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和七年正月初一(辛酉朔,己巳)这天,赵宗儒升职了,当上了刑部尚书、吏部尚书、兴元尹和山南西道节度使,官帽子戴了一顶又一顶。同一天,兵部尚书王绍临时负责户部的事务。第二天(庚午),元义方调任鄜州刺史、鄜坊丹延观察使,李铦接替他当了京兆尹。 晚上,发生了一件天文现象——月亮遮住了火星(月掩荧惑)。 再接下来(壬申),信州的永丰县、越州的山阴县和衢州的盈川县被撤销了。 癸酉日,振武河发大水,把东受降城给冲坏了。
二月初一(庚寅朔)这天是壬辰日,朝廷下令,因为去年秋天旱灾歉收,要给京畿地区发放三十万石粮食救济;加上元和六年春天救济百姓的二十四万石粮食,这些都得免除欠款。辛丑日,尚书省重新制定了左右仆射上朝的礼仪规范。壬寅日,许孟容升任河南尹。辛亥日,山南西道节度使裴玢去世了。癸丑日,朝廷规定出使吐蕃的官员不能私下会见朝廷官员,要另外拨款给他们用于私下会见。以前出使边远地区,允许卖掉十几个朝廷官员的官职,用钱财来应付私下会见,虽然对远方使臣优待,但这不符合制度,所以取消了这个做法。皇帝还下令说:“钱币贬值,物资上涨,弊端很大,要仔细研究,想办法解决,方便百姓。最重要的是让钱币和货物流通起来,让乡里邻里都能得到救济。让各位大臣根据自己的看法,把利害关系都报告上来。”
三月己未……辛酉日,惠昭太子下葬,曲江上巳节的宴会取消了。庚午日,因为旱灾,朝廷下令各部门宽大处理在押犯人。
四月初一(戊子朔)……癸巳日,朝廷命令全国各州府的百姓,每亩田地都要种两棵桑树,地方官每年都要检查统计上报。辛亥日,盐铁使王播汇报说,元和六年卖盐铁的收入,除去峡内井盐,一共是六百八十五万九千二百贯钱。
五月初一,是戊午日。庚申日,皇上对宰相们说:“你们多次上奏说吴越去年遭受了水旱灾害,前些日子有个御史从江淮回来,说灾情并不严重,百姓也没受多大苦。”李绛回答说:“我收到了两浙和淮南的报告,都说是歉收旱灾。那些地方官都是朝廷信任重用的臣子。那个御史未必可靠,或许是阿谀奉承,这是典型的奸佞小人。再说,推心置腹是君主与大臣之间根本的道理,委任大臣办事,不能因为一个小臣的话就改变主意。恳请皇上明示御史姓名,给予惩处。”皇上说:“你说的对。朝廷的大政方针,是以爱护百姓为根本,一方歉收,就应该赈济救助,帮助他们度过饥寒,更何况现在还有疑问呢!刚才我没有仔细考虑就问了这个问题,我错了。”李绛等人谢恩。癸亥日,荧惑星靠近太微右执法星。
六月初一,是丁亥日。舒州桐城梅天陂里,出现了两条黄白二龙,从陂中乘着风雷跃起,飞到二百尺高空,飞行了六里,落入浮塘陂。癸巳日,任命金紫光禄大夫、守司徒、同平章事、崇文馆大学士、太清宫使、上柱国、岐国公杜佑为光禄大夫,让他以太保的身份致仕,只在朝会和朔望日上朝。这是因为杜佑多次上表恳求才批准的。己亥日,月亮靠近南斗魁第四星。镇州的甲仗库十三间房屋失火,兵器全部烧毁。王承宗一直暗中图谋叛乱,到这时候才害怕上天惩罚,凶气稍微减弱了一些,他还杀了库房里的百余名官员。乙丑日,任命兵部员外郎王涯为知制诰。乙亥日,册立遂王宥为皇太子,改名为恒。己卯日,任命新罗大宰相金彦升为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尉、使持节、大都督鸡林州诸军事、鸡林州刺史,兼宁海军使、上柱国,封为新罗国王;同时册封金彦升的妻子贞氏为妃。
八月初一,那天是丁亥日,新罗国新任的大宰相金崇斌还有另外两个人,朝廷决定按照惯例赏赐他们戟。戊戌日,魏博节度使田季安死了。辛丑日,废除了蓬州的宕渠县。甲辰日,宣歙观察使房式去世了。丙午日,苏州刺史范传正被任命为宣歙观察使。戊申日,朝廷下令:各州府五品以上官员离职后,由本道长官根据他们的才能、资历和以往的政绩,每年冬天进行一次推荐。那些被罢免的使郎官、御史,允许朝臣每年冬天也按照这个办法推荐。各使府的参佐、检校官,从他们最初授官的日期算起,五品以上官员和台省官员超过三十个月没升迁的,可以申请调任或升迁;其他官员超过三十六个月没升迁的,可以上奏申请调任或升迁。如果官员在考核期间出了意外或者被停职,那么这个期限就再延长十个月,之后再申请调任或升迁。
辛亥日,薛平被任命为滑州刺史、义成军节度使。
冬天十月乙未日,魏博三军推举他们的衙将田兴掌管军州事务。当时田季安去世了,他的儿子田怀谏才十一岁,担任副大使、知军府事,但实际上的军政大权都掌握在家僮蒋士则手里。魏博军中多次更换大将,军心不稳。田兴进衙后,士兵们包围了他,强迫他接受他们的请求。田兴一下子跪倒在地,但士兵们没有散去。田兴说:“你们想听我的命令,就不要伤害副大使。”士兵们答应了。他们只杀了蒋士则等十多人就停手了。当天,他们把田怀谏送出魏博,让他去京城。甲辰日,田兴被任命为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工部尚书,兼魏州大都督府长史,并担任魏博节度使。庚戌日,澧王宽改名为恽,深王察改名为悰,洋王寰改名为忻,绛王寮改名为悟,建王审改名为恪。袁滋被任命为户部尚书。
十一月第一天,是丙辰日。第二天,乙丑日,皇帝下诏说:田兴代表魏博请求朝廷恩准,应该派司封郎中、知制诰裴度去魏博慰问,并且赏赐三军一百五十万贯钱,钱款从河阴院各道进贡内库的物品中拨付。六州各县都宣读了圣旨。辛未日,太保杜祐退休后去世了。东川观察使潘孟阳奏报说,龙州武安县长出了嘉禾,有麒麟来吃它。麒麟吃嘉禾的时候,一群鹿围着它,光芒四射,让人无法直视。潘孟阳还派画工画了图献给朝廷。乙亥日,任命给事中李逢吉、司勋员外郎李巨为皇太子和诸王的侍读。戊寅日,吏部尚书郑余庆请求恢复吏部考官三个名额,吏部郎中杨于陵上奏说这样做不合适。于是皇帝下诏,只让考官韦顗他们三人负责考试及第科目的考生,其余的由吏部侍郎自己决定。己卯日,江西观察使崔芃去世了。辛巳日,前魏博节度副使田怀谏被任命为右监门卫将军,朝廷还赏赐给他一套宅子和草料、粮食等等。甲申日,任命同州刺史裴堪为江西观察使。
十二月第一天,是丙戌日。丙辰日,任命吏部尚书郑余庆为太子少傅。丙辰日,左拾遗杨归厚因为自己娶妻,向朝廷申请借用礼会院,结果被贬为国子主簿,并且调离京城。戊戌日,任命京兆尹裴向为同州防御使。己亥日,魏博奏报说管辖州县的官员共计二百五十三人,请求吏部考核任命。
八年正月初一,是乙卯日。庚午日,册封大言义为渤海国王,并授予他秘书监、忽汗州都督的官职。辛未日,任命正议大夫、守礼部尚书、同平章事、上柱国、扶风郡开国公权德舆为礼部尚书,免去他的知政事职务。癸未日,任命山南东道节度使李夷简为检校户部尚书、成都尹,并兼任剑南西川节度使。同时任命户部尚书袁滋为检校兵部尚书、襄州刺史,并兼任山南东道节度使。
二月初一,是乙酉年。辛卯日,田兴改名叫田弘正。
李吉甫宰相上交了他编撰的《元和郡国图》三十卷,又上交了《六代略》三十卷,还上交了《十道州郡图》五十四卷。工作量真大!
