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武德年间和贞观年间,除了祭祀天地神灵的大型祭祀活动之外,每年立春那天,要在东郊祭祀青帝,配享的是伏羲氏,勾芒、岁星、三辰、七宿这些星神也一起祭祀。
立夏的时候,在南郊祭祀赤帝,配享的是神农氏,祝融、荧惑、三辰、七宿也一起祭祀。到了季夏的土王日,则在南郊祭祀黄帝,配享的是轩辕氏,后土和镇星也一同祭祀。立秋那天,在西郊祭祀白帝,配享的是少昊氏,蓐收、太白、三辰、七宿也一起祭祀。立冬的时候,在北郊祭祀黑帝,配享的是颛顼氏,玄冥、辰星、三辰、七宿也一同祭祀。
每次祭祀五帝及其配享的神灵,都要用不同颜色的犊牛各一头,还有笾、豆各四只,簠、簋各两只,以及登瓦、俎各一件。至于勾芒以下的五星,以及三辰、七宿,每宿都用少牢作祭品,每位神灵的祭器也都是笾、豆、簠、簋、登瓦、俎各一件。
到了孟夏(五月),龙星出现的时候,要在雩坛祭祀五方上帝,五帝在上配享,五官则在下从祀。祭祀用的犊牛有十头,其他的笾、豆等祭器,数量和郊祭时一样。
再说说古代帝王祭祀的情况:帝喾在顿丘祭祀;唐尧,配享的是契,在平阳祭祀;虞舜,配享的是咎繇,在河东祭祀;夏禹,配享的是伯益,在安邑祭祀;殷汤,配享的是伊尹,在偃师祭祀;周文王,配享的是太公,在邦祭祀;周武王,配享的是周公和召公,在镐祭祀;汉高祖刘邦,配享的是萧何,在长陵祭祀。
这些帝王的祭祀,都是三年一次,在仲春(二月)进行,祭祀用的牲畜都是太牢。负责祭祀的官员,是由当地州长担任,如果州长有事,就由他的副手代行。
五岳、四镇、四海、四渎,一年要分别祭祀一次,每个地方都选在五郊迎气的那天举行祭祀仪式。祭祀东岳泰山,在祇州进行;祭祀东镇沂山,在沂州进行;祭祀东海,在莱州进行;祭祀东渎淮河,在唐州进行。
接下来是南方:祭祀南岳衡山,在衡州进行;祭祀南镇会稽山,在越州进行;祭祀南海,在广州进行;祭祀南渎长江,在益州进行。 中岳嵩山呢,在洛州祭祀。
西边:祭祀西岳华山,在华州进行;祭祀西镇吴山,在陇州进行;祭祀西海和西渎黄河,在同州进行。最后是北方:祭祀北岳恒山,在定州进行;祭祀北镇医巫闾山,在营州进行;祭祀北海和北渎济河,在洛州进行。
每次祭祀都要用全套的太牢祭品(牛、羊、猪),笾(bēn,古代盛放祭品的器具)和豆(古代盛放祭品的器具)各四套。负责祭祀的官员,就由当地都督和刺史担任。
咱们先说祭祀的事儿。春天和秋天的戊日,要祭祀太社和太稷。祭太社的时候,用勾龙来陪祭;祭太稷的时候,用后稷来陪祭。祭祀太社和太稷,每样都用一头全黑的牛作为祭品,其他的祭器,像笾、豆、簠、簋,每样都用两套;铏和俎,每样用三套。
春分那天,要在城东祭日;秋分那天,要在城西祭月。这两种祭祀,都用一头黄色的牛犊,笾、豆每样四套,簠、簋、<登瓦>、俎每样一套。
孟春(农历正月)吉利的亥日,要在藉田祭祀帝社,皇上得亲自下地耕田;季春(农历三月)吉利的巳日,要在公桑祭祀先蚕,皇后要亲自去采桑。这两种祭祀都用一头全黑的牛作为祭品,笾、豆每样九套。 将蚕的那天,内侍省要提前把该办的事儿都安排好,交给相关部门去执行。
所有祭祀的日期,都要先卜算上旬,要是算得不吉利,再卜算中旬、下旬。算日子也是这样。不过,祭祀先蚕就例外了,如果节气晚了,那就在节气之后再选日子。
立春后丑日,在城东北祭祀风师;立夏后申日,在城西南祭祀雨师;立秋后辰日,在城东南祭祀灵星;立冬后亥日,在城西北祭祀司中、司命、司人、司禄。这几种祭祀,都用一只羊作为祭品,笾、豆每样两套,簠、簋每样一套。
到了季冬(农历腊月)的最后一天,要在宫殿里举行傩祭,然后在宫门和城里的四个城门,分别用雄鸡祭祀,每个城门一只。
春天祭祀马祖,夏天祭祀先牧,秋天祭祀马社,冬天祭祀马步。这些祭祀都在大泽举行,而且都要选在刚日(六日)。每种祭祀都用一只羊作为祭品,笾、豆每样两套,簠、簋每样一套。
季冬要收藏冰块,仲春要开凿冰块。开凿和收藏冰块的时候,都要用黑色的公牛和秬黍祭祀司寒之神,地点在冰室,笾、豆每样两套,簠、簋、俎每样一套。开凿冰块的时候,还要在神座上摆上桃木做的弓和棘木做的箭。
腊月寅日,那天要祭拜百神,地点在南郊。祭祀用的东西可不少呢,祭祀昊天上帝和夜明神,要用两头小牛犊,还有各种祭器,笾、豆各四,簠、簋、<登瓦>、俎各一件。
神农氏和伊耆氏,每位都用一头少牢(祭祀用的牲畜),笾、豆各四,簠、簋、<登瓦>、俎各一件。后稷以及五方神、十二次神、五官神、五方田畯、五岳、四镇、四海、四渎等等神祇,每位也用一头少牢,不过,如果对应的地区当年收成不好,那就不用祭祀了。同一天,还要在河川湖泽边祭祀井泉,用一只羊就够了。
卯日,在社宫祭祀社稷;辰日,在太庙举行腊祭,祭祀用的牲畜数量都跟之前规定的数量一样。祭祀井泉,要用两只羊。二十八宿,五方山林、川泽,五方丘陵、坟墓、原野,五方鳞甲、羽毛、昆虫、兽类、介壳类动物,五方水利设施、关卡、邮亭、田埂,五方猫、虎以及龙、麟、朱雀、白虎、玄武,这些都要分别祭祀,每方都用一头少牢,以及笾、豆、簠、簋、俎各一件。这次腊祭一共祭祀了一百八十七位神祇。如果哪一方当年庄稼歉收,那就免去对那方神祇的祭祀。腊祭当天,还要在山泽边祭祀五方井泉,用一只羊,笾、豆各两只,簠、簋、俎各一件。腊祭的第二天,还要在社宫祭祀社稷,祭祀的礼仪跟春秋两季祭祀一样。
到了显庆年间,又重新规定了笾、豆的数量,统一了标准。大规模的祭祀,笾、豆各用十二件;中等规模的祭祀,各用十件;小规模的祭祀,各用八件。
北京夏天以后要是旱灾,就要祈雨。同时,还要审理冤假错案,救济穷人,掩埋无主尸体。先要在北郊对着岳镇、海渎以及其他山川祈祷降雨,希望它们能带来云雨。还要祭祀社稷,祭祀宗庙,每七天都要祈祷一次。要是还不下雨,就再向岳渎祈祷。旱情严重的话,就要举行大规模的祈雨仪式,不过秋分以后就不再举行大规模祈雨了。第一次祈祷后十天还不下雨,就要迁移市场,禁止杀生,禁止使用伞和扇子,还要制作土龙祈雨。下雨了,就要举行报答祭祀。祈祷的时候用酒和肉酱,报答祭祀的时候按照常规祭祀的礼仪进行,这些都是由有关部门负责执行的。
祈祷仪式还没开始就下雨了,或者祈祷的对象下雨了,都要举行报答祭祀。如果雨下个不停,就要在京城各个城门祭祀,每个城门祭祀三天,每天祭祀一次。如果雨还是不停,就要祈祷山川、岳镇、海渎;如果三天后雨还是不停,就要祭祀社稷、宗庙。州县也要在城门祭祀;如果雨还是不停,就要祈祷境内山川和社稷。城门祭祀三次,就要进行一次祈祷,这些都按照京城的规制进行,祭祀用的东西都是酒、肉干和肉酱。京城城门报答祭祀用少牢(祭祀用的牲畜),州县城门报答祭祀用一头特牲。
贞观三年正月,唐太宗亲自去祭祀先农,并且自己动手耕地,地点选在广阔的千亩田野上。这可是件大事!想当初,晋朝南迁,北魏又来自云中、朔方,中原地区分裂成好几块,还夹杂着一些少数民族,经过周朝、隋朝,这祭祀先农、亲耕的仪式已经很久没举行了,现在太宗皇帝重新恢复了,看得大家都很激动、很兴奋。当时秘书郎岑文本还专门写了一篇《藉田颂》来歌颂这件事。
