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融,是万年县(今陕西西安)人,是隋朝礼部尚书平昌公宇文弼的玄孙。他爷爷宇文节,在唐太宗贞观年间当过尚书右丞,对法律法规非常精通,办事能力很强。当时江夏王李道宗曾经私下托付宇文节一些事情,宇文节就上奏朝廷禀报了这件事。太宗皇帝非常高兴,赏赐了他二百匹绢,还慰劳他说:“我之所以不设左右仆射(宰相)这两个职位,就是因为有你在中书省啊!”永徽年间初期,宇文节升迁到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接替于志宁当了侍中。后来因为房遗爱的事情被流放到了桂州,死在那里。宇文融的父亲宇文峤,当过莱州长史。
宇文融,开元初年,一步步升迁到富平县主簿,他聪明能干,很会处理政务。源乾曜、孟温先后担任京兆尹(长安地区长官),都非常器重他,不久就提升他做了监察御史。当时全国人口逃亡,很多免役的名额都是假的,朝廷对此非常担忧。宇文融就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奏请朝廷检查那些虚报的免役名额,搜查逃亡的人口。玄宗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就让他负责这项工作。没过多久,他就查出了很多虚报免役和逃亡人口,朝廷特地提升他为朝散大夫,又升迁他做了兵部员外郎,还兼任侍御史。
于是宇文融又上奏朝廷,建议设置十个劝农判官,让他们兼任御史,分派到全国各地,去检查田地,招回逃亡的人口。对于新归附的人口,免除他们六年的赋税徭役,只收取少量的税款。有些人认为这样扰民,不方便。阳翟县尉皇甫憬就上书反对说:
我听说啊,聪明人考虑问题,也难免有疏忽的时候;而那些平时看着不怎么聪明的,有时候也能想出好主意来。再说,没用的事情多了,不紧急的事情也就多了;不紧急的事情多了,就得经常加班;经常加班,人就累;人累了,就容易出问题。所以说,最好的办法是注重道德修养,以清静为根本;其次是教化百姓,以安定为首要目标。只要把好边界,守好防线,剩下的山水田地,就足够用了。干嘛非得把老百姓都赶到田里去,亲自去清点数量,耽误了农时,最后反而害了他们呢?再说那些去各地执行任务的人,很多都不懂大局,他们根本不知道陛下您是多么爱护百姓,却偏偏想着法子盘剥他们。地方官害怕受罚,就按照上报的数字去征税。那些逃难的人家,邻居就得替他们交税;邻居交不起,还得层层转嫁。催得急了,大家都没法活了;催得缓了,又怕触犯法律。我担心这样下去,逃亡的人会越来越多。这就像水流浑浊是因为源头不清,水沸腾是因为火烧得旺,这些都是不得不谨慎对待的。现在那些官员,多达上万,他们像蚕一样啃食国库,压榨百姓。国家几年的积蓄都没了,老百姓家里连一个月都过不下去,即使再加重赋税也负担不起。户口逃亡,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就算是有伊尹、皋陶那样的治国之才,管仲、晏婴那样的辅佐之臣,又能解决得了这些问题吗?如果照这样下去,国家拿什么来支撑?就算把东海、南山都变成粮食和布帛,恐怕也不够,更别说靠盘剥百姓来补充国库了!
左拾遗杨相如上书,都说了盘剥百姓不好。皇上您把这事儿交给融,侍中源乾曜和中书舍人陆坚也都同意,结果把杨相如贬到盈川当尉了。这样一来,各地盘剥百姓,一共弄来了八十多万人,田地也说是对的。地方官为了讨好融,都想着多弄点,就虚报数字,甚至把实际户口也报成逃户。年底一算,收上来的钱几百万,融因此升官当了御史中丞。有人就说盘剥百姓不好,皇上就让百官到尚书省开会讨论。那些大官们都害怕融的权势,都跟着附和,不敢说不同意见,只有户部侍郎杨玚一个人站出来说盘剥百姓不好,征收田赋让百姓受苦,得到的还抵不上失去的。没多久,杨玚就被外放了。
宇文融这小子,跑遍了全国各地,上到国家大事,下到鸡毛蒜皮的小事,他都先上报给主管农业的官员,再递交给中书省,六部那些官员也都等着他拿主意,才敢做决定。他走到哪里,就召集当地老百姓宣读圣上的恩旨,老百姓都被他感动得不行,甚至有人哭着喊他父母。