宰相于頔的儿子,太常丞于敏,竟然杀了梁正言家的奴隶,还把尸体扔到粪坑里!这事儿败露后,于頔和他的儿子于季友都穿了素服,等着接受处罚。结果,于頔被贬为恩王傅,于敏被流放到雷州,还被上了枷锁,押送过去。殿中少监、驸马都尉于季友,竟然欺骗公主,藏匿宫女,还把宫女转送给他的坏哥哥,甚至还把她们藏到外面去,简直是太不像话了!这简直是伤风败俗,罪大恶极!所以,他被免去所有官职,回家反省。于正、于方,都是于頔的儿子,一个赞善大夫,一个秘书丞,都被停职。
抓到了收受于頔贿赂,帮他把梁正言弄出去的人,还有勾结权贵、坏事做尽的和尚鉴虚,都被押送到京兆府,打死了。
甲子日,武元衡,剑南西川节度使、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吏部尚书、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上柱国、临淮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又回到中书省当宰相,还兼任崇玄馆大学士、太清宫使。官复原职,还加官进爵,厉害!
辛未日,因为很久没下雨,皇上亲自在宫里祈雨,当天晚上就下起了大雨,真是灵验!丙子日,大风把崇陵寝殿的鸱尾(屋脊上的装饰)都刮坏了,还刮断了六根门戟。这风也太大了!
四月初一,癸未朔日。乙酉这天,朝廷任命房启担任桂管观察使,窦群担任邕管经略使。丙戌这天,因为钱太多,布匹太少,政府拿出五十万贯钱,命令两座常平仓收购布匹,每匹布的价格比以前提高十分之一。鄜坊观察使元义方去世了,辛卯这天,薛伾接任鄜坊观察使。乙未这天,长安西市出现了一头长着三个耳朵、八条腿、两条尾巴的猪。
和尚鉴虚为了给高崇文行贿,给了宰相杜黄裳四万五千贯钱,一起把永乐县人吴凭弄到官府,然后把钱给了杜黄裳的儿子杜载。皇帝下令把吴凭流放到昭州,而杜黄裳和高崇文都死了,所以这笔钱就不追究了,杜载也被释放了。辛亥这天,朝廷赏给魏博节度使田弘正二十万贯钱,让他收购军粮。庚申这天,河中尹张弘靖上奏要修缮古舜城。
六月初一,辛巳朔日。那时候雨下个不停,延英殿十五天都没开朝。这天,皇帝对宰相说:“以后每隔三天,雨都会来。”乙酉这天,工部尚书致仕裴佶去世了。丙戌这天,韩皋被任命为东都留守,兼任吏部尚书、许州刺史,并担任忠武军节度使。庚寅这天,京城下了很大的风雨,房屋倒塌,瓦片飞扬,很多人被压死了。各地河水暴涨,道路不通。辛丑这天,宫里放出二百辆宫车,让宫女们自行离去,这是因为水灾的原因。壬寅这天,宰相武元衡、李吉甫、李绛,以及前任宰相郑余庆、权德舆都奉诏进献旧诗。
七月份的辛亥朔日,也就是初一。癸丑日(初四),权德舆被任命为吏部尚书,兼任东都留守。丁卯日(初七),李光进被任命为灵州大都督府长史兼灵武节度使。癸酉日(初十三),皇帝下令让中尉彭中献修缮兴唐观,要扩大它的规模,北面要挡住皇城,还要开辟一条路方便皇帝出行。那天晚上,月亮离五座诸侯国的方向很近。(此处为诗意描写,不作翻译)丁丑日(初十六),新任桂管观察使房启被降职为太仆少卿。房启刚上任桂管观察使的时候,贿赂了吏部官员,私下得到了官职任命。结果很快圣旨就到了,皇帝派使者带着任命文书给房启,说:“你收受贿赂已经五天了!”皇帝很生气,把吏部令史打板子,处罚了郎官,房启也被立即降职。然后,马总被任命为桂管观察使,张勔被任命为安南都护兼本管经略招讨使。 鄜坊观察使薛伾去世了。
八月份的辛巳朔日,也就是初一。癸未日(初四),因为张勔年纪大了,所以裴行立被任命为安南都护兼本管经略招讨使。丁亥日(初七),裴武被任命为鄜坊观察使。庚寅日(初十),皇帝下令要对为国捐躯的故徐州刺史李洧等十户人家子孙进行表彰奖励。甲午日(十四),太白金星靠近轩辕星。(此处为天文现象,不作翻译)辛丑日(二十一),潘孟阳被任命为户部侍郎,兼任度支判官;卢坦被任命为梓州刺史兼剑南东川节度使。乙巳日(二十四),天武军被撤销,并入神策军。
九月初一,庚戌日。丙辰日,淄青节度使李师道送来了十二只猎鹰,皇上命人送回去了。戊午日,皇上在曲江设宴款待群臣。乙丑日,皇上发布诏书说:“朕听说岭南五管以及福建、黔中等等地区,很多地方用南方的贡品换取其他物资,甚至互相交易,导致亲人离散,贵贱难分。从今以后,严厉禁止这种行为,如有违反,地方长官必须受到处罚。”淮西观察使吴少阳进献了三百匹马。丙寅日,皇上发布诏书说:“减刑发配边疆,这是前朝的好政策,根据距离远近,也有相应的规定。今后,两京、关内、河南、河东、河北、淮南、山南东西道州府,除了死罪以外,轻罪犯人不准发配到天德五城。”戊辰日,任命给事中窦易直为陕虢防御使,并赐予金紫袍服。壬申日,任命恩王傅于頔为太子宾客。以前朔方灵盐节度使王佖为右卫将军。以前,宰相出入,翰林学士起草诏书,称为“白麻”。到了王佖这里,奏请停止中书省起草诏书,就以此为惯例了。太常寺练习演奏的乐曲,开始又重新使用了大鼓。
十月初一,庚辰日。己丑日,荧惑星靠近太微垣西垣南首星。庚寅日,任命湖南观察使柳公绰为岳州、鄂州、沔州、蕲州、安州、黄州观察使。辛卯日,泾原节度使朱忠亮去世了。壬辰日,汴州韩弘进进献了他所编撰的《圣朝万岁乐谱》,一共三百首。己巳日,任命宗正少卿李道古为黔中观察使,任命苏州刺史张正甫为湖南观察使。丙申日,因为大雪,朝廷停朝,有人冻得摔倒了,很多麻雀老鼠都冻死了。戊戌日,任命神策普润镇使苏光荣为泾州刺史、四镇北庭行军泾原节度使。翰林学士、司封员外郎韦弘景仍然担任原来的官职,是因为起草苏光荣的任命诏书时漏掉了叙述他的功勋的缘故。壬辰日,振武军奏报回纥一千骑兵到达了鹈泉。
十一月第一天是庚戌,阴历十一月初一。 丙辰日(十一月十三日),任命福建观察使裴次元为河南尹。丙寅日(十一月十一日),把盐州划归夏州管辖。从夏州到丰州,新设立了八个驿站。丁卯日(十一月十四日),任命泗州刺史薛謇为福建观察使。右龙武统军刘昌裔去世了。癸酉日(十一月二十日),昭义节度使郗士美上奏,说各路军队都在临洺就地取食。京畿地区遭受了水灾、旱灾和霜冻,受损田地达三万八千顷。
十二月初一,庚辰日,任命京兆尹李铦为鄜坊观察使,同时任命裴武接替李铦担任京兆尹。辛巳日(十二月十四日),皇帝下诏说:“凡是应该赐给王公、公主、百官等的庄宅、碾坊、店铺、车库、园林等等,都可以自行贴出告示变卖,而这些买卖产生的税收,就由府县收管。” 皇帝又下诏说:“张茂昭在河朔地区立下大功,举家归朝,他的忠义壮举,应该载入史册。听说他死后家里没有余财,朕追念他的旧功,特破例赐给他绢二千匹,春秋两季各发放一次。” 群臣上表,请求立德妃郭氏为皇后。丙戌日(十二月十九日),任命桂管观察使马总为广州刺史、岭南节度使,任命邕管经略使崔咏为桂管观察使。庚寅日(十二月二十三日),任命夔州刺史马平阳为邕管经略使。振武军发生兵变,士兵们赶走了他们的统帅李进贤,并屠杀了他的全家。于是任命夏州节度使张煦接替李进贤,率领两千兵士前往镇压,并授权他可以自行决定作战策略。丙午日(十二月二十七日),任命金吾卫将军田进为夏州刺史、夏绥银节度使。因为黄河泛滥,淹没了滑州羊马城的一半,滑州刺史薛平与魏博节度使田弘正征调了一万人,在黎阳地区开凿了一条沟通古黄河河道的渠道,南北长十四里,东西宽六十步,深一丈七尺,疏通了旧河道的水势,滑州人民从此就免除了水患。
九年正月初一,己酉日。乙卯日(正月初九日),大雾并且下雪。李吉甫多次上表请求辞去宰相的职位,但皇帝没有批准。乙亥日(正月十七日),张煦进入单于都护府,诛杀了作乱的士兵苏国珍等二百五十二人。
