些运到中原的物品叫做‘入草’,难道王衍也能算作‘入草之人’吗?!” 皇帝这话一出,伐蜀的意图更加明显了。庚辰日,皇帝前往寿安山陵视察工程。与此同时,邺都遭遇了大水灾,御河水位暴涨。
癸未日,河南县令罗贯被流放到崖州,之后河南府又下令对他痛打一顿,然后处死,罪名是桥梁失修。他死后,大家都觉得他冤枉。甲申日,山陵礼仪使上奏说:“山陵封城内,先前已经有坟墓了,应该命令他们的子孙迁坟改葬。按照旧例,朝廷会支付改葬费用,如果墓主没有子孙的,就由官府负责安葬。如果是五品以上官员的坟墓,相关部门还要按照礼仪祭奠。”皇帝准奏了。同一天,凤翔府也上报了水灾的消息。
己酉日,中书门下省上奏说:“根据礼仪使的奏章,按照旧例,太常少卿要拟定皇太后的谥号,太常卿审核定稿后,就要向天地宗庙告祭。根据礼仪制度,地位低下的不能为地位高的写诔文,儿子不能给母亲上谥号,只有那些要在庙里立牌位的皇太后,才能由祖宗来决定谥号。现在皇太后的谥号,请太常卿定稿后,再让百官连署谥号文书,在太庙太祖皇帝的灵位前宣读,然后派一名丞郎撰写册文,择日由太尉将谥册献于西宫灵座,同一天,还要派官员向天地、太微宫、宗庙报告,仪式和往常一样。”皇帝也同意了这个奏章。青州也发生了水灾和蝗灾。己丑日,皇帝任命襄州留后李绍珙为襄州节度使,任命邠州留后董璋为邠州节度使。
九月初一,那天是辛卯日,河阳那边报告说,黄河水涨了一丈五尺。 过了几天,癸巳日,中书省上奏说:“关于皇太后的谥号,应该在太庙太祖室里宣读,那天,要召集两省御史台五品以上官员、尚书省四品以上官员、以及各部门三品以上官员,到太庙的院子列队等候。”皇帝同意了这个建议。 镇州和卫州也来报,说洪水冲进了城里,好多房屋都被冲坏了。
乙未日,皇帝下诏书,册封他的第三个儿子,当时正在邺都担任留守,兼任兴圣宫使、检校太尉、同平章事、判六军诸卫事,名叫继岌,封他为魏王。 当天,皇帝还去了寿安陵。 庚子日,襄州那边报告说,汉江水也涨溢了,冲毁了不少房屋,淹死了不少人。 就在这天,皇帝下令大举讨伐蜀国,诏书里写着:
我从祖上继承了这江山社稷,刚平定叛乱,可不是不想好好治理天下,跟万邦友好相处,让大家都遵从正朔,使社会秩序井然有序。但是,有些地方偏远,官员骄奢淫逸,完全不顾大局,只想安享太平,那我就必须用典章制度来约束他们,用皇家的威严来震慑他们,于是就兴兵讨伐,以遏制那些扰乱朝纲的势力。
这个蜀地的皇帝,世代蒙受唐朝的恩惠,他父亲曾经担任节度使,受朝廷的节制。可是后来朱温在汴州作乱,导致昭宗皇帝西逃岐阳,蜀主却不肯出力相助,反而观望不前,私自占据了剑南的土地,完全辜负了朝廷的信任。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就要兴兵讨伐,蜀主还曾派人送来书信和礼物,我父亲也回赠了礼物表示友好。后来,我父亲又专门派人送去聘礼,可是蜀主却连一个使者都不派来回应,连一封回信都没有,时间一年一年过去,盟约就这样搁浅了。
我继承皇位后,遵照先父遗训,继承先皇与蜀地的旧好,多次派人送去书信和礼物,可是蜀主都拒不回应,背信弃义,恩将仇报。现在看看这小子,占据着山河,让宦官掌握权力,阻挠修好,还僭称帝号。早些时候,他还曾给秦王写信,夸大蜀地的实力,言语傲慢无礼,诋毁朝廷的贤臣功德。现在我率领大军,迅速平定了叛乱,恢复了祖宗基业,继承了中兴的大业。捷报传来,可是蜀主却依然拖延,派人来还抗议,还夸耀蜀地的险要地势。更可恶的是,宋光葆还献上狂妄的计策,另起奸谋,想要北攻秦川,东窥荆州,如此无礼,罪大恶极!
