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请提供需要翻译的内容。我没有上下文,无法进行翻译。请您提供需要翻译的文字,我会尽力将其逐句翻译成现代汉语口语,并按照您的要求分段,保留诗词对联原文。
刘仁轨是河南尉氏人。年轻时就为人恭敬谨慎,并且好学不倦。碰上隋朝末年天下大乱的时候,也没法安心学习,但他走到哪儿都利用一切空闲时间在空中比划着练习书法,所以知识非常渊博。唐太宗武德年间,河南道大使、管国公任瑰要上奏朝廷,刘仁轨看到任瑰起草的奏章,就帮他修改了一些文字。任瑰非常惊讶刘仁轨的才华,就破格提拔他做了息州参军。后来又升任陈仓县尉。
陈仓县有个折冲都尉叫鲁宁,仗着自己官职高,行为嚣张跋扈,无法无天,以前的县令都没办法管他。刘仁轨就特别严肃地警告他,让他以后不要再犯了。结果鲁宁更加变本加厉,甚至更加嚣张跋扈,最后刘仁轨竟然把他打死了。陈仓县上报了这件事,唐太宗大怒,说:“这是什么县尉,竟然敢杀我的折冲都尉!”马上把刘仁轨叫来问话,结果一听刘仁轨的解释,反而很欣赏他的刚正不阿,就提拔他做了栎阳县丞。
贞观十四年,唐太宗打算去同州打猎,但是秋收还没结束。刘仁轨就上奏章劝谏说:“我听说屋顶漏水,下面的人最先知道;老百姓的想法,圣人最能理解。所以周王向平民百姓请教,殷商的皇后向普通的劳动人民征求意见,所以才能国家长治久安,江山永固,功德流芳百世,福泽后代。
陛下您天生仁爱,生活节俭,时刻为百姓着想,一件小事都会放在心上。我听说陛下打算去同州打猎,我知道历代帝王都有秋猎的传统,但具体情况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调整,不一定非要照搬旧例。今年雨水及时,秋收丰收,田野里金黄一片,但是现在才收了一两成,就算全力收割,也要到月底才能收完;穷苦人家没那么多人力,收完稻子还要赶紧种麦子。按照往常的赋税征收,老百姓就已经很吃力了。现在还要为打猎准备,还要修桥铺路,就算简化一些,也得动用上万民工,老百姓收割庄稼本来就够辛苦了,这更雪上加霜。
我希望陛下能稍微延迟一下出行,听一听臣下的建议,推迟十几天,等秋收全部结束后,大家就能轻松一些,家庭也能安宁一些。这样,您的出行也会顺利一些,国家和百姓都能得到好处。”唐太宗特别下诏书嘉奖他,说:“你的官职虽然低微,却一心为国,你提出的建议,我很赞赏。”不久就升任新安县令,后来又升迁为给事中。
显庆四年,我被任命为青州刺史。五年,皇上征讨辽国,让我监督水军,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免职了,不过皇上特别允许我穿便服随军效力。当时苏定方将军刚平定百济,留下刘仁愿将军镇守百济府城,又任命王文度将军为熊津都督,安抚那里的百姓。可惜王文度将军在渡海时病死了。
百济的僧人道琛和旧将福信又带着人造反了,拥立故王子扶余丰为王,带兵包围了刘仁愿将军在府城的驻军。皇上就下令让我暂代王文度将军的职务,统领军队,顺便调集新罗的兵力一起救援刘仁愿。我带兵出发,军容整肃,所到之处,敌军都溃败。道琛他们只好解了对刘仁愿的包围,退守任存城。没过多久,福信杀了道琛,收编了他的军队,又招降了不少叛逃的人,势力越来越大。我和刘仁愿将军就合兵休整。
这时候苏定方将军奉命攻打高丽,包围了平壤,但没攻下来就撤兵了。皇上给我写信说:“平壤的军队撤回来了,咱们不能只守着一座城,最好是去新罗,和他们一起驻守。如果新罗王金法敏需要我们留下来帮忙,那就暂时先待着;如果不需要,就乘船回国吧。”将士们都想去西边,想回家了。我说:“《春秋》里说,大夫出使在外,如果能安定国家,对国家有利,就可以这样做。更何况我们现在是在海外,周围都是敌人啊!况且我们做臣子的,应该尽心竭力,忠于国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皇上想吞并高丽,先要消灭百济,留下军队镇守,控制百济的中心地区。虽然现在敌人很猖獗,但我们的准备工作已经很充分了,应该磨刀霍霍,出其不意地攻击他们。他们没有防备,我们一定能打胜仗。打胜仗了,士兵们自然就安心了。然后我们再分兵占据险要地势,扩大战果,向皇上汇报战况,再请求增兵和船只。朝廷看到我们取得了胜利,一定会派兵支援,等援军一到,敌人自然就会被消灭。这样不仅能保住胜利的果实,还能永远安定海外。现在平壤的军队已经撤回来了,熊津也拿下了,百济的残余势力很快就会卷土重来,高丽什么时候才能灭掉?而且我们现在只守一座城,处于敌人的包围之中,如果失守,我们就成了俘虏。撤到新罗,我们就是客人,万一事情不如意,后悔都来不及。更何况福信凶残暴虐,余丰多疑猜忌,内外离心离德,他们迟早会互相残杀。我们应该坚守城池,观察形势变化,伺机而动,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大家听了我的话,都同意了。
