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80年三月,礼仪部门的官员上奏说:“东都太庙的皇帝木主缺失了,请求制作新的木主来补充。” 一开始,武则天在东都为高祖、太宗、高宗三位皇帝建了太庙。到了中宗时期以后,东西两京的太庙,一年四季都举行祭祀活动。可是,安史之乱以后,很多皇帝的木主都丢失或损坏,没有及时补充。 当时大家议论纷纷,主要有三种意见:第一,必须保留东都的太庙,把所有皇帝的木主都立起来,按时祭祀;第二,在东都建庙立主,但不举行祭祀,只有皇帝巡幸东都的时候,才在那里祭祀;第三,保留东都的太庙,把木主埋在地下,如果皇帝到东都巡幸,就用装饰好的祭祀车把京师太庙里所有皇帝的木主都运过去。 最后,大家争论不下,不了了之。

公元799年四月,膳部郎中归崇敬上书说:“东都太庙不应该放置皇帝的木主。我仔细查阅了典礼制度,虞祭用桑木做的木主,练祭用栗木做的木主,如果要重新制作栗木木主,就要把桑木木主埋掉。这是因为神灵不能有两个木主,就像天不能有两个太阳,土地不能有两个君王一样。现在的东都太庙,是武则天建的,里面供奉着武氏家族的木主。中宗时期移除了武氏的木主,但保留了太庙,大概是为了将来皇帝巡幸或迁都时使用。再说,殷商多次迁都,前后迁都十三次,不可能每次迁都都另立神主。” 有人说:“东都的神主,以前一直虔诚地祭祀过,怎么能一下子就废除呢?”归崇敬反驳道:“虞祭时立桑木主虔诚祭祀,练祭时立栗木主而埋掉桑木主,难道桑木主就没有被虔诚祭祀过吗?而且,现在缺失的木主,不能重新制作,非时制作,也是不合礼制的。”

长庆元年二月,有个叫李渤的,当时在库部当员外郎,他上奏说:太微宫里供奉着先帝的神主,请求把它们迁到太庙一起祭祀。皇帝下令让东都留守郑絪去研究研究,然后汇报。

郑絪汇报说:我仔细查阅了三代的典礼制度,追溯到高祖、太宗皇帝时期的制度,从来没有同时在两个地方建宗庙,同时祭祀两位皇帝的礼仪。天授年间,祭祀典礼有过变革。中宗皇帝刚开始恢复旧制的时候,来不及仔细考证典章制度,就在洛阳建了宗庙。这迁都的做法,实际上并非建国的正规礼仪。后来西迁回上都后,就一直沿用下来没废除。德宗皇帝继位后,整顿祭祀典礼,东都的九庙就不再举行祭祀了。《礼记》里记载,孔子回答曾子的问题时说:“天不能同时有两个太阳,地上不能同时有两个国王,祭祀天地祖先的典礼,尊位不能有两个人同时占据。”这说明同时祭祀两位皇帝是不合礼制的。陛下继承了千年的帝统,继承了历代圣君的光辉业绩,应该遵循先王制度,为后世树立典范。更何况宗庙祭祀的礼仪,是最尊贵、最重要的,违反礼制、草率祭祀,会被认为是不敬的。所以,我希望选择三代的典章制度为准则,遵循高祖、太宗皇帝制定的制度,吸取神龙年间权宜之计的教训,遵循建中年间纠正的礼仪,按照经书恢复旧制,这才是圣明的做法。我认为太微宫供奉的光皇帝(唐玄宗)和睿宗(唐睿宗)的神主,根据经义来看,是不应该一起祭祀的。至于迁移神主,三代以后的典籍里也没有明确的规定。所以,我希望陛下下令让中书门下省和朝廷的官员、礼官一起商议,仔细研究决定。皇帝下令交给相关部门处理。

太常博士王彦威等人也上奏了一份意见:根据建国初期的惯例,没有同时在两个都城建宗庙,同时进行祭祀的礼仪。我们查阅了《周书》、《召诰》、《洛诰》,确实有祭祀丰镐二庙和洛邑宗庙的记载,这说明周朝曾在两个都城同时建宗庙,并进行祭祀。也就是说,周朝在两个都城都祭祀祖先,祭祀活动同时进行。自从神龙年间复辟,中宗皇帝继位后,宗庙同时修建,祭祀也同时进行。天宝末年,两个都城都被攻破,神主也丢失了。肃宗皇帝恢复旧制后,只在上都建了宗庙和神主。东都的神主,到大历年间才在民间找到,于是就供奉在太微宫,不再进行祭祀了。

我们仔细查阅了典籍,历代帝王建房子的规矩,都是先建宗庙。宗庙里必须供奉祖先的神主,神主也必须在宗庙里。所以,在东西两京都建宗庙,这是遵循古法的做法,神主必须在宗庙里,这完全符合礼仪典籍的规定。现在我们仔细研究之后,认为应该把光皇帝的神主也一起供奉进去。根据记载,光皇帝是追封的王,高宗、中宗、睿宗都是应该在祧庙里供奉的祖先,他们的神主应该放在太庙西边第一个夹室里。景皇帝是始封且未迁徙的祖先,他的神主应该放在太庙西边第一个房间里。高祖、太宗、玄宗、肃宗、代宗都是开国有功,应该在亲庙里供奉的祖先。

根据《江都集礼》记载:“正庙里的神主,应该放在正殿的中央。”《礼记》也说:“君王的庙宇里的神主,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就应该集中起来放在祖庙里。”但是德宗以下的神主还没制作,而代宗以上,后主又先去世了,如果把光皇帝的神主归还到本室,就会出现空着神主的位置。这样做虽然可以依据典籍,但可能不太妥当。现在高祖以下的神主,都放在太祖庙里,按照以往的惯例,不进行祭祀。如果陛下到东都去朝见皇后,然后迁都洛阳,除了祧庙里的神主,其他的神主都应该归还到本室。其他缺失的神主,也应该另外制作,然后按照礼仪进行祭祀。

我们还查阅了国家追封王的典例,太祖之上,还有德明、兴圣、懿祖三位的单独庙宇。现在光皇帝的神主,实际上就是懿祖。因为东都之前没有相应的庙宇,所以现在请求暂时把光皇帝的神主放在太庙的夹室里,放在元皇帝神主之上。如果陛下在东都,就请按照上都的模式建造单独的庙宇,制作德明、兴圣、献祖三位祖先的神主,然后按照礼仪进行供奉。之后再把光皇帝的神主从太庙夹室迎接到新建的庙宇的第四个房间,并按照礼仪进行祭祀。

有人问:“礼仪规定,要制作栗木神主,然后埋葬桑木神主。汉朝和魏朝都有埋葬桑木神主的做法,大历年间也埋葬了孝敬皇帝的神主,现在是供奉而不埋葬,这该如何解释呢?”我们回答说:“制作神主是为了寄托神灵,神灵是无法埋葬的,汉魏时期埋葬神主,做法并不完全妥当。孝敬皇帝并非正统,庙宇都废除了,只有神主还存在,所以才埋葬它,是为了符合情理。”

有人问:“以前巡视各地的时候,都要带上祖先的神主牌位,现在东都的神主牌位也应该放到宗庙里去。” 回答说:“以前军队出征才带上神主牌位,平时没有这个规矩。除非是迁徙祖先的神主,否则没有把神主牌位从宗庙里拿出来的说法。每个地方如果有宗庙和先祖的神主牌位,就叫做都,那么两个都的宗庙,都应该有神主牌位。”

又有人问:“以前制作神主牌位,一定要按照规定的仪式进行,如果神主牌位一定要归还到宗庙,那么宗庙的房间就不能空着,就应该补充已经亡故的祖先的神主牌位,并制作新的神主牌位。但是《礼经》里没有这方面的记载,怎么办呢?”回答说:“按照规定的仪式制作神主牌位,这是礼仪的正规做法。在非规定时间制作神主牌位,是权宜之计。帝王要根据实际情况制定法令,因事制宜,如果缺乏常规做法,就要考虑变通。比如皇帝如果到东都去,宗庙里还是需要有神主牌位,就可以参照肃宗广德二年在东都制作神主牌位的做法,专门制作一个临时的神主牌位。因为神主牌位不能缺失,所以礼仪讲究灵活变通,《春秋》的意义,就在于变通而使之符合正理。”我仔细考虑了祖宗的神主牌位,那是神灵寄托的地方,安放在太微宫里,并不在宗庙里,这符合经书的本意,确实是圣明的做法。

后来,尚书省召集大家商议,官员们的意见跟彦威说的差不多。但是丞郎们各持己见,有人说:“神主牌位应该放在太微宫里”,有人说:“应该一起埋葬”,有人说:“应该制作临时的神主牌位”,有人说:“皇帝到东都去,就带上东都的神主牌位一起去。”大家都是凭自己的想法说话,没有依据经书。最终因为意见不统一,这件事就没有进行下去。

会昌五年八月,中书省和门下省上奏说:“东都太庙九间屋子里的神主牌位,一共二十六座,自从安禄山叛乱之后,太庙被当作军营,神主牌位被丢弃在街巷里,有关部门偷偷地收集起来,现在放在太微宫新造的小屋里。太庙的房屋还在,可以修缮。大和年间,太常博士商议,认为东都应该不设置神主牌位,皇帝如果去东都,就带上神主牌位。直到现在,这件事一直拖着,还没有修建。希望命令尚书省召集公卿大臣以及礼官、学官详细商议。如果不需要另行设置,就必须有妥善的存放之处。如果需要设置,希望用拆除的大寺院的木材来修建。既然宗室官员居住在那里,就希望让他们负责修缮东都太庙,负责修缮工作。”皇帝下令照办。

