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温,字弘育,是长安人。他爷爷韦肇做过吏部侍郎。他爸爸韦绶,在德宗皇帝当政的时候是翰林学士,后来做到散骑常侍就退休了。韦绶的弟弟韦贯之,在宪宗皇帝时期当过宰相,他的事迹另有记载。韦温七岁的时候,每天都能背诵一卷《毛诗》。十一岁就参加考试,通过了经学考试,考中了官。一开始当的是太常寺奉礼郎。因为他的考试卷子写得特别好,被调到秘书省当校书郎。那时候他爸爸韦绶已经退休回老家种田了,听说韦温考中了,特别惊讶,说:“考卷竟然进了高等,比其他考生都强,该不会是巴结了权贵吧?”于是就在家里摆上酒席,亲自拿出考卷题目,考了韦温两道题。韦温拿起笔就写,很快就写完了,韦绶看完后高兴地说:“这孩子没让我失望!”后来韦温被调到咸阳当尉。
接着他升迁到中央当监察御史,但是因为爸爸还在老家,按照朝廷的规矩,他很难经常回去探望,所以就没去上任。后来改任著作郎,他只是简单地谢了个恩就回去了。他爸爸生病的时候,韦温一直侍奉在侧,照顾饮食起居,连续二十年衣不解带。他爸爸去世后,韦温悲痛过度,瘦得不成样子,甚至超过了丧葬礼仪规定的标准。守孝期满后,过了很久才被任命为右补阙,他为人正直,敢于为国家大事说话。
有一次,宋申锡被人诬陷,韦温站出来说:“宋公为人一向正直,身居要职,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冤枉,肯定是奸人陷害!我们谏官,难道要害怕一时的小麻烦,让皇上和贤相被蒙蔽吗?”于是他就带领其他谏官一起在宫殿门口强烈要求查清真相,这件事让他名声大噪。
公元831年,太庙的第四、第六室漏雨了,皇上大发雷霆,惩罚了负责宗庙的宗正卿李锐和负责工程的将作王堪,还下令派宦官去组织工匠修缮。温彦博上书说:“我听说,官员各尽其职,国家才能治理好;事情都能按规矩办,朝廷才能威严。设立各种制度,设置各种官职,这些都有历史依据,国家也有足够的经费,而其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祭祀宗庙。太庙需要修缮,圣旨下达已经超过一个月了,相关部门却懈怠拖延,竟然没有受到任何警告。应该罢免这些怠慢的官员,以惩治他们不尽职的罪过;同时挑选能够胜任的人,责成他们完成修缮的任务。这样才能做到事情按规矩办,官员各尽其职,皇上也不用操心,百官也不会空闲下来。现在只是惩罚这些怠慢的官员罚俸,而对于关系到宗庙这样重要的事情,却交给宦官负责,这就等于允许百官公然怠慢职守,拿宗庙的修缮来讨好皇上,让其他官员觉得可以随意放弃责任。我私下里为朝廷担忧这件事。关于宗庙的事情,都记录在史书里,如果违背了旧例,就不能随意更改。恳请皇上重新下旨,把修缮工作交给相关部门负责,这样制度就不会混乱,官吏也能各尽其职。”皇上于是停止了宦官修缮太庙的行动。
后来,群臣要给皇上上尊号,温彦博又上书说:“德行像三皇一样,只称‘皇’;功绩像五帝一样,只称‘帝’。尊号这种事情,是圣王统治后期才有的事情。今年黄河等几条大河发生水灾,江淮地区又遭遇旱灾,恐怕不是现在应该讲究尊号的时候。”皇上非常赞赏他的意见,于是停止了上尊号的举动,并提拔温彦博做了侍御史。
李德裕当宰相的时候,温彦博升任礼部员外郎。有人在李德裕面前说温彦博对牛僧孺过于友善。李德裕说:“这个人正直而立场坚定,是个君子。”郑注镇守凤翔,自知不被李德裕赏识,想让李德裕的门生做他的幕僚,并请求温彦博做副使。有人认为这事不好拒绝,拒绝了可能会惹祸。温彦博说:“选择祸患,不如选择轻一些的。拒绝的话,顶多被贬到偏远的地方,如果接受了,可能会面临不可预知的祸患。”后来郑注被杀,温彦博升任考功员外郎。不久又担任知制诰,被召入翰林院做学士。因为父亲曾在朝廷任职,他从小就忧心忡忡,害怕生病,临终前还嘱咐他不要在朝廷做官,所以他坚决辞官不就职。
我那时候在太子身边当侍读,每天早上都要去东宫侍奉太子,中午再去看望庄恪太子。我劝太子说:“殿下正值壮年,应该早点起床学习,效仿周文王早起问安西宫的做法。” 可是太子年纪还小,做不到。他就装病。皇上很不高兴,把我调到太常少卿。没过多久,我又升任给事中。