扶余丰和福信他们觉得真岘城地势险要,是兵家必争之地,就加派兵力防守。我带领新罗军队,趁夜色袭击真岘城。士兵们攀着草木爬上城墙,天亮前就攻占了这座城,于是打通了新罗运送粮草的道路。没过多久,余丰杀了福信,又派使者去高丽和倭国求援,抵抗官军。皇上命令孙仁师将军率领军队渡海增援。孙仁师将军和我们汇合后,士气大振。于是诸将商议,有人说:“加林城是水陆要冲,应该先攻打那里。”我说:“加林城地势险要,强攻会造成大量伤亡,坚守的话会耗费很长时间,不如先攻打周留城。周留是敌人的老巢,各种坏人聚集在那里,要除恶务本,必须先拔掉这个根源。如果拿下周留城,其他的城池自然会投降。”于是孙仁师、刘仁愿和新罗王金法敏率领陆军进攻。我则率领杜爽、扶余隆率领水军和粮船,从熊津江前往白江,与陆军会合,一起攻打周留城。我在白江口遭遇倭军,打了四场胜仗,烧毁了他们的四百艘船,浓烟冲天,海水都被染红了,敌军大溃败。余丰逃跑了,我们缴获了他的宝剑。伪王子扶余忠胜、扶余忠志以及倭国军队和耽罗国的使者都投降了。百济的各座城池都重新归顺了。只有贼帅迟受信据守任存城不肯投降。
首先,百济的首领沙吒相如和黑齿常之从苏定方将军那里回来后,就召集那些逃散的人,各自占据险要的地方,准备响应福信。后来他们带着人马投降了。苏定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们自己带领族人去攻打任存城,还打算分兵支援他们。孙仁师说:“沙吒相如他们心狠手辣,靠不住啊!要是给他们武器装备,那不就等于资助敌人吗?”苏定方说:“我看沙吒相如和黑齿常之,都是忠勇有谋、懂得感恩的人,跟着我们就能成功,背叛我们必定灭亡。现在正是利用他们的时候,不用怀疑!” 于是就给了他们粮食和武器,还分兵跟随他们,结果顺利攻下了任存城。福信见大势已去,丢下妻儿老小逃到高丽去了,这样百济的残余势力就彻底平定了。
孙仁师和刘仁愿班师回朝,朝廷下令留下苏定方率兵镇守百济。一开始,百济因为福信的叛乱,整个国家都遭到破坏,到处都是死尸。苏定方首先下令收敛骸骨,埋葬并祭奠他们。然后登记户口,任命官员,开通道路,整顿村庄,修建桥梁,修补堤坝,修复水塘,鼓励耕种,救济贫困,慰问孤寡老人。他还颁布了宗庙祭祀的忌讳,设立了皇家社稷。百济剩下的百姓,都安居乐业了。就这样,苏定方逐渐开垦屯田,积蓄粮食,抚慰士卒,为将来征讨高丽做准备。
刘仁愿回到京城后,皇帝说:“你在海东期间,每次奏报,都恰当合理,而且文辞优美。你本来是武将,怎么文采也这么好?”刘仁愿回答说:“这哪里比得上刘仁轨的文采啊!”皇帝听了深感赞赏,于是破格提升苏定方六级,正式任命他为带方州刺史,还赏赐给他京城的一处宅子,并且厚赏他的妻儿,还派使者送去御书慰劳他。苏定方又上表说:
皇上您赏识我的才能,破格提拔我,让我担任刺史,又加封为连率。但这职位责任重大,我能力有限,一直担心无法胜任,只想尽力报效国家,哪怕只有一点点贡献也好。我在海外待了很久,多次参与军事行动,对军务多少有些了解。我写了这份奏章,恳请皇上仔细考虑。
我发现这次招募士兵,手脚笨拙的很多,而勇猛精干的却很少,还有不少老弱病残,衣衫单薄,只想回家,根本没心思打仗。我问他们:“以前在海西招兵,百姓都争先恐后报名参军,甚至自己准备衣粮,主动请缨,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现在招兵,却都是些体弱的人呢?”他们回答说:“现在官府和以前不一样了,人心也变了。贞观、永徽年间,朝廷出兵征战,战死沙场的将士,都得到朝廷的祭奠和追赠官职,即使战死后回乡的,官职也会传给他们的子弟。可是从显庆五年以后,战死沙场的将士,朝廷就不闻不问了。以前渡过辽海的士兵,都能获得一个勋官;从显庆五年以后,即使多次渡海作战,也不被记录在册。州县征兵时,年轻力壮、家境殷实、与官府关系密切的人,都躲藏起来逃避征兵,轻轻松松就躲过去了;而那些没钱巴结官府的人,即使是老弱病残,也会被强行抓去。显庆五年攻破百济,以及在平壤的苦战,当时军中将领都承诺有高官厚禄,四处招募士兵,没有不答应的。可是到了西岸后,却只有枷锁和禁锢,夺去他们的功勋,州县还追着他们要他们留下服役,公私两方面都苦不堪言,简直说不尽的苦楚。从海西出发时,就已经有人自杀逃跑了,这逃兵现象并非只在海外才出现。而且,以前参军获得勋级,被看作是荣耀,但现在年年征战,只拿到一个勋官,辛苦劳累,和普通百姓没什么两样。