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个名字,祖孝孙、傅仁均、傅弈、李淳风、吕才,乍一看好像没什么联系,其实他们之间关系可复杂了,牵扯到一段历史故事。

咱们先说说祖孝孙。他可不是个普通人,是当时有名的算命先生,算卦特别准,好多达官贵人都找他算命。有一天,祖孝孙算出有个大人物要来拜访他,而且这个人以后会飞黄腾达,权倾朝野。他心里琢磨着,这可是个结交贵人的好机会,得好好准备准备。

然后呢,就来了个叫傅仁均的人。祖孝孙一看,这气度,这神态,可不就是他算到的那位贵人吗!果然,傅仁均后来官运亨通,成了朝廷重臣。傅仁均对祖孝孙很是感激,经常登门拜访,两人成了忘年之交。

这傅仁均呢,还有个弟弟叫傅弈。兄弟俩感情特别好。傅仁均发达后,自然也提携了弟弟。傅弈虽然没有哥哥那么大的本事,但也混得不错。

这时候,故事里又出现了一个大牛——李淳风。这可是唐朝著名的天文学家和预言家,跟袁天罡齐名,那本事,不用多说了吧。据说,他跟傅仁均兄弟俩也认识,而且关系匪浅。

最后一位是吕才。他跟前面几位的关系,就比较扑朔迷离了。史料记载不多,不好推测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联系。不过,既然把这五个人放在一起,说明他们之间肯定有些关联,或许是同朝为官,或许是彼此之间有某种交集,只是我们现在无从得知了。总之,这五个名字,串联起一段充满传奇色彩的历史故事,让人浮想联翩。

祖孝孙是幽州范阳人。他爸爸崇儒,因为学问好而出名,做到齐州长史这么高的官位。祖孝孙自己也很有学问,懂天文历算,很早就因为见识广博而有名气。

一开始,隋朝开皇年间,很多钟律都不全,虽然何妥、郑译、苏夔、万宝常这些人费尽心思研究,但还是没个定论。等到隋朝平定江南之后,得到了陈朝的乐官蔡子元、于普明等人,于是就设立了清商署。当时牛弘担任太常卿,他看中祖孝孙的才能,就把他招来当协律郎,让他和蔡子元、于普明一起制定雅乐。这时候又找到了陈朝阳山太守毛爽,他特别精通京房律法,用管子里的灰烬来验证,根据月亮的盈亏来推算,都非常准确。毛爽年纪大了,牛弘怕他的方法失传,就奏请让祖孝孙向他学习律法。

祖孝孙从毛爽那儿学到了精髓,一个律产生五个音,十二个律就产生六十个音,再把六十个音乘以六,就有了三百六十个音,正好对应一年的天数。他还参考了古代的典籍,根据淮南子里的算法,运用京房的旧法推算,得到了三百六十个律,每个律都对应一个月的律法。他把律数当作母亲,把每个中气所包含的天数当作儿子,用母亲的名字来命名儿子,根据天数的多少,把它们平均分配到一年中,配合七个音,从冬至开始。以黄钟为宫,太簇为商,林钟为徵,南吕为羽,姑洗为角,应钟为变宫,蕤宾为变徵。其余每天的律,都根据运行规律来确定。每天都以本律为宫,旋宫的意义,由此就清楚了。

但是牛弘刚开始制定好乐律之后,很难再更改。到了隋朝大业年间,又采用晋朝、宋朝的旧乐,只演奏《皇夏》等十四首曲子,旋宫的方法也没有使用。唐高祖李渊登基后,提拔祖孝孙当著作郎,后来又当了吏部郎、太常少卿,越来越受重视,祖孝孙因此就上奏请求重新制定乐律。当时国家事务繁忙,没时间改动,乐府还用着隋朝的旧曲。直到武德七年,才命令祖孝孙和秘书监窦琎一起修订雅乐。祖孝孙认为陈朝、梁朝的旧乐里混杂着吴、楚地区的音调,周朝、齐朝的旧乐里有很多胡人的乐器和技法,于是他仔细斟酌南北乐曲的特点,考证古代的音律,创作了《大唐雅乐》。他根据十二个月份分别采用相应的律,循环作为宫调,制定了十二种乐曲,一共三十二首曲子,八十四个调式。《乐志》里记载了这件事。旋宫的这种方法,已经失传很久了,世人都不知道,重新恢复这种方法,是从祖孝孙开始的。后来祖孝孙去世了。之后,协律郎张文收又参考了《三礼》,增减了一些乐章,但还是以祖孝孙的音律为基础。

傅仁均,是河南滑州白马人,特别擅长天文历法计算。唐高祖武德初年,太史令庾俭和太史丞傅弈向皇帝推荐了他,高祖就召见傅仁均,让他重新修订旧历法。

傅仁均于是上书,提出了七点改进之处:第一,他说:“以前洛下闳在汉武帝太初元年(丁丑年)创立历法,定丁丑年为纪元。现在大唐在戊寅年受命,甲子日登基,我们现在制定的历法,就以戊寅年为上元(起始年),登基日又从甲子日开始,用三元法计算,一百八十年为一个周期,减去已过去的年份,武德元年(戊寅年)就是上元之首,这样就完美地衔接起来了,跟现在的情况完全吻合。”

第二,他说:“《尧典》记载‘日短星昴,以正仲冬’,意思是说,根据星象确定冬至。以前历法都无法完全符合这个说法。我创立的这套历法,经过五十多年的验证,冬至的计算误差每次只有一度,跟周朝和汉朝的记录相比对,上千年都没有偏差。”