六月份的时候,太常博士郑路他们上奏说:“东都太微宫里供奉的神主牌位有二十座,去年二月二十九号礼部已经汇报过了。然后呢,我们这月七号接到圣旨,说这事儿太重要了,必须得按照规矩来,让礼官和学官一起讨论后再汇报。我跟学官们仔细讨论完了,具体的分析如下:献祖宣皇帝、宣庄皇后、懿祖光皇帝、光懿皇后、文德皇后、高宗天皇大帝、则天皇后、中宗大圣大昭孝皇帝、和思皇后、昭成皇后、孝敬皇帝、地敬哀皇后,这前面十二座神主,因为牌位都破损得差不多了,应该把它们都搬到太庙去,放在兴圣庙里一起供奉。逢到祭祖的大日子,就一起祭拜就行了。可是东都那边没有兴圣庙可以安置,所以我们先请求暂时把它们放在太庙的侧室里。剩下的十四座神主,之前压根儿就没立过名号,根本没法进行祭祀。我们跟礼官们商量了一下,请求在迁移这些神主的时候,就把它们埋在旧太微宫空着的地方。”皇帝批准了。

太常博士段瑰他们三十九个人一起上奏说:

“祭祀的根本在于诚心和恭敬;建庙宇的目的,在于庄重和尊严。既然说是要表达诚意,那就要统一规范。以前周朝东西都有庙宇,这也能说明一些问题。但是因为当初选定洛阳建都,需要赶紧建庙,而且迁都的事儿还没定下来,所以才决定暂时保留两个地方的庙宇。我们综合考虑了各种情况,并没有刻意扩大规模,祭祀的规制已经很明确了。”

东都太庙荒废很久了,要是现在说要修缮,有点违背祖宗的规矩。为啥呢?东都的寝庙最初是在武则天和中宗时期建的,这事儿是当时才有的,不是贞观、开元时期的做法。之前一直没废,也是沿袭了镐京的旧例。《尚书》上说:“祭祀不能太频繁,频繁了就麻烦了。”天宝年间,两京都被敌人攻破了,西都的庙宇都还在,东都的却都毁了。这就说明,九庙的神灵不喜欢频繁的祭祀啊。自从建中年间没修缮之后,就一直这样荒废了很多年。现在要是把庙修好了,那里面就得有主才行。旧的主虽然还在,大部分都应该合祭到一起了,只能用几筵(祭祀用的空位)来供奉他们,这叫“应该合祭却没合祭”。孔子说:“应该有七庙或五庙,不能空着”,意思是说庙里不能没主。如果旧的主还留着,那新庙就应该另建。仔细看看《左传》,“祔练作主”,戴圣也说“虞而立几筵”。如果过了很久才修建,那就是用凶兆来冲喜了。新建不符合规矩,空着庙也不合礼仪,查查礼仪典籍,进退都没个准则。

有人说:“汉朝在郡国都建了百余座宗庙,现在只在东西两京建庙,有什么不好的?”汉朝继承秦朝焚烧之后,不懂得这些规矩,所以建庙的时候,都是随便来的。到了元帝、成帝时期,贡禹、韦玄成这些人出来提建议,终于把这事儿给纠正过来了。这就说明汉初建庙根本不按礼制来,又怎么能拿它当例子呢?有人说:“几筵不能再设了,庙寝可以修建,皇上巡幸的时候,正好祭祀所载的主神。”仔细想想,这事儿还得再讨论讨论。之前皇上下了旨意让我们仔细研究这件事,本来是想把旧的主神重新供奉起来,现在主神没立起来,庙又怎么可以修呢?如果皇上要巡幸全国各地,是不是每个地方都要建庙啊?我认为庙不应该修,主神应该埋葬起来,或者埋在土坑里,或者埋在台阶之间,这是历代沿袭下来的不变的规矩。

那年九月,皇上下了道旨意:“让段瑰他们仔细研究,东都不可建庙。”李福他们也上奏了,说法和段瑰他们有所不同。国家制度必须符合典礼,证据不一致,就很难建立。应该让他们都到都省来讨论,必须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

工部尚书薛元赏他们讨论说:

话说建中那会儿,朝中大臣们建议修建东都的庆庙,当时主要有三种意见:第一种,必须保留庙宇,但只立庙不立主,祭祀的时候就由其他官员代劳。第二种,建庙立主,但平时不祭祀,只有皇帝巡幸的时候才在那里祭祀。第三种,保留庙宇,但把主神埋葬起来。我们仔细研究了这三种方案,结合了《礼经》的规定,认为应该保留庙宇,但不必另立主神。

咱们看看《礼记·祭义》怎么说,“建国之神位,右社稷而左宗庙。” 《礼记》还说:“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 这说明,王者建国建都,宗庙社稷必须优先考虑。你想想,周武王受命后,先在丰镐建都,成王选址洛阳,又在洛阳举行岁时祭祀,并在太室册封周公。 《尚书》记载:“戊辰日,王在新邑,举行岁时祭祀。王进入太室行祼祭。” 成王后来又回到丰镐,虽然建了洛邑,却没在那里长住。直到平王,才最终决定迁都洛阳。所以,周朝的丰镐,都有明确的宗庙啊。

再看看,曾子问孔子“庙里能有两个主神吗?” 孔子回答说:“天无二日,土无二王,祭祀天地、宗庙、社稷,尊位只有一个,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合乎礼仪。” 以前齐桓公搞了两个主神,孔子还批评他,说那是假的。所以,两个主神不能同时存在,这一点很清楚。圣明的君王修建社稷以巩固根本,设立宗庙以尊崇祖先,所以京师必须有社稷和宗庙。现在国家统一了周、秦两地的土地,分别作为东西两京,开辟了九条大路,建造了宫殿,设立了各种官署,加强了警卫,效法天象,称之为京师。既然已经建好了帝王的宫殿,就不能空着神位,要是没有宗庙,这还算什么皇都? 但是,神灵依附于人,祭祀在于诚心,诚心不是从外面来的,必须发自内心。所以,应该恭敬地祭祀,以沟通神明。神位应该在两京都存在,庙宇可以同时建立;但是,难以同时进行两种祭祀,主神不能同时设立。

大概意思是说,按照《礼记》的说法,“七庙五庙无虚主”,意思是祖庙里不能空着。所以天子巡狩的时候,也要带上祖先的牌位,好好供奉着,还要装饰祭祀的车子,把祖先的牌位抬着走。现在要修建东都的太庙,把祖先的牌位埋进去,结果九个室都空了,这不符合礼制啊,得解释解释。我仔细研究了《礼记》的意思,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说“七庙五庙无虚主”,指的是那些用来祭祀的祖庙不能空着。现在虽然东西两京都有祖庙,但祭祀大典都在上京举行,祖先的牌位不能空放在东都的祖庙里。再说,《礼记》上说:“只有圣人才可以祭祀天地,孝子才能祭祀父母。”以前汉朝的韦玄成建议废除郡国的祭祀,也说过:“把祖庙建在京城,亲自祭祀,全国各地都按照自己的职责来祭祀。”这都是人情礼仪,很清楚明白的。两个祖先的牌位不能放在一起,两个祖庙怎么能一起祭祀呢?但是,都城里的祖庙,祭祀用的那些房间不能空着,所以那些遵循礼制的人,就想在祖庙里放上祖先的牌位但不祭祀,等皇上巡幸的时候再祭祀。以前鲁国制作僖公的牌位,不是在虞祭和练祭的时候做的,《春秋》里还批评了这件事。合葬的祖先牌位,制作时间不对,都还会被批评,更何况现在要放那些不该合葬的祖先牌位,又不按时制作,这简直是违反礼制的大事!怎么可能九个房间都有祭祀的祖先牌位,却还有不祭祀的牌位呢?东、西两京的祖庙是周公开始设立的,两个祖先牌位的祭祀问题,孔子都批评过。自古以来的典章制度,都以周公和孔子的制度为准则,旧的典章制度还在,足够证明这一点。所以我说东都的祖庙应该存在,但是祖先的牌位不应该放置。

现在要修建庙宇,确实不能违背礼制。太微宫里现在供奉着六位祖先的牌位,请等到东都的太庙修建完毕后,按照礼仪把它们迎接到西夹室,供奉起来但不祭祀,以此来彰显陛下对祭祀的重视,表明圣朝尊崇祖先的道理。

好家伙,这帮官员们为了东都太庙的事儿,那是争论得热火朝天啊!首先是吏部郎中郑亚他们五个人,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礼院那边说,东都太庙都废了,没必要再修了,现在太微宫里供奉着神主,建议直接把神主埋了就算了。这做法跟经书上的说法不太一样,我们不敢随便跟着瞎起哄。所以我们另写了一份奏章,建议把神主重新安置,按照规矩来,跟建中元年礼仪使颜真卿提的建议一样。我们跟其他大臣们反复讨论,大家都觉得庙肯定得修,神主不能埋了,这跟我们自己写的奏章意思一样。但是大家还在犹豫是修东庙还是西庙,或者两边都放神主,怕显得庙里神主太多,不好。所以我们建议修好庙宇,把太微宫里的神主放在庙里的侧室里。可是六个神主里,有祖宗的牌位,这迁庙的事儿,好像也不太符合规矩。我们几个还没敢在大家写好的奏章上签字,因为这事儿还有点问题没解决呢。”

接下来,太学博士郑遂他们七个人也来凑热闹了,他们一本正经地说:“讨论国家大事,一定要符合道理,符合经书上的说法,才能做到恰到好处。皇上重视孝道,重视礼仪,我们做臣子的,当然要根据经书来回答。之前的讨论已经很详细了,我们再仔细研究一下,看看大家的不同说法,查查典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解决方法。庙肯定得修,神主也肯定不能随便埋了。为什么呢?正史里都记载着,两京都有庙宇,而且都有神主。书上说‘天子不卜处太庙’,‘择日卜建国之地,则宗庙可知’,所以说东都太庙不应该废弃。我们仔细查阅了《诗经》、《尚书》、《礼记》三经以及汉朝的两部史书,发现两京都设有庙宇,而且都有神主,这做法由来已久。我们不能为了好看而歪曲事实,我们要根据经书上的说法,不能轻易改变以前的做法。东都太庙必须修缮,旧的神主应该埋葬,就埋在太微宫现在存放神主的地方。如果皇上要去洛阳,再把神主用车载过去。”

最后,太常博士顾德章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他说:“礼仪虽然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定,但关键是要把握好原则,做到恰如其分。如果为了追求多而超过了礼仪的规范,反而会显得不真诚,不恭敬。神龙年间,天下归心,武则天的庙被迁到长安,就在那里建了太庙,直到天宝年间才重新修建。有人说中宗在东都建庙符合旧制,这说法是不是有点牵强呢?”