百姓不愿意参军,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皇上您再次兴兵平定百济,又留下军队镇守,准备讨伐高丽。百姓有这样的想法,怎么能成就大业呢?我听说琴弦不调就要重新调弦,施政也要根据情况调整。如果不重赏明罚,怎么能成功呢?我又问那些士兵:“现在招募的士兵,如果在当地驻守五年,还能得到一定的补给;你们才服役一年,为什么衣衫褴褛,如此凄惨?”他们回答说:“出发时,只发了一年的衣物,离开家乡已经两年了。在朝阳瓮津,我们还被派去运输粮食,在海上还遭遇风暴,很多东西都被损坏了。”我检查了士兵的衣物,发现很多士兵衣衫单薄,无法过冬,我就把大军回师时留下的衣物分给他们,好让他们过冬。来年秋天以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皇上如果想要彻底消灭高丽,就不能放弃百济的土地。百济和高丽互相勾结,倭国虽然遥远,也互相影响,如果没有军队驻守,他们就会联合起来。既然要镇压,就要设立屯田,这都需要士兵同心同德。士兵有这样的想法,就不能墨守成规,必须恢复他们渡海作战的功勋,以及攻破百济和在平壤作战的功劳。除此之外,还要多加褒奖,下诏慰劳,以激励士兵的士气。如果按照现在的方法,恐怕军队会疲惫不堪,最终一事无成。
我还看到晋朝平定吴国的记载。晋朝内部有武帝和张华,外部有羊祜和杜预,他们共同筹划策略,互相商议。王浚等人,在万里之外奋勇作战,楼船战舰已经到达石头城。贾充、王浑等人,还想杀掉张华向天下谢罪。武帝说:“平定吴国的计划,是我的主意,张华只是和我意见一致而已,并非他的本意。”是非曲直如此不同,混乱不堪。平定吴国之后,还想严惩王浚,多亏武帝的庇护,他才得以保全。如果不是遇到武帝这样的圣明君主,王浚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我每次读到这段历史,总是感叹不已。皇上您已经取得了百济,想要攻打高丽,就必须内外同心,上下齐心协力,周全考虑,才能取得成功。百姓有这样的想法,更应该及时调整策略。我担心这些逆耳之言,没有人敢对您直言。我年老体弱,生命垂危,随时可能死去,死后也难免抱憾终身,所以冒死进言,恳请皇上明察。
高句丽王听取了(苏)定方的话。之后,他又派刘仁愿带兵渡海,和之前驻守在那里的军队会合,并且任命扶余隆为熊津都督,让他去招降其他的降兵。这个扶余隆是个很勇敢的人,是扶余丰的弟弟,当时他正在倭国,被认为是扶余丰派来的使者,所以(苏)定方上奏朝廷说明了这件事。然后,(苏)定方就乘船回国了。
一开始,(苏)定方要离开带方州的时候,跟大家说:“老天爷要让这个老头子发财啊!”他在州府里要了一本历书,还有七庙的讳(皇帝和祖宗的名字),大家都很奇怪他这是要干什么,他就回答说:“我打算平定辽东海,颁布国家的正朔,让那些夷族都来遵守。”结果,后来都跟他说的那样。
麟德二年,皇上封禅泰山,仁轨带着新罗、百济、耽罗、倭国这四个国家的首领一起去参加,皇上高兴坏了,立马提拔他当了大司宪,官儿一下子就大了。
乾封元年,他又升职了,当上了右相,还兼着太子左中护,因为之前立了不少战功,皇上还封他为乐城县男,妥妥的贵族了。三年后,他又被任命为熊津道安抚大使,兼任浿江道总管,跟着副司空李勣一起平定了高丽的叛乱。总章二年,打完仗回来,他因为身体不好就辞职了,皇上给他加了个金紫光禄大夫的头衔,让他退休养老。
咸亨元年,皇上又让他出来做事,当了陇州刺史。三年后,皇上又让他当了太子左庶子,还给他个同中书门下三品的头衔,让他参与修国史。五年后,他又被任命为鸡林道大总管,去东边打新罗。仁轨带兵直接渡过瓠卢河,攻破了新罗北方的大城七重城,战功赫赫!皇上高兴啊,给他升爵为公,连他儿子侄子三个也一起封了上柱国,那叫一个风光!他老家的人更是骄傲,直接把他们住的地方改名叫乐城乡三柱里,可见他的影响力有多大。上元二年,他又当上了尚书左仆射,还是同中书门下三品,还兼着太子宾客,继续修国史。
仪凤二年,吐蕃来犯,皇上任命仁轨为洮河道行军镇守大使,负责抗击吐蕃。可是,仁轨每次上奏朝廷,都被中书令李敬玄给压下来了,两人因此关系很不好。仁轨知道李敬玄根本不是带兵打仗的料,就想故意坑他一把,就上奏说西蕃镇守的事非李敬玄不可。皇上居然真的听信了,让李敬玄去代替他。结果李敬玄到了洮河,没多久就被吐蕃打败了。永隆二年,仁轨又兼任了太子太傅。没过多久,他就因为年纪大了,请求退休,辞去了尚书左仆射的职位,但继续担任太子太傅,还参与政事。