第三,他说:“经书上记载日食,《毛诗》记载最早的一次日食是“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我用这套新历法推算,结果发现周幽王六年辛卯朔日确实发生过日食,前后都完全吻合。”

第四,他说:“《春秋》记载的历法顺序中说:‘鲁僖公五年壬子朔旦冬至’。以前的历法都无法符合这个说法。我新造的历法推算,鲁僖公五年正月壬子朔日正是冬至,从那以后,也都没有任何偏差。”

第五,他说:“以前的历法,日食有时发生在月末,有时发生在月初的第二天;月食有时发生在望(满月)之前,有时发生在望之后。我新创的历法,每月有大小三次月相变化,日食总是发生在朔日(初一),月食总发生在望前。跟鲁国的史书对照,完全没有错误。”

第六,他说:“以前的历法,计算星宿的起始位置不从子位(子时)的正中间开始,计算度数的起始位置也不从虚宿的正中间开始。我新创的历法,计算星宿的起始位置从子位的正中间开始,计算度数的起始位置从虚宿的六分之一处开始,这样度数和星宿位置的计算就统一起来了,符合阴阳变化的规律,也符合历法计算的规则。”

第七,他说:“以前的历法,月亮运行有时会出现农历月末月亮还在东方出现,而农历月初月亮却在西方的情况。我新创的历法,根据月亮运行的快慢来确定朔日(初一),就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几个月后,新历法完成了,傅仁均上奏朝廷,这套历法被命名为《戊寅元历》,高祖皇帝非常赞赏。武德元年七月,朝廷下令颁布新历法,并任命傅仁均为员外散骑常侍,赏赐他布帛二百匹。

封德彝觉得历法算得不准,就报告给了皇帝,皇帝让吏部郎中祖孝孙去查查这事儿对不对。太史丞王孝通拿着《甲辰历法》反驳说:

《尧典》里说:“日短星昴,以正仲冬。”孔子的解释是,七宿毕现,只举其中一颗星来说明罢了。可见,正中的星星位置并不固定,所以人们会选择不同的星星来确定冬至。昴宿在西方,虚宿在北方,都是各自方位上的中星,选择其中一颗作为标准,其他的六颗星的位置也就知道了。如果说冬至用鸟星(虚宿),夏至用火星(心宿),这就相当于用七星中的两颗来确定冬至和夏至,那剩下的两个方位也就清楚了。仁均只坚持用昴宿来确定冬至,死守书本,不顾实际情况,这不是错了吗?《月令》里说仲冬“昏在东壁”,这明明说明用昴宿来确定冬至并不准确。就算尧帝时代冬至确实在昴宿,后来慢慢偏差,才到了东壁。那么,在尧帝之前七千多年,冬至那天,就算是在翼宿,时间越久,偏差就越大,这问题就更明显了。现在我们观察,冬至的时候,太阳在斗宿十三度左右;如果冬至在翼宿,太阳应该在井宿十三度左右。井宿在最北边,离我们最近;斗宿在最南边,离我们最远。如果太阳在井宿,那天气就应该很热;如果在斗宿,就应该很冷。可是,如果尧帝时代冬至在井宿,那冬天就热,夏天就冷,四季颠倒,冷热错乱,这怎么可能呢?

郑康成,一位很博学的学者,曾经跟他的学生孙皓说:日永星火,指的是大火星(心宿)附近二十度范围内的某颗星,并不是指心宿本身,而是指这片区域的中心。再说,平朔、定朔,古来就有两种说法;平望、定望,也有两种不同的方法。其中,三大三小,是定朔、定望的方法;一大一小,是平朔、平望的方法。日月运行的速度有快有慢,每月一次会合,叫做合会。所以,朔日和晦日并不固定,需要根据实际情况来推算。如果一定要用大小合朔来确定朔日,虽然合会的时间确定了,但是蔀、元、纪的首日,三个重要的日期都会出错。如果能做到起始日期准确,结束日期也符合规律,合会的时间有进有退,起始日期也都符合,那么《甲辰元历》就是一种通用的历法了。

仁均回答说:

宋朝的祖冲之对历法做了很长时间的研究,到了隋朝,张胄玄等人继续完善,虽然计算方法略有不同,但目的都是一样的。现在这位孝通不懂历法中宿度变化的规律,也不明白黄道是怎么移动的,就硬说南斗星是冬至的恒星,东井星是夏至的恒星,这种说法根本说不通,哪里是什么天文道理?太阳在星宿间运行,就像驿站的邮车经过各个驿站一样,星宿的度数每年都在变化,黄道也随之改变,怎么能用死板的理论来解释天体运行的复杂变化呢?

再说,《易经》里说:“治理历法才能明察时令。”《礼记》里说:“天子穿着玄色的礼服,在南门之外接受每月初一的报告。”《尚书》里说:“正月初一,在文祖庙接受祭祀。”孔颖达解释说:“上日就是朔日,也就是每月初一。”他还说:“季秋月的初一,辰星不在房宿。”孔颖达解释说:“集,就是相合。如果不相合,那么日食就可以预料到了。”他还说:“提前或延后,都要处死。”提前,指的是朔日没有按时到来。如果出现时间的先后差异,就说明不懂得确定朔日的方法了。《诗经》里说:“十月交接的时候,初一那天是辛卯日。”还有,《春秋》记载了35次日食,左丘明解释说:“没有记载朔日,是官员失职。”可见圣人的教诲,不考虑晦日,只看重朔日。