一开始,大家讨论祭祀先农的地点应该设在哪里,给事中孔颖达就说了:“按照古代礼仪,天子应该在南郊祭祀先农,诸侯在东郊。晋武帝还在东南郊。现在在城东设坛,这不符合古礼啊!”结果唐太宗霸气回应:“礼仪也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定,哪有什么一成不变的规矩呢?再说,《尚书·虞书》里说‘平秩东作’,意思是说尧舜时代就重视春耕,而且是在东方进行的。再说,用青色的车,用黑色的犁,都是为了顺应春天的气息,所以说在东方举行祭祀是很合适的。况且,咱们长安位于少阳之地,在东郊耕田,正合乎地理位置。”就这样,祭祀地点就定在了城东。从那以后,每年都由相关部门负责举行这个仪式。
后来到了武则天时期,把“藉田”改成了“先农”。到了神龙元年,礼部尚书祝钦明和其他的礼官上奏说:“我们仔细查阅了典籍,根本找不到‘先农’这个说法。《礼记·祭法》里说:‘天子自己为社稷立社,叫做王社。’古代学者认为社稷就在藉田,诗经《载芟》篇的序言里也说‘春天藉田,祈求社稷保佑’。永徽年间还叫‘藉田’,到了垂拱年间才改成‘先农’。先农和社稷,本来就是一个神,现在改来改去,容易让人迷惑。我们建议把先农坛改成帝社坛,这样才符合礼经里‘王社’的说法。既然先农坛改成了帝社坛,那我们就按照孟春吉亥日祭祀后土,并配祀勾龙氏。”皇帝批准了他们的建议。于是,先农坛改成了帝社坛,并在坛西设立了帝稷坛,祭祀的礼仪和太社、太稷一样,只是坛的形状颜色与太社不同,以此来区别。
到了睿宗太极元年,睿宗皇帝也亲自祭祀先农,并且亲自耕地。仪式结束后,还大赦天下,并且改元。
唐玄宗开元二十二年冬天,礼部员外郎王仲丘又上奏章,建议恢复亲自耕田的仪式。
第二年正月,也就是开元二十三年正月,皇上亲自到东郊祭祀神农,配祀勾芒。祭祀仪式结束后,皇上亲手拿着犁和耙在千亩的田地上耕作。当时主管仪式的官员奏报说:“天子耕种三推,公卿九推,老百姓耕种到地头就算完。”玄宗想大力推广耕田的意义,所以就一口气耕了五十多步,直到耕完一垄才停下来。仪式结束后,皇上坐车回到斋宫,并且下令大赦天下。参与耕田和牵牛的官员都根据他们的品级赏赐了丝绸。
开元二十六年,唐玄宗又亲自到东郊去迎接春天,祭祀青帝,配祀勾芒,并且把岁星和二十八星宿也列入祭祀的行列。原来的祭坛在春明门外,玄宗觉得那里地方太小了,就下令把祭坛移到浐水东边,正好对着望春宫。新的祭坛建成后,祭坛上面和四周都涂成了青色。勾芒的祭坛在东南方向;岁星以下的星宿,每个都设一个小祭坛,都在青色祭坛的北面。皇上亲自祭祀的时候,天上飘起了瑞雪,祭坛下等候的官员和百官都纷纷叩拜祝贺,庆祝这祥瑞的景象。
公元759年正月初几,唐肃宗要祭祀九宫之神,顺便举行藉田仪式。他从明凤门出来,走到通化门,下了车,进了祭坛,在宫里住下准备祭祀。第二天,仪式结束,准备耕地,他先到了先农坛。看到耕具耒耜上雕刻着花纹,肃宗就对身边的人说:“农具是农民用的,应该朴实无华,怎么能弄得这么花里胡哨呢?”于是他下令把那些雕饰都去掉。
然后,他发布了一道诏书:“古代的帝王,治理天下,没有不重视农业、注重根本、崇尚节俭的,都是勤政爱民,以身作则啊。现在正是东耕的季节,我举行藉田仪式,就是要鼓励老百姓努力耕作。可是我听说有关部门制造的农具,竟然胡乱地添加了装饰,这根本不符合制度规定。那些华丽的车辆,精美的装饰,本来就是前代帝王就有的制度,可是现在却崇尚奢靡,这真是政治上的大毛病啊!我仔细想想,真是感到叹息,这哪里是我效法尧舜、重视简朴的意思呢!那些雕饰过的农具应该停止生产。命令有关部门按照农具的常规样式重新制造,这样天下百姓就知道我的心意了。”
第三天,肃宗祭祀神农氏,并以后稷配享。肃宗戴着冕冠,系着朱红色的帽带,亲自拿着耒耜耕地,耕了九下。礼官奏报说:“陛下耕了九下,超过了规定的三下。”肃宗说:“我以身作则,当然要多耕几下,恨不得能耕完一千亩地呢!”耕完后,肃宗在田里站了很久,看着公卿大臣、诸侯、王公等等都耕完地。
唐太宗贞观十四年正月初几,他下令让有关部门念春令,还让所有高级官员都到太极殿去,排排坐,好好听着。
后来,唐玄宗开元二十六年的时候,又让太常卿韦绦每个月都念一篇《月令》。之后,每个月的月初,玄宗皇帝都会在宣政殿接见大臣,殿里特意放了一张小榻,案几摆在东边,让韦绦坐在那里念《月令》。其他各部门的领导也都要到殿里坐着听。不过,没过多久,大概一年多,这个规矩就取消了。
乾元元年十二月丙寅日是立春,唐肃宗在宣政殿,让太常卿于休烈读春令。那些五品以上级别比较高的官员,都得去殿里坐着听。以前,祭祀山川河岳等神祇后,皇帝要北面朝拜。
但是到证圣元年的时候,有人跟皇帝建议说:皇上您是天地之主,日月之兄姊,按照礼仪,应该对山川河岳这些神明表示敬意,所以才会有朝拜的仪式。可是,五岳的地位相当于三公,四渎的地位相当于诸侯,皇上您都不用拜三公和诸侯,这拜山川河岳就有点乱了尊卑的次序。所以,对日月星辰这些,还是按照老规矩来,对五岳四渎这些,就只写上名字,不用朝拜了。皇帝觉得有道理,就批准了这个建议。
唐朝初期,祭祀先帝的仪式可没有啥说法。到了显庆二年六月,礼部尚书许敬宗他们上奏说:“我们仔细查阅了《礼记·祭法》,上面写着:‘圣明的君王制定祭祀制度,是根据功绩来决定的,对百姓有恩惠的祭祀他,为国家辛勤工作的祭祀他,为国家安定做出贡献的祭祀他,能够抵御大灾难的祭祀他,能够消除大祸患的祭祀他。’ 书上还说:‘尧、舜、禹、汤、文、武,他们对百姓都有大功劳,和日月星辰一样,是人们敬仰的对象;除此之外,其他的都不列入祭祀典籍。’ 按照这个说法,帝王应该和日月星辰一样,经常祭祀,这是为了报答他们的功劳。隋朝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汉高祖的祭祀制度没有明确的规定,但是从以前到现在,大多沿袭秦汉的旧例。秦始皇暴虐无道,所以才不祭祀他。汉高祖的典章制度,一直流传后世。从隋朝以来,祭祀先帝也是按照这个规矩来的。我们觉得大唐王朝应该继承和发扬古代的优秀传统,认真查阅以前的典籍,唯独这件事没有明确的规定。现在我们建议,按照旧例,三年祭祀一次。在仲春月份,在平阳祭祀唐尧,配享契;在河东祭祀虞舜,配享咎繇;在安邑祭祀夏禹,配享伯益;在偃师祭祀殷汤,配享伊尹;在镐京祭祀周文王,配享太公;在镐京祭祀周武王,配享周公、召公;在长陵祭祀汉高祖,配享萧何。”
这意思就是说,以前没个明确的章程说要不要祭祀之前的皇帝。 现在礼部的人提议,咱得好好祭祀一下古代那些有名的帝王,比如尧舜禹汤文武,还有汉高祖,而且还指定了祭祀的地点和陪祭的人选,说这都是按照古礼来的,三年一次,挺正式的。 他们翻了《礼记》找依据,说这跟祭祀日月星辰一样,都是为了表彰他们的功德。 总之,就是想把这事儿给定下来,以后好有个规矩。
