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彦范,是江苏丹阳人。他爷爷桓法嗣,曾经做过雍王府的谘议参军和弘文馆的学士。桓彦范为人慷慨爽朗,年轻时凭借家族的荫蔽做了右翊卫。武则天圣历年间,他升迁到司卫寺主簿。当时纳言狄仁杰对他特别器重,曾经说过:“你的才能和见识如此出色,将来一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不久,桓彦范就被提升为监察御史。
长安三年,他升迁到御史中丞;长安四年,又升任司刑少卿。当时司仆卿张昌宗因为让术士李弘泰给自己占卜有没有帝王之相,被御史中丞宋璟要求逮捕关进监狱,彻底查清他的罪行,但武则天没有同意。桓彦范就上书给武则天说:
张昌宗既没有德行也没有才能,却蒙受了巨大的恩宠,本应该兢兢业业,报答皇恩,怎么敢怀揣祸心,去占卜自己的帝王之相呢?陛下您因为长期以来对他的恩宠,不忍心重罚他;而张昌宗却因为犯下许多谋反的罪行,自己招来了祸患。这是上天降下怒火,并非仅仅是陛下要惩罚他。违背天意是不吉利的,恳请陛下您仔细考虑。看看他最初的奏章,就能预防事情败露。如果事情败露了,就说已经奏报过了;如果事情没有败露,就等待时机造反。这就是奸臣的诡计,迷惑圣上的心,如今他果真实现了阴谋,陛下您怎么能不仔细查明呢?如果张昌宗没有占卜这件事,奏章上报之后,他不应该再和李弘泰来往,还去修福,再想办法消除灾厄,这说明他一心想成功,根本没有悔改之心。即使奏报了,他的罪行也难以饶恕,如果这件事都能放过,还有谁可以处罚呢?何况这件事已经两次被揭露,天恩两次都宽恕了他,张昌宗认为自己算计成功了,人们也认为这是天命所归,这样一来,不用动用兵力,天下人都归顺他,到时万方都会讥讽陛下您纵容他造反。君主在位,臣子却图谋天命,这是十足的逆臣,不诛杀他,国家就要灭亡了。恳请陛下将此案交给鸾台、凤阁、三司共同审理,查清他的罪行。
奏章上去了,皇帝没批复。这时候,内史李峤等人也上奏说:“以前革命的时候,很多人犯上作乱,审讯判决,刑罚非常严厉,那些刻薄的官吏,滥用酷法。周兴、丘勣、来俊臣他们陷害的人家破人亡的,都应该给他们平反昭雪。”桓彦范也上奏请求,从文明元年以后犯过罪的人,除了扬州、豫州、博州三州和那些谋反的首领,其他人都赦免。前后一共上了十道奏章,言辞恳切,这才得到批准。桓彦范每次上奏,如果皇帝责问他,他脸色都不变,据理力争,而且还更加激烈。他还经常跟亲近的人说:“我现在担任大理寺卿,人命关天的大事,我绝对不能顺着皇帝的意思说假话,来保全自己。”
冬天的时候,武则天身体不适。张易之和他的弟弟张昌宗进宫侍奉,暗中图谋造反。凤阁侍郎张柬之和桓彦范、中台右丞敬晖等人一起商量计划要诛杀他们。张柬之立刻任命桓彦范和敬晖为左右羽林将军,把禁军交给他们,一起策划这件事。当时太子每天都在北门居住,桓彦范和敬晖因此有机会去见太子,秘密地把计划告诉他,太子同意了。神龙元年正月,桓彦范、敬晖、左羽林将军李湛、李多祚、右羽林将军杨元琰、左威卫将军薛思行等人,率领左右羽林军和一千多骑兵,在宫中讨伐张易之、张昌宗,并命令李湛、李多祚去东宫迎接太子。军队到达玄武门,桓彦范等人护送太子打开城门冲了进去,士兵们大声呼喊。当时武则天在迎仙宫的集仙殿。张易之、张昌宗在宫墙下被斩首,他们的哥哥汴州刺史张昌期、司礼少卿张同休也在府邸被斩首,他们的头颅都被悬挂在天津桥南。老百姓看到这一幕,都欢呼雀跃,庆祝这一天,甚至有人割他们的肉,一夜之间,尸体都被处理掉了。第二天,太子即位,桓彦范因为立功被提升为银青光禄大夫,拜纳言,赐勋上柱国,封谯郡公,赐实封五百户。后来又改任侍中,这是按照新的官制来的。
彦范曾经上书,提出了几条关于时政的意见,大意是这样的:“以前孔子讲解《诗经》,从《关雎》开始,说后妃是人伦根本,国家兴衰的关键。所以,黄帝、尧、舜时代兴盛,是因为后妃贤德;夏桀跑到南巢,是因为宠幸妹喜而亡国;鲁桓公被灭,是因为迷恋齐国的美女。我观察到陛下每次上朝处理政事,皇后都要坐在殿上,隔着帷幔听政。我仔细查阅历代史书,发现帝王跟女人商量政事,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不是亡国就是身死,家破人亡。况且,阴气压倒阳气,违反了天道;女人凌驾于男人之上,违反了人伦。违反天道不吉利,违反人伦不义。古人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来形容这种现象。《易经》说‘无攸遂,在中馈’,意思是说女人不应该参与国家政事。我希望陛下能认真思考古人的话,以国家社稷为重,以百姓为念,不要让皇后到正殿干预朝政,让她专心在后宫,好好修习妇德,这样才能巩固皇室的统治,江山永固。”