从春秋时期以后,距离圣人时代久远,历法出现了偏差,没有人能准确地改正。所以秦汉以来,很多日食的预测都不准,宋朝的御史中丞何承天曾经想改进历法,但没能深入研究,就被太史令钱乐之和散骑侍郎皮延宗阻止了。孝通现在说的这些话,都是皮延宗以前说过的话。何承天没有彻底弄明白,所以当时受到了委屈。我现在简单地说明一下,解释清楚这件事。制定历法的根本,必须推算上元之年,那时日月像合璧一样,五星像连珠一样,子夜甲子日朔日冬至这四种天象同时出现。从那以后,天体的运行速度不一样了,七曜分散开来,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次出现余分全部用尽,天象重新汇合的时候?只有日分和气分,有可以算尽的规律,因为它们可以算尽,所以就有三个元首。所以制定历法的人,把小的余数用尽作为元首,这是记录日数的元首,跟日月合璧没有关系。

现在人们都说,大小余数都用尽了,就确定子夜甲子日朔日冬至,这是因为他们没有理解其中的道理。为什么呢?冬至有固定的日期,朔日是根据月亮的运行来确定的,而月亮运行的速度是不固定的,这三个元首怎么能同时出现呢?所以,必须日月相合,并且与冬至在同一天,才能被称为合朔冬至。所以以前历法,没有弄明白这个道理,就在大余数用尽的那一年制定历法,认为这是常态,却不知道七曜运行分散,气朔不相合。现在的历法只取上元时连珠合璧,子夜甲子日朔日冬至,以合朔的开始来确定,十九年一循环,一直用到今天,总是采用确定朔日的办法,不考虑三个元首的事。

皮延宗一开始根本不知道这事儿,何承天自己也没明白,那他们俩咋就吵起来了呢?

孙子觉得仁均说的有道理。

贞观初年,有个益州人叫阴弘道,又拿着孝通以前的那些说法来反驳仁均,最终也没能说服他。李淳风又反驳仁均的历法十八件事,皇帝下令让大理卿崔善去审查两家的说法,对错如何。结果七条改采纳了淳风的意见,剩下的十一条还是沿用仁均的。后来仁均升任太史令,最终在任上去世。

傅奕,相州邺人。他尤其精通天文历算。隋朝开皇年间,他在仪曹做官,侍奉汉王杨谅。杨谅起兵造反的时候,问傅奕:“现在荧惑守心,这是个什么吉兆?”傅奕回答说:“天上东井,黄道正好穿过,荧惑运行到这里,没有什么奇怪的;如果荧惑进入地上的井,那才是灾难。”杨谅很不高兴。后来杨谅兵败,傅奕因此免于被杀,被流放到扶风。唐高祖当扶风太守的时候,非常礼遇他。高祖登基后,召他做了太史丞。当时的太史令庾俭,因为他父亲在隋朝时因为占卜得罪了隋炀帝,最后死在了狱中。高祖因此引以为戒,又觉得不应该因为算命占卜而提拔官员,于是推荐傅奕来代替庾俭,后来傅奕就升任了太史令。傅奕和庾俭同为太史令,却经常贬低庾俭,但庾俭并不记恨他,当时的人都觉得庾俭仁厚,而称赞傅奕为人率直。傅奕上奏的天文密奏,屡次得到皇帝的采纳,设置参旗、井钺等十二军的名称,也是傅奕制定的。武德三年,他进献了《漏刻新法》,于是被采用施行。武德七年,傅奕上书请求废除佛教,说:

话说这佛教从西域传来,那些和尚为了骗人,故意把佛经翻译得模棱两可,胡乱编造一些东西。结果呢,那些不忠不孝的人就借着出家当和尚的名义,逃避责任,不孝敬父母;游手好闲的,也借此机会逃税,躲避徭役。他们还编造一些妖魔鬼怪的故事,宣扬邪恶的法术,伪造地狱,夸大六道轮回,吓唬老百姓,骗取钱财。

老百姓大多没啥文化,看不清这些和尚的把戏,就信了他们的鬼话。于是乎,他们为了赎罪,祈求来世,拼命地花钱布施,希望得到几倍的回报;拼命地斋戒,盼着能多活几天。就这样,人们被蒙蔽了双眼,盲目追求功德,不顾法律法规,肆意妄为。有些做了坏事,进了监狱,才开始礼佛念经,想以此免罪。其实啊,人活多久,死不死,都是天定的;国家的法律,赏罚分明,这都掌握在皇帝手里。可这些和尚却说,贫富贵贱,都是因为前世做了什么孽,说是佛祖的安排。他们这是在偷窃皇帝的权力,篡夺上天的造化,对国家危害极大,真是可悲!

书上说:“只有皇帝才能行使赏罚大权,享受荣华富贵。如果臣子也享受这些,就会危害家庭,祸乱国家,老百姓也会跟着遭殃。”从黄帝、炎帝到汉朝、魏朝,都没有佛教,那时候君主英明,臣子忠诚,国家才能长治久安。汉明帝做了个梦,就信了佛教,才让这些西域和尚把佛教传进来。西晋以前,国家严禁老百姓剃度出家。直到苻坚、石勒时期,羌胡作乱,皇帝昏庸,大臣奸邪,国家衰败,都是因为佛教作祟!梁武帝、齐襄公就是前车之鉴啊!