唐玄宗开元二十二年正月,皇帝下诏说:祭祀古代圣明帝王和山川河岳,要用牲口,其他的就用酒肉来祭祀。
开元二十三年正月,皇帝又下诏说:以后,祭祀用的丝绸布帛,要在祭祀前五天准备好。这一年丁酉日,皇帝下诏说:以后,大型祭祀活动,要由丞相、特进、开府仪同三司、少保、少傅、尚书、御史大夫这些高级官员来负责操办。
天宝六年正月,皇帝下诏说:要为三皇五帝在京城设立管理祭祀的官员。天宝七年五月,皇帝下诏说:要为三皇以前的帝王在京城设立共同的庙宇和官员。历代帝王开创基业的地方,以及那些有功德可以称道的帝王、忠臣义士、孝妇烈女,都在他们所在的地方设立祠堂。同时追赠晋阳真人等人的官位,并在他们得道升仙的地方,安排道士永远祭祀。
天宝九年九月,处士崔昌上交了《大唐五行应运历》,认为帝王的更替周期是五十年一代,共一千年的时间,建议国家效仿周朝和汉朝的制度,以周朝和隋朝为闰期。十一月,皇帝下令说:唐朝继承汉朝之后,要和周武王、汉高祖一样,为他们设立共同的庙宇和管理祭祀的官员。天宝十二年九月,皇帝下令把魏、周、隋三朝的帝王仍然列为三王,并封韩公、介公、酅公等人,继续保持五庙的祭祀制度。
天宝六年正月,皇帝下诏说:祭祀用的骍犊数量要减少。唐肃宗上元元年闰四月,改元,因为国家财政困难,所以停止了中小祠的祭祀活动。到了这一年的中秋节,又恢复了在太学祭祀文宣王。永泰二年,春夏两季连续干旱,皇帝下令让裴冕等十多个大臣分别祭祀山川河流,祈求降雨。礼仪使右常侍于休烈请求按照旧例在国门旧坛祭祀风伯和雨师,并恢复中祠的祭祀,皇帝准许了。
唐高祖武德二年,在国子监设立了周公和孔子的庙宇。武德七年二月己酉日,皇帝下诏说:各州府如果有精通一经以上,但还没有得到提升的人,所属部门要推荐他们,把他们的名字报上来,由有关部门进行考试,合格的都要提升他们的官职。对于那些吏民子弟中,有聪明才智,有志于学习的人,也要把他们的名字报上来,根据他们的才能安排官职,并让他们到学校学习。州县和乡里都要设立学校。这一年丁酉日,皇帝亲临国子监,参加释奠仪式。并让道士和沙门中的有学问的人,与博士们一起辩论,辩论持续很久才结束。
贞观十四年三月丁丑这天,唐太宗去国子学视察,亲眼看着祭祀典礼。祭酒孔颖达正在讲解《孝经》,太宗就问他:“孔子弟子曾参和闵损,都以孝著称,您刚才只讲曾参的孝,没讲闵损的孝,这是为什么呢?”孔颖达回答说:“曾参的孝行比较圆满,所以我只讲了他,因为他更容易让人理解。”
唐太宗不同意,说:“我听说《家语》里记载:曾参他爹曾皙让他去锄瓜,结果曾参不小心把瓜秧根都砍断了。曾皙生气了,拿起大棍子就打他背,曾参被打倒在地,昏过去了又醒过来。孔子听说后,告诉弟子们:‘曾参来了别让他进来。’后来曾参去请求原谅,孔子说:‘舜侍奉父母,即使父母要杀他,他都始终侍奉在父母身边,只是小惩大诫,受点小打小闹可以,但遇到大棍子就躲开。现在曾参被父亲打,却躺在地上任打,让父亲陷入不义的境地,这才是最大的不孝啊!’这么说来,谁的孝行更胜一筹呢?是曾参还是闵损?”孔颖达答不上来了。
唐太宗又对身边的官员说:“这些儒生各有各的解释,都不是圣人论述孝道的本意啊!孝顺,就是好好侍奉父母,在家孝顺,在国忠君,上阵杀敌,对朋友讲信用,扬名显亲,这才叫孝顺!这些道理都在经典里写着呢,可那些讲解的人,大多离开经典原文,不着边际地乱说一气,拿这种说法去教导别人,费力不讨好,这哪是什么孝道啊!”
贞观二十一年,唐太宗下诏书说:“左丘明、卜子夏、公羊高、谷梁赤、伏胜、高堂生、戴圣、毛苌、孔安国、刘向、郑众、杜子春、马融、卢植、郑玄、服虔、何休、王肃、王弼、杜预、范宁、贾逵,这二十二位先贤,以及春秋时期两位著名的史官(春秋二仲),都要举行祭祀典礼。” 一开始,祭祀典礼由儒官自己担任祭主,只报出博士的名字,向先圣们昭告。各州县的祭祀典礼,也是由博士担任祭主。后来敬宗等人又上奏说……
《礼记·文王世子》里说:“凡是学习,春官要在先师那里举行释奠仪式。”郑玄注解释说:“官,指的是掌管《诗经》、《尚书》、《礼记》、《乐经》的官员。”意思是说,一年四季的学习,都要学习他们的道理,所以儒家官员要分别在各自的老师那里举行释奠仪式。但这个仪式不是国家学校的正式祭祀,所以不包括祭祀先圣。只有春秋两季合乐的日子,天子才会亲临学校视察学习情况,并命令有关官员主持典礼,这时才一起祭祀先圣先师。
秦汉时期关于释奠仪式的记载,就找不到相关的文字资料了。到了魏武帝时期,才由太常(掌管祭祀的官)来主持这件事。从晋朝、宋朝以来,有时候皇帝会亲自参加,但通常是学校官员主持祭祀,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规定和章程。再说,现在学校都叫国学,祭祀用的乐器、祭器、祭品摆放等等,都是官员准备的,这些都在臣下的职责范围内,皇帝没必要亲自操办。更何况,祭祀小神的时候,都是派使者去行礼,而释奠仪式相当于中等规格的祭祀,按道理也必须禀告皇帝才能进行。
所以,现在国学举行释奠仪式,应该由国子祭酒(国子监的最高长官)担任初献官,祝辞要说“皇帝谨遣”;司业(国子监的次官)担任亚献官;国子博士担任终献官。州学的话,刺史担任初献官,上佐(刺史的副手)担任亚献官,博士担任终献官。县学的话,县令担任初献官,县丞担任亚献官,因为县学的博士没有品级,所以就由主簿或尉(县里的官)担任终献官。如果有人缺席,就按照顺序由其他人代替。州县的释奠仪式,请刺史和县令亲自主持祭祀,希望像祭祀社稷一样,给他们发放祭祀用的明衣。 把这些规定写进礼仪法令,作为长久之规。
话说高宗显庆二年七月,礼部尚书许敬宗他们提议说:“按照规定,周公是先圣,孔子是先师。再说《礼记》里写着:‘开始设立学校,要祭祀先圣。’郑玄注解说:‘说的就是周公和孔子。’而且周公辅佐成王,功劳比得上帝王,应该配享武王。所以,我们建议把孔子也尊为先圣。” 同年,朝廷还取消了书、算、律这三门学科的教学。
到了龙朔二年正月,东都设立了国子监丞、主簿、录事各一人,以及四门助教博士、四门生三百人,四门俊士二百人。二月,书、算、律三学又重新开设了。三年后,书学归属兰台,算学归属秘阁局,律学归属详刑寺。
乾封元年正月,高宗皇帝东巡祭祀回来,路过邹县的时候,停下来祭祀了孔子(宣父),还追赠他太师的爵位。“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啊!总章元年二月,太子殿下亲临国学,举行祭祀典礼,并追赠颜回太子少师的爵位,曾参太子少保的爵位。仪凤三年五月,皇帝下诏说:“从现在开始,《道德经》和其它上经一样重要,参加考试的人都必须掌握。其他的经书和《论语》,就按照以前的规定来。”
到了则天天授三年,朝廷追封周公为褒德王,孔子为隆道公。 则天长寿二年,武则天自己编写了《臣轨》两卷,让参加考试的人学习,同时停止了《老子》的学习。 到了神龙元年,又停止了学习《臣轨》,恢复了学习《老子》。 还把邹县、鲁县各一百户人家封给了隆道公(孔子),并追谥为文宣。