永淳元年,皇上到东都去了,太子留守京城,皇上就让仁轨、侍中裴炎、中书令薛元超辅佐太子。二年后,太子也去了东都,皇上让太孙重照留守京城,仁轨还是他的副手。武则天临朝后,又给仁轨加了特进的官衔,让他继续当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还让他专管留守的事务。仁轨又上书请求退休,说自己年纪大了,想辞去留守的职务,还借吕后专权的例子来劝诫武则天。武则天派武承嗣给他送去诏书安慰他,还夸他忠贞刚正,是难得的人才,劝他继续留任。后来又给他升了郡公。垂拱元年,他的官职又改成了文昌左相,同凤阁鸾台三品。没多久他就去世了,享年八十四岁。武则天为他停朝三日,让京城官员都去吊唁,还追封他为开府仪同三司、并州大都督,陪葬乾陵,赐给他家三百户的实封,可谓是极尽哀荣。
仁轨虽然位高权重,却从不骄傲自满。他见到以前贫穷时的老朋友,还是像以前一样,穿着朴素的衣服。他刚当陈仓尉的时候,有个相士袁天纲就说他将来会位居高官,活到九十岁。结果还真让他说中了。仁轨经历过隋末的乱世,把自己的见闻写成《行年记》,流传后世。
子浚啊,做到太子中舍人的官位。在垂拱二年的时候,被那些狠心的官吏陷害,给杀害了,家产也被抄没。等到中宗皇帝登基后,因为子浚是太子李贤(仁轨)以前的下属,就追赠他太尉的官职。子浚的儿子冕,在开元年间当上了秘书省少监,上表请求为李贤立碑,并追谥为“文献”。
史官韦述说:世人都说刘乐城和戴至德都是宰相级别的人物,刘乐城呢,就喜欢说好听话,讨好别人,以此来获得好名声;戴至德呢,就板着脸拒绝下属的请求,把功劳都归于皇帝。所以啊,刘乐城的功劳现在还被人传颂,而戴至德的业绩却没什么人知道了。哎!名声好坏,有时候是因为刻意包装才传得远;真正的好人好事,有时候因为低调内敛反而没人知道。这可不只是刘乐城和戴至德两个人这样,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啊!所以孔子说:“大家都喜欢他,一定要仔细考察;大家都讨厌他,也一定要仔细考察。”如果不是圣人智者,很少有人能不迷惑的。再说,刘公(指陷害子浚的官员)为了逞一时私愤,陷害别人,做那些力所不能及的事,结果反而给国家带来了耻辱,忠厚仁慈之道,他哪懂啊?
郝处俊是湖北安陆人。他爹郝相贵,隋朝末年,带着他丈人许绍一起占据了硖州投降了唐朝,因为有功被封为滁州刺史,还被封了甑山县公。郝处俊十岁多的时候,他爹在滁州去世了,他爹以前的属下送了很多钱财给他,大概有一千多匹布,但他全部都拒绝了。长大后,他喜欢读《汉书》,几乎能背诵下来。贞观年间,他参加本州的进士考试,吏部尚书高士廉非常欣赏他,直接让他做了著作佐郎,还继承了甑山县公的爵位。他和兄弟们感情很好,对岳父也特别孝顺。后来他又升迁了两次,做了滕王李元婴的属官,但他觉得给王爷当官丢人,就辞官回家务农了。过了一段时间,他又被朝廷召回,做了太子司议郎,后来又升了好几级,当上了吏部侍郎。乾封二年,改任司列少常伯。
高丽叛乱的时候,朝廷任命司空李勣为浿江道大总管,郝处俊做了他的副手。有一次他们驻扎在高丽的城下,还没来得及列阵,高丽军队就突然杀过来了,唐军都吓坏了。只有郝处俊一个人稳坐胡床,正吃着干粮,他暗中挑选精兵强将,打败了敌人,士兵们都很佩服他的胆量和谋略。总章二年,他被任命为东台侍郎,不久又升任东西台三品官员。咸亨初年,高宗皇帝去东都洛阳,太子留在长安监国,朝廷留下戴至德、张文瓘等大臣辅佐太子,唯独带上了郝处俊。当时东州道总管高侃在安市城打败了高丽残余势力,奏报说有个高丽和尚说中国有灾异,请求朝廷处死他。高宗问郝处俊:“朕听说当君主的,要像天下人一样看待问题,像天下人一样倾听信息,目的是为了广泛了解情况。况且天降灾异,是为了警示君主。如果灾异是真的,那么举报的人有什么罪呢?如果灾异是假的,听到的人也可以引以为戒。舜帝设立谤木,也是这个道理。想要堵住天下人的嘴,怎么可能呢?这件事不应该治罪。”于是高宗下令赦免了那个和尚。
接着高宗对郝处俊说:“王者没有疆界,还需要守卫吗?虽然如此,重重宫门,击鼓报更,是为了防备意外情况,这才知道禁卫的职责在于谨慎严肃。朕曾经认为秦朝的法律都太宽松了,荆轲不过是个匹夫,拿着匕首行刺,始皇都吓得够呛,没有人敢阻拦,难道不是因为积习成性,过于宽松造成的吗?”郝处俊回答说:“这是因为法律太严厉造成的,不是因为宽松。”高宗问:“你怎么知道的?”郝处俊回答说:“秦朝法律规定,随便登上宫殿的人,要灭三族。大家都害怕灭族,哪里还敢反抗?到了魏武帝曹操时期,法律还很严厉。《魏书》记载:‘京城有变乱,九卿各自守卫自己的府邸。’后来严才造反,带着几十个同伙攻打左掖门,魏武帝登上铜雀台远望,没有人敢救援。当时王修为奉常,听到变乱后,让人备车马,还没准备好,他就带着属下步行赶到宫门。魏武帝看见他,说:‘来的人一定是王修啊!’这是因为王修观察形势,抓住时机,违反法律去救驾。如果大家都遵守法律,那事情就糟糕了。所以,王者制定法律来教化百姓,不能太严厉。政治宽松,人们就会懈怠;政治严厉,人们就无所适从。圣王的治国之道,是宽猛并济。《诗经》说‘不懈于位,人之攸塈’,指的是仁政;又说‘式遏寇虐,无俾作慝’,指的是威刑;《洪范》说‘高明柔克,沉潜刚克’,指的是中庸之道。”高宗说:“很好。”
