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炅,是范阳人。个子很高,超过七尺,而且博览群书。唐玄宗天宝六年,陇右节度使哥舒翰把他招到身边当幕僚。颜真卿当时是监察御史,出使陇右,哥舒翰设宴款待他。颜真卿就对哥舒翰说:“中丞您是从郎将直接升到将军,然后就当上了节度使,真是后生可畏啊,您手下难道没有其他人了吗?” 鲁炅当时就站在台阶下面呢,哥舒翰指着鲁炅说:“这个人将来一定会成为节度使的!”后来,因为在陇右抵御吐蕃入侵,屡立战功,鲁炅官职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右领军大将军,还被赐予紫金鱼袋,那可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啊。

这说明哥舒翰的眼光确实很准,慧眼识珠,一眼就看中了鲁炅的潜力。 鲁炅的成功,除了自身的才干和努力之外,也少不了贵人的提携和赏识。 这在古代官场,是很常见也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你看,一个“后生可畏”的评价,就让哥舒翰对鲁炅刮目相看,也为鲁炅的未来铺平了道路。 这真是“士为知己者死”啊,如果当时没有哥舒翰的赏识,鲁炅的仕途发展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

安史之乱的时候,朝廷要选拔将领。正月十五,我被任命为上洛太守,还没出发,就又升迁为南阳太守,兼任本郡守捉,还当了防御使。没多久,我又兼任御史大夫,并担任南阳节度使。我带着岭南、黔中、山南东道五万子弟兵,在叶县北边,滍水南边扎营,筑起栅栏,四面挖壕沟防御。

五月的时候,叛军将领武令珣、毕思琛他们来攻打。大家伙儿都想出战,但我没同意。叛军在营地西边顺风点燃烟火,营里的人根本坐不住,站不住,门窗和木头都被烧着,到处乱跑。叛军的箭矢像雨点一样射过来,我和内侍薛道他们只好赶紧逃跑了,其他人全都被俘虏了。岭南节度使何履光、黔中节度使赵国珍、襄阳太守徐浩还没赶到,很多岭南、黔中、荆襄的士兵都在军营里,他们带了很多金银当作军资粮草,结果军资器械都扔在路上,堆积如山。叛军因此发了大财。

我带着剩下的士兵,退守南阳郡,被叛军包围了。不久潼关失守,叛军让哥舒翰来招降我,我没答应。叛军又派伪将豫州刺史武令珣他们来攻打,打了几个月都没攻下来。武令珣死了,叛军又派田承嗣来攻打。颍川太守来瑱、襄阳太守魏仲犀带兵来救我。魏仲犀派他弟弟孟驯带兵到明府桥,结果看到叛军就跑了,我们的军队因此大败。城里的粮食吃光了,我们只能煮牛皮、牛筋、牛角吃,一斗米要四五十千钱,有钱也买不到米,一只老鼠要四百文钱,饿死的人堆积在一起。肃宗皇帝派宦官将军曹日昇来慰问,但是路被封锁了,他进不来。

曹日昇请求独自一人骑马入城报信,魏仲犀说:“不行,如果叛军抓了皇帝的使者,我们也安全不了!”颜真卿正好从河北来到襄阳,他对魏仲犀说:“曹使者既然这么果断,不顾生死,怎么能阻止他呢!就算被叛军抓了,也只是损失一个使者;如果能顺利进入城内,就能稳定军心了。你有什么好顾虑的呢?”宦官冯廷环说:“将军一定能进去,我派两骑兵协助他。”曹日昇自己还有几个随从骑兵,魏仲犀又派了几骑兵,一共十个人一起出发。叛军远远看见他们,知道他们骁勇善战,不敢靠近。曹日昇进入城内后,城里的人原本以为希望渺茫,突然来了使者传达圣旨,大家都振奋起来。曹日昇带着那十个人到襄阳运粮,叛军虽然追赶,但不敢攻击,于是我们派了一千人走音声路运粮,叛军也阻止不了,就这样又坚持了几个月。