最后,睿宗景云二年八月丁巳日,太子殿下在太学举行了祭祀典礼。太极元年正月,皇帝下诏说:“孔子的祠庙,要让当地州府好好修缮,并且拨出附近三十户人家负责打扫清洁。”
开元七年十月戊寅那天,太子殿下去了国子监,参加了入学仪式。
开元十一年,春秋两季祭祀先师,各州还是按照老规矩用牲畜祭品,而州下面的县,就只用酒和干肉了。到了十九年正月,规定春秋两季的社祭和祭祀先师,全国各州县都停用牲畜祭品,只用酒和干肉,就这么一直沿用下去了。开元二十四年三月,科举考试制度开始改革,礼部侍郎姚奕被派去请进士们提交《左传》和《礼记》的考卷,要通达五经才能及第。
二十五年三月,皇帝下令说:明经科考试,以后要提交十篇解释经文的文章,其中至少五篇要合格;还要口头回答十个大义问题,答对六个以上才能及第;还要写三篇时务策论,只要文章有点条理就能及第。进士科考试取消小经的考试,要按照明经科的标准考大经,提交十篇解释经文的文章,其中至少四篇要合格,然后才能考策论和杂文。考完后,把考卷密封起来,送到中书省和门下省审核。
二十六年正月,皇帝下令说:各州的乡试考完后,考生们要到国子监去拜见先师,学官要给他们讲课,解答他们的疑问,有关部门还要管饭。弘文馆、崇文馆的学生和国子监的举人,也可以参加。那天,祭祀先圣的仪式,跟春秋祭祀先师的仪式一样。皇太子府五品以下的官员和朝集使,都在国子监观礼,这后来就成了惯例,每年都这么办,一直到现在。
一开始,开元八年的时候,国子监司业李元瓘上奏说:孔子的庙里,颜回陪祀孔子,现在他们的像都是站着侍奉,应该改成并排坐着。十哲和孔子的弟子们,虽然画像在庙里,但没参与祭祀。我查阅了祭祀的规章制度,何休、范宁等二十二位贤人,都参与了祭祀,我想请求在春秋祭祀时,把十哲的祭祀位次排在二十二贤之上。七十子,我想按照旧都监堂的画像,把他们的画像画在墙上,再为他们写赞文,这样可以鼓励儒学风气,光大圣贤的功业。曾参等人的道德修养很高,都是直接受教于孔子,我想请求让他们像二十二贤一样参与祭祀。
皇帝下令把颜回等十哲的画像改成坐像,全部参与祭祀。曾参非常孝顺,道德超过同辈,特地为他塑了像,放在十哲的旁边。还把七十子和二十二贤的画像画在庙墙上。因为颜回是亚圣,皇上亲自为他写赞文,刻在石头上。至于闵损以下的人,就让当时的文士分别为他们写赞文。二十七年八月,又下了一道诏书:
要我说啊,咱们国家的文化,全靠儒家学说来传承。谁又能像孔子那样,把这学问发扬光大,教化百姓呢?从有人的时候起,就没见过像他这样的圣人了!简直是上天选中的人才,才能出众,德行配得上天地,品格像日月一样光明磊落。所以他能确立国家的根本,制定国家的纲领,美化政治教化,改变风俗人情,让君臣父子各安其位,直到现在,我们都还在享受着他的恩泽呢!真是令人敬佩啊!可惜啊!楚王没封他,鲁国国君也不重用他,这么伟大的圣人,竟然只是个陪臣,四处漂泊,想想就让人感慨万千。
时间过去很久了,孔子的光辉却越来越盛。虽然历朝历代都有表彰他的,但还不足以体现他的功绩,这怎么行呢?我呢,虽然德行浅薄,却承蒙上天的恩宠,当上了皇帝,想着要发扬光大文化,让华夏大地都沐浴在文明的光辉之下。现在的情况跟以前不一样了,我对孔子的敬仰之情也胜过一般的师生之情。所以我决定要表彰他的功绩,隆重地纪念他。特此下令,追封孔子为“文宣王”,让三公持节去册封他,相关的祭祀典礼也要办好,相关部门赶紧选个日子,并且拟定好仪式流程奏报上来。还要在文宣王陵和他的故居修建庙宇,安排人打扫祭祀,表达我们的诚意。他的后代也可以封为“文宣公”。
至于孔子在礼仪上的位置,这可是礼经里都记载着的。如果位置不对,怎么才能树立榜样呢?以前周公南面而坐,孔子则西面而坐,现在他的地位不同了,座位自然也不能和以前一样了,应该恢复他应有的礼仪,作为以后的典范。从现在开始,两京国子监,孔子都要南面而坐,十哲则列坐在他的东西两侧。全国各州都要按照这个标准来执行。
话说孔夫子的学生,那可是三千多人啊,其中十个佼佼者更是名扬天下,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比那些个寻常人强多了!他们的言行举止,都体现了孔夫子的思想和教诲,让人耳目一新,大开眼界。所以啊,朝廷决定好好褒奖他们,表彰他们的贤德。
颜回,大家都知道,那是亚圣啊,地位自然要高一些,就封他个兖公吧!闵子骞封费侯,冉伯牛封郓侯,冉仲弓封薛侯,冉子有封徐侯,仲由(子路)封卫侯,宰予封齐侯,端木赐(子贡)封黎侯,言偃(子游)封吴侯,卜商(子夏)封魏侯。至于曾子(曾参),夫子说过他堪比鲁国公,虽然年纪大了,不在那十哲之列,但他的地位和贡献,跟那些人比起来也不差多少,所以还是按照老规矩,保留他的原有职位吧。这样一来,礼仪就有了顺序,后人也能以此为榜样,继承孔子的优秀传统,发扬儒家学说的精髓。
除了这十位,还有曾参、颛孙师等等,一共六十七位,都封为伯。然后呢,皇上亲自坐在南面,拿出皇帝的衮冕衣服给正宣父穿上,派尚书左丞相裴耀卿到国子庙去,正式册封孔子为文宣王。册封仪式结束后,按照祭祀的礼仪进行祭奠,文武百官都去观礼了。皇上还派太子少保崔琳到东都的孔庙去举行同样的册封仪式,从那以后,就开始用宫悬之乐来演奏了。每年春秋两季的祭祀,都由三公来主持。
唐玄宗天宝元年,学习明经、进士科目的学生要学习《尔雅》。九年七月,国子监设立了广文馆,专门负责进士科目的考试,馆里设有博士和助教各一人,他们的官职级别跟太学博士一样。十二年七月,皇上发布诏令,全国的举人不用再参加乡试了,直接补录为学生,那些四门俊士的考试也停了。
宝应二年六月,皇上发布命令,规定每年都要考察秀才和孝廉,选拔乡里那些孝顺、友爱、廉洁、有耻辱心的人推荐上来。 让有关部门用礼仪对待他们,考试他们所掌握的学问,《五经》里精通一经,还能对策,理解道理精髓的,就根据他们的品行授予官职。明经、进士考试就暂时停止了。国子学考试也应该按照这个办法来。这是因为杨绾的建议。
圣旨一下达,朝臣们就一起讨论,中书舍人贾至建议采纳杨绾的奏章。有关部门奏报说:“我们认为,今年的考生,有的已经学有所成,很难立刻改变考试制度;有的来自远州,已经上路了,事情需要妥善处理。对于今年秋天的考生中,如果有人愿意按照旧的考试制度参加考试的,也允许他们明年以后,再按照新的命令来考试。”后来,杨绾的建议最终没有实行。
自至德年间以后,战乱不断,国子学学生得不到正常的供给,学生都散了,学堂的墙壁都倒塌了,平时都借用兵营居住。到了永泰二年正月,国子祭酒萧昕上奏说:“推崇儒学,重视学习,以端正社会风气,这是王道治国的根本。” 正月二十九日,皇上发布诏书:
理道同归,师氏为上,化人成俗,必务于学。俊造之士,皆从此途,国之贵游,罔不受业。修文行忠信之教,崇祗庸孝友之德,尽其师道,乃谓成人。兼复扬于王廷,考以政事,征之以礼,任之以官。置于周行,莫匪邦彦,乐得贤也,其在兹乎!
