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肃宗,名亨,是玄宗的第三个儿子,他母亲是元献皇后杨氏。他出生在景云二年(公元711年),一开始叫嗣升,两岁的时候被封为陕王,五岁就当上了安西大都护和河西四镇诸蕃落大使,厉害吧!这孩子从小就仁爱聪明,天资聪颖,长大后更是聪明过人,记忆力超强,文采斐然,他见过的、听过的东西,几乎都能记住。

开元十五年正月,他被封为忠王,改名为浚。五月,他又当上了朔方大使和单于大都护,官位蹭蹭往上涨啊!开元十八年,奚族和契丹人入侵边境,他被任命为河北道元帅,信安王李祎当副帅,还带了御史大夫李朝隐、京兆尹裴伷先等八位总管一起带兵去打仗。朝廷百官都在光顺门等候,迎接他出发。当时的左丞相张说跟学士孙逖、韦述说:“我曾经见过太宗皇帝的画像,这忠王英姿勃发,仪表堂堂,长得特别像太宗皇帝,这是国家的福气啊!” 开元二十年,大军大胜,打败了奚族和契丹人,皇上因为他的功劳,又给他加封了司徒。开元二十三年,他又改名为玙。开元二十五年,太子李瑛犯了错。

开元二十六年六月庚子日,他被立为太子,改名为绍。后来有人说,他的名字“绍”和宋朝的一个太子名字相同,所以又给他改了名字。话说,之前太子李瑛出事后,皇上召见李林甫商量立储君的事,当时寿王李瑁的母亲武惠妃正得宠,李林甫为了讨好武惠妃,就推荐了李瑁。等肃宗被立为太子后,李林甫害怕肃宗将来对他不利,就借机陷害韦坚、柳勣,差点把肃宗也给害了,好几次都险象环生。后来,杨国忠依仗着武惠妃家族的势力,胡作非为,还害怕肃宗英武,暗中图谋不轨,这可真是让肃宗头疼了好久。

唐玄宗天宝十三年的正月,安禄山来朝见皇上。皇上曾经偷偷地跟人说,安禄山有反叛的迹象。但是玄宗皇帝没听。到了天宝十四年的十一月,安禄山果然造反了,带着军队打到京城来了。十二月丁未日,安禄山攻陷了东京(洛阳)。辛丑日,玄宗皇帝立太子监国,还亲自率领军队去讨伐安禄山。当时安禄山打着诛杀杨国忠的旗号起兵,所以老百姓都恨透了杨家。杨国忠害怕了,就和杨贵妃商量着想办法阻止皇上出征,结果皇上没去。然后玄宗皇帝就召来了河西节度使哥舒翰,任命他为皇太子的前锋兵马元帅,让他率领二十万大军去守潼关。

这可真是祸事临头了!皇上之前就有人提醒过安禄山要造反,结果没当回事,现在好了,人家真的打进来了!攻陷了洛阳,那可是国都啊!皇帝没办法,只能让太子监国,自己亲征。可是安禄山打着“诛杀杨国忠”的旗号,这杨国忠可就成了众矢之的,人人喊打。杨国忠吓得不轻,赶紧跟贵妃商量对策,想办法阻止皇上出征,结果没成功。最后,皇上只能派哥舒翰去潼关死守,希望能够挡住安禄山的进攻。二十万大军,听起来很多,但能不能挡住这股反叛的洪流,心里还真没底。

明年六月,哥舒翰那家伙被敌人打败了,连城门都不守了,李林甫就怂恿玄宗皇帝逃到蜀地去。丁酉日,到了马嵬驿,军队都不肯往前走了,非要杀杨国忠和杨贵妃。于是杨国忠被杀了,贵妃也被赐死了。皇帝要走了,留下太子在后面安抚百姓。大家哭着说:“那些反贼忘恩负义,皇上被迫逃亡,我们这些臣民生在盛世,世代都是唐朝百姓,愿意同心协力,为国家讨伐叛贼,请跟随太子殿下收复长安!”玄宗皇帝一听,说:“这是上天的旨意啊!”就让高力士和寿王李瑁送太子妃嫔和衣物等东西,留下后军的马匹给皇上。还让高力士当面告诉太子:“你赶紧去吧!百姓都盼着你呢,千万别违抗民意,别管我的感受。再说西戎和北狄,我以前对他们都很好,现在国家危难,肯定能用到他们,你一定要努力!”

皇上回到渭北,发现便桥断了,河水暴涨,没有船只;皇上就命令河边百姓帮忙,回来帮忙的有三千多人。渭水可以涉水而过了,又碰到了潼关的散兵,误以为是敌人,还跟他们打了一仗,很多士兵受伤了。于是皇上收拢剩下的士兵往北走,军队过了河,后面的人大多都被淹死了,皇上很高兴,觉得这是上天保佑。这时候跟着皇上的只有广平王、建宁王和四军将士,一共才两千人。从奉天往北走,晚上住在永寿,百姓们都拦路献上牛酒。西北方向升起了一片白云,长好几丈,像楼阁一样,有人说这是天子之气。戊戌日,到了新平郡。白天黑夜赶路三百多里,士兵和武器装备丢失了一半多,剩下的士兵,不过是一个旅的兵力。己亥日,到了安定郡,杀了新平太守薛羽和保定太守徐瑴,因为他们放弃了郡城。庚子日,到了乌氏驿,彭原太守李遵来拜见,带着士兵迎接皇上,还送来了衣服和粮食。皇上到了彭原,又招募了四百名士兵,还有人贡献了自己的马匹支援军队。辛丑日,到了平凉郡,搜集了官府和百姓的马匹,得到几万匹,军队更加强大了。

这时候叛军占据长安,知道皇上在河西整军。三辅的百姓都说:“我们太子的大军就要到了!”叛军看到西北方向尘土飞扬,有时就四处逃窜。戊申日,扶风人康景龙杀了叛军的宣慰使薛总等二百多人,陈仓令薛景仙率领众人收复了扶风郡守的官署。这样一来,关中地区的豪强们都计划杀叛军,叛军因此不敢轻易侵犯。

我在平凉待了几天,还没想好去哪儿,正好朔方留后杜鸿渐、魏少游、崔漪他们派判官李涵送来信,详细地汇报了军队集结的情况,还有粮草武器的储备数量,我听了非常高兴。杜鸿渐还派了几千步骑兵从白草地来迎接我。这时候,河西行军司马裴冕刚被任命为御史中丞,要进京,在平凉碰上了我,他也劝我应该在灵武整军,准备反攻,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我刚离开平凉的时候,天上出现了彩云,前面还有白鹤引路,大军出发后,我住的那间屋子,竟然飞出一条黄龙!走到丰宁南边,看到黄河天险,我想整顿军队渡河,守住丰宁,结果突然刮起了大风,飞沙走石,咫尺之间都看不清人影。等我们回军前往灵武,风沙就停了,天地一下子变得清朗起来。