有人说:“东都太庙,到了睿宗、玄宗的时候,还一直供奉着,没有更改”,这是因为他们一直以来都尊奉着,不敢轻易废除。现在已经废弃很久了,还沿用这种不提倡的做法。也有人说:“即使是贞观初年,刚刚建立政权,事情很多来不及处理,怎么能说这件事不是开元时期才有的呢?”我仔细查阅了《开元六典》的敕令,上面写着:“处理政务之余,广泛参考古今,效法《周官》,编撰成《唐典》。考察其根本和枝末,千年一朝。《春秋》说这是考古的法则。实行起来可以长久,不是这样吗?”现在东都太庙还在,而《六典》的序言里提到两京宫阙,西都的太庙位置齐全,东都的太庙却存在而不论及,足以证明这件事是当时的情况,怎么能说是“开元之法”呢?再说,三代的礼乐制度,没有比周朝更盛大的。以前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无论大小事宜,都效法周朝,迁都后就建庙。现在建庙不是因为迁都,有什么美好的理由而不能效法周朝呢?

也有人说:“建立国家的祭祀场所,右边是社稷坛,左边是宗庙,君子要建造宫室,宗庙要放在首位。”我仔细查阅了《六典》,永昌年间武则天把东都定为神都。后来逐渐增加建筑,各种官署建筑也建起来了,于是就齐全了。现在的宫室和官署,是武氏改朝换代后建造的。上都(长安)已经建立了国家和宗庙,不适合引用这句话。还有人说:“东都洛阳祭祀孝宣等五位帝王,长安祭祀孝成等三位帝王。”以此为建庙的例子,那就大错特错了。汉朝在两地都有庙,祭祀的帝王各不相同。现在东都建庙祭祀的帝王,和上都完全一样,概括起来论述,就大错特错了。

也有人说:“现在如果在东洛(洛阳)重建太庙,有关部门在同一天祭祀,以此为数,实在难以理解。”我仔细查阅了天宝三年的诏令,上面写着:“近来四季都在太庙祭祀,两京同一天。从今以后,两京应该分别选择不同的日子。”记载在祭祀典籍里,可以详细查阅。再说,建立庙宇祭祀神灵,却说存在而不祭祀,这出自哪部典籍?“七庙五庙不能没有神主”,而想要建立空庙,这又依据哪部典籍呢?前面说庙宇外观如旧,指的是建中时期,是有所指的,认为这是国家的先祖。前面说不是时候不能立神主,是指已经有神主了,不能在不是时候立神主。像江左至德年间,神主都散失了,不能用这个例子来约束。

有人说:“废弃的神主,请求埋葬在太微宫。”我仔细查阅了天宝二年的敕令,上面写着:“古代的礼制,祭祀用早晨天亮的时候,意义兼顾了对逝者的敬重,情感确实是因为他们已经去世了。我们圣祖淡泊名利,在世的时候就遵循道法,既有寿终正寝的期限,应该举行生前祭祀的礼仪。从今以后,每当圣祖宫有昭告,应该改用卯时。”现在想要把神主埋葬在宫殿里,就和这个敕令完全相悖。也有人说:“神主不适合埋葬,请求收藏在夹室。”我仔细查阅了前代收藏神主的做法,有很多不同之处。至于夹室,应该用来排列昭穆顺序。现在庙宇神主都不符合礼制,就没有禘祫的仪式。有人说君子要建造宫室,要以宗庙为先,那么建立国家建造宫室,宗庙就必须设置。东都既然有宫室,太庙就不应该不建造。总而言之,这个道理是正确的。西周、东汉,都称作两都,都有各自宗庙的证据,经史记载清楚明白,还可以用来仔细思考和讨论。

《诗经》说:“绳子要拉直,用缩板来运输,建造庙宇要庄重而整齐。”《大雅·瓜瓞》说的是建造丰庙的事。又说:“庄严的清庙,肃穆而显赫。”洛邑建成后,以此来祭祀文王。这是《诗经》里说的洛阳的庙宇。《尚书》说:“成王到达洛阳后,举行祭祀,用文王的赤牛一只。”又说“在太室山举行祼祭”,康王又居住在丰, “命令毕公守护东郊。”难道没有庙宇就能举行祭祀,不是都城就能设置守护?这就是《尚书》里说的东西两京的庙宇。到了后汉卜洛阳,西京的庙宇也存在。建武二年,在洛阳建庙,祭祀成帝、哀帝、平帝三位皇帝在西京。建武十八年,亲自前往长安,举行禘礼,当时五室列在洛阳,三帝留在京城的庙宇,前往的年份,和合食的日期相符合,不用斋车,又怎么能完成这个仪式呢?这就知道两京的庙宇是周朝的制度,带着神主出行,汉朝也是通行的制度。

有人认为不应该空出一个都城的庙宇,而引用“七庙无虚主”的典籍。《礼记》说一个都城的庙宇,室中不能没有神主,并不是说两都的庙宇都不能空着。既然引用了出征的辞令,更说明了载主的意思,根据事情来说,道理是相辅相成的,不像诗人可以断章取义。古人寻求神灵的地方不只一个,奉祀神灵的意图没有二心,所以废弃桑树神主,重新制作栗树神主,既符合事理,又说明了这一点。

有人又引用《左传》里关于筑建郿城的例子来说事,说“有宗庙先君之主的地方才叫都城”,以此来论证建都的道理。 《左传》记载鲁庄公二十八年冬天筑郿城,对这件事做了详细的解释;《谷梁传》批评这是利用沼泽地带的便利条件;《公羊传》则认为这是为了躲避灾年而建造城邑的嫌疑。这三部传记的说法不尽相同,《左传》的解释最简略。为什么呢?春秋两百年间,鲁国一共修建了二十四座城邑,只有郿城被称为“筑”,其他的二十三座城邑,难道都没有宗庙和先君之主吗? 如果以此为建都的标准,那也不是普遍适用的道理。

有人又说:“废弃的帝王陵寝,为什么一定要放在太微宫藏宝的地方呢?应该搬迁到新的地方,前面已经说过了。” 帝王陵寝的安葬地点有三种:一种在北窗下,一种在西阶之间,这都是庙宇的事情。那些不值得立庙祭祀的帝王,就随便找个地方埋葬就行了。但是,帝王陵寝不应该建在应该立庙的地方,这个说法不对。从安葬地点来说,太微宫的藏宝之地,和汉代的皇家陵园没什么区别。历朝历代,定都一地的多,定都两地的少。现在国家重视东西两宫,祭祀典礼非常隆重,却对各个庙宇有所怀疑,把这些庙宇和建都的典故联系起来互相印证,就像周朝和汉朝一样。仔细考察这些典故,追溯其年代,大多是一都时期,怎么能拿来类比呢?谁敢在这个问题上妄加评论呢?

仔细研究经书的本意,古人规划陵寝一定会考虑到庙宇,没有先建陵寝而不建庙宇的先例。国家继承了隋朝的弊端,刚开始建立的时候比较仓促,后来虽然在垂拱殿建了庙宇,但事情有所妥协。其后,在干戈平息、天下太平的年代,在文物昌盛的朝代,经历了十一代帝王,都没有废除它。这难道不是因为事情虽然发生在一时,但庙宇有合立的道理,所以不能一一废除吗?现在洛阳城的制度,从宫殿楼观到百官衙署,都和西京没什么两样。皇帝的车驾到了,即使是最低贱的役夫,也都会回到自己管辖的地方。难道先帝的陵寝,就偏偏没有安放的地方吗?现在的情况是,虞主(指虞舜)的陵寝还在,废弃的帝王陵寝也应该如此。有人引用马融和李舟两人的说法,“陵寝不碍于同时存在,庙宇也不妨暂时空着”,那么马融和李舟,就可以比肩孔子了。用这种说法来议论,不妥当的地方就深了。

有人说,凡是有宗庙祭祀祖先的城邑才叫“都”,没有的就叫“邑”,“邑”的城墙叫“筑”,“都”的城墙叫“城”。 仔细想想,《春秋》二百四十年间,只有郿这个地方的城墙被称为“筑”。像城郎、费这些地方,之所以叫城,各有各的原因,可能是为了防御,也可能是为了巩固自身,说它们都设有宗庙,这道理上讲不通。

还有一种说法是:“圣明的君主有恢复古代制度的功劳,典籍文献有考证文字的妙处。五帝的音乐不同,三王的法制礼仪也不同,要根据当时的形势制定法令,因地制宜。” 这说明必须有所作为,不是官吏们日常职责范围内的事。如果只是官吏的职责,那就应该一一按照典籍上的规定执行;要改变礼制以适应当时的形势,那就必须等待皇帝的明确诏令才行。

老百姓不建议修建东都太庙,主要有七个理由。首先,建庙要根据祖先迁都的情况来决定,东都并非因迁都而建,所以不符合这个条件。这就像文王迁都丰邑建庙,武王迁都镐京建庙,成王迁都洛邑建庙一样,都是因为迁都才建庙的。

其次,旧的太庙已经废弃了八朝,按理说废弃了的庙宇就不能再启用。《礼记》里就说了:“凡是祭祀,有废弃的,就没人敢再启用;有启用的,就没人敢废弃。” 现在要重新启用废弃了八朝的东都太庙,这违背了这个规矩。