朕一心想探求道理的精髓,尤其重视儒学,先王的大道,我怎敢不实行呢? 前些年因为和戎狄作战,困难重重,不得不优先考虑军事,太学因此空置,学生很少。 读书的地方,寂静无声,书斋里,恐怕连打扫都懒得打扫了。 看到高等学府变成这样,朕非常痛心。现在天下太平,文治武功都具备了,正可以放下武器,开始学习,可以停止战争,举行祭祀典礼。四科考试都恢复了,六艺也重新兴盛起来,人神和谐,社会风气日益美好。每天都遵循这条道路,将不会有任何差错。
各位节度使、观察使、都防御使,你们都是朕的心腹,长期镇守一方。你们的子弟们,个个都应该奉行正道,修身养性,好好学习,将来才能有所作为。“事资括羽”嘛,你们懂的。 我担心战争结束后,各地学校还不太完善,你们又远离京城,没地方请教学习。想当年,山东人才稀少,有问题都要去问马融;关西虽然名士众多,但尊崇儒学,还得看杨震。所以,那些有志于学习的子弟们,应该来京城学习。
从现在开始,所有宰相、朝官以及神策军将士的子弟,只要想学习的,都可以直接录取为国子监的学生。朕希望你们将来都能像“业重籝金,器成琢玉”那样,不断提升自身修养,代代都有贤才出现。即使现在已经当官了,如果还想来读书学习的,也允许。至于学校的老师,就由中书省和门下省负责挑选德才兼备、能够胜任教学的人担任。
学生人数多少,学习哪些经书,考试的等级制度,以及学校的伙食供应,还有学校建筑损坏需要维修等等,这些事情都要详细地制定方案,然后报上来。你们要认真考虑,把这些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一定要符合朕的心意。
二月初一,上丁日举行释奠大典,萧昕又上奏说:各位宰相元载、杜鸿渐、李抱玉,还有常参官、六军将领,都到国子学来听讲论,皇上赏赐他们每人五百贯钱。让京兆尹黎幹负责准备膳食。召集儒生、道士、僧侣,进行了一整天的问答讨论。这种仪式很久都没举行了,这次居然重新恢复了。
八月,国子学建成了祠堂、论堂、六馆以及官员的办公厅舍,总共花了四万贯钱,还拆了曲江亭子的瓦木来补充材料。四月初四,举行释奠大典,宰相、常参官、军将都聚集在讲堂,京兆府负责准备膳食,大家一起进行讲论。军容使鱼朝恩讲解《易经》,还在论堂上画了《周易》的卦象图。自从至德二年收复两京以来,只有元旦在含元殿接受朝贺,演奏宫悬之乐,即使是郊庙大祭,也只有登歌乐,没有文武百官的舞蹈表演。这次军容使鱼朝恩负责监事,所以在讲堂前演奏了宫悬之乐,还有教坊乐府的各种乐器合奏,一直演奏到晚上才结束。
二十五日,皇上发布诏书:“古代设立官职、划分土地,是为了表彰功德、报答功臣。掌管内署的职责,事关宫廷的机密;弘扬国子监的教育,恩泽将惠及国家大业。赋税收入丰厚,礼仪也十分隆重。这都需要有兼济天下的才能,才能选拔到最公正的人才。开府仪同三司、兼右监门卫大将军、仍知观军容宣慰处置使、知内侍省事、内飞龙闲厩使、内弓箭库使、知神策军兵马使、上柱国、冯翊郡开国公鱼朝恩,为人温良恭俭,宽厚仁慈,简朴廉洁,才华横溢,见识高明。他精通儒家经典和玄学奥秘,也深谙兵法韬略。他品德高尚,一心为国效力。自从王室遭遇变故,天下动荡不安以来,他率先在五原北部出兵,又在三河地区整顿军队。他率军出征,屡战屡胜,善于用兵,料敌如神。他收复了关洛地区,又重新打开了幽燕之地,海外的叛乱也被平定,他的功劳非常显著。他侍奉过三位皇帝,始终尽心竭力。东都失守时,他放弃官职,勤王护驾,危急时刻挺身而出,奔赴江南支援朝廷,为国家安危立下了汗马功劳。边境警报解除,战争结束之后,他致力于研究《易经》的卦象。他文武兼备,是位功勋卓著的贤臣,现在任命他担任新的职务,给予他相应的赏赐,以符合大家的意见。特任命他为内侍监,判国子监事,充任鸿胪礼宾等使,封郑国公,食邑三千户。”
二十四日,在国子监举行仪式。皇上诏令宰相及中书门下官、诸司常参官、六军将领前来送行。京兆府准备了膳食,内教坊的乐队演奏,各种乐器和旗帜都摆放在论堂前面。鱼朝恩推辞说,宦官不适合担任南衙的官职,宰相、仆射、大夫都劝他接受,但他坚决推辞,于是上奏朝廷。宰相们一起用餐。演奏音乐,内侍送上酒水和茶果,大家尽情享乐,一直到晚上才结束。元载也上奏了情况。皇上又派内侍宣旨说:“既然朝恩坚决推辞,那就只让他负责学生的粮料供应。”当天,宰相、军将等人的子弟三百多人,都穿着紫衣,充当国子监的学生,在走廊上设宴款待。又拨款一万贯,按照五分之一的比例收取利息,用于支付监官和学生的费用。随后又请求从青苗地租金中提取一百文钱作为学费。以前,两京国子监的学生有两千多人,弘文馆、崇文馆、崇玄馆的学生,都由朝廷供给膳食。十五年前,上都失守,这件事就废除了。乾元元年,因为战事未息,又下诏停止州县学生的供给,等到丰收年景再恢复。
武则天垂拱四年四月,有个叫唐同泰的雍州永安人,在洛水边弄了个假瑞石献给武则天。这石头上刻着“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几个字。武则天高兴坏了,把这石头叫做“宝图”,还大摆宴席,赏赐百官,并且把唐同泰提拔成游击将军。
五月,武则天又下令,说要亲自去洛水接受这块“宝图”。 她先去南郊祭祀昊天上帝,然后命令各州的都督、刺史和皇亲国戚,在十天内都到洛阳集合,准备迎接她去洛水。 接着,武则天给自己加了个尊号,叫“圣母神皇”,还大赦天下。 她把“宝图”改名叫“天授圣图”,把洛水改名叫永昌,还封洛水之神为显圣侯,并下令禁止在洛水附近捕鱼打猎,要像祭祀四渎一样祭祀显圣侯。 洛水出产瑞石的地方,就叫圣图泉,旁边还建了个永昌县。 因为嵩山离洛水比较近,武则天索性把嵩山改名叫神岳,还给嵩山封了个官,叫“太师、使持节、神岳大都督、天中王”,并且禁止在嵩山放牧。 为显圣侯和天中王都修建了庙宇。 另外,因为之前在汜水也找到过一块瑞石,武则天就把汜水县改名叫广武县。
到了当年十二月,武则天终于亲自去洛水接受“天授圣图”了。她在洛水北边,中桥的左边,搭了个祭坛。皇太子和其他官员,还有各地的蛮夷首领,都按照各自的位置站好。坛前还摆放着各种珍禽异兽,场面之盛大,自唐朝建立以来,从未有过。仪式结束后,武则天就回宫了。洛阳的百姓在拜洛坛前立了一块碑,叫做“天授圣图之表”。
过了好多年,到了开元五年,有个叫卢履冰的左补阙上奏说:武则天拜洛受图的祭坛和碑文,都是因为垂拱四年唐同泰献上刻有“圣母临人,永昌帝业”的石头才建的。 当时因为这块石头,还改元为永昌,还设立了永昌县。 现在永昌县已经废除了,唐同泰也被贬官了,就剩下这祭坛和碑文孤零零地立在那儿。 这跟天枢、颂台(古代的纪念性建筑)一样,不应该再保留了。 于是朝廷下令把祭坛和碑文拆毁了,显圣侯的庙宇也被拆掉了。
开元二十九年正月,皇上下了道旨,说要在长安和洛阳,还有全国各地都建玄元皇帝庙,并且设立崇玄学。学习的内容呢,就是《道德经》、《庄子》、《列子》、《文子》这些书,每年按照明经科举的规矩考试,选拔优秀学生。到了闰四月,皇上做了个梦,梦见京城南边山脚下有天尊的像,后来让人在盩厔楼观附近找到了。
到了天宝元年正月,有个叫田同秀的,是陈王府的参军,他在长安永昌街的空中,说看见了玄元皇帝,还说玄元皇帝托梦说“天下太平,圣寿无疆”,并且说桃林县有个叫尹喜的故宅旁边有灵宝符。皇上就派人去取,十七天后,灵宝符就送到了含元殿。于是,就在太宁坊建了玄元庙,东都洛阳则在积善坊旧址上建。二月,皇上在含元殿里,给玄元皇帝加尊号,叫“开元天宝圣文神武皇帝”。 当天,皇上还亲自到玄元庙祭祀。 之后,皇上又下令,在《古今人表》里把玄元皇帝的地位提升到上圣。 同时,还给庄子、文子、列子、庚桑子都封了号,庄子叫南华真人,文子叫通玄真人,列子叫冲虚真人,庚桑子叫洞虚真人。 并且把《庄子》改名叫《南华真经》,《文子》改名叫《通玄真经》,《列子》改名叫《冲虚真经》,《庚桑子》改名叫《洞虚真经》。 在亳州真源县的先天太后庙和玄元庙,各派了一位庙祝。长安和洛阳的崇玄学,都设置了博士和助教,还招收了一百名学生。桃林县也改名叫灵宝县。 田同秀还被皇上封为了五品官。