彦范这番话,其实就是劝皇上,别让皇后参与朝政。他举了好多历史例子,说历代昏君亡国,都跟宠信妃子有关,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还搬出了孔子和《易经》,说女人就应该相夫教子,别管国家大事,这才是天经地义的。最后,他劝皇上,为了江山社稷,为了老百姓,一定要让皇后安安分分待在后宫,别让她出来瞎掺和。 “牝鸡之晨,惟家之索”和《易经》里“无攸遂,在中馈”这两句,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总之,彦范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希望皇上能重视这个问题,别因为皇后干政而毁了大好江山。
哎,有人说啊,京城里到处都在传,说那个胡僧慧范,假借佛教的名义,骗取后妃的信任,所以才能出入皇宫,搞乱朝政。皇上您还经常微服私访,多次去他那儿,上上下下都觉得不妥当,有损您的尊严。我啊,也听说过,要兴国治世,必须提拔好人;要国家安定人民安宁,最重要的是要铲除坏人。就像孔子说的:“‘执左道以乱政者杀,假鬼神以危人者杀。’”,这慧范的罪行,跟这说的差不多。要是不赶紧杀了他,肯定要出乱子。除恶要从根本上解决,去掉坏人别犹豫,我真心希望皇上您能明智一些,早点把他贬官。 结果奏章没被采纳。
当时皇上还用墨敕任命那个搞方术的郑普思当秘书监,让叶净能当国子祭酒,彦范极力劝谏说这不行。皇上说:“既然要用他们,就不能轻易罢免。”彦范又说:“皇上您自从登基以来,就下诏说:‘军国政化,皆依贞观故事。’贞观年间,秘书监都是魏徵、虞世南、颜师古这样的人,国子祭酒是孔颖达。而像郑普思他们这种江湖术士,怎么能跟那些前辈相比?我担心大家会说皇上您用人不当,滥用皇权去偏袒私人。希望皇上您能慎重考虑一下。” 可是皇上还是没听他的。
那时候韦皇后把持朝政,武三思又暗中专权,他们一直对当初被武则天废黜的张柬之等人怀恨在心,又担心张柬之他们逐渐清除武氏家族的影响,于是就暗中策划报复。韦皇后深得皇帝的宠信,说什么皇帝都听她的,武三思又跟韦皇后私通,两人就天天在皇帝面前说张柬之等人的坏话。皇帝最终采纳了武三思的计策,把张柬之升为扶阳郡王,敬晖升为平阳郡王,张柬之升为汉阳郡王,崔玄暐升为博陵郡王,袁恕己升为南阳郡王,还都给他们加了特进的官衔,然后让他们辞去宰相的职务。张柬之还被赐姓韦氏,让他和皇后同宗,还赏赐了他很多绫罗绸缎、金银财宝和马匹。表面上看是升官加爵,实际上是夺取了他们的权力。
易州刺史赵履温是张柬之妻子的哥哥。张柬之被罢官后,上奏说自己之前和赵履温一起策划这件事,于是皇帝就召他做了司农少卿。赵履温感激张柬之,就送了两个婢女给他。等到张柬之被罢免宰相职务后,赵履温又把那两个婢女要了回去,这事儿当时被人议论纷纷,非常不好看。后来,赵履温被外放为洺州刺史,又调任濠州刺史。
两年后,光禄卿、驸马都尉王同皎发现武三思和韦皇后私通,密谋要除掉他们。事情败露了,武三思诬陷王同皎说他要废掉韦皇后,而张柬之等人知道这件事。于是,张柬之被贬为泷州司马,敬晖贬为崖州司马,袁恕己贬为窦州司马,崔玄暐贬为白州司马,张柬之贬为新州司马,他们都被发配到偏远的地方做官,之前的功勋爵位也都被剥夺了。张柬之也被恢复了原来的姓氏桓氏。
那一年秋天,武三思又偷偷地让人在天津桥上贴告示,污蔑皇后,要求废掉她。中宗一听就火了,立刻命令御史大夫李承嘉查出幕后黑手。
李承嘉巴结武三思,就上奏说:“彦范和敬晖、张柬之、袁恕己、崔玄暐这些人指使别人偷偷贴了那告示。虽然表面上说是为了废后,实际上是想危害皇上,请求灭他们全家!”皇上就按照李承嘉说的做了。
大理丞李朝隐却上奏说:“敬晖他们还没经过审问,不能马上就杀掉他们全家啊!应该派御史去调查他们的罪行,等调查清楚了再依法处置。”大理卿裴谈则上奏说:“敬晖他们就应该按照圣旨直接判罪,不用再等调查了,直接斩首,抄家!”