宇文融完成任务后上交奏章,皇上就下旨说:老百姓是国家的根本,根本稳固,国家才能安定,一定要安抚好百姓,才能巩固根本。你认真治理国家,真正做到了朕的心坎里。朕想着如何才能使百姓安居乐业,让华夏大地安定繁荣,既要对得起祖宗庙堂和天地乾坤的托付,也要回应天下百姓的辛勤付出,所以常常挑灯夜战,废寝忘食。然后,我这个小小的身躯,要管理着整个天下,虽然很想时常去看看各地的情况,但毕竟不可能天天到家家户户去。至于宣扬教化,安抚逃亡的百姓,这些事情我反复思考,已经尽力而为了。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我很欣慰,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功劳,仔细考虑你的建议。
唉,以前因为路途遥远,很多地方的奏报送不回来,上面的情况传不到下面,下面的情况也传不到上面。我仔细想想,终于想到了你宇文融这个人。我记得你这个人是本地人,当时我考虑过你逃亡的可能性,但后来发现你忠诚正直,可以委以重任,所以就让你负责田赋户籍的管理,又让你负责郡县的改革,还让你当使者,去安抚百姓。
你果然不负众望,完成了我的任务,从夏天开始一直到年底,你巡视的地方,归附的百姓多达百万。我还听说,每当你宣读圣旨的时候,老百姓都高兴得跳起来,都听你的话,很多人感动得流泪,都衷心感谢皇恩。朕还是担心自己德行不足,无法让百姓完全信服,所以要好好安抚百姓,希望能够想出更好的办法。因此,我命令百官、州郡长官,一起在朝堂上讨论,广泛征求意见。各种意见都写在奏章上,朝堂上讨论了十多天,这样才能广泛了解我的想法,这可不是为了增加我的负担,而是为了综合大家的意见,做出最合适的决定。我希望大家都能相信我,希望我的命令都能执行下去,所有官员都要努力遵守。
话说,人吃五谷杂粮才能活下去,国家富裕了才能发展教育,这都是古圣先贤早就说过的道理啊!所以啊,古代就有平价收购粮食的措施,近代也有义仓储粮,目的都是为了储备足够的粮食,应对灾荒。这样一来,丰收年景农民不亏本,灾荒年景百姓也不至于饿肚子,既救了百姓,又安定了国家,好处多多!现在流民很多,荒地也很多,我日夜都在想着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所以,那些流民缴纳的税款,应该都用来充实当地的常平仓,并且允许他们预先支付粮食的价值,可以存放稻米和小麦。把以前的常平仓里的钱粮也一起用上,都交给本道的判官负责管理,要做到及时收粮及时放粮,重点是体恤百姓。再说,救灾济贫,本来就是州县的职责;互相帮助,也是邻里乡亲应该做的。所以,要让官府的公告传遍各地,让里正们都出力,大家一起努力,形成良好的社会风气。现在正是春暖花开,大家都在耕种,但也要想到那些孤寡老人,需要我们去帮助他们。所以,要让各地的官府商量一下,鼓励大家成立农社,互相帮助,按时耕种。而且,每逢雨水丰沛,或者收割播种的农忙季节,州县里的其他事务都要减少,这样才能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在重要的事情上,就像寸金难买寸光阴一样。这样老天爷的恩泽才能发挥作用,百姓才能全力以赴。
咱们这治国安邦的大事,得着眼长远,慢慢来。现在逃荒的人才刚回来,生活还没安定下来,那些逃荒户和籍外多余的土地,还得继续招揽人口,好好安置他们。那些十道的判官,要在三五年内把这事办好,要有始有终。当地官府如果遇到什么问题,或者需要弹劾谁,都交给他们处理,不用再另外派人,让他们专心办事,别扰民。有功劳就赏,有罪过就罚,这是必须的。那些已经回来复业的人,州县官府每个季度都要向上汇报情况,别弄虚作假,增加百姓负担。那些回来的人,要让他们在新的居住地和原来的籍贯地都登记造册,别瞒报或者重复征税。把这些都告诉天下百姓,让他们知道我的意思。
中书令张说这个人,本来就看不惯宇文融,还担心宇文融权势太大。宇文融上奏的建议,张说大多都跟他对着干。宇文融琢磨着张说的心思,总是先下手为强,想办法预防。中书舍人张九龄跟张说说:“宇文融现在很受皇上宠信,又很能说会道,咱们可得小心点儿。”张说不屑地说:“这种人,就像狗鼠一样,能成什么大事!”