四月,皇上又下令,让崇文馆的人学习《道德经》。七月,陇西李氏在敦煌、姑臧、绛郡、武阳四个地方的族人,都归宗正寺管理。九月,长安和洛阳的玄元庙,都改名叫太上玄元庙,全国各地都照此办理。十月,皇上把新丰骊山改名叫会昌山,还在秦坑儒生曾经讲学的地方修建了祠堂。 皇上还把长生殿改名叫集灵台。
公元714年正月丙辰日,玄宗皇帝给玄元皇帝加尊号,叫“大圣祖”,把崇玄学改名叫崇玄馆,博士改称学士,助教改称直学士,还新设了大学士的职位。三月壬子日,玄宗亲自去玄元宫祭拜,尊圣祖母益寿氏为先天太后,并在谯郡给她修建了庙宇。同时,追尊皋繇为德明皇帝,凉武昭王为兴圣皇帝。西京的玄元庙改名为太清宫,东京的改名为太微宫,全国各州的玄元庙都改名为紫极宫。到了九月,谯郡的紫极宫也按照西京的标准改名为太清宫,先天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庙也一并改成了宫。
三年三月,在两京和全国各州的开元观、开元寺,都用金铜铸造了玄元皇帝等身的天尊像和佛像各一尊。七年二月,在大同殿修功德的地方,竟然奇迹般地长出了两株玉芝。五月,玄宗在兴庆殿接受了册封,尊号为“开元天宝圣文神武应道皇帝”。十二月,因为玄元皇帝的像出现在朝元阁,所以就把朝元阁改名为降圣阁。会昌县改名为昭应县,会昌山改名为昭应山,还封昭应山神为玄德公,并为他修建了祠堂。
一开始,太清宫建成后,玄宗下令工匠们到太白山采掘白石,雕刻玄元皇帝的圣像,又用白石雕刻了自己的圣像,侍立在玄元皇帝像的右边。这两尊像都穿着帝王的衮冕服饰,用珍贵的丝绸、彩绘、珍珠和玉石装饰。还在像的东边刻了李林甫和陈希烈的石像。后来李林甫犯了事,玄宗又刻了杨国忠的石像,把李林甫的石像埋了起来。等到陈希烈和杨国忠也遭到贬斥后,玄宗就把他们的石像也全部毁掉,并把埋在地下的李林甫石像也挖了出来销毁。
话说唐玄宗在位八年六月,大同殿里诞生了一块玉芝。这事儿之前啊,有个叫李浑的,自称是太白山人,说他在金星洞里见着神仙了,神仙告诉他,有块玉版石,上面刻着“圣上长生久视”的符咒。于是,玄宗就派御史中丞王鉷去山洞里找,还真让他找到了!
闰六月初四,玄宗去了太清宫,给圣祖玄元皇帝加了个尊号,叫“圣祖大道玄元皇帝”,还给高祖、太宗、高宗、中宗、睿宗几位皇帝的尊号都加上了“大圣”二字,皇后们的尊号也都加上了“顺圣”二字。初五,玄宗在含元殿又给自己加了个尊号,叫“开元天宝圣文神武应道皇帝”,然后就大赦天下!从此以后,每次祭祀祖先,都要在太清宫圣祖面前设位,按着辈分排列。太白山被封为“神应公”,金星洞改名叫“嘉祥洞”,管辖的华阳县也改名叫“真符县”。在两京和十个道以及一个大郡,都设立了真符玉芝观。
九年十月,御史大夫王鉷又上奏说,太白山人王玄翼在宝山洞里见到了玄元皇帝。玄宗就派王鉷、张均、王倕、韦济、王翼、王岳灵这些人去洞里,结果他们找到了一个玉石盒子,里面装着《上清护国经》、宝券和一些祭祀用的文书,然后献给了玄宗。
十一月,朝廷下令说:以前祭祀祖宗,都叫“告享”,从现在开始,每次亲自祭祀太清宫、太微宫,都改叫“朝献”,相关官员负责的仪式就叫“荐献”。亲自祭祀宗庙也改叫“朝享”,官员负责的仪式就叫“荐享”。亲自去祭扫陵墓改叫“朝陵”,官员负责的仪式就叫“拜陵”。以后凡是向宗庙禀告事情的,都改用“表”的形式上报。那些祭祀天地、后土以及其他神灵时,祝文中说“敢昭告”的,都改成“敢昭荐”。十年正月,玄宗在南郊祭祀,并在祭坛上大赦天下。朝廷又下令说:以后祭祀南郊、祭祀太清宫、祭祀太庙,太尉负责的仪式,要在前一天,把仪仗、服装等都准备好,然后亲自交给太尉祝版,再让他去斋戒。
话说汾阴后土的祭祀,从汉武帝之后就废止了。到了唐玄宗开元十年,皇上要从东都洛阳北上巡视,路过太原,回京的时候,就下诏书说:“做皇帝的要祭祀天地,以此来表达对天地主宰的敬意,在郊外祭天,在汾阴祭地,都是为了沟通神灵。秦汉时期,在雍畤设立甘泉祭天,在汾阴设立后土祭地,这些庙宇至今还巍峨耸立,神灵的光辉依然闪耀。我观察历代唐朝和晋朝的典章制度,对山川进行祭祀,恭敬地祭祀神灵,以此来祈求百姓的福祉,辅助国家太平。现在,因为我的德政,上天显灵,我这次路过汾阴,决定明年二月十六日亲自祭祀后土,相关部门要按照规制执行。”
之前,汾阴的后土祠里,供奉的是一个妇人塑像,武则天时期,又把河西梁山神的塑像搬进去一起供奉。到了这时候,有关部门就把梁山神像搬到祠堂外面的一个偏殿里,然后拿出锦绣衣服,好好装扮后土神像,又把后土神像打扮得更加华丽。还在祠堂院子里另外设了一个祭坛,按照祭祀皇地祇的规格来建造。结果,在修建祭坛的时候,工人们挖出了三个宝鼎献给皇上。开元十一年二月,皇上亲临祭坛,按照祭祀方丘的礼仪进行祭祀。祭祀完毕,皇上就下令把汾阴改名为宝鼎。这次祭祀,邠王守礼担任亚献,宁王宪担任终献,皇上还分别赏赐了他们。
到了开元二十年,皇上再次从东都洛阳出发,巡视太原,回京的路上,中书令萧嵩向皇上建议说:“十一年以前您亲自祭祀后土,祈求丰收,从那以后风调雨顺,年年丰收,可见祭祀的效用。汉武帝也多次亲自到汾阴祭祀后土,所以我请求按照旧例,继续举行祭祀后土的仪式。”皇上同意了。同年十一月,皇上到达宝鼎,再次亲自祭祀,以表达感谢。祭祀完毕,皇上大赦天下,并且下令在祠堂刻石记事,皇上还亲自撰写了碑文。
唐玄宗开元二十四年七月乙巳日,也就是公元736年,朝廷第一次设立了寿星坛,用来祭祀老人星以及角、亢等七个星宿。
三年后,也就是天宝三年,有个叫苏嘉庆的术士跑到玄宗面前,建议说:“皇上,咱们在京东朝日坛的东边,再建个九宫贵神坛吧!这个坛子要建三层,每层高三尺,还要建四个台阶上去。坛子上面再摆九个小坛子,每个小坛子高一尺五寸。东南方向的叫招摇,正东方向的叫轩辕,东北方向的叫太阴,正南方向的叫天一,正中央的叫天符,正北方向的叫太一,西南方向的叫摄提,正西方向的叫咸池,西北方向的叫青龙。这九个坛子的方位排列,遵循五居中,九在上面,一在下面,左三右七,二四在上,六八在下的遁甲之术。咱们每个季度都要祭祀,尊称它们为九宫贵神,祭祀的礼仪规格仅次于昊天上帝,地位在太清宫太庙之上。祭祀时要用的祭品,牲畜、玉璧、货币,都跟祭祀天地神祇一样隆重。”
玄宗皇帝亲自参与了祭祀,而且规定,负责具体操办祭祀事务的官员,得由宰相亲自担任。到了肃宗乾元三年正月,也就是公元760年,肃宗皇帝也亲自祭祀了这个九宫贵神坛。一开始,九宫神位的摆放位置,是会随着四季变化而改变的,叫做“飞位”。但是,从乾元年间开始,九宫神位就固定下来,不再移动了。
话说唐大和二年八月,有个叫舒元舆的监察御史,上奏了一份弹劾奏章。他开头就说:“七月十八号,祭祀九宫神的时候,我作为监祭官员,负责检查祭祀用品。我仔细查阅了九块祭祀用的祝版,发现上面竟然刻着陛下您亲笔写的名字,而且还自称臣子,臣服于九宫诸神。”
舒元舆接着说:“陛下您是天子,身份尊贵无比,除了祭祀天地和宗庙祖先,不应该对任何神灵自称臣子啊!咱们皇帝是天地的儿子,太阳和月亮的兄长,这九宫神祇,不过是天地间掌管不同方位的神灵,地位根本无法与天子相比。我再看看这九宫神的名字,什么太一、天一、招摇、轩辕、咸池、青龙、太阴、天符、摄提,这些神祇,对于天地来说,顶多算得上是儿子和孙子,对于日月来说,充其量也就是个诸侯大臣。陛下您是天子,怎么能对这些天地的子孙自称臣子呢?我觉得这实在是不妥当!”