前几天有个叫李严的,是皇帝身边的官员,他去铜梁办差,刚从皇宫回来。他跟皇上汇报工作的时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详细地说了。
据说,他跟宋光嗣见面的时候,就在当场就开始说话了。先问起契丹的强弱,又反复谈论秦王(指后唐庄宗李存勖)的是非对错。从这些话里就能看出他这个人藏着什么心思。再加上他平时疏远正直的人,却跟那些奸邪之徒搞在一起。在宫里,他放纵自己,轻浮奢侈,一心只想争宠夺权;在外面,他随意更改法令,祸害百姓。他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分了,连神仙都看不下去了。
所以,皇上现在决定:任命兴圣宫使、魏王继岌担任西川四面行营都统;任命侍中、枢密使郭崇韬担任西川东北面行营都招讨制置等使;任命荆南节度使高季兴担任西川东南面行营都招讨使;任命凤翔节度使李曮负责供给军队、运输、接待等事宜;任命同州节度使李令德担任行营招讨副使;任命陕府节度使李绍琛担任行营蕃汉马步军都排阵斩斫使;任命西京留守张筠担任西川管内安抚应接使;任命华州节度使毛璋担任行营左厢马步都虞候;任命邠州节度使董璋担任行营右厢马步都虞候;而李严这个客省使,则被任命为西川管内招抚使,统领京城所有军队,兼管西面各道的步骑兵事务。大军将于九月十八日出发。
总之,你们内外官员都要明白朕的用意。
辛丑年,我被任命为魏王继岌的诸道行营都统,其他职位不变。 这意思就是说,我依然还是我,魏王继岌那边多了一个我的职位。
继岌得到都统的命令后,就开始安排人手了。他任命梁汉颙担任中军马步都虞候兼马步军都指挥使,张廷蕴为中军步军都指挥使,牛景章担任中军左厢马军都指挥使,沈斌担任中军右厢马军都指挥使,卓瑰担任中军左厢步军都指挥使,王贽担任中军右厢步军都指挥使,供奉官李从袭担任中军马步军都监,高品官员李廷安和吕知柔则被安排到魏王衙门里当通谒,负责联络沟通。 皇上还下令让工部尚书任圜和翰林学士李愚参与魏王的军事行动,给魏王当军师。
丁未日的晚上,半边天乌云密布,北方传来像雷声一样的声音,野鸡都在叫,老百姓都说这是“天狗落”的预兆,听起来挺吓人的。
戊申日,魏王继岌和枢密使侍中郭崇韬就出发西征了。 当天还发生了一件事,太子少师致仕薛廷珪去世了,皇上追赠他右仆射的官位。
甲寅日,皇上去了寿安陵祭祀。 天文台的人上奏说:“从七月三日开始大雨,一直下到九月十八日才放晴,这期间星星的运行轨迹都看不清了。” 这说明那段时间雨下得有多大,影响了天文观测。
丁巳日,皇上又去了尖山打猎,射雁。
十一月份的第一个庚申日(具体日期),宰相和三品以上的大官们都去了长寿宫,皇上给皇太后上了谥号,叫贞简皇太后。第二天,辛酉日,皇上去了甘泉宫,然后又去了寿安陵。第三天,壬戌日,魏王继岌带着军队到了凤翔,先派使者快马加鞭地去蜀地传达命令。丁卯日,(人们)拿着皇太后谥号的宝册去西京录座,宰相豆卢革代理太尉宣读册文,吏部尚书李琪宣读宝文,百官都穿着素服,在长寿宫门外列队迎接,表示慰问。淮南节度使杨溥也派使者来慰问。己巳日,中书省上奏说:“贞简皇太后的陵墓,请命名为坤陵。”皇上同意了。