想当年,褒姒一个女人,就迷惑了幽王,导致国家灭亡;现在全国的和尚尼姑,少说也有十万人,他们用丝绸锦缎装扮泥塑佛像,迷惑百姓,这危害更大!如果让这些和尚尼姑成家,就能组成十多万户人家,生儿育女,培养教育,对国家也是有利的,还可以充实兵力。这样,国家就能免受佛教的祸害,老百姓也能明白赏罚的道理,妖魔鬼怪的邪说自然就消失了,社会风气自然会好转。

古往今来,敢于直言进谏的人,很少有好下场。想想齐朝的章仇子他,他上书皇帝,说僧尼太多,浪费国家资源,寺庙奢华,耗费钱财。结果,那些和尚和尼姑,就联合宰相,在皇帝面前诬陷他,那些尼姑还依附于妃嫔,暗中诽谤他。最后,章仇子他被抓起来,在闹市里受刑。等到周武帝灭了齐国,才给他封了坟墓。我虽然能力有限,但也敬佩他这种精神。

皇上,他又上书了,一口气写了十一篇,话说的可直白了! 皇上把奏章交给大臣们讨论,结果就只有太仆卿张道源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中书令萧瑀跳出来和他对着干,说:“佛祖是圣人啊!他敢这么写,不是圣人根本想不出来,应该严惩!” 这老小子,上来就扣帽子。

然后呢,这位上书的大臣,咱们就叫他“奕”吧,奕就回怼了:“咱们这礼仪制度,根本出发点是孝敬父母,最终目的是侍奉君主,这可是忠孝的根本大道理,也是臣子的行为准则。可是佛祖呢?他翻墙出家,抛弃了自己的父亲,一个普通人居然敢对抗天子,违背了孝敬父母的天理人伦!萧瑀你可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你这是在学着那些不孝顺父母的人说话啊!我听说不孝顺的人是没有亲人的,萧瑀,说的就是你!”

萧瑀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双手合十,说:“地狱就是专门为这种人准备的!” 皇上本来想采纳奕的意见,结果赶上要传位给太子了,这事儿也就搁下了。

密奏上去了,说的是武德九年五月的事儿,傅奕他老人家预言秦王李世民要当皇帝。 他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高祖皇帝,后来高祖把这事儿又告诉了李世民。李世民当了皇帝以后,专门请傅奕吃饭,还跟他说:“你以前那个预言,差点儿害了我,不过以后你就大胆地说话,别再为以前的事儿担心了。”

李世民当皇帝后经常在朝堂上问傅奕:“佛教道教那些玄妙的东西,圣人的事迹可以学习,而且报应很明显,经常有验证,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傅奕回答说:“佛教是胡人那些狡猾的人编造出来骗人的玩意儿,一开始只在西域流行,后来才传到中国。信奉佛教的都是些邪门歪道的小人,他们拿庄子、老子那些玄妙的理论来装饰妖魔鬼怪的教义,对老百姓没好处,对国家还有害处!”李世民听了还挺认同的。傅奕在贞观十三年去世,享年八十五岁。临终前,他告诫儿子:“老子的《道德经》、庄子的《庄子》,还有周公、孔子的《六经》,这些才是正统的学问,你应该好好学习。那些胡人的妖言惑众,当时很多人都被迷惑了,只有我一个人偷偷地叹息,可惜没人听我的,唉!你们千万别学那些东西。古人都是裸葬,你们也应该这样做。”

傅奕一生遇到什么病痛,从来不求医问药,虽然他研究过阴阳五行那些算命的东西,但是他并不相信。有一次他喝醉了酒,突然惊醒,说:“我大概快死了!”然后自己写墓志铭说:“傅奕,一个在青山白云间生活的人。因为酒醉而死,唉,悲哀啊!”他一生洒脱,都是这种风格。他还注过《老子》,写过《音义》,还收集了魏晋以来批评佛教的人的著作,编成《高识传》十卷,流传于世。

李淳风,是岐州雍州人,他祖上是从太原迁徙到那儿的。他父亲李播,在隋朝当过高唐县尉,因为官职低微,不满意,就辞官当了道士。他挺有文化,自称“黄冠子”,还注释过《老子》,写过《方志图》,著有文集十卷,在当时都挺有名的。

李淳风从小就聪明伶俐,博览群书,尤其精通天文、历法和阴阳之学。贞观初年,他因为驳斥傅仁均的历法论点,很多观点都被采纳,于是被授予将仕郎的官职,在太史局工作。没多久,他又上书说:“现在灵台的观测仪器,是魏朝留下来的老古董,看看它的构造,漏洞百出啊!我查阅《尚书》记载,舜帝用璇玑玉衡来观测七政(日月五星),可见古代是用浑天仪来研究七曜运行规律的。《周礼》里说大司徒的职责,是用土圭测量日影长度,来确定地心位置。这也是根据浑天仪日行黄道来证明的。到了周末,这玩意儿就失传了。汉武帝时期,洛下闳重新制造了浑天仪,但很多地方都不完善。所以贾逵、张衡都各自制造过,陆绩、王蕃又不断修补,有的增加经星,用漏壶计时,有的结构粗糙,不符合日行规律,推算七曜运行,都沿着赤道来算。现在观察冬至最南,夏至最北,赤道应该位于正中,根本没有南北差异,用它来测量七曜,怎么可能准确呢?浑天仪的缺陷,已经存在一千多年了!”