鲁炅被围困了一年,援兵迟迟不到,白天黑夜不停地打仗,甚至到了人吃人的地步。直到德二年五月十五日,他率领残兵败将,拼死突围,从南阳逃到了襄阳。田承嗣带兵追赶,双方激战了两天,鲁炅杀死了很多敌人。敌人见他拼死抵抗,也就不敢逼得太紧了。朝廷因此任命他为御史大夫、襄阳节度使。当时,叛军想南下侵犯江汉地区,多亏鲁炅拼死守住战略要地,才保住了南方平安。十月,朝廷大军收复了东京和西京,田承嗣、令珣等人逃到了河北。南阳经历了这场大乱后,距离邓州二百里,寸草不生,到处都是死人的尸骨,堆积在城墙和壕沟里。

十二月,朝廷论功行赏,下了道圣旨:“特进、太仆卿、南阳郡守、兼御史大夫、权知襄阳节度事、上柱国、金乡县公鲁炅,你深谋远虑,善于统兵,竭尽全力保卫国家,用心良苦地打击敌人。朕特将旗帜和土地赏赐给你。现任命你为开府仪同三司、兼御史大夫,封你为岐国公,食邑二百户,兼任京兆尹。”

乾元元年,他又兼任郑州刺史,并担任郑、陈、颍、亳等州的节度使。上元二年,他被任命为淮西襄阳节度使、邓州刺史。十月,他跟朔方节度使司徒郭子仪、河东节度使太尉李光弼等九个节度使一起,在相州围困安庆绪。鲁炅率领淮西、襄阳节度使行营一万步兵、三百骑兵,任命李抱玉为兵马使,鲁炅自己负责东面北部的防线。二年六月六日,叛军将领史思明从范阳前来救援,双方在安阳河北交战,朝廷军队处于劣势,鲁炅被流矢射中,仓皇撤退。当时,其他节度使因为和回纥的战争失败,纷纷溃逃,丢弃了所有的军粮和武器,沿途抢掠百姓,鲁炅的士兵抢掠尤其严重,百姓因此怨声载道。六月十一日,到达新郑县,听说郭子仪已经整顿军队驻扎在谷水,李光弼已经返回太原,鲁炅忧心忡忡,服药自尽了。

裴茙,靠着家族的荫庇当上了官,一路升迁,最后做到京兆府司录参军。后来,来瑱镇守陕州,把他招过去当判官;来瑱调任襄州,又让他当行军司马,来瑱对他特别好。等到来瑱在淮西战败后,裴茙却滞留不走,暗中上奏朝廷。朝廷因为来瑱掌握重兵,对他很忌恨,就秘密下诏书,让裴茙代替来瑱担任襄州刺史,兼任防御使。裴茙本来驻守在谷城,接到密诏后,就率领手下两千人马赶赴襄阳。这时来瑱也奉诏继续担任原来的职务,于是来瑱就在江边摆好了酒席等他。

裴茙一开始声称是借道去京城,等见到来瑱后,就说自己奉命来代替他,并且想马上开始办公。来瑱回答说:“我已经奉旨继续担任这个职务了。”裴茙又惊又疑,跟手下的人说:“他说的肯定不对!”于是就下令向来瑱的军队射箭,结果跟来瑱的军队打了起来,裴茙大败,士兵死伤殆尽。裴茙逃回谷城原来的营地,来瑱追上去把他抓住了。朝廷为了稳定汉南地区,就把责任都推到了裴茙身上。宝应元年七月,朝廷下诏说:“前任襄州刺史裴茙,本性顽固粗鲁,行为狂妄悖逆。前些日子试用他,让他掌管军队,守卫着重要的关隘,却毫无建树。所以再次任命来瑱,让他安抚汉南地区,裴茙应该立刻赶到京城,谢罪他失职的行为。但他却贪恋官位,轻率地图谋不轨,诬陷忠良,擅自兴兵。朝廷下令召他回京,他却敢于滞留不归,这是没有君臣之心的表现,罪不容赦。而且,他还擅自挪用军队的钱粮,数额巨大。根据他的罪行,应该处以极刑。但是,自从朕即位以来,多次实行宽大政策,赦免了许多罪犯,这件事朕实在不忍心处死他。应该减轻死刑,把他流放到偏远的地方,应该革除他的官职,永远流放到费州。”