“就算那些研究阴阳五行的人说应该一起祭祀这些神,那陛下您也应该以皇帝的身份,派个官员去祭祀九宫神,而不是自己自称臣子啊!我知道我这么说可能显得愚昧无知,但事情发生在明天鸡叫的时候,圣旨已经下达了,我也不敢再耽误了。所以,我恳请陛下圣明,以后下令让礼部官员好好研究一下这件事,希望能够维护万乘之尊的威仪,不要因为这次的错误典章而留下不好的先例。”
最后,舒元舆的奏章得到了采纳。朝廷下令重新议定祭祀礼仪,将九宫神的祭祀规格降为中等,祭祀祝版上改称“皇帝”,不再署名。
公元742年12月,中书省和门下省上奏说:“按照天宝三年十月六日的诏书,‘九宫贵神,掌管着水旱灾害,辅助上天,庇护百姓。希望五谷丰登,灾害不发生。每到四季的开始,都让中书省和门下省去祭祀。’按照礼仪,九宫在昊天上帝之后,祭坛设在太清宫和太庙之上,祭祀用的牲畜、祭品和祭祀天地一样隆重。天宝三年十二月,玄宗皇帝亲自祭祀;乾元二年正月,肃宗皇帝也亲自祭祀。可是这几年来,水旱灾害不断,恐怕是主管祭祀的人不够虔诚认真。现在是春天了,应该举行祭祀典礼。希望明年正月祭祀那天,派一位宰相去祈祷。以后每逢四季祭祀,都请派仆射、少师、少保、尚书、太常卿等官员去,希望以此来重视这件事,更加庄严认真。我们十一月二十五号已经在延英殿面奏过此事,奉圣旨让我们查阅仪注。现在要祭祀了,希望有关部门修缮祭坛,务必干净整洁。”皇帝批准了奏章。
公元743年正月初四,太常寺礼院上奏说:“根据监察御史的报告:‘这个月十三号祭祀九宫贵神,已经下令宰相崔珙代理太尉主持祭祀,应该接受祭祀誓言,那司徒、司空要不要也参加呢?’以前祭祀九宫的规格是‘大祭’,按照大和三年七月二十四日的诏书,已经降为了‘中祭’。最近的诏书只说修缮祭坛,务必干净整洁,没有说要另行增加仪注,或者改变祭祀地点。我们担心不适合再用‘大祭’的祭品和规格,请您裁决。”中书省和门下省又上奏说:
臣等遵照天宝三年十月六日的圣旨,“九宫贵神,实司水旱。”我们看到,历经两朝皇帝亲自祭祀,祈求一定有效,何况自大和年间以来,水旱灾害不断,陛下一直为百姓的收成担忧,时刻惦记着黎民百姓。我们应该响应圣意,修订祭祀典章。查阅大和三年礼官的报告,上面说:“即使掌管水旱兵荒的神祇,品级也不过是列宿星辰。现在五星都列入从祀,日月还在中祀。”仔细想想,这意思觉得星辰和天官不能相比。但如果统统说起来,那就是天地,在于星辰的运行,本身就有尊卑之分。仔细查阅后魏王钧的《志》记载:“北辰第二颗星,光亮常在的才是元星,是天帝常住的地方,这是从玄奥之道演变而来的迹象。还有天皇大帝,他的精光神魄,是万神之中的秘密图谱,河海的命运都受其支配。”根据这个说法,那就是昊天上帝了。天一掌管八气、九精的政令,辅佐天极。征兆明显且恒常,那么阴阳就会有序,大运就会兴盛。太一掌管十六神之法度,辅佐人极。征兆明显且恰当,那么人神就会和谐,王道就会兴盛太平。北斗还有权衡二星,天一、太一参居其间,所以才能成就天地,辅佐神道。如果一概以列宿星辰来论,那就太浅显了。《汉书》说:“天神中最尊贵的是太一,辅佐它的叫五帝。”古代天子春秋祭祀太一,列入祭祀典籍,由来已久了。现在五帝还作为大祀,那么太一就不应该降祀,稍微提高它的祭祀规格,才是正确的做法。刘向说过:“祖宗制定的神祇旧典,确实不容易更改。”又说:“古今制度不同,经书上没有明确的记载,关系到至尊至重的事,难以用怀疑的言论来改正。”他的意思是说,不愿意违背祖宗的旧典。像刘向那样博学的人,尚且难以更改,何况我们学识浅薄,对祭祀典章更是知之甚少,想要参与讨论,恐怕难以做到恰如其分。我们恳请陛下再次下令让太常卿和学官一起详细商定,以便得到明确的依据。
陛下准奏。
接着,检校左仆射太常卿王起、广文博士卢就等人上奏说:
话说古代有个皇帝,特别重视祭祀九宫里的神仙,这些神仙地位尊贵,在星空中都有自己的位置。以前为了祈福,皇帝下令修建了祭祀的场所,亲自到东郊去祭拜,那场面可隆重了!虽然有人说这祭祀仪式有点儿过了,但为了保佑百姓平安,多点儿仪式感也没什么不好。皇帝这么做,其实就像圣人一样,为了天下太平,愿意放下身段去做。
后来,负责祭祀的人不认真了,祭祀的仪式也越来越马虎,礼官就建议把祭祀地点改到规模小一点的庙里。现在这位皇帝啊,勤政爱民,一心想让国家兴盛,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可偏偏又遇到战争、旱灾这些倒霉事儿,每天都睡不好觉,心里特别着急。于是,他下令让大臣们重新恢复以前的祭祀仪式。
这九宫里的神仙,具体是哪几位呢?分别是太一、摄提、轩辕、招摇、天符、青龙、咸池、太阴、天一。这都是根据《黄帝九宫经》和萧吉的《五行大义》记载的。书上说:一宫的神是太一,对应的星宿是天蓬,八卦是坎,五行属水,方位是白色;二宫的神是摄提……(此处原文引用:一宫,其神太一,其星天蓬,其卦坎,其行水,其方白。二宫,其神摄提,其星天芮,其卦坤,其行土,其方黑。三宫,其神轩辕,其星天冲,其卦震,其行木,其方碧。四宫,其神招摇,其星天辅,其卦巽,其行木,其方绿。五宫,其神天符,其星天禽,其卦离,其行土,其方黄。六宫,其神青龙,其星天心,其卦乾,其行金,其方白。七宫,其神咸池,其星天柱,其卦兑,其行金,其方赤。八宫,其神太阴,其星天任,其卦艮,其行土,其方白。九宫,其神天一,其星天英,其卦离,其行火,其方紫。)你看,这九宫的神仙,统领着八卦,运行着五行,土在中间,数字循环往复,虽然我们不懂这些祭祀的具体含义,但它能保佑国家兴旺发达,所以两朝皇帝都亲自祭祀,国家也因此太平昌盛。
其实啊,世间万物都有灵气,上升到天上就成了星星,星星的运行,也一定跟世间万物息息相关。那些地位尊贵的神仙,一定能统领八方之气,掌控万神,在混沌之中掌控着变化,在冥冥之中庇佑着万物,跟天地日月一样,是相辅相成的。怎么能因为求神拜佛就降低自己的身份呢?