第三,庙宇不能空着。《礼记》里也说了:“七庙或五庙都不能空着主神。”现在想建个空庙,这也不合适。

第四,建庙要合乎时节。《左传》记载:“丁丑日,修建僖公主庙,这记录时间不对。”《礼记》也说:“祭祀超过了时节,也是不合礼制的。”连合乎礼制的祭祀,超过时节都不行,更何况是非礼之主呢?现在想在不合时宜的时候立庙,这更是不妥。

第五,迁徙庙宇的主神,只能迁一室之主。《曾子问》里记载孔子说:“古代老师出行,会把庙宇的主神一起带走吗?孔子说:天子巡狩,一定会把庙宇的主神一起带走,放在斋车上,说明一定有尊重的意思。现在却要带走七庙的主神一起出行,这就错了。”皇氏也说:“迁庙主,指的是迁一室之主。”现在想把所有庙宇的主神都一起迁走,这显然不符合规矩。

第六,一个地方不能有两个最高统治者的庙宇。《礼记》里说:“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尝、禘、郊、社,尊无二上也。”意思是说,天上不能有两个太阳,地上不能有两个皇帝。现在想在两个都城都建庙,立两个主神,这违背了这个原则。

第七,《六典》里也没有记载东都应该建庙。 《六典》记载了两个都城的宫殿和庙宇,但东都的庙宇却没有记载,所以这也不符合规定。

总而言之,我们查阅了大量的典籍,都找不到修建东都太庙的依据。即使在武德、贞观年间,国力强盛,人才济济,如果可以修建,也不会到现在才讨论这个问题。《礼记》里说:“乐由天作,礼以地制。天之体,动也。地之体,止也。”意思是说,音乐可以创新,但礼仪却很难改变。

恳请陛下明察秋毫,慎重考虑,孝敬祖宗应该从根本上着手。希望陛下再次召集大臣们商议,确定最佳方案。作为臣子,我必须如实禀报。

德章给中书门下和礼院写了两份奏章,都附在后面。第一份奏章说:

我看到八月六日的圣旨,要修建东都太庙,让我参与讨论。其实之前已经讨论过,按礼制不应该再修建。尚书丞郎以下三十八个人都签署了奏章。我德章在礼寺任职,理应尽职,正值皇上虔诚祭祀的时候,各位大臣也主张崇尚古礼,摒弃奢华,如果在这个时候更改国家的祭祀典礼,违背礼制,那不仅是我失职要受责罚,恐怕还会给后世留下耻辱。所以,我不得不再次陈述我的意见。

之前大家意见不一的地方,我现在都详细说明。有人说,既然是都城,就应该建庙;也有人说,想修建庙宇,好等皇上巡幸时祭祀。但他们不知道,庙宇不能空着,只能供奉一位祖先的神主。我查阅贞观九年诏书,诏书说:“太原是开国之地,功劳和丰沛、宛谯一样,按礼制来说,应该在那里建庙。”当时秘书监颜师古说:“我查阅祭祀典礼的典籍和礼经,发现宗庙都在京城,不会在别的地方另建。周朝的丰镐,是因为迁都才在那里修建的,不是临时另建的。”太宗皇帝同意了他的奏章,立刻停止了修建。由此可见,太原虽然有都城的称号,当时尚且没有建庙,东都更不应该建庙。再说,新建庙宇,必须有神主供奉,神主已经入葬了,庙宇怎么能空着呢?所以,说都城应该建庙的理由,本身就站不住脚了。我还查阅了《曾子问》:“古代老师出行,一定要把神主带去吗?”孔子说:“天子巡狩,一定要把神主带去,放在斋车上,说明神主非常尊贵。现在把七庙的神主都带去,就不对了。”皇氏解释说:“迁神主,只是指搬迁新迁一室的神主。”没有迁徙的神主,没有记载要搬运。如果说为了皇上巡幸,可以修建一间庙宇,却要修建九间,有什么依据呢?

咱们祖宗庙堂的事儿,那是极其尊贵、极其重要的大事,怎么能用模棱两可的说法来决定呢?要是说话没依据,那就是乱说。最近圣上下了命令,凡是议事,都得一条条地拿出经典依据来。要是没有经典依据,就用史书做证据。要是经史都没有依据,那就不能随随便便乱说了。现在要建庙在东都,经史里根本没这说法,要是凭空臆想,岂不是前后矛盾吗?《尚书》上说:“三人一起占卜,就听从两个人说的。”这次会议有四十八个人,意见一致的只有六七个,比起二三个人来,这人数还算不少呢!尧舜当皇帝,直到现在还被人传颂,可不是因为他们有什么特别的才能和智慧,而是因为他们有贤明的臣子辅佐,能够遵循古代的道理。所以尧的书上说“效法古代的尧帝”,《孔氏传》上说“能够遵循古代的道理”。传说辅佐殷商的君主也说过:“办事不学习古代,就不会听到好的建议。”仔细考察古代的道理,正如前面所说;查看国家的章法,也是这样。想要寻找典章制度的依据,没有比这更好的了。我希望大家一定要遵循正经的典籍,稍微抑制一下那些空泛的议论,效法皋陶、夔的古代道路,学习周公、孔子的遗文,这样天下那些坚持正道的儒生们,才能真正感到幸运。其他的事情,前面已经议论过了。

第二点是:

话说这宗庙啊,最重要的是诚敬,你看那些典礼,要是马虎了,那就不诚心了。所以,不是因为迁都,就绝对不会另立庙宇。《尚书》上说:“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尝、禘、郊、社,尊无二上。”又说:“凡是祭祀,该废的,谁也不敢擅自举行;该举行的,谁也不敢擅自废除。”咱们这东都太庙,荒废了很久了,要是现在说要修缮扩建,多少有点违背之前的想法。为啥呢?圣历、神龙年间,武则天刚开始恢复明政,中宗把她的庙迁到太庙里,这本来就是为了稳定人心,权宜之计,并不是长久之策。

现在庙里供奉的神主,都已经被请去祧藏了,这庙宇现在焕然一新,总得有个神主吧?神主可不是想什么时候造就什么时候造的,庙宇也不能空着。要是修好了等以后再按规矩来,只供奉一个神主,记录在册,这事儿倒也能说得通。再说,那些经书里引用的说法,有很多种说法,有的是弟子的说法,有的是别人的说法。现在庙里不能空着,又不能有第二个“尊上”,神主也不是想立就立的,所以合该立一个神主,这些都是大圣祖和孔夫子亲口说的,这可是常理,不能混为一谈。再说,丘明修《春秋》,都是以君子为标准来评判褒贬,可到了陈泄因为忠诚获罪,晋文公以臣子之礼召见君主,这几个例子,《春秋》里就没再用“君子”来评价,而是直接说明得失,这可是孔夫子定下来的标准。《春秋传》里说:“遇到危难疑难的事情,需要圣人的话来解释清楚。”

有人说东都跟别的都城不一样,这里有坛、社、宫、阙,想稍微修缮一下,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但这只是个人的想法,没有经书典籍作为依据。可是我仔细查阅古今典籍,找不到任何关于在坛社旁边立庙的例子,拿这个来做理由,我心里实在是不踏实。我仔细查阅了从殷商到周朝的历史,并参考了相关的史实,除了因为迁都之外,没有发现其他另立庙宇的记载。

皇上说:“自古以来讨论礼仪,都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决定。必须像后稷那样通晓天意,像贾谊那样有远见卓识,才能充分发挥国家大政,完善皇家制度,其他人的浅见,根本不值一提。大臣们的建议,确实可以实行,德章提出的建议最为简单易懂,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一点想法,就随意改变呢?事情的关键在于把握分寸,道理在于遵循多数人的意见。应该让有关部门择日修缮太庙,并由留守李石负责此事。”

六年三月,选定的日子到了,礼官也开始行动了,没过多久武宗就驾崩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宣宗继位后,最终把太微宫的神主迎到东都太庙,祭祀太祖的仪式,都把神主放在太祖之前一起祭祀。

《贞观礼》规定,大祭时,功臣可以和皇帝一起祭祀,小祭时则不能。当时的命令是,大祭和小祭的时候,功臣都可以一起祭祀。贞观十六年,将要举行大祭,有关部门请求召集礼官和学士们一起讨论。太常卿韦挺等十八人议论说:“古代的帝王,拥有广阔的疆土,却不会每天都到宗庙里去祭祀,是因为担心礼仪过于繁琐。所以说:‘春秋祭祀,按时追念先祖。’至于臣子有功劳享受俸禄,他们的后代孝顺并且遵守礼仪,祭祀的贡品丰盛,祭祀、飨食、烝尝,四季不断,国家举行大祭,功臣也可以一起祭祀。这样做是为了昭示他们的功勋,尊崇他们的品德,以此来激励后代子孙。至于小祭,功臣都不应该参加。所以周朝礼仪中六种官职,都只参加大祭而已。以前的儒生都把大祭等同于大规模的祭祀。高堂隆、庾蔚之等人大多遵循郑玄的学说,没有把小祭作为大规模祭祀。此外,汉朝和魏朝的大祭都在十月举行,晋朝礼官想在孟秋举行殷祭,左仆射孔安国上书弹劾,被罢免的官员不止一个。梁朝初期错误地让功臣参加小祭,左丞何佟之反驳了这个意见,武帝采纳了他的意见并执行了。到了周朝和齐朝,都遵循这个礼仪。我认为一年两次大祭,符合天道,一次规模大,一次规模小,这符合大家的普遍看法,规模小的时候,臣子不参加,规模大的时候,功臣也参加。现在小祭不祭祀功臣,确实认为礼仪不能改变。”于是皇上发布诏令,改变了之前的命令,遵循礼仪。到了开元年间再次修订礼仪,又规定大祭和小祭都让功臣一起祭祀。

高宗上元三年十月,皇上准备在太庙举行大规模的祭祀活动。当时大家都在讨论,有人引用《礼纬》里“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的说法,也有人引用《公羊传》里“五年而再殷祭”的观点,吵来吵去,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也没个结果。