太宗皇帝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让他制造新的浑天仪,到贞观七年终于造好了。这浑天仪是用铜做的,里外三层,底部有基座,形状像个十字架,末端装有鳌足,用来支撑四个方向。第一层仪器叫六合仪,有天经双规、浑纬规、金常规,连接在四个极点以内,包含二十八宿、十干、十二辰,经纬三百六十五度。第二层叫三辰仪,直径八尺,有璇玑规道,月球运行轨迹和星宿位置,七曜运行轨迹,都包含在里面,在六合仪里面转动。第三层叫四游仪,玄枢是轴心,连接玉衡游筒,并用规尺固定;玄枢北端连接北辰,南端连接地轴,在里面旋转;玉衡在玄枢之间南北移动,向上可以观测天上的星宿,向下可以测量日影长度。当时的人都称赞它奇妙。他还论述了前代浑天仪的优缺点,写了七卷书,叫做《法象志》,呈献给太宗皇帝。太宗皇帝很欣赏,把浑天仪放在凝晖阁,还提升他为承务郎。

贞观十五年,李淳风被任命为太常博士。不久又调任太史丞,参与编写《晋书》和《五代史》,其中《天文志》、《律历志》、《五行志》都是他写的。他还参与编写了《文思博要》。贞观二十二年,他升任太史令。

早年,太宗皇帝手里有一本《秘记》,上面说:“唐朝三代之后,将会有女皇武则天称帝,取代唐朝。”太宗皇帝曾经秘密召见李淳风,询问此事。李淳风说:“我根据天象推算,这个征兆已经形成了。而且这个人已经出生了,就在陛下宫中,从现在起不超过三十年,她将称帝,诛杀唐氏子孙,一个不留。”皇帝问:“那些可疑的人都杀掉,怎么样?”李淳风说:“天命难违,无法避免。如果杀掉那些人,恐怕会冤枉无辜。而且根据天象推测,这件事已经注定,而且那个人就在宫中,是陛下的亲属。再过三十年,她会年老,老年人比较仁慈,即使改朝换代,对陛下子孙的伤害也不会太大。现在如果杀掉她,她会再次出现,年轻时狠毒,杀她会结下仇恨。这样一来,杀戮陛下子孙,将一个不剩。”太宗皇帝听了他的话,最终没有动手。李淳风每次占卜吉凶,都非常准确,当时的人都怀疑他另有手段,并非靠学习所得,但始终无法探究。

显庆元年,因为修撰国史有功,被封为乐昌县男。在此之前,太史监候王思辩上奏说,《五曹》、《孙子》十部算经有很多错误。李淳风又奉诏与国子监算学博士梁述、太学助教王真儒等人一起注释《五曹》、《孙子》十部算经。书成后,高宗皇帝下令在国子监使用。龙朔二年,李淳风被任命为秘阁郎中。当时《戊寅历法》逐渐出现误差,李淳风又对刘焯的《皇极历》进行增减修改,重新编撰了《麟德历》,上奏朝廷,当时的天文学家都称赞它精确。咸亨初年,官名恢复旧制,他又担任太史令。他六十九岁去世。他所著的《典章文物志》、《乙巳占》、《秘阁录》、《演齐人要术》等十多部著作,很多都流传了下来。他的儿子李谚,孙子李仙宗,都当过太史令。

吕才,是博州清平县人。从小就爱学习,尤其擅长阴阳五行和各种方术方面的书籍。贞观三年,唐太宗让祖孝孙修改完善乐章,祖孝孙就和精通音律的王长通、白明达互相商讨,改进乐章。

唐太宗又让大臣们继续寻找有才能的人,中书令温彦博推荐吕才,说他聪明能干,没见过的、没听过的东西,只要一看一听,就能明白其中的奥妙,尤其擅长音律,建议让太宗考考他。侍中王珪、魏徵也大力称赞吕才学问高深,魏徵还说:“吕才的才能就像十二把尺子,虽然长度不一,但每一把都符合乐律,没有不和谐的。” 太宗于是就召见吕才,让他在弘文馆工作。

有一次,太宗翻看周武帝写的《三局象经》,不明白书中的意思。太子洗马蔡允恭年轻时曾经玩过这个东西,太宗就召见他询问,但蔡允恭也解释不清楚。于是太宗就召见吕才,让他解释。吕才思考了一夜,就画图解释清楚了,蔡允恭一看,发现吕才的解释和他以前记下的方法完全一样,从此吕才就名声大噪了。后来,吕才官职一路升迁,做到太常博士。

唐太宗觉得当时的阴阳五行方面的书籍,在后世流传过程中逐渐变得错误百出,牵强附会的东西太多,迷信的成分也很多。于是就让吕才和其他十几个学者一起校订这些书籍,去掉那些浅薄庸俗的内容,保留那些有用的部分。最终整理成五十三卷,加上原来的四十七卷,总共一百卷,十五年后才完成,然后下诏颁行全国。吕才在校订过程中,经常用典故来阐明道理,虽然有些术士因此批评他,但他校订后的书籍却比较符合经义,现在就简单介绍他校订的几篇内容。

他注释《宅经》时说:

……

《易经》上说:“古代的人住在山洞里,在野外生活,后世的圣人用宫室代替了山洞,这是从《大壮》卦中得到的启示。” 到了殷商和周朝的时候,就有了占卜宅舍吉凶的文字记载了,《诗经》里说“观察它的阴阳”,《尚书》里说“占卜选择洛邑作为都城”,所以说,占卜宅舍吉凶这件事,由来已久了。

到了近代,那些算命先生和巫师们,又搞出了个“五姓”的说法。他们说的“五姓”,指的是宫、商、角、徵、羽这五个音律。天下万物,都被他们硬套上这五个音律,判断事情的吉凶祸福,都以此为准则。比如,他们说张姓、王姓属于商音,武姓、庾姓属于羽音,好像是为了凑音律似的。可他们又说柳姓属于宫音,赵姓属于角音,这和四声的对应关系又对不上了。甚至同一个姓氏,有的被分到宫音,有的被分到商音;有些复姓,他们又分不清是属于徵音还是羽音。你翻翻经典书籍,根本找不到这种说法;那些阴阳五行方面的书,也都没有记载这种说法。这完全是民间野路子流传下来的,根本没有出处。

只有《堪舆经》里,说黄帝问天老时,才提到了“五姓”的说法。可是黄帝那个时代,也就姬姓、姜姓等少数几个姓氏而已。到了后世,被分封赐姓的人多了起来。比如管、蔡、成、霍、鲁、卫、毛、聃、郜、雍、曹、滕、毕、原、酆、郇,这些都是姬姓的后代;孔、殷、宋、华、向、萧、亳、皇甫,这些都是子姓的后代。其他的诸侯国,情况也差不多。因为封地、因为官职,这些姓氏不断分支繁衍,谁知道这些姓氏到底对应哪个音律呢?