王晏平在灵武当官,克扣士兵的军饷,贪污受贿的事情败露了。皇上因为考虑到我推荐他当官的缘故,减轻了他的死罪,只是降了他的官职。我连续上书三次为王晏平求情,文宗皇帝非常赞赏我的行为。后来,庄恪太子犯了错,皇上召集百官来训斥他。我说:“太子年纪还小,陛下您没有早点教导他,现在出现这种情况,不能只怪太子一个人。” 之后,我被提升为尚书右丞。
吏部员外郎张文规的父亲张弘靖,在长庆初年的时候,被朱克融在幽州关押了起来;张文规却一直没有去探望,大家纷纷指责他。我当时主管人事,第一个站出来处理这件事,把张文规贬到安州当刺史。盐铁判官姚勖在河阴院工作时,曾经平反过冤假错案。盐铁使崔珙上奏要给姚勖升官加奖,皇上就让他暂时代理职方员外郎。圣旨下来后,要姚勖进宫谢恩。我却坚决反对,当着皇上的面说:“咱们大唐朝,郎官的选拔向来很严格,不能因为一个人有能力就破例提拔他。”皇上就派宦官来传旨,说姚勖确实有能力,而且要让他进宫。我依然坚持己见,不肯遵旨。最后,皇上只好改任姚勖为检校礼部郎中。
第二天,皇上问杨嗣复:“韦温不让我提拔姚勖进宫,这是怎么回事?”杨嗣复回答说:“韦温一心想选拔清廉的官员。但是姚勖为人正直,是梁元崇的孙子,从殿中监判盐铁案开始,陛下就一直很赏识他,提拔他也是应该的。如果那些有才能的官员都不能进入清流,那谁来为陛下处理繁杂的政务呢?这可是像晋朝末年那样衰败的征兆啊!”皇上一向器重我,也没强迫我改变主意,把我外放到了陕虢当观察使。
武宗皇帝登基后,李德裕当权,想提拔温造做宰相,让他先担任吏部侍郎。当时李汉因为家风不好,被贬到汾州做司马。温造不慌不忙地跟李德裕说:“李汉这个人您可能不太了解,他之前因为不孝被降职,我觉得应该再好好查查。”李德裕问:“这是你们家亲戚吗?”温造回答:“虽然不是亲戚,但我们认识很久了。”李德裕有点不高兴。没过多久,就把温造外放去宣歙做观察使,还让郑处诲当他的观察判官,李德裕更不高兴了。后来池州有人告发当地郡守,温造查办后觉得郡守行为不端,直接把他杖毙了。
第二年,温造头上长了疮,他对女婿张复鲁说:“我做校书郎的时候,梦到两个穿黄衣服的人拿着符箓来追我,到了浐水边,正要过河,又来一个人说:‘那坟墓太大了,工程需要一万天才能完成。’于是我没过河就醒了。现在正好一万天了,我跟你告别了。”第二天,温造就去世了,朝廷追赠他工部尚书的官职,谥号为孝。温造在朝为官时,跟李珏、杨嗣复交往密切。后来杨、李二人出事,温造叹息道:“杨三、李七要是听我的话,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起初,温造知道杨、李二人和李德裕有矛盾,等他当了官后,就劝杨、李重用李德裕,化解恩怨。但杨、李二人没听他的,所以后来才遭了殃。温造没有儿子,女儿嫁给了薛蒙,薛蒙很会写文章,续写了曹大家《女训》十二章,士族们争相传抄,一时之间广为流传。温造为人刚直,不善于逢迎,所以跟很多人关系疏远,只和常侍萧祐关系很好。
萧祐是兰陵人,年轻时家境贫寒,但他为人耿介,刻苦学习,孝敬父母,名声远扬。他从一个隐士被朝廷征召,做了左拾遗,后来一路升迁,做到考功郎中。萧祐博学多才,爱好古物,尤其喜欢绘画。他把前代钟繇、王羲之的书法遗法,以及萧翼、张僧繇的绘画笔法,都整理编排,辨别真伪,写成二十卷,在元和年间进献给皇帝,皇帝非常高兴,下诏嘉奖他,授予他兵部郎中的官职。后来他又外放做虢州刺史,回朝后任太常少卿,又转任谏议大夫。不到一个月,他又被外放到桂州做刺史、御史中丞、桂管防御观察使。太和二年八月,萧祐在任上去世,朝廷追赠他右散骑常侍的官职。
独孤郁,河南人,他老爸独孤及,那可是唐朝天宝年间响当当的人物,跟李华、萧颖士齐名,文采斐然,写的《仙掌铭》更是当时很受欢迎的作品,官做到常州刺史。独孤郁呢,贞元十四年考中了进士,继承了他老爸的文学天赋,尤其受到权德舆的赏识,还把女儿嫁给了他。贞元末年,独孤郁当上了监察御史。
元和初年,参加考试,考了个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的好名次,排第四名,然后被任命为左拾遗。当时太子司议郎杜从郁也当上了左补阙,独孤郁跟同事们议论说:“杜从郁是宰相杜佑的儿子,他爸爸位高权重,杜从郁不应该在谏官这个位置上。”于是,杜从郁就被调到左拾遗去了。独孤郁又说:“补阙和拾遗虽然品级不一样,但都是谏官,要是国家政事有什么得失,怎么能让儿子来评论他老子呢?” 最后,杜从郁还是被调到别的官职去了。