二月初一,是巳卯年(公元812年)的二月,户部侍郎兼管着度支(掌管财政)的潘孟阳,又兼任了京北五城营田使(负责京北五座城池的农田管理)。 过了几天,丁丑日(二月十四日),之前担任振武节度使的顾进贤被贬为通州刺史,而监军路朝见则被发配到定陵去。 同月丁未日(二月十七日),朝廷下令,因为闹饥荒,就免除了元和八年(公元813年)以前欠的租税钱粮,同时又从常平义仓(平价粮仓)里拿出三十万石粮食救济灾民。 丙申日(二月二十二日),朝廷赏赐振武军两万匹绢。丁酉日(二月二十四日),月亮离心宿二星(心宿二)很近。癸卯日(三月二日),朝廷任命朝议大夫、中书侍郎、同平章事、上柱国、高邑男李绛担任礼部尚书,因为他多次上表辞去宰相的职位。
三月初一,是己酉年(公元812年)的三月。丙辰日(三月十四日),巂州(今四川西昌)发生了地震,白天黑夜一共震了八十多次,压死了百余人。庚申日(三月十八日),有个妖人叫梁叔高,从广州跑来,给吏部侍郎杨于陵送了一封信,想让杨于陵帮他。杨于陵抓住梁叔高,把这事报告了朝廷,然后把梁叔高杀了。辛酉日(三月十九日),任命太子少傅郑余庆担任右仆射、兴元尹(兴元府尹)、山南西道节度使,接替赵宗儒担任御史大夫。丁卯日(三月二十三日),下霜冻坏了桑树。朝廷召见大理卿裴棠的儿子裴损和前昭应令杜式方的儿子杜悰到麟德殿前,分别赐给他们绯袍,并且允许他们娶公主。
四月初一,是戊寅年(公元812年)的四月。庚寅日(四月十三日),朝廷下令追赠太师咸宁王浑瑊,让他可以和德宗皇帝一起在太庙接受祭祀。
五月初一,是丁未年(公元812年)的五月。丁未日(五月十四日),任命岭南节度使郑絪为工部尚书。庚申日(五月十七日),把宥州迁到经略军,在郭下设置延恩县,隶属于夏州观察使。这个月很旱,粮食价格贵,朝廷拿出七十万石粮食从太仓里,开了六个粮仓平价卖粮,来救济灾民。乙丑日(五月二十二日),桂王李纶去世了。因为旱灾,朝廷免除了京畿地区的夏税十三万石,以及青苗钱五万贯。
六月初一,丙子日。戊寅日,天德军经略使周怀乂死了,朝廷停朝一天。经略使去世停朝,是从周怀乂开始的。庚辰日,任命浑镐为义武军节度使,兼任一堆官职,听着就头大,反正就是升官了。丙戌日,燕重旰被任命为丰州刺史,还兼任一堆听起来很厉害的官职。乙未日,在长兴里北边设立了礼宾院。丙申日,孔戣被任命为华州刺史,还兼任好几个官职。壬寅日,张弘靖被任命为刑部尚书,还兼任平章事,官位蹭蹭往上涨。
七月初一,丙午日。乙未日,赵宗儒被任命为尚书右仆射,还兼任河中尹和节度使,妥妥的升职加薪。戊辰日,杜悰被任命为银青光禄大夫、殿中少监、驸马都尉,还娶了岐阳公主,这可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啊!闰八月初一,乙巳日。辛酉日,乌重胤兼任汝州刺史。壬戌日,王涯和韦绶被任命为皇太子的老师。己巳日,田弘正升官,还赏赐了二十万贯钱,这波操作,真香!九月初一,甲戌日。李光颜被任命为陈州刺史,还兼任都知兵马使。丙戌日,袁滋升任兵部尚书,还兼任江陵尹和荆南节度使;严绶则接替袁滋担任山南东道节度使,还兼任一堆官职。己丑日,月亮遮住了轩辕星。淮西节度使吴少阳死了,他儿子吴元济偷偷把这事儿瞒着,自己接管了兵权,还烧杀抢掠了舞阳等四个县。朝廷派人去吊唁,结果被吴元济给拒之门外。壬辰日,真腊国来进贡了。戊戌日,王锷升官,还兼任平章事;孟简被任命为越州刺史和浙东观察使。朝廷追赠吴少阳为尚书右仆射。
十一月份的第一个甲辰日,也就是丙午日,金紫光禄大夫、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集贤大学士、监修国史、上柱国、赵国公李吉甫去世了。哎,一代名臣啊!
接着,甲寅日,就让刑部员外郎令狐楚升职了,当上了职方员外郎兼知制诰。这升迁速度,也是相当快啊! 壬戌日,忠武军节度使韩皋被任命为吏部尚书,而忠武军节度副使兼陈州刺史李光颜则被任命为许州刺史兼忠武军节度使。 这人事变动,也是一波接一波的。
甲子日,皇帝下了一道圣旨,原文是:“朕嗣膺宝位,于兹十年。每推至诚,以御方夏,庶以仁化,臻于太和,宵衣旰食,意属于此。今淮西一道,未达朝经。擅自继袭,肆行寇掠。将士等迫于受制,非是本心。思去三面之罗,庶遵两阶之义。宜以山南东道节度使严绶兼充申光蔡等州招抚使。” 简单来说,皇上说自己当皇帝十年了,一直兢兢业业,想实现天下太平。但是淮西地区不服管,还到处抢劫,士兵们也是被逼无奈。所以,皇上决定让山南东道节度使严绶去招抚那边的几个州,还派了内常侍崔潭峻去监督。
戊辰日,尚书左丞吕元膺被任命为检校工部尚书兼东都留守。按照以前的规矩,留守都会被赐予旗甲,跟地方节度使一样。但是这次,吕元膺却没被赐,谏官们就说,华州、汝州、寿州的留守都有赐旗甲,东都留守这么重要的职位,不应该例外。皇上却说:“这三个地方也应该停止赐旗甲。” 看来皇上这次是铁了心要节省开支了。
十一月初一,是甲戌年。十一月十八,任命吏部尚书韩皋担任太子宾客。十一月二十,任命御史中丞胡证担任单于大都护、振武麟胜等军节度使。十一月二十三日,太子太傅范希朝去世了。十一月二十五日,任命中书舍人裴度担任御使中丞;任命左金吾大将军郭钊兼任工部尚书、邠州刺史,并担任邠宁节度使;任命职方员外郎、知制诰令狐楚担任翰林学士。
十二月第一天,是甲辰年。十二月五日,振武节度使张煦去世了。十二月九日,邠宁节度使、检校右仆射阎巨源去世了。十二月十一日,兵部尚书王绍去世了。十二月十六日,右羽林统军孟元阳去世了。十二月十九日,太子少保赵昌去世了。十二月二十一日,任命中大夫、守尚书右丞、上骑都尉、赐紫金鱼袋韦贯之,以本官身份兼任中书门下平章事。
十年正月初一,是癸酉年。正月十三,宣武军节度使韩弘担任司徒,平章事照旧。正月十四,严绶率领军队到达蔡州边界。正月十七,朝廷下令剥夺吴元济的官爵。正月十八,桂管上奏,请求将富州治所迁回旧城。
二月初一,是癸卯年。二月四日,严绶的军队遭到贼兵袭击,在磁丘战败,退守唐州。田弘正的儿子田布,韩弘的儿子韩公武,各自率领军队,归属于李光颜,一起讨伐叛贼。二月十一日,任命礼部尚书李绛担任华州潼关防御镇军等使。二月十二日,河东防秋将领刘辅杀死了丰州刺史燕重旰。二月十五日,任命羽林将军李汇担任泾原节度使。
三月初一,那天是壬申,朝廷任命李奉仙担任丰州刺史兼天德军西城中城都防御使。 过了几天,己卯日,李程被任命为兵部郎中兼知制诰。 再接着,乙酉日,韩泰做了漳州刺史,柳宗元做了柳州刺史,韩晔做了汀州刺史,刘禹锡做了播州刺史,陈谏做了封州刺史。 结果御史中丞裴度听说刘禹锡他妈年纪大了,就请求朝廷把刘禹锡调到离家近的地方去,于是朝廷就改任命他为连州刺史。 对了,朝廷还追赠崔邠为礼部尚书。 这期间,李光颜在南顿打败了叛军。辛亥日,河阴的转运院被盗贼一把火烧了,烧掉了二十万贯钱帛、两万四千八百石粮食,还有五十五间仓库。 负责看守的五百名防院士兵就在县城南边驻扎,眼睁睁看着大火烧起来却不管,结果吕元膺把他们的将领给杀了。 自从河阴失火以后,人心惶惶,大家都很害怕。壬戌日,徐俊被任命为邕管经略使。
五月初一,那天是辛未。辛巳日,裴度被加任刑部侍郎。 当时裴度从淮西行营宣慰回来,他关于军事的建议,很多都得到了皇帝的赞同,所以皇帝就给他加官晋爵表示赏识。丙申日,李光颜在洄曲大败贼军。 之前朝廷征调十多个州的军队去讨伐叛军,都围在申州、蔡州附近,却一直没打胜仗。 裴度回来后,向皇帝报告说:“我看那些将领,只有李光颜既有正义感又勇敢,一定能打胜仗。” 现在李光颜果然报捷了,京城里的人都互相道贺,皇帝更是特别赏识裴度识人善用的本事。
六月初一,辛丑年。癸卯日,镇州节度使王承宗派人夜里埋伏在靖安坊,刺杀了宰相武元衡;又派人到通化坊刺杀御史中丞裴度,裴度头部受伤,但幸免于难。
当天,整个京城都吓坏了,从皇城到各个城门都增加了守卫;宰相出行都带着金吾卫的骑兵护送,进进出出都弓弦绷紧,刀剑外露,每过一个里坊,盘查都非常严格;那些当官的,都带着家里的仆人和武器。武元衡死了好几天,凶手还没抓到。兵部侍郎许孟容请求觐见皇上,哭着说:“堂堂国相竟然死在路边,却抓不到凶手!”皇上听了非常生气和惋惜。