中宗采纳了裴谈的意见。但是,因为彦范他们以前得到过铁券,皇帝许诺过他们不死,所以最后只把彦范流放到瀼州,敬晖流放到崖州,张柬之流放到泷州,袁恕己流放到环州,崔玄暐流放到古州,并且终身监禁,他们的儿子们十六岁以上的也一起流放到岭南。
然后,中宗提拔李承嘉当了金紫光禄大夫,还封他为襄武郡公,韦氏又额外赏赐给他五百匹彩绸和一张精美的锦被。裴谈也被提升为刑部尚书,而李朝隐则被贬到闻喜当县令。
武三思还不放心,又怂恿节愍太子上书请求灭了彦范等人的三族。但中宗因为之前已经下过命令了,所以没答应他。
武三思仍然担心彦范他们会被重新启用,于是听从了中书舍人崔湜的计策,特意让崔湜的姨兄、嘉州司马周利贞代理右台侍御史,到岭南去,假传圣旨把他们杀掉。彦范在去流放地的路上,走到贵州的时候,周利贞在路上截住了他,让人把他绑起来,拖在竹筏上,活活折磨得皮开肉绽,最后才用棍子打死他,那年彦范五十四岁。
唐睿宗登基那年,也就是延和元年,恢复了桓彦范的官职和爵位,还特别把二百户的实封地还给了他的子孙。到了唐玄宗当皇帝,开元六年的时候,玄宗下了一道圣旨,说:“国家要建立起来,一定需要有辅佐的大臣;国家经历了那么多的艰难险阻,全靠这些大臣们运筹帷幄,建功立业。所以,侍中、谯国公桓彦范,侍中、平阳郡公敬晖,中书令兼吏部尚书、汉阳郡公张柬之,特进、博陵郡公崔玄暐,中书令、南阳郡公袁恕己等等,他们德行高尚,才能超群,品德像泰山一样高大,名字都写在预言书里了。他们尽心竭力辅佐皇帝,勤劳为国家效力,参与了国家大事的谋划,完成了唐朝兴盛的使命。虽然他们已经去世很久了,但是他们的功劳却越来越显著,我们追思他们的功绩,更加感动。为了遵循历史的惯例,表彰他们的功德,让他们在太庙里列位,在明堂上受祭祀,正式执行从祀的仪式,光大他们的功业。他们都可以和中宗孝和皇帝一起在庙里接受祭祀,他们的子孙也要好好提拔重用。”到了建中元年,又追赠桓彦范为司徒。
敬晖是绛州太平县人。年轻的时候,不到二十岁就考中了明经科。圣历年间,他步步高升,做到卫州刺史。当时河北地区刚遭受突厥的侵扰,正值秋天,按理说应该抓紧收割庄稼,但他却下令加紧修城墙,敬晖一到任就说:“城池的坚固,关键在于粮食充足,怎么能放弃秋收去修城墙呢?”于是他下令停止修城,让大家抓紧收割庄稼,因此百姓和官员都称赞他。后来他又升迁为夏官侍郎,然后外放泰州刺史。大足元年,他升任洛州长史。武则天到长安,任命敬晖为副留守,负责长安的治安。他在任上以清廉干练而闻名,皇帝还特地派人给他送来慰问信和一百匹布料。长安三年,他被任命为中台右丞,还被授予银青光禄大夫的官职。
公元705年,也就是神龙元年,他升任右羽林将军。因为参与诛杀张易之、张昌宗有功,被加封为金紫光禄大夫,又升任侍中,赐爵平阳郡公,食邑五百户。没多久,又晋封为齐国公。武则天去世后,按照她的遗诏,他的食邑增加到七百户。 当时唐朝算是中兴了,武则天的那些亲戚都应该降爵,他和其他大臣一起上奏章建议,结果武氏宗亲们都降为了公爵。
武三思因此更加生气,就暗中唆使皇帝把他们这些人虚抬身份封为郡王,同时罢免了他们的知政事职务。 不过皇帝也赏赐了他们铁券,保证他们可以免死十次,并且规定他们每个月都要上朝。 一开始,他跟张柬之等人一起诛杀了张易之兄弟。洛州长史薛季昶就对他说:“虽然张易之兄弟死了,但是他们的党羽和势力还在啊!咱们应该趁着这个机会把武三思那些人一起干掉,匡扶王室,安定天下!” 但是他和张柬之多次上奏说这样做不行,所以这事儿就算了。薛季昶当时就叹气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了!”