一开始选陵墓的时候,皇帝想把皇太后的陵墓建在代州武皇陵旁边,但是有人上奏说:“天子把天下都当成自己的家,不应该分什么南北。”所以就在寿安县境内另选了一块地方作为皇太后的陵墓。当时中书省和门下省的奏章里写着:“人君把天下都当成自己的家,不应该分什么南北。洛阳是帝王的住所,一年四季都要去祭拜,礼仪上应该方便靠近,不能远跑到代州去。你看汉朝的皇陵,都在秦地和雍州附近;咱们国家的皇陵,也都分布在京畿地区。北魏文帝从代州迁都洛阳后,皇陵都在河南,还下令功臣之家都不能北葬,现在魏朝的皇陵还在京畿地区呢。把皇太后葬在代州,实在是不太合适。”皇上听了奏章,也同意了这个说法。
公元丙子年,之前担任翰林学士、户部侍郎的冯道,继续担任原来的官职。
公元戊寅年,西征的军队进入大散关。《九国志·赵廷隐传》记载:军队进入敌境后,就禁止士兵焚烧房屋、抢掠财物,蜀地百姓因此都很感激他们。伪凤州节度使王承捷、原镇屯驻指挥使唐景思先后投降,带来了12000名士兵和40万军需物资。之后又攻下三泉,获得了30多万军需物资。从此,军队不再缺乏物资,士气大振。
公元辛巳年,伪兴州刺史王承鉴、成州刺史王承朴弃城逃跑,康延孝在三泉大败蜀军。当时王衍打算逃往秦州,派5万军队驻扎在利州。听说我军到来,又派3万步骑兵在三泉阻击,康延孝和李严率领3000精锐骑兵迎战,蜀军大败,斩首5000级,其余溃逃。王衍听说战败,就从利州逃回成都,砍断吉柏津的浮桥逃走了。
公元丁亥年,文武百官上表,请求将贞简皇太后的灵柩发引,并且请求皇帝的车驾不必前往山陵。公元戊子年,贞简太后葬于坤陵。公元己丑年,魏王继岌到达兴州,伪东川节度使宋光葆献上梓州、绵州、剑州、龙州、普州五州投降;武定军使王承肇献上达州、蓬州、璧州三州投降;兴元节度使王宗威献上梁州、开州、通州、渠州、麟州五州投降;阶州刺史王承岳献上印信请求归顺;秦州节度使王承休弃城,从扶路逃往西川。《太平广记》引用《王氏见闻记》记载:王承休在天水握有精兵,却没动用武力。得知东路大军进入蜀地后,就带着麾下军队及上万妇孺、金银财物,向西蕃买路回蜀。沿途被西蕃人抢掠,冻饿而死的人很多,到达蜀地时,只剩下百余人,只有他和田宗汭等人逃脱了。魏王派人问他:“你手里握有重兵,为什么不战?”他说:“我害怕大王的神勇,不敢与您对抗。”魏王又问:“为什么不早点投降?”他说:“因为王师没有进入我的封地,我没有机会投降。”魏王又问:“你最初进入西蕃有多少人?”他说:“一万多人。”“现在还剩下多少?”他说:“只有百余人。”魏王说:“你可以偿还一万人的性命。”于是把他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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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庚寅日是月初一,皇帝去了寿安,在坤陵那里痛哭了一场。唉,真是令人心酸啊。 戊戌日,皇帝任命振武节度使朱守殷担任兖州节度使,算是给了个新的差事吧。
徐州和邺都那边来报,说十月二十五日晚上,发生大地震了!想想都后怕。康延孝到了利州,开始修缮吉柏津的浮桥,这工程量可不小啊。 与此同时,伪昭武军节度使林思谔居然投降了,这可是个好消息!
辛丑日,魏王经过利州,皇帝还特地给他下了道圣旨,估计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他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吧。 甲辰日,魏王到了剑州,伪武信军节度使王宗寿带着遂州、合州、渝州、泸州、忠州五州一起投降了!这一下子就收复了好几州之地,真是捷报频传啊!