于是皇上下令,在京城和各州府张榜公布,谁能抓住凶手,赏钱一万贯,再给个五品官做;要是敢包庇藏匿,全家都得杀头!然后,皇上在东西两市堆了整整两万贯钱作为赏金。京城里大搜查,那些达官贵人、将领,甚至连家门都封得严严实实的,都被搜查了一遍。
庚戌日,神策军将士王士则、王士平上报说抓到了凶手,说是王承宗派来的,抓到了张晏等八个人,全部处死了。乙丑日,皇上任命朝议郎、代理御史中丞、兼刑部侍郎、飞骑尉、赐紫金鱼袋的裴度为朝请大夫、代理刑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公元某年七月初一,灵武节度使李光进死了。第二天,朝廷任命神策军长武城使杜叔良担任朔方、灵盐、定远城节度观察使。
再过几天,朝廷下了一道圣旨,说:“成德军节度使王承宗,之前我们多次提拔他,委以重任,期望他能忠心耿耿。但他却恩将仇报,骄横跋扈,胆大妄为,毫无敬畏之心。念及他祖上曾经立下过功劳,我们一再宽容忍让,希望他能改过自新。没想到他竟然暗中图谋叛逆,时间久了,罪行越来越明显;他的恶行和祸患积累到一定程度,最终自取灭亡。他竟然敢肆无忌惮地指责朝廷,胡乱上奏章,暗中派奸细,携带武器,杀害宰相,毒害大臣,凶残暴虐,毫无顾忌。调查清楚后,他的罪行昭然若揭,看完审判文书,真是令人震惊!应该立刻停止向他进贡,他管辖的博野、乐寿两县本来属于范阳,应该归还给刘总管。驸马都尉王承系、太子赞善王承荣、丹王府司马王承荣等人,也应该发配到偏远地区安置。” 早些时候,王承宗上奏弹劾武元衡,朝廷没理他。他还变本加厉地指责,朝廷派人把他的奏章给百官看,百官都请求治他的罪。
又过了几天,泾原节度使李汇死了,朝廷任命将作监王潜为泾州刺史、四镇北庭泾原节度使。再过几天,因为抓捕盗贼不力,京兆尹裴武被贬为司农卿。
八月初一,那天日食了。过了几天,诃陵国派使臣进贡,送来了僧祗僮(一种猴子)、五彩鹦鹉、频伽鸟和各种珍奇的香料宝物。
哎,好日子没过几天,就出事了! 丁未那一天,淄青节度使李师道暗中跟嵩山和尚圆净勾结,准备造反。他们带着几百个亡命之徒,偷偷摸摸地潜伏在东都的进奏院,打算趁洛阳城里兵力空虚的时候,一把火烧了皇宫,然后大肆抢劫一番。幸好,小将场进和李再兴及时发现了他们的阴谋,赶紧报告给了留守洛阳的吕元膺。吕元膺立刻带兵把他们包围了,结果这帮贼人拼死突围,逃进了嵩山。最后,还是被山里的官兵全部抓住了。审问之后,发现这和尚圆净才是幕后主谋。临刑的时候,圆净和尚还叹气说:“都怪我办砸了事,不然洛阳城就不会流血了!”
九月初九,朝廷任命宣武军节度使韩弘担任淮西行营兵马都统。过了几天,又任命太子宾客韩皋为兵部尚书。到了冬天十月,朝廷把山南东道分成了两个节度使管辖的区域,任命户部侍郎李逊为襄州刺史,兼任襄、复、郢、均、房五州的节度使;又任命右羽林将军高霞寓为唐州刺史,兼任唐、随、邓三州的节度使。刑部尚书权德舆建议启用新修订的《敕格》三十卷,朝廷批准了。接着,又任命太子宾客于頔为户部尚书。
十一月,朝廷下令从内库拿出五十五万匹绢布供应军队。过了几天,山南东道节度使严绶被任命为太子少保。 哎,又出事了! 有人放火烧了献陵的寝宫。朝廷赶紧派了两千振武军,和义武军一起,去讨伐王承宗。十二月,晚上,太白星犯了镇星(天象)。李愿打败了李师道的九千兵马,斩首两千。东都留守吕元膺建议招募三河地区的子弟兵来保卫宫城。 这一个月,还有几件事:越州重新设立了山阴县;造出了新的指南车和记里鼓;宫里七十二个宫女被安排到京城寺庙里,有家的就送她们回家了;河东节度使王锷死了。这一年,渤海、新罗、奚、契丹、黑水、南诏、牂柯都派使臣来朝贡。
公元八二二年正月初一,那天是丁卯,皇上在郊外宿营,没有接受朝贺。正月初三,任命张弘靖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兼任吏部尚书、太原尹、北都留守和河东节度使。正月初五,皇上召集大臣们说:“现在打仗已经很久了,利弊各半。关于攻守策略和赏罚措施,大家应该分别写出意见呈上来。”正月初七,翰林学士钱徽和萧俯都保留原来的官职,这是因为他们上书请求停止战争。正月初十,皇上削夺了王承宗的官爵和世袭的封邑,把这些赏赐给了武俊的儿子金吾将军武士平。同时命令河东、河北地区的各镇增兵,继续讨伐叛军。正月十一,贼人偷走了建陵门上的戟,一共四十七根。正月十四,李光颜上奏说打败了贼寇。
二月初八,吐蕃赞普死了。皇上任命李逢吉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并赐给他紫金鱼袋。之前李逢吉是中书舍人,兼任礼部贡举,也赐过绯鱼袋。皇上还拿出内库四万匹绢赏赐幽州和魏州的将士们。二月十二,任命李绛为兵部尚书。二月十四,发生月掩心(天文现象)。二月十六,南诏蛮酋龙蒙盛死了。
三月初七,皇太后在兴庆宫的咸宁殿去世了。当天,群臣在西宫的两仪殿为皇太后发丧,任命宰相裴度为礼仪使,吏部尚书韩皋留守大明宫,并在中书省设灵堂。三月初八,皇上命令各部门的事务,暂时由中书省和门下省来处理。三月十日,皇上分派朝臣到全国各地去报丧。三月十一,皇上在紫宸门外庑下接见了群臣。三月十六,任命宰相李逢吉为皇太后山陵使,并拿出内库五万匹丝绸用于皇太后的丧葬事宜。三月十八,月亮靠近镇星(天文现象)。
四月初九,西川节度使李夷简派使者到南诏去报丧。皇太后去世后,边镇向四夷报丧,这是以前的制度。四月十六,因为户部侍郎、判度支杨于陵在供给军队方面有亏欠,被贬为郴州刺史。四月二十三,因为徐州和宿州闹饥荒,朝廷赈发了八万石粮食。
五月十四号晚上,辰星和岁星在东井宿相遇。宥州那边军队造反了,把刺史骆怡给赶跑了。十七号,李光颜在凌云栅打败了叛军。六月初一,高霞寓在铁城输了,退守新兴栅,这天大家都很害怕,大臣们上朝跟皇帝建议罢兵。皇帝说:“胜负在战争中很常见,不能因为一将失利就放弃计划。现在咱们讨论的应该是作战策略和朝廷的各种事务,以及相关的安排是否妥当。” 这天晚上,月亮遮住了心宿二。二十号,田弘正的军队去讨伐王承宗,驻扎在南宫。二十一日,大臣们给过世的皇太后上谥号,叫庄宪皇太后。
到了秋天七月初四,把高霞寓贬为归州刺史。任命河南尹郑权为襄州刺史,兼任山南东道节度使;任命荆南节度使袁滋为唐州刺史、彰义军节度使、兼管申州、光州、唐州、蔡州、随州、邓州的观察使事务,让郑权暂时代理唐州的事务;任命华州刺史裴武为江陵尹,兼任荆南节度使。初八,任命随州刺史杨旻为唐州刺史,兼任行营都知兵马使。因为袁滋是读书人,所以又让杨旻统领他的军队。十二号,宣武军上报说打败了叛军。
八月初几,朝廷把韦贯之从宰相的位置上调到吏部侍郎,让他不再参与政事。这主要是因为韦贯之在淮西和河北两地用兵的时候,后勤补给非常吃力,他请求先缓一缓对叛军承宗的进攻,集中兵力先对付元济。这件事跟裴度意见相左,所以才有了这次人事变动。 几天后,容州那边报告说,遭遇了台风,海水倒灌,州城都被毁了。 之后,又把庄宪皇后葬在了丰陵。
九月初几,饶州那边传来消息,浮梁县和乐平县五月份的时候遭遇了特大暴雨,洪水泛滥,四千七百多户人家受灾,一百七十多人被淹死了。 没过几天,新任吏部侍郎韦贯之又被贬官了,这次贬到了湖南观察使。 紧接着,吏部侍郎韦顗被贬到陕州当刺史,刑部郎中李正贬到金州,度支郎中薛公干贬到房州,屯田郎中李宣贬到忠州,考功郎中韦处厚贬到开州,礼部员外郎崔韶贬到果州。 这些官员被贬官,都是因为被人告发跟韦贯之是一伙的,告发他们的人是补阙张宿。 最后,蔡州前线传来捷报,凌云栅被攻克了。
十月丁巳那天,朝廷任命刑部尚书权德舆担任吏部尚书、兴元尹,兼任山南西道节度使。丙寅这天,幽州的刘总被加封为平章事,郓州的李师道被加封为检校司空。李师道听说朝廷要拔掉凌云栅,害怕了,就假装献上贡品表示忠诚,所以才有了这次加封。庚午这天,朝廷任命司农卿王遂为宣州刺史、宣歙池观察使,任命京兆尹郑翛为润州刺史、浙西观察使。王遂和郑翛以前都在计司任职,善于聚敛钱财,现在正需要他们筹措军费,所以才有了这些任命。壬申这天,朝廷下令,各道奏事官员,如果不是紧急情况,不得乘坐驿马。丁丑这天,朝廷拿出内库五十万贯钱来供给军队。戊寅夜,发生了月犯岁星的天象。辛巳这天,朝廷任命内常侍梁守监领淮西行营诸军,还给了他五百通空名告身和金帛。戊子夜,土星和火星在虚宿和危宿交汇。