元和四年,独孤郁升迁为右补阙,他又跟同事们一起上书,说中官吐突承璀不适合担任河北招讨使,最后吐突承璀改任招抚宣慰使。元和五年,独孤郁兼任史馆修撰,不久被召入翰林学士,又升迁为起居郎。后来权德舆当了宰相,独孤郁因为权德舆是他岳父,就辞去了朝廷的官职。唐宪宗皇帝听说后,夸奖说:“权德舆真是有个好女婿啊!” 于是下令让宰相在士族人家里,挑选合适的女子,给公主当侍女。独孤郁被提升为考功员外郎,还兼任史馆修撰、判馆事,参与编写《德宗实录》。
元和七年,独孤郁以原官职兼任知制诰。八年,升迁为驾部郎中。同年十月,他又被召回翰林学士任上。九年,因为生病辞去了朝廷的官职。十一月,改任秘书少监,不久就去世了。独孤郁的弟弟独孤朗,也曾做过谏官,他曾经上奏请求停止淮西用兵,但是意见没有被采纳,结果被贬到兴元当户曹。后来他又回到朝廷,做了监察御史,后来升迁为殿中侍御史。元和十五年,兼任史馆修撰,又升迁为都官员外郎。
唐朝长庆年间,谏议大夫李景俭在史馆喝酒喝多了,然后醉醺醺地跑去见宰相,说话还很冲撞,有点儿不尊重。结果呢,大家一起喝酒,他就被贬到漳州当刺史去了。后来他又回到朝廷,当了左司员外郎,最后又升回谏议大夫。
扬州节度使王播被免了兼任的盐铁使,他就花钱贿赂朝廷里的人,想重新得到铜盐的管理权。李景俭就上奏章弹劾他这事儿。宝历元年十一月,李景俭被任命为御史中丞。第二年六月,皇上赏赐他金紫色的官服。
有一次,侍御史李道枢喝醉了酒,跑去见李景俭,李景俭就弹劾了他,李道枢被贬到司议郎当官。当时有个规矩,三院御史都是由御史大夫、御史中丞自己推荐,然后向朝廷请求任命的。但是崔晃和郑居中两个人,都不是经过御史台长官推荐就当上御史的,他们都是宰相的旧部下。虽然皇上已经下了任命,但李景俭就是不接受,崔晃最后改去当太常博士了,郑居中则被调到东台。同一年十月,高少逸进宫办事的时候,行为举止不端庄,李景俭没弹劾他,宰相因为之前崔晃的事儿对李景俭有意见,就让高少逸当了赞善大夫,李景俭还被罚了俸禄。
李景俭觉得这样执法不公平,就请求辞去中丞的职务,敬宗皇帝还派使者去劝他,但他坚持要辞职。后来文宗皇帝即位,李景俭被改任为工部侍郎。太和元年八月,他又被任命为福州刺史、御史中丞和福建观察使。当月他就去赴任了,结果在路上暴病身亡,死后被追赠为右散骑常侍。
他的儿子李子庠,也考中了进士,后来官职也做到侍郎。
再说说钱起,字蔚章,是吴郡人。他父亲钱起,天宝十年考中了进士,还会写五言诗。钱起年轻的时候,乡试考中后,就住在江湖边上,有一次在客舍里月夜独自吟诗,突然听到院子里有人吟诵:“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钱起吓了一跳,赶紧披衣去看,却什么也没看见,以为是鬼怪,就把这十个字记了下来。等到钱起参加进士考试那年,主考官李暐出的考题是《湘灵鼓瑟诗》,题目里正好有个“青”字,钱起就把这句鬼谣作为诗的结尾,李暐非常欣赏,称赞这是绝唱。那年钱起就考中了进士,做了秘书省校书郎。大历年间,他和韩翃、李端等十个人,因为都擅长写诗,经常出入达官贵人的府邸,当时被称为“十才子”,还被画成了画像。钱起最后官至尚书郎。
钱徽,在贞元初年考中了进士,然后去军队里做事。元和初年他回到朝廷,升了好几级,当上了祠部员外郎,后来又被召进翰林学士院当学士。元和六年,他又升任祠部郎中,同时兼任知制诰。元和八年,调任司封郎中,还被赐了红色的鱼袋,官职和以前一样。元和九年,他被任命为中书舍人。元和十一年,朝廷出兵讨伐淮西,皇帝下令让大臣们讨论军事策略,钱徽上书建议,说打了这么多年仗,国库都快空了,应该停止对淮西的征讨。结果皇帝不高兴了,把他从翰林学士的职位上撤下来,让他继续担任原来的官职。