第二天,武三思就利用韦后的势力偷偷潜入宫中,开始干预朝政,搞得天下人心惶惶。 当时很多人就认为,这都是他们的错。他们失去了权力,被武三思控制着,他经常唉声叹气,甚至因为焦虑而弹琴弹出血来。张柬之也感叹说:“皇上以前当英王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英勇,我们留下武氏宗亲,是想等他们自己露出马脚再除掉他们。现在情况已经这样了,我们还能怎么办呢?”
唉,这事儿真是让人又气又无奈!因为郑愔以前被张柬之他们给弄下台了,所以三思(张说)就让他写奏章,把张柬之他们的罪行都抖搂出来。
皇上中宗下旨说:“武则天皇后当年身体不好,又操劳过度,那些坏蛋就趁机弄权。张柬之他们就借着起兵的名义,说要铲除妖孽,朕呢,就记着他们的功劳,给了他们很多赏赐,宠幸他们。他们觉得自己功劳大,就想要权倾天下,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根本不把国家的法律放在眼里,违背道义,简直坏透了!但是,考虑到他们之前也立过一些小功,朕就忍着,还封他们当了郡王,给了他们很高的荣誉。没想到这帮家伙胃口越来越大,得寸进尺,失去权力后,就怨气冲天。他们跟王同皎偷偷摸摸地勾结,想在宫里搞事情,甚至想用兵攻打皇宫,废掉皇后,他们的那些阴谋诡计,真是让人听了都害怕!当时因为刚刚登基,为了稳定局面,朕就一直忍着,没把他们的罪行公布出去。自从王同皎被处死后,他们的罪行就更加清楚了,要是不把他们处理了,怎么震慑那些造反的人呢?他们的罪行很大,应该严惩,但是考虑到他们以前也立过一点小功,所以就从轻发落,贬他们到边远地区做官。张柬之贬为崖州司马,崔玄暐贬为白州司马,……(此处省略其他人的贬谪)”
张柬之到了崖州,结果被周利贞给杀了。后来睿宗当了皇帝,又把这五个王(张柬之等人)的官爵给恢复了,还追封张柬之秦州都督,谥号肃愍。到了建中年间,又追封他为太尉。
他的曾孙张元膺,在开成三年,从太子通事舍人考试合格后,当上了河南县丞。
崔玄暐,是河北安平人。他爸爸为人谨慎,做过胡苏县令。他原名叫崔晔,因为名字里有个字跟武则天的祖先的名字谐音,所以改名叫崔玄暐。他从小就有学问,品行端正,深受他叔父,秘书监行功的器重。龙朔年间,他通过明经考试,后来升迁到库部员外郎。
他妈妈卢氏曾经这样告诫他:“我听我姨夫,屯田郎中辛玄驭说过:‘儿子当官的,有人来说他穷困潦倒,没法生活,这是好消息;如果听说他钱财充裕,穿衣戴帽、吃喝用度都很奢侈,那就是坏消息。’我一直很重视这句话,觉得它说得很有道理。我看到很多亲戚朋友当官后,都把钱财送给父母,父母只知道高兴,根本不问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如果是俸禄的剩余,当然也是好事。但如果不是正当所得,那跟强盗有什么区别?就算没有大罪过,心里难道不会感到羞愧吗?孟母不接受鱼干的馈赠,大概也是这个道理。你现在拿着俸禄,享受荣华富贵已经很多了,如果你不能忠诚廉洁,怎么能够对得起天地呢?孔子说:‘即使每天杀掉三牲来供奉父母,也算不上孝顺。’又说:‘父母只为儿女的疾病担忧。’你一定要修身洁己,不要让我失望啊!”崔玄暐一直遵守母亲的教诲,以清廉谨慎著称。不久,他被任命为天官郎中,后来升迁为凤阁舍人。
长安元年,他被破格提升为天官侍郎。他总是坚持自己的原则,从不走后门拉关系,因此很受一些当权者忌恨。后来他被调任文昌左丞。一个月后,武则天说:“自从你调职以来,选官部门出了很多问题。听说令史们还为此设斋庆祝,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贪污啊!我现在要你回到原来的职位。”于是他又被任命为天官侍郎,还赏赐了他七十匹杂色丝绸。三年后,他被任命为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兼任太子左庶子。四年后,他升迁为凤阁侍郎,被授予银青光禄大夫的称号,仍然负责政事。在此之前,来俊臣、周兴等人诬陷好人,企图以此获得爵位和赏赐,因此被抄家的达数百户人家。崔玄暐据理力争,为他们申冤,武则天这才醒悟过来,下令赦免了他们。