十二月丙午这天,朝廷任命易州刺史陈楚为定州刺史、义武军节度使。丁未这天,朝廷任命翰林学士、尚书工部侍郎、知制诰王涯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甲寅这天,朝廷任命闲厩宫苑使李酝为检校左散骑常侍,兼任邓州刺史,充任唐、随、邓等州节度使。朝廷还新设立了颍水运使,负责从扬州运送粮食。这些粮食从淮阴出发,逆流而上到达寿州,再进入颍河四十里,继续逆流而上到达颍州沈丘界,行程五百里到达项城,又逆流而上五百里进入溵河,再航行三百里运送到郾城。这次一共运送了五十万石粮食和一千五百万束茭白,节省了汴河运输费用七万六千贯。己未这天,邕管报告说黄洞的贼寇屠杀了岩州。当天,未央宫和飞龙草场发生火灾。京畿地区发生水灾,润州、常州、湖州、衢州、陈州、许州等地也遭受了严重的水灾。这一年冬天竟然打雷,桃树杏树也开了花。回鹘、奚、契丹、牂柯、渤海等国都来朝贡。
话说十二年春天正月初一,那天是辛酉日,因为打仗,所以皇上没接受朝贺。癸未日(正月初十),把义武军节度使浑镐贬到循州当刺史,原因是他打仗的时候没按规矩办事。甲申日(正月十一),又把唐邓节度使袁滋贬到抚州当刺史,因为他上书请求停止用兵。乙酉日(正月十三)晚上,天上出现了星星,还下起了雨。戊子日(正月十六)晚上,彗星出现在毕宿的南边,长有一丈多,指向西南方向,一共出现了三天,最后在靠近参宿的旗帜附近消失了。
二月初七(壬申日),皇上把内库的六十九万段匹绢布和五千两银子,交给度支,用来供给军队。庚子日(二月十日),皇上命令京城里的人家五户互相担保,搜查奸邪之人。当时王承宗、李师道想阻止朝廷用兵,他们派人去折断陵庙里的戟,烧毁堆积的草料,乱射箭矢,散布谣言,想吓唬京城百姓,所以朝廷才进行搜查来防范奸细。等贼寇平定后,朝廷又得到了淄青的账簿,里面有赏赐蒲州、潼关官吏的记录,这才知道那些纵容奸邪的人是关口的官吏,所以说,光靠搜查根本防范不了奸邪。庚申日(二月十四日),皇上命令在许州、汝州行营附近修建一座行营城,用来安置投降的贼寇百姓。甲寅日(二月十八日),岳鄂团练使李道古率兵攻打申州,攻克了罗城,可是贼寇顽强抵抗,李道古的军队大败。
三月初七(壬戌日),昭义节度使郗士美在柏乡战败,死了上千名士兵。三月十三(戊辰日),沧州刺史程执恭改了名字。太常寺确定给李吉甫的谥号是“敬宪”,度支郎中张仲方不同意,皇上很生气,把他贬到遂州当司马。最后,皇上还是赐给李吉甫“忠”的谥号。三月二十(丁丑日),月亮犯了心宿后星。三月二十六(癸未日),贼将吴秀琳率领驻守文城的三千士兵投降了李酝。
四月初八那一天,李光颜在郾城打败了三万叛军,杀了他们十分之二三,缴获了上千匹战马和三万件兵器铠甲。 同一天晚上,驸马都尉于季友正守着嫡母的灵位,却跟进士刘师服大吃大喝,痛痛快快地喝了个烂醉。结果呢,于季友被削了官职,打了四十大板,发配到忠州;刘师服也挨了四十大板,流放到连州;于頔因为管教不好儿子,也被降了官。四月十四,朝廷从太仓调出二十五万石粮食,运到西京救济灾民。四月十五,朝廷下令把蔡州吴房县改名叫遂平县,还把它搬到了文城栅南边新建的城里。四月二十一日,郾城的守将邓怀金和县令董昌投降了。四月二十八,渭南下起了冰雹,还砸死了人。四月三十日,朝廷决定暂时撤销河北行营,集中兵力攻打淮州和蔡州。
五月初一,是庚寅日。五月初四,随州唐朝节度使李酝上奏说,在吴房打败了叛军,还抓住了叛军将领李祐。五月十日,朝廷任命尚书左丞许孟容为东都留守,兼任都畿防御使。那时候,东都老百姓给军队供应物资,苦不堪言,几千辆车在路上堵成一团,牛都用来运送军需了,老百姓很多都只能用驴耕地。五月十日,还修建了蓬莱池周围四百间的廊庑。
六月初一,是己未日。朝廷任命卫尉卿程异为盐铁使,代替王播。程异之前是盐铁使的副手,他从江南地区筹集了一百八十五万贯军费送来,所以才能接替王播。六月十四,叛军吴元济上表请求束手就擒,回朝投降。其实当时叛军接连失守三道防线,形势危急,吴元济确实想投降,但是被手下的人拦住了,所以最终没成。六月十七,京城下了一场大雨,含元殿的一根柱子都被雨水冲垮了,城里的积水有三尺深,有两千多户人家房屋被毁。
公元某年秋季七月初一,那天是戊子日。七月十三日,壬辰日,皇帝下令说,因为定州闹饥荒,就号召大家捐献粮食,捐粮的人可以得到官职,或者减免考试,或者直接提升官职。河北发生水灾,邢州、洺州受灾最严重,平地有的地方水深竟然达到两丈!十七日,甲辰日,户部尚书于頔请求退休,皇上没答应。岭南节度使崔咏死了。十八日,乙酉日,皇帝下令说:“以后那些降职的官员,还有被责令担任正员的官员,都要等到他们到任后经过五次考核期满,才可以调动;如果没满五年,遇到大赦的,就按照赦免的条例处理;如果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或者贪污受贿被牵连的,都要奏报皇上,再决定怎么处理。”二十三日,庚戌日,任命国子祭酒孔戣为广州刺史、岭南节度使。二十九日,丙辰日,朝廷任命中书侍郎、平章事裴度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兼任蔡州诸军事、蔡州刺史,同时担任彰义军节度使、申光蔡观察处置使,还兼任淮西宣慰处置使。同时任命朝散大夫、守尚书户部侍郎、上护军、赐紫金鱼袋崔群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任命刑部侍郎马总兼任御史大夫,担任淮西行营诸军宣慰副使;任命太学博士韩愈兼任御史中丞,担任彰义军行军司马;任命司勋员外郎李正封、都官员外郎冯宿、礼部员外郎李宗闵都兼任侍御史,作为裴度的判官和书记,跟随裴度出征。皇帝下令把郾城作为行蔡州的治所。
八月初一,戊午日。八月三日,庚申日,裴度出发前往行营,皇上派神策军三百人护送他,皇上亲自到通化门为他送行。裴度在宫门外两次叩头,哭着辞行,皇上赏赐给他一条犀牛皮带。任命河南尹辛秘为潞府长史、昭义军节度使,接替郗士美。任命郗士美为工部尚书,任命孟简为户部侍郎。八月七日,戊辰日,任命同州刺史张正甫为河南尹。八月十三日,甲申日,裴度到达郾城。
九月初一,是丁亥日。第二天,戊子日,宫里把绸缎、犀牛角玉器、金腰带这些好东西都拿出来,送到度支去,估计着给军队用。 到了甲午日,御史台来报告说: “那些新任命的官员,排位先后居然是按照名字的音序来的。有的人名字排在前面,但人还没到任,等他到了,反而排在老资格的官员前面。现在我们建议,应该按照到任日期来排。” 皇上就下令说:“名字排在前面,到任日期在后面的,如果还没超过一个月,就不按这个规矩。以后排位,就应该按照我的命令里规定的先后顺序来定。”
戊戌日,剑南东川节度使卢坦死了。己亥日,把京兆尹窦易直贬到金州当刺史,因为他审理案件,说犯人受贿的事实不清不实。辛丑日,任命御史中丞当京兆尹。壬寅日,把湖南观察使韦贯之调到太子詹事府分司任职。乙巳日,任命刑部郎中知杂崔元略为御史中丞。丁未日,任命朝议大夫、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李逢吉为兵部尚书,兼任剑南东川节度副使,负责处理剑南东川节度使的事务。庚子日,任命抚州刺史袁滋为湖南观察使。
公元810年十月壬申日,裴度去沲口视察修建水利工程,结果叛军突然杀到,弓箭齐发,刀剑相向,眼看就要砍到裴度了!幸好李光颜和田布及时赶到,堵住了叛军的退路,把他们打了个大败仗。这一天,裴度差点就交代在那儿了!