又有一个胡僧卢伽阿逸多奉诏配制长生不老药,高宗打算服用。郝处俊劝谏说:“寿命长短有定数,没听说过皇帝会轻易服用番邦的药。贞观末年,先帝让婆罗门僧那罗迩娑寐按照他们本国的旧方配制长生不老药。胡人有些奇特的方术,寻找灵草奇石,花费了很多年才配制出来。先帝服用了,结果毫无效果,病重的时候,名医也束手无策。当时有人把责任归咎于胡人,想治他们的罪,又怕取笑夷狄,所以法令没有执行。这件事值得借鉴,希望陛下仔细考虑。”高宗采纳了他的意见,只把卢伽封为怀化大将军,没有服用他的药。不久官名又恢复了原样。郝处俊被任命为黄门侍郎。三年后,他被加封为银青光禄大夫,升任中书侍郎。四年后,他负责修撰国史。上元元年,高宗在含元殿东翔鸾阁观看大规模的宴会。当时京城四县和太常寺的乐队分成东西两队,皇帝让雍王李贤为东队,让周王李显为西队,让他们互相竞争,以此为乐。郝处俊劝谏说:“臣听说设立礼仪是为了让小孩子不欺骗,是怕他们产生欺诈之心。伏请陛下考虑,两位王爷年纪还小,志向尚未确定,应该多提倡谦让的美德,互相尊重。现在突然分成两队,互相竞争。况且那些戏子小丑,言语放肆,宴会之后,很难禁止他们,恐怕他们会为了胜负争吵,言语失礼。这不是引导仁义,促进和睦的做法。”高宗吃惊地说:“你的远见卓识,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马上命令停止了这种做法。不久,郝处俊接替阎立本做了中书令。一年多后,他又兼任太子宾客、检校兵部尚书。
话说唐高宗得了风疹,想把皇位让出来,让武则天摄政,还跟大臣们商量这事儿。 褚遂良就说:“我听说《礼经》上说:‘天子理阳道,后理阴德。’ 皇帝和皇后就像太阳和月亮,阴阳各司其职嘛。陛下您要是违背了这个道理,上面怕是会遭到上天的责罚,下面也会让人觉得奇怪。以前魏文帝都规定自己死后皇后都不能临朝,您现在怎么就想把皇位传给皇后呢?再说这天下是高祖、太宗两位皇帝打下来的,可不是您的私产啊!您应该好好守护祖宗的基业,传给子孙,可不能把国家交给别人,偏袒自己的外戚啊!请陛下三思!” 中书侍郎李义琰也跟着说:“褚大人引用的经文,完全可以作为依据,只要陛下您能下定决心,那老百姓就万幸了。” 高宗说:“对。” 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仪凤二年,褚遂良升官了,加了金紫光禄大夫的官衔,还兼任太子左庶子,继续参与政事,并且负责修撰国史。四年后,他又接替张文瓘当了侍中。褚遂良为人节俭朴素,生活简朴,自从参与朝政以来,每次跟皇帝议事,都喜欢引用经书典故来回应,给了皇帝不少好的建议,深得大臣们的敬重。 他的舅舅许圉师,当时也是侍中、平恩公,跟褚遂良从小就认识,两人都官至高位。 褚遂良老家的田氏、彭氏两家,都以经商致富闻名。 其中有个叫彭志筠的,显庆年间,上表请求捐献两万匹绢布给军队,朝廷接受了一万匹,还授予他奉议郎的官职,并且在全国通报表彰。 所以当时江淮地区都流传着这样的话:“地位显赫的像许、郝两家,富有的像田、彭两家。” 后来褚遂良又升任太子少保。
开耀元年,褚遂良去世了,享年七十五岁,朝廷追赠他开府仪同三司、荆州大都督的官衔。 高宗非常悲痛,对侍臣们说:“褚遂良一心为国,而且很有学问。那些华丽的服饰玩物,虽然他知道没什么用,但一般人很难克制自己的欲望,都喜欢奢侈享受,而褚遂良却始终保持简朴,从一而终。虽然他不是开国功臣,但也为朝廷效力多年。 我看到他的遗表,忧国忧民,忘却家事,如今他去世了,真是令人惋惜啊!” 高宗在光顺门为他举行了为期一天的哀悼仪式,并且停朝一天,用少牢祭祀他,还赠送了八百匹绢布、八百石米粮,让百官为他哭丧,派人送灵柩,并把他的家人送回老家,朝廷负责他的丧葬事宜。 褚遂良的儿子,秘书郎褚北叟上表请求辞谢朝廷的赠赐和丧葬安排,但高宗没有同意。
侍中裴炎说:“褚遂良临终前,我去看他,他嘱咐我说:‘活着的时候对朝廷没什么贡献,死了之后也不想麻烦朝廷。 我死后,如果朝廷有恩赐和赠物,以及送灵柩回乡和安排葬礼的事宜,都不想劳烦朝廷官员操办。’” 高宗听了之后非常感动,就按照褚遂良的遗愿办,只接受了朝廷的赠赐。 褚遂良的孙子褚象贤,垂拱年间当了太子通事舍人,后来因为犯事被处死。武则天非常生气,下令把他斩首,并且肢解了他的尸体,掘了他父母的坟墓,焚烧了他的尸体,褚遂良的棺材也被砸毁了。 从此以后,司法部门在处决死刑犯的时候,都要先用木丸塞住犯人的嘴巴,然后再执行死刑,一直延续到武则天时代。