长庆元年,钱徽当上了礼部侍郎。当时宰相段文昌被派去蜀川镇守。段文昌很喜欢学习,尤其喜欢书籍和古画。刑部侍郎杨凭兄弟,因为文学名气很大,家里收藏了很多书画,那些《书断》《画品》里记载的钟繇、王羲之、张旭、郑虔等人的作品,他们家都有。杨凭的儿子杨浑之想考进士,就把家里的书画都送给段文昌,想让他帮忙。段文昌将要出发去蜀川,当面拜托钱徽,还写了私信推荐杨浑之。翰林学士李绅也托钱徽帮忙推荐他儿子周汉宾。结果放榜后,杨浑之和周汉宾都没考中。李宗闵和元稹关系很好。当初元稹因为正直敢言被贬官很久,后来回到朝廷,却改变了以前的作风,开始走捷径寻求升迁。李宗闵也急于求成,所以两人之间有了嫌隙。杨汝士和钱徽以前就认识。这一年,李宗闵的女婿苏巢和杨汝士的弟弟殷士都考中了进士。
所以段文昌和李绅非常生气。段文昌要去蜀川赴任,临走前在内殿当着皇帝的面奏报,说钱徽录取的郑朗等十四名进士,都是些资质平庸的人,不应该被录取。穆宗皇帝就这件事询问了翰林学士元稹和李绅,结果他们俩和段文昌的意见一致。于是皇帝下令让中书舍人王起和主客郎中知制诰白居易,在子亭重新考试,考题是《孤竹管赋》和《鸟散余花落》这首诗,结果那十个人一个都没考中。圣旨说:
国家设立文学科举,本来是为了选拔真正有才能的人,如果只靠侥幸蒙混过关,那就违背了公平公正的原则。我听说最近有些浮夸的人,拉帮结派,互相勾结,还去干扰主考官。每年考试报名,他们都事先内定好结果,这种败坏风气的行为,我实在看不下去。郑朗他们这次被勒令重考,就是为了严格考察他们的实际能力,而不是看他们背诵了多少奇奇怪怪的书。所以这次考试出的题目都很深入,目的就是看看他们的学问到底有多深。孤竹管是祭祀天地的乐器,这在《周礼》里就有记载,正经八百的。可是我看他们交上来的考卷,根本不懂孤竹管的来历,文章辞藻粗俗,语句也冗杂混乱。我下令把钱徽叫来训斥一番,希望他能深刻反省,这些考卷实在太差劲了,必须全部作废,以此来警示后来的考生。但是,现在天下太平,人心安定,为了体现朝廷的宽宏大量和恩泽,我就暂时放过你的过错,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孔温业、赵存约、窦洵直的考卷勉强合格,允许他们及第;裴撰我特别恩准他及第;郑朗等十个人则全部落选。从今以后,礼部举人的考试,要按照开元二十五年颁布的诏令执行,考试及第后,所有试卷和策论都要送交中书省和门下省复核。
后来,我把钱徽贬为江州刺史,中书舍人李宗闵贬为剑州刺史,右补阙杨汝士贬为开江县令。本来打算贬钱徽的时候,李宗闵和杨汝士劝我说,让他拿着文昌、李绅写给他的私信来呈交,皇上一定会明白真相。钱徽说:“不行。如果自己问心无愧,那么得失荣辱都能泰然处之,认真做人,谨慎行事,又怎么会需要用私信来证明自己呢?”于是他让自己的子弟把那些信烧掉了,人们都称赞钱徽是个正直的长者。
后来穆宗皇帝知道了钱徽结党营私的事情,就下了一道诏书:
“从前,卿大夫之间在朝廷上互相谦让,士庶百姓之间在社会上互相谦让;周成王施行刑罚从宽,汉文帝羞于谈论别人的过错,这些都是古代的真理,我非常敬仰。从中古时期以来,争端就不断出现,压制别人的言论就会导致蒙蔽,鼓励别人的说法就会导致诬陷。如果不是实事求是,遵守规范,就无法表彰善行,惩治恶行。所以汉孝宣帝必定会有人告发揭发下属的罪行,光武帝也不会因为单方面的陈述就轻易处罚。古语说要批评上级的不是,法律也禁止匿名举报,这些都是为了防止无端的毁谤,维护双方的公正。所以,在朝廷上封赏官员,大家都会受到激励;在闹市上处罚罪犯,大家都会感到害怕;罪责有了归属,赏赐也有了对象。”
最后那些家伙,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心虚胆小却装作很强硬。那些达官贵人们,没有一个真心为国家着想,尽忠职守的,反而背后说坏话的人一大堆;那些普通老百姓,也没什么互相学习提高的,更多的是互相诽谤陷害。升官的时候,就拼命拍马屁讨好;降职的时候,就互相推卸责任,说是别人搞的鬼。这种结党营私的行为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却还自以为清高;走后门的事实都摆在那儿了,他们还自称正直。那些在省里做官的,不认真做事,却说自己崇尚简易;那些负责监督管理的,不按规矩办事,却说自己靠小道消息了解情况。上奏章的人互相攻击,当顾问的人互相憎恨。如果不是像秦镜那样照彻人心,像尧舜那样能辨别邪恶,皇上怎么能不迷惑呢?判断失误一次,风气就更坏了。祸患从小事开始,流言蜚语也从细枝末节传开,都是这个道理,朕对此非常痛心啊!