后来,宇文融又兼任了户部侍郎。他跟着皇上从东封回来,又偷偷地给皇上上奏章,建议把吏部分成十个部门来管人事任免。结果,这个建议又被张说给压下来了。宇文融一气之下,就和御史大夫崔隐甫一起联名弹劾张说,直接在朝堂上告了他的状。张说因此被罢免了知政事。宇文融担心张说以后会报复他,就不断地中伤张说。皇上讨厌宇文融拉帮结派的行为,不久就把他外放到魏州当刺史去了。没过多久,他又被调到汴州当刺史。在汴州,他又上表请求按照《禹贡》里记载的九河旧道,开垦稻田,方便百姓,同时想办法把陆路运输的钱省下来,让国家多收点儿税。虽然他没日没夜地忙着这些事,但很多事情都没能成功。
过了十六年,宇文融再次回到朝廷,担任鸿胪卿,兼任户部侍郎。第二年,他被任命为黄门侍郎,又跟裴光庭一起兼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也就是宰相。宇文融当了宰相后,一心想把国家治理好,他跟别人说:“让我当几个月宰相,保证全国都能太平无事!”于是,他推荐宋璟当右丞相,裴耀卿当户部侍郎,许景先当工部侍郎,这些任命都很符合朝廷的期望。但是,宇文融为人性子急躁,话又多,还经常带着自己的亲朋好友,早晚都喝酒嬉戏,因此受到了很多人的批评。当时,礼部尚书、信安王祎担任朔方节度使,殿中侍御史李宙弹劾了他,皇上派人把他抓来要下狱。信安王申诉后,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宇文融因为袒护李宙,被贬官到汝州当刺史。他当宰相一共才一百天就被罢免了。
裴光庭那个时候还兼着御史大夫的职务,又举报了宇文融结党营私,以及收受贿赂的事儿。结果呢,裴光庭自己被贬到昭州当了个平乐尉。他在岭南待了一年多,司农少卿蒋岑上奏说宇文融在汴州造船的时候,中饱私囊,贪污了巨额钱财。给事中冯绍烈又详细调查了这件事,证据确凿。所以,宇文融就被发配到岩州去了。岩州那地方瘴气很重,宇文融又忧虑又生气,病就犯了,跑到广州想暂时住下,还没打算回去。广州都督耿仁忠对宇文融说:“您犯了朝廷的大错,才落到这个地步,现在还想违抗圣旨,滞留别的地方,我耿仁忠虽然愿意担责任,但也怕朝廷知道您在这儿,肯定不会放过您啊!”宇文融一听这话,赶紧就回去了,结果在路上就死了。皇上听说后,考虑到他以前的功劳,追赠他为台州刺史。
韦坚,是京兆万年人。他爹韦元珪,在先天年间是银青光禄大夫,开元初年当上了兖州刺史。韦坚的姐姐是追赠的惠宣太子妃,他老婆是楚国公姜皎的女儿,他妹妹还是皇太子妃,他们家在朝中和民间都非常显赫,所以韦坚很早就当官了。开元二十五年,他做了长安令,因为办事能力强而出名。他和宫里的宦官关系很好,总是打听皇上的意思。他看到宇文融、杨慎矜父子靠着敲诈勒索钱财,巴结皇上而得到宠信,韦坚就想着,自己负责转运江淮的赋税,在各地都安排官员监督检查,好充实国库,每年都能增加巨额的收入。唐玄宗觉得他很有本事。
公元742年三月,张九龄被提升为陕郡太守兼水陆转运使。从西汉到隋朝,就有一条运河从关中西部通往长安,用来运输山东的赋税。他上奏朝廷,建议在咸阳利用渭水修建兴成堰,把灞水、浐水引到渭水的东边,然后流到关西的永丰仓与渭水汇合。在长安东面九里长乐坡下、浐水边上,他建造了一道苑墙,墙的东面建有望春楼,楼下开凿了广运潭,方便船只通行,两年就完成了工程。
张九龄还提前从东京、汴州、宋州等地调来了几百艘小型货船,停放在广运潭旁边,每艘船上都标明了所属郡县和货物。比如,广陵郡的船上堆满了广陵出产的锦缎、镜子、铜器和海味;丹阳郡的船上装的是京口产的绫罗绸缎;晋陵郡的船上是精美的官府织造的绫罗绣品;会稽郡的船上是铜器、罗纱、吴绫和绛纱;南海郡的船上是玳瑁、珍珠、象牙和沉香;豫章郡的船上是名瓷、酒器、茶具;宣城郡的船上是空青石、纸笔和黄连;始安郡的船上是蕉葛、蛇胆和翡翠。每艘船上都装有粮食,吴郡的船上装的是上等糯米和方丈绫。总之,来自几十个郡县的船只都汇聚于此。船夫们都穿着大斗笠、宽袖衫和草鞋,打扮跟吴楚地区的人差不多。