丁未日,高丽国派使臣来进贡了,也算是一件喜事。康延孝和李严到了汉州,王衍居然派人送牛酒来求降,李严直接就先进了成都城。 戊申日,把贞简皇太后的神主牌位送进了太庙,也算是完成了祭祀仪式吧。
公元某年(己酉年),魏王到了绵州,王衍派人送来奏章,表示投降。
第二天(庚戌年),皇帝的弟弟们,担任郓州节度使的存霸、滑州节度使的存渥、左金吾大将军兼晋州节度使的存乂、邢州节度使的存纪,都被重新任命为云麾将军、右金吾大将军,官职平级提升。同时,荆南节度使高季兴上报说,已经收复了归州、夔州、忠州等地。
又过了两天(辛亥年),魏王到达了德阳。伪六军使王宗弼来报,说王衍全家搬到了西宅,王宗弼自己则暂时代理西川兵马留后的职务;他还报告说,伪枢密使宋光嗣、景润澄、宣徽使李周辂、欧阳晃等人图谋不轨,迷惑蜀主,已经被他斩杀了。(根据《九国志·王宗弼传》记载:唐军攻陷凤州后,王衍派了三个招讨使驻守三泉抵抗唐军,还没开战,这三个招讨使就都逃跑了。于是王衍让王宗弼守卫绵谷,并处死了那三个招讨使。后来王宗弼和那三个招讨使一起向魏王请降。之后,王宗弼回到成都,杀了宋光嗣等人,把他们的头送给了魏王,并将王衍及其母亲、妻子迁到了西宫。)
接下来(壬子年),王衍又派人送来奏章正式请求投降。
然后(癸丑年),吴越国马步统军使、检校太傅钱元球被提升为检校太尉、守侍中,并担任静海军节度使。
两天后(乙卯年),魏王到达了西川城北。
最后(丙辰年),蜀主王衍正式投降,具体情况记载在《王衍传》里。
公元927年(丁巳年),咱们的大军开进成都,那会儿军纪可严了,街上连个小摊都摆不出来。从开始打仗到平定蜀地,一共花了七十五天。这一仗打下来,可真是收获满满啊!缴获了三万士兵、七百万件兵器、三百五十万石粮食、一百九十二万贯钱、金银二十二万两、珠玉犀角象牙两万件,还有五十万匹锦缎绫罗绸缎。咱们还控制了十个节度州、六十四个郡、二百四十九个县。
公元928年(己丑年),礼仪使来汇报说:“皇太后升祔大礼已经完成了,宗庙祭祀的乐器和各种祭祀仪式都按照以前的规矩来吧。”皇上就同意了。这年十二月壬戌日,以前云州的节度使李存敬调任同州节度使;同州节度使、检校太保、同平章事的李令德调任遂州节度使;邠州节度使、检校太保董璋调任剑南东川节度副大使,负责节度事务;华州节度使毛璋调任邠州节度使;左金吾大将军史敬熔调任华州节度使。
公元928年(丁卯年),武宁军节度副使李绍文被任命为兖州观察留后。庚午日,皇上在长春殿设宴款待各位王爷和武将们,还特意演奏了音乐,这可是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丙子日,北京副留守、太原尹孟知祥被加封为检校太傅、同平章事、成都尹、剑南西川节度副大使,负责节度事务,还兼任西山八国云南都招抚使,官职可真是蹭蹭往上涨啊!户部尚书王正言被任命为检校吏部尚书、守兴唐尹,兼任邺都副留守;邺都副留守、兴唐尹张宪被任命为检校吏部尚书、太原尹,兼任北京副留守,负责留守事务。
话说己卯年腊月某天,我在白沙狩猎,皇后、皇子和宫女们都跟着去了。第二天(庚辰),到了伊阙。再第二天(辛巳),到了潭泊。又第二天(壬午),到了龛涧。最后一天(癸未),我们回宫了。那会儿大雪纷飞,冷得要命,好多官兵冻得都摔倒在路上了。伊川、汝州的老百姓,本来就饿肚子,生活特别艰难,结果我们的卫兵一到地方,就逼着他们交粮草,老百姓哪拿得出啊!卫兵就干脆把他们的东西砸了,房子也拆了烧了,比强盗还狠!县里的官吏吓得躲到山沟里去了。
过了几天(甲申),我下了一道圣旨,给中书省和门下省,说今年水灾太厉害了,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百姓,为了躲避赋税都跑掉了,各种关卡的税收又多又杂,让宰相们好好商量商量,然后给我上奏章。 之后(丙戌),我封我的第三个姑姑宋氏为义宁大长公主,大姐姐孟氏为琼华长公主,第十一妹张氏为瑶英长公主。
闰十二月甲午这天,我又下了一道圣旨,给中书省和门下省:我听说古代圣明的君王治理天下,首先要做到公平公正,其次要做到粮草充足,军队强大,这是长远之计啊!那些前朝的帝王,真是可以效仿的榜样!我继承皇位以来,已经三年了,每天处理着各种政务,我当然知道现在军队还没完全安定下来,老百姓也生活得很苦。多亏了各位大臣尽心尽责,想方设法为百姓谋福利,希望你们能把国家治理好,认真调查了解民情。
现在我暗中调查各地的情况,仔细倾听百姓的疾苦,发现有的劳役分配不均,有的赋税收取不合理,只知道一味地催促,苛刻到了极点!穿着盔甲的士兵都没得到足够的供应,上朝的官员也疲惫不堪,地方上的商业活动完全停滞,天灾人祸接连不断,星星都运行错位了,旱涝也不按时节来,田地荒芜,路上饿死的人到处都是,百姓们生活困苦,哪能睡得安稳,吃得香呢?这难道不是因为我的德政还不够,我自己治理国家的能力不足吗?