咱们国家贞观、开元时期,跟三代盛世一样,风俗淳厚,礼让之风盛行。自从战争以来,人心涣散很久了。朕起初是想用道德来引导他们,不想用刑法来压制他们。可是,效果不好,道理也讲不通,那些人根本不知羞耻,反而变本加厉。小的方面,查核的权力被下属侵犯;大的方面,国家大事被那些小人左右。朕一直想着感化他们,也希望去除那些坏人。可是宰相们害怕受到牵连,也没能把事情澄清。元稹引经据典,希望朕下道圣旨来警戒他们,于是就有了这份奏章,朕也特别重视。大家都应该反省自己,和我一起走正道。
这是元稹写的奏章。奏章发出去后,那些结党营私的人,就像被公开处刑一样,都对元稹怀恨在心。
徽宗年间,元稹被调任华州刺史、潼关防御使、镇国军使等职。文宗即位后,征召他担任尚书左丞。太和元年十二月,他又被任命为华州刺史。第二年秋天,他因病辞官,被授予吏部尚书致仕。第三年三月去世,享年七十五岁。他的儿子可复、可及,都考中了进士。
他后来升官,做到礼部郎中。太和九年,郑注出任凤翔节度使,李训挑选名门子弟做他的幕僚,就让这个人担任检校兵部郎中、兼御史中丞,并担任凤翔节度副使。同年十一月,李训失败被杀,郑注也被诛杀,而他则被凤翔的监军使给害了。
高釴,字翘之。他祖上郑宾,曾做过宋州宁陵县令。他父亲高去疾,曾经代理监察御史的职务。高釴在元和年间考中进士,成绩名列前茅,被授予秘书省校书郎,然后一步步升迁,做到右补阙,还参与了史馆的修撰工作。元和十四年,他上书建议不要让内官担任京西北的粮食采购官。元和十五年,他升任起居郎,继续兼任之前的职务。
高釴为人孤傲正直,不拉帮结派,但他能多次上书陈述朝廷政事得失。长庆元年,穆宗皇帝很欣赏他,在思政殿当面赏赐他绯袍,并让他继续担任翰林学士。长庆二年,他升任兵部员外郎,仍然兼任翰林学士。长庆四年四月,宫中发生张韶的叛乱,敬宗皇帝逃到左军营。那天晚上,高釴陪皇帝在左军营过夜。第二天叛乱平息后,皇帝赏赐参与平乱的官员,给了高釴七十匹锦缎,并将他升任户部郎中、知制诰。同年十二月,正式任命他为中书舍人,职务不变。他在思政殿谢恩时,又劝谏敬宗皇帝要亲理政务,以表达自己忧国忧民的意愿。皇帝非常采纳他的建议,又赏赐他五十匹锦缎。
宝历二年三月,他被免去翰林学士的职务,但保留了原来的官职。太和三年七月,他被任命为刑部侍郎。太和四年冬天,升任吏部侍郎。吏部掌管官员选拔任免,在他的治理下,官场风气为之一振。太和七年,他外放担任同州刺史,兼任御史中丞。太和八年六月去世,追赠兵部尚书,他生前遗嘱薄葬。高釴年轻时家境贫寒,但他洁身自好,努力向上,他和他的弟弟高铢、高锴都以清廉自守而最终位居高位,兄弟之间相处和睦,深受士大夫的敬重。
老铢啊,元和六年考中了进士。穆宗皇帝登基后,他进朝当了监察御史,后来一步步升迁,做到员外郎、吏部郎中。到了太和五年,他被任命为给事中。七年,又当上了外官监考使。八年十月,文宗皇帝要让国子助教李仲言当侍讲,老铢带头,跟其他谏官一起在宫里强烈反对,说:“李仲言为人不正派,要是重用他,国家肯定要乱套!”皇帝派宦官来传话:“朕只是让他讲书,又不是要重用他。” 那一年,先是旱灾后是水灾,京城粮食价格飞涨;天上还出现了彗星,预示着不祥,所有考试都停了,大家都在私下议论纷纷,人心惶惶。郑注那家伙在暗中搞鬼,坏事一件接一件地传出来。老铢他们冒着风险,直言进谏,希望能让皇帝醒悟。可皇帝的旨意传下来后,他们一个个都脸色发白,心里明白,危险啊,随时都可能掉脑袋。
第二年,李训和郑注专权,因为老铢不肯巴结他们,就在五月把他贬到越州当刺史,还兼任御史中丞和浙东观察使。到了开成三年,他又被加封为检校左散骑常侍,没多久就调回京城当了刑部侍郎。四年七月,他又被外放到河南当尹。到了会昌年间,最后一次做官是吏部侍郎。