再看看《春秋》,陈国、卫国和秦国都同属水姓,齐国、郑国和宋国都同属火姓。这些姓氏的归属,有的根据祖先的来历,有的根据所属的星宿,有的根据居住的地方来决定,根本不是什么宫、商、角、徵、羽这五个音律可以管辖的。所以说,这种说法根本经不起历史考证,它的道理也是荒谬的。

《禄命》书上说:

我仔细研究了《史记》,书里记载宋忠和贾谊批评司马季主说:“那些算命的人,靠着预言官位和寿命来讨好人们,编造祸福来骗取钱财。” 我还查阅了王充的《论衡》,书中写道:“看到人的骨骼就能知道他的官位和寿命,看到他的官位和寿命就能知道他的骨骼。” 这就是所谓的“禄命之书”,流传很久了。 说多了,总有说中的时候,所以人们就相信了。

但是我仔细研究之后发现,这些根本不是真实记录。 其实,积攒善行会有余庆,这可不是什么吉利的官位能带来的;积攒恶行会有灾殃,这也不是什么劫杀之灾能造成的。 老天爷没有偏心,总是帮助好人,祸福的应验,就像影子跟着人一样。 所以夏朝做了很多坏事,上天就灭了它;宋景公修德行善,灾星就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学也禄在,岂待生当建学”,学习就能获得俸禄,难道非得出生在建学那年才行吗?文王勤劳忧国伤身,寿命短可不是因为月相不好,星宿不利啊。长平之战坑杀士兵,没听说他们都犯了三刑;南阳的达官贵人,也没听说他们都命中注定要当六合之主。历阳的成湖,可不是只在河魁星宿的上面;蜀郡的火灾,也不是因为灾厄星宿在下面。现在也有同年同月同日生,同领俸禄的人,但他们的地位高低却差别很大;也有同命同胎的人,但他们的寿命长短却完全不同。

咱们翻翻《春秋》记载,鲁桓公六年七月,鲁庄公出生。再查查《长历》,庄公出生那年是乙亥年,建申月。这么算下来,庄公的命盘显示是禄位空亡。按照禄命书的说法,这命格注定贫贱,还犯了勾绞六害、背驿马三刑,这三种情况都跟官爵无缘。而且他火命七月出生,应该多病体弱,长得也矮小。可你看《齐诗》里怎么写的,“猗嗟昌兮,颀若长兮。美目扬兮,巧趋跄兮。”这诗里却说他长得高大英俊,这跟命盘完全不一样,命盘里只有长寿一项是对的,他活了四十五岁。这禄命书,不准啊,第一个例子就错了。

再看看《史记》,说秦始皇是秦庄襄王四十八年出生的,宋忠的注说是正月生的,所以才叫政。查查四十八年,是壬寅年。正月出生的人,命盘显示背禄,没官爵,就算侥幸得禄,也是个奴仆。始皇还犯了破驿马三刑,克驿马,按说应该当不上大官,金命正月出生,更是注定没有好下场,老了也未必能享福。可《史记》里记载的始皇,是少年得志,老年却凄惨无比啊!只有建命一项是对的,说他能长寿,他最后活了不到五十岁。禄命书,第二个例子也不准。

《汉武故事》记载,汉武帝是乙酉年七月七日清晨出生的。他的命盘也是禄位空亡,没官爵,虽然有驿马,但相隔四辰。按禄命书的说法,他年轻时没啥官职,老了才能发达。可《汉书》里写着,武帝十六岁即位,晚年的时候,人口减半了。禄命书,第三个例子也不准。

再看看《后魏书》,说孝文帝是皇兴元年八月出生的。查《长历》,那年是丁未年。算下来,孝文帝也是背禄,还犯了驿马三刑,克驿马。按禄命书,这命格没官爵,而且父亲死后才出生,见不到父亲。可《魏书》里写着,孝文帝是继承他父亲显祖的皇位。礼法上说,“嗣子位定于初丧,逾年之后,方始正号”,天子没父亲,要祭祀三老。孝文帝受禅,跟常礼不一样,他亲自率领天下人祭祀他的父亲,这跟禄命书说的“见不到父亲”完全矛盾。禄命书,第四个例子也不准。

最后,咱们看看沈约的《宋书》,说宋高祖是癸亥年三月出生的。推算一下,他的禄命都空亡。按禄命书,这命格没官爵,而且是在子墓中出生,只能是嫡子,如果是庶子,早早就死了。可《宋书》里写着,高祖的长子先被杀害了,次子刘义隆当了多年皇帝。高祖命盘显示能得嫡孙的财禄,可《宋书》里记载,他的孙子刘劭、刘浚都造反,差点断送了皇室江山。禄命书,第五个例子也不准!