根据以前的规矩,祭祀九宫贵神,要在七天前在尚书省接受告诫,然后禁食四天,再斋戒三天,祭祀用的牲畜是牛犊。祭祀用的祝版由皇帝亲笔题写,称自己为“嗣天子臣”(继承天子的臣子)。祭祀的礼器、币帛和音乐都按照最高规格准备。如果按照一般的祭祀礼仪,就没有等级之分。但是,根据《江都集礼》和《开元礼》记载,蜡祭那天,大明宫、夜明宫以及朝日、夕月祭祀时,皇帝致祝,都自称臣子。如果认为这不是在泰坛配祀的时候,那么就可以体现臣子向天汇报的道理。地位低微就应该谦逊,地位尊贵就应该彰显德行,不应该因为在中祠祭祀就降低规格,要参照常祭的礼仪。所以,中祠祭祀应该采用大祠的礼仪。
再说太社、太稷,开元时期,被列为中祠祭祀。天宝三年二月十四日,皇帝下令改为大祠祭祀,之后一直沿用以前的礼仪。到了长庆三年正月,礼官提出建议,才按照之前的诏令,恢复为大祠祭祀。只是皇帝亲笔题写的祝文,称“天子谨遣某官昭告”。祝文的意思是说,既然九宫贵神掌管着水旱灾害,保佑百姓平安,那么就应该提高它们的祭祀等级,致祝祈祷时,应该有所区别,不能因为它们不是大祠就降低规格,而应该尊崇地称呼它们。这又是大祠祭祀采用中祠礼仪的例子。你看日月祭祀如此,社稷祭祀也是如此,功劳巨大的就用特殊的礼仪,地位尊崇的就不能改变称呼,这是前代圣贤和后世儒者升降祭祀等级的明确标志啊!
现在九宫贵神既然掌管着水旱灾害,降福消灾,百姓都依靠它们,恢复旧制,确实符合礼仪。但是,设立九宫贵神的祭祀场所并非古代旧制,祭祀场所的位置和职能都与其他祭祀有所不同,致祝时也必须参考等级序列。权衡之下,应该有所变通,稍微提高祭祀规格,有所区别对待。因此,我请求从现在开始,恢复使用大祠的礼仪,祭祀官员和祭祀物品都要按照大祠的规格准备,不能降低等级。只是皇帝亲笔题写的祝文,要以社稷祭祀为准则,因为已经向天帝称臣,不能有两个至尊。
诏令遵照执行,交由有关部门办理。
天宝十载四月二十九日,黄帝坛迁至子城内坤地,准备亲自祭祀,坛建成后就停止了。
唐玄宗先天二年,玄宗把华山神封为金天王。开元十三年,又把泰山神封为天齐王。到了天宝五年,中岳神被封为中天王,南岳神被封为司天王,北岳神被封为安天王。天宝六年,河渎被封为灵源公,济渎被封为清源公,江渎被封为广源公,淮渎被封为长源公。天宝十年正月,四海都被封为王。
然后呢,玄宗还派了一大堆官员去祭祀这些神:国子祭酒吴王祗去祭祀东岳天齐王;太子家令鲁王宇去祭祀南岳司天王;秘书监崔秀去祭祀中岳中天王;国子祭酒班景倩去祭祀西岳金天王;宗正少卿李成裕去祭祀北岳安天王;卫尉少卿李浣去祭祀江渎广源公;京兆少尹章恒去祭祀河渎灵源公;太子左谕德柳偡去祭祀淮渎长源公;河南少尹豆卢回去祭祀济渎清源公;太子率更令道王炼去祭祀沂山东安公;吴郡太守赵居贞去祭祀会稽山永兴公;大理少卿李稹去祭祀吴岳山成德公;颍王府长史甘守默去祭祀霍山应圣公;范阳司马毕炕去祭祀医无闾山广宁公;太子中允李随去祭祀东海广德王;义王府长史张九章去祭祀南海广利王;太子中允柳奕去祭祀西海广润王;太子洗马李齐荣去祭祀北海广泽王。这些祭祀活动,都定在了三月十七日同一时间举行,还专门做了礼册记录呢。
玄宗当皇帝很多年了,一直迷信长生不老的那些玩意儿。他还在大同殿里立了真仙的像,半夜三更的起来烧香磕头,虔诚得很。全国有名的山,他都派道士和宫里的人去做法事祭祀,沿途还修建精舍,采药炼丹,到处都是修仙的痕迹,搞得热火朝天。
肃宗当皇帝的时候,至德二年春天,他在凤翔,把汧阳郡的吴山改名叫西岳,还提升了它的等级,说是为了祈求神灵保佑。到了上元二年,肃宗身体不好,那些算命先生就建议他,把吴山改名叫华山,华山改名叫泰山,华州改名叫泰州,华阳县改名叫太阴县。结果到了宝应元年,他又把这些改动都恢复原样了。
话说武则天当政的长安三年,她下令全国各地都要教百姓习武,每年都要像科举考试那样,把武艺高强的人选拔出来,上报朝廷。到了唐玄宗开元十九年,朝廷在京城设立了太公和姜尚的庙宇,还把汉朝的张良列为配享的神位。到了天宝六年,朝廷又规定,各地参加武举考试的人,都要先去太公庙祭拜,就连将领们升迁拜将,也要去太公庙祭拜。到了唐肃宗上元元年四月,朝廷又追尊姜尚为武成王,还选出了历史上十位杰出的将领来配享。
再来说说皇后祭祀先蚕的事。高宗显庆元年三月,武则天皇后去祭祀先蚕神;玄宗先天二年三月,王皇后也去祭祀先蚕;肃宗乾元二年三月,张皇后在宫苑里祭祀先蚕,宫里宫外的命妇们都一起参加了。
以前祭祀的时候,宫廷里会在庭院里演奏音乐,在堂上唱歌跳舞。可是自打至德二年收复两京之后,乐工都损失了不少,而且当时还闹饥荒,所以各处庙宇的祭祀活动,虽然还保留了唱歌,但庭院里的音乐和舞蹈,以及祭祀的三场舞蹈表演,都取消了。以前祭祀的时候,朝廷官员都会按照各自的职责分工:太尉负责摆放祭品和祭器,司徒负责祭拜,司空负责清扫场地;太尉是主祭,太常卿是亚祭,光禄卿是终祭。但是从上元年之后,只有南郊、九宫神坛和太庙才保留了这五位官员分工的旧制,其他祭祀活动,就由太常卿兼任司空,光禄卿兼任司徒,这样简化了流程。以前祭祀时,还有协律郎在台阶上指挥乐队演奏,现在协律郎这个职位也没有了。以前,光禄寺负责准备祭祀用的食物,要用阳燧取火,叫做“明火”。祭祀用的牲畜,都要在专门的场所饲养,直到肥壮才用于祭祀,祭祀前还要检查牲畜是否肥壮,叫做“省牲”。唐肃宗上元二年(改元为上元元年)九月,朝廷下令说:圆丘和方泽祭祀,照旧只用一头牲畜;皇庙和其他祭祀,就临时准备熟食就行了。现在昊天上帝和太庙的祭祀,只用一头牲畜,羊和猪各三只,其他的祭祀就根据实际情况准备就行了,能完成祭祀仪式就好。以前那种用阳燧取火和专门饲养牲畜的仪式,也都没时间顾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