在此之前,民间流行一首戏歌,歌词是:“得丁纥反体都董反纥那也,纥囊得体耶?潭里船车闹,扬州铜器多。三郎当殿坐,看唱《得体歌》。”到了公元741年,田同秀上奏说,他梦见玄元皇帝,说在陕州桃林县古关令尹喜的宅子里有宝符,于是派人去寻找,果然找到了,认为这是祥瑞之兆,就把桃林县改名为灵宝县。广运潭建成后,陕县尉崔成甫,因为张九龄担任陕郡太守期间开凿了这个新潭,又运来了扬州的铜器,便翻出了这首旧歌,召集两县官员和妇女们演唱,歌词改成了:“得宝弘农野,弘农得宝耶!潭里船车闹,扬州铜器多。三郎当殿坐,看唱《得宝歌》。”崔成甫还自己创作了十首新歌,他穿着一身白衣,裤子短,绿色的上衣,锦缎半臂,袒露着胳膊,头上戴着红罗抹额,站在第一艘船上领唱。一百名穿着鲜艳服装,打扮漂亮的妇女们齐声合唱,鼓乐声和胡乐声伴奏。其他的船只陆续驶来,到达望春楼下,船只首尾相连,绵延几里,观看的人群也像山一样多。京城百姓很多人都没见过这么多的船只,都感到非常惊讶。
皇上听说韦坚在治理漕运的过程中,不仅轻徭薄赋,还亲自操办伙食,府县官员纷纷上奏汇报他的政绩,教坊乐队也演奏乐曲庆贺。唐玄宗龙颜大悦,下旨说道:
“古之善政者,贵于足食,欲求富国者,必先利人。” 这意思是说,古代好的政治,最重要的是让老百姓吃饱穿暖;想要国家富强,必须先让百姓富裕起来。朕在关中地区,尤其需要粮食供应充足,可是这段时间漕运运输实在太辛苦了。所以才设立了广运潭,来疏通漕运,造福子孙万代,这可不是一时兴起,而是长远之计啊!韦坚担任陕郡太守期间,一直兢兢业业地负责漕运的检校工作,日夜辛劳,他的功劳理应得到嘉奖,这是常规的赏赐。现在朕要特别提拔他为三品京官,并兼任陕郡太守,他的下属官员也一并升迁。那些全程参与漕运检校工作的人,包括孔目官等,在选拔官员那天,朕会对他们进行优待,并让韦坚提交名单。至于那些参与劳役的民夫,虽然都按劳取酬了,但他们工作时间长,所以今年免除他们的地税。现在运河开凿工程已经完工,船只可以通行,他们不仅路途遥远,还能提前到达,这份功劳值得鼓励和表彰!那些押运粮草的人,每人都记一等功,按照之前的奏章办理。船夫们,朕赏赐你们两千贯钱,用来庆祝一下吧!其他州府进献的贡品,朕都赏赐给了皇亲国戚和朝廷官员。朕正式将这个地方命名为广运潭!”
韦坚的姐姐,也就是惠宣太子妃,也拿出珍宝来装饰宫殿,那天宴席持续了一整天。
李林甫是韦坚妻子的舅舅,两人关系非常亲密。但是,李林甫很担心韦坚凭借这次功劳步步高升,恩宠日隆,又听说韦坚和李适之关系很好,就更加愤怒了。他害怕韦坚将来会成为宰相,于是就和他的心腹一起陷害韦坚。四月,韦坚被提升为银青光禄大夫、左散骑常侍、陕郡太守、水陆转运使,仍然负责缘河及江淮南租庸转运处置使的职务;同时,他的下属官员元撝和豆卢友也被提拔为监察御史。三年正月,韦坚又加兼御史中丞,被封为韦城男。九月,他被任命为刑部尚书,但是其他的职务都被免除了,由杨慎矜接替。
话说五年前正月十五的晚上,杨坚和河西节度使、鸿胪卿皇甫惟明一起晚上出去玩,俩人还一块儿去了景龙观道士的住处。结果,这被杨国忠给盯上了!杨国忠就说杨坚是皇亲国戚,不应该跟节度使走得太近,说他们这是在密谋拥立太子呢!唐玄宗一听,就信了他的邪,立马把杨坚贬到缙云当太守,皇甫惟明贬到播川当太守。没过多久,杨国忠又派人把皇甫惟明在黔中给杀了,顺带还抄了他的家产。
六月,杨坚又被贬到江夏当员外别驾。杨国忠又说杨坚跟李适之关系好,于是又把李适之贬到宜春当太守。到了七月,杨坚更惨了,直接被流放到岭南的临封郡,他弟弟——将作少匠杨兰、鄠县令杨冰、兵部员外郎杨芝,还有他儿子河南府户曹杨谅,都被贬到老远的地方去了。十月,杨国忠又派监察御史罗希奭把杨坚给杀了,杨坚的弟弟们和儿子杨谅也都跟着死了。杨坚的老婆姜氏,因为长期受苦,杨国忠才让她回了娘家。
除了杨坚一家,还有好多人被牵连:仓部员外郎郑章被贬到南丰当丞,殿中侍御史郑钦说贬到夜郎当尉,监察御史豆卢友贬到富水当尉,监察御史杨惠贬到巴东当尉……总之,被牵连的人有几十个呢!杨国忠还下令让薛王李琄去夷陵当员外别驾,而且要长期在那里任职,他母亲也得跟着去;薛王的女婿卢幼林刚被贬到巴陵当太守,又被流放到合浦郡。李琄当时还是太子呢,吓得赶紧上表,说跟媳妇已经断绝关系了。七年后,薛王李琄的处罚没变,还是在夜郎郡安置,他母亲也还得跟着他。