裴行俭,是山西闻喜人。他曾祖父裴伯凤,是隋朝的骠骑大将军、汾州刺史、琅邪郡公;他祖父裴定高,是冯翊郡守,继承了琅邪公的爵位;他父亲裴仁基,是隋朝的左光禄大夫,后来被王世充陷害,后来想办法回唐朝,结果事情败露被杀害了,唐高祖武德年间追赠他为原州都督,谥号忠。裴行俭小时候因为家庭背景的关系,被安排到弘文馆当学生。唐太宗贞观年间,他通过考试当上了左屯卫仓曹参军。当时苏定方是大将军,非常欣赏他,把自己的用兵策略都教给了裴行俭。
显庆二年,裴行俭升迁好几次,最后当上了长安令。这时候高宗要废掉王皇后,立武昭仪为皇后,裴行俭认为国家的大祸患从此开始了,就和长孙无忌、褚遂良私下商量这件事。结果被武昭仪的母亲荣国夫人告发,于是被贬官,当上了西州都督府长史。麟德二年,他升迁到安西大都护,西域很多国家都归顺了大唐。后来被朝廷征召回京,当上了司文少卿。总章年间,他又升迁为司列少常伯。咸亨初年,官名恢复旧制,他又当上了吏部侍郎,和李敬玄一起主管吏部选官十多年,政绩显著,人们称他们为“裴李”。裴行俭创立了长名姓历榜和铨注等制度,还制定了州县升降和官职等级的标准,成为后世的惯例。上元二年,他又升任银青光禄大夫。唐高宗知道裴行俭擅长草书,就给他上百卷绢帛,让他用草书抄写《文选》一部,高宗看了之后很满意,赏赐了他五百匹帛。裴行俭曾经说过:“褚遂良如果不是用上好的笔墨,是绝对不会轻易动笔的,只有我和虞世南,才会不挑笔墨,写得又快又好。”
三年后,吐蕃叛乱,朝廷任命裴行俭为洮州道左二军总管。后来又任命他为泰州镇抚右军总管,同时还接受了周王的节度。仪凤二年,十姓可汗阿史那匐延都支和李遮匐煽动各部落,侵犯安西,还和吐蕃勾结。大臣们都主张出兵讨伐。但裴行俭建议说:“吐蕃刚刚叛乱,战争还没有结束,李敬玄、于志宁他们都因为违反军纪而损失惨重,我们怎么可以在西方再惹事呢?现在波斯国王死了,他的儿子泥涅师师作为人质在长安,我们可以派使者去波斯册立新王,顺便经过那些叛乱的部落,相机行事,一定能立功。”高宗采纳了他的建议,派裴行俭去册封波斯国王,还让他担任安抚大食的使者。
在经过莫贺延碛的时候,碰上了风沙迷天,向导都迷路了。裴行俭下令扎营,虔诚地祭祀,并告诉将士们,附近一定有水源。一会儿工夫,风停云散,走了几百步,就发现水草丰美,后来的人再也没找到那个地方。大家都很佩服他,把他比作汉朝的贰师将军。到了西州,当地官员百姓都出城迎接他。裴行俭召集了当地一千多名豪杰子弟跟随他西行。然后故意对他们说:“现在正是炎热的时候,翻山越岭太辛苦了,等到秋天凉快了再走。”都支探知了这个消息,就没有做任何防备。裴行俭又召集了西域各地的首领和豪杰,对他们说:“我以前来这里游玩,从没觉得厌倦,即使回到长安,也时常思念这里。这次我来,是想再来游猎一番,谁能和我一起去打猎呢?”当时响应的部落首领和子弟只有万人左右。裴行俭假装打猎,训练军队,几天后,就加快速度前进。
离都支部落只有十几里地的时候,裴行俭先派人去探望都支,表面上装作很轻松,好像不是来讨伐的,然后又派人去请都支来相见。都支和李遮匐早有预谋,打算秋天抵抗唐朝使者,没想到唐军突然来了,他们束手无策,只好带着儿子侄子以及五百多骑兵来拜见裴行俭,结果被擒获。当天,裴行俭就派人送信给其他部落首领,他们都来请罪,并把碎叶城献给了唐朝。裴行俭挑选精锐骑兵,日夜兼程,去追捕李遮匐。途中果然抓到了都支派出的使者,和李遮匐派出的使者一起被抓获。裴行俭释放了李遮匐的使者,让他们先回去告诉李遮匐,并告诉他都支已经被抓了,李遮匐后来也投降了。于是将士们在碎叶城立碑纪念这次胜利,裴行俭押着都支和李遮匐回到长安。高宗在朝廷上慰劳他,说:“西域还没有完全平定,我就派你统兵讨伐,你孤军深入,行程万里。你的策略和才能都非常出色,你的忠诚也早就闻名,你没有流血就消灭了敌人,平定了叛乱,深得朕的信任。”然后又设宴款待他,对他说:“你文武兼备,所以我给你授予两个官职。”当天,裴行俭就被任命为礼部尚书,兼任检校右卫大将军。
公元666年,突厥阿史德温傅造反了,管辖的二十四州都跟着叛乱,好几十万人呢!当时负责镇守的萧嗣业带兵去打,结果反而被打败了。 朝廷就派行俭当大将军,带了十八万大军,加上西线和东线的部队,一共三十多万人,浩浩荡荡好几千里,都听行俭指挥。这规模,唐朝历史上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行俭到了朔州,听说萧嗣业因为运粮被敌人抢了,很多士兵都饿死了。于是他耍了个计策,弄了三百辆假粮车,每辆车上藏了五个壮汉,都带着刀和弓箭,再用几百个弱兵装作押运粮草的样子,旁边还埋伏着精兵强将,就等着敌人上钩。果然,敌人冲下来了,那些弱兵一哄而散,敌人得意地把粮车拉到水边,下马放牧,正准备吃东西呢,藏在车里的壮汉们一起冲出来,埋伏的士兵也杀了出来,敌人几乎全军覆没,剩下的都逃跑了。 从那以后,行俭继续派粮车,敌人再也不敢靠近了。