高锴,元和九年考中了进士,后来升任宏辞科,一步步升迁到吏部员外郎。太和三年,他奉命主持考试,考官是郑齐之等十八位进士及明经科考生。考试结果出来后,大家议论纷纷,吵得不可开交。监察御史姚中立就把这事儿报告给了皇帝,皇帝就让高锴重新审核考卷。高锴重新评定后,提升了李景、王淑等人的名次,大家都觉得他处理得很公正。太和六年二月,他从司勋郎中升任谏议大夫;七年,又升任中书舍人;九年十月,兼任礼部贡举的负责人。
开成元年春天,考试结束,高锴把录取名单呈给皇帝。唐文宗对身边的臣子说:“以前的文章风格不太好,这次进士考试的题目是我自己出的,感觉比去年考得好多了。”郑覃说:“陛下您改变了诗赋的格调,纠正了浮夸的文风,高锴也能严格挑选人才,完全符合您的旨意。”皇帝又说:“最近诸侯上奏的章奏,语言过于浮夸,违背了实际情况。应该惩罚掌管文书的官员,以儆效尤。”李石说:“古人是为了事情而写文章,现在的人却为了文章而损害事情,整治弊端,抑制浮夸之风,这才是盛世的做法。”于是,皇帝就提拔高锴为礼部侍郎。
高锴掌管贡举三年,每年录取的进士都有四十人。三年后,榜单公布,皇帝下诏说:“进士每年录取四十人,人数太多了,不利于严格挑选人才,官场职位都被填满了,应该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以后每年只录取三十人,如果达不到这个数目,也可以。”虽然高锴录取的人很多,但他选拔的人才确实不错,他抑制了浮夸之风,提拔了一些有才能但出身低微的人,直到现在人们还称赞他。不久,他又升任吏部侍郎。同年九月,他出任鄂州刺史、御史大夫、鄂岳观察使,后来去世了。
高锴的儿子高湜和高湘,都考中了进士。高湜,咸通十二年担任礼部侍郎;高湘从员外郎升任知制诰,后来正式任命为中书舍人。咸通年间,他改任谏议大夫。因为和宰相刘瞻关系密切,被贬为高州司马。乾符初年,他又恢复了中书舍人的职位。三年后,升任礼部侍郎,选拔人才很成功。后来出任潞州大都督府长史、昭义节度使、泽潞观察使等职,最终去世。
冯宿,东阳人。从小就跟着父母去华庐祖墓,据说还出现过灵芝、白兔这样的祥瑞呢!他和兄弟俩从小就很有文化底子。后来冯宿考中了进士,徐州节度使张建封把他招过去当掌书记。
张建封死后,他儿子张愔被士兵拥立起来当了领导,李师古想趁着张建封刚死,夺取徐州。当时王武俊也在观望,想看看局势怎么发展,张愔吓得要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冯宿就写了一封信给李师古,又去劝说王武俊说:“张公和你关系很好,想一起把黄河以北地区收复给朝廷,大家都知道的。现在张公死了,他儿子被叛军挟持,朝廷那边联系不上,外面又面临着强敌入侵,情况非常危险,您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如果您能向朝廷奏报,念及张公之前的忠诚功劳,体谅他儿子是被逼无奈,让他归顺朝廷,那您对朝廷就有平定叛乱的功劳,对张家也有继承香火的恩德啊!”王武俊听了非常高兴,马上上表朝廷。朝廷就给了张愔节度使的权力和印信,还追赠张建封为司徒。
冯宿因为之前一直跟着张建封,不太愿意和张愔共事,就去了浙东观察使贾全的府里做事。张愔很生气冯宿离开了他,就奏请朝廷把冯宿贬到泉州当司户。后来朝廷又把他召回,当了太常博士。王士真的儿子王承宗不听话,王士真死后,朝廷没给他加谥号。冯宿认为,应该用宽容的态度对待王士真,不能忘记他的功劳,于是就建议给王士真加上美谥。之后,冯宿又升任了虞部、都官两员外郎。
元和十二年,冯宿跟着裴度去东边打仗,当了彰义军节度使的判官。淮西平定后,他被任命为比部郎中。碰巧韩愈因为佛骨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当时朝廷大臣怀疑冯宿起草的奏章有问题,就把他外放去歙州当刺史。后来他又回到朝廷,当了刑部郎中。元和十五年,他代理考功郎中。冯宿认为,宰相以及三品以下的官员,按照惯例,考核结果要呈报朝廷,再另行封进;而翰林学士在内署工作,事情很难被外人知道,建议考核结果也像以前一样直接上报;谏官御史也请求按照旧例,把考核结果直接上报朝廷。