七月辛酉日,我到达了灵武,魏少游他们早把营帐都准备好了,样样俱全。裴冕、杜鸿渐他们不慌不忙地劝我说:“现在叛军作乱,祸乱延及函谷关,皇上已经厌倦了勤政,打算迁都到蜀川。蜀川山川险峻,路途遥远,奏请也无法送达,社稷神器,必须有个归宿。百姓们都盼望着您这样的明君,这是天意民心,不能违抗。我们恳请殿下顺应天意,接受皇位,安定社稷,这才是帝王的大孝啊!”我回答说:“等平定了叛军,再迎接皇上的銮驾,好好侍奉在皇上身边,岂不是很快乐吗?你们怎么这么着急呢?”他们一共上书劝谏了六次,言辞恳切,我实在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这个月的甲子日,我在灵武登基称帝。仪式结束后,裴冕他们跪下说:“自从叛贼作乱,两京沦陷,圣上把皇位传给您,希望您能再次安定天下,臣等叩首祝愿陛下万寿无疆!”群臣都跳舞欢呼,高呼万岁。我感动得流下了眼泪,左右的人都为之动容。当天我就把这件事奏报了太上皇。当天,我在灵武南门下诏:

我听说啊,圣人都是敬畏天命的,当皇帝的都得顺应天时。我知道皇天在上,早就注定了一切,我不敢违抗天意;我知道历史的走向,也无法逃避该来的。以前那些皇帝,哪个不是这样才得到天下的?可是现在,羯胡作乱,首都都丢了,上天还没消气,那些坏家伙还在兴风作浪。先帝早就厌倦了皇帝的位置,想把皇位传给我,战争一开始,就已经是天意注定的事了,我担心自己德行不够,不敢轻易接受。现在朝中大臣们都说:“孝顺莫过于继承先帝的遗志,功劳最大的莫过于中兴国家。”所以我在朔方带兵,准备消灭那些叛逆,我这么做,根本上是为了尽孝道。为了安定百姓的心,也为了顺应众臣的请求,我在七月甲子日,在灵武登基称帝。我尊崇先帝的称号,尊称先帝为“上皇天帝”,让相关部门择日向天帝禀告。我德行浅薄,却承担了这么重要的责任,既然已经完成了祭天大典,就应该恩泽天下百姓,所以下令大赦天下,改元为“至德”。所有内外文武官员,九品以上官职都升两级,赐予两级俸禄;三品以上官员,再赐予一级爵位。

接下来,我得好好治理国家,报答先帝的恩情,也安定百姓的生活。这可是个大工程,得一步一步来,不能操之过急。 我得先安抚那些受灾的百姓,让他们能够安居乐业。然后,再整顿吏治,选拔贤才,让国家重新焕发生机。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我付出巨大的努力,也需要所有人的齐心协力。 希望上天保佑,让我能够完成先帝的遗愿,让国家重新强大起来!

杜鸿渐升职当了兵部郎中,崔漪也升了官,当了吏部郎中,还兼任中书舍人。裴冕升任中书侍郎,还兼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权力大了不少。周佖当上了河西节度使,彭元晖当上了陇右节度使,吕崇贲则成了关内节度使,还兼任顺化郡太守。薛景仙当上了扶风太守,郭英乂则调任天水郡太守。灵武郡升格为大都督府,县的等级也做了调整。

这天,那些叛军在崇仁街残忍地杀害了霍国长公主、永王妃侯莫陈氏、义王妃阎氏、陈王妃韦氏、信王妃任氏以及驸马杨朏等八十多人,真是惨绝人寰! 几天后,同罗部的五千多叛军从西京投降了朔方军。 京兆尹崔光远和长安令苏震他们带着府县的官员,在西市跟叛军拼死搏斗,杀死了好几千叛军,这才赶来行在。 朝廷下令把扶风改名为凤翔郡。

八月壬午这天,郭子仪和李光弼在常山郡的嘉山打败了叛军。皇上为了平定叛乱,收复京城,就下令让郭子仪他们班师回朝。郭子仪和李光弼带着五万步骑兵从河北赶了回来。皇上任命郭子仪为兵部尚书,还保留他灵州大都督府长史的职位;李光弼则被任命为户部尚书,还兼任太原尹和北京留守,同样也兼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回纥和吐蕃都派使者来请求和亲,还表示愿意帮助朝廷讨伐叛军,皇上都设宴款待了他们,然后把他们送走了。同一天,上皇到达成都,并下诏大赦天下。

几天后,皇上上奏的表章才送到成都。 再过几天,上皇正式逊位,并且颁布了诏书。 然后派左相韦见素、文部书房琯、门下侍郎崔涣等人带着册书去灵武。

九月戊辰这天,皇上南下到了彭原郡。皇上封故邠王守礼的儿子承寀为敦煌王,派他去回纥和亲,册封回纥可汗的女儿为毗伽公主,还让仆固怀恩护送承寀去回纥。之前背叛上皇投奔叛军的内官边令诚,这时候又跑回来投降了,皇上直接下令把他杀了。丙子日,皇上到了顺化郡,韦见素、房琯、崔涣他们从蜀郡带来了上皇的册书和传国宝之类的宝贝。己卯日,皇上在军旗下斩杀了在潼关战役中失败的将领李承光。

十月初一,辛巳日,发生了日食,一会儿就结束了。癸未日,因为彭原郡军费不够用了,就采取了权宜之计,卖官鬻爵,甚至连僧尼的度牒也卖。皇上本来就听说过房琯的名声,这时候房琯主动请缨,要当兵马元帅收复两京,皇上就答应了,还让兵部尚书王思礼当他的副手。军队分成了三路,杨希文、刘贵哲、李光进各领一路,总兵力大约五万。辛丑日,房琯跟叛军将领安守忠在陈涛斜交战,结果官军大败,杨希文、刘贵哲都投降了叛军,房琯也逃跑了。平原太守颜真卿因为粮草用尽,救援也断了,只好放弃平原城渡过黄河,于是河北的州县都落入了叛军手中。

十一月辛亥日,河西地区发生了地震,震声隆隆,房屋倒塌,张掖、酒泉受灾尤其严重。戊子日,回纥军队前来支援,跟郭子仪一起在黄河边上打败了叛军同罗部三千多人。皇上还下诏书让宰相崔涣去江南巡抚,并补授一些官员。

十二月戊子日,皇上任命王思礼为关内节度使。彭原郡的百姓免除赋税两年,郡里的六个雄县也升格了,县的级别也提高了。皇上任命秦州都督郭英乂为凤翔太守,谏议大夫高适为广陵长史、淮南节度使兼采访使。叛军将领阿史那承庆攻陷了颍川郡,抓住了太守薛愿和长史庞坚。甲辰日,江陵大都督府的永王李璘擅自率领水军南下广陵。