《葬书》里头说了:

“土者,万物之母也。” 这意思是说,土啊,是所有东西的老祖宗。

“葬者,藏也,非藏也。” 这句有点绕,意思是说,埋葬,是藏起来的意思,但又不仅仅是简单的藏起来。

“盖取其利,以养其气。” 埋葬的目的是为了利用土地的优势,来滋养死者的生气。

“气之盛衰,理之所在。” 生气旺盛还是衰败,这都是有道理的。

“夫阴阳之气,在乎天地之间,其行也,有止,有起,有伏,有兴。” 天地之间啊,阴阳之气在运行,它有时候停止,有时候上升,有时候潜伏,有时候兴盛。

“人受之于天,而形体质性,各有不同。” 人都是天地所生,但身体素质各有差异。

“故贵贱贫富,皆有其分也。” 所以说,身份地位高低贵贱,贫富差距,都是命中注定的。

“夫葬者,乘生气也。” 埋葬呢,就是要选择生气旺盛的地方。

“气者,阴精之根也。” 这生气啊,是阴精的根本。

“其生也,地气之发也。” 生气产生的时候,就是地气散发的时候。

“其盛也,地气之聚也。” 生气旺盛的时候,就是地气聚集的时候。

“其衰也,地气之散也。” 生气衰败的时候,就是地气散开的时候。

“其终也,地气之尽也。” 生气终结的时候,就是地气耗尽的时候。

“故善葬者,乘生气也。” 所以说,好的葬法,就是要利用生气。

“夫阴阳之气,在乎天地之间,其行也,有止,有起,有伏,有兴,人受之于天,而形体质性,各有不同,故贵贱贫富,皆有其分也。” 这又重复了一遍,天地间的阴阳之气,运行变化莫测,人禀赋不同,所以命运各异。

“夫山之主,气之宗也。” 山的中心部位,是气的根本所在。

“气之宗,精之府也。” 气的根本,是精气的仓库。

“夫葬者,乘生气,以养其气。” 再次强调,埋葬就是要利用生气,来滋养生气。

“故善葬者,不葬于山之巅,不葬于山之脚,不葬于山之阳,不葬于山之阴,不葬于山之冲,不葬于山之谷,不葬于山之脊。” 好的葬法,不会选在山顶、山脚、山南、山北、山脊、山谷这些地方。

“夫葬者,乘生气也,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 好的葬法,是要利用生气,但生气遇风则散,遇水则止,所以古人想办法聚集生气,使其不散,并控制其运行,这就是风水。

话说,《易经》里头记载:“古时候的葬礼,是用柴草把死者裹起来,不筑坟不栽树,丧期也没个准数。”后来圣人们改用棺材和椁,这大概是从《大过卦》里引申出来的吧。《礼记》里说:“葬,就是藏起来,是为了让人看不见。”可《孝经》又说:“要先卜算好墓地,再安葬。”意思是说,等丧事办完了,后人才能长久地怀念他;墓地建好了,就永远是他的魂灵归宿了。这世上的事变幻莫测,谁也无法预测未来会怎样;地底下更是变化无常,谁也无法预料。所以啊,人们才要请教龟卜和占筮,好让后代免受困扰,这才算尽到了慎终追远之礼,根本没考虑什么吉凶之说。

可是到了近代,又兴起了阴阳葬法的风气,有的挑日子,有的算距离,只要有一点没弄好,祸事就可能降临到子孙身上。那些巫师们为了钱财,更是胡作非为,随意干扰葬礼。结果,关于葬法的书籍,居然多达一百二十家,各有各的说法,说什么吉凶,规矩多得让人受不了。其实啊,天地运行,乾坤的道理都包含在其中;阴阳相济,消长变化的道理也很清楚。万物生长,都遵循着昼夜交替的规律,受着阴阳变化的影响;日月星辰在上面运行,四时之气在地下流通,这就是阴阳的大道,片刻都不能忽视。至于说丧葬的吉凶,那都是迷信说法,是附会出来的妖言惑众。

《春秋》上说:“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葬;大夫要按时制定的时间下葬;士和庶人则要过一个月才能下葬。”这说明,身份地位不同,丧葬礼仪也不一样。为了让大家遵守同样的规矩,吊唁也有个期限,根据情况制定礼仪,就成了惯例。既然有了规矩,就不能违反。所以,提前下葬,叫做“不怀”,推迟下葬,会被认为不守礼法。这说明,下葬是有规定期限的,不挑日子,这是第一点。《春秋》又记载:丁巳日,要下葬定公,结果下雨了,下葬不成,直到戊午日才完成丧事。礼经对此是认可的。《礼记》说“卜葬先远日”,就是选择月底的日子下葬,是为了避免“不怀”。现在查阅葬书,说己亥日下葬最凶。可是仔细查阅《春秋》,在己亥日下葬的例子,至少有二十多个。这说明,下葬不挑日子,这是第二点。《礼记》还说:“周朝崇尚红色,大事用清晨;殷朝崇尚白色,大事用中午;夏朝崇尚黑色,大事用傍晚。”郑玄注说:“大事指什么?就是丧葬。”这说明,直接采用当时流行的颜色,不挑早晚时间。《春秋》记载,郑国的卿大夫子产和子太叔为郑简公下葬,当时司墓大夫的房子正好在葬路中间。如果拆掉房子,就在清晨下葬;如果不拆,就在中午下葬。子产不想拆房子,想等到中午。子太叔说:“如果等到中午下葬,恐怕会让来参加葬礼的诸侯大夫们久等。”可是子产是有名的博学君子,子太叔也是诸侯的代表,国家大事,没有比丧葬更重要的了,这当中必然有吉凶之分,他们怎么能不用心呢?现在却不管时间是否合适,只考虑人事是否方便。