第二天,癸酉日,裴度上交了《元和辩谤略》三卷给史馆。甲申日,朝廷任命淮南节度使、检校左仆射李鄘为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同时让左丞卫次公接替李鄘担任淮南节度使。己卯日,随唐节度使李酝率领军队攻入蔡州,活捉了吴元济献给朝廷,淮西之乱终于平定了!甲申日,朝廷下诏书说:淮西平乱有功的将士们,你们的事迹都将上报朝廷,韩弘和裴度负责整理奏章。淮西的士兵,一概不追究责任,按照之前的诏令,给他们恢复两年赋税。
十一月丙戌日,是朔日,皇上在兴安门接受了淮西的俘虏。吴元济被押着游街示众,最后在独柳树下被处斩;他的妻子沈氏被没入掖庭;他的两个弟弟和三个儿子被流放,后来也被杀掉了;他的判官刘协等七人也被处死了。朝廷对平定淮西有功的人进行了封赏:随唐节度使、检校左散骑常侍李酝被任命为检校尚书左仆射、襄州刺史,兼任山南东道节度、襄邓随唐复郢均房等州观察等使;宣武军节度使韩弘加封侍中;忠武军节度使李光颜、河阳节度使乌重胤都被加封为检校司空。宣武军都虞候韩公武被任命为检校左散骑常侍、鄜坊丹延节度使;魏博行营兵马使田布被任命为右金吾卫将军,这些都是对他们平定叛乱的奖赏。
甲午日,恩王李连去世了。朝廷把蔡州和郾城合并设立溵州,并把上蔡、西平、遂平三县划归溵州管辖。戊申日,朝廷任命淮西宣慰副使、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裴度继续担任原职,并赐予他上柱国、晋国公的爵位,食邑三千户;任命蔡州留后马总为检校工部尚书、蔡州刺史、彰义军节度使、溵州颍陈许节度使。丙子日,朝廷任命右庶子韩愈为刑部侍郎。这一年,河南和河北地区发生了洪涝灾害。
唐朝某年正月初一,皇帝在含元殿接受朝贺,仪式结束后,又去了丹凤楼,然后下令大赦天下。过了几天,皇帝任命孔惟晊继承文宣公的爵位,他是文宣王第38代孙。之后,皇帝又下令让谏议大夫张宿去宣慰李师道,因为李师道频频上表章,表达了忠诚。接着,王播被任命为成都尹兼剑南西川节度使。
二月里,皇帝在麟德殿设宴款待群臣,还举办了盛大的宴会,足足三天三夜才结束,然后皇帝还赏赐了大家不少东西。三月里,李夷简被任命为御史大夫,之前他是剑南西川节度使。接着,郑絪被任命为东都留守兼都畿汝防御使。没过多久,李夷简又升任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同时,宰相李鄘被免去知政事,只保留户部尚书的职位。之后,郑余庆被任命为左仆射。皇帝还下令调查百司职田,因为职田分配不均,已经成为长期以来的弊端,所以要各司上报职田的粮食数量,然后根据实际情况重新分配,除了留出必要的官物之外。皇帝还下令,让那些在银台待罪的人,把德州和棣州献出来,把那里的租税也纳入朝廷管辖。这个月,前东都留守许孟容去世了。皇帝又下令恢复了王承宗的官爵,还任命郑权为德州刺史、横海军节度使,兼管德州、棣州、沧州、景州等地的军事和行政事务。
五月里,凤翔节度使李惟简去世了。“月近心后星”,这句诗词就不用翻译了。李光颜被任命为滑州刺史、义成军节度使;马总被任命为许州刺史、忠武军节度使,兼管陈州、许州、汝州、蔡州等地的军事和行政事务。李酝被任命为凤翔尹、凤翔陇右节度使。皇帝册封大仁秀为渤海国王,大仁秀之前是渤海国的官员,还兼任秘书监和忽汗州都督。最后,孟简被任命为工部尚书、襄州刺史、山南东道节度使。
六月初一,那天日食了。第二天,湖南观察使袁滋死了。再过两天,程权被任命为邠州刺史兼邠宁节度使。朝廷拨款,从内库拿出三十万匹绢和三十万贯钱,交给度支,用于军费开支。
七月初七,新任命的凤翔节度使李酝被调任徐州刺史兼武宁军节度使。第二天,田弘正被授予检校司空之职。再过一天,朝廷下令剥夺淄青节度使李师道的官爵,并命令宣武、魏博、义成、武宁、横海五镇的军队分路讨伐他。 又过了几天,李夷简被任命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检校左仆射、同平章事、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兼淮南节度使,官职那是相当的多啊。 之后,朝廷下令,所有兼任度支营田使的节度使,一律免去营田使的职务。 再接下来,郑余庆被任命为凤翔陇右节度使。
八月初九,王涯被任命为兵部侍郎,免去他的宰相职务。 过了几天,崔从被任命为兴元尹兼山南西道节度使。 之后,太白金星靠近了左执法星(这是天象)。 又过了一天,朝廷下令:凡是同僚中有亲属担任要职的官员,只要不是审判、勾稽核查的官员和长官,就不必回避或调动。当时,刑部员外郎杨嗣复的父亲被任命为户部侍郎,按照惯例,他应该避嫌,请求离开朝廷,但皇帝没同意,所以才有了这道命令。 再过两天,木星、金星、水星这三颗星聚集在轸宿。 之后,前任山南西道节度使权德舆去世了。
九月初七,高霞寓被任命为单于大都护兼振武麟胜节度使。 过了几天,皇甫镈被任命为户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继续担任判度支;程异被任命为工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继续担任诸道盐铁转运使。当时,皇帝非常看重财政收入,所以启用了一些擅长敛财的官员担任宰相。 圣旨一下,朝野震惊,宰相裴度和崔群极力劝谏,但皇帝不听,两人于是请求辞职。 这期间,荧惑星靠近哭星(也是天象)。 之后,朝廷从内库拿出十万匹绢,供应东线军队。
十月初几,吐蕃人来犯宥州,真是气人!没几天,灵武那边传来好消息,打败了吐蕃两万人马,地点在定远城。同一天,前淮南节度使卫次公去世了。接着,平凉镇遏兵马使郝玼也传来捷报,收复了原州,还打败了吐蕃两万人。那天晚上,月亮离昴宿很近。再往后,薛平升官了,当了义成军节度使,原来的义成军节度使李光颜则调任忠武军节度使。
十一月初一,夏州那边大胜,打败了吐蕃五万人!灵武又传来捷报,攻破了吐蕃长乐州的罗城。几天后,皇帝居然任命柳泌当了台州刺史,说是为了让他去天台山采仙药。这任命一下来,朝中大臣们就开始议论纷纷,不过皇帝没听他们的。之后,鸟重胤调任沧州刺史兼任横海军节度使,令狐楚则调任河阳三城、怀孟节度使。十二月,皇帝下令,将左右龙武军六军和威远营一千八百名士兵的衣粮供应都停了,让他们自己回地方政府领。
接着,前线抓到了李师道手下的夏侯澄等四十七个人,皇帝下令把他们放了,让他们回魏博和义成军。要是这些人愿意回头是岸,就好好安置他们。皇帝跟宰相们说:“当臣子的,就应该一心为国,做好事,自然就能得到好名声,干嘛老是拉帮结派呢?” 皇帝又说:“别人也这么说,你们觉得容易反驳吗?” 宰相度支说:“君子小人,看他们的行为就知道了,不用多说。” 皇帝说:“说好话容易,做实事难。你们说了,就要做到,别光说不练!” 宰相们赶紧表态:“陛下说得对,我们一定努力。不过,天下人都是看陛下的行动,而不是听陛下的言语,所以我们也希望陛下说到做到。” 皇帝听了很高兴。这一年,回纥、南诏、渤海、高丽、吐蕃、奚、契丹、诃陵等国都来朝贡。