公元某年正月初一,庚戌日,皇上在彭原接受朝贺。这天,有人递交奏章,向在蜀地的上皇祝贺。上皇在蜀地,每次收到奏章,都会询问使者,知道皇上非常思念他,常常哭着想念早朝的情景。于是,上皇就下了一道诏书说:“上天创造万物,最大的孝道是安抚父母,古代的贤明君王,都遵循这个道理。我以前在东宫的时候,侍奉父母,问候从未间断,饮食也从不违背他们的意愿。等到兄弟同气,如同华盖和棣棠花一样亲密,住在一起,同床共被,吃饭也一定分甘同味。如今皇帝继承并实践了这些,从未有过丝毫懈怠,每次奉命前来,准备出发时,必定恭敬地跪拜,哭得泪流满面,左右侍臣,没有一个不被感动。最近还出现了抱戴、赤雀、白狼等祥瑞之兆,接连不断地出现,这些都是皇帝圣明孝敬的象征,也是孝悌之心的感召啊!所以才能广泛施布教化,遍及天下,确实可以光耀天下,永远安定百姓啊!凡是天下有至孝至悌,行为在乡里值得表扬的人,郡县长官要详细调查,上报朝廷,让这些孝子顺孙沐浴在皇恩之下。”

正月十四,任命襄阳太守李峘为蜀郡长史、剑南节度使,将作少监魏仲犀为襄阳、山南道节度使,永王傅刘汇为丹阳太守兼防御使。任命宪部尚书李麟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上皇派遣平章事崔圆拿着诏书前往彭原。正月十五,叛贼安禄山被他的儿子安庆绪杀害。正月二十一,在江宁县设立金陵郡,并设置军队,派兵驻守。正月二十四,皇上到保定郡。正月二十六,武威郡的九姓商胡安门物等叛乱,杀死了节度使周佖,判官崔称率领军队平定了叛乱。同一天,蜀郡的壮士贾秀等五千人谋反,上皇在蜀郡南楼,将军席元庆等平定了叛乱。

二月初几,我去了凤翔郡一趟。听说文城太守,也就是武威郡的人,九姓齐庄,一口气打败了五千多叛军。朝廷正打算大规模收复两京,号召大家把公家的马和私人的马都贡献出来支援军队。结果有个叫李暠的给事中上报说“没有马”,结果被大官崔光远弹劾,给贬到江华当太守去了。

李光弼将军那可是真厉害,在城下狠狠地打败了叛军将领蔡希德,杀了七万叛军,缴获的军资武器堆积如山。郭子仪将军也在潼关大胜叛军将领崔乾祐,收复了河东郡。永王李璘兵败逃到岭南,跑到大庾岭的时候,被洪州刺史皇甫侁给杀了。

三月初几,河西地区从去年冬天就开始地震,一直到这个时候才算停了。 过了几天,朝廷任命韦见素为左仆射,裴冕为右仆射,两人都免去了知政事的职务。 同时,让以前退休的宪部尚书苗晋卿当了左相。 吐蕃还派使者来和亲,朝廷派给事中南巨川去回报这个消息。 然后就下大雨,从初几一直下到初七才停,朝廷还因为这事下令要好好处理积压的案件,一直到初八雨才算彻底停了。

四月初一,朝廷任命郭子仪为司空,兼任副元帅,统领各路节度使;李光弼被任命为司徒。 过几天,天文官报告说,岁星、太白星和荧惑星都聚集在东井星宿。

五月初几,郭子仪跟安守忠那伙反贼在清渠打了一仗,结果咱们官兵打输了,郭子仪就撤回武功去了。 过了几天,房琯被任命为太子少师,但是他不再负责政事了。 然后呢,张镐这个谏议大夫升了中书侍郎,还兼任了平章事。 杜鸿渐,之前是武部侍郎,现在调去河西当节度使了。 再然后,皇上追封他母亲杨氏为元献皇太后。

郭子仪因为那场败仗,主动请求辞去司空这个职位,皇上也同意了。 到了七月某天晚上,蜀郡有个叫郭千仞的军人造反了,皇上当时在玄英楼上,李峘这个节度使带兵把叛乱给平定了。 没过几天,安武臣这反贼攻陷了陕郡,那地方老百姓一个都没剩下,全被杀光了。

八月某天,崔涣被任命为余杭太守,还兼任江东采访防御使。 之后,张镐又多了一个河南节度使的职务,负责那边的采访处置工作。 灵昌太守许叔冀被反贼围攻,等不到援兵,只好带着大家投奔睢阳郡去了。 这之后,皇上还亲自上城楼检阅军队呢。 皇上还下令把雍县改名叫凤翔县,陈仓改名叫宝鸡县。

闰八月某天,反贼突然袭击凤翔,崔光远手下的行军司马王伯伦和判官李椿带着兵抵抗。 打退了敌人之后,他们乘胜追击,一直追到中渭桥,在那儿杀了上千个守桥的贼兵,还追进了苑中。 当时反贼大军就驻扎在武功,听说这事儿,吓得赶紧烧了营帐逃跑了。 王伯伦在战斗中壮烈牺牲了,李椿虽然力战被俘,但从此以后,反贼再也不敢向西进攻了。

九月初几,程千里将军跟叛军打擂台,结果被叛军将领蔡希德给抓了。敦煌王承寀从回纥使节那里回来,被任命为宗正卿;他还娶了回纥公主为妃,回纥那边封他为叶护,给了他很多礼物,还派了叶护太子带着四千兵马来帮忙打仗。叶护来拜见皇上,皇上摆了盛大的宴会款待他。过了几天,广平王带着二十万大军,包括朔方、安西、回纥、南蛮、大食的兵马,浩浩荡荡地出发去讨伐叛军。

跟叛军将领安守忠、李归仁在香积寺西北打了一仗,叛军大败,砍了六万颗人头,叛军首领张通儒丢下京城跑了。第二天,广平王就收复了西京。好消息传到朝廷,大家都高兴地庆祝,皇上也马上把胜利的消息告诉了蜀地的上皇。上皇派裴冕进京,向天地神灵报告这个好消息。十月初一,崔光远被任命为京兆尹。皇上还下诏说:“京城刚收复,要安抚百姓,还要打扫宫殿,迎接上皇回京。上皇十九号回京,供奉的吃食一定要节省。”

这段时间,吐蕃人攻陷了西平郡。后来,叛军将领尹子奇攻陷了睢阳,害死了张巡、姚訚、许远三位英雄。叛军自从香积寺战败后,就集中兵力死守陕郡,广平王带着郭子仪等将领进攻,在新店跟叛军打了一仗,叛军再次大败,斩首十万,尸体堆积了三十里地。安庆绪带着他的残兵败将逃到了河北。广平王进了东京,在天津桥南摆开阵势,老百姓都高兴地跑到路边欢呼。叛军的伪官侍中陈希烈、中书令张垍等三百多人,都穿着便服出来认罪。