太学博士史璨他们就出来说了:“我们查阅了《礼记正义》,里面引用了郑玄的《禘祫志》解释说:‘《春秋》记载,僖公三十三年十二月去世。文公二年八月丁卯,在太庙举行了大规模的祭祀。《公羊传》解释说,这个大规模的祭祀就是祫祭。’也就是说,三年丧期结束后,新君在位第二年应该举行祫祭,第三年应该在各庙举行禘祭。僖公、宣公在位八年都举行过禘祭,两次禘祭之间相隔五年。按照这个规律,新君第二年祫祭,第三年禘祭。从那以后,五年两次殷祭,那么第六年就应该举行祫祭,第八年就应该举行禘祭。再比如昭公十年,齐国国君去世,到十三年丧期结束,应该举行祫祭,这就是平丘之会,那年冬天,昭公还去了晋国。到十四年举行祫祭,十五年举行禘祭,《春秋传》记载为‘有事于武宫’。到十八年举行祫祭,二十年举行禘祭。二十三年举行祫祭,二十五年举行禘祭,《春秋传》记载为‘有事于襄宫’。根据以上记载,禘祭之后三年举行祫祭,祫祭之后两年举行禘祭。这样既符合礼仪典籍,也不违背《春秋传》的解释。” 从那以后,大家就按照史璨他们的说法来执行了。

开元六年秋天,睿宗驾崩,丧期结束后,在太庙举行了祫祭。之后大家就一直沿用三年一次祫祭,五年一次禘祭的制度,但都是各自计算年份,年份之间并没有关联。到了开元二十七年,一共举行了五次禘祭、七次祫祭。那年夏天禘祭结束,冬天又该举行祫祭了。太常寺的官员们讨论后,提出了意见:

禘祫这两个祭祀,都是隆重的祭祖仪式。祫是大家一起在祖庙里祭祀祖先,禘呢,是按照辈分尊卑的顺序来祭祀。目的是为了表达子孙后代对先祖的孝敬,以及先祖对子孙后代的慈爱,这比普通的祭祀要隆重得多,而且是有时间规定的。但是,祭祀不能太频繁,太频繁了就显得不庄重了;也不能太少,太少了就显得不孝敬了。所以,古代的帝王们会根据天道的运行规律来制定祭祀的制度。烝尝祭祀是根据季节来的,而禘祫祭祀就像闰月一样,五年有两个闰月,这代表天道运行的完整周期,宗庙祭祀也效仿这种规律,所以五年要举行两次隆重的祭祀。

根据《礼记·王制》、《周官·宗伯》以及郑玄的注释,还有历代学者们的讨论,都认为:国君即位,三年丧期结束后,第一年在太祖庙举行祫祭,第二年在群庙举行禘祭。从那以后,就按照五年两次隆重祭祀的制度来进行,一次祫祭,一次禘祭,轮流进行。汉朝、魏朝的历史记载,以及贞观年间的史书都遵循这个礼制。另外,《礼纬》和《鲁礼禘祫注》的说法是,三年一次祫祭,五年一次禘祭,合起来也是五年两次隆重祭祀。

但是,《白虎通》、《五经通义》、《异义》、《春秋》和《祭议》等典籍却认为,应该三年一次禘祭。为什么呢?因为它们认为,三年一个闰月,天道运行还不完整;五年有两个闰月,天道运行才算完整。所以,这两种说法虽然说法不同,但最终都是为了达到五年两次隆重祭祀的目的,只是祭祀的顺序和时间安排略有不同。现在太庙的禘祫祭祀,各自间隔的时间都不一样,两种说法都存在,而且互相之间没有关联。有时候几年才举行一次,有时候一年就举行两次,有时候禘祭之后紧接着就举行两次祫祭,有时候五年之内竟然举行三次隆重祭祀。这样一来,就违背了按照天象规律来安排祭祀时间的原则,五年两次祭祀的制度也执行得乱七八糟。从礼仪制度的角度来看,这确实是很大的失误。

有人说:“禘和祫这两种祭祀,规模大小不一样,祭祀的名称也不同,举行的时间间隔也互相矛盾。祫祭三年举行一次,凑个小数;禘祭五年举行一次,到十年才算一个周期。这两种祭祀的时间安排参差不齐,很难统一计算。”

我觉得啊,“三祫五禘”的说法,本来就出自《礼纬》,五年两次大祭的说法,也在同一篇文章里,把这两篇文章的意思结合起来看,它们并不矛盾。大概是因为禘祭在祫祭之后举行,两个周期加起来是两年半,为了方便计算,就干脆说成三年,就像三年一闰,只算36个月一样。禘和祫虽然名称不同,但都是祭祀殷商先祖,这和礿、祠、烝、尝这些祭祀一样,其实都是同一种祭祀形式。郑玄说祫祭规模大,禘祭规模小,但有些说法正好相反,说祫祭小,禘祭大。在具体执行过程中,时间安排上可能会有增减,但总的祭祀次数并没有什么不同。这其实就像闰年的算法一样,流传很久了。

只是晋朝的陈舒提议三年一次大祭,然后又说五年、八年、十一、十四年一次,查阅他提出的方案,也是用闰年算法来解释的。可是,如果六年才举行一次大祭,这怎么能说是闰年算法呢?五年一次禘祭,又是什么道理呢?这些说法前后矛盾,实在难以采信。

咱们按照天象规律来安排祭祀,时间安排是有依据的,古书里记载得很清楚。禘祭和祫祭两次祭祀,计算方法很明白。现在咱们就从开元二十七年己卯四月禘祭,到辛巳年十月祫祭,再到甲申年四月禘祭,到丙戌年十月祫祭,再到己丑年四月禘祭,到辛卯年十月祫祭,算一下。这样五年两次祭祀,周而复始。

关于禘祭和祫祭的安排,说法不只一种,但五年两次祭祀的说法,大家都认同,也符合天象规律,大体上都差不多。不过,禘祭之后安排祫祭,时间间隔长短不一,有两种方法:郑玄的算法是先隔三年再隔两年;徐邈的算法是先隔两年再隔三年。仔细看看郑玄的注释,他先隔三年的算法,大概意思是说,按照“三祫五禘”的记载,保持三年和五年的周期。也就是说,甲年禘祭,丁年祫祭,己年禘祭,壬年祫祭,甲年禘祭,丁年祫祭,周而复始。这样算下来,祫祭到下一次禘祭,间隔十八个月比较近,而禘祭到下一次祫祭,间隔三十六个月比较远,时间分配不均匀,计算粗糙。

如果我们换个角度,把祫祭放在秋季,那么祫祭到下一次禘祭间隔三十九个月,禘祭到下一次祫祭间隔二十一个月,虽然比之前好一点,但还是不太均匀。我仔细研究了文献,文献里都说要参考闰月,如果两个闰月之间平均分配,那两次祭祀的时间间隔就应该相等啊!为什么两次祭祀的间隔时间不一样呢?再说,“三年”这个说法,本来就是指一个完整的周期,两个周期加起来正好是三年,所以在这个周期里安排祫祭,并没有违反文献记载,干嘛非要拘泥于隔三年呢?这大概就是聪明人也会犯的错误,是那些大儒的疏忽吧!

徐邈的算法跟郑玄的不一样,经过仔细推敲,我觉得徐邈的算法更可靠。他的算法是:两次禘祭之间间隔六十个月,中间三十个月安排一次祫祭。比如,甲年夏天禘祭,丙年冬天祫祭,这样就符合闰月规律,时间安排非常精确。这样三年一次祫祭,符合文献记载;五年两次祭祀,时间间隔也均匀。跟其他儒生的说法相比,徐邈的算法更合理,也更持久。所以,我建议按照徐邈的算法来安排禘祭和祫祭,提前推算好祭祀时间,周而复始。

礼部员外郎崔宗之觉得太常寺的方案还需要再仔细研究,于是又让集贤学士陆善经他们好好审查一下。陆善经也认为崔宗之的意见是对的。 然后太常卿韦縚上奏说:“禘和祫都是祭祀祖先的仪式,都说是殷代的祭祀方法,两种祭祀方法轮流进行,一个接一个地传承下来。有人说五年举行两次殷祭,一次禘,一次祫;也有人说三年一次祫,五年一次禘。这两种说法都和天象运行的规律相符,目的都是一样的。但是,太庙的禘和祫的举行时间,说法不一,查阅经史典籍,也略有出入。 四月份咱们已经做过禘祭了,现在又要安排在孟冬举行祫祭,祭祀太频繁了,恐怕违背了祖宗的规矩。皇上您勤于政事,重视传统,现在正是谨慎祭祀、阐明经典的时候。我们这些负责礼仪的人,应该认真研究,按照旧的规矩来确定祭祀的顺序。所以,我们建议今年夏天举行禘祭,作为殷祭的开始,以后禘和祫轮流举行,五年两次殷祭,周而复始。至于今年冬天计划的祫祭,按照礼制应该取消,只举行正常的祭祀就行了,这样既庄重又不会过度,符合旧例。”皇上批准了他的奏章。

天宝八年六月六日,有一道诏书规定了旧的祭祀制度:“禘和祫的祭祀,是为了保持礼仪的次序,祭祀的仪式和内容,可以根据情况进行调整。咱们国家继承了先祖的基业,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国力日益强盛,应该隆重地祭祀祖先,以表达我们对先祖的敬意,同时也要遵循不变的礼仪。从现在开始,每次举行禘和祫祭,都要在太清宫圣祖面前设位,以表达对祖先的敬意,同时也要尽心尽力地完成祭祀,不违背天道。以前每次举行禘和祫祭,正常的祭祀就暂停了,虽然这样做比较方便,但礼仪方面却有所欠缺。以后每次举行禘和祫祭,正常的祭祀要用素食,用三炷香代替三献之礼。”