公元821年,我当上了知制诰,负责起草诏书。第二年,升职当了兵部郎中,还继续负责起草诏书的工作。当时牛元翼因为深州没听王庭凑的命令,朝廷就派他去当襄州节度使。牛元翼还没出发,深州就被王庭凑围困了。那一年,我还兼任了御史中丞,皇上还赏赐了我紫金鱼袋,让我去负责留守京师的各项事务。结果监军使周进荣不听朝廷的命令,我把这事儿都报告给了皇上。牛元翼到了深州后,我就回朝了,皇上任命我为中书舍人,后来又升了太常少卿。
敬宗皇帝登基后,我经常引导皇帝乘坐车驾出行,后来被外派到华州当刺史。因为我父亲去世了,我上奏章请求辞官,皇上就让我改任左散骑常侍,还兼任集贤殿学士,负责考校制科策试的考试文章。
公元828年,我被任命为河南尹。当时洛阳苑使姚文寿纵容手下欺压百姓,官吏们都不敢抓他们。有一天,碰上个大集会,那些被抓过的人居然嚣张地站在姚文寿旁边,我暗中观察到情况,就下令把他们杖毙了。
公元830年,我回到朝廷,当上了工部侍郎。两年后,又升任刑部侍郎,参与修订了《格后敕》三十卷,之后又升任兵部侍郎。公元833年,我被外派到剑南东川当节度使,还兼任了礼部尚书。
公元836年十二月,我死了,朝廷为此停朝一天,追赠我吏部尚书的官职,谥号为“懿”。我留下来的文章集有四十卷。我的三个儿子图、陶、韬,都考中了进士,后来都做了大官。
冯定,字介夫,长得高大威猛,他和哥哥冯宿都有文学才华,但冯定的才华更胜一筹。贞元年间兄弟俩都考中了进士,当时人们把他们比作汉朝的二冯(冯唐、冯汲)。有一次,于頔当姑苏太守,冯定住在姑苏,于頔和冯定在老百姓中间交朋友。后来于頔当了襄阳节度使,冯定骑着驴去军营拜见他;守门的官员没及时通报,冯定没等就走了。于頔很惭愧,打了那些官员一顿板子,派人送去五十万钱,追到冯定住的地方向他赔罪。冯定当时住在小旅馆里,他回信责备于頔骄傲自大,把钱退了回去,于頔心里非常生气。
权德舆掌管贡举,提拔冯定到最高等,后来冯定在涧州给薛苹当幕僚,得到了校书郎的职位,不久又做了鄠县尉,然后担任集贤校理。冯定之前因为守丧,得了肺病,有时候去衙门办事不能及时,大学士怀疑他恃才傲物,怠慢职守,就免了他的职,让他当了大理评事。后来他升任大常博士,又转任祠部员外郎。
宝历二年,冯定被外派到郢州当刺史。长寿县尉马洪沼告冯定强抢民女,还把官府的田地、俸禄、粮食据为己有,朝廷就派监察御史李顾去调查。调查结果上报朝廷后,皇帝下诏说:“冯定经过使臣的审问,没有发现他贪污受贿,那些被指控罚款的钱,也都是公款使用。但是,作为长官,他的行为举止确实有些不合体统,赏罚有时也不得当,宴饮游乐也过于放纵。因为有恩赦,很难再追究他的责任,但他仍然拿着郡守的印信,根据大家的意见,不宜让他继续担任现在的职务。”不久,冯定被任命为国子司业、河南少尹。
太和九年八月,冯定升任太常少卿。唐文宗皇帝每次听音乐,都讨厌郑、卫之音,就下令奉常寺学习开元年间的《霓裳羽衣舞》,用《云韶乐》伴奏。舞蹈和音乐编排好后,冯定负责带领乐工在朝廷上表演,冯定站在中间。文宗皇帝看到冯定端庄稳重,像树一样挺立着,就问他的姓名。翰林学士李珏回答说:“这是冯定。”文宗皇帝很高兴,又问:“他是不是擅长写古体诗词的人?”于是召冯定上前。文宗皇帝自己吟诵了冯定的《送客西江诗》,吟诵完毕后更加高兴,赏赐给他宫廷里的精美锦缎,并且命令把冯定所著的古体诗都收集起来呈献给他。不久,冯定又升任谏议大夫、知制诰。