杨坚被贬官之后,杨国忠就暗示相关部门,派人在江淮、东京沿河的转运使那儿,拼命找杨坚的罪证。结果呢,那些负责运输的官员和船夫,一大堆人被抓进了监狱,各地的郡县也疯狂地搜刮民脂民膏,老百姓都被逼得倾家荡产,不少人死在了官府里。直到杨国忠死了,这种乱象才算停下来。
杨慎矜是隋炀帝的玄孙。他曾祖父是隋朝的齐王杨暕,祖父是杨正道。隋朝大业年间快结束的时候,杨正道跟着宇文化及去了河北,结果被窦建德打败了。后来,他和祖母萧皇后一起被送进了窦建德的军队,窦建德又把他们送给了突厥的处罗可汗。唐朝贞观初年,李靖打败了颉利可汗,一个叫康苏密的突厥首领把萧皇后和杨正道送了回来。杨正道被朝廷任命为尚衣奉御,相当于皇帝的服装管理员。
他爸爸杨隆礼,在长安做天官郎中,相当于中央政府的一个官员。唐玄宗神龙年间以后,他先后担任了洛州、梁州、滑州、汾州、怀州五个州的刺史,这些州的官吏都很怕他,因为他为人清廉严厉,从不徇私舞弊,坚决打击贪污腐败。景云年间,因为他的名字里有个“慎”字,跟玄宗皇帝的名字里的“玄”字犯冲,所以改名叫杨崇礼。开元初年,他被提升为太府少卿,管理国家财政。虽然掌管着大量的钱财物资,但他对每一笔账目、每一件物品都亲自过问检查,当时的人都说,以前担任太府卿的官员,没有一个能和他相比的。后来,他又升任太府卿,被授予银青光禄大夫的官职,并被封为弘农郡公。他做了二十年的太府卿,始终清廉正直。九十多岁的时候,他被授予户部尚书的职位后退休。那时候天下太平,国库充盈,大家都认为,经过杨崇礼经手的钱财,没有不精打细算的,每年都能节省几百万贯钱。
杨慎矜为人沉稳果敢,有才能,但是性格比较刚直,喜欢结交朋友。他一开始担任汝阳县令,就很有政绩。杨崇礼退休后,唐玄宗想找一个能胜任他职位的人,大臣们推荐了杨慎矜的三位兄弟:杨慎余、杨慎矜、杨慎名,这三个人都像他们的父亲一样勤勉、清廉,而杨慎矜是其中最优秀的,所以被任命为监察御史,负责太府的财务收支。杨慎余先担任司农丞,后来升任太子舍人,负责管理京城的粮仓,后来因为父亲去世而丁忧守孝。守孝期满后,他官职一路升迁,最后也担任了侍御史,同样负责太府的财务收支。杨慎名被任命为大理评事,代理监察御史,负责都含嘉仓的财务收支,很受皇帝的恩宠。杨慎矜在各地收缴的物资中,凡是有水渍、损坏或颜色变差的,都要求当地州县按估价赔偿,然后用这些钱购买质量好的货物,州县的征调工作因此从未停止过。他在监察御史任上好几年,还负责处理各种杂务,他的作风非常正派。
公元743年,他升职了,当上了权判御史中丞,还兼任京畿采访使和太府出纳使,之前的职位也保留着。那时候,宰相李林甫权倾朝野,他觉得这个升迁没经过李林甫,心里有点发虚,害怕担不起这个责任,就推辞了。结果,他被任命为谏议大夫,还兼任侍御史,之前的太府出纳使的职务也继续保留。后来,李林甫让萧谅当了御史中丞。萧谅上任后,做事雷厉风行,跟他不合拍,最后被外放到陕郡当太守去了。李林甫觉得他之前被自己压了一头,于是又提拔他当了御史中丞,还让他负责全国的铸钱事务,其他的职务照旧。
当时,韦坚这个人,官职是散骑常侍兼陕郡太守和御史中丞,还负责水陆漕运,权力比宰相还大。侍御史王鉷弹劾韦坚,他则保持中立,静观其变。王鉷心里很不爽,李林甫也对他有点意见。说起来,他和王鉷的父亲王瑨是远房亲戚,王鉷还是他的表侄,从小关系就不错。王鉷进御史台的时候,他还提携过他。等王鉷升任中丞后,虽然两人平级,但他还是直呼王鉷的名字。王鉷因为和李林甫关系好,渐渐对他越来越不满。五年后,他升任户部侍郎,御史中丞和铸钱使的职务依旧保留。李林甫眼看着皇上对他恩宠有加,心里嫉妒,又知道王鉷和他关系不好,就挑拨离间他们俩。王鉷最终抓住机会陷害了他。
他因为夺了王鉷的职田,还当面辱骂王鉷,甚至诋毁王鉷的母亲,王鉷忍无可忍了。他为人比较直爽,和王鉷以前关系很好,还曾经跟王鉷聊过一些预言书的内容,也和一个还俗的和尚史敬忠来往密切,史敬忠很有学问。王鉷就抓住这些事,向李林甫告状,说他其实是隋朝皇室的后代,想复辟隋朝,所以藏匿一些奇奇怪怪的书,还和一些来路不明的人交往,并且经常谈论国家吉凶祸福。