公元781年9月4日,太常博士陈京上书皇帝说:“今年十月,要举行太庙大祭,还要一起祭祀迁到别庙的献祖和懿祖两位皇帝。按照《春秋》的解释,庙被毁掉而迁走的祖先牌位,放在太祖庙里一起祭祀;没毁庙的祖先牌位,也都跟太祖一起祭祀。太祖的牌位在西边朝东摆放,下面的子孙按照辈分和顺序,南北相对排列,一开始根本没有关于毁庙迁走的祖先牌位不一起祭祀的规定。这种祭祀礼仪,是从周朝就有的,但是咱们大唐的祭祀典礼,应该和周朝有所不同。再说,周朝把后稷配祭天地,作为始祖,才开始建庙。庙毁了,牌位迁走,都是太祖之后的事。举行大祭的时候,没有比太庙里的太祖更重要的了。应该让太祖的牌位朝东摆放,以显示他的尊贵,避免任何疑问。但是今年十月的大祭,我建议参考魏晋时期的旧例,另外建一座庙。东晋时期,把征西将军等四位大臣的牌位放在另外的庙里,等到大祭的时候,在太庙里摆放太祖的牌位,以显示他的尊贵,然后在另外的庙里祭祀高祖、太皇太后和征西将军等四位大臣,以表达亲情。我认为,国家如果采用这种做法,就应该另外为献祖和懿祖建庙,在大祭时祭祀他们,以表达对他们的敬重;这样太祖在太庙里就能一直朝东摆放,以保持他的尊贵地位。德明、兴圣两位皇帝以前都建有庙宇,在大祭时也常常一起祭祀,现在既然要另外建庙,那么就把献祖和懿祖的牌位放在兴圣庙里一起祭祀比较合适。” 皇帝下令让尚书省的官员们一起讨论这件事。

礼仪使、太子少师颜真卿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有人说,献祖和懿祖离我们太远了,庙宇也迁走了,不应该一起祭祀,应该永远把他们的牌位放在西边的偏殿里。也有人说,两位祖先应该一起祭祀,和太祖一起按照辈分和顺序排列,但是这样太祖朝东摆放的位置就空出来了。还有些人说,如果两位祖先一起祭祀,太祖的牌位就永远不能朝东摆放了,应该把两位祖先的牌位迁到德明皇帝庙里一起祭祀。我认为这三种意见都不太妥当。而且,古代的礼仪典籍残缺不全,没有明确的依据,儒生们只能根据道理去推断,权衡利弊,然后才能实行,这样才能符合正理。太祖景皇帝凭借开国之功,他的庙宇世代不迁,配祭天地,享受最高的祭祀,这是极高的尊荣。而且,在大祭的时候,他暂时按照辈分和顺序排列,谦逊自己以表达孝顺,恭敬地祭祀祖宗,这是按照长幼尊卑的礼仪,弘扬尊祖敬宗之道,这确实是太祖皇帝至诚至孝的本意,也是用来教化天下,推行孝悌之道的。我建议按照东晋蔡谟等人的意见,到十月大祭的时候,把献祖的牌位放在朝东的位置,然后是懿祖、太祖以及其他祖宗,按照左昭右穆的顺序排列。这样可以彰显国家重视根本、崇尚孝道的意义,足以成为万世不易的典范。也有人建议把两位祖先的牌位放在德明皇帝庙里举行大祭。‘祫’字的意思是合在一起,所以《公羊传》说:‘最大的事情是什么?就是祫祭。’如果大祭不在太庙举行,而是在德明庙举行,那就是分开祭祀,怎么能说是合在一起祭祀呢?名称和实际情况不符,严重违背了祭祀的意义,所以绝对不可行。”

请提供需要翻译的内容。我没有看到任何需要翻译的内容。请您提供文本,我会尽力将其逐句翻译成现代汉语口语,并按照您的要求分段。

公元791年11月28日,太常卿裴郁上奏说:“祭祀祖先的仪式,殷商和周朝都是把迁徙到新庙的祖先都从太祖之后挑选,这样祭祀的顺序就合乎规矩,尊卑也分明。汉朝高祖刘邦建立王朝后,没有始祖可以追封,就以高祖刘邦自己为太祖。太上皇,也就是高祖的父亲,虽然也立庙祭祀,但并不在昭穆列祖的祭祀顺序中,这是因为太上皇的地位比太祖还要尊贵。魏国的曹操开创基业,魏文帝曹丕受命称帝,也同样以曹操为太祖。而曹操的父亲、祖父等等,都被尊为属尊,不在昭穆列祖的祭祀顺序里。晋朝宣帝司马懿开创基业,晋武帝司马炎受命称帝,也同样以宣帝为太祖。而他的父亲、祖父等等,都被尊为属尊,不在昭穆列祖的祭祀顺序里。

咱们唐朝受命于天,历代圣君光宗耀祖。咱们的景皇帝李世民最初被封为唐公,实际上就是咱们的太祖。因为中间的世数比较近,所以都在昭穆列祖的范围之内,因此皇家太庙只有六个室。而弘农府君(李渊的父亲)、宣祖(李昞)、光祖(李虎),他们的地位都比太祖李世民尊贵,亲尽则迁,不在昭穆之列。这些都记载在礼仪典籍里,可以照着办。开元时期,增加了九个庙,献祖李渊和懿祖李虎都在昭穆列祖之列,所以太祖李世民没能占据东向的尊贵位置。现在献祖和懿祖的庙宇已经迁走了,九个庙宇的顺序也空出来了,那么太祖李世民的位置难道不应该调整一下吗?我认为太祖李世民配得上天地,他的地位应该永远不变,而献祖和懿祖的庙宇已经迁走了,所以应该把太祖李世民安置在东向的尊贵位置,这才是符合历史事实的。请陛下下令让百官一起讨论。”皇帝同意了这个请求。

公元792年1月23日,太子左庶子李嵘等七个人一起讨论说:

《王制》里说:“天子有七座庙,其中三座是昭穆,加上太祖,一共七座。”这是周朝的制度。这七座庙分别是太祖和文王、武王以及四位亲近的祖先的庙宇。太祖就是后稷。殷朝只有六座庙,分别是契、汤以及两位昭穆的庙宇。夏朝只有五座庙,没有太祖,只有禹和两位昭穆的庙宇。

晋朝的博士孙钦曾经说过:“帝王受命于天,是从太祖和诸侯初封的君主开始的,在此之前的祖先的神主牌位,如果超过五代就要毁掉他们的庙宇,祭祀大典禘和祫就不再包括他们了。禘和祫所包括的,是指受命于天的太祖之后,轮流毁掉神主牌位,然后把它们放到祖庙里供奉。即使过了上百年,禘和祫的祭祀也仍然会包括他们。” 咱们想想献祖和懿祖,他们都在太祖之前,他们的神主牌位已经祭祀完毕了。按照三代以后的制度,禘和祫的祭祀就不包括他们了。代祖的神主牌位,是太祖之后那些庙宇已经被毁掉的祖先的神主牌位,《公羊传》里说“庙宇已经被毁掉的祖先的神主牌位,要陈列在太祖的庙宇里”,说的就是这个。

汉朝永光四年,朝廷下诏讨论废除郡国庙宇以及祭祀完毕的祖先的庙宇,丞相韦玄成建议太上皇和孝惠帝的庙宇都应该废除,因为祭祀已经完毕了。建议把太上皇的神主牌位埋葬在园子里,把孝惠帝的神主牌位迁到太祖庙里。这个建议被采纳了。太上皇,相当于太祖之前的祖先,埋葬在园子里,禘和祫的祭祀就不包括他了,这和现在的献祖、懿祖的情况一样。孝惠帝的神主牌位迁到太祖庙,说明太祖之后子孙的神主牌位,都包含在禘和祫的祭祀范围之内,这和现在的代祖元皇帝神主牌位的情况一样。

从魏晋到宋齐陈隋,各个朝代开国皇帝都建庙,但是太祖的位置都是空着的。从太祖之后到第七代君主,太祖的牌位就放在东边,这样就形成了七庙的格局。太祖之前的祖先,魏明帝把他们的牌位迁到园子里,每年派人去祭祀,因为他们的时代离得比较近。到了东晋明帝去世,把征西将军等三位祖先的神主牌位迁到西边,叫做祧,以表示对远祖的祭祀。到了康帝去世,穆帝继位,就把京兆王的神主牌位迁到西边,也叫做祧,和之前的礼仪一样,禘和祫的祭祀都不包括他们。

咱们国家开始祭祀四庙的时候,宣宗和光宗,还有太祖和世祖的神主都一起放在庙里了。贞观九年,要将高祖的神主也放到太庙里,朱子奢就建议,按照礼制,应该建七庙,其中三昭三穆,每个都放个神主。太祖呢,按照晋宋以来的规矩,先空着他的位置,等以后再挪到东边朝东的位置。所以一开始是六个位置,高祖和弘农府君的神主放进去了,太祖的位置空着,照样进行禘祫祭祀。

到了贞观二十三年,太宗的神主也放进去了,弘农府君的神主就挪到西边的小屋里了。文明元年,高宗的神主也放进去了,这才把宣宗皇帝的神主搬到西边的小屋。开元十年,玄宗皇帝特别建了九庙,于是追尊宣宗皇帝为献祖,又把他放回正殿,光宗皇帝为懿祖,凑够九个位置。禘祫祭祀的时候,太祖的位置还是空着的。给三位祖宗上香的时候,也不称臣,就只是表明庙里神主数量而已。

安史之乱后,至德二年收复长安后,重新做了九庙的神主,但是没做弘农府君的神主,意思是说禘祫祭祀已经不包括他了。到了宝应二年,玄宗和肃宗的神主也放进去了,献祖和懿祖的神主就又挪到西边的小屋了。这时候才把太祖的神主放到东边朝东的位置,因为献祖和懿祖是太祖之前的直系亲属,按照礼制,禘祫祭祀就不包括他们了,这种情况持续了十八年。