武则天晚年的时候,宋璟弹劾张昌宗图谋不轨,玄暐也多次直言进谏,武则天就让司法部门依法判决张昌宗的罪行。玄暐的弟弟玄升当时是司刑少卿,还请求判处张昌宗死刑。兄弟俩都这么正直。那时候,武则天身体不好,宰相们好几个月都见不到她。等武则天的病稍微好转一些,玄暐上奏说:“太子和相王仁义明智,孝顺友爱,完全可以侍奉皇上服药。宫廷事务非常重要,恳请不要让外姓人出入宫禁。”武则天说:“我很理解你的好意。”不久,因为玄暐参与诛杀张易之有功,被提升为中书令,封为博陵郡公。
中宗想让方术士郑普思担任秘书监,玄暐极力劝谏,但最终没有被采纳。后来玄暐又晋升为王,被赐予四百户的实封,担任检校益州大都督府长史,兼知都督府事。后来因为牵连被贬官,授任白州司马,在前往白州的途中病逝。建中初年,追赠太子太师。玄暐和弟弟玄升兄弟情深,对那些孤贫的子侄后代,都亲自抚养教导,当时非常受人称赞。玄升官至尚书左丞。玄暐年轻时很喜欢写诗赋,晚年觉得诗赋不是自己的强项,就不再写了,只专心致志地研究经史子集,著书立说。他撰写的《行己要范》十卷、《友义传》十卷、《义士传》十五卷、《文馆辞林策》二十卷的训注,都在当时流传。
他的儿子玄璩,因为文学才华而闻名,官至中书舍人、礼部侍郎。玄璩的儿子玄涣,有单独的传记记载。玄暐的曾孙玄郢,开成三年,从商州防御判官兼殿中侍御史升任监察御史。
张柬之,字孟将,是襄州襄阳人。年轻时补任太学生,广泛涉猎经史典籍,尤其喜欢《三礼》,国子祭酒令狐德棻非常器重他。他通过进士考试,先后担任青城丞。永昌元年,朝廷举行贤良征试,同时参加考试的有上千人,张柬之却独占鳌头,被提升为监察御史。
圣历初年,张柬之多次升迁,担任凤阁舍人。当时弘文馆直学士王元感写文章说:“三年之丧,合计三十六个月。”张柬之写文章反驳说:
三年守丧,得有二十五个月,这是古已有之的规矩,没法更改的。 咱们仔细看看《春秋》的记载:“鲁僖公三十三年十二月乙巳,公薨。” “文公二年冬,公子遂如齐纳币。” 《左传》说这是“礼也”。杜预注解说:“僖公的丧期到这一年的十一月就结束了,纳币是在十二月进行的。士大夫的婚礼,纳采、纳徵,都要送上玄色的丝绸和红色的丝绸,以及束帛,诸侯之间就叫做纳币。因为公子(指鲁文公)是太子,已经完成了婚礼的程序。”所以《左传》说这是合乎礼仪的。
《公羊传》说:“纳币这事儿一般不记载,为什么这儿要记载呢?这是在讽刺鲁国在丧期内就操办婚事。为什么说是在三年丧期之外呢?因为如果在三年之内,是不会考虑婚事的。” 何休注解说:“僖公是在十二月去世的,到这一年的冬天还没满二十五个月,纳采、问名、纳吉这些步骤,都在三年之内,所以这是在讽刺。”何休认为僖公十二月去世,到这一年的十二月才过了二十四个月,不到二十五个月,还没到三年就操办婚事了,所以这是不对的。
我们查查《春秋》原文,“十二月乙巳公薨”,杜预用《长历》推算,乙巳是十一月十二日,而不是十二月,书上写十二月,是《春秋》记错了。 《春秋》记载“文公元年四月,葬我君僖公”,《左传》说,这算是比较晚了。诸侯一般五月就下葬,如果僖公是十二月去世的,那五月就下葬了,就不能说是晚了。 所以很明显,僖公是十一月去世的,所以注解说僖公的丧期到这一年十一月结束,到十二月就满二十五个月了,所以丘明《左传》说,这是合乎礼仪的。
根据这个推算,杜预的考证,是公羊学派无法达到的,更何况丘明是直接从孔子那里学到《春秋》的呢?再说,两个传记(《左传》和《公羊传》)何休和杜预争论的,仅仅是一个月之差,而不是一年之差。 至于二十五个月除丧的期限,向来都是这么规定的。 这足以证明《春秋》中三年之丧,二十五个月的规定是完全正确的。
《尚书·伊训》里说:“成汤死后,太甲元年,也就是元年的十二月,伊尹祭祀先王,然后带着继承王位的太甲去拜见他的祖先。”孔安国注解说:“成汤是在元年十一月去世的。” 按照这个说法,那么第二年十一月是小祥,第三年十一月是大祥。所以《太甲》篇中说:“到了第三年的十二月朔日,伊尹穿着冕服,带着继承王位的太甲回到亳。” 也就是说,十一月是大祥,到十二月朔日,才给新王加冕,然后吉利地回到亳。这正好证明了孔安国说的“成汤元年十一月去世”的说法是正确的。