唐玄宗天宝六年十一月,皇帝在华清宫,李林甫让人把杨慎矜抓了起来。玄宗皇帝一听勃然大怒,立刻把杨慎矜关进了尚书省,还下令让刑部尚书萧隐之、大理卿李道邃、少卿杨璹、侍御史杨钊、殿中侍御史卢铉一起审问他。
同时,还派京兆士曹吉温去东京,调查杨慎矜的哥哥少府少监杨慎余和弟弟洛阳令杨慎名,收集各种相关的线索。吉温还在汝州抓到了史敬忠,然后火速赶到皇帝的行宫。在此之前,卢铉已经把太府少卿张瑄在会昌驿抓了起来,审问他,可张瑄就是不开口。卢铉使尽各种手段拷问,都没问出什么来,于是就用一种酷刑——“驴驹拔撅”,把张瑄折磨得死去活来,鼻青脸肿,浑身是血,可张瑄还是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
接着,卢铉又和御史崔器一起搜查了杨慎矜的家,什么也没找到。他们又把杨慎矜的小妾韩珠团抓来拷问,韩珠团最终在一个暗格里找到了一堆谶书之类的证据,卢铉偷偷把这些证据藏进袖子里,拿出来给杨慎矜看,以此来指证他。杨慎矜叹了口气说:“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今天终于来了,这就是命啊,我死也瞑目了。”
吉温带着史敬忠到了戏水驿东边十多里外的地方,对史敬忠说:“要是到了温汤,想招供都来不及了!”离温汤还有十多里路的时候,史敬忠向路边一个农夫讨来了纸笔,把一切都交代了。等见到杨慎矜后,史敬忠的证词和杨慎矜的供词完全一致。
十一月二十五日,皇帝下令杨慎矜、杨慎余、杨慎名三人赐死;史敬忠判处重杖一百;鲜于贲、范滔各判处重杖,流放边远地区;杨慎矜的外甥辛景凑也判处杖刑并流放。义阳郡司马、嗣虢王巨因为和史敬忠相识,被免官,发配到南宾郡安置;太府少卿张瑄判处杖刑六十,流放岭南临封郡,最后死在了流放地。杨慎矜兄弟和史敬忠的房产都被抄没,家眷也都流放岭南各地;张瑄、万俟承晖、鲜于贲等人也同样被流放。
朝廷派临察御史颜真卿拿着圣旨到东京,殿中侍御史崔寓带着杨慎名,让河南法曹张万顷宣读圣旨。杨慎名一开始听到杨慎矜被赐死,还捶胸顿足,可等听说他哥哥和自己也要被处死,就平静下来了。宣读圣旨完毕后,杨慎名说:“我领旨谢恩,不敢耽误片刻,只是我年迈的姐姐无人照顾,请允许我写几句话与她告别。”崔寓便去请求颜真卿,颜真卿同意了。杨慎名面不改色,进了屋子写道:“我愚笨无能,不会明哲保身,现在兄弟都死了,只有姐姐还活着,她年老体弱,孤身一人,该如何是好!”信的后面还写了几件其他的事情。他还把家里池塘里的鱼都放了,然后自缢身亡。监察御史平冽拿着圣旨到了大理寺,杨慎余听说自己要被处死,双手合十,仰天长叹一声,然后也自缢而亡。
一开始,慎矜去了温汤,正在吃饭,突然看见一个一丈多长的鬼东西,穿着红色的衣服戴着帽子,站在门扇后面。慎矜呵斥它,过了很久它还不消失,慎矜就用热汤泼它,这才消失了。没过多久,慎矜就入狱死了。他兄弟几个感情特别好,对姐姐也像对待母亲一样孝顺,个个长得高大英俊,气质洒脱,喜欢交朋友,爱喝酒,在当时很有名气。慎名曾经照镜子,看到自己胡须和容貌的神采,超过了常人,他放下镜子感叹说:“我们兄弟三个,个个都长得六尺多高,有这样的相貌,有这样的才能,想要在当今社会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太难了!要是我身体差一点就好了!”结果还真应验了他的话。
王鉷,太原祁县人。他爷爷王方翼,是夏州都督,当时的名将,生了王臣、王瑨和王珣三个儿子。王臣和王瑨,在开元初年都做过中书舍人。王珣,做过兵部侍郎和秘书监。王鉷,是王瑨的私生子。开元十年,他做了鄠县尉、京兆尹稻田判官。开元二十四年,他又升迁为监察御史。开元二十九年,他接连升官,做到户部员外郎,还经常兼任御史。天宝二年,他被任命为京和市和籴使,升迁为户部郎中。天宝三年,长安令柳升因为受贿被查办。当初,韩朝宗当京兆尹的时候,提拔柳升做了长安令。韩朝宗还在终南山下为苟家觜买了一处山庄,想用来躲避世乱。唐玄宗很生气,下令让王鉷查办这件事,韩朝宗从高平太守被贬为吴兴别驾。之后,王鉷又升任长春宫使。天宝四年,他又被加任勾户口色役使,接着升迁为御史中丞,还兼任京畿采访使。天宝五年,他又被任命为京畿、关内道黜陟使,还兼任关内采访使。