大军到了单于的北边,傍晚扎营,壕沟刚挖好,行俭就下令搬到高地上去。将士们觉得大家刚安顿下来,没必要再折腾了,但行俭坚持要搬。 结果晚上狂风暴雨,原来的营地水深一丈多,士兵们都感叹行俭英明。 敌人黑山阻击,行俭多次打胜仗,杀敌无数。 伪可汗泥熟匐被手下杀掉,他的头被送来投降,行俭还抓到了他们的头目奉职。剩下的残兵败将逃到了狼山。
行俭刚回来,阿史那伏念又冒出来称可汗,跟温傅联合起来,又聚集了一批人马。第二年,行俭再次带兵去讨伐,在代州的山口扎营,然后用反间计离间伏念和温傅,让他们互相猜忌。伏念害怕了,偷偷派人送来求和,还说愿意效力朝廷。行俭没泄露消息,偷偷把情况报告给了朝廷。几天后,天上出现大片的烟尘,斥候很慌张地来报告,行俭召集三军说:“这是伏念押着温傅来投降了,别慌!但接降就像打仗一样,要严加戒备!”然后派使者去迎接他们。 一会儿,伏念果然带着人,把温傅绑起来送到了军营请罪,彻底平定了突厥的残余势力。
高宗皇帝很高兴,派户部尚书崔知悌去犒劳军队。 但是,侍中裴炎嫉妒行俭的功劳,程务挺、张虔勖也上奏说:“伏念是因为儿子被逼迫,而且北边的回纥也向南进攻,走投无路才投降的。” 因此,行俭的功劳没被记上,伏念和温傅都被斩首示众。行俭叹息说:“浑、浚的先例,古今都觉得耻辱。只是担心杀了投降的人,以后就没人再投降了。” 于是他称病不出,只接受了闻喜县公的封号。
公元683年,十姓伪可汗车薄又叛乱了,朝廷再次任命行俭为大将军,率领十位将军去讨伐。 还没出发,行俭就在当年四月病死了,享年六十四岁,追赠幽州都督,谥号献。 朝廷特别下令让太子派一位六品京官帮助料理家事,等他的子孙长大一些再停止。 中宗即位后,又追赠他扬州大都督。
他写了二十卷的书,还写了好多好多字的《草字杂体》,流传后世。他还写了十卷的《选谱》,里面有安置军营、布阵、预测胜负、甄别人才等等四十六条妙计,武则天还专门派秘书监武承嗣去他家,偷偷地把书拿进宫里收藏。他特别懂天文地理、算术,还特别会识人。从他掌管选拔人才开始,一直到当上大总管,凡是遇到有才能的人,他都认真选拔;每次打仗,他都能提前预知胜利的日子。
那时候,杨炯、王勃、卢照邻、骆宾王这几个后起之秀,因为文章写得好而出名,吏部侍郎李敬玄很欣赏他们,还特意带他们去见他,他说了句:“他们名气是有了,但官职却很低啊。杨炯勉强能当个县令,其他的几个,估计连个小官都当不上。”那时候,苏味道和王涯还没什么名气,因为工作调动被安排到他那儿,他一见他们,就非常客气地对待,还说:“我年纪大了,儿子也还没长大,真遗憾看不到他们成才啊。两位以后十年内肯定能当大官,我可记下你们了!”后来,这两个人果然都当上了吏部官员,就像他说的那样。
他提拔的偏将,比如程务挺、张虔勖、崔智辩、王方翼、党金毗、刘敬同、郭待封、李多祚、黑齿常之,个个都是名将,后来当上刺史、将军的,有几十个呢!他识人用人的本事,就是这样高明。有一次,他让医生配药,要犀牛角和麝香,送药的人不小心弄丢了,吓得赶紧躲起来。还有一次,皇上赏赐给他一匹马和一副新马鞍,管马的官员竟然骑着马乱跑,结果马摔倒了,马鞍也坏了,管马的官员也逃跑了。他把这些人找来,说:“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啊?都是不小心犯的错嘛!”然后像以前一样对待他们。
当初打败吐蕃,缴获了很多珍宝,吐蕃的首领和士兵想看看这些宝贝,他就摆宴席,把所有宝贝都拿出来给大家看。其中有个马脑盘,有两尺多宽,花纹非常漂亮。一个叫王休烈的军官端着盘子,上台阶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摔倒了,盘子也碎了,王休烈吓得直磕头,血都流出来了,他笑着说:“你不是故意的,干嘛这么紧张!”一点儿也不生气。皇上赏赐给他的金银财宝、器皿有三千多件,还有很多骆驼和马,他都分给了亲戚朋友和下属,几天就分完了。他小儿子光庭,在开元年间当上了侍中,因为父亲的功劳,追封他父亲为太尉。
裴光庭小时候就没了父亲。他母亲是库狄氏,后来被武则天召进宫里,很受宠信,所以光庭一路升迁,做到太常丞。后来因为武三思女婿的事牵连,被贬到郢州当司马。开元初年,他又连升六级,做到右率府中郎将,然后被提拔为司门郎中。一年多后,又调到兵部郎中。光庭为人沉稳少言,很少与人交往,虽然历任要职,当时的人对他并不怎么认可。直到他上任后,政务处理得井井有条,大家才对他刮目相看。