皇上从凤翔回来了,还派太子太师韦见素去蜀地迎接上皇,凤翔郡的赋税也免除了五年。皇上到望贤宫的时候,收到了东京的捷报,非常高兴。第二天,皇上进了长安城。老百姓都哭着跪下迎接皇上,说:“没想到还能见到我们的皇上!”皇上也很感动。九庙都被叛军烧毁了,皇上穿着素服在庙前哭了三天,然后住进了大明宫。同一天,上皇从蜀地出发了。之后,那些参与叛乱的文武官员都脱掉帽子,光着脚,在朝堂上认罪,都被关进了监狱,皇上还派崔器去调查他们的罪行。回纥叶护从东京回去了,皇上在宣政殿设宴款待了他,叶护就辞别回国了。皇上封叶护为忠义王,约定每年送两万匹绢到朔方,再由朔方王转交。

十一月壬申朔,这天是十一月初一。皇上登上丹凤楼,下了一道圣旨,说:

“咱们国家啊,是承继了震卦的阳刚之气,建立了至尊的统治,开创了新的王朝。这盛世景象,颂歌将流传千年;文治武功,将光耀六代帝王。安禄山这夷狄贱民,仗着在边关立了些微功劳,就变得嚣张跋扈,残暴凶狠,突然造反,祸乱天下,让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朕心里无比愤怒,亲率大军讨伐,从灵武出发时只有少量兵马,到凤翔时已经汇聚了百万大军,朕亲自统帅三军,扫清了这帮乱臣贼子。广平王李俶担任元帅,振奋了军心;郭子仪将军更是战功赫赫,最终取得了胜利。还有回纥的叶护、云南的子弟兵以及其他各地的军队,都奋勇杀敌,平定叛乱,就像摧枯拉朽,势如破竹一般容易。朕从小就接受圣训,也读过礼经,一直想着要尽孝道,担心自己做不到。现在,我已经把宗庙迁回洛阳,迎接上皇从蜀地回来;护送皇上的銮驾回归京城,到寝宫去问候上皇安好;天下太平了,朕的心愿也算完成了。而且,天下百姓都有了主心骨,这都是顺应天意,得到上天保佑的结果。现在两京安定,上天也降下祥瑞,可以举行庆典了,应该大赦天下,等到上皇回来那天,再做具体的安排。”

那时候,河南、河东等地的州县都平定了。宫里所有门上带“安”字的都改了名字。伪御史大夫严庄也投降了。新修建的九庙也安置了神主,皇上亲自祭祀。

十二月丙午那天,皇上从蜀地回来了。皇上到了望贤宫,咱们皇帝赶紧去迎接。皇上在宫南楼上,远远地就看见了皇帝,赶紧下马跑到楼下,跪下跳舞,高兴得不得了。

皇上下了楼,皇帝就趴在地上,抱着皇上的脚,哭得稀里哗啦的,控制不住自己。然后扶着皇上进了宫殿,亲自给皇上端饭;自己先骑上马,让皇上上马,还亲自拉着缰绳走,等皇上停下来了,自己才退后。皇上说:“我当了这么久的皇帝,都不知道什么叫尊贵,直到看到我的儿子当了皇帝,我才明白尊贵是什么。”

皇上骑马在前带路,从开远门一直到丹凤门,旗帜遮天蔽日,彩棚连绵不断。老百姓在路边又唱又跳,都激动地说:“没想到今天还能再见到两位圣上!”百官在含元殿的院子里列队等候,皇上进了宫殿,左相苗晋卿带领百官祝贺,每个人都感动得哽咽。仪式结束后,皇上去了长乐殿,祭拜九庙的神主,当天就去了兴庆宫。

皇帝想回东宫,皇上派高力士再三劝说才把他留了下来。那些跟着叛贼干坏事的,比如伪左相陈希烈、达奚珣等等,两百多人,都被关在杨国忠的家里审问。甲寅那天,任命苗晋卿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十二月戊午朔,皇上在丹凤门下诏书,大赦天下。蜀郡灵武元从功臣太子太师、豳国公韦见素,内侍、齐国公高力士,右龙武大将军陈玄礼,每人都增加三百户的封地。田长文、张崇俊、杜休祥每人增加二百户。右仆射裴冕(冀国公)、殿中监李辅国(成国公)、宗正卿李遵(郑国公),都加封了土地。广平王俶被封为楚王,增加二千户封地。左仆射、朔方节度使郭子仪被加封为司徒,进封代国公,增加一千户封地。兵马使仆固怀恩被封为丰国公,右金吾将军李嗣业被封为虢国公,司徒兼太原尹李光弼被封为蓟国公,关内节度使王思礼被封为霍国公,淮南节度使来瑱被封为颍国公,南阳太守鲁炅被封为岐国公,他们也都加封了土地。京兆尹崔光远被封为邺国公,开府李光进被封为范阳郡公,左相苗晋卿被任命为侍中,封韩国公,宪部尚书、平章事李麟被封为褒国公,中书侍郎崔圆为中书令,封赵国公,中书侍郎张镐被封为南阳县公。

最近改的百官的职位和郡县的名字,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把蜀郡改成南京,凤翔府改成西京,西京改成中京,蜀郡改成成都府。凤翔府的官职也和三京一样。那些为国捐躯的英雄,像李憕、卢弈、颜杲卿、袁履谦、许远、张巡、张介然、蒋清、庞坚等等,都追赠了官职,还找到了他们的子孙,给他们加官进爵。文武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升一级爵位,四品以下的官员都升一级。允许大家痛痛快快地庆祝五天。

南阳王系被封为赵王,新城王仅被封为彭王,颍川王僴被封为兖王。第七个儿子侹被封为泾王,第九个儿子僙被封为襄王,第十个儿子佋被封为兴王,第十一个儿子倕被封为杞王,第十二个儿子侗被封为定王。

甲子那天,皇上在宣政殿把传国玉玺交给皇帝,皇帝在殿下哭着接过了玉玺。己丑那天,叛贼将领,伪范阳节度使史思明,带着他那八万人的军队,和伪河东节度使高秀岩一起投降了。

庚午那天,皇上发布诏书说:“做臣子的,应该忠心耿耿,至死不二;国家的原则,叛贼必须诛杀。何况他们投靠叛贼,安于逆贼统治,享受叛贼的荣华富贵,拖延时间,不顾国家大义,还帮着叛贼做事,这种人还能饶恕吗?法律又该如何处置呢?达奚珣他们有些人当过宰相,位高权重;有些人世代受宠,和皇室有亲戚关系;有些人做过高官,有些人掌管着朝廷内外的事务。就连狗马这样卑微的动物,都知道依恋主人;乌龟蛇之类的,都知道报恩。何况是人臣,难道不应该心怀感激吗?自从逆贼作乱,国家倾覆,老百姓都怨恨至极,为国捐躯的人数不胜数。这些老百姓尚且不背叛国家,而他们却在叛贼身边做事,和叛贼商量事情,想想这些,怎么能饶恕他们呢?达奚珣等十八人,都应该处斩;陈希烈等七人,赐死;前大理卿张均,免死,流放到合浦郡。”当天,在子城西南角的独柳树下,处死了达奚珣等人,还让百官都去观看。