那一年,李训案发,被杀头了,好多官员都跟着遭殃,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气氛紧张得很。到了改元那年在皇宫里举行仪式的时候,中尉仇士良提议让神策军把守宫门,牛僧孺坚决反对,上奏章力争,当时很多人觉得他太冒险了。仇士良还提议让左右史跟着宰相进宫记录事情,宰相们都不乐意。两年后,牛僧孺升任太子詹事。三年后,宰相郑覃升任太子太师,想直接在尚书省上报奏章。牛僧孺就上奏说:“根据《六典》的规定,太师应该在詹事府办公,不应该在尚书省上报奏章。”皇上就下令让郑覃在本司上报奏章,大家都夸他办事公正。四年后,牛僧孺升任卫尉卿。同年,他上奏章请求退休,皇上就让他以左散骑常侍的身份告老还乡。到会昌六年,他又被任命为工部尚书,不久后去世了。
早些年,长庆年间,有个叫源寂的使臣出使新罗,发现新罗人都在传抄背诵牛僧孺写的《黑水碑》和《画鹤记》。后来韦休符出使西番,也发现西番人把牛僧孺写的《商山记》写在屏风上。可见他的文章名气之大,连边疆少数民族都耳熟能详。
牛僧孺的儿子牛衮、牛颛、牛轩、牛岩四个人,都考中了进士,咸通年间都在朝廷里担任要职。他还有两个弟弟,牛审和牛宽。
牛审父子俩都很厉害。牛审在贞元十二年考中进士,后来多次被藩镇邀请去做官。后来进朝做监察御史,一直升到兵部郎中。开成三年,升任谏议大夫。四年九月,外放桂州刺史、桂管观察使。后来又回到朝廷,担任国子祭酒。国子监里有一块《孔子碑》,睿宗皇帝题写了碑额,还加上了“大周”两个字,这是武则天时代刻的。牛审请求把“大周”这两个字磨掉,恢复“大唐”的字样,皇上批准了他的请求。咸通年间,他在秘书监去世。
牛审的弟弟牛宽,还有牛审的儿子牛缄,也都考中了进士,当时都很有名气。
牛封,字硕夫,祖籍渤海蓚县。他爷爷叫牛希奭,他父亲官职很低。牛封在元和十年考中进士,后来多次被诸侯府邀请去做官。太和年间,他进朝做右拾遗。会昌初年,他担任员外郎知制诰,被召入翰林院做学士,后来又升任中书舍人。
敖挺聪明,说话简洁明了,道理却很深刻,不追求辞藻华丽。武宗皇帝很器重他。有一次,敖起草了一道给受伤的边疆将士的诏书,其中一句“伤居尔体,痛在朕躬”特别精辟。皇帝看了很满意,赏了他一件宫廷织造的锦缎。
李德裕当宰相的时候,制定策略打败了回鹘,平定了刘稹的叛乱。商议军事的时候,有些大臣反对,只有李德裕有条不紊地制定计划,最终取得了巨大的胜利。武宗皇帝很赏识他,封他为卫国公,让他担任太尉。李德裕的制书里写道:“遏横议于风波,定奇谋于掌握。逆稹盗兵,壶关昼锁,造膝嘉话,开怀静思,意皆我同,言不他惑。” 这道制书发布后,敖去向李德裕祝贺,李德裕当场背诵了这几个句子,拍着敖的肩膀说:“陆生(指陆贽)说过,可惜的是文章表达不出他的全部想法。像你这样,写文章的人很难找到更好的词句了。” 在场的人就把李德裕赏赐的玉带送给了敖,非常尊重他。
但是,敖为人不太守规矩,大家虽然很欣赏他的才华,却不太认可他的行为,所以李德裕也没能重用他。李德裕下台后,敖也离开了朝廷的要职。宣宗皇帝继位后,敖被提升为礼部侍郎。大中二年,他主管贡部,提拔了很多文人。后来又升任吏部侍郎,被封为渤海男,食邑七百户。四年后,他出任兴元尹、御史大夫、山南西道节度使,之后又担任左散骑常侍。十一年,他被任命为太常卿,之后出任淄青节度使,最后回到朝廷担任户部尚书,最终去世。
他的儿子彦卿、望卿,以及侄子特卿,都考中了进士,在咸通年间以后,都担任了显赫的官职。
史学家说:韦公(韦执谊)为人正直,敢于直言,犯了错误也能得到赏赐;萧子(萧俛)为人清静淡泊,隐居官场,也是一位有名的贤才;蔚章(蔚迟章)的诗文风格不算很高雅,但为人处世从容不迫,像个长者;郁、朗(指郁新、崔朗)胸襟开阔,郁新还很有世风;这三位名臣同时显达,两位冯氏(冯宿、冯宿之子)兄弟在朝堂上互相竞争,威严地展现才华,使国家扬名海外;他们的润色文章的能力,无人能比,他们都享有高寿,并留下美名,儒家文化没有辜负他们啊!
赞曰:伏蒲进谏,染翰为文。独孤、韦氏,志在匡君。冯、高诸子,绮绣缤纷。禁垣擅美,渤海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