李林甫那个家伙,手握大权,专横跋扈。他处处打压那些不服他的人,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特别重用那些会办事的小吏,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工具。 他不仅让老百姓承担繁重的徭役和赋税,还经常违反朝廷的命令,比如朝廷下令减免百姓一年的赋税,他却偷偷地收取赋税的“脚钱”,而且故意把数额夸大,还倒卖廉价商品,结果比不减免赋税还要糟糕。 那些上缴贡品的人,东西都因为潮湿而损坏变质了,估价都比实际价值低,然后地方官又强行征收。他还强迫富裕人家出钱出力,当什么租庸脚士,把人家都逼得倾家荡产,好几年都缓不过来。他为了讨好皇帝,肆意搜刮民脂民膏,弄得民怨沸腾。
按照古代的规矩,皇帝的后宫嫔妃都有品级高低之分,俸禄和待遇也各有不同。唐朝沿袭了周朝和隋朝的制度,后宫妃嫔的官位有尊卑,她们的衣食住行费用也根据品级发放,以供她们日常所需。唐玄宗当皇帝这么多年,宠爱的妃子很多,赏赐也很多,但他不想总是从内库里取钱。杨国忠看透了皇帝的心思,每年都进献价值上亿万的钱财珠宝,然后把这些东西都堆放在内库里,方便皇帝随时赏赐。杨国忠还跟皇帝说:“这些都是额外进献的,不是从税收里来的。”玄宗觉得杨国忠有致富的妙计,对国家也有利,所以对他更加器重,甚至在他母亲去世丁忧期间,还让他复职,一切照旧。
过了七年,又让他担任检察内作事,升任户部侍郎,还兼任御史中丞,并且赐给他紫金鱼袋。八年后,他又兼任了闲厩使、苑内营田五坊宫苑等使、陇右群牧都支度营田使,其他的职务都照旧。 有个叫李浑的,自称是太白山人,说他在金星洞里见过一位神仙,得到了一块刻有符咒的玉版石,说皇帝可以因此长生不老。玄宗就让杨国忠进山洞去寻找,结果还真找到了。于是玄宗就加封尊号,又让杨国忠当了银青光禄大夫、都知总监和栽接等使。九年五月,又让他兼任京兆尹,其他的职务都照旧。
高力士权势越来越大,同时兼任二十多个使职,他在家附近建了个使院,公文堆积如山,那些小吏想让他签个字,都要等好几天才能办成。宫里的宦官们送礼不断,络绎不绝,就连当年的晋公和李林甫都得对他敬而远之。李林甫的儿子李岫是将作监,在宫里当差;高力士的儿子高准是卫尉少卿,也经常在宫里斗鸡玩,还经常戏弄李岫,李岫每次都得忍让。万年县尉韦黄裳和长安县尉贾季邻经常在衙门里存几百捆钱,还准备着各种名妓和珍馐美味,随时等着高准去享乐。而且,高力士还在自己家旁边专门弄了个寻欢作乐的地方。高力士和他的弟弟户部郎中高銲,还请来术士任海川到家里算命,问他有没有当皇帝的命。任海川吓得要死,赶紧躲起来不见人了。高力士害怕这事泄露出去,就派人追捕他,追到冯翊郡才抓到,然后诬陷他犯了其他罪名,把他打死了。
定安公主的儿子韦会,在王府当司马,听说这件事后,在私下里跟人说了几句。结果被侍女告诉了家里的佣人和保姆。有人对韦会心怀不满,就把这事告诉了高力士。高力士就派贾季邻把韦会抓到长安监狱,当天晚上就把他勒死了,第二天早上才把尸体送回家。韦会可是皇室宗亲,他同母兄王繇还娶了永穆公主,但大家吓得都不敢吭声。
十几年过去了,杨鉷被封为太原县公,还兼任殿中监,风光无限。可到了十一年的四月,他弟弟杨銲和前鸿胪少卿邢璹的儿子邢縡关系特别好,好多年了。邢縡偷偷策划叛乱,拉拢右龙武军一万多骑兵,十一月杀掉龙武将军,然后放火烧城门和集市,杀了数百人,杨国忠、李林甫、陈希烈这些大佬都成了刀下亡魂。
这叛乱提前两天就露馅了,玄宗皇帝上朝,立刻把杨鉷叫来,把邢縡的罪状摆在他面前。杨鉷喜欢下棋,邢縡棋艺也高超,因为杨鉷和邢縡关系好,玄宗皇帝当时觉得杨鉷肯定知道邢縡在金城坊的藏身之处,所以就偷偷地把杨鉷叫来。一直到傍晚,才让捕快去抓邢縡。万年尉薛荣光、长安尉贾季邻带人去抓,正好在化度寺门口碰上杨銲。贾季邻是杨鉷提拔起来的,是位小官,杨銲对他说:“我和邢縡是老朋友了,他现在造反,怕事情紧急,他会乱咬人,您千万别听他的。”薛荣光他们到了邢縡家门口,邢縡带着十多个人拿着刀剑冲了出来,双方就打了起来。贾季邻把杨銲的话告诉了杨鉷,杨鉷一脸不相信地说:“我弟弟怎么可能和邢縡一起谋反呢!”