裴茙为人轻率狭隘,刚开始带兵时,供应军需毫无节制。战败后,他又迟迟不回京受召,将要到达京城的时候,才接到这个诏书。他被流放后,走到蓝田驿,赐死。

来瑱,是陕西永寿人。他爸爸来曜,是从士兵一步步升起来的。唐玄宗开元十八年,来曜官至鸿胪卿同正员、安西副都护、持节碛西副大使、四镇节度使,后来又当上了右领军大将军、仗内五坊等使,在西北边疆名声很大。唐代宗宝应元年,因为来瑱当了官,追封他爸爸为太子太保。

来瑱年轻的时候就很有名声,为人豪爽,很有抱负,而且读了不少书。唐玄宗天宝初年,他在四镇任职。天宝十一载,他当上了左赞善大夫、殿中侍御史,还担任伊西、北庭行军司马。唐玄宗下令让朝臣们各推荐一位智谋果断、能够统领军队的人才。给事中张镐推荐了来瑱,说他很有战略眼光,临危不乱,能担负起抵御叛乱的重任。后来他母亲去世,来瑱守孝,以孝闻名。

安禄山造反了,张垍又推荐了来瑱,让他复职,还兼任汝南郡太守,还没等上任,就改成了颍川太守。叛军攻打颍川,城里本来就储备了很多粮食,来瑱又加强了防御准备。叛军攻到城下,来瑱亲自射箭,箭无虚发,个个射中。叛军派降将毕思琛来招降来瑱,毕思琛是来瑱他爸来曜以前的手下,在城下哭着请求来瑱投降,来瑱根本不理他。前后杀死了不少叛军,大家都叫来瑱“来嚼铁”。因为立功,来瑱被提升为银青光禄大夫,代理御史中丞、本郡防御使以及河南淮南游奕逐要招讨等使。鲁炅在叶县战败,退守南阳,于是朝廷任命来瑱为南阳太守、兼御史中丞,担任山南东道节度防御处置等使来代替鲁炅。不久,因为虢王李巨当上了御史大夫、河南节度使,就奏请让鲁炅继续守南阳,结果朝廷下令恢复了他们原来的职位。叛军围攻南阳几个月,来瑱和襄阳节度使魏仲犀一起救援南阳。魏仲犀派他弟弟魏孟驯带兵到明府桥,结果还没交战就望风而逃,叛军追击,魏孟驯大败而回。来瑱的兵本来就少,遇到败仗,士气低落,来瑱安抚训练士兵,叛军始终攻不进来。朝廷任命他为淮南西道节度使。收复两京后,他和鲁炅一起被加封为开府仪同三司、兼御史大夫,封颍国公,食邑二百户,其他官职不变。

唐朝乾元元年,皇上把我召进宫里,当上了殿中监,这可是个肥差! 第二年,我刚被任命为凉州刺史,还兼着河南节度经略副大使,正准备出发呢,没想到相州的官兵却被史思明打败了,整个东京都吓坏了! 当时郭子仪元帅正在谷水镇守,皇上就赶紧把我调到陕州当刺史,还让我负责陕州、虢州等地的军事,管着潼关的防御、团练和驻守工作,责任重大啊!

乾元三年四月十三,襄州那边出了大事!那里的军将张维瑾和曹玠带兵造反,把刺史史翙给杀了,乱成一锅粥了!皇上急得火烧眉毛,马上把我任命为襄州刺史,还加了个御史大夫的头衔,更重要的是,让我负责山南东道襄州、邓州、均州、房州、金州、商州、随州、郢州、复州这十个州的军事,权力可大了,全权负责观察、处理各种事务,这简直就是救火队长啊!

唐玄宗上元三年,皇上召张巡进京。张巡很喜欢襄州,手下的将士们也都喜欢他施行的政策,于是张巡就暗中指使将领、州牧、县令一起上表请求皇上留下他。张巡虽然遵旨进京,但走到邓州的时候,皇上又下诏让他回襄州镇守。皇上听说这事儿,心里很不高兴。

后来,吕諲、王仲昇和一些宫里的大官都跟皇上说张巡施恩惠于民,深得民心,皇上怕他掌握太多兵权,就把他任命为邓州刺史,兼任山南东道襄、邓、唐、复、郢、随六州的节度使,其他官职不变。没过多久,淮西节度使王仲昇跟贼将谢钦让在申州城下打仗,结果被贼人俘虏了。一开始,王仲昇被围困了几个月,吕諲又生病在江陵,张巡在襄州,还担心王仲昇会陷害他,所以就观望不救。等张巡带兵出发,王仲昇已经死了。