《曾子问》记载:“葬礼遇到日食,就停在路左边,等到天亮再继续,这是为了应对非常情况。”如果按照葬书的说法,多半选择乾、艮二时,也就是接近半夜,这与礼法相违背。现在查阅《礼记》,下葬不挑时间,这是第三点。葬书上说,富贵官位,都取决于安葬的方式;寿命长短,也取决于坟墓的方位。可是,我们看看《孝经》怎么说:“立身行道,则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易经》说:“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所以,每天谨慎小心,恩泽就会绵延不绝;如果德行不好,就会后继无人,这可不是取决于安葬的吉凶就能决定福泽长短的。臧孙在鲁国之后裔不断,和他下葬的日子吉利无关;若敖氏在楚国断绝香火,也不是因为迁坟选址不好。这说明,安葬的吉凶不可信,这是第四点。现在丧葬的吉凶,都依附于五姓的便利。古时候下葬,都在国都的北面,墓地位置固定,哪来的姓氏墓地之说?赵氏的墓地在九原;汉朝的山陵,散落在各地。上层和下层,都不加区别,大墓小墓,有什么意义呢?他们的子孙后代富贵不断,有的和三代王朝一样兴盛,有的分封六国称王。这说明,五姓之说,根本没有根据;吉凶之说,从何而来?这是第五点。

再说,人臣的官位,升降不定,有的人开始低微后来显贵,有的人开始显赫后来衰败。子文三次担任令尹,展禽三次被罢免士师。卜葬确定之后,就不再更改,墓地建成之后,也不再改变,那么为什么官位不能一直稳定呢?所以知道,官爵的兴衰在于个人,不在于安葬的方式。这是第六点。乡野百姓见识短浅,都相信葬书,巫师们诈骗吉凶,愚昧的人们就盲目求福。于是,在哭丧的时候,选择墓地来求官位;在守丧的时候,选择下葬时间来求财禄。有的说辰日不宜哭泣,就笑脸相迎宾客接受吊唁;有的说同族忌讳在墓旁,就穿着吉服不去送自己的亲人。圣人制定礼仪,岂会是这样?葬书败坏民俗,到了这种地步,这是第七点。

唐太宗让房玄龄(才指房玄龄)绘制了《方域图》和《教飞骑战阵图》,皇上都很满意,就提拔他做了太常丞。永徽年间,他又参与编写了《文思博要》和《姓氏录》。

显庆年间,高宗皇帝说,古时候有首著名的琴曲叫《白雪》,但现在失传了,让太常寺重新整理这支古曲。房玄龄就上奏说:“我查阅了《礼记》和《家语》,上面记载舜帝弹奏五弦琴,歌唱《南风》这首歌。这说明琴曲和歌曲是相辅相成的。张华的《博物志》里也说,《白雪》是天帝派素女演奏的五十弦瑟曲。楚国大夫宋玉也说过,郢都有人唱《阳春白雪》,全城能跟着唱的人有几十个。所以,《白雪》这支琴曲,本来就应该配上歌词演唱,只是因为曲调高亢,所以能跟着唱的人就少了。从宋玉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千多年了,还没有人能把《白雪》这支曲子配上词演唱。现在根据您的旨意,我按照琴曲的旧谱,确定了宫商调式,然后组织人学习,并配上了歌词。我特地用您写的《雪诗》作为《白雪》的歌词。另外,我查阅了古今乐府,发现正曲演奏完后,都会有相应的送声,君主唱,臣子合,这在史书上都有记载。现在,我选取了太尉长孙无忌、仆射于志宁、侍中许敬宗等人的《奉和雪诗》作为送声,一共十六节,现在都教习完毕,并且都押韵了。”高宗皇帝非常高兴,又自己创作了十六首《白雪歌词》,交给太常寺编入乐府。

当时,右监门长史苏敬上奏说,陶弘景编写的《本草》有很多错误。皇上就下令让中书令许敬宗、房玄龄、李淳风、礼部郎中孔志约以及其他一些有名的医生一起,对旧本进行增删修改,并让司空李勣总负责,最后编纂成五十四卷,在全国广泛发行。房玄龄在龙朔年间担任太子司更大夫,麟德二年去世。他著有《隋记》二十卷,在当时广为流传。

子方毅,七岁就能背诵《周易》和《毛诗》。唐太宗听说他从小就聪明过人,就把他召见,非常惊奇,还赏赐了他丝绸布匹。后来他当上了右卫铠曹参军。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他悲伤过度,哭得死去活来,最后竟然因为过度悲伤而死掉了。丧事很简朴,用布车运送灵柩,跟着灵车一起下葬。他的朋友郎余令在路边摆上白粥、黑酒和一束青草祭奠他,当时的人都非常同情和惋惜他。

史官评论说:孝孙制定了音律,仁均校正了历法,淳风精通天文历法,吕才精通阴阳五行,他们都各自在各自的领域做出了贡献,被认为是和裨、梓、京、管这些人一样优秀的人才。但是,古代宫调的旋宫法自三代以来就失传了,秦朝焚书坑儒,隋炀帝时期又有所损毁,历代都没有恢复正音,而孝孙又重新开始制定,这真是令人感叹啊!淳风精通术数,能够预知女主革命,但却不知道具体是谁,这说明他还有不足之处。吕才对那些忌讳的繁琐学问,都有经书典籍作为依据,这难道不是贤才吗?古人之所以对这些事情记载下来却不加以评论,大概是有他们的用意吧。

赞曰:祖、傅、淳、才,彰往考来。裁筠嶰谷,运箸清台。推迎斡运,图写昭回。重黎之后,诸子贤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