公元某年正月初一,是甲戌日。戊寅日(正月初五),太上皇在宣政殿给皇帝册封尊号,叫“光天文武大圣孝感皇帝”。皇上觉得这个尊号里带个“大圣”不太合适,就上表推辞,结果没被批准。

正月初八(乙酉日),皇帝下令说:“因为之前的战乱丢失的库房里的东西,先派人去搜查。如果听说有下面的官吏趁机扰民,那就把所有的搜查都停止,务必让老百姓安定下来。” 同时,宫里也放出三千个宫女。

正月十三(庚寅日),在含元殿的院子里举行大阅兵,皇上在栖鸾阁上观看。正月十七(庚子日),册封张氏为淑妃。

二月初一,贼将能元皓带着淄青节度使的地盘投降了,皇上任命他当河北招讨使,他儿子也一起被封官加爵。第二天,皇上在兴庆宫给上皇册封徽号,叫“太上至道圣皇大帝”。再过两天,皇上在明凤门大赦天下,并且把至德三年改成了乾元元年。参与成都、灵武战役有功的官员,三品以上官的儿子都能当官,五品以下的儿子也能直接当官,六品以下的官员则可以升迁。为国捐躯、被俘后不投降的,都追赠官爵。被俘后官吏主动自首的,可以减轻一级罪责。以后医生和算命先生如果当官,也按照同样的法律处罚。

三月初一。第二天,楚王李俶改封为成王。第三天,山南东道、河南、淮南、江南都设立了节度使。过了几天,因为闹饥荒,皇上禁止酿酒,等麦子收割了再恢复。太史监改名为司天台,就设在承宁坊张守珪的旧宅,还补充了六十个官员。四月初一,任命太子少师、嗣虢王李巨为东京留守、河南尹,兼任京畿采访处置使。过了几天,册封淑妃张氏为皇后。又过了几天,九庙建成了,皇上亲自率领仪仗队从长安殿迎接九庙神主,移入新庙。第二天,皇上亲自祭祀九庙,然后又到圆丘祭天,当天就回宫了。第二天,皇上在明凤门大赦天下。再过几天,皇上把炼制石英的金灶搬进了兴庆宫。

五月初一,回纥和黑衣大食都派使者来朝贡,结果在宫门口争着谁先进去,皇上就下令让他们分别从左右两边门进去。过了几天,皇上说:“最近因为强盗横行,所以各道都设立了节度使,结果管内征兵、文书往来,还要加上采访,越来越麻烦。各道先前设立的采访使和黜陟使,都应该取消。”晚上,月亮遮住了心宿二。过了几天,任命河南节度使、中书侍郎、平章事张镐为荆州大都督府长史、荆州防御使,任命礼部尚书崔光远为河南节度使。又过了几天,立成王李俶为皇太子。派荆州长史季广琛去河南行营,负责会计,并参与讨伐河北的叛贼。过了几天,中书令崔圆当了太子少师,刑部尚书、同平章事李麟当了太子少傅,两人都免去了知政事的职务。任命太常少卿、知礼仪事王玙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最后,敦煌王李承寀去世了。

六月初一,那天是辛丑日,吐火罗和康国派使臣来进贡。 当天己酉时,皇上在圆丘的东边新修建了太一神坛,还让宰相王玙负责祭祀的事宜。 到了癸丑日晚上,月亮正好运行到南斗魁星的位置。戊午日,皇上发布诏书说:那些被三司弹劾,曾经接受过叛贼伪官职的人,朝廷已经多次给他们恩典,也逐渐减少了处罚,现在查明他们的情况,也差不多和普通人差不多了,那些被审问的人,都应该释放了。

七月初一,那天是辛未日,吐火罗的叶护乌利多带着其他九个国家首领一起来朝贡,还表示愿意帮助朝廷讨伐叛贼。皇上命令他们前往朔方行营。丙戌日,开始铸造新的钱币,钱币上写着“乾元重宝”四个字,一枚新钱币等值十枚开元通宝,新旧钱币同时流通。丁亥日,皇上把二女儿宁国公主嫁给了回纥的英武威远毗伽可汗。

八月初九,那天是壬寅日,皇上任命青徐等五州节度使季广琛兼任许州刺史,河南节度使崔光远兼任汴州刺史。还任命青州刺史许叔冀兼任滑州刺史,并让他担任青滑六州的节度使。甲辰日,是上皇的生日,皇上在上皇在金明门楼设宴款待百官。朔方节度使郭子仪、河东节度使李光弼、关内节度使王思礼都来朝贺,皇上还提升郭子仪为中书令,李光弼为侍中,王思礼为兵部尚书,其他官员的职位不变。

九月初一,庚午日,赵泚被任命为蒲州刺史,兼任蒲、同、虢三州的节度使;能元皓被任命为齐州刺史,兼任齐、兖、郓等州的防御使。庚寅日,朝廷大军浩浩荡荡,正式出兵讨伐安庆绪,目标是相州。皇上调集了郭子仪(朔方节度使)、李光弼(河东节度使)、王思礼(关内潞州节度使)、鲁炅(淮西襄阳节度使)、李奂(兴平节度使)、许叔冀(滑濮节度使)、董秦(平卢兵马使)、李嗣业(北庭行营节度使)、季广琛(郑蔡节度使)这九位节度使的部队,总共二十万步骑兵,还派鱼朝恩当观军容使,看着这大军出征呢。癸巳日,广州那边传来消息,说大食国和波斯国的军队攻城,广州刺史韦利见势不妙,直接扔下城池跑了。

十月乙未日,李齐物被任命为刑部尚书;张方须被任命为广州都督,兼任五府节度使。郭子仪那边传来捷报,说在卫州打败了十万叛军,还抓到了安庆绪的弟弟安庆和,顺便把卫州也收复了。甲寅日,皇上送上皇去华清宫,在灞上送别。许叔冀上奏说:“卫州的侯四娘、滑州的唐四娘,还有某州的王二娘,这三位妇女,她们歃血为盟,请求加入行营讨伐叛贼。”皇上很高兴,直接封她们为果毅。壬申日,王思礼在相州打败了叛军两万。

十一月丁丑那天,郭子仪攻下魏州,抓到了冒充魏州刺史的萧华,把他关进了州狱。皇上却下令重新任命萧华当魏州刺史。 就在同一天,上皇从华清宫回来了,皇上到灞桥迎接他。皇上亲自牵着上皇的马缰绳走了百多步,劝上皇别再往前走了,上皇才停下来。

十二月癸卯,皇上任命河南节度使崔光远为魏州刺史,同时让萧华去相州行营报道。甲辰,皇上任命升州刺史韦黄裳为苏州刺史、浙西节度使。庚戌,皇上任命户部尚书李峘为淮南、浙西观察使兼处置节度使。丙寅,立春这天,皇上在宣政殿举行仪式,宣读春令,连五品以上的常参官都可以在殿上坐着听。 那时候,朝廷军队正围困相州,安禄山余党庆绪粮草吃光了,向史思明求救,史思明就率领大军来救援。丁卯,史思明又攻陷了魏州,魏州刺史崔光远逃跑了。