开元十三年,皇上要到泰山封禅,中书令张说因为皇上东巡,京城空虚,担心少数民族趁机作乱,建议增加军队防守边境,以防万一,于是召见光庭商议军事。光庭说:“封禅是为了宣告成功。所谓的成功,就是恩泽遍及所有百姓,天下太平,万国来朝。现在正要宣告成功却害怕少数民族作乱,这怎么体现恩德呢?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以备不虞,这不是安抚百姓的做法;在准备会盟的时候却担心少数民族的侵扰,也不是怀柔远方的表现。这三点都做不到,名实就相悖了。再说,那些少数民族国家里,突厥最强,我们和他们一直有往来,多年来都希望保持友好关系。现在派个使者请他们的首领来参加会盟,他们一定会欣然接受。突厥来了,其他少数民族的首领也会跟着来。就算不打仗,我们也能高枕无忧了。”张说说:“妙啊!我真是没想到这一点。”于是采纳了光庭的建议,不久之后,光庭升任鸿胪少卿。东巡封禅回来后,他升任兵部侍郎。
开元十七年,他被任命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不久又兼任御史大夫。没过多久,他又升任黄门侍郎,依旧主管政事。从巡视五陵回来后,他被任命为侍中,兼任吏部尚书,还被加封为弘文馆学士。光庭于是撰写了《瑶山往则》和《维城前轨》各一卷,上表献给皇上。皇上亲自写下赞美之词,赏赐他五百匹绢,还下令皇太子以下要在光顺门与光庭见面,以表示对他的重视和敬佩。光庭又推荐寿安丞李融、拾遗张琪、著作左郎司马利宾等人,让他们在弘文馆工作,撰写《续春秋传》。他上表请求以经书为御用之作,而光庭等人则按照《左传》的风格为其作传,皇上又亲自写下褒奖之词。光庭把写作的任务交给李融,但最终没能完成。
当时有人上书请求以皇室为金德,中书令萧嵩奏请百官详细商议。光庭认为国家符命早已载入史册,如果更改,恐怕会贻笑后人,于是秘密奏请皇上依旧沿用原来的说法,皇上便下诏停止百官商议此事。开元二十年,光庭跟随皇上祭祀后土,被加封为光禄大夫,封正平男。不久后去世,享年五十八岁,皇上为他追赠太师,辍朝三日。
起初,光庭与萧嵩争权,关系不和。光庭担任吏部尚书后,奏请按照资历选拔官员,并把选拔期限提前到正月三十日之前完成,对那些在外地的官署,也要求门下省督促完成。光庭死后,萧嵩又奏请取消这些规定,光庭提拔的人都外放了。当时门下主事阎麟之是光庭的心腹,专门负责吏部选官,每次阎麟之决定了人选,光庭就签字,所以当时人说:“麟之口,光庭手。”太常博士孙琬要商议光庭的谥号,认为他按照资历选官,不是鼓励人才的做法,建议谥号为“克”。当时的人认为这是迎合萧嵩的意思。皇上知道了这件事,特别下诏,赐谥号为“忠献”,并令中书令张九龄为他写碑文。史官韦述认为更改谥号是不对的,他论述说:《春秋》的意义是,诸侯为国捐躯的,下葬时要加一等,表彰他们的功劳,虽然没有得到相应的赏赐。到了汉魏时期,即使是死后,也要给予印绶,厚葬,都是为了表彰他们的功德,并非虚授。近代以来,追赠没有标准,有的因为官位高显,就给予优厚的赏赐;有的因为子孙显贵,就按照恩例给予赏赐,贤愚忠奸,一概而论。裴光庭只是个守法的官员,却突然位居相位,掌握大权,难道不应该感到惭愧吗?追赠他太师,实在是太滥了!张燕公有辅佐君王的功劳,曾担任讲官,官至九卿,官职历任两端,议论者都认为追赠他太高了,更何况光庭的功劳比他还差得远,怎么能这样妄自尊大呢?名器是借给人的,这是古圣先贤们都惋惜的事情。
史书上说:过去晋国的国君选拔将领,都看重他们是否通晓《礼》、《乐》,并且熟读《诗》、《书》,这是很有道理的。 军事战略和权谋是兵家的大事,国家的存亡都系于此,政令的强弱也取决于此,所以那些只知道蛮力、凶狠暴躁的人,怎么能轻易地委以重任呢?所以像王猛、诸葛亮这样的人,才能从默默无闻中崛起,统帅英雄豪杰,左右逢源,最终成就霸业,这可不是什么旁门左道,而是因为他们的智慧、才能和应变能力恰到好处。
刘乐城和裴闻喜,文雅而又有军事才能,不逊色于古代的贤将,他们治理军队、保卫边疆,都有着独到的策略,是儒将中的佼佼者。武则天临朝听政的时候,刑法严酷得像深渊一样,许多人为了讨好她而阿谀奉承,而刘乐城、裴甑山却敢于直言进谏,如果当时没有这些正直的君子,国家又怎么能治理得好呢?正平(裴正平)在选拔人才和考核官员方面,对文学和政事都有着深刻的见解。不过,以前的史书批评他谥号用得不恰当,是不是受到了陈寿贬低诸葛亮应变能力论述的影响呢?这可不是什么普遍的观点。
赞曰:殷朝有伊尹辅佐,周朝有姜太公辅佐。 王者之师,儒者为将。刘乐城、裴闻喜,理应担当此重任。管仲、诸葛亮的谈论,就是我心中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