裴茙不停地向皇上告张巡的状,想夺取他的兵权,说张巡这个人很有谋略又勇敢,势力越来越强大,难以控制,应该早点把他除掉,一次战斗就能把他抓起来。皇上相信了裴茙的话,于是就让张巡担任检校户部尚书、兼御史大夫、安州刺史,还让他兼任淮西申、安、蕲、黄、光、沔六州和河南陈、豫、许、郑、汴、曹、宋、颍、泗十五州的节度观察使,表面上看是升官了,实际上是削弱了他的权力。然后又让裴茙兼任御史中丞、襄邓等七州防御使,来代替张巡。

张巡心里害怕,觉得不安稳,就上表说:“淮西地区没有粮草供应军队,我去年秋天种的麦子还没收,请允许我等到收完麦子再进京。”他还暗中指使属下官员上表请求留下他。裴茙在商州招兵买马,暗中观察张巡的动向,准备随时下手。

唐代宗宝应元年五月,代宗皇帝登基了,又重新任命了张瑱担任襄州节度使,以及奉义军渭北兵马使等职务,官职和以前一样。但暗地里却让裴茙去算计张瑱。

五月十九号那天晚上,裴茙带着军队顺着汉江往下游进发。傍晚的时候,有人向张瑱报告说,裴茙的军队来了,张瑱的副使薛南阳在帐篷里跟张瑱商量对策,说:“尚书大人您是奉皇帝的命令留在这里镇守的,裴茙用军队来代替您,这名不正言不顺啊!再说,裴茙的智谋和武力,根本不是尚书您的对手,将士们都拥护您,可不是拥护他裴茙。如果他趁我们不注意,今晚就打过来,直接烧了城池,我们的军队肯定要害怕而混乱起来,他乘乱攻击,那我们就危险了。要是等到明天早上才来,尚书您一定能打败他!”

第二天一大早,裴茙指挥着五千士兵在谷水北边列阵。张瑱带兵迎战,占据地势较高的地方摆开阵势,大声问裴茙的士兵:“你们来干什么?”裴茙的士兵回答说:“尚书大人不受朝廷的命令,我们奉命来讨伐罪犯的。如果尚书大人接受调换,我们就撤兵。”张瑱说:“朝廷的恩典重新任命我镇守这个州。”然后拿出任命书和诏书给裴茙的士兵看。裴茙的士兵都说:“这是假的!我们奉命来讨伐您,怎么可能千里迢迢空手回去呢?富贵就在今天!”于是他们争先恐后地向张瑱射箭。张瑱赶紧跑到军旗下,薛南阳说:“情况紧急,请让我带三百骑兵作为奇兵,尚书您不要和他们正面交战。”两军交战,张瑱就从麾下绕过万山,从裴茙军队的背后杀出,里应外合,裴茙的军队大败,许多士兵跳进水里自尽,几乎全军覆没。裴茙和他的弟弟裴荐逃跑了,他们的妻儿都被张瑱俘虏了,张瑱对他们还很好。之后,张瑱上表向朝廷谢罪。张瑱在申口抓住了裴茙,把他押解到京城,流放到费州,最后赐死在蓝田故驿。

八月,张瑱进京谢罪,代宗皇帝特别赏识他,提拔他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还让他继续担任山南东道节度使、观察使等职务,并让他代替左仆射裴冕担任山陵使。当时宦官骠骑大将军程元振权倾朝野,他觉得张瑱说话有点不顺耳,王仲昇平叛后归降,程元振就说张瑱和叛贼勾结,故意让王仲昇说张瑱参与叛乱三年。代宗皇帝为此很生气,很久之后,才下诏说:

话说,《春秋》里讲的,最重要的是“必书”,就是说该记录的必须记录;君臣之间,法律得严格执行,没有例外。来瑱这个人,他以前的表现,完全不符合祖宗的规矩,升迁的轨迹,也谈不上公正。坏事做尽,罪责昭彰,处罚是免不了的。他官至开府仪同三司、行兵部尚书、中书门下平章事、充山南东道节度观察处置等使、上柱国、颍国公,这职位可真是高啊,可是他能力不行,却一路升官,多次担任节度使。