第二年春天正月己巳,也就是初一那天,皇上在含元殿接受了尊号,称为“乾元大圣光天文武孝感皇帝”。 同一天,史思明在魏州自称燕王,还自己搞了个年号。丁丑,皇上亲自祭祀了九宫贵神,在祭坛上住了下来。戊寅,皇上到籍田举行祭祀典礼,亲自完成了九次推土的仪式。礼官说皇上推的次数太多了,皇上说:“朕亲耕劝农,是为了带头,只是可惜没能耕种到一千亩地啊!”癸未夜里,月亮遮掩了岁星。乙丑,皇上任命御史中丞崔寓为浙江、淮南节度处置使。丙申,开府仪同三司、卫尉卿、怀州北庭行营节度使、虢国公李嗣业在相州行营去世了。庚子,皇上任命太子少师崔圆为东京留守,兼管尚书省的事务。

二月十五,那天晚上月食了。百官想给皇后张氏加尊号叫“翊圣皇后”,皇上说因为月食是上天警示咱们德行不好,所以没同意。然后,把东京留守、虢王李巨贬到遂州当刺史,这也太狠了吧!过了几天,月亮又遮住了心宿二这颗大星。再过几天,皇上派侍中苗晋卿和王玙去查查监狱里的犯人。三月初一。过了几天,皇后在宫苑里祭祀先蚕。再过几天,相州的郭子仪他们跟史思明打仗,咱们军队打输了,九个节度使的军队都溃败了,郭子仪炸毁了河阳桥,带着剩下的士兵保卫东京。 又过了几天,皇上任命荔非元礼为怀州刺史,兼任西、北庭行营节度使;许叔冀为滑州刺史,兼任滑、汴、曹、宋等州节度使;尚衡为徐州刺史,兼任亳、颍等州节度使。 再过几天,吕諲升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薛景仙当了凤翔尹兼本府防御使。 又过了几天,苗晋卿当了太子太傅,王玙当了刑部尚书,他们俩都辞去了平章事。李岘当了吏部尚书,李揆当了中书侍郎,和户部侍郎第五琦一起升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接着,郭子仪被任命为东畿、山南东道、河南等道节度、防御兵马元帅,兼任东京留守,负责尚书省的事务。来瑱当了陕州刺史,兼任虢华节度使、潼关防御使。

四月初一,王思礼上奏说,在潞城县东边的千岭打败了一万多叛军。 过了几天,皇上发布诏书说,因为叛乱还没平息,所以要节俭,诏书原文是:“自今以后,朕常膳及服御等物,并从节减,诸作坊造坊并停”。“比缘军国务殷,或宣口敕处分。今后非正宣,并不得行用,中外诸务,各归有司。英武军及六军诸使,比因论竟便行追摄。今后须经台府,如处断不平,具状闻奏。自文武五品已上正官各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一人,任自封进。两省官十日一上封事。御史台欲弹事,不须进状,仍服豸冠。残妖未殄,国步犹难,共体至公,以康庶政。朕推诚御物,与众共之,思与苍生,臻夫至道。宣示中外,知朕意焉。” 又过了几天,鲁炅当了郑州刺史,兼任陈、郑、颍、亳节度使;尚衡当了青州刺史,兼任青、淄、密、登、莱、沂、海等州节度使;李奂兼任豫、许、汝等州节度使。 又过了几天,第五琦继续负责度支、租庸等事务。史思明在魏州称帝了。季广琛被贬到宣州当刺史。崔光远当了太子少保。 因为很久没下雨,皇上让人把市场搬到郊外,祈求下雨。

五月某天,宰相李岘被贬到蜀州当刺史。 某天,皇上在宣政殿考试文经、邦国等四科举人。 然后,刘展当了滑州刺史,董秦当了濮州刺史。六月初一,裴冕当了御史大夫、成都尹,兼任剑南节度副大使、本道观察使;房琯当了太子宾客;颜真卿当了升州刺史,兼任浙江西道节度使。 过了几天,吕延之当了越州刺史,兼任浙江东道节度使;彭元曜当了郑州刺史,兼任陈、郑、申、光、寿等州节度使。 七月初一,韦陟当了东京留守。太子少傅李麟死了。 某天,皇上任命赵王为天下兵马元帅,李光弼为副元帅。 某天,王思礼兼任太原尹,充任北京留守、河东节度副大使。王玙当了蒲州刺史,兼任蒲、同、绛三州节度使。八月某天,襄州的将领康楚元赶走了刺史王政,自己占据城池。 某天,宁国公主从回纥回来。李光弼兼任幽州大都督府长史、河北节度使。

九月某天,张嘉延攻破荆州,澧州、朗州、复州、郢州、硖州、归州的官员都逃跑了。 某天,铸造新的大钱,钱文是“乾元重宝”,但比以前的大,一钱等于五十小钱,二十二斤为一贯。 某天,崔光远负责招讨荆州、襄州等地的叛军,王仲升负责申州、安州、沔州等地的叛军,李抱玉当了郑州刺史,兼任郑、陈、颍、亳四州节度使。 某天,史思明攻陷洛阳,李光弼守卫河阳,汝州、郑州、滑州等地都被叛军占领了。十月某天,皇上决定亲自去征讨史思明,但最终没去。 某天,李光弼在城下打败了叛军。 某天,吕諲复职,继续担任平章事。十一月初一,韦伦打败了康楚元,荆州、襄州地区恢复平静。 某天,第五琦被贬到忠州当长史,贺兰进明被贬到溱州当司马。十二月初一,卫伯玉在陕东强子坂打败了叛军。 某天,史翙当了襄州刺史,兼任山南东道节度、观察处置使。

唐玄宗天宝三年正月,癸亥日是初一。辛巳日(正月初七),李光弼升官了,当上了太尉,还兼任中书令,其他的官职不变。同时,任命杭州刺史侯令仪为升州刺史,兼任浙江西道节度使和江宁军使。戊子日(正月十一),让朔方节度使郭子仪再兼任邠宁、鄜坊两道的节度使,权力更大了。

二月,癸巳日是初一。这一天,任命右丞崔寓为蒲州刺史,并且让他兼任蒲州、同州、晋州、绛州等州的节度使,管辖范围相当广。庚戌日(二月初七),第五琦被开除了官职,发配到夷州去充军,这可是个遥远偏僻的地方。癸丑日(二月初十),任命太子少保崔光远为凤翔尹,还兼任秦陇节度使,这可是个重要的边防要职。

三月初几,李若幽升职了,当上了成都尹和剑南节度使,相当于四川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兼军事统帅。没几天,蒲州改名叫河中府,行政级别跟京兆府(长安)、河南府一样高了,这地方的官儿也跟着水涨船高。四月初,李光弼将军在怀州、河阳打败了叛军,凯旋而归! 接着,韦陟升任吏部尚书,管人事;房琯当了礼部尚书,管礼仪;张镐和崔涣也分别升了官,一个当了左散骑常侍,一个当了大理卿。哎,这一年闹饥荒,一斗米要一千五百文钱,贵得吓人!