《顾命》里说:“四月十六日是生魄日,成王不高兴”,第二天乙丑日,也就是十七日,成王去世了。“丁卯日,下令制作册子和度量衡”,这是十九日。“过了七天,癸酉日,伯相命令士人准备丧葬所需材料”,这是四月二十五日。所以从成王去世到康王戴上麻冕、黼裳(丧服),中间间隔了十个月,康王才开始去庙里祭祀。这说明成汤死在十一月,一直到处理完丧事,到十二月才去祭祀祖先。《顾命》记载了祭祀祖先完毕,诸侯在庙门口等待的情形;而《伊训》里说“去拜见祖先,诸侯、甸侯、群后都在”,可见无论是成汤还是成王,丧葬和祭祀祖先的礼仪是一样的。这说明周朝沿袭了殷朝的礼仪,只是有所增减而已。不可能在元年之前,还有另外一年。这证明了《尚书》里记载的三年丧期,二十五个月的说法是正确的。
《礼记·三年问》里说:“三年丧期,一共是二十五个月,虽然哀痛还没结束,思念之情也没忘却,但是服丧期却以此为限,难道不是送走死者有期限,再生者也有节制吗?” 另外,《丧服四制》里说:“根据情况变化而调整,所以大祥的时候演奏素琴,告知众人丧事已结束。” 还有《间传》里说:“满一年是小祥,吃菜和水果;再满一年是大祥,可以吃有醋酱的菜;到中间一个月是禫祭,可以吃酒肉。” 《丧服小记》里说:“服丧两年是再期之丧,三年是再期之丧,一年是期之丧,九月和七月服丧是三时丧,五月服丧是二时丧,三月服丧是一时丧。” 这些《礼记》中的记载,都证明了三年丧期,二十五个月的说法是正确的。
《仪礼士虞礼》里写着:“等到小祥的日子,再过一段时间是大祥。然后在中间的一个月举行禫祭,这个月是吉利的祭祀日子。” 这套礼仪是周公制定的,所以《仪礼》里说的三年丧期,二十五个月的说法是有根据的。
这四个说法,都是《仪礼》正文里的内容,有的出自周公,有的出自孔子,你凭什么拿戴圣修订的《礼记》来否定它们呢?汉朝初期,高堂生传授《礼记》,内容还不完整;到了宣帝时期,少府令后苍在孔子的墙壁里发现了五十六篇古籍,整理成《曲台记》,传授给了戴德、戴圣、庆溥这三个学生。他们把这些古籍和正经的礼仪典籍,还有孙卿的著作,都仔细核对过,互相印证,然后把这些整理好的内容列入学官的课程,时间很久了。现在你无缘无故地提出不同的说法,没有一点依据,真是令人惋惜啊!
关于这二十五个月,以前的大儒们也仔细考证过。郑康成在注释《仪礼》“中月而禫”时解释说:“中月指的是中间的一个月,从人去世到举行禫祭,一共是二十七个月。”他还解释禫祭的意思说:“意思是说,一切都平静安稳了。”现在大家都认为是二十七个月后恢复正常生活,都采纳郑康成的说法。超过一个月才举行禫祭,禫祭之后就恢复正常生活了,所以二十五个月就意味着可以免去丧服了。二十五个月和二十七个月,其实说法本意是一致的。
我说啊,你父母去世的伤痛,会伴随你一生。伤痛越大,时间越久,越深的痛楚就越难以消散,这岂止是时间的问题?所以你看那些神情悲痛、唉声叹气的人,是因为他们对父母的思念还没结束,而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喊已经停止了;那些神情舒缓、豁然开朗的人,是因为他们对父母的哀伤已经减轻,但那种孤单寂寞的感受又涌上心头了。这些都是感情使然,可不是装出来的。所以《礼记》上说:“三年之丧,如同弹指一挥间”,先王制定了这些礼仪制度,是为了规范人们的行为。所以,服丧期满后,就该穿素服,而除服后,就可以穿戴各种首饰了。你现在要违背情理,抛弃礼仪,这实在是太偏激了!你脱下粗麻丧服,穿上锦绣华衣,路上的人都会看不下去的,这都是因为你违反了礼仪制度,没办法啊!所以,仲由不能超过规定的时间为姐姐服丧,子鲤也不能超过规定的时间为母亲哭丧。他们可不是不想念父母,而是害怕违反了礼教。像孔、郑、何、杜这些圣贤,他们的后代子孙,就像宫墙一样高不可攀,难以企及。我们只能仰慕他们,不断学习,才能逐渐达到他们的境界,何必终年辛苦劳碌,还说些没用的空话呢?希望你能认真研读前人的著作,并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自己的行为。