我昨天亲自写信,心里一直惦记着国家伤痛,一方面想问问你们有什么好主意,一方面也想告诉你们我日夜操劳,还没看到你们的奏章,心里就一直很着急,我哪敢不谨慎小心,认真地考虑问题呢?你们这些辅佐我的大臣们,帮助我这个孤单的人,为什么不举荐贤才来帮助我这个不明事理的人呢?朝中大臣,各个诸侯之中,难道就没有忠心耿耿却被埋没的人才,怀揣抱负却难以施展能力的人吗?或许在民间还有被遗漏的优秀人才,山林里也有很多怀才不遇的人,你们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去寻找他们啊!你们这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们,名声显赫,代表朝廷办事,既然碰上了我这个愿意听取意见的皇帝,为什么还要吝啬你们发自肺腑的建议呢?应该向全国上下宣布,赶紧寻找优秀人才。从在职的文武官员到平民百姓,只要是有利于国家治理、除奸革弊的人才,都应该上书推荐,我会亲自挑选任用。这道圣旨,也要让内外官员都知道,明白我的意思。
朕深念兹事体大,非卿等所能独断,宜广询群臣,共筹大计,庶几克谐朕意,以安黎庶。尔其勉之!
这件事关系重大,不是你们几个人就能决定的,应该广泛征求所有大臣的意见,共同商议大计,这样才能符合我的心意,让老百姓安定下来。你们都要努力啊!
那个时候,黄河两条河都发了大水,流离失所的人口多达十四五万,京城里的物资供应跟不上,士兵们都吃不上饭,于是就出现了卖儿卖女,抛妻弃子的现象,老年人和体弱的人在野外捡拾食物,路上饿死的人更是遍地都是。各州县紧急向京城运送物资,户部官员孔谦每天都在东城门外等着,计算着发放物资。再加上到处都是泥泞的道路,运输非常困难,愁眉苦脸的声音充满了道路,各地地震不断,天象也反常。皇帝非常担忧,就问大臣们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孔谦因为是靠着关系升官的,所以根本不懂得如何治理国家,安抚百姓,只会想着赶紧收税。枢密承旨段徊建议说:“臣下看到,以前朝廷遇到灾荒年景,国库没钱的时候,皇上都会下达朱笔御批的诏书,询问宰相们解决的办法,请陛下按照这个办法去做。”于是就让学士起草诏书,皇帝亲笔写信询问宰相们,但这并不是皇帝真正关心百姓的表现。当时的宰相豆卢革等人只知道阿谀奉承,根本没有提出什么有效的建议,只是说:“陛下您的威望享誉天下,现在西蜀也平定了,珍宝很多,足够供应军队。水旱灾害是自然现象,不值得陛下您担忧。”宦官李绍宏建议说:“等魏王军队回来之后,如果兵力越来越多,后勤供应困难的话,请陛下暂且到汴州去,方便漕运。”当时很多大臣都献计献策,但大多都是空洞无物,不切实际,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只有吏部尚书李琪,他引用了古代田租的法令,提出了权宜之计,上书皇帝,皇帝还专门下诏书嘉奖了他。
时局危急,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这景象触目惊心啊!朝廷的物资供应严重不足,士兵们都吃不上饭,老百姓更是只能靠捡拾残羹剩饭苟活。户部官员孔谦只顾着按部就班地发放救济粮,却没想过如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枢密承旨段徊提议效仿先例,让皇帝亲自下诏询问宰相们对策,可这只是走个过场罢了。宰相豆卢革等人更是只顾着拍马屁,说什么“陛下威德冠天下”,根本没有拿出实际的解决办法。宦官李绍宏的建议也只是权宜之计,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群臣献策,大多都是些空话套话,只有李琪提出的建议切中时弊,这才算得上是真正为国为民。 “陛下威德冠天下,今西蜀平定,珍宝甚多,可以给军。水旱作沴,天之常道,不足以贻圣忧。” 这句倒是说得漂亮,可惜治标不治本啊!