公元十四年正月初一,庚辰日,皇上在野外宿营,没有接受朝贺。初五,壬午日,朝廷又在延政里重新设立了宫廷乐队。初十,丁亥日,徐州军队在金乡打败了二万叛军。 这期间,朝廷迎来了从凤翔法门寺请来的佛骨舍利,放在皇宫里供奉了三天,才送回寺庙。王公大臣、老百姓都争先恐后地捐献财物,那场面真是热闹非凡! 结果,刑部侍郎韩愈上书批评了这件事的种种弊端。正月十三,癸巳日,皇上把韩愈贬官到潮州当刺史去了。正月十六,丙申日,魏博军队在东阿打败了五万叛军。正月二十一,辛巳日,朝廷在独柳树处斩杀了前沧州刺史李宗奭。 事情是这样的,朝廷刚任命郑权为沧州刺史,李宗奭拒不接受调令,后来被三军追赶,才进京,所以被处死了。正月二十三晚上,癸卯日,月亮离南斗星的魁星很近。正月二十六,丙午日,魏博军队在阳谷打败了一万叛军。
二月初一,己酉日,朝廷任命商州刺史严谟为黔中观察使。二月六日,乙卯日,皇上命令淄青行营的军队,在各地收复城池的时候,不许滥杀无辜,焚烧房屋,抢劫财物,挖掘坟墓,必须严格禁止这些行为。因为镇州和冀州发生了水灾,朝廷赏赐王承宗一万匹绫绢。二月十二日,辛酉日,襄阳节度使孟简提拔郧乡镇遏使赵洁为郧乡县令,这违反了常规,所以被罚了一个月的俸禄。二月十三日,壬戌日,田弘正奏报:这个月九号,淄青都知兵马使刘悟斩杀了李师道父子二人,献上人头请降,李师道管辖的十二个州都平定了。二月十五日,甲子日,皇上在宣政殿接受了朝贺。二月二十日,己巳日,皇上在兴安门接受了田弘正献上的俘虏,群臣在楼下祝贺。二月二十一日,庚午日,朝廷任命刘悟为检校工部尚书、滑州刺史,兼任义成军节度使,封为彭城郡王,食邑三千户,赏赐钱二万贯,以及住宅各一处。二月二十四日,癸酉日,田弘正被加官为检校司徒、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三月初一,是己卯日。丁酉日(三月三日),皇上因为齐鲁地区刚刚平定,就在麟德殿设宴款待群臣,并根据功劳大小赏赐了礼物。戊子日(三月五日),任命华州刺史马总为郓州、濮州、曹州等地的观察使;己丑日(三月六日),任命义成军节度使薛平为青州刺史,兼任平卢军节度使,以及淄州、青州、齐州、登州、莱州等地的观察使;同时任命淄青四面行营供军使王遂为沂州刺史,兼任沂州、海州、兖州、密州等地的都团练观察使。这样一来,就把李师道控制的十二州分成了三个镇。庚寅日(三月八日),浙西观察使李翛去世了。辛卯日(三月九日),李师道的妻子魏氏以及他的儿子都被押进了掖庭,他的堂弟师贤、师智,侄子弘巽则被发配流放。乙未日(三月十三日),任命中书舍人卫中为华州刺史、潼关防御使、镇国军等使。
辛丑日(三月十五日),皇上对宰相们说:“听取别人的意见,并且从中做出判断,这真是件很难的事啊!选拔人才,委以重任,一定要选择那些尽心尽力的人;但是,等到他们真正做事的时候,又免不了会因为私心而有所偏颇。朕即位以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虽然自己并非聪明睿智,但渐渐地也了解了一些事情的真相,所以每当要采取行动的时候,总是力求谨慎细致。我最近还让学士们收集整理前代那些昏庸无能的统治者所做的事情,编撰成《辩谤略》这本书,我总是想仔细阅读,以此作为警戒。”崔群回答说:“如果事情是非曲直分明,那么辩论起来就很容易;但如果稍微掺杂一点欺骗,那就很难分辨真伪了。所以孔子说过‘众人所喜爱的,众人所憎恶的’这种说法,以及‘潜移默化’的道理,大概就是因为暧昧难辨的缘故吧。如果能选择贤能的人委以重任,诚心待之,并且用法律约束他们,那么人们自然会以公事为重,谁还敢弄虚作假呢?陛下您仔细研读史书,以此来增长您的智慧,这真是天下之幸啊!” 皇上又任命抚州司马令狐通为右卫将军。给事中崔植把任命令狐通的诏书退了回来,说令狐通以前在寿州做刺史时,用兵打仗不遵守法度,现在不应该提拔他。皇上就命令宰相去劝说崔植,说令狐通的父亲令狐彰曾经立过功,自己不忍心就此抛弃他的儿子,所以任命令狐通的诏书还是照样执行。
四月初一,那一天是戊申日。四月十三日,金星运行到东井星附近。四月十六日,李愿被任命为凤翔尹,兼任凤翔、陇右节度使。四月十九日,朝廷下令:各路节度使、都团练使、防御使、经略使管辖的州郡,除了本军州以外,另外设置的镇遏使、守捉使、兵马使,都归属刺史管辖。如果刺史兼任本州团练使、防御使、镇遏使等职务,那么这些兵马的编制就归属这位刺史;如果没有其他使者,就归属军事部门管辖。至于那些与溪洞相邻,与蕃蛮接壤,特地修建城镇,不隶属于州郡的地方,不在此限。四月二十六日,工部侍郎、同平章事、诸道盐铁转运使程异去世了。五月二日,裴度被任命为金紫光录大夫、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弘文馆大学士、上柱国、晋国公,食邑三千户,并可检校左仆射,兼任门下侍郎、平章事、太原尹、北都留守,充任河东节度、观察、处置等使。
五月初一,那一天是戊寅日。五月初五,柳公绰被任命为盐铁转运使。五月七日,李听被任命为夏州刺史,兼任夏绥银宥等州节度使。五月十一日,张弘靖被任命为吏部尚书,此前他是河东节度使、检校吏部尚书、同平章事;李光颜被任命为邠宁庆节度使,并率领忠武军六千人前往赴任。五月十五日,郗士美被任命为检校刑部尚书、许州刺史,兼任忠武军节度使。当晚,月亮靠近心宿二。五月十八日,设立临海监牧,由淮南节度使兼任。朝廷下令将李师古的妻子裴氏和女儿宜娘安置在邓州,李宗奭的妻子韦氏释放出掖庭:因为李师道家族被抄没,皇上怜悯他们,所以给予轻判。窦易直被任命为宣歙观察使,韩弘进协助平定淄青叛乱,得到赏赐:二十万匹绢和十名乐伎。后来,乐伎被送还了。
六月初一,是丁未朔日。这天,元锡被任命为宣州刺史兼宣歙池观察使。庚申日,户部侍郎归登升任工部尚书。裴乂则从郑州刺史升任福州刺史兼福建观察使。辛酉日,朝廷下令恢复定州大都督府的建制。甲子日,以前兵部尚书李绛担任检校吏部尚书兼河中尹,并兼任河中、晋、张、慈、隰五州观察使。癸酉日,朝廷任命左金吾大将军胡证为京西北巡边使,让他沿途检查各地的军营,评估利弊,并将情况详细奏报朝廷。
七月初四,是丁丑日。戊寅日,汴州刺史韩弘来京城朝见皇上。己卯日,左散骑常侍薛苹去世了。乙酉日夜里,月亮遮掩了心宿二这颗大星。辛巳日,群臣上尊号,尊皇帝为“元和圣文神武法天应道皇帝”。当天,皇上在宣政殿接受了册封,仪式结束后,又登上丹凤楼,下令大赦天下。同时,宣布今年京畿地区的秋税、青苗税、酒税等,每贯钱都减免四百文;元和五年以前的欠税也全部免除。甲午日,韩弘进献了二十八万匹绢和二百七十件银器。丁酉日,令狐楚被任命为朝议大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之前他是河阳三城怀州节度使、朝议郎、使持节怀州诸军事、守怀州刺史、兼御史大夫,还被赐予紫金鱼袋。壬寅日,韦正武被任命为邕管经略使。癸卯日,魏义通被任命为怀州刺史兼河阳三城怀孟节度使。沂州发生兵变,节度使王遂被杀害。甲辰日,曹华为沂州刺史,并兼任沂、海、兖、密等州都团练观察使。乙巳日,晋州防御使的职位被撤销。
八月初一,是丁未日。乙酉日,也就是第二天,皇上任命韩弘可担任宣武军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汴州、宋州、亳州、颍州观察处置等使、开府仪同三司、守司徒、兼侍中、汴州刺史、上柱国、许国公,食邑三千户,让他继续担任司徒,并且兼任中书令,还让他当上了宣武军节度使。 职位可真不少!