当时的人们认为柬的奏章驳斥得很有道理,也符合礼仪规范。
那一年,突厥默啜上表说,他有一个女儿想和亲,武则天很高兴地答应了,想让淮阳郡王延秀娶她。柬上奏说:“自古以来没有天子向蛮夷女子求婚,让其嫁给中国皇帝的。”奏章呈上去后,触怒了武则天的旨意。神功初年,柬被外放为合州刺史,不久又调任蜀州刺史。以前,每年都要抽调五百士兵去姚州驻守,路途险峻,死的人很多。柬上表陈述了其中的弊端,说:
臣偷偷地查阅史料,发现姚州,那是古代哀牢国的旧地盘。那地方偏远荒凉,山高水深,自从有人住在那儿,直到东汉,都没跟中原地区来往过。西汉的时候,唐蒙开辟了夜郎和滇筰的通道,但哀牢国却没归顺。到了光武帝后期,哀牢国才请求归附,汉朝就在那儿设立了永昌郡来管辖它,于是就收取了哀牢国的盐、布、毯、罽的税收,用来充实国家的财富。哀牢国西边跟大秦通商,南边跟交趾通商,各种稀奇珍贵的宝物,年年岁岁地进贡,从没断过。
刘备占据了巴蜀地区,经常因为军队装备不足而发愁。刘备死后,诸葛亮五月渡过泸水,收取了哀牢国的金银、盐布来增加军队的储备,还让张伯岐挑选精兵强将,补充军队力量。所以《蜀志》里说,自从诸葛亮南征之后,蜀国就变得富饶了,军队也装备充足了。从这儿可以看出,古代设立郡县,好处还真不少。现在呢,盐布的税收收不上来,珍奇的贡品也进不来,武器装备也供应不上军队,宝贵的物资也运不到朝廷,却白白耗尽国库的钱财,驱使老百姓,让他们去服侍蛮夷,死在蛮荒之地,我私下里替国家感到惋惜啊!
以前汉朝因为从中获利很多,就翻越博南山,渡过兰仓水,又设立了博南、哀牢两个县。蜀地的老百姓怨声载道,路上走的人还唱起了歌:“翻越博南山,渡过兰津渡,渡过兰苍水,都是为别人做工!”这歌讽刺的就是汉朝贪图哀牢国的珍奇宝物和盐布的利益,却让老百姓去受蛮夷的驱使。汉朝得到了好处,老百姓却在唱怨歌。现在呢,国家财政越来越紧张,开支越来越大,却让陛下的子民死在荒郊野外,尸骨无归,他们的老母亲和年幼的孩子,在千里之外悲痛欲绝地哭喊着祭奠他们。对国家没有丝毫好处,老百姓却要承受终生的痛苦,我私下里替国家感到痛心疾首啊!
过去,诸葛亮平定南中之后,就让当地的首领自己管理自己,没设立汉朝的官吏,也没留下军队驻守。有人问他为什么这么做,诸葛亮说,设立官吏和驻扎军队有三点不好。大意就是说:设立官吏,汉人和夷人混居在一起,一定会产生猜忌;驻扎军队,运输粮食,麻烦更大;万一他们造反,那就更麻烦了。所以只需要简单地制定一些规章制度,自然就能安定下来。我觉得诸葛亮的这个策略,妙就妙在掌握了羁縻蛮夷的策略。
姚州的官员们,一点儿都不关心边境安宁,更别提像诸葛亮那样又攻又守的策略了。他们只会耍阴谋诡计,贪婪地盘剥百姓,抢劫掠夺成了家常便饭。他们还煽动当地酋长,拉帮结派,巴结讨好蛮夷,卑躬屈膝,毫无羞耻之心。他们带着子弟,招揽那些凶狠愚昧的人,聚众赌博,一掷千金。剑南逃亡的犯人和中原的亡命之徒,有两千多户人家,都聚集在那里,专门干抢劫的勾当。姚州本来是龙朔年间,武陵县主簿石子仁上奏设立的,后来长史李孝让、辛文协都被蛮人杀害了。朝廷以前派郎将赵武贵去讨伐,结果赵武贵和蜀兵全军覆没,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后来又派将军李义总等人去征讨,郎将刘惠基在战斗中阵亡,姚州最终被废弃了。我觉得诸葛亮说的“置官留兵有三不易”这句话,真是说到点子上了。
到了垂拱四年,蛮族将领王善宝和昆州刺史爨乾福又请求设立姚州,说税收都从姚州管辖的地区收取,不会再麻烦蜀地了。可州一设好,录事参军李棱就被蛮人杀害了。到了延载年间,司马成琛又请求在泸南设置七个军事据点,派蜀兵驻守,从此蜀地就一直不得安宁,直到现在都没消停。再说姚州管辖着五十七个州县,那些狡猾的奸商和游手好闲之徒,数都数不清。朝廷设立官职,本来是为了教化百姓,防止奸邪,可现在却如此不知廉耻,混乱不堪。现在不管夷夏,罪犯都很多,路上到处是抢劫杀人事件,朝廷都管不住,我担心哪天会出大乱子,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恳请朝廷废除姚州,把它划归巂州管辖,每年按时朝贡,就像其他蕃国一样。泸南的那些军事据点,也全部废除,在泸北设立关口,老百姓除非是奉命出使蕃国,否则不准与他们来往。增加巂州的兵力,挑选清廉正直的官员去管理那里,我认为这样比较稳妥。