在任上,一点成绩都没有,上朝就只会夸夸其谈,吹嘘自己的名声。前段时间,他被派到江汉地区,负责军事,结果要么多次征召他都不来,要么到了地方就磨蹭着不办事,这根本不符合朝廷的规矩,也引起了军队的怨恨。皇上念在他曾经是老臣宿将,想着宽容一下,等他来京城,再看看他以后的表现。所以破格提拔他当宰相,还让他担任夏卿,位列三公,算是掩盖了他之前的过错。可是他担任宰相后,距离皇帝很远,事情都交给近臣处理,对国家大事没什么好主意,私下里却经常听信小人的谗言。

这实在是太不谨慎了,还经常在朝堂上乱说话,怎么能辅佐皇帝,树立好榜样呢?根据他犯下的罪行,应该处以极刑。但是考虑到他以前也侍奉过皇帝,所以给他留点情面,免去死罪;但也要按照祖宗的规矩,对他进行惩罚。所以,他所有的官职爵位,全部被剥夺了。

宝应二年正月,他被贬为播州县尉员外置。第二天,在鄠县被赐死,家产也被抄没。来瑱被处死后,他的门客都逃散了,他的尸体就那样掩埋在土坑里。后来,校书郎殷亮赶到,独自在尸体旁哭泣,他变卖了自己的驴子,买来棺材和寿衣,半夜里跑到县令长孙演那里,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长孙演认为殷亮说得有理,就答应了他的请求。殷亮当夜就为来瑱安葬并祭奠,然后赶回京城。后来,皇上明白了元振诬陷来瑱的事实,把元振的罪行累加起来,流放到溱州。

首先,有个叫庞充的,是瑱(音tián)将军手下的司马,带了两千兵去河南。到了汝州,听说瑱将军死了,他手下的士兵就好像鱼目混珠一样,哗变回兵攻打襄州。襄州的左兵马使李昭抵挡不住,就逃跑了,跑到房州去了。李昭跟薛南阳和右兵马使梁崇义关系不好,互相算计,结果被梁崇义给杀了。朝廷就让梁崇义接替瑱将军的职位,当上了节度使,还兼任御史中丞。梁崇义给瑱将军建了祠堂,按时祭拜,但他自己不住瑱将军住过的正堂,而是在东厢房下面搭了个小房间住,还上书朝廷请求好好安葬瑱将军,朝廷也批准了。广德元年,朝廷又追回了瑱将军的官职和爵位。

接下来说周智光这个人,他本来就是靠骑射入伍的,经常打胜仗,从士兵一步步升到偏裨将领。有个宦官叫鱼朝恩,当了观军容使,驻扎在陕州,跟周智光关系很好,很亲近。因为鱼朝恩跟着皇帝办事有功,皇帝对他很赏识,他推荐的人皇帝都同意,所以周智光屡次被皇帝赏识提拔,最后升到了华州刺史、同华二州节度使,还兼任潼关防御使,官职做到检校工部尚书、兼御史大夫这么高。

永泰元年,吐蕃、回纥、党项、蔷、浑、奴等十多万大军来侵略奉天、醴泉等地,周智光去迎战,在澄城打败了敌人,缴获了成千上万的骆驼、战马和军资,然后一路追击敌人到了鄜州。周智光跟杜冕关系不好,竟然杀了鄜州刺史张麟,还把杜冕全家八十一个人都坑杀了,还烧了坊州三千多户人家。周智光害怕受罚,朝廷下令召他,他却不去。朝廷表面上装作宽容,把杜冕派到梁州去了,实际上是为了躲避周智光的仇恨。

永泰二年十二月,也就是公元766年12月,这个智光啊,直接把前任虢州刺史兼御史中丞孙庞充给杀了。孙庞充当时正穿着丧服呢,偷偷摸摸地想跑路,结果被智光追上,当场砍了脑袋。 之后,他还抢劫了其他节度使进贡的财物,还有两万石的转运粮食,然后就占据州府造反了。