襄州那边出了大事,军队哗变,杀了节度使史翙,张维瑾这小子还趁机造反,自立为王。 这天晚上,天上还出现彗星,从东方升起,在娄宿和胃宿之间,足足有四尺长,怪吓人的! 为了平息叛乱,朝廷赶紧任命萧华为河中尹,还兼任御史中丞,负责河中、同州、晋州、绛州等地的军事和行政。来瑱被派去襄州当刺史,负责山南东道十几个州的军事和行政,去平乱。郭英乂则被任命为陕州刺史,负责陕西地区的军事防御。 闰四月初一,彗星又出现了,这次在西方,比上次还长,好几丈呢! 房琯又升官了,当了晋州刺史。

朝廷还给几个王爷安排了虚职,什么河西节度大使、北庭节度大使等等,都是挂个名,不出任实职的。太原尹王思礼升了司空,赵王李系改封为越王。 因为天上出现这么多怪异的天象,皇帝很紧张,亲自到明凤门大赦天下,还把年号从乾元改成了上元。 顺便还追封周朝的太公望为武成王,给他建庙祭祀,规格跟文宣王一样高。 那段时间,大雾弥漫,从四月一直下到闰月底,雨就没停过,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米价飞涨,老百姓吃不上饭,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惨剧,饿死的人遍地都是,太惨了! 最后,王玙当了太常卿,韩择木当了礼部尚书。

五月初一,庚寅日。丙午日,任命苗晋卿当侍中,这苗晋卿可是太子太傅,韩国公啊!壬子日,吕諲这老兄,之前是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现在调任太子宾客了,顺便,他之前管的政事也免了。癸丑日,刘晏,之前是河南尹,现在升任户部侍郎,还兼管着度支、铸钱、盐铁这些事。那天晚上,月亮还遮住了昴宿星呢!

六月初二,乙丑日,皇上发话了,要铸造新的“重棱钱”,一文钱能值五十文旧钱,但是呢,以后要改成三十文旧钱才能换一文新钱;至于开元通宝,一文新钱能换十文旧钱。七月初一,己丑日。丁未日,上皇从兴庆宫搬到西内去了。丙辰日,高力士被发配到巫州;王承恩发配到播州,魏悦发配到溱州;陈玄礼这老将军也退休了。 对了,这天御史大夫崔器也死了。八月初八,辛未日,吏部尚书韦陟也去世了。丁丑日,吕諲又升职了,当了荆州大都督府长史,还兼管澧州、朗州、硖州、忠州这几个地方。己卯日,王昂被任命为河中尹,还兼管晋州、绛州等地的军事。丁亥日,追封故兴王佋为恭懿太子。

九月初十,甲午日,皇上决定把荆州设为南都,改名叫江陵府,官吏的设置跟京兆府一样。 顺便说一句,以前蜀郡是南京,现在恢复蜀郡旧称。十月初九,壬申日,赵良弼从庐州刺史升任越州刺史,还兼任浙江东道节度使;殷仲卿从青州刺史升任淄州刺史,还兼任淄州、沂州、沧州、德州、棣州等地的节度使。甲申日,尚衡从兵部侍郎升任青州刺史,还兼任青州、登州等地的节度使。十一月初二,乙巳日,李光弼上报说收复了怀州。刘展这老兄,宋州刺史,去扬州上任,结果扬州长史邓景山带兵抵抗,被刘展打败了,刘展乘胜追击,占领了扬州、润州、升州等地。十二月十七,庚辰日,李鼎被任命为凤翔尹,还兼管兴州、凤州、陇州等地的节度使。癸未日夜里,岁星掩盖了房宿星。

公元某年(具体年份文中未提及)正月初一,是丁亥日。辛卯日,温州刺史季广琛升任宣州刺史,同时兼任浙江西道节度使。甲午日,皇上身体不适,皇后张氏为了祈福,竟然用自己的血写佛经!甲寅日,朝廷下令让各府县、御史台、大理寺好好审查在押犯人,判死刑的都减为流放,流放以下的全部释放。乙卯日,平卢军兵马使田神功活捉了刘展,扬州、润州也恢复了平静。

二月己未日,党项人寇掠宝鸡,攻破散关,占领了凤州,还杀了凤州刺史萧忄曳(此处忄字无法正确显示,原文如此)。凤翔府尹李鼎带兵去跟他们打。癸亥日,朝廷任命凤翔尹崔光远为成都尹、剑南节度使、度支营田观察处置等使;同时任命太子詹事、赵国公崔圆为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淮南节度观察等使。辛未日夜里,发生月食,后来结束了。戊寅日,李光弼率领河阳五万大军,跟史思明的大军在北邙山交战,结果官军打败了。李光弼和仆固怀恩逃到闻喜,鱼朝恩和卫伯玉逃到陕州,河阳和怀州都落入敌手,京城也紧急戒严了!癸未日,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李揆被贬为袁州长史。以前河中尹萧华被任命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集贤殿崇文馆大学士,还兼任修国史的官职。

三月初一那一天晚上,史朝义带兵偷袭咱们陕州,卫伯玉指挥反击,把他们打败了。过了几天,史思明被自己儿子史朝义给杀了。李光弼因为打仗没打好,主动要求辞去太尉和中书令的职务,皇上同意了,然后任命他当侍中、河中尹,还让他管着晋州、绛州等地的军队和行政。

四月初一那天,岐王李珍犯了错,被废黜了王位,贬为老百姓,送到溱州去安置。和他一起被牵连的窦如玢、崔昌被处死了,驸马都尉杨洄、薛履谦被赐死,左散骑常侍张镐被贬到辰州当个小官。同一天,裴遵庆升职了,当上了黄门侍郎兼中书门下平章事。青州刺史尚衡和兖州刺史能元皓都上报说打赢了叛军。 又过了几天,梓州刺史段子璋造反了,攻破了遂州,还杀了刺史——虢王李巨。东川节度使李奂打仗输了,逃到成都去了。

五月初五,史思明的部将、滑州刺史令狐彰带着滑州投降了朝廷,皇上任命他为御史中丞,还让他继续当滑州刺史,并兼任滑州、魏州、德州、贝州、相州六州的节度使。第二天,剑南节度使崔光远带兵和李奂一起在绵州打败了段子璋,把段子璋抓起来杀了,绵州也平定了。李光弼回朝后,升官了,当上了太尉,还兼任侍中,被任命为河南副元帅,统领河南、淮南、山南东道五个地区的军队,驻扎在临淮。北京留守、司空、太原尹、河东节度副大使王思礼去世了。 过了几天,管崇嗣被任命为太原尹、御史大夫,兼任北京留守和河东节度副大使。 之后,太子少傅李齐物也去世了。六月初一。 六月某天,李鼎被任命为鄯州刺史兼陇右节度使。