我写了奏疏上呈,但武则天没有采纳。
张柬之后来升任荆州大都督府长史。在长安的时候,他被朝廷召为司刑少卿,之后又升迁为秋官侍郎。当时夏官尚书姚崇担任灵武军使,将要出征,武则天就让他推荐合适担任宰相的外司官员。姚崇说:“张柬之沉稳有谋略,能够决断大事,而且他年纪大了,陛下应该赶紧启用他。”武则天立刻召见张柬之,随后任命他为凤阁鸾台平章事。没过多久,他又升任凤阁侍郎,仍然负责政事。诛杀张易之兄弟的时候,张柬之是主要的策划者。
中宗即位后,因为张柬之的功劳,他被提升为天官尚书、凤阁鸾台三品,被封为汉阳郡公,食邑五百户。没过多久,他又升任中书令,负责修撰国史。一个月多一点,他又被晋封为汉阳郡王,加授特进,并让他辞去知政事的职务。那年秋天,张柬之上表请求回襄州养病,朝廷准许了他的请求,还特地授予他襄州刺史的职务,并且任命他的儿子张漪为著作郎,让他跟随父亲赴任。皇上还亲自作诗送行,并令群臣在定鼎门外为他饯行。
张柬之到了襄州后,对于家乡的亲戚朋友中犯了罪的人,他都严格执法,毫不宽容。他的儿子张漪仗着父亲的权势,总是目中无人,对那些年轻官员和百姓,都不以礼相待,当时人们议论说他不能改变荆楚地区豪爽剽悍的民风。后来被武三思陷害,被贬为新州司马。张柬之到新州后,气愤之下去世了,享年八十多岁。景云元年,朝廷下诏说:“褒奖他的功德,记载在史册上;追思他的功绩,光耀他的名声。故吏部尚书张柬之辅佐朝廷,兴旺国运,他的才能和品德,至今令人敬佩。过去因为他卷入党争,遭受了不白之冤,被贬谪到偏远荒凉的地方。念及他的功劳和品德,我们深感悲痛,应该给予他更高的荣誉,以慰藉他的在天之灵。特赠他中书令的职位,封为汉阳郡公。”建中初年,又追赠他司徒的官职。
他的玄孙张璟,在开成二年,从宜城尉升任寿安尉。
袁恕己是沧州东光人。在长安当官,一路升迁到司刑少卿,还兼任相王府司马。后来,敬晖等人要诛杀张易之兄弟,袁恕己参与了他们的谋划,还跟着相王一起统领南衙的军队,以防万一。事情成功后,袁恕己被加封为银青光禄大夫,担任中书侍郎,位同中书门下三品,封为南阳郡公,食邑五百户。
当时有个叫杨务廉的,是将作少匠,因为手艺好被重用。中兴初期,袁恕己担心他会再次兴起奢靡之风,就对中宗说:“杨务廉已经做到九卿的职位,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好的建议和功劳。每次修建宫殿,他都追求奢华,如果不斥责他,怎么能彰显圣明的德行呢?” 因此,杨务廉被贬到陵州当刺史。没多久,袁恕己被提升为中书令,还加封特进,晋封南阳郡王,免去了知政事。武则天死后,遗诏加封他实封七百户。后来,他和敬晖等人多次被贬官,最后流放到环州。
后来,被周利贞逼迫,喝了几升野葛汁。袁恕己平时常服用黄金,所以中毒后,他痛苦万分,用手刨地吃土,指甲都磨光了,竟然没死。最后,还是被周利贞杀害了。建中初年,追赠他太子太傅的职位。
他的曾孙德文考中了进士,开成三年,被任命为秘书省校书郎。
史书上说:以前夫差攻打越国,勾践在会稽坚守,他不听子胥的劝告,结果有了甬东的叹息。这五王除掉奸凶,恢复正统,他们的计策成功了。当时,彦范、敬晖掌握着军队的大权,三思、攸暨等人的党羽都被消灭了一大半,如果听从季昶的建议,就不会有周利贞的祸事了。他们因为心软,没有考虑长远的后果,结果被贬官流放,这是理所当然的。他们铲除了枝蔓,却没能除掉根,策划了事情,却没做到防患于未然,死得冤枉,祸事都是自己招来的。因为判断失误而招致祸乱,难道不值得警惕吗?
赞曰:嗟彼五王,忠于有唐。知火在木,谓其无伤。祸发既克,势摧靡当。何事不敏,周身之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