智光这家伙从鄜坊就开始杀人,朝廷对他头疼得很。他就拉拢了一帮亡命之徒,乌合之众加起来竟然有几万人,放任他们抢劫掠夺,以此来收买人心。一开始,他和陕州节度使皇甫温关系不好,监军张志斌从陕州来朝廷告状,说智光招待他特别怠慢,张志斌就责备智光不尊重朝廷。智光一听就火了,大喊:“仆固怀恩都没造反的心思!都是你们这些胆小鬼狐假虎威,怕死不敢上朝!我本来不想造反,都是被你们逼的!”说完,直接把张志斌给杀了,还把他的肉分给手下吃。

那时候,淮南节度使、检校右仆射崔圆进京朝见,带了价值百万的贡品,结果智光硬生生抢走了一半。那些参加科举考试的士子们吓得够呛,有人偷偷地走同州路想绕过去,结果被智光派兵在乾坑店给截住杀了,死了一大堆人。 朝廷竟然还下圣旨,封智光为尚书左仆射,还派使者余元仙拿着官印去给他。智光接到圣旨后,不仅没感激,反而破口大骂:“我智光有几个儿子,个个都能拉开二百斤的弓,都是万人敌,都能当大将宰相!就像挟天子以令诸侯一样,这天下只有我和周朝的智光能合作!”然后就开始数落朝廷大臣的不是。余元仙吓得腿都软了,智光又给了他一百匹绢布打发他走。 他在州城里还修建了自己的生祠,让将士和百姓去祭拜他。

公元767年正月,朝廷秘密下令,让关内河东副元帅、中书令郭子仪带兵讨伐叛将智光,并授权他可以自行决定作战策略,便宜行事。当时同州、华州的道路都被叛军切断了,皇上就让郭子仪的女婿,工部侍郎赵纵,秘密接受圣旨,再转交给郭子仪。赵纵撕碎了布帛,把圣旨写在上面,用蜡封好,派家童走小路送了过去。

郭子仪接到圣旨,准备出兵,可是华州的将士们却互相猜疑,士气低落,人心不稳。这时,智光的大将李汉惠却从同州率领自己管辖的军队投降了郭子仪。朝廷把智光贬为澧州刺史,官职和爵位不变。只允许他带一百个随从,走陆路去赴任,对他原来的部下将士和官吏,朝廷一概不管。然后,朝廷任命兵部侍郎张仲光为华州刺史,兼任御史大夫、潼关防御使;又任命大理卿敬括为同州刺史,兼任御史大夫、长春宫使等职。

当天,智光的帐下将领就把智光的人头献了上来,还有智光的两个儿子元耀和元干也被俘获。正月十三日,智光的人头被悬挂在皇城南街示众,他的两个儿子则被腰斩示众。智光的判官、监察御史邵贲和都虞候蒋罗汉也被处死,其余参与叛乱的人,根据他们与智光关系的远近,依法定罪。朝廷下令有关部门举行仪式,向太清宫、太庙和七陵报告此事。

这时,淮西节度使李忠臣奉命进京,路过潼关,听说智光阻挡军队,就派自己的部队前去支援。等智光死了以后,李忠臣就率兵进入华州,大肆抢掠,从赤水到潼关,方圆二百里的地区,家畜、粮食、财物几乎都被抢光了,甚至有些官吏穷到只能穿草纸做的衣服,或者好几天吃不上饭。

史书上说:我曾经读过《李陵传》,李陵战败后没死,却屈辱地投降了匈奴,既不能算忠臣,他母亲也不能算孝子。每当我读到这儿,总是长叹很久。而鲁炅在滍水之战中打败了敌军,之后又坚守南阳孤城,多次身处险境,最终为国捐躯,虽然他可能算不上什么优秀的将领,但对君主来说,他绝对是个忠臣。裴茙这个人浮躁,没有作为,行事乖张,用兵鲁莽,他该死!来瑱善于治理军队,深得士兵拥戴,算得上是能抵御外敌的将才啊!他起初为了巴结裴茙,巧言令色地保住自己的官位;最后回到朝廷,却被元振诬陷陷害。他被赐死的罪名根本没有被查清,行刑的程序也不正当。最后,老部下为他立了祠堂,门吏偷偷地把他安葬了。从出将入相,到最终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令人惋惜啊!至于智光,他狂妄乖张,根本不值得一提。

总结一下:鲁炅尽忠职守,来瑱却冤死;裴茙是凶狠残暴之人,智光则是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