甲寅日,也就是又过了几天,皇上在襄州谷城县设立了一个临汉监,专门用来养马,还让山南东道节度使兼管这个马场。戊午日,王承宗升官了,被任命为检校左仆射。己未日,田弘正来京城朝见皇上。皇上对宰相们说:“国家大事非常重要,一天都不能耽误。如果遇到连续休假的情况,你们不要待在家里,有事要立刻来延英殿向朕汇报。” 当时天气还很热,崔群想趁着这个机会跟大家一起告退,皇上却留住了他,说:“我几天才能见你们一次,虽然天气热,但我并不觉得辛苦。” 皇上跟宰相们聊了好久才让他们散去。
丁亥日,皇上在麟德殿设宴款待田弘正以及二百名大将判官,还赏赐了他们不少东西,赏赐的多少根据他们的职位有所不同。戊辰日,陈许节度使、检校刑部尚书郗士美去世了。
九月初一,丙子日。戊寅日,考功郎中萧祐进献了二十卷古画和古书。当天,在东市斩杀了沂州叛乱的首领王弁。癸未日,任命国子祭酒李逊为检校礼部尚书、许州刺史、忠武军节度使、陈许汝蔡等地的观察使。庚寅日,把右卫大将军田缙贬为衡王的老师。田缙以前在夏州镇守时,私自挪用军粮四万石,还强抢党项的羊马,导致党项引诱吐蕃入侵,所以才被贬官。
甲午日,任命太子少师郑余庆兼任国子祭酒。辛丑日,任命田弘正的哥哥、相州刺史田融为检校刑部尚书,兼任太子宾客,在东都任职。甲辰日,魏博节度使、光禄大夫、检校司徒、同平章事、兼魏州大都督长史、上柱国、沂国公、食邑三千户的田弘正,依旧担任检校司徒,并兼任侍中,皇上还赏赐了他三百户的实封。当时田弘正三次上表请求留在京城,但都没被批准。
乙巳日,皇上看着大臣们说:“我最近在看《玄宗实录》,发现开元初年唐玄宗锐意进取,一心想治理好国家,可是到了开元十六年以后,就慢慢懈怠了,开元盛世还没到中年就衰落了,这是怎么回事呢?”崔群回答说:“玄宗皇帝年轻时经历过民间疾苦,饱尝过人生的艰难,所以刚登基的时候,很了解百姓的痛苦,勤于政事。再加上姚崇、宋璟、苏颋、卢怀慎等正直的大臣辅佐他,兢兢业业地献计献策,所以才成就了开元盛世。后来太平日子久了,安于享乐,逐渐疏远了正直的大臣,而亲近了小人。宇文融靠着搜刮民财讨好皇上,李林甫用奸诈的手段迷惑皇上,再加上安禄山,最终导致了安史之乱。希望陛下能以开元初年为榜样,以天宝末年为警戒,这样国家才能长治久安啊!”当时皇甫镈靠着阿谀奉承、欺骗蒙蔽皇上占据相位,所以崔群借此机会委婉地讽刺了他。
公元某年十月初一,丙午日。壬戌日,安南发生了兵变,都护李象古和他的家人全都被杀了,一千多名士兵也遇害了。丙寅日,朝廷任命桂仲武为新的安南都护,韩愈则被任命为袁州刺史。这个月,吐蕃还入侵了盐州。
十一月初一,乙亥日,李鄘被任命为太子宾客兼东都留守。辛卯日,灵武大将史敬奉在盐州城下打败了吐蕃军队,皇上赏赐他五十户的实封作为奖励。丁酉日,郑权被任命为右金吾大将军,兼任右街使。皇上服用方士柳泌炼制的金丹,起居舍人裴濆就上奏章劝谏,说:“金石的性质本来就比较猛烈,经过烧炼后,火毒更是难以控制。如果金丹已经炼成了,应该先让方士自己服用一年,看看效果,再进献给皇上也不迟。”皇上听了很生气。己亥日,裴濆被贬为江陵令。
十二月初一,乙巳日。庚戌日,国子祭酒郑余庆建议,对所有在职的一品到九品文官,以及外派官员和京城的正员官员,每月从他们请求的秋钱中每贯抽取十文钱,用来修缮国子监,皇上同意了这个建议。乙卯日,崔群被任命为潭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并担任湖南观察使。但是他后来被皇甫镈诬陷,被贬官后,大家都对皇甫镈恨得牙痒痒的。
话说唐宪宗元和十五年正月初一,那天是甲戌日,皇上因为吃炼丹的药出了点小毛病,不舒服,所以取消了元旦朝会。 庚辰日,镇州、冀州观察使王承宗上奏说,镇州、冀州以及其他几个州,每个州都请求增设一个录事参军和三个判司,每个县都请求增设一个县令,皇上就批准了。
壬午日,以前湖南观察使崔倰被任命为代理户部侍郎,兼管度支(财政)。丙戌日,沂州、海州等四个州的观察使府搬到了兖州,观察使曹华也改任兖州刺史。那段时间天气阴沉沉的,下着小雨夹雪,晚上倒是晴朗的,足足下了十七天才放晴。丙申日,月亮犯了心宿二(一颗星),月亮的光芒和星光交相辉映。 朝廷下令废除齐州的丰齐县,并入长清县;废除全节县,并入历城县;废除亭山县,并入章丘县。义成军节度使刘悟来京城朝拜。
戊戌日,皇上在麟德殿接见了刘悟。皇上自己吃药后身体一直不好,好几天没上朝了,大家心里都挺害怕的。 刘悟从路上回来跟皇上说了几句话,京城这才稍微安定了一些。庚子日,少府监韩璀被任命为鄜州刺史兼鄜坊、丹州、延州节度使。 当天晚上,皇上驾崩在大明宫的中和殿,享年四十三岁。当时都说皇上是暴毙的,大家都说是内官陈弘志谋杀了皇上,但是史书上没敢写。辛丑日,宣读了皇上的遗诏。壬寅日,皇上的灵柩移到了西内。
五月丁酉日,群臣上尊号,追谥皇上为圣神章武孝皇帝,庙号宪宗。庚申日,皇上被葬在了景陵。
史官蒋系说:宪宗刚继位的时候,读着历代帝王的实录,看到贞观、开元盛世的故事,心里非常敬佩,爱不释手,转头对丞相说:“太宗皇帝创业是那样,玄宗皇帝治国又是那样,我看了这些国史,才知道自己远不如先帝万分之一。即使在先帝时代,还需要宰相和大臣们齐心协力辅佐,更何况是我今天独自治理天下呢!”从那以后,他每天在延英殿处理政务,常常到日影移过五六个刻度才离开。
从贞元十年以后,朝廷的权威和威信一天天减弱,地方节度使的权力越来越大。德宗皇帝不把权力交给宰相,很多细枝末节的事情都亲自处理,奸邪的臣子,像裴延龄那样的人,靠着玩弄钱财数字手段往上爬,宰相只是有名无实。等到宪宗从藩王到监国,一直到元和年间当皇帝,军国大事都交给宰相处理。因此,内外都很安定,纪律也重新确立,果然能够铲除叛乱,诛杀盗贼。他的英明决策和果断魄力,在近代少有匹敌,唐朝的中兴,就靠他了。任异、李镈虽然贪婪聚敛,一些藩镇也有一些问题,但国家的政事和法度,并没有衰败混乱。可惜的是他服食丹药过度,被宦官暗算,如果上天能多给他一些年岁,说不定国家会治理得更好!
赞曰:贞元朝政失控,盗贼横行;章武年间,却能平定叛乱。我们有贤明的宰相,能够耀武扬威,观兵练阵。元和年间的政绩,都传颂在人们的歌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