建中二年十月,要举行禘祫祭祀了,礼仪使颜真卿写了个奏章:应该把献祖和懿祖的神主拿出来,摆放位置和朝向怎么安排,请参照东晋蔡谟等人的意见来决定。于是决定把献祖放在东边朝东,懿祖放在昭位朝南,太祖放在穆位朝北,依次左边是昭,右边是穆,这样安排祭祀。但是颜真卿也说,蔡谟虽然当时有这个建议,但实际上并没有实行,咱们唐朝的庙制,怎么能参照这个呢?我反复考虑,禘、尝、郊、社祭祀,尊位只有一个,至于埋葬、毁坏、迁移、收藏,礼制都有明确的规定。献祖和懿祖是直系亲属的神主,太祖已经占据了东边朝东的尊位,突然改动,实在没有先例。

所以应该恢复以前的做法,把献祖和懿祖的神主放到西边的小屋,这和《祭法》里说的“远庙为祧,去祧为坛,去坛为墠,坛、墠有祷则祭,无祷乃止”是一样的。太祖既然配祭天地,就应该在东边朝东的尊位。这样既能遵守贞观朝的制度,又能遵循开元朝的规矩,还能遵从宝应朝的严格规定,符合经义,也不违背旧章。

柳冕他们十二个官员讨论说:天子是受命于天的君主,诸侯是始祖封的,他们都是太祖。所以,即使是天子,也必须有尊卑之分,因此要尊崇太祖;即使是诸侯,也必须有先后之别,同样要尊崇太祖。所以,从太祖以下,祭祀到一定辈分就停止了,墓地也毁掉了。到了秦朝,学术被摧毁,汉朝又没能继承礼制,不再按照昭穆次序排列,也不再遵循建庙毁庙的制度。晋朝沿袭了这个毛病,宋朝又继续这样。这样一来就违背了五庙的制度,也导致了太祖的祭位空置。不按昭穆次序排列,就不能体现人与人之间的等级有序;不遵循建庙毁庙的制度,就不能体现人死后有尊卑之别;违背五庙的制度,就不能体现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太祖的祭位空置,就不能体现对太祖的尊崇。这就是礼制废弛的原因。 根据《礼记》记载:“父亲是士,儿子做了天子,祭祀用天子的礼仪,而葬礼则用士的礼仪。”现在献祖和懿祖的牌位都已撤出宗庙了,唐朝还没受命于天,他们的礼仪还只是士的礼仪。所以高祖、太宗用天子的礼仪祭祀他们,不敢用太祖的祭位来代替。现在要改变这个做法,岂不是要扰乱先王制定的秩序吗?

过去周朝统一天下后,追尊太王、王季,用天子的礼仪祭祀他们,等到祭祀到一定辈分就停止了,墓地也毁掉了。汉朝统一天下后,尊崇太上皇,用天子的礼仪祭祀他,等到祭祀到一定辈分就停止了,墓地也毁掉了。唐朝统一天下后,追尊献祖和懿祖,用天子的礼仪祭祀他们,等到祭祀到一定辈分就停止了,墓地也毁掉了。由此可见,太祖的祭位是不能随便代替的,这是很明确的。

哎,你看《周礼》里说的,有先公的祧(tāo,祖先的牌位),也有先王的祧。先公的牌位,放在后稷的庙里,这大概是周朝还没受命之前的祖先吧?先王的牌位,放在文王的庙里,这大概是周朝受命之后祖先的牌位吧?所以啊,周朝有两个祧,所以才分两个庙。

现在咱们献祖以下的牌位,就相当于先公的;太祖以下的牌位,就相当于先王的。所以我说,咱们应该另外修建一座庙宇来供奉这两位祖宗,这样就符合周朝的礼制,也是遵循古代的规矩。你看啊,汉朝的礼制,是沿袭周朝的;魏朝的礼制,是沿袭汉朝的;隋朝的礼制,也是沿袭魏朝的。他们都建有三座庙宇,并且有两个祧。汉朝还在南阳建了四座私庙,这也是沿袭汉朝的制度。这意思就是说,人嘛,要祭祀大宗,也要祭祀自己的亲属,所以私庙就是用来祭祀本宗的。而太庙,那是用来尊崇正统的。

虽然古今时代不同,礼仪的文辞和内容也各有差异,但是尊崇礼仪的根本精神,以及探究礼仪的根本目的,都是可以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变通的。所以,如果要隆重其事,那太祖的地位就在最尊崇的位置上;如果要简化一些,那祧主的牌位就放在最下边;如果适中处理,那王者的牌位就放在中间。

张荐他们这些工部郎中就说啊:“以前殷商和周朝,都是从稷和珣开始封爵,把他们当做永远不会被迁走的祖先供奉。那些被毁掉的庙宇里的神主,都是稷和珣的后代。所以昭穆合祭的时候,尊卑等级一点儿都不乱。你看夏朝,也是从禹开始封爵,就把他当作永远不会被迁走的祖先。所以夏朝的五庙,只有禹和两个昭、两个穆而已。按照这个说法,鲧的亲属关系已经很远了,他的神主早就应该迁走了。左传里都说了‘禹不先鲧’,这就足以说明,被迁走的庙宇里的神主,在尊崇程度上低于最初被封爵的祖先,也应该在合食的行列里。

再看看晋、宋、齐、梁、北齐、周、隋这些朝代的历史,他们的太祖以下,祭祀的时候都是一起禘祫的,从来没听说过要限制迁走或毁掉神主的。南北朝八个朝代,又不是没有大学问家和儒学大师,这种宗庙祭祀的大事,讨论起来肯定非常细致周全,查阅史书,他们的礼仪做法都是一样的。我们仔细查阅魏、晋、宋、齐、梁、北齐、周、隋的历史记载,还有《贞观礼》、《显庆礼》、《开元礼》里说的,禘祫祭祀的时候,神位都是空着朝东摆放的。这种做法已经沿用很久了,也是大家普遍接受的。再说,太祖供奉在清庙最前面,他的神主就算过了一百年也不会被迁走,永远享受祭祀,地位崇高,配享天地,在郊庙祭祀中没有一点不妥。

如果到了禘、祫祭祀的时候,神主暂时放在昭穆的行列里,这是一种谦虚的表现,也是为了孝敬祖先,这难道不是像大禹那样恭敬地祭祀鲧的做法吗?魏晋和周隋的太祖,也不敢违背这种尊卑有序的道理啊。有些人想把两位祖先的神主迁到兴圣庙,或者另建一个房子,到禘祫和年祭的时候再祭祀他们。祫的意思是合在一起,这分明是分开祭祀,完全违背了礼仪的本意。还有些人想把神主藏在西夹室,永远不再祭祀,这跟汉朝的瘗园没什么区别,更不能接受。我们根据正史考证,查阅了以前的史书,建议把献、懿二祖的神主和太祖的神主一起放在昭穆的行列里,空着朝东摆放。”

裴枢,当时担任司勋员外郎,他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设立宗子的制度,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团结家族成员,东向的国君也是一样的道理。如果把先祖的牌位放在远处的庙里,那岂不是中间隔着一段距离,等级上显得不伦不类?西边的位置一直空着,那太祖皇帝岂不是永远不能在昭穆之中享有祭祀?如果在不同的庙宇分别祭祀,那么合祭的时候又该以谁为主呢?把太祖比作姜嫄(古代传说中后稷的母亲),那推算祥瑞占卜就没什么意义了。《礼记》上说:‘亲亲才能尊祖,尊祖才能敬宗,敬宗才能团结家族,所以宗庙才能庄严,社稷才能稳固。’这就是说,如果太祖之上还有追尊的祖先,那亲亲尊祖的道理岂不是就矛盾了吗?在太庙之外,随便设立其他的祭祀庙宇,那宗庙岂不是就不庄严了,社稷岂不是就不稳固了?再说,汉朝丞相韦玄成建议把先祖葬在园林里,晋朝名士虞喜建议把先祖葬在庙宇的两阶之间。虞喜还引用《左传》的说法,古代先王每天祭祀祖考,每月祭祀曾祖和高祖,定期祭祀到二祧(指曾祖和高祖),每年合祭到坛墠,最终祭祀到郊宗和石室。这就是说,在郊宗之上,还有石室的祖先,这是最接近的。但是当时议论石室的位置,并没有明确的标准。虞喜建议放在夹室里,我认为石室的位置是可以确定的,但是安置的方法却不太妥当。为什么呢?夹室指的是在太祖牌位之下安置毁坏的牌位,而不是在太祖牌位之上安置牌位。从来没有过卑下的位置在正位,尊贵的却在旁边的情况。仔细想想,恐怕这样做是不合适的。”

现在,我们应该在园寝里建造石室,把神主迁入其中永久安放,效仿汉朝和晋朝的旧例,仍然进行禘祭和祫祭,修补古代礼仪的缺失,为我们国家建立典章制度,希望能够符合《春秋》变礼的原则,做到恰如其分。

陈京,以前是太常博士,他说道:“我在建中二年九月四号的时候,就上奏过关于祭祀献祖和懿祖应该安放在什么位置的建议,还特意请大家一起讨论看看还有什么疑问。当时礼仪使颜真卿也为此上书,跟我的意见不一样,所以我的建议没被采纳。可去年十一月二十八号,朝廷下诏采纳了太常卿裴郁的奏议,这跟我的意见基本一致啊!你看啊,兴圣皇帝是献祖的曾祖父,是懿祖的高祖父。把曾孙和曾祖父、高祖父一起放在宗庙里祭祀,这难道不符合礼制吗?这简直是顺应人情啊!”