杨鉷和杨国忠一起追捕邢縡,邢縡的手下喊着:“别伤害太夫人!”(太夫人指邢縡的母亲)杨国忠当时是剑南节度使,他身边的人告诉他:“这伙叛军声势浩大,不好打。”没过多久,骠骑大将军高力士带着飞龙禁军四百人前来增援,邢縡被乱军杀死,他的同伙,一个善于射箭的人叫韦瑶,也被抓获。杨国忠把情况报告给玄宗皇帝,玄宗觉得杨鉷平时很受重用,肯定不会和邢縡同谋,认为杨銲是嫉妒杨鉷的富贵,想陷害他,所以就赦免了杨銲,但想让杨鉷自己请罪。
皇上暗中让杨国忠去劝说杨鉷,杨国忠不敢泄露圣意,就劝杨鉷说:“皇上很看重您,您现在应该以大局为重,保全家人,只要您上书请罪,说不定不会被判死刑,您想想看,这总比全家一起完蛋强吧!”杨鉷低着头想了很久,说:“我父亲生前很疼爱我弟弟,平时也经常照顾他,我不能为了保全自己而抛弃他。”于是,杨鉷上书请罪。
十二那天,杨鉷上朝,左相陈希烈言语羞辱他,杨鉷很生气,反驳的时候语气很强硬。杨鉷回朝后,在中书侍郎厅写奏章,让人呈递上去,可门卫已经不收了。一会儿,皇帝下令让陈希烈处理这件事。杨鉷想把奏章交给宰相李林甫,李林甫说:“您来晚了。”就没收下。这时杨銲来了,杨国忠问他:“你知道这件事吗?”杨銲还没来得及回答,侍御史裴冕怕杨銲被牵连,就大声斥责他:“你身为臣子不忠,身为兄弟不义!皇上因为你哥哥的缘故,让你当户部郎中,还加了五品官,恩宠已经够大了,你难道不知道邢縡的事吗?”杨国忠愣住了,对杨銲说:“知道就别说谎,不知道也别乱扯。”杨銲这才说:“我七哥(指杨鉷)不知道。”贾季邻作证说杨銲有罪。
到了晚上,这件事就上报了。杨銲在朝堂上被杖毙,杨鉷被赐死在三卫厨。第二天,尸体被移到资圣寺廊下。裴冕跟杨国忠说,让杨鉷回家料理后事,还请求允许杨鉷的妻子和女儿送他下葬,杨国忠同意了,并派杨鉷的判官齐奇保护他们。杨鉷的儿子被革职,流放到岭南承化郡,又流放到珠崖郡,在途中被杀害;他的妻子薛氏和未出嫁的女儿都被流放。起初,杨鉷和御史中丞杨慎矜关系很好,互相提携,后来杨鉷飞黄腾达后,为了争权夺利,依附李林甫,受李林甫的唆使,陷害了杨慎矜一家。
五年过去了,我终于被贬到赤县(赤族),这是天意吗?!
史书上说啊,那些奸邪谄媚的小人,就只会拍马屁讨好别人;那些贪得无厌的官员,干的都是些祸害百姓的事儿。招来祸患,引来怨恨,最终亡国身死,很少有不走这条路的。当皇帝的,要是智商一般般,又特别看重利益,就喜欢听好话,心里虽然想当个圣明的君主,但架不住欲望的诱惑,就算有贤臣辅佐,也没啥用,所以那些规矩礼法都告诫皇帝别留着这些奸佞之辈。宇文融、韦坚、杨慎矜、王鉷,都是开元盛世得宠的人,有的靠搜刮民财讨好皇帝,有的靠漕运发财获得恩宠,有的靠囤积居奇掌握权力,有的靠剥削百姓获得皇帝的宠信,他们仗势欺人,谁也不敢违抗。张说、李林甫这样手握重权,深受皇帝信任的人,尚且都被排挤打压,甚至丢了性命,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可是天理循环,物极必反,虽然还没到彻底失败的地步,但坏的影响已经很多了,真是让人痛心啊!宋璟、裴耀卿、许景先能得到重用,还是因为宇文融推荐的,这就像凤凰身上的一根羽毛一样珍贵啊。玄宗皇帝虽然有圣明的智慧,位高权重,可还是免不了这些麻烦,甚至还因此蒙羞,后来的皇帝们,难道不应该好好反思一下吗?
赞曰:财能域人,聚则民散。如何帝王,志求余羡。融、坚、矜、鉷,因利乘便。以徼宠荣,宜招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