七月初一,那天日食了,很快就过去了。晚上,很多星星都看得见。 七月某天,延英殿御座的梁上长出了灵芝,一株三朵花,皇上还为此写了一首《玉灵芝诗》。

八月初一,那天是癸丑日,皇帝让李辅国这个宦官担任兵部尚书。在尚书省,皇帝下令百官一起为他饯行,大摆宴席,一直热闹到晚上。从七月开始就一直下大雨,直到那天雨才停,很多房屋都倒塌了,连鱼塘的路都被冲坏了。辛巳日,皇帝又任命殿中监李若幽为户部尚书,兼任朔方镇西北庭陈郑等州节度使,镇守绛州,还赐给他“国贞”这个名字。九月初一,那天是壬午日。壬辰日,皇帝任命太子宾客、集贤殿学士、昌黎伯韩择木为礼部尚书。壬寅日,皇帝下诏说:我继承了祖宗基业,不敢忘记谦逊谨慎,想要以身作则,崇尚朴实,去除浮华。那些“乾元大圣光天文武孝感”之类的尊号,我有什么德行能配得上呢?我效法上天,按时成岁,《春秋》五始,意义在于遵循天道,只用来纪年,没有别的修饰。汉武帝那些华丽的称号,并非前代帝王的典范,怎么能作为后世效仿的榜样呢?从现在开始,我的称号只称皇帝,年号只称元年,取消上元这个年号。把现在北庭、潞州、仪州、隰州等地的行营、节度观察使等事务,都转移到绛州去管辖。壬申日,嗣宁王李棣去世了。癸酉日,河南副元帅李光弼在许州城下打败了叛军,收复了许州。建辰月(十一月)初一,那天是庚辰日。壬午日,皇帝下诏,天下所有被关押的犯人,不论罪行轻重,全部释放。丙戌日夜里,月亮上出现了一道白光。癸巳日,任命襄州刺史来瑱为安州刺史,兼任淮西申、安、蕲、黄、沔等十六州节度使。甲午日,党项人奴剌攻打梁州,梁州刺史李勉丢下州城逃跑了。丙申日,党项人又攻打奉天。皇帝身体不好,百官在佛寺里斋戒,供养僧人。丁未日,皇帝下诏,所有被贬官的官员和流放的人全部释放。戊申日,中书侍郎、平章事、徐国公萧华被免去平章事,改任礼部尚书。任命户部尚书元载为中书门下平章事,礼部尚书韩择木为太子太保。

建巳月(十二月)初一,那天是庚戌日。壬子日,楚州刺史崔侁献上了十三件宝物:一曰玄黄天符,像笏板一样,长八寸,宽三寸,上面圆下面方,靠近圆的地方有个孔,是黄玉做的。二曰玉鸡,鸡毛的纹理都清晰可见,是白玉做的。三曰谷璧,白玉做的,直径大约五六寸,上面的纹理像谷粒一样,没有雕琢的痕迹。四曰西王母白环,两枚,白玉做的,直径六七寸。五曰碧色宝,圆形的,闪闪发光。六曰如意宝珠,形状圆圆的像鸡蛋一样,光亮如同月亮。七曰红靺鞨,大小像大栗子,颜色红得像樱桃。八曰琅玕珠,两枚,长一寸二分。九曰玉玦,形状像玉环,缺了一小部分。十曰玉印,大小像半个手掌,斜长的,纹理像鹿的形状,凹陷在印章里,盖印的时候鹿的形状就会印在上面。十一曰皇后采桑钩,长五六寸,细如筷子,末端弯曲,看起来像黄金,又像白银。十二曰雷公石斧,长四寸,宽二寸,没有孔,精致得像青玉一样。这十三件宝物放在太阳底下,都冒着白气直冲云霄。崔侁在奏章里说:“楚州的尼姑真如,忽然升天,见到天帝。天帝把这十三件宝物赐给她,说:‘中国将要发生灾难,应该用第二件宝物来镇压。’”甲寅日,太上皇至道圣皇天帝在西内神龙殿去世了。皇帝从仲春开始就身体不适,听说太上皇去世的消息后,悲痛过度,病情加重。乙丑日,皇帝下诏,让皇太子监国。又下诏说:“上天降下宝物,是从楚州献上的,因此顺应天意,响应五纪之数。把元年改为宝应,建巳月改为四月,其余月份按照常数,仍然以正月初一为岁首。”丁卯日,宣读了太上皇的遗诏。同一天,皇帝在长生殿去世了,享年五十二岁。群臣上谥号为文明武德大圣大宣孝皇帝,庙号肃宗。宝应二年三月庚午日,葬于建陵。

史书上说:我每次读到《诗经》里许穆夫人听到宗国覆灭的悲痛,周大夫感叹宫室被毁的黍离之悲,心里都非常感动,忍不住放下书本长叹。等到我看到天宝年间国家失控,百姓流离失所的景象,更是比诗中所描写的还要惨烈得多。当时,戎狄背叛朝廷,像野猪一样横冲直撞,豺狼虎豹遍地都是,胡人越人都在船上瑟瑟发抖,甚至有人借用别人的兵器,反过来刺伤自己人,变故接踵而来,让人措手不及。

幸好太王离开国都后,豳地百姓没有忘记周朝的君主;新莽篡汉后,老百姓仍然怀念汉朝的恩德。所以,宣帝继承了六位先帝的遗业,凭借百姓拥戴他的心情,号令朔方,十天之内军队就云集响应;旋即班师回朝,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关中和陇西就平定了。于是,两京得以收复,皇室宗庙也重新恢复了祭祀。想想看,他迎接上皇从蜀道回来,在望贤宫举行庆贺仪式,父子俩感慨万千,路人都感动得流下了眼泪。过去,姜太公迎接他的儿子,也许听从了家令的建议;而周文王侍奉父母,从没有怠慢过。曾参、仲由的孝行,都可以与他们相比。但是,他们的道义受阻,见识有限,志向虽远大,但缺乏周全的策略。叛乱尚未完全平息,就应该优先考虑恢复大业;战火刚熄灭,哪里有时间举行升平盛世的庆典呢?

于是,宣帝听从王玙的奏报,辅佐朝廷,亲自到郊外祭祀,又到蚕室祭祀先蚕,有时在宫殿里宣布时令,有时在祭坛上祭祀神灵。这些礼仪虽然应该举行,但时间上却来不及。钟磬尚未悬挂在宗庙,思明就攻陷了洛阳,可见那些负责祭祀占卜的人,又怎么能看得长远呢?幸好大臣们尽心竭力,将士们忠心耿耿,叛军首领最终死在了三川,阳光重新照耀了整个天下。比起平王东迁洛阳,宣帝才是真正的英雄;如果拿宣帝与东晋元帝渡江相比,元帝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宣帝能够亲手恢复国家,真是功德无量啊!

赞曰:犬羊犯顺,辇辂播迁。凶徒竟毙,景祚重延。星驰蜀道,雨泣望贤。孝宣之谥,谁曰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