韦武,京兆少尹,他又说道:“咱们每三年举行一次大规模的祭祀(祫),五年举行一次隆重的祭祀(禘)。祫祭就是把所有宗庙的牌位都集中起来祭祀,禘祭则是按照辈分顺序分别祭祀。现在情况是,主要祭祀的对象(指皇帝)离祖先越来越远了,祖先的庙宇也修建好了,到了该举行祫祭的时候,应该把献祖的牌位放在东边,懿祖的牌位按照辈分顺序排列,这样才能体现亲疏远近。如果举行禘祭的话,太祖的牌位就放在西边,其他祖先的牌位就列在他的左右。这样一来,对太祖来说不显得低贱,对献祖来说也不显得卑微。综合考虑礼制和实际情况,我觉得这样做最好。”

这位同官县尉仲子陵就说了:“现在这些儒生啊,动不动就搬出‘子虽齐圣,不先父食’这句话,想让已经迁出去的祖先的牌位,暂时放在东边,配享太祖,而把太祖委屈地放在昭穆位次里,这根本讲不通嘛!再说,左传里说的‘不先食’,本来就是为了解释正文公逆祀的事,儒生们怎么知道这说法不是因为夏朝的庙号还没凑够数,所以才说禹不祭祀鲧的呢?再说汉朝的禘、祫祭祀,根本不能作为证据。魏晋以后,太祖都离得比较近,所以太祖上面的那些皇帝,都有迁葬的情况。历朝历代对此都有疑问,有的引用《閟宫》这首诗,主张永远藏起来;有的根据虞舜的例子,主张埋在园子里;有的因为庙宇太远,就迁到别处另建庙宇;有的说太祖的地位本来就低,所以空着位子。只有东晋的蔡谟,凭借左传‘不先食’这句话来论证,想让征西将军的牌位放在东边。这么多说法,这最不靠谱。而且蔡谟的这个说法,也不是晋朝一直执行的。以前那些官员根本没采纳蔡谟改建庙宇的说法,只拿征西将军东向这一条当作万代的规矩,这实在太荒谬了!我认为啊,永远藏起来或者埋在园子里,臣子们心里都会不安;如果只是空着正位,那太祖的尊位就永远没个定数。所以,另建一间房子,这样处理比较妥当。再说,兴圣帝对于献祖来说,是曾祖,昭穆有序,按时祭祀就对了。所以我请求把献祖和懿祖迁到德明庙和兴圣庙,这样最符合礼制。有人说祫祭是合在一起祭祀,现在二祖分别建庙,这是分开祭祀,怎么算合在一起呢?我认为,德明庙和兴圣庙,每年禘祫祭祀的时候,也都会一起祭祀,这也算分开祭祀,那为什么对二祖就另有说法呢?”

过了二十七号,吏部郎中柳冕上了一份关于禘祫祭祀的论证,一共十四条,用来参考,并上奏朝廷。到了三月十二号,祠部又呈上了郁某等人的意见书。

好家伙,到了十一月十二号,皇帝下令说:“于颀他们上奏的那些建议,各有各的说法,得好好讨论讨论,争取找到最合适的方案。让尚书省跟百官还有国子监的老师们一起,仔细研究之前的奏章,确定可行性,然后让相关部门把具体情况整理好,再呈报上来。”

过了没几天,十一月二十六号,左司郎中陆淳上奏说:“我查阅了七年前百官们讨论的结果,虽然有十六份奏章,但归根结底,就三种意见。于颀他们十四份奏章,都主张恢复太祖的帝位。张荐的奏章说的是把太祖和懿宗、献宗并列,但空出东边的祭祀位置。韦武的奏章也差不多,说在举行祫祭的年份,献宗在东边,行禘祭的礼仪,太祖则在西边设宴。我仔细查阅了礼仪典籍和前人的说法,恢复太祖的帝位,位子摆正了,道理就清楚明白,没啥好怀疑的。太祖的位子摆正了,懿宗、献宗两位皇帝的牌位,就得有个安置的地方。仔细看看这十四份奏章,他们的想法主要有四种:一是把牌位放在夹室里;二是另建一座庙宇;三是迁到园寝里;四是合葬到兴圣庙里。放在夹室里,那就没有祭祀的日期了,跟周朝把祖先牌位放在二祧(指天子祭祀祖先的宗庙)不一样的,不合礼制。另建庙宇,这是魏明帝提出来的说法,其实根本不是《礼经》里说的。晋朝义熙九年虽然这么做了,但后来也没人再这么干。迁到园寝里,这是扰乱宗庙祭祀的规矩,既没有依据,又违背经义,站不住脚。只有合葬到兴圣庙,禘祭和祫祭的年份一起祭祀,这样既符合礼制,又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变通方法。”

三月,有个叫陈京的给事中上奏说:“禘祭是祭祀祖宗的大事,必须尊崇太祖的位置,才能按照辈分排列顺序。今年要举行禘祭,我担心需要按照之前讨论的礼仪来进行。”皇帝下令说:“禘祭和祫祭是祭祀中最隆重的,之前虽然讨论过,但细节还不够完善,应该让百官一起讨论后再向朕汇报。”

然后,左仆射姚南仲等人提交了57份建议书,皇帝把这些建议书交给中书省,让中书省再次召集百官讨论,最终确定方案再上报。户部尚书王绍等55人上奏说:“我们建议把献祖和懿祖的神主,暂时安放在德明、兴圣庙里,另外再建两间屋子来安放神主。因为24号就要举行禘祭了,庙宇还没修好,所以我们想先在德明、兴圣庙的院子里临时搭两个棚子,先把神主安放在那里。等新庙建好了,再按照礼仪把神主迁到新庙里。每年禘祭和祫祭的时候,就在各自的房间里举行祭祀仪式。”皇帝同意了这个方案。

十五那天,献祖和懿祖的神主被暂时安置在了德明、兴圣庙临时搭建的棚子里。二十四号,在太庙举行了祭祀。从这以后,景皇帝就坐在了东边最尊贵的位置,元皇帝以及之前的皇帝则按照左昭右穆的顺序排列。等二祖的新庙建好后,皇帝下令说:“把献祖和懿祖的神主迁入新庙,这关系到太祖景皇帝的位置,祭祀的仪式非常重要,必须由重臣来主持。所以,就让检校司空平章事杜佑代理太尉,去太清宫祭祀;门下侍郎平章事崔损代理太尉,去太庙祭祀。”

皇帝又下诏说:“国家的重大事情,在于祭祀的隆重庄严。帝王孝敬祭祀祖先,没有比禘祭更重要的了,这是为了尊崇祖先,并按照辈分排列顺序。我继承了历代皇帝的功德,承蒙上天的恩泽,虔诚地进行祭祀已经25年了。我一直对宗庙的祭祀和禘祭的顺序非常重视,日夜谨慎小心,不敢擅自做主。所以,我多次召集公卿大臣,查阅古代典籍,广泛征求大家的意见。今天吉日良辰,我把献祖宣皇帝的神主和懿祖光皇帝的神主,迁入德明、兴圣皇帝庙。太祖景皇帝位于东边最尊贵的位置。相关部门要按照礼仪进行祭祀,务必庄重隆重,让祭祀典礼充满敬畏之心,我也要以此为戒。希望全国上下都能明白我的心意。”

公元846年(会昌六年)十月,太常礼院上奏说:祭祀祖先的祝文里,对穆宗皇帝、宣懿皇后韦氏、敬宗皇帝、文宗皇帝、武宗皇帝的称呼,因为之前按照亲属关系,把穆宗皇帝尊称为皇兄,这和礼仪规范不符。修撰官朱俦等人上书说:“祭祀祖先的礼仪,讲究的是尊卑有序,而不是亲疏远近。陛下对穆宗、敬宗、武宗三代皇帝的祭祀祝文中,恐怕应该只称呼‘嗣皇帝臣某昭告于某宗’。”我们一起查阅了礼仪典籍,认为朱俦等人的说法符合礼义。皇上就采纳了他们的建议。

公元806年(贞元十二年),举行太庙的合祭大典。以前的惯例,合祭和亲祭天地时,都是由一位宦官拿着象征武功的国宝送到祭坛,以此来彰显历代帝王的武功。但是这次皇上觉得,这么重要的事情,让宦官来负责不合适,于是下令改由一位礼官从内库领取国宝,送到太庙。

以前,高祖太庙里,陪祭的有淮安王神通(开府仪同三司)、河间王孝恭(礼部尚书)、郧国公殷开山(陕东道大行台右仆射)、渝国公刘政会(吏部尚书);太宗太庙里,陪祭的有房玄龄(司空梁国公)、杜如晦(尚书右仆射莱国公)、高士廉(尚书左仆射申国公);高宗太庙里,陪祭的有李勣(司空英国公)、张行成(尚书左仆射北平县公)、马周(中书令高唐县公);中宗太庙里,陪祭的有敬晖(侍中平阳郡王)、桓彦范(侍中扶阳郡王)、袁恕己(中书令南阳郡王);睿宗太庙里,陪祭的有苏瑰(太子太傅许国公)、刘幽求(尚书左丞相徐国公)。

唐玄宗天宝六年正月,皇帝下诏书说:把京城里的章怀太子、节愍太子、惠庄太子、惠文太子、惠宣太子,还有隐太子、懿德太子,一起供奉在一个庙里,就叫它“七太子庙”,这样祭祀起来方便些。

然后呢,太庙里陪祭的功臣名单也更新了。高祖李渊那一辈,增加了裴寂和刘文静;太宗李世民那一辈,增加了长孙无忌、李靖和杜如晦;高宗李治那一辈,增加了褚遂良、高季辅和刘仁轨;中宗李显那一辈,增加了狄仁杰、魏元忠和王同皎,一共加了十一位功臣。 这次大祭祀,祭祀用的红色小牛的数量还减少了一些。

到了天宝十年,太庙里开始设置内务官了。 天宝十一年三月闰月,又发布了新的制度,规定从现在开始,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都要让尚食局做饭菜,供奉到太庙去,每个祖先的牌位前都摆一个牙盘。内务官负责祭祀和供奉。 而且,每隔五天就要打开祖先牌位所在的房间,打扫卫生。

后来,又建了玄宗他儿子静德太子的庙,肃宗他儿子恭懿太子的庙。 孝敬庙在东京(洛阳)的太庙院子里,贞顺皇后和让皇帝的庙都在京城里。其他的庙宇,都是一年四季按时祭祀的。