公元丁酉年,朝廷下诏书给那些在伪蜀担任过官职的人,说:“名声和地位,是不能随便假借给别人的,更何况是在偏远的地方,擅自僭越伪造官职,利用乱世的机会滥用官衔,这有损于国家的体统,所以必须全部取消。但是,我们也担心,在朝廷动荡不安的时候,有一些历代名门望族的人,因为被困在蜀地,而接受了伪蜀的官职。我们还担心,有些人曾经受过朝廷的恩惠,当时就已经在朝廷担任官职,现在需要根据他们的情况来升降官职,不能一概而论。”
所以,那些在伪蜀担任过太师、太傅、三少保,以及太尉、司徒、司空、侍中、中书令、左右仆射等高级官员的,都要降职到六部尚书的级别,并根据伪蜀官职的高低,重新排列官位等级。那些官至开府仪同三司、特进、金紫光禄大夫的,文官要降为朝散大夫,武官要降为银青光禄大夫。至于伪蜀的将相以下的爵位,以及开国男爵以下的爵位,都不能再继续沿用,那些有功之臣的称号也要全部取消。(《五代会要》记载:其有功臣名号,并宜削去。)
至于那些伪蜀的节度使,在讨伐叛乱之初,率先归顺朝廷并立下功劳的,可以由继岌、崇韬临时任命一些官职。至于刺史,只能称作使君,不能再担任其他检校官。那些伪蜀的官职在正四品以上的,要根据情况降职,五品以下的,如果以前没有在朝廷担任过官职,并且有才能和名声,就可以在州县里根据他们的才能任用;如果没有什么才能,只是蜀地的本地人,就让他们回家务农。
那些在西川称作统军上将军的,如果是朝廷功臣的后代或者将相的子孙,就要根据他们的才能高低,分别授予诸卫小将军、府率、中郎将等官职。那些小将军以下的,如果能够胜任工作的,就让他们在西川节度使衙门担任押衙;如果不能胜任工作的,就让他们回家务农。那些以前已经被降职的人,除了在军中根据他们的功劳任用之外,其余的人就继续使用以前的官衔,等待朝廷根据他们的才能重新任用。
公元庚子年,彰武、保大等地的节度使高万兴死了。
哎,这高万兴啊,就这么没了。
到了甲辰年,淮南节度使杨溥派人来朝贡了。 这说明咱家实力雄厚,连淮南都得来巴结。
乙巳年,朝廷把晋州节度使李存乂调到鄜州当节度使,然后让相州刺史李存确接替李存乂,当了晋州节度使。 这官场调动,还挺频繁的。
丙午年,两省的谏官连续三次上书,请求皇上别去汴州巡幸了。 最后皇上才答应。 这谏官也够坚持的。
庚戌年,魏王李继岌上奏,要派秦州副史徐蔼带着书信去招抚南诏的蛮族。 他还上奏说,点拨了两川九千五百三十匹马。 这招抚蛮族,还得靠实力说话啊。
(《清异录》记载:庄宗灭了梁国,又平定了蜀地,有点飘飘然了,就让蜀地的工匠织了十幅没有缝的锦缎,做成了一床被子,还给这被子取了个名字,叫“六合被”。) 这庄宗,有点得意忘形了。
辛亥年,皇上决定:把他的第二个儿子李存霸封为永王,第三个儿子李存美封为邕王,第四个儿子李存渥封为申王,第五个儿子李存乂封为睦王,第六个儿子李存确封为通王,第七个儿子李存纪封为雅王。 这一下子封了这么多王,也是大手笔啊。
这一年啊,太阳旁边出现了反常的日晕,一共出现了十三次。 这可是不祥之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